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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记文章

2022/12/16经典文章

琐记文章(精选15篇)

幽居琐记

文/似水钱子

状态

最近仿佛变得很懒,懒得说话,懒得思考。每天上班下班蜗居,醒着的时候也彷佛是在缱绻的梦里。空闲下来大把的时间只愿呆在家中,蜷缩在被子里耳边任音乐流淌,偶尔泡在我的藏书里看一些悲欢离合的故事。

我只是越来越享受这种独自的安全状态,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包括感情。不必为人言行而有所纠结,更不会因己私伤人而怀愧。如此坦坦荡荡,清宁阔朗地做自己。

我明白,我其实还是欲望太多,希翼可以从相识的人身上,谋求一些琐碎的温暖的感情。我渴望感情,很多很多,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我有过分的贪心。这种强大的需索,大抵只是来自年幼时候的缺失。那种缺失,仿佛是内心无端地漏着一个大洞,如何也填不满,我亦不知该拿什么来将它填满。

旅行

周末,决定独自去旅行。从未如此的冲动盲目过,是因为从没有如此的想见一个人。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早已涌入狂澜。

胡乱地收拾了下包包,甚至连旅行包都未拿出来用,买了张票就启程了。车子载着我以及我的忐忑渐行渐远。是晚上的车,浓得酽茶一般的夜。拉上帘子,将我与外面的漆黑隔成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

有鸟叫声渐次地啁啾起来,窗外开始漏着一抹淡淡的灰白的光晕。一夜无眠。不断的打退堂鼓,又不断的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啊。既然都来了,就要走下去。

这一晚的路途仿佛极为漫长,我一直扒着窗费力地往外看。直至城市的轮廓如同剥鸡蛋壳般渐渐跳脱,清晰可辨。

到了烟台,已是城市苏醒人声鼎沸时候。我也开始抖擞精神,用力地笑了笑。是的,天亮了就要爽朗地活。深深地舒展一下胳膊,忍不住在心里说:噢,终于又回来了……话音未落,自己也顿感生疏。想想或许还是不能习惯用“回来”这两个字。意识里,仿佛只有家,才是可用得上这两个字的。

未曾想,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城市,却让我觉得如此陌生。火车站是变了的,双曲结构犹如波涛起伏,大大的拱形,两边侧翼尽情舒展,如鸟巢,又如帆船。连母校的大门,也已建成恢弘的样子,又竖起气派雕塑,全然不是记忆里朴实的样子。

属于旧日的痕迹,真的越来越少,一样一样地被代替。这种变化会让你内心惊厥,甚至会质疑旧日的记忆,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只是臆想的虚无。以后,我想我依旧会来问候你。可是彼时,你是否还是此刻的你。而我,又是否还能是现在的我?

此刻,我想站在天桥上,看南大街的车流人流,汇成好看的河。想爬塔山,想去竹林寺。想吃大樱桃。可我,一样也没有做。

是的,我想念大学时代,那些下雨时集体壮胆逃课的时光,紧掩了窗帘窝在宿舍里看冗长的韩剧,和好友一起在海边游泳后穿了泳衣回来走在校园里无谓地招摇。

岁月悭吝,远去的日子如箭失难追。车子疾驰,我回过头来,微笑着挥一挥手,说烟台,我还会来看你……

美丽小城

小城极为闲适悠游,从来到的那刻起,我便放下了那些个忐忑,似是故人归来或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内心安详,仿佛随地躺下即可安心睡去。

一个摇旌以梦的温暖镜头,已悄然定格在岁月的底片上:阳光流转暖暖的上午,一个温暖的拥抱。而后,同他不知疲倦地说话,听他唱好听的歌,口干舌燥后,一口气喝下三杯水,而后又抢着去吃他手上还未剥好的无花果。

晚饭过后一起晃悠悠地四处走,有时会偷偷看他好看的脸,有时会突然拖长了声音嗲嗲地叫他哥哥,他侧过脸满脸的柔和问怎么了。我也乐得跟着笑,只说没有事,就想叫你一声。他便佯怒地沉了脸说你这个钱子,真是调皮。而后,拿了糖逗我,不是小孩子就不能吃糖了……

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值得珍惜和回味。这些甜美时光,种种温暖琐碎的小细节,如泉水般缓缓注入,再无法忘掉。

这些年,习惯了被爱,只知被动的接受,曾一直以为自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现在终于明白,自己并非爱无能。心里,是浩瀚的平静和深深的感恩。

爱情

流于形式的爱情,都是不够朴素的。

爱情应是一种相逢。是一种缘分的因,亦会开出美好的果。它让两个孤独有缺失的生命从此有了美好的憧憬。它是两个生命在追寻生活的意义过程中的一种特别的联盟。它让生命在进行过程中得到了一种升华。

生命本身其实就是一场孤独。孤独是因为人与其他生命间是独立的。而爱情,可以让生命与其他生命产生对接,深切地感知自己的存在和渴望。所以,对爱情我们充满了想象,甚至会想象用一个形象来填满内心。一看到美好的东西,人们便要想去占有,一旦拥有了占有的欲望就会惶恐失去,患得患失所以就会不安。不安会占据一段关系的开始与进行。对自己生活的不确定感,会加倍这种情愫,渐渐的变成一种依赖。把对方当做一切的支撑。一旦,这个支撑失去,人们就再也回不到拥有对方以前的安宁,而会加倍的失落和忧伤。如此以往,又如何进行美好的展望?因此,欲望是痛苦的根源。一切浮躁的欲望,让朴素而本质的想法被藏匿。等到百年之日,才会发现,原来这一遭,仅仅如此。

而我,恰恰是太过于依赖的女子。

原谅我

人渐渐长大,就该有驾驭自己感情的能力。尤其喜欢这句话,时常不自觉地说给自己听,算是警醒。因为我已到了足够担当的年龄。

老三说,你活着,我就活着。如果你也死了,我便也死了。你不止一遍地跟我重复这句话。我知道,你是那么地想让我好,快乐无忧。

答应过你,要做明亮的女子,一点一点明亮。此刻,星目灼灼,想起你的温暖,令我是多么多么的贪恋。可转身,已是海角天涯。

莫名地掉下眼泪来,莫名地对着空气喃喃地说,抱抱我,好不好?

请,原谅我的脆弱。

有时,一天胜过一生。活着,并想念……

回乡琐记

文/沟里来客

新年放假三天的时间结束了,我也一大早坐车离开了父母,又回到了原点开始明天的生活。不知咋的,每次回家以后,我总想把父母的一些事情用文字记下来。如果不记下来,总感到哪里不舒服,好像缺少了什么。平时在单位在家里也有一些生活琐事,其实这些多得很,但我懒得记下来。我明知在单位的那些你吹我捧的,互相无聊的调侃,只能引来阵阵欢笑罢了。有些只可看,但又不能评价的“政事儿“让你乏味,哪有去动笔的欲望呢。在家里老婆孩子平淡无奇的生活可以是波澜不惊呀。唯有父母的平凡故事值得我去用笨拙的文字记下来,它也许碰撞、激起我生命中最柔软的东西————爱!我深知父母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尤其是老父亲的眼睛几乎已经看不见了。父母的离去是迟早的事。当他们不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打开我的博客或QQ空间,看一看我写的父母的美丽故事;想一想父母的艰辛的过去;忆一忆父母离去的背影,那也许是给我心灵上唯一的慰藉吧。

昨天母亲知道我不能再住了,下午就开始准备我需要拿的东西。因为我们姊妹四家都在县城,所以母亲把拿的东西也分成四份。糕面、豆面、莜面、茶面、葱……整整齐齐地平均装在小袋子里,用绳子结结实实地扎紧袋子口子,又装在大袋子里,整整三大袋,母亲为这忙乎了一下午。晚上我在看电视,母亲整理我的行李,生怕我丢下什么东西,其实除了牙刷手机背包也没什么行李。接着又准备我的第二天的早饭,就连柴、炭都准备的好好的,生怕耽误了我的行程,因为乡里只有这趟公交车。睡觉前母亲又安顿了我很多很多的话,路上注意安全呀,要多穿衣服呀,此时我不再是老师,而是学生了。

今天母亲6点准时起床给我做饭,其实公交8 点才发车,早的很。吃完饭,母亲从柜子里拿出7500元让我拿着,我死活也不拿,母亲把钱放在我的包里。我说,你们老了放下三二千花方便吧,母亲勉强抽了两张50元又把所有的钱放在我的包里。这些钱是父母的血汗钱。今年春天母亲用5000元买了一头牛,辛辛苦苦喂了一年,前几天才卖了,挣了2500元。今年暑假我回去看见老父母亲天天给牛割野草吃,担井水喝。尤其是老父亲,他尽管眼睛看不见了,还是背着绳子,拿着镰刀摸着去房前屋后的草地上割草 ,以便减轻妈妈的负担。冬天我虽然不在,但也知道他们天天起早贪黑地照料牛,最担心的是天下大雪,又担心贼把牛偷走。现在卖了牛说实在的我真松了一口气。我知道父母都老了,又是农民,没有退休金,这7500元是他们的养老金。一路上,我的包好像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贵重,生怕丢了似的,下午我就去银行给他们存了。

8点钟公交发车了,母亲帮我把东西放在公交上,又叮嘱我要安全,不要把东西丢了,我说丢不了。母亲下了公交,车开了。我说,妈————你回去吧!我在车厢内迅速站起来想看看母亲,可惜车窗上冰冻的霜花挡住了我的视线。公交车走了很长一段路,总感到母亲在我身后还望着我。

在这数九寒天的北方隆冬里,大地丢掉了绿色,我却不能丢。因为爱比绿色更重要。

抗疫琐记

文/华哥

今年冠状病毒肆掠期间,我最牵挂的是我的母亲。

母亲八十岁,独自一个人住在乡下。母亲患有高血压,哮喘,关节炎。清晨起来她的呼吸像拉风箱一样,行走缓慢,让人放心不下。

因此今年春节我们要在老家过年,一家人聚集在一起,其乐融融。扫尘,清洗衣物,妻子忙里忙外。我的主要任务是看护孩子写作业。自腊月二十五回家后,孩子的作业时停时写。我有意陪孩子打打球,跑跑步,让他放松一下。母亲有时候在村巷里慢慢走,有时遇到熟人,站下,讲两句话。

除夕快到了。腊月二十九,我到街道想去买口罩。跑了医院和多家药店都告知无货。街角的一家药店有人排队,口罩两元一个,限量购买。每人十个。我分了两只口罩给了母亲。她还坚决不要。她说戴上口罩,她不习惯,吸不动气;我连示范带劝说,她刚带上,就摘下来,叫人哭笑不得。

吃罢早饭,根据往年的惯例我向亲友打电话拜年。发一些吉祥如意的拜年短信。浓浓的亲情氛围,温馨的话语,弥漫在亲人之间;大家说说新年的计划,讲述旧年故事。冠状病毒是大家聊的话题之一。家住合肥的朋友告诉我说病毒蔓延势头凶猛,不可小觑,如毒蛇一般吞噬着人们幸福的生活。他劝我少出门,少聚集,少往人多的地方蹿。一席话让我过年的欢愉冲淡了许多。

疫情如洪水猛兽,不得不防。年初一相安无事,我走访了几家长辈。忙忙碌碌一上午。根据家乡风俗,初二给孩子外婆拜年,为了防控病毒,我们戴口罩,包车前往,路上行人寥寥。舅哥上年种田收入不小,家里新买了商品房子和汽车,门前硕大的红灯笼昭示着岁月的喜庆。他笑盈盈在门口等着我们,唠了一会家常后吃饭。饭后,天开始下雪,他坚持用车把我们送回家。

回到家里,雪下小了一点,母亲劝我们赶快走。在她的眼里孩子的学习是比过年过节重要得多;耽误不得。

我塞给她两个口罩,带着妻儿顶着雪花,匆匆忙忙出了门。

北风呼啸,我们骑着电瓶车快到县城的时候,鹅毛般的雪裹夹在风里,扑面而来,人睁不开眼;四野没有一个行人,我们循着辅路的痕迹一路狂奔,走到家里,浑身上下早就湿透,电瓶车上挂着冰凌。打电话给母亲报平安。母亲在电话里少有的激动,“谢天谢地!”我听见母亲在电话那头长长舒了一口气。

父亲走后,母亲把日子过成了念想。每当周末的时候,她总是坐在家门口,等待着我们回家。如果她从老远看到我们的身影,她总是挣扎着站起来,蹒跚着步子慢慢地往前迎。母子连心,母亲的确需要我们去陪伴,和她说说话,唠唠家常里短。可是我们总有太多的杂务,太多的俗念,回家时都是打个眼就走,绝对不拖拉。我们偶尔打打电话,期望通过三五分钟的语音通话表达我们一点孝心。

宅在家的日子太长,雪飘过,雨走过。阴雨连绵的日子里母亲怎样蹒跚着着脚步去井台打水?天晴时母亲出没出门?

某一晚我给母亲打电话。母亲在电话里告诉我们村里封路了,社区工作人员上门登记了常驻人员。她告诉我白天有宣传车开来开去,宣传病毒防控知识,响得很。夜晚漫长,隔壁的大公鸡总在半夜里打鸣,天光乍现之前,喜鹊在树上来回扑腾着翅膀。隔壁两个老人讲话的声音像吵架。她在电话里反复叮嘱我们要注意安全,好像我还是那个背着书包走出村口,淘气地跑来跑去的那个邋遢小子。

打完电话的那一刻,我踱步窗前,窗外几点星光在天空中闪闪烁烁。我凝视着星光;那一颗闪亮的星星下面,母亲立在昏黄的灯光下,思念着她的儿女。苍茫的世间,为一世母子,有一份血缘亲情,人生有了依恋和寄托;生出了无形的牵绊和思念。生命显得厚重而富有。这样想着,我深吸了一口气,心忽然悸动起来,目光迷离;无形的情愫在胸腔内发散,蔓延。

牵挂母亲之外,我时刻关心疫情发展,特别是本地疫情的报告。微美肥西公众号上每期都有相关信息。丰乐镇的一个捡荒老人,冒着猎猎寒风,骑着三轮车将自己辛苦所得捐给疫区。县中医院,一位90后护士,主动请缨,逆行武汉,走上病毒阻击战第一线。在我的微信朋友里,李孝凯医师是我关注的对象,因为我母亲的高血压,脑梗塞药都从李医生这儿取。在李医生分享的朋友圈里,有夫妻俩戴口罩,在医院向群众宣传病毒传播知识的视频,也有他个人生活图片。病毒防空期间,李医生发了一张女儿在县医院打点滴的图片和他的一张流泪的表情。图片下面李医生说女儿扁桃体化脓性感染,发烧。夫妻俩疫情期间坚持上班,没时间照顾孩子,孩子生病只能有家里白发苍苍的老人去照顾。

看完李医生的朋友圈,我心生敬佩。关键时刻见人品,能够坚守岗位,连照顾女儿的时间都没有的医生,他的责任心和奉献精神无需言说。李医生这样的朋友赢得了我的尊重,值得深交。

那一日午后,我长久地注视着窗外的一株傲雪的红梅,红梅花儿朵朵开,一片丹心报人间。有时候普通人的付出如红梅花儿一样,让世界有了丰富的色彩,有了凝望未来的力量。

春潮汹涌,窗外奔腾而来的春色却让我流连。遥遥的池塘边柳树发了芽,迎春开出细碎的花,画眉鸟的歌声宛转悠扬。

学校里安排疫情防控值班,疫情筛查,我没轮上。但是为疫区人民捐款,我首当其中。2月上旬学校组织开展线上教学,我积极报名参加。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首先通过视频,向年轻老师们请教,俯下身子,问女儿远程授课技巧,自己对着电脑慢慢钻研。电子备课,做课件,录课,视频电话,腾讯课堂教学,我从一个信息教育生手变成熟练者,教学工作开展得游刃有余。教学中的甘苦,点滴在心。

这个世界就是奇妙,有努力就有回报。自己尽心尽力,同学们也不让我失望。教学相长,课堂上学生与我在线激烈互动,语言犀利风趣。青春就是美妙,既有如花的笑靥,也有灵动活泼的思想,年轻的生命流淌着无尽的活力。他们提交的在线作业中,常常写出一些让我怦然心动的话语,让我欣喜若狂。我知道学生的心里已经播下了春天的种子,枝繁叶茂,花香鸟语指日可待!

网上宣传着抗疫一线的消息。医者战疫情,救苍生。大爱无疆,天地可鉴。作为一名普通教师,大的志向我不敢说,但是尽义务,尽孝道是我的责任,做好本职工作,传播正能量是我所追求的。凡事尽心尽力,努力向上也算是人生的一种境界吧。

转眼已是三月已逝,抗疫之战日臻完美。窗外鸟鸣如雨,金黄的油菜花开满一地,白玉兰含苞待放。我立在和暖的春风,每一次呼吸都有花的芬芳,我知道那是上苍对我的恩典。亲爱的你,知道吗?

周年琐记

文/Nova

小时候,我家门前有一棵梧桐树。从记事起,那棵树便很是粗壮,以致于把紧靠着它的墙头都挤变了形,害的爸爸不得不费力的把树干削去了一大块儿。我已经忘记了那棵树是不是姥姥栽下的,只记得姥姥曾不只一次的走到树下打量一番,然后称赞它长的好。

我对姥姥夏天的穿着印象很深,特别是最常见到的圆领无袖的浅色棉质上衣。姥姥像绝大多数胖人一样,怕热,到了夏天便常大汗淋漓。那时候,她每天上午从菜市场回来,都会在我家旁边电影院门前的台阶上坐一阵儿,乘乘凉,也正好和附近的老邻居们闲话些家常。如果赶上周末放假在家,我也会跑出去找姥姥打个招呼,讲几句话,然后再自顾自的和小朋友们玩儿去。前几年,电影院被拆除,改建成了居民楼。每次从那儿经过,我都会想起姥姥那只白色方形的大菜篮子,和她坐在阴凉的台阶上淌着汗吃冰糕的样子。

幼年的记忆很多并不那么清晰,但一些场景或是物件却会成为永恒的温暖,保留在我们心底。姥姥的大床之于我,就是毕生不忘的一处温暖。我是在姥姥的大床上长大的。当我还是婴孩儿的时候,就总是躺在那张大床上依依呀呀,抑或是晃动着小姨买给我的银镯子,向大家传达我的喜怒哀乐。后来大了几岁,我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在姥姥的大床上看电视。有时头朝西,有时头朝东,有时跪在床上摆弄窗台上的玩意儿,有时握住深棕色的床栏杆摇来摇去,有时干脆倒立在床上,总之百无禁忌,乐得逍遥。印象中,姥姥的大床特别高,床脚下好像是垫了几块砖的。坐别人家的床,一般要先弓下腰再向后下方运动;坐姥姥的大床,成年人也是需提起屁股的,更别提我们这些小孩子了。现在想来,也不免诧异。

我们这一辈有五个孩子,姥姥最疼我。家里有人送来烧鸡,她总要把鸡腿掰下来留给我;全家人一起吃饭,姥姥竟会专门炒一碗肉给我,然后嘱咐弟弟妹妹们不要跟我抢着吃(所幸大姨小姨舅舅和弟弟妹妹们心态都极平稳,没人跟我生气计较);每年初二的压岁钱要偷偷多塞些给我;和乡下亲戚或是老熟识聊天,也总不忘夸奖我学习好,懂事,长大肯定有出息之类。我04年高考前两天的傍晚,姥姥从她家的五楼下来,又爬上在六楼的我家,为的是给我送些吃的和钱,因为我的生日恰是高考当天。当时我送姥姥出门,嘱咐她回去路上小心之类,几乎只出于礼貌。现在每每想到,都懊悔不已。七十出头的老人,体态胖,腿关节骨刺增生,下五楼上六楼都要扶着栏杆,在那样燥热的六月,步履蹒跚的来给我送生日礼物,我却未能体会到其中的深沉。

即便是姥姥病了之后,我也没能多陪在她身边,而只是想当然的以为病的不严重,简单的相信总会好起来的。年轻的我只知道无忧无虑的到处玩乐,从没认真想过姥姥有一天会突然离开。记得姥姥病重意识不清的时候,我去看望她,许诺等她身体好了之后就带她去我们大学走走看看。姥姥听了很高兴,连连说好。这愿望,到最后也没能实现。姥姥走后,我没有特别难过,因为我觉得她一直都在;觉得哪天上楼,就又能看到她安详的坐在那张高高的大床上跟我说话。而那些丧葬仪式,好像并不真实,就仿佛从来没有举行过。所以我排斥再去姥姥的家,也不愿意去给姥姥扫墓,因为当我看到物是人非,直面阴阳相隔,就无法再使自己相信姥姥从未曾离开。

虽然没有如果,但我总在不经意的时刻,去设想这个如果。这种如果,尤为酸楚。

一直以来都想以我的文字来怀念姥姥,但每每提笔,都难着一字。今天这篇文章,仍然是不成形的。

离开姥姥的整整4年里,我几乎没有一天不想起她。这种怀念,让任何文字都变得无力。

谨以此琐记,纪念我亲爱的姥姥。

生活琐记

文/王亚仲

不厚道

隔壁最近来了一对夫妇。他们经常早出晚归。前段时间,隔壁的大嫂经常过来向我请教网购的知识,我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昨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看见隔壁的大哥把楼道上的垃圾往我门前扫,我忍不住说道:“哎,大哥,你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吧!”大哥并不服气,他脖子一仰,说:“你厚道?”我反问道:“我怎么不厚道了?”

大哥气冲冲地说:“你厚道就不会教我媳妇网购了,害得我家这个月都没钱花了!”

质量太差

前天,我和老婆在我们家门口的一间便利店里买了一把剃须刀。刚买回来的时候挺锋利的,但我今天再用的时候发现非常钝了。我一边刮胡子一边跟老婆抱怨:“老婆,我们家门口的便利店的东西质量太差了,下次千万不要去他那里买东西。”

老婆想了想说:“没有啊,我觉得他店里的东西质量挺好的。”见我不解,老婆继续说:“昨天我买了个猪蹄,一时找不到刀片我就用你的剃须刀,那猪毛刮得可干净了……”

逛街琐记

文/苗相田

“逛街去!”这样的话听起来,总让人舒心快意,正如“打麻将去!”“下棋去!”“喝茶去!”“聊天去!”一样听着令人愉快!人类毕竟有爱好休闲、放松、游览和娱乐的天性。而这个“逛”字更让人神往,它首先界定是无任务,去闲游,漫无目标,随心所欲。有安步当车之悠闲,有眼睛散步之惬意,有身心两适之朗然!无俗务缠身,无案牍劳形。乐夫!

我尤喜上街,节假或周末无事总约妻携子出来逛逛。门前正好是公交终点站,但我们总不乘车,你恐怕说我在省钱,这算个理由吧。还有,我觉着步行更有逛街的闲趣。先是,沿路稀疏地摆些地摊,兜售着小零碎:一针一线,一纸一笔,瓜果桃杏,黄酒鸡蛋……钉鞋的,修自行车的,人与货全笼在尘雾中,灰都都的,早晚如此,天天如此,生意不大,做得认真!我跟儿子说,他们为了讨生活,够敬业!又自觉很幸运,很自信:毕竟还有收入,养着这个家。我抬起头,大步向前走去!

到正街,须穿过古旧的老城门洞。城墙上的方砖古拙素朴、结实厚重,比今天的砖要大出好些,多淹没在青苔中,墙体班驳,燕子盘桓,引人发思古之悠情。门洞里车水马龙,仿佛挤在历史里!门外是一面斜坡,坡头就能听到喧嚣的市声,望到穿梭的人流,还能闻到熟食的喷香。

越近街心,当越热闹。“环行路前人环行,牧羊女前请留影!”突然,一个灰扑扑的乡下人这么吆喝。哦,我一个“土着”人竟不知道还有此说,嘻!真是“城里有事问乡里,家里有事问庄里!”

“烤红薯了!”“羊肉串了!”“钻天猴了!”“每件两元——两元了,两元了!……”

……叫卖声、车鸣声、喇叭声、杂乱的人声,此起彼伏,形成一支宏大的多声部协奏曲,这阵势如瀑布落涧,沸水在鼎……也许有人不堪聒噪,但我想,这里更能看到人间万象,能听到民间声音,能细察人生百态,能感悟人生百味。

鲜红的“地雷”,别致的“绳鞭”,体长盈尺的花炮。威武的门神,时兴的年画。大大小小的对联,高高低低的福娃。成捆成捆的烟卷,一堆一堆的花生,鲜红鲜红的甜枣,饱大饱大的核桃……凡所应有,无所不有,这让人想到年的喜庆、家的温馨、人生的美好、前景的光明。

这里有太多的小贩,在指定的摊位上布下货物,或者一篮杏,或者两挑菜,或者一桶玉米,或者一炉红薯……真是“卖米的,卖面的,卖鸡的,蛋卖的,卖辣子的,卖蒜的,还有街上闲转的!”他们大都密切关注着匆匆过客,手所指,目所视,口所言,皆为招徕顾客。看着他们迫切的眼神,也常动恻隐之心,于是停住,看看,问问行情,谈谈生活,有时也买一点,随手提着,一路行一路吃。

如果逢集,就更热闹了,摩肩接踵的人流会突然改变你前进的方向,让你不断地穿行,走弯路或者选择回避,这里更能感到广阔社会、人海茫茫,想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古话。此刻,我们只是其中一分子,大家都一样不起眼,低头赶路,拥浪前行,甚至随波逐流,不知西东,走失了自己也是有的……

逛街遵守交通规则这不用说,逛摊位也有讲究。你不能见缝插针,从两个或几个摊位空隙跨过去,这是他们最忌讳的,一则不卫生,招尘;二则,过“尿关”,不利!也不能站在摊主的位子上,甚至迟迟不让,这算是真正的喧宾夺主,引起他们不安或不安全之感。不买货看看,好的,来客三分财嘛!至少能给他们作作广告,提提人气——这么多人在这里,想必价廉物美吧,于是过来一批人,也未可知,一般地,人都有从众心理。不过,如果无意购物,你最好不要嫌弃人家的货,什么冒牌了,要天价了,过期了……当然,你实心想买,冒找借口,杀杀对方威风,让他“从实招来”,倒是可以的!“无商不奸”,这话有几分。当然经商,太直,不活泛,实打实卖,恐怕全家要喝西北风,但也不能像“黑心棉”一样黑心!

转着转着,就不由自主地逛进超市。从前买东西,即使是零针小线,也得去国营百货公司购买,买紧俏物资更得有门路。现在超市改变了人们的购物方式,使生活更加方便快捷了。这里场地开阔,服务周到,管理科学,自主选购,自觉付款。这真是一次伟大的革命!让人有当家作主人的感觉——又有谁不想作主呢?瞧,锃明瓦亮的货架,布排齐整的柜台,琳琅满目的百货!真是应有尽有,让人大开眼界,心旷神怡。看着这丰富的货源和顾客灿烂的笑容,令人觉着这个社会真好!估计历史上的什么贞观之治、文景之治、康乾盛世跟今天的文明程度相比一定是望尘莫及哟!

有时候,也会到专卖的衣行走一圈。这里陈列的多是高档名牌,什么休闲装、T恤、夹克、衬衫、裤子,应有尽有。光西服就有雅戈尔、报喜鸟、罗门、杉杉和红豆等许多时兴牌子。店员介绍时,还真像那么回事:“本店销售,均为名牌,做工精湛,选料考究,款式时尚,价格优,品位高,保证质量,假一赔十……”不过,价格还真昂贵,少则几百块,多则数千元!但还是没有吓倒一些人,你来我往,门庭若市,这也正从一个侧面说明着人们的消费水平已经提高很多。有时,我也买一件,但多为三两百元,觉着已很奢侈、称意。千元往上,不敢问津,只作望衣兴叹!但不自卑,没必要。“他人骑大马,我独跨驴子。回顾担柴汉,心下较些子。”嘻!

书店,是一定要去的。 沿着入口楼梯走,梯阶上就能看到“知识改变命运,读书丰富人生”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等标语,这给读书人温暖、充实、自信、亲切之感,令人嗅到文化的气息,想到阅读的美好,理解知识的意义。文史类、艺术类、科普类、热门图书、财经、计算机、儿童读物……望着书架前这一个个招牌,已经是一种慰藉,也感到书山茫茫,学海无涯。信手翻一本两本,随意读三页五页,吸收一点更好,没有学到也无妨,有时转书店好像就冲这种气氛来的,总觉这毕竟是个高雅的场所、陶冶人的环境,就是在这里打扫卫生也是好的!有时也买几本,像《围炉夜话》、《小窗幽记》、《闲情偶寄》等袖珍读本,封面质朴,书名恬淡,装帻美观,文章短小,言简意丰,藏在家里,不用阅读,也觉舒心……

逛着逛着,突然饥肠辘辘,于是拉了妻儿直达餐馆。牛肉面也行,汤红葱绿,肉鲜面香,立等可取,就地解决,抹嘴走人,要的是个简单经济快捷。杂酱面更好,鲜脆嫩黄的泡菜,匀停细长的面丝,用精致的瓷盘装满,上面盖上肉丁、榨菜、尖辣椒、豆瓣酱,再洒上碧绿的葱丝,色味俱佳,这还有什么说的!如果各种条件允许,全家也有这个意思,就进个大点的酒馆——其实是去吃“大餐”!现在说酒馆,不光卖酒,往往配套服务,酒好饭也香。儿先点菜,妻其次,最后我说“来一盘苜蓿肉!”这是一道压轴菜,有肉有蛋,还有菜,这等于把老百姓最爱吃的菜都要完了!所以,我一作总结,菜就算点停当了……时间一久,跑堂的小妹也摸着了门道,我点了苜蓿肉,就不再问,撕票买单,上菜终了。有时,老夫聊发太白狂,也来一瓶酒尝尝,酒过三巡不作诗,沿路哼点老秦腔!也吸烟,手捏兰花充高雅,慢吐烟圈步回家,路遇熟人敬一支,管他风吹与雨下!嘻!

喂,朋友,没事吧?跟小弟逛街去,坐车我购票,用餐我买单,这总行了吧?

嘻,乐夫!

放水琐记

文/李永明

“与其千犁万耙,不如早插一下。”这是七八十年代西路坝流行的一句话。那时候,汉滨的月河流域田成方路成巷,沃野千里,月河悠悠,清水长流,天碧水绿。一河两岸,麦浪翻滚,斑鸠在树梢上拼命的叫着“晴天下日头”,布谷鸟鸣叫着“快黄快割”,三夏大忙季节开始了。

开镰收割前夕,农人们都在自家的院坝里嚓嚓地磨着镰刀,每把镰刀都磨得锃亮锃亮才收手。每个男劳力都得准备草鞋、毛巾、茶杯三件宝,还有钎担和捆草绳。家里的巧妇们在三夏大忙的日子里也很忙碌。天麻麻亮时就起床,来到自留地的菜园子,动作麻利地摘着辣椒、茄子、黄瓜、西红柿等农家菜,折回身又回家发面蒸馒头,锅里熬着绿豆稀饭,还给男人们准备了稠酒、包谷酒解乏,把伙食改善得爽口润心。

家里的男人们拂晓前出了门,趁着夏日的凉爽走进了麦地里,瞬间被庞大的麦田淹没了,只听见“刺啦刺啦”的割麦声,一望无垠的麦地慢慢出现了空隙,从东头能望到了西头,这都是割麦人在大地上描绘的“杰作”。从这头割到那头后,彼此都能看见自己的踪影时才互相吆喝着“歇伙儿、歇伙儿”。男人们这才从麦地里走出来相聚在一起,坐在田坎坝上,互相敬烟、沏茶,分享干粮。他们每个人的头上、身上,落满了草屑和麦芒,穿着短褂都湿漉漉一片,汗腥味儿呛人,咕咚咕咚地喝着黑黑的大脚片茶叶解渴,手掌里起着厚厚的茧子,还沾有镰刀的铁腥味儿。“开工了”,有人叫喊起来,男人们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又走进麦地割麦去了。

到了早上的八点,暖烘烘的太阳出来了,麦地里已是金灿灿一片,割麦的男人累了,一亩地麦子几乎割完了,都平展展地铺在麦地里晒着,横竖都是丰收的图景。这时候送饭的女人们来了,给男人挑来蒸馍、油饼、稀饭、酸菜拌汤,还有泡大蒜,泡酸豇豆,凉拌黄瓜等,上村近邻都围在一起,用手在身上抹几下就开始吃起来了,女人们弓下身子把麦子捆起来,一排排码放整齐,田野里一下子又变了模样。男人们喝着、吃着,还推杯换盏起来,划拳声不绝于耳,饭饱酒足后又摇晃着身子干起农活来,男人们在麦地里就变成了战无不胜的将军,困顿和疲惫被抛掷脑后,心目中只有田地。

麦子收割完毕,灌溉插秧又开始了,那时候家乡灌溉是用恒惠渠的水,多年习惯是上流下接、轮灌续灌进行放水,地处上游的,近水楼台先得月,灌溉插秧方便快捷,下游村的用水困难,干着急没办法。水利员和村组干部每次安排放水时,总要给下游留一部分水,水流到下游田地时,几乎渠道干枯,放水员和村组干部离开后,上游人就把下游的水堵死了,上游用饱用足后这才给下游放水,往往是上游一片绿,下游一片黄。插秧时效性强,早插稳产高产,晚插产量低损失大,于是守水工作就开始了。下游放水时,每家每户出一个人上渠道守水,白天黑夜往返于上下游,白天酷暑难耐,晚上蚊虫叮咬,但是还得通宵守水。

守水时遇到渗漏的地方,守水人便跳进水里进行修缮补洞,泥浆水沾满全身,渠道回水的地方浪渣杂草雍水,影响流速。守水人跳进水里进行疏散,有时遇到荆棘把手划得血流不止,有时还会遇到毒蛇。有一年,村里的一位组长晚上疏通渠道的杂草时,大腿不幸被毒蛇咬伤,当天大腿肿得不能行走,病情恶化,是一位上村的郎中采取中西结合的办法,治好了组长的毒伤。从此后,人们守水疏通渠道的杂草时,尽量用长镐和铁铲进行疏散,避免毒蛇的袭击。

我家放水时,父母性格温和,对人热情厚道,放水时不争不抢,父亲和大哥拿着被褥睡在渠道边上,晚上蚊虫叮咬闷热难耐,为了放水眼睛熬得通红。水放到田里后,父亲还得雇牛耙田,门前门后的村民都来帮忙,做饭的、拔秧苗的、拉线的、插秧的,分工明确,个个出力流汗。秧插完家人们做上一桌好菜,拿出陈年的土酒,喝起了插秧酒。村民们喝得昏天暗地,比过春节还要热闹。秧苗插在田里不到一两天时间就干了,这还得上渠道守水放水。

村子里的几户大户人家,发现了灌溉中的商机,自己掏钱在一集中的渠道边打一处深机井,配套抽水设备。每逢夏插夏灌时,人家抽水卖水,利润丰厚,不少村民为了避免放水时的纠缠,都买高价水灌田,却也无可奈何。我们家也在紧要关头时买水灌田,村子里经济条件差的村民,只能等到人家全部插上秧苗时,自己才灌田插秧,错过了水稻的丰产期。六七月份迎来了降水最多的季节,稻株已长到6片叶子的时候,守水的日子便结束了。

如今,西路坝一带再没有人愿意种植小麦和水稻了,年轻人远走他乡,进城打工谋生,一年挣的钱比种粮食划算,只有年老的留守看院,人们吃米吃面时都在超市购买,生活方便快捷。这里也就再也看不到麦浪翻滚、稻菽千重浪的场景了。但生活返璞归真后,人们依然盼望农村那种质朴的乡土烟火味道,回想守水时的快乐日子。

生活琐记二则

文/马云龙

去谁家

邻居张婶又在小区的院子里来回踱步了。

这几天我发现张婶的电话特别多,每接完一个电话,她就要低着头在院子里来回踱上一阵子。实在好奇,我忍不住上前问个明白。

张婶瞅我一眼,愁眉不展:“都是我那两个儿子打来的。老大非得让我去他那儿住,老二又非要叫我去他那儿……唉,难办哪……”

我知道张婶的大儿子几年前去天津定居了,二儿子毕业后去了海南工作,去年也成家了。

“这是多少老人盼都盼不来的好事啊!”我说:“您错开去不就得了,先去老大家住一阵子,住够了,再去老二家。”

“这事儿错不开呀!”张婶苦笑一下:“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都赶在这几天生孩子,两边都一个劲儿地催着我快去伺候月子呢……”

亏损一半

这些日子,亲朋好友家的孩子结婚、坐月子的扎堆,我和老公忙着到处随份子。晚上闲下来,我们细算了算,光是最近这两个月,就随出去2500元!

算完账,老公沉默一会儿,忽然抬头冲我说:“咱们要个老二吧!”

我问:“咋了,你不是一直都说多个孩子多份负担吗?”

“好把份子钱收回来啊!”老公皱着眉头说,“你看,咱们这些亲戚朋友都是俩孩子,就咱家一个。以后不管谁家孩子结婚生小孩,咱们都是随出去两份,到时候却只能回来一份,亏损一半啊!”

春节琐记

第一次在异国他乡过春节,早上一起来就开始给亲朋好友打电话拜年。

昨天下午在这里一个华侨家里过春节,一对夫妻,一个老华侨和我。老华侨是广东人,虽说有三个孩子,但是儿子满世界做生意,两个女儿在美国,都已嫁人,妻子在美国和女儿们一起生活,所以老华侨最后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这里的下午,也就是国内的晚上,手机开始响个不停,很多短信,谢谢这些朋友还没有忘记我,可是到了傍晚,因为信号原因,手机开始一条短信都收不到了。早上给弟弟还在电话里面问我为什么没回信息,也不知道移动是怎么了,从上个月开始就经常收不到信息了。

我们下午两点半开始吃饭,也就是国内的晚上七点半,春晚下午三点准时开始。今年春晚真没什么好看的,虽然某人和我说有看就好。陈坤一出场,眉毛还真如网友说的,技术活,绝对的技术活!今年春晚多数男嘉宾的发型估计都出自一人之手,中间厚重,两边单薄,极少例外。看了几个节目之后实在是没有兴趣就去上网了。发现网上的吐槽比春晚好看多了,原来春晚真正的意义在于吐槽!这才是真正的全民参与、全民娱乐!

上午,苏伊来访,这是来马国后,和我关系最好的学生。去年最后一游也是全程搭她丈夫的顺风车,真的很欣赏和佩服他们之间的感情,年龄的跨度并没有成为他们爱情的阻碍,相反让他们更加珍惜和彼此在一起的每一天。她发了两封邮件给我,又发了两条短信,来家里找了我两次,可惜由于种种原因我都不知道。今天看到我,她说自己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担心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今天是中国的春节,她又特意来看看我在不在,祝我新年快乐。在异国他乡,能有一人如此,感动铭记于心。

上午和老朋友大煲电话粥,一侃就是两三个小时,谢谢老友在寒冷中陪我聊那么久,数数自己周围的朋友,这样的一个手就数完了。倾泻完心中的郁结后整个人都轻松许多,记性太好不是好事,太差也不好,我想自己属于后者。但有时莫名的情绪告诉我,潜意识是不归属任何一方的。

下午和老妈视频,妹妹说我再吃就没有下巴了。小时候,奶奶总是用手抓抓我的下巴两边,看我长胖了没有。常常想起老人的温暖,时常缅怀和奶奶最后的时光,是否因为这样的思念,所以晚上梦见爷爷奶奶,最后在哭泣中醒来?

我发现自己是个极其念旧的人,怀念旧时光。我喜欢阳光灿烂的日子,却不喜欢阳光灿烂的夏天。记忆中的美好,似乎都在秋天和冬天。在暖暖的阳光下听着音乐,看着书;在温润的气候里,和同学出游,阳光投在高大的法桐上,落了满地斑驳的光影。那些小美好在心上游弋,而今,只能和同学在qq上互诉衷肠,聊着一起做过的“坏事”。

今天同学突然说,看《那些年,一起追的女孩》想到了我,而后面那句话却打击到了我,那些年,他们一起追的我,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啊,我怎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也问自己。

是时光,没有把我雕琢好吗?不是,是自己的选择。这些年,回头审视自己选择的每条路。有的岔路口,我想,我是真的错了。但是没有回头路,回不去的昨天总是让我念念不忘。执着是一场冒险,我冥顽不灵。

我反问,我成了这样,你们是当年自己所期待的那样吗?接着说起当年的辉煌事迹,都唏嘘不已。过去已经永远的定格,剩下的是未来,我们要一笔一画去描绘的未来。

说到未来,在出去和驻守之间摇摆不定,这一年,已让我深知出门在外的艰辛。如果贪图安逸,我应该回去,但是在外,高额的房价,我看不到自己负担的能力。

我想要什么?什么是我想要的?

家?

一个什么样的家?有爸妈的?有另一半的?

还是只有另一半的?

也许,我很自私,现在我只想要一个有爸妈的家,是有爸爸和妈妈的家!而不是,只有爸爸或者只有妈妈。

我害怕失去,任何一样失去都会让我感伤许久。而生活却偏偏让这样的我经历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两次亲人离别,而且来得那么早。

有时候,想要回家,和以前一样,不开心了,就睡一觉,醒来就好了!现在,竟然连睡个好觉都成了奢侈,每一次睁眼,都是从各种梦中醒来。梦中情形各异,梦境变化万千,有时,甚至觉得梦里的生活才是真实的那该有多好!真实痴人说梦!或者说,如果我们将梦境看成生活在另一个空间的真实和延续,那么梦境也未必是假的了。怎么觉得,这想法和《天才在左,疯子在右》里面的案例很像呢……

分手和缠绵的故事在一左一右地上演。我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个,或者说我没能很好地看清自己现在的定位。这感情,总有一点感觉不对,可能两个人都有感觉,但是谁都不想去点破。可能是距离造成的,可能是我们现在不愿面对的原因……也许只有回去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吧!

困了,我要去睡觉,晚安,玉。

你一个人失眠,全世界都失眠;你不失眠,全世界都不失眠。

立秋琐记

文/章中林

立秋那天。妻子不经意的一句话提醒了我,秋来了。

江南的节气变化明显,从来不戴着假面跳舞。天气虽然还有些干燥和闷热,但早晚凉了许多。关了空调,窗帘打开,房间亮堂了起来——没有了如火的太阳,呼吸都变得顺畅了。

街上,行人收起了遮阳伞,素面朝天的,悠然散漫地走着。水果摊摆出来了,鲜花端出来了,小贩的叫声亮起来了。你还担心什么呢?听一听蝉鸣吧。它似乎懂得人的心思,叫声再也没有夏日的凄厉刺耳,有的是柔和舒展,好像在和人倾诉着什么。

立秋了!一声召唤,秋的气象就在大地上蒸腾起来。盛夏似乎是没有鸟声的,而秋天却迥然不同。晨曦微露,鸟儿就在窗外呼朋引伴,追逐嬉戏。它们是想把秋来的消息告诉给每个人吗?我不知道,但是我却被它们闹醒了。推开窗,窗前的紫薇开得热烈,鸡冠花开得泼辣,全然没有一点为夏的逝去而眷恋的意味。秋天当是“叶自飘零水自流”的,但是立秋没有,因为它只是秋的开始。花草树木还沉醉在夏的梦里,它们还想尽情地绽放,希冀着在饱满的秋天里有所收获呢?“立秋胡桃白露梨,寒露柿子红了皮。”立秋,秋天之始,我们有什么必要去空自感伤呢?

“立秋荞麦白露花,寒露荞麦收到家。”立秋,对于农民,是一个忙碌的日子。每年立秋,母亲总会抢着把晚玉米收后的空地撒上荞麦,期望能再多一些收获。晚稻分檗了,父亲忙着给稻子灌水、除草、治虫,打岔口,耐心细致地看护着他的希望。棉花开始开了。不多却也是收获,不能让它们烂在地里。我们这时候总会被父母赶下地,钻到棉花底下摘烂桃和花。立秋了,收获已有,但还不丰富,我们能懈怠吗?趁着秋在路上,别虚度时光,努力地向秋的深处冲刺吧。

立秋,那是和夏天迥然不同的感受。秋风来了,给人一种凉爽欲飞的快感。蜷了的柳叶舒展了,蔫了的银杏叶挺直了,它们在秋风中摇摆着,像是想抖落一夏的疲惫。没想到,它们却惊醒了淘气的露珠,“刺溜”一声,这淘气把树叶当滑梯了,一个跳跃就落到了草尖上,乐得草儿颠儿颠儿地频频颔首。

极目远眺,天高远了,蔚蓝了;云散淡了,雪白了。远山,蛾眉轻扫,在薄雾里浮沉,时隐时现。山坳里,零星的房屋散落着,就像随意点染上去似的,透着宁静祥和。桥下,是潺潺的流水,悄无声息的,看不到它的奔跑。但是,我想,那几只追着水流的鸭子当时知道的吧。不然,它们怎么“嘎嘎嘎嘎”拉长声鸣叫,还扑腾翅膀呢?

这是只有秋天才有的景致,秋天才有的心情啊。每年的这个时候,虽然很忙碌,但是母亲从来不会忘记“贴秋膘”的习俗。

那年因为下雨,耽误了“双抢”,到了立秋,父母还拽着我们在田里插秧,一直忙到日落西山。回到家,我散了架一样,坐在桌前就睡着了,但是母亲却还从水井里拎起前一天称的猪头肉,给我们做了一道辣子爆炒猪头肉。今天,回想起来,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狼吞虎咽的贪婪模样。

现在,“贴秋膘”似乎没有了当年的味道,但是母亲还是坚持在这一天做一顿丰盛的大餐,让我们这些“饿鬼”吃个痛快。

又是立秋。母亲老了,我也步入了中年。这样的时节是不是要“自古逢秋悲寂寥”呢?我想还是刘禹锡说的响亮——“我言秋日胜春朝”。秋天来了,成熟的季节就在眼前,我们有什么必要自说自话道沧桑呢?收拾起心情,做一株荞麦,怒放在秋的田野吧。

木杆秤琐记

文/谭喜爱

每当母亲把磨制的豆浆倒入大锅,总招呼我:“拿秤杆来。”这时我飞快从门角落拿来秤杆,洗净,稳稳递给母亲。母亲慢慢悠悠地搅拌起豆浆,我不断添柴烧火。后来,看到新郎也用秤杆挑起新娘子的红盖头,我才慢慢明白,原来他们都是为讨个好彩头,寓意“称心如意”。俗话说:“不识秤花,不配当家。”无论是弱不禁风腰细如柳枝颤颤巍巍游走在药铺的戥子秤,庞然大物力拔山兮的地磅,还是一本正经四平八稳的电子秤,相貌平平生性木讷的木杆秤,秤在日常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

曾方法是我的小姑爷,他家是邵东县杨桥乡有名的秤匠世家。他继承祖传的钉制木杆秤手艺,农闲时外出钉秤谋生,如今已过世。每当看到家里摆放的木杆秤,我就会想起他。

小姑爷手艺精湛,是钉秤的好手。他的工作台上摆满林林总总的工具:各种刨子、锉子、木钻、锤子、削刀、墨斗等。制作木杆秤先要物色上好的木材,像柞栎木、梨木质密,适合做秤杆,当然楠木、红木最好,不过家乡很少。原材料风干一年,冲锯成均匀的一米多长的细小的条状,再用刨子刨,凭手感和多年经验刨成一头粗一头细的椭圆形秤杆雏形。还需不断打磨,抛光,直至油光可鉴。

之后,只见他拿出一墨斗,用黑乎乎的细线轻轻在秤杆一弹,留下一条脊线,又一弹,跳出一条侧线。画好了线,就用标准砝码校验,定好定盘星。又拿出自制的双脚圆规,刻下等距离的记号。

然后他手握木钻,只见钻杆中横木飞转,缠绕的麻绳时紧时送,细小如绣花针的钻头,就像舞女旋转的脚尖,在舞台跳跃。一袋烟功夫,秤杆上留下了上百个密密麻麻的小孔。我们正好奇,紧接着,姑爷又一手拿出一根纤细的铝线,在每个细孔中穿插腾挪,一手快速削切,其动作如蜻蜓点水,又如小鸡啄米,手法娴熟,一气呵成。秤杆上霎时留下一排银色的足迹,如蚕卵排开,似星星闪烁,像明眸顾盼。木讷迟钝的秤杆一下子有了神气,仿佛会说话。

接着,姑爷用一枚细小的锤子,在每个秤花上轻轻敲打,如打击编钟,天籁之音似从遥远的星空传来,叫人陶醉。我也想拿那枚锤子敲敲,把秤的灵魂敲醒,把心中的歌儿敲出。

该为秤头设置机关啦,凿子派上了用场,秤首凿出三个凹槽,像秤的眼、鼻孔。像牛鼻子插栓一样,插上三根钢制的横针,做鼻梁。挂上秤钩,配上秤砣,装上提钮,绳索。为了美观,还得在头顶戴个铜皮帽子,脚上穿上铜靴子,就像古代身着盔甲的将军,握着流星锤,寒光闪闪,威风凛凛啦!

后来表弟也跟着小姑爷学会了钉秤,农闲时节,挑着行当,走村串户,到过不少地方。直至上世纪九十年代姑爷老啦,电子秤大肆横行,木杆秤才逐渐隐退。

生活琐记

今天,周末,睡到自然醒,11点59分——

习惯性的睁眼,起床,刷牙洗脸,洗手间的镜子里,模糊的视线让我清醒又朦胧——

整理好房间之后,不知道干些什么,坐在床上,打开电脑,放着熟悉的旋律,一边沉浸一边发呆,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人惯了,每次早晨起床后,都会不知不觉的陷入一阵沉思,空洞洞的床,冷清的房间,如果不是音乐作伴,生活早已索然无味!

房间里有一种熟悉的香水味,那种香味让我总是留恋起两个人的时光,那时的日子,她爱笑,爱哭,爱在清早的时候突然跳起来叫醒我,虽然每次都是在困意中,但是幸福感却跃然心头!有人叫你起床,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每次打开窗帘,惬意的阳光总是偷偷的溜到床上,顽皮的亲吻着你的肌肤。她也一样,和阳光一起在我脸上肆意的亲吻,这是我最享受的时刻!她爱花香,所以房间里喷满了山茶花香水,那样的味道,也许是她自身的味道!

今天,我还是和往常一样,收拾好她的衣物,她的玩具,她的化妆品,整整齐齐的放在她走时放得位置。我想这也是我对这些玩物最好的奖赏。有些东西,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也许就是最好的宿命!

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虽然身体在运行,可是心却静止,因为里面零零散散,大大小小全是她的影子。

下午去了趟医院,还是被上次的医生搞得我情绪激扬,如果是战争年代,我想这样的人一定能够“振奋人心”,那个年代的号子手就要回家享福了!今天医院的人真多,打点滴的人都聚集走廊里,自己拿着吊瓶输液,这样的场景,我想只有在战争年代见过吧,不知道这医院使了什么魔咒,让人心甘情愿的去他们的“高消费”私人医院就诊。难道国家正规医院……你们是相信政府呢,还是怀疑政府呢,是政府让我们怀疑呢,还是我们主观怀疑呢?

当代的事情让后人去凭吊吧,我们这代人也只能发发牢骚罢了——

从医院出来,还是怀着很好的心情走路。美好的阳光下,阴霾的心也许就会萎靡,所以想自由,想快乐,就去汲取阳光吧!

我知道,回到家就会一如既往的想某人,想某些事情,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但我希望是一辈子!

买书琐记

文/徐永鹏

我有一样爱好,那就是喜欢买书、读书。从买第一本书到现在已快50年了,50年来,我购买的书籍已经有几千册,它们一本本整齐地排列在我的书橱里。回想过去买书经历,不由种种往事涌上心头。1978年,我开始学写诗,急于想找一些诗集来读。在新华书店里,我发现了一本诗人李瑛的《难忘一九七六》,爱不释手,决定买下这本书。可一看定价是三角七分,而我口袋里只有一角二分钱,还差二角五分钱。回到家里,我向父母要钱。父母听说我要买的不是学习用书,便断然拒绝了。他们认为,三角七分钱可以买十几个烧饼,够全家六口人吃一顿了,用来买什么诗集简直是把钱扔进了水里。当时父母的工资都不高,要负担全家六口人的生活,一分钱都要掰两半儿花,哪有余钱买闲书呢?可我不死心,偷偷将家里的牙膏皮、旧报纸拿去卖,终于凑足了买书的钱。当我将钱交到营业员手里。拿到这本盼望已久的书时,我的内心特别激动。如今,这本书还珍藏在我的书柜里,这是我买的第一本课外书。1986年的一个夏日,我坐在县图书馆里读《文汇报》,看到一则书讯说新书《郁达夫新论》出版了。当时,我是个文学青年,尤其喜欢郁达夫先生的作品,但我所在的小县城只有一家很小的新华书店,新书来来很少,更不会进这类专业书籍。经过两天的考虑,我鼓足勇气给作者写了一封信,说明了我的情况,并附上了几元钱,请他代购一本。十多天后,我收到了作者寄来的书,还附有一封信,说书是七折购的,他将多余的钱一并退还。拿到书后,我一连读了三遍,对郁达夫作品的艺术特点有了清晰的了解。后来,我尝试写了两篇有关郁达夫作品的文章,发表在报刊上。如今一晃30年过去了,没事时还喜欢翻翻这本书。

十几年前的一个春天,我到新华书店买书,忽然发现书店旁边的空地上多了一个旧书摊。出于好奇,我便走了过去。摆旧书摊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的这些旧书除了解放后出版的书,还有几本旧课本,而且品相完好,我高兴地掏出10元钱,买了五本旧书。从这以后,我去新华书店时,总不忘到旧书摊转转,看到中意的就买下。一来二去,卖书老人和我熟了,收购到好书都特意为我留着。

这些年来,我通过各种途径购得几百本。最早的有清代嘉庆、道光年间的,最近的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出版的。这些书,有的已不再版,有的甚至成了珍品。有些朋友听到我有淘古旧书的爱好后,不甚理解,觉得淘那些纸页发黄、外形破损的书很没情趣,但是我却乐在其中。淘古书在我而言,本身就是一种乐趣,让我身心愉悦。50年来的买书、读书历程,说来都是些很琐碎的事,但每当我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时,就感到了人生的充实和富有。

十月,琐记

文/云-若兮

阳光,草木,旧光阴,都搁在岁月的屋檐下,慢慢缠绕、淡去

有时,就这么想一夕到老,光阴无比的从容、贞静。

-- 题记。

1.

沧桑,一个极其沉重的字眼。岁月让沧桑写在了人的脸上,更刻画入了骨子里,满满的都是沉甸甸的感觉。张廷珍说:岁月,可让我分分秒秒的老,但是,请不要泼我一脸沧桑。

这话,让她心里凛冽,有着莫名的感伤和惆怅。

是呀,季节更迭,花开花又谢,再回首,已是美人迟暮,岁月忽已老,让人心颤颤。

有人说,愿用一杯水的单纯,面对一辈子的复杂。单纯固然单调,却也不失一种清清然然的简单和美好。

只是,这杯水放久了,终究会慢慢蒙上尘变混沌。

人,终究,会老去,布满沧桑的痕迹

2.

路走久了,就忘记了当时的初衷。很多时候,面对决择,不得已而为之。

忙碌的日子一日日飞快地翻过,很长的时间不再写字,博客也不再多作停留,来去匆匆。夜里,偶尔翻看床头的书本,模糊的几段,渐迷离着疲倦地睡去了。如此,也是惬意舒适。

醒来时,那书和洁白的月光一样,安静地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副无辜清冷的模样。

以前,总以为会与文字相依偎,捻字为花,流年清欢。岁月尽管悢然,却能安然地安置心里的的一片静,一抹蓝。如今,奔波的日子,只能义无反顾地把它遗弃。终,只是想想。

张廷珍纸条上说:看你的文字,你不动,看得人,心动。

依旧,身不动,心动。暖暖的,单纯地喜悦,忧伤。

她回复:她和文字隔着岁月的河流,它过不来,她过不去,两两相忘。或许,她只是个粗糙的女子,被世事一味追赶着,粗糙到淡薄。

秋深了,天冷了,她在阴影逼仄的树下发呆,这葱郁的城市也有黄叶飘落的时候,一片又一片。她缩着赤裸的双肩,眼神淡然,风扯着委地的长裙张扬着飘舞着。突然间,她的样子很孤独很凉薄。

3.

那些夜晚,她孤独地坐在车内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渐渐消失,然后,陪伴她是无边孤寂的群山田野,心里满是伤悲无奈。于从未独自出远门有所担当的她,心里是万般不情愿,却身不由已。她知道是自己矫情了,竟有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的悲壮感觉,悄悄地对着一窗的夜色暗暗地落泪。

骨子里,她是坚强,好胜的。

初次外出,因没有提前预定房间,夜色苍茫里四处找住处。夜幕下的她有着无限的孤单无助,心里很是惶恐。第一时间,他来电询问,关切,温暖。瞬间,她心里暖暖地感动着。

一次次归来,再出发时竟是些许坦然。他捏捏她的下巴,笑道:看,这样是磨练的收获,勇敢了不少吧。其实,在心里千回百转的心思啊,依旧不愿如此奔波劳累。

她更喜粗茶淡饭,清欢寡意的。只要一个简陋的地方,一个可依靠的臂膀就好,简单地生活,简单的喜怒。生活的一些际遇,一些磨砺,让她心愈发的素简淡然。

陌生的城市,行色匆匆的路人,昏暗的路灯,拥挤,动荡,萧索,有着说不出的寂寥孤独。

她,依然面不改色地穿梭而过。这里,只是路人。不悲伤,不快乐。

夜晚,入住酒店。小小的房间,一张大大的床,洁白的床单,舒适,柔软,独自。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夜晚,很安静,与外面的世界无干无扰。适时,卸下的所有杂乱事物和一身的疲惫,安然入睡。

这一夜,无梦。

4.

岁月的长河无声无息地向前而去,不为任何人作流连。来的人会来,离开的人依旧会去。就像这一季季的叶子,绿了,黄了,枯了,又绿了,总是悄无声息地生长,依旧的勃勃生机,葱郁着整个世界。

眼前的这一切依旧是祥和的,美好的。尽管,这初秋的早晨已是丝丝颤人的冷意。她在微博里写到,冷清秋,好时光,落叶不多,鸟鸣悦耳,阳光刚刚好的暖。只是,那些飘逸的长裙将收拢归箱了吧,等待明年继续它的姹紫嫣红。

她在想,好久没去江边跑步了,那几棵紫荆花应该开满了一树的烂漫。

《读者》依旧是每期买,没有时间看,桌上已经放了好几本。

夜晚,喜欢看李娟的《我的阿勒泰》,平白无奇的文字,真实的情节,写她面对草原山野的孤独和快乐,也有着她寂寥时细微的失落和惆怅流露。

文章朴实,自然,像一杯菊花茶,淡淡的味道,细细回味有一股幽香在流动。她说,喜欢这样的文字,琐碎,日常,很清新,很接地气。

有时,就想可以和李娟一样,在河边洗衣服,慢悠悠地消磨时间,就这么洗一会,玩一会。

也可以,把行囊和简陋家当往马背上一放,去新的地方了。

中秋琐记

文/邓小鹏

小时候的中秋节就是一碗糯米糍粑。从生产队里刚分回的几十斤新糯谷中,母亲舀出一半(留一半过年用),打成糯米,用水浸泡一个下午。吃过晚饭,把糯米蒸熟了,三五家轮流等着用一个石坎打糍粑。白花花的糯米饭,倒进石坎里,在月光地里打糍粑。松软的糯米饭开始堆得高出了石坎,经过大木棰的不断冲击后,渐渐地消沉下去,慢慢地发出了“啪啪”的响声。声音越来越响亮,糯米饭越来越黏糊。明晃晃的月光,“啪啪”的冲击声,糯米饭散发出的芳香,煞是醉人。

那年,在乡办中学读完高中,正逢恢复高考制度,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参加了高考。结果因为差两分,连中专都没考上。家里只好送我去一所县普通中学复读。到校没几天,就是中秋节。学校大部分同学是本地人,都回家过节了。我们同乡的几个复读生,第一次离开家,人地生疏,非常想回家过节。我们走到车站,班车已停开。学校离县城有五十里路,少年的冲动,使我们做出了步行回家的决定。

好在我们走了两三里路,追跑着偷偷地爬上了一辆路过的货车。路两旁的树飞驰后退,秋风吹拂着我们的头发,我们意气风发,开怀大笑,随口高呼:“我欲乘风归去!”车到了县城,还没停稳,我们又偷偷地跳下了车。

到了县城,也没有回镇上的班车了。我们在街上转了一圈,运气真好,遇上了镇上的大拖拉机,顺利地搭上了车。

车到了镇上,我们分散各自回家。我独自一人还要走十多里山路。

太阳下山了,月亮陪着我走。风吹树林“沙沙”响,归巢的鸟儿受了我的惊扰,乱飞乱叫。我虽然有些害怕,但回家的欲望占了上风。圆月好像家人的笑脸,总在前方迎着我。我大步流星,心里想着明年高考的命运——如果还考不上学校,跳不出“农门”,怎对得起辛勤劳动省吃俭用送我复读的家人呢?

回到家,妹妹惊讶地问:“你才去几天,怎么又回家了?”还是母亲理解我:“第一次离家在外,生活不习惯。想家了吧?”说得我鼻子一酸,眼里噙满泪花。

吃过晚饭,妹妹仍像我小时候一样,围着打糍粑的地方转,高兴地吃着糍粑。可我已没有了从前的那份欢快的心情。虽然没有“人有悲欢离合”的愁绪,却有了“月有阴晴圆缺”的体会,深觉世事难料,前途渺茫。父亲知道我的心思,把糍粑送到我手上,说:“吃吧!大老远的赶回来不容易。”

第二年,我幸运地成了村里的第一名大学生。也是刚入学几天,就到了中秋节。心情开朗了,觉得学校一切都新鲜而美好,充满诱惑。同学之间虽然口音不同,但刚接触,就能称兄道弟地亲热。吃过晚饭,我们七八个同学相约,买了一个特大的月饼和一些水果饮料,来到河边的草地上,赏月过节。

我们围着月饼,席地而坐。月饼似乎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大,旁边围着云朵似的水果。月亮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仿佛无数目光羡慕着我们这些莘莘学子。晚风徐来,水声泠泠,我们一边吃月饼,一边各自讲述家乡中秋过节轶事。最后,我们拿着饮料碰杯,仰望天空,共同祝愿,齐声高呼:“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心中充满了探索的激情。虽然最后吼出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我们并不孤独和忧愁,心里像晴空一样明朗。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不同的中秋,自然有不同的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