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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文章

2022/12/20经典文章

爷爷文章(精选20篇)

父亲心中党旗红

文/刘希

爷爷是个犟老头,十年前,他就备了一口上好的棺木,以备百年之后使用。前几年,他又嫌棺木小,不够大气,又花高价置办了一口,爷爷却经常跟她的子女交待,要是我死了,你们一定要把我土葬。

爷爷有二男二女,都在农村,我父亲是长子,唯他是个共产党员,国土局的小干部,说实话,父亲很希望爷爷火葬,他经常说:现在土地资源多缺乏啊?土葬至少要占三分地,三分地一直使用那可得产多少粮食啊。爷爷看中的那块地,离我家不远,是一个五保户王爷爷的邻居一块上好的土地。四面空旷,阳光充足,王爷爷一年四季栽种着各种蔬菜,拿去换个小钱。

爷爷长期住在我家里,因此,爷爷的想法我是熟记于心,他铁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犟得十头牛也拉不回。我跟他试探,王爷爷的地不好,用咱家的地吧,叔叔姑姑都有地啊,还不够你挑选的?爷爷却气冲冲地对我吼,你懂什么叫风水宝地,那块地,我就看上了。咋的,叫你爸去想法。

父亲每次听爷爷唠叨,都极有耐心,毕恭毕敬的样子,很是专注,这让爷爷也放了心。多少次,我听母亲在背地里哀声叹气,犟老爷子,你整你儿子啊,老王无儿无母,就靠那块地种点菜,卖点钱,他一个人生活多不容易,你儿子怎么忍心呢。

父亲劝解了多次依旧没有效果,后来干脆答应得很爽快,行,好的。

爷爷去时毫无征兆的,突然之间就走了。缓过神后,父亲突然下了决心,自作主张将爷爷拉去火化,并拍着胸脯说所有责任他承担。二伯、三姑意见很大,有好长时间都怨父亲,不怎么来往。村里人都说,父亲见钱眼开,置老爷子的遗愿于不顾,都责怪父亲是见利忘义的不孝之子。没有人知道,爷爷所花所得的丧葬费,父亲全部捐给了山区希望小学。

我常常在夜里,看见父亲抱着爷爷的骨灰盒,泣不成声:爸,对不起,我违背了您的意愿,可您知道,我是共产党员,我曾在党旗前宣过誓的,现在的土地多金贵啊,土地是人的命根啊。那地块,是老王生活的依托,是他的希望,您小时候不是教我做个爱国爱党爱人民的人吗?那么,就请原谅儿子的不孝吧?

在父亲的泪光里,我隐隐地看到了一个共产党人的责任与使命,无私奉献、以国为重。父亲那颗永远跳动的红心,是跟党的利益贴得最紧的。我也相信,天堂里的爷爷,一定会原谅父亲的行为,因为,父亲心中党旗红,那党旗,红得那么耀眼,值得我们用生命去守护。

曾经曾经曾经的曾经

文/深拥

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曾经,曾经是一个过去式,是一个想念却又回不去的地方。

曾经你生活在一个遥远的农村,那时你欢声笑语,无忧无虑的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不知道所谓的烦恼,每天依旧仍快乐的生活。那时你一个人在家,突然心里空荡荡的,竟然想起了出门在外的爸爸妈妈,想念他们,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后来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烦恼。那时爷爷在世,每次读书回家总是在他房间里跟他说说话,帮奶奶坐坐家务,也觉得充实快乐。那时,静静坐在床头,看着爷爷那憔悴的脸庞,听着那沉重的呼吸声,双脚不停地在颤抖:"爷爷,不可以,不可以,你不可以走,我还没有好好孝敬你呢",你还是走了,我哭了,哭的好伤心,我跪在床前,不知道跪了有多久,头脑一片空白。看着爷爷您安详的被爸爸叔叔伯伯抬上那白色的车,随后渐行渐远,我的视线已模糊不清。这时已知道了沉痛的感觉。

曾经你学习在一个小小的乡镇中学,那时你有自己的骄傲,总是信誓旦旦,说以后要怎样怎样,有远大抱负,雄心壮志,家里人也总是以你为傲,认为你会有出息,你也是这样认为的,这些在以前都是确确实实的。在那一亩三分地你是佼佼者,或许言语中你不会表现出那种骄傲,但心底你还是有透出点丝丝傲气,总是以为自己厉害,每次站在主席台上领奖,心里都特别的高兴。现在一想那时真是井底之蛙,想得太简单了。后来上了高中,美其名曰是县里的重点高中,而且是重点班,那个暑假心里更是高兴,还在幻想着以后又怎么在这个新学校有新的骄傲。可是,错了,一切都错了。在这个县城里才算有那么一点点外面的世界的感觉,人才济济,强中更有强中手,你没有一丝丝傲气可言。从此,你,堕落了,恋上了小说。一切都变了,你变得默默无闻,总是在埋头看着小说,日日夜夜,成绩总是在倒数的前几名不断地徘徊。

曾经你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堕落,决心要改变自己,做一个好学生,从回旧日时光,拾起旧日辉煌,不再让父母伤心,可你总是三分钟热度,一会信誓旦旦,一会就抛之脑后了,不觉高中四年也就这样浑浑噩噩中过去了。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的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知道自己的错误却不改正。

曾经听人说大学是腐朽的天堂,早上吃着馒头进教室,你不信,而今你不的不信,因为你也在重复着他人的过往,一样的腐朽。人呆在教室,心飞翔了,飞向了天空,呆呆的……曾经的一切都忘了,那一句"希望你走出寻乌,走出江西"你也忘了;曾经的雄心壮志忘了,那一句"我相信我能飞"也忘了。幻想着未来一切可能想象的美好,却过着傀儡一样的生活,你信吗?

曾经曾经曾经的曾经,已经过去,不能想念,或许只能想念。

远去的窑洞

年关将至,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成了一个酸涩的字眼,无奈的字眼,惆怅的字眼。那些温暖和美丽,已经远去了……尽管想品尝和体验下那份苍凉,都难以实现。

我买不到火车票,那一年,高价买到了票,却返不回城里,焦灼。有了一次伤痛的经历后,我有点惧怕回家了。总是在过节之后,才回家看看。

我惦念着老父亲,不知道他是否从我的窑洞里搬了出来,住进了我给他买的新房子,所以给弟弟打了一个电话。弟弟说,没住进去,房子还没收拾好。我心里一紧,赶快给父亲打电话。父亲说,天冷了,没法装修,也没钱了。说完,他呵呵呵笑了。

我知道,他是难为情的,买房子花了我不少钱,装修也花了不少钱,而我还在供孩子上学,租房子,钱就像秋天的落叶一样,在我手里总是还没有捂热,又飘了出去……

其实,父亲和我的感情从小就不好。我们一直视同水火,仇人一般。暴力,歧视,一直差不多延续到二十岁左右。慢慢长大的后,母亲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有一次,我向母亲要钱买书,母亲说:“给你爸要去!”但我宁可不要钱,也不愿向父亲伸手。

父亲老了,虽然他比我才达18岁。但看起来,我似乎比他还要苍老些。有一次我回到村里,和父亲走到大街上,熟人看见了,惊呼:“我以为是兄弟俩,原来是父子俩啊!”我和父亲都哈哈大笑。

我从小,爷爷奶奶父母和兄弟姊妹八口人,都住在后来分给我的校园里,东西相对的两座窑洞。我和二弟以及爷爷奶奶,住在老的窑洞里。这是爷爷置办的家业。窑洞在城墙里面,听说当年日本人曾经在上面站岗放哨。我们小时候,在城墙里面,也挖到过子弹壳。父母和妹妹以及三弟是住在东面的窑洞里,那是父亲置办的家业。

后来父亲盖了房子,把妹妹和三弟带走了。我和二弟一直与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我是在爷爷身边长大的。因为我是长子长孙,体弱多病,懦弱胆小,所以爷爷总是像老鹰一样呵护着我。爷爷看到我干不了农活,替我未来的岁月着急,所以,从小就把他的炸麻花手艺传授给了我。但幸运的是,1988年,我被大学免试破格录取了。

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陕西。工作后的第三年,我母亲突然去世,享年49岁。我悲痛万分,一路泪流满面从陕西赶回山西,为母亲奔丧。在给母亲奔丧期间,父亲提出要分家。碍于母亲的灵堂前,碍于母亲一生疼爱父亲,我压制了满腔的怒火。母亲生前就担忧,万一她先父亲而去,几个孩子都与父亲不合,怕父亲遭罪。冲着母亲的这份情意,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努力让父亲称心如意。

分家的时候,我提出那座小院和两孔窑洞归我。否则,家是分不下去的。父亲和三弟住,二弟自己盖了一座房子,和三弟是邻居。不料,半年之后,我爷爷去世。据二弟说,爷爷临终都没合上眼睛,一直等我从陕西归来。而我一路泥泞,踉踉跄跄回到家,也没看上爷爷一眼。再半年之后,奶奶就去世了。我还没到中年,就经历了中年应该经历的一切。

有一次,弟弟打电话说,父亲要住你的窑洞。我心里骤然一惊。那窑洞已经伤痕累累,很不安全。但父亲执意要住,没人能劝得住。而这个时候,作为人子,我知道自己应该尽一份自己的责任,让老人安享晚年。童年、少年、青年时代父亲在我心里留下的阴影和伤痛都随风而去了。

我每次回家,都要去窑洞看看。给父亲些钱,给他买些吃的,营养品。小院的枣树全部干枯了。而爷爷的老窑洞,也全部坍塌了。院子里很苍凉,青苔遍地。我嘱咐父亲,下雨天,就搬去和弟弟住,不安全。后来还真的应验了,有一次大雨,把父亲住的窑洞也冲塌了。我担惊受怕,回到家,想让父亲搬去和弟弟住,但他不肯。父亲很固执,我很少能说服他。我生气地说:“你不要住我的窑洞,你住弟弟那里去,那是分给你的房子。”话虽是这么刻薄,但用心只有一个:希望他平安无恙。他有个头疼脑热的,弟弟们还可以照顾他,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太让人担忧。

后来我听说村里盖了一批移民房,和弟弟的房子挨得很近。我毫不犹豫就买下了。父亲一生是没有住过好房子的,辛苦一生,但能力有限,我们家人口又多,所以属于命苦的那种人。父亲很开心。我回家嘱咐弟弟妹妹们,赶快把房子装修好,让父亲住进去。

很久很久都没给父亲打电话了,以为父亲都住进去了。没想到父亲还住在我的窑洞里。我心悲凉,看来自己还是不够细心。这个时候,弟弟盖了房子,小舅子要买房子,我无论如何都要兼顾下。人活在世界上,大约就是“责任”二字吧。我对女儿说:“孩子,这个世界上最难写的就是这个人字,一撇一捺,要写一辈子的。”

我回不到故乡去了,这温馨的节日;但我牵挂我的窑洞和我的父亲。

这个节日,是我的劳动节。我耕耘,我播种,耕耘和播种是我的责任,这份责任就是让我的窑洞更灿烂让父亲的笑容更舒心。

淡淡的香浓浓的情

文/wf

追忆那份淡淡的面香,在意识中那是一种神奇的面。只需用开水烫上几分钟,把料包放进去。一缕香气扑鼻的味道,足以让饥饿的人对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忘乎所以。

记得那个连白面也不丰足的日子里,能见到方便面就是件幸福的事了。我的第一次的面缘,是在县城工作的叔叔,去省城开会没舍得吃省下来为病床上的爷爷带回来的几代“北京方便面”。眼馋的看着花花绿绿的袋子,只注意到那上面是老师刚刚教过的“我爱北京天安门”中“北京”的两个字。

这份稀奇是不会引起我的味觉的。在那个贫困的时期,亲戚们看望久病的爷爷捎带的东西,母亲是不允许我们孩子们去到爷爷身边的。就是爷爷用苍老的声音把我们喊在身边,把一些东西递过来。母亲的眼中是一种严厉的目光,通常情况下是不敢接过来的。

对于这神奇的面,只要能看到一眼,让母亲给爷爷烫上吃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把袋子留好。我能用那袋子装上满满的玉米花,就可以给身边的那些伙伴们“炫耀”了。母亲是会满足孩子们这个要求的。

爷爷是一下吃完那些捎带给他的东西的。枣红色的床边立着一个硕大的漆黑黝黝的木箱。那是父母让爷爷专门盛放亲戚们捎带的东西,箱盖处有一个仿古的合扣。一把方正浅绿色的小锁挂在上面。眼巴巴的盯着那锁眼,平时那把锁是没有锁上的。里面也就是些糖果,面包,麦乳精,罐头之类的。只是当亲戚们走开后,母亲就会让爷爷把锁锁好。但爷爷总会忘记锁上,时常让我叫到身边去,自然大多时候是母亲去田地的时候。爷爷就会拿下糖果塞到我的手上,胆怯的赶紧剥一个糖果塞进嘴里。细细品味着那份香甜,看到劳累的母亲拖着疲惫的身影越来越近时,就匆忙着咀嚼起来。生硬的糖块吞咽下去,抹抹嘴边,双眼惊恐的看着母亲。现在回忆起来,从母亲严厉的目光中,也能感觉到她还是知道我又“偷”吃了爷爷的东西。

对于这些“北京方便面”,心里是没有奢望的。母亲小心的把方便面的袋子从前沿揪开,让里面白白的面饼在一个粗瓷碗中放好,用滚烫的开水浇过。用小小的锅盖盖好,过了三五分钟,掀开后,轻轻的从玻璃瓶中滴上一两滴香油,让远远躲在一边的我端给爷爷。闻着那一缕浓浓的香,嘴角不由的颤动起来。依依不舍的离开,还会忍不住回头看看着吃得香甜的爷爷。

过一会的时间,大概爷爷的饭也吃完了。母亲就会嚷嚷着让我赶紧把碗筷去拿回来。拖着不情愿的脚步,去收拾碗筷。嘿嘿……爷爷硕大的碗中还剩下些,在我的记忆中,专门为爷爷做的饭,几乎爷爷都会吃剩些,这样就成了孩子们均分的食物了。

看着碗中还有躺着的长长的几根面,心是一种惊奇。我知道,这些将是我的美食了。母亲并没有说什么,我就用筷子小心的挑起几根,放在嘴边,一哧溜,滑滑嫩嫩的吸进嘴里。来不及细细品味,就这样吞咽下去了。直到连剩下的汤水一起含在口中,那股浓浓香辣的味道才触动到味觉。

母亲只是默默接过我舔的干干净净的碗,低头在水中清洗着……

轰轰隆隆的雷声,巨大的雨滴,像一个撒泼的孩子,没完没了倾泻着。成熟的小麦,不能收割,憨厚淳朴的农民们,忍不住骂声连连。这老天爷也真是不长眼镜看看,成片的小麦漂浮在汪洋的水中,就连垛起成的麦秧上,被塑料薄膜覆盖着得麦秧头上也长出鹅黄的嫩芽。埋怨声,叹惜声,辱骂声……接连不断。

这是一个灾难的年份!

雨后的村上的道路泥泞难堪,一群衣着鲜丽的人们打破了村中的宁静。听说是一位逃离在台湾的老家人,知道了老家的灾情。就从远方给乡亲们送些钱物,走在前面的人人,怀中抱着高高的箱子。人们说那是用盒子装的方便面,精致美观。关键他们说这种味道更好吃!让人嘴馋。

他们没有忘记久病的爷爷,问寒问暖的给了爷爷白白的四塑料盒方便面。爷爷听着这些方便面得由来,不由得老泪纵横。爷爷在抗日时期被拉过壮丁,在一次偷袭日寇的阵地时,被枪弹打伤了手指。在疗养的过程中,舍弃不掉对妻儿的挂念,心恋故里,丢掉所有的荣誉,偷偷的返回故里。而他们所讲的那个所谓的台湾人正是自己孩提时的玩伴!

母亲显然还是把方便面放进了柜子,留下的是我们孩子眼巴巴的期望!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走进了屋里。在朦朦胧胧的睡意中,我看到是屋前的那个五保户“老公人”的身影。他们一生孤苦伶仃,看到别家欢欢喜喜的孩子。眼中充满着期望,村里也有些长舌妇说些风凉话,嘲笑他们不曾生一儿半女。他比爷爷小些岁数,经常与爷爷话家常。遇到母亲中做饭时,他有时也会吃上一碗。只见他从破旧的衣衫中,掏着白白方方的东西。我一眼就瞅见那是中午刚刚看到过的“台湾方便面”。

一盒、二盒、三盒、四盒。整整四盒呀!他告诉爷爷,中午那群人给了他家一箱子这些东西。就寻思着拿来几盒爷爷尝尝,爷爷说自己有了,让他拿回去留着自己吃吧!两人推推让让,知道看到躺在爷爷被窝中的我眼巴巴的看着那些东西,他就说留给孩子吃吧!

望着门口消失的弯曲的身影。我的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瞅着那四盒方便面,爷爷看我的眼馋的样子,就让我爬起来。把暖瓶拿过来,揭开盖,把水倒进方方正正的塑料盒里。

一股淡淡的香味飘进鼻孔,美美地和爷爷一起吃了起来。香香、麻辣……那种味道,至今没有能再体味到。直到后来母亲收拾饭盒,才发现怎么会成了八个饭盒。她才知道了原由,母亲只是用狐疑的目光望着我,我只能深深底下了头,没有支声……

上了中学,下晚自习后为能吃上一袋方便面,节省一斤饭票换取一袋。总觉得自己这样对不起辛苦的父母亲的期望,就熬夜学习很久,以赢得良心上的安慰。

到了大学,有时感冒了就烫上两袋麻辣的方便面,吃的满头大汗,蒙上厚厚的被子,浑身出汗的睡上一觉。奇怪!醒来后,感冒竟好了!

工作以后,日子渐渐好转。琳琅满目的各种味道的方便面层出不穷,这些方便面就成了生活中的主食了,吃着吃着,越来越找不到那份味道!

留在心底中的仍然是那份淡淡的香,浓浓的情!

想你的温暖

很想爷爷,想爷爷的温暖。今天又受委屈了,而我只能忍,闭嘴不说一句话,任其乱说一器。我很能忍,因为似乎是命里注定的,必须学会忍耐。

所以我比一般人的忍功高,因为从小学会了这个。爷爷在的时候,我会在爷爷面前撒娇,也没有人敢欺负我。现在爷爷走了,再也没有人给我撑腰了。我笑我哭,没有人在意,我只能忍,。我只能笑。

有人说我很幸福,从来没见过我难受的样子,说我活得就像个小公主。但是表面上的虚无又有谁能知?曾经你告诉我说我不是看不懂,是因为我很珍惜着一切,所以我会忍,并且很会忍,忍得很好。因为我的人才换来了我们家的幸福。其实他说设么我都不在意,只要她嘴上舒服,过去就行了。但是今天他真的很过分,说到了我内心最柔弱的痛楚。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我很伤心。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温暖我的人和给我撑腰的人了。

我会躲在房间里一人暗自流泪,真的很过分,。我在想爷爷要是在的话,我还有一个哭诉的对象,而今爷爷走了。再也没有一个在意我哭我笑的人了。他们看得太多,在意的太多,太过虚伪。

爷爷,我好想你,。你知道吗,你走了……再也没有人在意我了,再也没有。我学会了独自一人去面对生活中的伤痛,也学会了在别人面前虚伪的大笑,在无人的时候独自一人吮吸自己的伤疤。我也学会了圆滑虚伪,学会了这世间丑恶的虚伪的一切。我想我要变得强大,强大到无坚不摧。我不会在掉眼泪,只是这一次刺痛了我的最柔弱的痛。我落下了不争气的泪水。原本以为我会变得不再脆弱到流泪,只是这一次我却又哭了。

我在想是为什么会哭?真的是因为他的话,还是这一整压抑得太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哭得很痛很痛。我哭的想你了,爷爷。

我的风光,他人不懂。他们都会把我的笑当做快乐,把我的忍让当做懦弱。如果我一旦放弃大笑,他们就会认为我是在孤傲。其实我的内心很脆弱,我也经不起别人的骂与讽刺。活得就像一个小丑,他们笑的时候我的心在滴血。但是又有谁会明白,其实就没有谁想弄明白着一切。因为本来就不在乎,又何必浪费时间。

我不是不懂,我都懂。只是我在装傻,因为我不想揭穿太多,为了调整这个平衡。我知道幸福需要我们共同去维护,只是有些话太过分。我想我的认为从一开始就没错,但是我会忍。

时间会等我,我会用时间去印证一个道理。

爷爷,我会学会保护自己,我依稀记得你的梦。而我活着就是要圆你未圆的梦,所以我会很珍爱我的生命,我会珍惜每一天好好努力。我不想再和他有话什么冲突,我会让着她。因为我要好好地活着,努力的向上。

爷爷,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爷爷-yihanfu

文/yihanfu

我是我们兄弟中唯一见过爷爷的。

爷爷故去的时候,他的妈妈还在。爷爷叮嘱我爸爸,照顾好你奶奶,为她养老送终。

那时,我还不满周岁,照理,对爷爷不会有任何印象。然而,爷爷的音容笑貌,临终的场景,却顽强地存活在我记忆中。我知道,那不过是长辈们追述往事时,锲入我脑海中的印记。但我还是倔强地认为,那是我本有的记忆。

爷爷发病的时候是晚春。河西石屋周围的小草泛出浅浅的鲜绿,坡下河水上的浮冰拥挤着游向远方。爷爷举着镢头敲打着刚刚解冻的土坷垃,心里盘算着播种的时日,远处林子里传来布谷的啼啭。突然,他感到腹部一阵疼痛,弯下腰用拳头顶住,额头沁出汗粒。其实,他腹胀已经多日。爷爷对奶奶说,给我找点山楂吃。

山楂没有消除腹胀,疼痛愈发频繁。爷爷一直没有告诉我爸爸。我爸爸那年19岁,和我妈妈一起在桓仁县城读书。放学回家已是掌灯时分。昏黄的煤油灯下,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爷爷的异常。

爷爷忍着病痛,种完了苞米和荞麦。这天,他对我爸爸说,带我去县城瞧瞧病吧。

爷爷跟着我爸爸去了县城。县城的医生说,你们还是去沈阳吧。

爷爷挺着球一样的肚子,又跟着我爸爸去了沈阳。在沈阳的医院抽了腹水。医生对我爸爸说,肝硬化晚期,不用再来了,也没什么好办法。

回到河西的小屋,爷爷高兴地对全家说:“沈阳真大啊,那医院也真本事,扎了一针就轻快多了。”他掏出打沈阳带回的唯一一个苹果,伸手从我妈妈怀里要过我,说:“来,大孙子,爷爷给你苹果吃。”我爸爸说,这是给你买的,他以后有机会吃。爷爷不高兴了,说:“我以后就没机会?!”他用羹匙刮苹果沫沫喂我。

其实,爷爷清楚自己的病情,也意识到生命的烛火即将熄灭。他对我奶奶说:“我知足了,见到孙子了,可以进祖坟了。”

夏天到了,爷爷依然劳作。给地里的庄稼锄草、追肥、浇水,一丝没有懈怠,他要收获最后一季果实,他要给儿孙留足过冬的粮食。腹部缓缓肿胀,疼痛时时袭来,他咬紧牙关忍住。各种草药偏方轮换着吃,终是毫无效果。眼见得秋风起了,庄稼黄了,树叶一片片飘落。

收得庄稼,爷爷便卧床不起。他实在支撑不下了,连脚背都肿得发亮。

这天傍晚,爷爷支撑着虚弱的身躯,从炕上坐起,招呼我爸爸说:“学生,你去驴棚把门板卸下来,再拿两把长条凳,在地上支张床。”全家人都朦胧意识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但谁也没有言语。爷爷的声调虽轻但不容置疑:“去呀,快去呀。”太奶抱住我爷爷的胳膊,说:“义卿啊,你这是要干什么?快躺下啊。”爷爷轻轻拍着太奶的胳膊,一句话没说,眼睛盯着门,等我爸爸回来。

爸爸拿来了长条凳和门板。

爸爸把长条凳摆在地中央。爷爷剧烈咳嗽着,摆手示意他停下。好久,才缓过气来,声音颤抖着说:“靠边放,靠墙,我娘还在,我是少亡,不能……”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爷爷看着我爸爸把灵床搭好,铺了秸秆和布单,就扭头对我太奶说:“娘,儿要走了。”说着就挣扎着要下炕。这时,太奶已是双泪洗面,她用力抱住我爷爷的胳膊,哽咽着说:“儿啊,你不能走在我前面。”爷爷挣脱着,让家人安抚太奶。这时,我奶奶、我爸爸,还有尚未成年的叔叔姑姑都在哭,我在妈妈的怀里,惊恐地望着这一切。

爷爷在我爸爸的搀扶下,坐上了门板床,双脚踏地,双手抚膝,吃力地抬起头,对我妈妈说:“学生媳妇,你去山后叫老王过来,给我剃个头吧。”我妈妈应了一声,把我放到了炕上。我“哇”的一声哭了。爷爷扭头看了我,说:“抱他!”奶奶慌慌地把我从炕上抱起。

山后老王来了。他把热热的毛巾敷在爷爷的头上,在皮条上反复磨着刮刀。他说,兄弟,你这是做什么。爷爷说,让你累了。他手中的刮刀很轻很慢。爷爷的头皮一点点显露。家人都在流泪,却压抑着哭声,仿佛那是神圣的仪式,不可惊扰。

剃罢了头,爷爷说,好凉。学生媳妇,给我缝个帽子吧。奶奶找来一块青布,我妈妈大针小线把青布连缀起来。奶奶把“帽子”戴在了爷爷头上,爷爷用手按了按,说:“挺合适。累了,让我躺下。”大家扶爷爷慢慢躺下,躺在冰冷坚硬门板床上。

没人相信谁能把握自己离去的时辰,家人都以为爷爷是在应对习俗,他们甚至想,怎样度过这冷气袭人夜晚。然而,他们不知道,爷爷已强烈预感到死神的临近。

时间缓缓流逝,光线渐渐黯淡。爷爷的灵魂正在幽暗窈冥中挣扎,他似乎看见通往另一世界的漆黑大门……忽然,一个强烈念头刺痛了他。

爷爷张开了眼睛,说:“让我再看看你们吧。”他把目光投向他的妈妈、我的太奶,然后依次扫过我奶奶、我爸爸,还有我的叔叔和姑姑,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依偎在妈妈怀里。

爷爷的目光在我身上凝结,然后,依依不舍地合上眼皮,随即停止了心跳。

这是1952年深秋。爷爷卒年40岁。

几十年后,妈妈对我讲起这段往事,仍不无感慨地说:“从没见过像你爷爷死得那么明白的人。”

爷爷的戒尺

文/董步湘

我们一家祖祖辈辈都是面向黄土背靠天的农民。只有爷爷董真是读过四书五经的文化人。早在清末民初,他就是梅屯五里八庄数一数二的私塾先生。他严于律己,治学严谨,从不误人子弟。他常常说:“严师出高徒,不依规矩不能成方圆也。立规矩靠什么?那就是靠戒尺。”他在家里还是比较民主开明的,我到入学年龄时,爷爷对我爹娘亲和地说:“孙子该上学了,咱家可实行‘一家两制’,孙子上学堂,我仍教我的私塾。”

提及戒尺,必将激起成千上万人的童年回忆。新闻出版家邹韬奋、大文学家鲁迅的启蒙老师寿镜吾在三味书屋都放着戒尺。就在我上的学校里,老师叫你背课文你不会背或提问你答不出来,先生就会用戒尺打你10大板,即使不肿,也会霍霍疼上半天!而人们外出旅游时,还喜欢买把戒尺带回家里作为童年的印记。

爷爷的戒尺十分考究,是用2指宽、50厘米长的竹板做成的。他在四周用楷、行、隶、草镌刻上《诫子书》《论语》《三字经》格言、名句和他制定的“勤奋、节俭、忠厚、仁义、诚信”家训,用油漆把字染上红绿颜色,视若家珍,随身不离。有时我看爷爷清闲,就凑到他身边想玩玩他的戒尺,他就抓住我的小手,扬起戒尺:“打2下,试试痛不痛?”我吓得拔腿便跑。据说有一个富家子弟,一天晌午在教室里大声朗诵道:“赵钱孙李,打只兔子,别在腰里,你猜是谁?原来是董先生的兄弟!”这时我爷爷一步跨进屋里。那个学生吓得夺门而出。爷爷气得怒发冲冠,上前把他抓住,扬起戒尺把那个捣蛋孩子打得头破血流。然后我爷爷急忙跑到家里抓起面粉、撕块白布对受伤学生进行包扎处理。接着心痛而严肃地对几十位弟子说:“教不严,师之惰,像这样无德的学生竟在教室里当众侮辱、戏弄老师,怎能成为国家栋梁之材?如不管教,岂不误人子弟啊!”晌午放学时,俺爷爷主动把这位学生送回家里,向家长讲明事情的原委,得到家长的理解。中午到家,爷爷不思茶饭,且面壁半日,三省其身。我想爷爷这种高风亮节的人格力量是多么伟大啊,它一直影响着我的一生。

斯人已去,爷爷的一把戒尺,却永远铭记在我的童年记忆里。

你是世间最暖的书

文/包利民

又是三月。一年的时间逝去无痕,重逢着一样的日子,却丢掉了太多的心境。春天依然遥远,雪还没有开始在阳光下燃烧成希望,美丽的冰凌花也没有开始在冰雪中绽放。依然等待。

那时爷爷有满肚子的故事。也曾一度以为爷爷一定看过许多许多书,要不怎么一开口都是那些让我们流连的传说掌故?

最喜欢夏日的夜晚,家人都坐在院里的老榆树下,微凉的风从每一片叶子上滑落,爷爷的烟袋便点燃了满天的星光。通常是我们一群小孩子在叽叽喳喳一番之后,爷爷也已满足地吸了一袋烟,把烟袋锅在鞋底上轻轻地磕,然后再塞满烟丝。这个时候,我们就全安静下来,知道爷爷又要开始讲故事了。

暖暖的夜,亮亮的星,还有围绕着爷爷的我们,苍老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力量,回荡在院落里,回荡在我们心间。于是,那么多古老的故事,在我们心里生根。我们沉浸于其中,或惊讶,或迷茫,或惊恐,似乎每一种感受,都让我们眷恋,一如眷恋着那个温暖的身影。

多年以后,每次回望,心中都会有着一幅遥远的画面。低矮的草房,茂盛的榆树,满天星月,树下长长胡子的老人,几个神情专注的孩子。那样的情景就镌在心上,任岁月也湮没不了。

甚至在白天时,疯玩儿够了的我们,也会跑到田地里去,提着水罐,等待爷爷休息。太阳明晃晃地在头顶,爷爷终于从田间走出来,坐在地头的树荫下,衔着烟袋,不停地用草帽扇着风。我们聚拢过来,将凉凉的井水递上,然后等着爷爷讲故事。爷爷看着无边的田地,便能讲出一个神奇的传说。他心里的故事,就像这些大地上的庄稼,不知生长了多少。

上学以后,我们才知道,爷爷其实是不识字的,那时每条麻袋上他写上的名字,也都是照着无数遍才练会。我们终于问起,他的故事都是从哪里来的,他告诉我们,也都是听别人讲过的,听他的爸爸他的爷爷,原来,那许多故事,都是这样一辈辈流传下来。就像那些庄稼,一茬茬地生长,从不断绝。

后来喜欢上了看书,有时会在书中与爷爷讲过的故事相遇。虽然爷爷讲的并没有书中的具体,可是,总是觉得书中的故事少了一种味道。似乎少了那种氛围,少了那声音里的温度。当年,那些围着爷爷听故事的兄弟姐妹,最后都喜欢上了读书,我知道,那是爷爷的影响。

渐渐长大的我们,有时也会相约着跑去爷爷那里,听他讲故事。爷爷的故事也有重复的,可是我们依然听得那么投入,如旧的星光月色,如故的人儿,我们倾听着的,其实是一种怀念,是一种流逝时光深处的温暖。爷爷讲完,便会让我们也讲,于是,我们便讲着各自听到的新奇故事,在爷爷明灭不定的烟袋的闪烁中,他的神情就如我们当年一般专注。

十六岁那年,爷爷去世。而彼时,我们已搬进城里两年了,爷爷依然留在乡下。有多长时间没有过那样的夜晚了,有多长时间没有再听过爷爷讲的故事,而如今,爷爷坟上的草已经黄绿了二十四次,每次回去,都要在坟前呆上一会儿,一如当年坐在爷爷身畔,被他的故事萦绕。

这许多年中,读过太多的书,包括当年从爷爷那里听来的各种评书野史,每一相逢,无不重叠着过去的种种。其实,爷爷才是我一生中读到的最早的书,也是最温暖的书。他给了我想象的空间,给了我无尽的希望,为我开启了一扇美好的门。从而才能让我在以后的无数岁月里,以书相伴,心里的梦想生生不息。

去年驾车回乡下,傍晚,云霞满天,驶过一个村子,看到在一个院子里,一棵树下,一个老人正给几个孩子讲故事。那一瞬间,在夕阳里,在车窗后,眼睛竟是不能自持地湿润。

亲情

文/王凯

父亲问不到两岁的小孙女:“是爸爸好还是爷爷好?”“爸爸好。”芊芊不假思索地回答。

其实不论是家人还是左邻右舍,但凡知情的人都认为,爷爷更好。

从来只知外出挣钱、家事儿不管不问的父亲,成为村里堪称样板的“全职爷爷”。

不厌其烦、耐心有加的父亲夜以继日地忙来忙去,做的当然不仅仅是一碗鸡蛋羹。为了能让咿呀学语的孙女芊芊不输在起跑线上,父亲弃去说了大半辈子的土话,重新拾起多年不讲的普通话;前几天,他还特意让我一一纠正了26个英文字母的发音。“小画书里有这个,千万不敢教错了。”父亲说。

起初我很纳闷,父亲如此尽职尽责、全身心投入,怎么没有换来芊芊哪怕是口头上的肯定。想了半天总算明白,父亲一到周末就一个人回村里了,虽然只有短短两天没有见面,生疏感多少还是会有的。若是放在朝夕相处的平时,毫无疑问肯定是爷爷好。小孩子的思想,和谁在一起时间长就和谁更亲。

随着女儿一天天长大,我和妻子自然要承担起为人父母应尽的养育职责,芊芊肯定会越来越独立。而圆满完成阶段使命,父亲注定会逐渐淡出。

回想这么多年来,父亲一直任劳任怨地为这个家默默付出。农忙时春种秋收,农闲时四处打工;10年之前突如其来的中年丧妻之痛未能将其击倒,他强忍着咽下泪水,一个人将我和妹妹培养成才;现如今,又主动请缨、临危受命,既当爷爷又当奶奶,还没几天就反客为主、取而代之,一举成为芊芊最亲近的人。

寡言少语的父亲还是和以往一样极心疼我。每天早上,我们一家三口还在熟睡,父亲就早早准备好了饭菜。

大学毕业后没有随大流选择北上广,而是毫不犹豫直接返乡,就是想着留在父亲身边好有个照应。然而,首先得到悉心照顾、受益更多的是我。倾其所有为子女成家并不是父亲交卸亲情差事的终点。熬退休等享福的日子,再次无限期推迟。

暖气开通后,父亲随着我们一起搬进了陌生的城里新家。

父亲总是担心,村里的那七亩粮食地该怎么办,可不能荒了。虽说挣不了几个钱,可他还是希望一如既往地守着,始终不愿承包出去。

其实,他的远虑近忧可比多收少收三五斗多多了。年近花甲的他能否迅速融入并真正适应和农村迥异的城市生活?能否有一个独立自主的最美夕阳红?能否结束感情空白老有所依?

全面二孩政策放开,我们没有跟父亲商量,就计划着给芊芊添个伴儿。丝毫都不考虑没日没夜连轴转的父亲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想当然地以为他会很愿意重温隔代亲情这一甜蜜的负担。

新的一年,父亲不知不觉间又老了一岁。完全属于自己的晚年生活究竟是什么样?每天只想着如何照顾好小孙女的父亲,至今仍然挤不出时间去细想。

就是这个味

文/李玉良

奶奶去世后,爷爷就独自一人在乡下生活着。爸爸劝过好几次,要他搬进城里跟我们一起住,可爷爷就是不肯,说是自己在农村过惯了,怕过不惯城里的生活。其实,爷爷是怕自己现在老了,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很多不便,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爷爷想一直守着老家的那几亩地。

几次劝都不管用,爸爸这次索性把老家的那几亩地全部卖给别人种了。死活硬拉,这回爷爷才愿意搬进城里与我们一起住,现在一晃几年就过去了。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几天爷爷不知道怎么的,食欲突然变得不怎么好,一顿只能吃一碗饭,而且总是说要回乡下去住的话,爸爸知道后,心理很不舒服。

爸爸想了很多办法,但就是不能改善爷爷的食欲。首先以为是爷爷身体有病,可到医院查了,不但没有病,而且身体还挺硬朗的。尝试了很多方法后,还是不济于是,那时我们家都为这件事情而一直揪心着。

有一天,二叔伯进城来看爷爷,随便还带了一些自家才刚收获的大米,说是带来给爷爷尝尝鲜。二叔伯没有多停留,只跟爷爷聊了一会老家的情况就走了。二叔伯跟爷爷说:“现在老家的田大都都荒废了,年轻人都进城务工去了,只停留下了老一辈人在守着那几亩田地,大多都没有种地了。爷爷听后直摇头,长叹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

那晚妈妈特意煮了点二叔伯带来的大米,我替爷爷盛了一碗,还没有等我坐下来吃饭,爷爷就很高兴地说道:“就是这个味!好久没吃到过这么香甜的米饭了,实在是太好吃,太难得了。”

那晚爷爷食欲特别好,我随后又接连给他盛了两大碗,那晚爷爷特别高兴,那是他进城来,我看到他最高兴的一天。

饭后,我问爷爷为什么今天食欲这么好,家乡的大米就这样好吃吗?他摸着我的头,笑着对我说:“是啊!真的很好吃啊!”

我连忙反驳,很奇怪的对爷爷说:“我觉得现在买的米好吃多了,而且还是优质大米,很贵的呢!不一样都是人种出来的吗?怎么您就说老家的米好吃呢?”

爷爷听后,笑着对我说:“其实米都是一样!不同的,只是米的气味不同,味道都差不多。你二叔伯带来的米是刚收获的,那种早稻大米有一股新鲜的气味,带有淡淡的泥土气息。这种味道我已闻了一辈子呢。就是那个味!这个味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说完爷爷又长叹了一声,说道:“你们这一代是赶上了好日子呢?想当年我们为了能够多种一点地都非常难……说了你也不会真正懂得体会到,唉!可惜那么好的田地却这样荒废了,荒废了。”看着爷爷满脸愁绪,我没有再问他了。

从那以后,爸爸知道了爷爷食欲不好的原因。此后,只要到了老家稻谷收获的季节,爸爸总会亲自到老家,到当地的农户家中买上好几百斤大米,这样一直持续到爷爷去世。

可惜爷爷在城里生活了7年就走了,连最后的一个愿望都没有实现。他生前总是再想回老家住上一段日子,在亲眼看一看那几亩田地,再去听一听老家的声音,去闻一闻老家的味道……甚至再下田去劳作,可惜这一切在他死前都一直没有再实现了!

“就是这个味!”“这个味”我们家现在还一直保持着“这个味”,不仅现在每年还到老家买上几百斤大米,而且爸爸把那几亩地都买回来了,并且租给了二叔伯和其他村里的人种,每年我们都在回味着“那个味”!回味着……

爷爷奶奶的“亲情鸡汤”

文/陈浩

我生活在农村,长到一岁后,忙于农活的父母无暇照顾我,便将我托付给爷爷奶奶喂养,直到六岁该上学的年龄,我才回到父母身边读书。记忆里,我是爷爷的麦乳精和奶奶的馒头皮喂大的,我常笑称那是他们的“亲情鸡汤”,只要一想到它们,我的心里就会涌起一股暖流。

爷爷那时在日杂公司上班,他们的房子是日杂公司分的一个小单间,一排住着七八户人家,各家厨房都在走廊里,每家清一色烧着蜂窝煤,做饭的时候,走廊上好不热闹,东家的茄子,西家的豆角,南家的苦瓜,北家的南瓜,可以端着一个碗随便夹着吃,其乐融融的情景现在想来还特别温馨。

这是一栋两层的木楼,房子构造简单,也很陈旧,可是我却非常喜欢这里。

麦乳精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算是好点的补品。虽然那时买东西需要凭票购买,但爷爷在日杂公司,有优势,再加上爷爷对我的宠爱,他总是不嫌贵的一箱一箱地搬回家。那时候没有什么零食,麦乳精便成了我不离手的点心。

因为贪爱麦乳精,还闹过两个笑话。一个是我一岁多点时,还不怎么会说话,想吃麦乳精时,我会对着爷爷喊:“吃麦,吃麦。”爷爷总会逗我,“吃麦,田里多的是,吃去好了。”而我焦急走在墙角,从箱子里抱出一瓶,让爷爷帮我开盖。另一件事是稍大点后,有天爷爷叫我,我正津津有味地嚼着麦乳精,又不好不答,只好说:“我不回答你,我嘴巴没空。”以致长大成人后,爷爷奶奶还总是拿“吃麦,吃麦”和“嘴巴没有空”的故事来取笑我。

我小时候嘴挑,稀饭不吃,包子不喜,可专爱馒头皮。虽然奶奶不爱吃馒头,但每天都会蹒跚着牵着我的手下楼,给我在一里外的地方买回四个馒头。一路走,一路听奶奶讲故事,奶奶读书不多,故事内容无非是那几个,《狼外婆》《狼来了》《小兵张嘎》,她不厌其烦地讲,我也总是不厌其烦地听。

馒头皮分量少,当我三下五除二把馒头皮啃完后,再也不吃馒头肉。奶奶怕我吃不饱,便买来一把新火钳,将馒头皮放在火钳上,放在炉火上慢慢烤香,我对这种吃法倒还满意,而且一吃,就是整整五年。

很多时候,我都是一手拿着馒头皮,一手举着麦乳精,慢慢地品味这人世间最好的美味。

如今,爷爷奶奶都已经过世好些年,再也没有人取笑我“吃麦”“嘴巴没有空”了,可是,那些“亲情鸡汤”却一直滋养着我,他们对我的宠爱,我会一直记挂在心头,永世不忘。

守候故土

文/郁累

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从家门口那条小路一直走,走到让我生根发芽的这片土地。

很多年前,我还小,常常坐在爷爷的箩筐里,从一片贫瘠的土地到另一片土地,种一田麦子,或是收一箩筐稻子。爷爷的肩膀,好像不似当年,那样的伟岸。这片土地,也不似当年的贫瘠,可也没有当年的亲切。好像风和树,都变得陌生,水也不再清澈。那挑水的河边,那抛锚的码头,至今唯剩下一堆乱石和一个险滩。

仿佛从一个冬眠期里面醒来,我就离开了爷爷的臂弯,离开了挑夫和箩筐,离开了在扁担的一头荡秋千的快乐。大机器的时代把每一次播种和收获都变成了独立又模式化的栽种和收割,那稻草垛里的游戏,不复当年。寂寥的旷野里,生命变得单薄,无所依附,大概也是因为没有故土的血液滋养。我也只是在一个辗转难眠的夜里,突然发现,这片土地,不够肥沃,我却爱得深沉。不愿冰冷的机械主宰我的麦田,不愿远走的人们,忘记这故乡的山和水。

尤记得很多年前,我喜欢和爷爷奶奶一起去田里,去地里,或是看看他们的劳作,或是从田垄里找一些甘甜的草根。但那时,我虽有心,却帮不了爷爷奶奶。年纪渐长后,反而不愿意跟随他们了,这些年,常常在外,竟然忘记太多。这片养育了我的土地,我愈来愈辨别不了这土地是否贫瘠,是否肥沃?更找不到那甘甜的草根。

心中怀着对过去的想念,我从弯弯的小路上,寻找一些根。发芽的草籽被一抔黄土覆盖,也就不惧冬日的霜雪。仿佛我回到这破旧的老屋,因着一团火,也就不怕孤独。我同奶奶说起颠沛流离的生活,奶奶却说:“我们都该是安土重迁的人,不是不能离开,是不愿意离开,一辈子的情都在这里了。”原来是因这片土地值得留念,才会不愿离开,尽管它不够肥沃。

有多久,没有被这淳朴打动?城市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太容易让人忘记自己的根。我的根,原就是一片贫瘠的土地,也就养育了并不出色的我,但我却还是被这平凡的故事感动,为这贫瘠的土地辗转难眠。我这双手,注定和泥土在一起。翻开的土地,落下的种子,镰刀割破我的手指,我让血液去滋养我的土地。来年发芽的种子,开一片繁荣的花田,等秋天的阳光落进这丘林地带的贫瘠山坡,我收获我一个人的果实。甜的草根,红的地果,金黄的稻穗,爷爷奶奶脸上岁月的刻痕,都是我收藏的宝藏。

然后在一个寂寞的漫长的冬天里,我就去山坡上种一片麦子,倘若有一场雪,那就最好不过。我去那挑水的河边,舀一瓢悠悠的水去灌溉我种下的麦子,我等它长出绿绿的叶子。守着麦田,我从褪色的记忆里找出每一次收获的喜悦。山坡上的风吹乱我的头发,我就戴一顶稻草的帽子;风雪来了,我就穿上爷爷常穿的蓑衣。等到夜里没有人的时侯,我就坐下来写一首赞颂的诗。

当春天的风,

从我的一只手,

吹拂到另一只手,

吹过我的麦田,

我的故土,

我就留下来守候一片绿,

一片明朗的过去。

我的爷爷与我的奶奶

文/小粥大洲老舟

在我的记忆中,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了离我们家很遥远的地方工作,我是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或许在世人的眼光里,跟着爷爷奶奶会不如和爸妈一起生活。但我不这样认为,我很庆幸小时候陪伴在爷爷奶奶的身边,因为那样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

爷爷奶奶一共有三个孩子,我的父亲是其中年龄最大的那个,而我就成了家中小辈里面最先出生的那个小孩。那个小孩就是家中的小公主,两个叔叔外出工作回来都会给她买好吃的;但凡是家中的好玩的,也都是最先给她。而这个家里面最疼她的还是她的爷爷。

我家离学校很远,那个年代的农村还没有校车,都是步行去学校。记得有一天早上,爷爷说昨儿晚上看了天气预报,让我记得带一把雨伞,而一向神经粗条的我却忘记了,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赶去了学校。放学前的一节课窗外下起了大雨,心里有点后悔没听爷爷的话,骨子里却很任性,准备下课后顶着雨跑回家。就坐在那座位上往门外跑的一瞬间,看到了站在教室门口的爷爷,看到了他那不断寻觅我的眼神,看到了他额头上焦急的汗珠。回想起来,他该是用多么急切的脚步赶到我的学校,只为给我送来那一把暗黄色的油纸伞,怕他的孙女淋湿了。而那时候的我都没有立马大声的叫爷爷,只是慢慢的走过去拿着他有些僵硬的手中的伞。

南方的农村一般都种着水稻,小时候家里有一头牛。每当爷爷去放牛的时候,他都会背着我。我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我不知道爷爷背上的我那么沉重,不然也不会导致爷爷的背看上去那么佝偻。在我稍微懂事一些的时候,我想着自己一定要认真学习,以后有出息一些,让爷爷奶奶过更好一点的生活。可是,时光它不会等待你。你长大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爷爷奶奶变老的速度。在我上高中的那一年,爷爷生病了,那一年爷爷70多岁,他生病了。

生病之后爷爷会很依赖奶奶,我的奶奶喜欢和其他老奶奶一起聊家常。有时候奶奶告诉了爷爷去邻居家聊聊天,过一会后爷爷发现奶奶不在家中,都会变得非常着急,会大声的喊我跟他一起找奶奶,当时很固执的我并不懂得这种情感。那年的冬天,奶奶的亲妹妹从外地回家,她家离我们家有些远。奶奶跟我说,她当天晚上不会回家,要我照顾好爷爷。我做了晚饭给爷爷吃后,我们看了一会电视,爷爷忽然对我说,“周婷啊,要不我们还是去把你奶奶接回来吧!”那时候家中没有车,很晚了也不能打到车。我就劝他当天好好睡觉,第二天奶奶就会回来的。第二天我七点多起来,在家中没看到爷爷的身影。我突然想,坏了,万一爷爷不知道路走丢了可怎么办,我立马往外跑。就在那条有许多泥泞的路上,在那个能看清车开来的十字路口,我看到了我爷爷蜷缩的背影,像一个雕像一样伫立在那里。那是冬天,南方的冬天很湿冷有些冻,邻居告诉我,爷爷很早就站在那里了,都快两个小时了。我明白,那是他用他独特的方式爱着奶奶。

后来,爷爷的病更加严重了。他的脾气变得很暴躁,以前对奶奶说一不二的他,现在会朝着奶奶吼。不过吼完之后,他也会笑嘻嘻地对奶奶说,“你原谅我啊,都怪我得了这样的怪病,来,这是你喜欢吃的菜,你多吃点啊”。

我也已经20多岁了,去过一些城市,见过阳光的少年,温暖的少年。可是我还是不懂得爱情,真正的爱又是什么呢?看看爷爷对待奶奶的那份关爱,我想说奶奶选择了爷爷应该是没有遗憾的。我呢,我也只想在漫漫人海中寻找一个能聊得过去的人,在漫长的岁月中有个人作伴就好。

愧对爷爷

文/谢志强

爷爷走了,一个人静静地走了。临终前,他没见到一个亲人。当乡下的叔叔电话告知我噩耗时,我沉默了,惭愧像把尖刀撕裂着我的心。我长时间地站在电话机旁,两行热泪打在我厚厚的镜片上……

回到老家,我长跪在爷爷的遗像前不敢抬头。爷爷一生只有这张照片,而后便不愿意再照。家人几次要他照,他总说,照遗照,身体还硬朗,至于其他纪念之类,就大可不必了,清清白白来,干干净净走是最好。于是,这张照片便一直揣在我的怀里,日夜捧读。我知道,迟早有一天它要被供在爷爷的灵堂上呀!

我是爷爷的骄傲。爷爷总是这样对我说。我考上大学时,爷爷醉得老泪纵横;我参加工作时,爷爷把我送了一程又一程;我的第一篇文章见报时,爷爷捧着报纸满村子跑,见谁都嚷嚷:“我孙儿出息了,我强娃出息了……”

我每次回家,爷爷总是像过大年一样,颤颤巍巍地颠进颠出,张罗这个,张罗那个。然后静静地听我谈工作。说到成绩时,爷爷就乐得大口大口地把烟斗吸得咂叭咂叭响;说到困难,爷爷总是拍着我的肩膀说:“能挺过去的。你是我的孙子,我的心里亮堂着。”每每这时,我觉得浑身每个肌肉疙瘩都鼓胀着力量,觉得还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战胜呢?

记得上次回家,已是去年冬天的事情了。窗外冰天雪地,屋里却温暖如春。爷爷吸着长长的烟斗,那忽明忽暗的火光一亮一亮的,腾起一屋子的烟雾。夕阳含山,晚霞满天,透过窗棂,一道霞光照在爷爷的脸上,那么安祥和从容。我毫不犹豫地举起了相机,这便有了爷爷唯一的照片。那天,爷爷从木箱里翻出一个布包,布包了一层又一层,打开一看,竟是我发表过的一篇篇作品。我一时被惊呆了,爷爷却像小孩一般呵呵地笑着。怪不得叔叔告诉我,爷爷爱看报了,有事没事就爱往村委会跑……

我工作在一个离家并不遥远的城市,除了过年过节,平时很少回家。悔呀!为什么回家不勤一些?为什么不多陪爷爷聊聊天,说说话?我竟忽略了一颗心一直在故乡的老屋里望眼欲穿呀!

远离故乡的朋友们,别空吟“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了,常回家吧,多陪陪你们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好好孝敬他们,趁他们还健在啊!

春节里的浪漫事

文/顾斌斌

猴年春节里,有一则上海姑娘随男友到农村吃年夜饭,面对现状后心理崩溃连夜分手的新闻,引爆了社交网络。有人痛感区域差别、贫富分化;有人历数年节礼俗,家庭教养;还有些一批凭吊乡愁的人转而高谈阔论起门当户对的话题。我在春节里也带着城里妻子回到乡村,我们却有另一番甜蜜收获。

我妻子最近着迷民间木板年画等传统工艺品,获悉我的爷爷堪称这方面半个专家,缠着要请爷爷带路,调研一些我认为是封建迷信而不屑一顾的民俗。爷爷就拉上奶奶乘着孙媳妇的车在乡村里穿梭,边探寻民俗,边走访老友。我做方言翻译,乐在其中。

80多岁的爷爷捣鼓年画、纸马多年,在20多年前为帮小儿子顶替城镇户口提前退休,就开始这项事业。爷爷有祖传的铁匠手艺,解放后铁匠铺收归国有,学过半年私塾的爷爷就转型为国营铁器工厂职工,靠工资养活4个儿子。他的大儿子娶了那家铁器厂会计的女儿,就是我父母。爷爷退休后,一双摆弄铁器的手,转行拿起了毛笔、刻刀,跟着古镇庙里和尚抄写佛经、雕刻复印纸马的木板。后来写春联、剪刻有复杂图案的画。在奶奶开的杂货铺里,爷爷的作品最畅销。旧时候,婚丧嫁娶的礼仪风俗里,似乎少不了这些元素。

随着人口的外流、习俗的变迁,年画、纸马等民俗在千年古城如皋的市场空间越发狭窄。我们拜访的几户人家,也算是爷爷民俗产品供应链上游。如皋九华镇龙舌乡的杨夕照家族,年画和纸马的印刷已经不再用木板,更不用人工,用机器。我妻子调研的却是那些撇在一边尘封了的木板。终于在一些家庭的犄角处,寻宝似地找到一些雕刻细腻的木板,老少同喜。走访到白蒲镇勇敢乡的陈松涛家,他拿出一堆刻画木板,我妻子如获至宝,照相机拍摄不停。老人还拿出一本书——东南大学陶思炎教授赠给他的一本《江苏纸马》,里面有一些介绍他的内容。

我在这次调研后,发现以往不屑一顾的纸马,居然有如此成体系的神仙图案。有玉皇大帝、如来佛祖、龙王等,还有36位神仙济济一堂,画在一张纸上。牛栏、猪栏、灶王、土地神专业分工明确。如来佛祖、太上老君、玉皇大帝等神仙可以抛弃宗教差异,为了一个革命理想走到了一张纸上,神仙表情往往严肃认真,煞有介事在念咒。我妻子居然能将整体图片体系牢记于胸,让我联想起逻辑上能自圆其说的好莱坞科幻阿凡达、哈里波特等,毫无疑问,老一辈留下的文化遗产,好好消化吸收,一定能转化成超级IP原创版权。爷爷说,人一辈子其实干不了几件事情,那些神仙就懂,只专注做好自己擅长的、对别人有用的,就行。

望着花花绿绿的年画,那些各管一摊的文神、武将,我也开始走神了。

这个冬天不下雪

文/零落

虽然我乘坐飞机赶回了家,但是不曾想到飞机也是如此周折,历尽一番辛苦,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坐进了老爸的车里,这才结束了骤然转冷的行程!回到家之后,不住的打颤!钻进被窝里,瑟瑟发抖的开始了新一轮的感冒!

环境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不论你脱离了它有多久,只要你身处其中,你就会迅速换成另一个生命,一个你之前存在于其中的生命!当我走在记忆中的每个角落,所有的记忆全都一股脑的钻到眼前,像潮水一样,势不可挡的涌现了出来。那一刻我深深怀疑自己的大脑是否能记得这么多东西!

爷爷脑出血住院了,我去看望他,走进拥挤脏乱的医院,一进病房就看到屋子里拥挤着很多老人。这个不下雪的季节,四处是生病的人~!尤其是老人!看到门口一个瘦小的人,缩在床上,只有他的病床前安静着,伯爷爷指着他说就是了!我怀疑自己的眼睛,即使盖着被子,爷爷也不应该这么瘦小啊!爷爷似乎睡着了,我叫了他一声,他抬起头,看到了是我,看了有三秒钟,立刻哭了,浑浊的眼珠子,挤下了几滴眼泪!横流在枕边!长时间没有刷牙,口里散发出一股酸酸的味道!由于衰老,牙齿已经所剩无几了,松弛的肌肤挂在骨头上,头发也稀疏了,变成了一个小老太太,奶奶回去做饭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躺在这里,右手因为扎了太多针眼,变得浮肿,手边还留着干掉的扎针流出来的血迹!我安慰他不要他哭,边帮他檫眼泪,也许老人都会重新回归成一个儿童,照顾着爷爷,让我觉得像是在照顾一个孩子!我看着爷爷四处张望的眼,像是一个小孩子在看这个新奇的世界!我不知道用多少语言来概括爷爷的一生,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我想用自己的力量来给这个老头子全世界的幸福,但是我知道自己却是那么的软弱无力!时光不会等你,去年我看到他时,他虽然有了老态,但今年见面却在医院了!那明年呢?我不敢想象!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人人都知道他的残酷,但是真正去体会它的残酷时,就会觉得字字如金,鞭打到心上,如此沉重,如此心疼~!这个躺在我面前的小老头子,占据了我二十一年回忆的三分之二!有他的地方就有欢乐,就有美丽,这个小学老师教导的最后一个学生就是他的长孙,他引领她进入灵魂的世界,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能享受灵魂美好的人并没有多少~!这个才华横溢却郁郁不得志的人躺在我面前!我听见我的心在滴血,因为我无法带给他我想给的幸福!爷爷似乎也突然感到凄凉,不顾四周,失声痛哭!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是递纸巾,帮他檫眼泪!奶奶进来时,我没留意,做给他的是碗面,看着里面白白的,间或有一根萝卜,我责怪奶奶为何不多加点菜,这么没营养的东西,正常人都会生病了~!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说什么,特殊的家庭关系,复杂的纠纷,以及陈年的恩怨,都不应该由我多讲话~!我和爷爷告别后,对奶奶讲了几句客气话,然后和爸爸默默离开了~!

一年没有回来,家里没发生什么大的变化!但是却有些很微妙的东西在变,爷爷生病住院了,是脑出血!妹妹突然之间长了一大截,我几乎要平视她,而我一直都习惯了俯视她!儿时的好朋友突然之间就拉着三岁的儿子闪现在我面前,却还记得一起过家家的快乐!小学的同学,很艰苦朴素的一个人,现在看着怪怪的,原来去割了一个双眼皮!被我看着长大的小妹,也戴起了耳钉!我以为我留在深圳,走在时代最前沿的阵地,回头却发现,周围的人个个都比我时髦!呵呵,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我是一个怀旧的人,适应不了变化!每一个变化,都让内心惶恐不安!总觉得时间飞逝,把我抛在了后面!

妈妈说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于是我捡起小我六岁的妹妹淘汰下来的棉衣棉裤,穿着笨重的老翁鞋,披头散发的窝在床上!继续感冒,天空灰蒙蒙的。即使有太阳的日子,也是不死不活的阴霾!

这个冬天没有下雪!

爷爷从军记

文/何小琼

建军节那天晚上,我们都聚集在爷爷家,一桌子的人,一桌子的菜,大家推杯换盏,笑语连连。酒过三巡,爷爷清了清嗓子,我们立马放下碗筷,认真听爷爷娓娓道来……

爷爷和奶奶都是江苏淮阴城人,1939年初,日军占领了淮阴城,让当地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那年爷爷十六岁,奶奶十五岁,二人早已两情相悦。那时候结婚很早,两家也商量好年底办婚事,谁知让这场灾祸给搅了。看着驻扎在离村子四十里地枣庄的新四军每天和日军作战,爷爷就动了心思,也要参军。

这个决定遭到了家人的反对,太爷爷一天寸步不离地守着爷爷,太奶奶暗自落泪。家里人说,打仗子弹是不长眼的,爷爷又是家中的独苗,这万一……后来爷爷生气了,说没有大家哪来的小家。爷爷懂得这个道理,是太爷爷请的私塾老师讲的,那老师学问渊博,什么都懂。日军打来后,老师就投笔从戎参加了新四军。爷爷也是受了老师的影响。但太爷爷不舍得爷爷去参军。

爷爷和奶奶商量,一定要参军。没多久,乡里号召青年人保家卫国,许多青年人都积极响应去报名。爷爷再也坐不住了,想了个计谋跑了出来。太爷爷追到动员会上,爷爷就跑到新四军首长背后躲起来。最后,还是首长亲自做的思想工作,太爷爷才同意。当时,爷爷兴奋得跳了起来。两天后,爷爷坐着大花轿参加了新四军,和爷爷同村的有二十几位青年参军。那时可热闹了,每人一个大花轿,前面有人吹喇叭,后面有人敲锣鼓,还有扭秧歌的。村头村尾全是人,媳妇们,大姑娘们,还有老太太们,个个兴高采烈地欢送。奶奶也来了,爷爷拉着她的手说,一定要等他回来……

爷爷跟着部队一去就是七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下百回,受伤肯定难免。但爷爷说从来不怕,面对面和敌人搏斗,踩着敌人的死尸继续反击……直到1945年,爷爷受了重伤才留在了后方,伤好后就回村做后方的工作,这才得以和奶奶团聚。全国解放后,爷爷接受组织安排来南方工作,奶奶也来了,一呆就是几十年……

爷爷说到这儿,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然后看着奶奶说:“你奶奶啊,跟着我没少受苦,但从来不抱怨一句。”奶奶瞅了爷爷一眼,嗔怪地说:“这有什么,你自己也说了,你是军人,服从是天职。”我们都大笑起来。这时,爷爷正色道:“我知道,每年要你们听,会有些厌烦,但我只想提醒你们,好日子不是生来就能有的。有些事,我们得记住。”

这就是我的爷爷,就算他老了,也有军人的骨气和作风。因此,每年我们都会认认真真地聆听他的故事。

希望

文/魏咏柏

一个仲秋的下午,天气没有前几日炎热了,湛蓝的空中漂浮着几朵白云。彩玲走在田埂上,两旁是金黄的稻田,沉甸甸的稻穗在微风中得意地晃着脑壳。彩玲心说,等不了几天,这稻就能割了。

穿过田埂,彩玲到了河边。河水深不见底,不过很清澈,水里的鱼虾游来游去。河边有棵柳树,又粗又高,树荫下摆放着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彩玲左右望望,除了上游不远处有个钓鱼的,河边再看不到一个人影。彩玲择一块稍微方正点的石头坐下,两手托着下巴,望着河水出神。

今年高考,彩玲发挥出色,超过一本线30多分。这本来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可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彩玲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彩玲5岁那年,爹生病过世了,没多久娘抛下她改嫁到外地。彩玲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为了供彩玲读书,爷爷除了侍弄自家几亩薄田,农闲时到处打零工,七十岁不到,背已驼得像一张弓。捧着录取通知书,彩玲既兴奋又沮丧,她晓得大学一年学费八千块钱,爷爷奶奶肯定拿不出,何况每个月还要生活费,那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爷爷对彩玲说,钱的事你莫担心,就是砸锅卖铁,哪怕卖血,我也要供你念完大学。彩玲心疼爷爷,一大把年纪了,还在为她操劳操心,她很过意不去。

彩玲抹了把眼泪,捡枚石子在手里把玩着,一只绿蜻蜓在河面上飞来飞去,最后落在一棵水草上。彩玲随手一扬,将石子抛了过去。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水时溅起的水花惊飞了蜻蜓,不过它并没飞远,绕着水草盘旋着飞了一阵,又小心翼翼地落在上面。

长到十八岁,彩玲吃了很多苦,也受了不少白眼,但是别人对她的好,她都牢记于心。彩玲觉得这辈子要报答的人很多,除了爷爷奶奶,还有班主任吴老师,高中三年,他常加班加点给她补课,还鼓励她要克服困难,好好学习,争取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将来做一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同桌秋燕对彩玲也很照顾。秋燕爸妈在镇上做生意,家里条件不错,平时有啥好吃的都带到学校和彩玲分享,连她最喜欢的那件粉色羽绒服,也是秋燕送的……对了,还有二伯。

说到二伯,彩玲不由得百感交集,她听奶奶讲起过,爹在世时和二伯不和,两人简直水火不相容,平日里二婶见了她也爱答不理的。这么多年来,对二伯一家,彩玲一直敬而远之。

几天前,奶奶去二伯家借钱,只二婶一个人在家。二婶没有好脸色,说一个女儿家,早晚要嫁人的,念那么多书有啥用,明摆着浪费钱。奶奶无功而返,神情沮丧。可是那天夜里,二伯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把彩玲拉到一旁,递给她一叠钱说,这是三千块,你先拿着,以后每个月我都给你打点零花钱。彩玲不敢接,语无伦次地说,二婶她,她晓得吗?二伯将钱塞到彩玲手里,瓮声瓮气地说,莫管她,这个家我说了算。

彩玲扭头瞧了瞧,那个钓鱼的还在,他好像并不专心,不时朝这边望。彩玲看他钓了半天鱼,都没怎么见他起竿,估计鱼获不大。

乡亲们对自己的恩情更不能忘。彩玲自言自语道。彩玲家里的情况大伙儿都晓得。村支书老根叔最早送来五百块钱,还说未家坪好不容易出了个高材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考上了大学念不成哇。接着,这家一百,那家两百,爷爷奶奶颤颤巍巍数了好几遍,激动地说,有五千多块哩。哪家给多少钱,彩玲都认认真真记在本子上,好心人的雪中送炭,将来她一定要加倍偿还。

不知什么时候,太阳偏西了,倾斜的阳光把整条河流都染成了金色。彩玲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去。过几天就要去省城报到了,她的行李还没收拾好哩。

那个钓鱼的也起了身,他麻利地收拾好渔具走到彩玲跟前,关切地说,没事吧姑娘,你在河边坐了半天,我怕你想不开,你不走,我也不敢走哩……

谢谢您大叔,我没事哩。彩玲心底涌出一丝温暖和感动。

回去的路上,心情明朗的彩玲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歌:

看天空飘的云

还有梦

看生命回家路

路程漫漫

看明天的岁月

越走越远

远方的回忆的

你的微笑

……

彩玲唱的是陈慧琳的经典歌曲——《希望》。

文/杨晨芙

一月寒假匆匆走到尾声,不到100个小时的时间我就要去奔赴我离校以后的第一个竞技场了。

太多励志的话语已经不能如往常打动我了,我真切的知道实践对于我的意义,纵使理论知识掌握的再好,但这时,我还是得承认实践重于理论。

今天是回家的日子,原本昨天就要回家的,奶奶舍不得孙女,我不忍看到她老人家难过,便又待了一天。从小爷爷奶奶的照顾让我甚是感激,对于他们的感情已远远超过父母,我忘不了那一幕幕无微不至照顾我的场景,我曾经想过将来要尽我所能去回报,去感恩。

我想上帝是故意的,知道爷爷有一手了不得的木匠手艺,便请爷爷去打理他的后花园了,所以我那么向往去看一眼天堂,天堂被爷爷管理的一定很美,很美。

我时常梦到一个场景,爷爷教我背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这是我从小背到大的诗,是我印象最深的诗,是我最爱的诗。

5岁的时候,我读一年级,爷爷用粉笔一笔一划在房门上写着这首诗,渐渐的,字开始模糊了,他用粉笔加深再加深,那首诗日复一日就那样印在了我的心上。

爷爷曾说他的爷爷以前是私塾里的老师,他告诉我“世间万般皆下品,思量唯有读书高”。兴许是受爷爷的影响,我对读书产生了浓厚了兴趣,潜移默化,不知不觉想成为一名人民教师的心越来越强烈,我却不知道这曾经也是爷爷的梦想。

文革八年,一批又一批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爷爷也深受其害,只读到了五年级(那时小学五年制),但爷爷没有放弃继续读书的愿望,仍在孜孜不倦,走在求学路上。

小时候,爷爷教我认字,长大后,我教爷爷认字。爷爷最大的愿望便是能看到我走上讲台的一刻,我也一直坚信我可以做到。不管在哪里,他会归来,看到让他骄傲了二十年的孙女是如何掌控课堂,桃李满天下。

可是这一次,是真的看不到了。

天堂里有很多文人,可是我知道爷爷永远不会孤单了。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会暖,花还会开。

缅怀爷爷

文/柳叶飞青

花圈、挽幛,泪水、木讷。虽然心里早已确定了爷爷的病属不治之症,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还是令人猝不及防。

阳春三月,春意盎然,当所有的人都陶醉在迷人的绿色中,爷爷却与世长辞,驾鹤西游。原本固执地以为,爷爷自会吉人天相,可最终,我那份美好但不过分的愿望,成了奢求,成了心中永远的痛。

爷爷生在农村,长在农村,是我们方圆几个自然村的信用站会计,一任四十多个春秋。虽然文化不高,却德高望重。奶奶病逝后,姑姑接手了爷爷的工作。如今儿孙满堂,家庭日渐红火,爷爷本该享清福了。

医院确诊癌症后,大爷便把爷爷接到了峰峰。那天,我从铁厂去看他,爷爷很是高兴,吁寒问暖,无限喜悦荡漾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儿时记忆中,爷爷是那样的高大伟岸,现在爷爷还是那样豁达、爽朗,却瘦削了许多。爷爷笑着说:没事,我只是嗓子发了炎。我的眼湿了,爷爷的眼神中充满了埋怨和嗔怪,喃喃道:没啥大毛病,七十岁的人了,哪能没个头疼脑热。

背转爷爷,大爷对我说:你买的东西,爷爷都不能吃了,每顿饭只能喝几口汤。以后不要对着你爷爷哭了,你看我和你大娘,背后愁是愁,对着你爷爷还是高高兴兴的,免得他生疑。

第二天回铁厂上班,临行时,爷爷叫住我说:小庆,你爹不领事,以后有啥事,要多和你大爷和你四叔商量。我辞了爷爷和大爷大娘便急匆匆地下楼,满脑子装的都是爷爷瘦如秋叶的身影。

这一别,竟成了永诀。那一天,我从宿舍到公司,刚准备换衣服上班,同事喊住我说:“你家人刚打电话,说你爷爷病逝了!”我脑中一片空白,只感觉天空不再象往日那样蓝,天气也好像不再春光明媚。

坐车急奔家中,望着门前那团微微飘摇的白纸条,爷爷已经躺在了灵前。当我擦干泪水,本家的一位奶奶说:你爷爷临终没有闭上眼,那是在等你啊!我的眼泪又来了。

晚上,全家人守在爷爷的灵前,叙叨爷爷的生前,父母遗憾地说“咱爹临终都不知道自己啥病”,大爷说:其实咱爹比谁都心明,咱哄着咱爹,可咱爹还哄着咱呢!只是这层窗户纸,没有彼此戳透而已。于是大爷讲了许多爷爷可能知道自己患病的事情。每当提及自己病时,爷爷总是岔开话题,打破尴尬的局面;每当买回药物,家人总是扔掉写有癌字的包装盒,爷爷也不问,可爷爷并不糊涂啊!

于是,泪眼婆娑中,我想到了爷爷在大爷家对我的一番叮嘱。这叮嘱是如此的语重心长啊!爷爷或许已经感觉到自己来日无多,他是想给子女宽慰呀!

爷爷晚年身板硬朗,精神抖擞,耳不聋,眼不花,逢人便说自己没啥毛病,说不定还能活个大岁数。如果爷爷不是这种病,肯定能活得更长些。可是,爷爷走了,带着对子女操不完的心,带着对晚辈那份深深的眷顾,永远的走了!

对于老人,我们往往总是这样,总以为他们还年盛,以后尽孝道的日子还有很多,但真的到了那一天,才突然发现,一切都已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