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文章
树叶文章(精选20篇)
又逢落叶时
文/赵向辉
工作的地方是个小院,院里有几棵梧桐树,一到秋末,那大大的叶子便不约而同地纷纷投向大地的怀抱。也许别人会觉得它们影响环境卫生,势必要扫除而后快,但我却对它们有着别样的情感,因为我童年的冬天是伴着落叶度过的。
记得小时候,家里很穷,买不起煤,又没有足够的柴火,冬天做饭、取暖就靠那大自然赐予的满地落叶了。落叶是很好的柴火,用母亲的话说就是好烧。于是每到秋风过后,早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和哥哥、姐姐就会被母亲叫起床,拿着耙子去搂树叶,我跟在母亲和哥哥、姐姐的后面,边走边打瞌睡,到达预先想好的地方时,看见已经有人先到一步了,先到的人把树叶堆成堆儿,我便经常不小心被绊倒。我们只好找其他落叶多又没人的地方。等我们用一个多小时的时光“收获”四大筐树叶时,天往往还没有亮,而我的困意就更浓了。
回想起来,秋末冬初的很大一部分课余时间,我都是伴着落叶度过的。因为玉米秸之类的柴火要等到没了树叶可扫或者下雪之后烧,所以我和哥哥、姐姐从学校一回到家就赶紧背上筐去树林里扫落叶,一天不扫就可能没得烧。记得每次看见落叶多的地方,就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总是满心欢喜的样子,而把沉甸甸的一大筐树叶背回家时,常常会换来大人们的几声夸奖,那时,心里很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后来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慢慢地,我们便不去扫树叶了,但是我对落叶的那种记忆却永远烙在了心头,所以,每当叶落时节,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我心中就非常充实,全没有那种萧条、落败之感,自己仿佛又置身于家乡那片片密林之中了。
思绪回到现在,便有些感谢小院里的落叶了,因为它多少弥补了一点儿我的遗憾。看着卫生员认真地把落叶扫起,又放到垃圾车里,竟有些惆怅了。
秋风万里
文/子薇
我当然明白,秋风是无法丈量的。但是,关乎秋天的一切,我是这样的喜欢,包括雨,包括风,包括鸟叫和虫鸣,所以,我愿意赋予其大气的内涵。其实,是我自作多情了,大气高蹈的特质,是秋自己具备的。
立秋前天午夜,阵阵雷鸣,把人从梦里惊醒,很久都睡不着。睡不着,也不愿意把眼睛睁开,就这样静静地躺着,听雨,听风。“雷打秋,冬半收”,好在这是立秋的前夜。从乡村走出来的孩子,总是惦记着农事收成,期盼着风调雨顺。“一叶梧桐一报秋,稻花田里话丰收”,在万里秋风的吹拂下,晚稻正在茁壮生长,丰收的景象,就在不远处,再过些日子,便可以看得见摸得着了。
莲子和芡实,在秋日从水里被采摘上来,加工成实实在在的干货。如夏日里一样,每天回家,还是吃一到两碗莲子欠实汤。这两样食材,不易煮烂,洗净放进电饭锅里,加水,加冰糖,调至汤粥键上,每次大半电饭锅,总要煨足两、三个小时,煨烂后盛进汤锅,等凉透了塞进冰箱里,虽是入秋,依然可以从冰箱里端出即食。
秋日里,蓝天白云是好的,雨雾蒸腾也是好的。
风,把树叶吹绿了,把树叶吹黄了,把树叶吹红了,甫一入秋,浩荡的万里秋风,毫不留情地把无数的树叶吹落了。“一叶知秋”,那一叶,指的是梧桐,其实,那悠悠落下的,岂止是梧桐叶?
雨落了一夜,风刮了一夜,该落的树叶都在夜间落下了。铺天盖地的被雨淋透的落叶,在清晨被环卫工人清扫一空。雨后的清晨,清新洁净,花草以及泥土的气味夹缠在一起,那样的气味,提神,醒脑。瞥见一辆摩拜,打开手机软件,扫码骑行。单位班车停靠点在小区的北边,因为时间尚早,我骑行向南,那里有整齐漂亮的新建小区,有绿意葱茏的公园。
水边的柳树,似乎并不知秋,还是一派的青枝绿叶风情万种,芦苇也不知秋,还是一派的苍翠欲滴摇曳生姿,这两样植物,不到万木枯黄的深冬,都不见倦意。其实,我喜欢看深冬的柳树,叶子落尽,只剩下一树枯枝,虽是水瘦山寒,依然呈现出不容小觊的凛然风骨,画卷一般,那画,工笔绘就。芦苇在刺骨的寒风里,从青丝到白头,那白头,不仅全无暮气,却平添一身仙气,让人已经走过去,还禁不住频频回首。
万里秋风,深纳于柳林,深纳于苇丛,深纳于各色草木丝丝缕缕的叶脉里……
我家房子楼层虽然不高,但前后无遮无挡,所以,站在客厅阳台上或者站在厨房的水池边洗菜洗碗,抬眼望出去,都是一派的通透邈远。
老天很是加相,配合着秋之节气,立秋后,雨水一场接一场,夜晚着睡裙站在阳台上,周身居然觉得些许的凉。蝉还在声嘶力竭地鸣叫,但是,毕竟是秋日里,蝉声里已经被灌注进了寒意,式微了很多,浩荡的秋风,把蝉鸣声一浪叠着一浪地传播出去,传得很远很远。
双休,两位大姐来我家玩,一早打着伞去买菜,回家后系上围裙,一一清洗干净, 油爆蒜蓉虾,红烧排骨,仔排海带汤,再炒两个蔬菜。每个人杯中一点红酒,这一餐饭吃了大约个把小时吧,酒和菜一一被吞进了肚子里,话和感情一一从肺腑里倾吐出来。
午饭毕,去中央公园,于濛濛细雨中,各自撑着伞。风从看不见的地方吹过来,寥廓,浩荡,雨中的秋风,湿漉漉的凉。我们就这样沿着河岸,从西往东走,走过柳树,走过苇丛,走过还在盛开的紫薇,直过红一丛白一丛的夹竹桃……
大姐说她的一个熟人,年华正好的时候,吃喝玩乐,浪费光阴,某一天,突然间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努力地经营起了他的人生。让人感叹也欣慰的是,这一经营,不仅有模有样,还相当的不同凡响。这等活法,好比春播秋收被颠覆了一般。
其实,人生年华正好的时间甚是短暂,容不得懈怠和浪费,但是,确乎有些人的一生,活得很生猛,上半生专情做浪子,下半生浪子回头,突然起跳,居然成绩骄人。电视剧《我的前半生》里的罗子君,很幸福地、其实是昏昏然地活到三十好几的年纪,被丈夫陈俊生断然抛弃后,跻身职场,短短的几年时间,便实现了婚姻失败以及技能缺如的人生翻盘。那时候,她是不幸的,之后,她是幸运的,她的幸运,离不了她自身的咬牙拼搏,更离不了她身后的贵人相助。人和人不同,人生和人生不同,在岁月的长河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孤本,无法模拟,不可复制。
人生入秋,不敢懈怠,也不敢有什么奢望,只是做平常的自己,工作之余,穿梭菜场,认真地吃下亲手烹煮的一菜一饭。
“秋风起,蟹脚痒。”在高爽的金秋时节,在浩荡的万里秋风里,我期盼着一场关于蟹的盛宴。蟹不在多,一人一只便可。
读她
文/风19
偶尔会到靠近篮球场的那片小树林,静静的坐上半天。等到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有时候会很匆忙。
如此的日子,过久了不仅不会厌烦,反而有些沉溺其中。也许是喜欢上了孤单,也许是习惯了寂寞,但不管怎样,这些都是别人讨厌的东西!
这天天气不算太好,但幸亏没下雨,裹紧身上的衣服,我又来到那片小树林。
今年的冬天,寒冷来得有些晚,不知是不是北方的寒流在途中打了一个盹,还是另至他处寻新欢,总之是来晚了。
树上的叶子很少有落下来的,有些已变得枯黄,有些却还绿着,不过木棉树的树叶倒是很早就落光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落的叶子,去年总是惦记着她,便会经常来看一下,但自从发生一些事情之后就没再来看了。现在看来,还是有人惦记着她的。偶尔落下的鸟儿,会带来北方的问候。风吹来,便振振翅膀,呼啦啦地飞走了。
坐在石椅上,篮球场传来他们打球的声音,或惋惜的,或激动的,抑或兴奋的,总之他们是开心的,但这些都影响不了我看书的心情。哦,这次我带了本书,一本关于爱情的书。
之前读了很多书,亲情的居多,受感动的次数也就多了。这次换换爱情的,看能不能读懂他们所说的幸福。
我记得书的序言总是有的,可以写对书的读后感,也可以写推荐的理由,总之是要有的。当我翻开这本书的时候,序却是空白的。
也许,该是要读懂她吧!
一页一页的翻开,书中的她,调皮却很懂事,会开心也会难过,但更多的,她是个开心果。没有人知道,读她,我会偷偷的笑。
时间在指缝中溜走,身后的影子慢慢被拉长。最后,我懂了,幸福就是看着她幸福,即使这份幸福有些心酸。
纵然青春远去,这本书,我也会一生爱她,即使不关于爱情,我也会爱她,不外乎别的,只因书中有她。
起风了,冷风吹了过来,伴随着落叶,沙沙作响。我抬起头,强颜欢笑,最后的树叶,还是要落了吗?
我合上书,夕阳的余辉带着斑驳的树影,撒在书上。书名《她》闪耀着光,显得刺眼。
我离开时,一并带走的还有那片落在书里却被我遗忘的树叶。在以后的日子里,伴着她的每一个晨曦与黄昏。
树叶翻飞
文/非常道
定是个万里无云、风和日丽的日子,温暖的阳光水一样泄泻在夏日的村庄里,杨树叶刚刚舒展开来,似那小牛犊、小马驹,抑或是小鸡小鸭,正是讨人喜爱的叶片,在夏风的荡漾下,杨树叶矜持地翻飞,在夏风的怂恿下,光亮的叶片高低上下,把明媚的阳光折射在这块叫金沟的小山村。
刘家奶奶和孙家奶奶定是蹒跚着挪动裹了足的小脚,搬个小板凳,坐在自己的树园子里,手里不停的忙着针线活,嘴里不停的用浓浓的凉州方言扯出一溜子的家长里短。不时的传出老人和蔼的羸弱的笑声。
翻飞的杨树叶,搞乱了树园原有的宁静,树荫浮躁不定,斑驳的叶影若万花筒般不停的变幻着图案,光怪陆离的游弋在树园子里,两位老奶奶凉州味十足的家长里短,被翻飞的树叶折射来折射去的,最终捣腾成了十足的闲话。
我定是在树园子里闲话甚嚣尘上的时候粉墨登场。姐姐拿着竹竿子追在身后,贪玩的我刚被她从乡文化站的乒乓球室里撵出来,在回家与回乒乓球室的抉择中不懈的鏖战。定是我最终以失败告终,沮丧着脸逃也似的闯进家门。
爽朗的笑声温情而嗔怪的弥漫在我的脑后,刘家奶奶和孙家奶奶揭起我的短来。翻飞的杨树叶翻飞,在叶与叶的折射中,将我的顽劣和不羁之言也捣腾成闲话,没准还会被翻飞的树叶以讹传讹,传为之于我的溢美之言“这娃是个好娃娃,乖巧聪明,勤奋好学”。管它呢,我头也不回的扎进院内。
母亲严肃的站在院中央,旁边的铝皮盆内盛满了清水。我呆呆的立在母亲的旁边,大气也不敢出一个,眼睁睁地看着姐姐插上门闩,识时务的深刻反省起这段日子的顽劣。先是期中考试成绩差强人意,大部分课程没有及格,个别的课程挂了鸭蛋,后是六一节疯狂出游,乐不思家,夜半不归宿,落得家人好找,再后是端午节开石头仗,抛高的石头尖子,生生刺进邻居僧娃的“葫芦头”,“葫芦头”僧娃的母亲拉着满头是血的僧娃来找母亲讨说法,足让我魂飞魄散……
“把衬衣脱了”母亲极其严厉。“打就打呗,脱衬衣干啥”我心里直犯嘀咕,为表明认罪态度,忙不迭的脱下“六一”上身再未离身,早已失去本色的“白衬衣”,装出一副认错服管的谦恭态度,等待母亲和姐姐暴风骤雨般的训斥和痛揍,脖颈和屁股条件反射的挛缩着,像一张弓一样蹴在院子里。
僧娃和加华正趴在我家的院门口,兴高采烈且幸灾乐祸地等待我撕心裂肺的嚎叫,僧娃更是使劲攀附着庄院门楣,在门框缝隙里露出狡黠的目光。这个头上血流如注依旧韭菜包子不离口的“吃货”,这个蘸着热血吃韭菜包子还不忘在***面前替我开脱的哥们,此时满脸的惬意。
“低下头”母亲依旧严厉,我闭上眼睛,只想请姐姐赶走门口的僧娃和加华,好让我少年的脆弱的自尊得以保全,话未出口,阳光自然晒热的深井水泼在头上,母亲的温暖的慈祥的久违了的柔指腹,拂在我的头发上,拂在我的肌肤上,拂在我的心窝里。新买的还浓浓的沁出幽香的香皂泡沫。在母亲的指缝里,在我的肌肤上,将阳光折射成七彩的光辉。
许是酝酿了好久准备抵御母亲痛揍的泪水,许是香皂泡沫刺激眼睛辣出的泪水,许是母爱博大的胸怀和慈爱感染的泪水……
我站在院子的中央,感觉身体和心理一样的温暖。
刘家奶奶和孙家奶奶怕是正在树荫下戏谑我吧?翻飞的杨树叶又该捣腾出怎样骇人听闻的闲话?管它呢,门口无趣的僧娃和加华作证。
卸下包袱,轻松前行
文/风采依旧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总想找些事来填补内心的空虚,总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人世间的是是非非,达到了宠辱不惊的境界。但内心又何来这般的焦躁呢?想努力整理一下千头万缕的思绪,但终因毫无头绪无从着手。
这种焦躁的心情今晚表现得欲罢不能,连往日里惯听的音乐也无法驱散我内心的迷茫和彷徨。索性推门而出,漫步于月光如水的操场上。此时,月已上东墙。皎洁而柔和的月光犹如一只慈爱的大手,轻拍着万物生灵,令周围的一切酣然入梦。就连白日里闹腾不休的小鸟此时也消声隐迹了。好静的夜啊!我隐约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脚步也不由自主的轻柔起来,生怕自己的粗鲁惊扰了酣睡中的小家伙们。我喜欢这种静谧,这静谧,可以抚平我内心的烦躁,驱散我内心的阴霾。此时的我,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不做,只需静立不动,用心感受这份超自然的恬静。犹如一位高僧在潜心打坐参禅,也想从这静夜中领悟些人生哲理。
一阵微风拂过,树叶轻柔地摇曳起来,有几片叶子从树上晃悠悠的飘落下来。我心情为之一动,这才想起,现在正是樟树换叶子的时节,地上满是枯黄的樟树叶子。这些树叶曾经历经风雨地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是那么的恪尽职守。而今,却又是如此的弱不禁风。有些泛黄的树叶似乎对大树还存有几份依恋,久久不肯离去。因此,旧树叶还没来得及落完,鲜嫩的新叶就迫不及待的舒展开来。
看着这枯黄的树叶,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而今也已步入不惑之年,少年时的书生意气已经被岁月的年轮消磨殆尽,就连曾经有的那么一丝幻想也给风霜磨平了棱角。剩下的只是些伤感罢了。就像那即将下落的樟树叶,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借着月光,我仔细端详着那刚长出来的树叶,是那么的鲜绿,犹如顽皮的孩童,散发着勃勃生机。我情不自禁的用手摸了摸,湿滑而光润。
自然中的万物都有着自己生息繁衍的规律。它们来的自然,去得坦荡,无声无息,它们的从容沉静,是如此的超凡脱俗。我忽然有些启发,我们的心脏只有自己的拳头大小,能装载的东西实在不多,倘若时常被压抑、伤感、忧郁、抱怨之类的消极心态占据,有如何能承载轻松、欢快、坦然、理解等催人奋进的思想呢?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人的一生犹如一棵大树,需要经常修枝整叶才能葱郁盎然。正视现实,抛弃那毫无意义的留恋与执着,积极调整心态,坦然面对生活,正确看待失败、学会淡忘不快。生活值得我们追求的东西很多。匆匆的生命有限的人生,容不得分散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果断的放弃是对自己,对生活的清醒的抉择,是一种生存智慧。
是该卸下心头的包袱,轻松前行了。大树都知道卸下枯黄的树叶以便更好的繁衍生息,我又何必对生活中的细枝末节耿耿于怀呢?
想到这,我的心情豁然开朗,身心也轻松了许多。
一片流浪的树叶
文/红山飞雪
对一片树叶而言,当它从枝头飘然而逝的时候,就开始了流浪。
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诗人笔下那第一枚落叶,也不知道自己从枝头飘然落下的那一刻起,秋就来了。它只知道,自己在离开枝头那一刹那,心中是那样不舍,那种依恋之情,让它坠落时划出的轨迹,竟是如此凄凉。
它根本不想充当那绚烂诗篇里最为抒情的诗句,它只想与其他伙伴一起,呆在那高高的枝头,在秋风里,金黄着、殷红着,举起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
它还是悄无声息地从枝头滑落下来,像其他叶片一样,在一个晴朗的秋日里,飘飞在明媚的阳光下,如一只折翅的彩蝶,描绘出一幅凄美的画面。然后,静静地,与其他伙伴一起,铺展在秋天的土地上。这是它们回归大地或者离开母体最为盛大、最为隆重的典礼。从此,它将独自面对一切,融入泥土或者辗转流浪。
曾经是那么热闹团结的一个集体,大家拥挤在一个大树上,栉风沐雨,鉴赏明月,咀嚼阳光,依偎在母亲的怀抱。是那样坦然,那样快乐。从抽芽到绽放,从翠绿到金黄,像一首清新的诗,像一曲明快的旋律,抒情在枝头,嘹亮在大地。它知道自己不会一生一世都这样无忧无虑,一生都温暖在母亲的怀抱。可当独立的日子来临的时候,它还是一片茫然,自从从枝头坠落时起,它的身体已然飘了,心,也空了。
它是一片叶子,它的后半生,注定会去流浪。
它在空中飘飞着,它看见天空是那么蓝,阳光是那样灿烂。然而,这一切今后不再属于我了。这片树叶一边在空中无目的地飘飞着,一边伤心地想着。它无法控制自己轻飘飘的身体,被秋风吹着,阳光照着,悠悠地飘着。它是一片离了枝头的叶子,一片身不由己的叶子,一片不知不知流浪到何处的叶子。
风停了,它觉得自己猛然下坠。它知道,这里可能就是自己的归宿了。
这是一片荒原,四周没有什么树木,原本生长在这里的蒿草,还没有枯萎,就被日夜不息的山风刮得干干净净。放眼望去,满目荒凉。一片树叶的到来,让这过早荒芜的高原有了那么一点点温情,一点点生动。
一群羊漫过来,像一股慢慢渗透的流水,缓慢地,一点点地漫过来,不放过哪怕是一个浅浅的洼地。羊们显得有些瘦弱、灰暗。它们齐刷刷地低着头,啃噬着地上的荒草和枯叶,像是一台台拾草机,捡拾着地上一切可以用来果腹充饥的东西,哪怕是一叶草,一片枯叶。流浪的树叶静卧在一个小小的土坑里,秋天里的阳光毫无遮挡地照着,明媚而亲切。阳光是不会挑选什么地方的,只要它能照射的地方,它都会毫无保留地光临。树叶感觉到了无比的温暖,它似乎觉得自从离开母体以来,这是最为舒适、安静的时刻了。它安静地躺在明媚的阳光底下,尽情享受阳光的抚慰。它感觉到了羊群的逼近,如一股滔滔的浊流,向它的头顶压下来。它想:这样的归宿也许不错,它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它的身体猛烈地旋起来,剧烈地飘荡。“这就是所谓的死吗”?它紧闭着眼睛,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它并不畏惧死,可没有想到死竟然如此美妙。它有些茫然,死既然并不痛苦,人们为什么那样害怕死亡呢?
它的身体猛然一颤,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它叫出声来。它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仍然躺在这个莽莽荒原上,而此刻,自己就躺在一堆散乱的碎石里。它四下里张望,那群羊早已不知去向。它不由在心底暗暗叹息,原来刚才所经历的并非是死亡的快乐,看来这死亡还是充满了未知与恐惧的。
一位老妇人走过来,快速将它拾进了筐子里。它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只是瞥见了一绺垂下的白发。这是一个很大的筐子,筐子里装满了可以用来作燃料的东西,有发黄的蒿草、干枯的树枝、牛粪、羊粪、当然还有被秋风吹来的树叶等。筐子背在老妇人的背上,一颤一颤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看见了一个小山村,躲藏在大山里。十几户人家的村子在大山的深处,静静地安卧着,像是挂在墙上的一幅画,散发出一种静谧的美。然而,这种静谧却让人感觉到了一种忧伤。老妇人径直走进了一个破败的院落,推开透风的木门,进了黑洞洞的屋子里。她把筐子从背上放下来,坐在屋子里一个长条凳上,伸开两条腿,用一只手轻轻捶打,另一只手拢起满头白发。歇息了一会儿,老妇人把筐子里的柴火倒在灶前,然后,又舀了几瓢水倒进锅里,就坐在灶前,往灶里填柴火。
那片到处流浪的树叶也同其他柴火一起被塞进了灶膛里,在火中燃烧起来。它觉得自己在熊熊的烈焰中,有一种涅盘的感觉。在燃烧的瞬间,它看见了老妇人被灶火映红了的脸。一脸的慈祥,一脸的沧桑。
那年,那日,那背影
文/小小
合上书卷,喝杯茶,香气沁人心脾,探身望着窗外,梧桐树叶已落光,记忆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翻腾而来。
晚秋,那个雨后,我独自踩着湿漉漉的梧桐树叶走在校道上,路上不时有积水的小坑,雨珠从路两边梧桐树叶上滴落下来。粉色的伞,棕色的双肩包,乌黑的头发披散着,粉红色半身的羽绒服,黑蓝色小格子相间的牛仔裤,下面微喇叭,黑色的低跟圆头小靴子。我不快不慢的走着,不知走了多久,觉得有车跟并且冲向我身后,好熟悉的感觉,我本能的开心的笑着向前跑去,竟忘了朝后看。当我回过头看时,那车已经跑到我左前面方三四米远了。那个背影,青色格子相间的西装,磐石一样的坐在主驾驶位上,身体微前倾,座位正常。像开着三轮车而不是桑塔纳,佯装急冲冲的,附带着“我忙着,我忙着”。那白色的桑塔纳一溜烟跑了十几米远,消失在我的视线内。
我知道,它向右拐进去了,那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一直没听人说过,这时我的心里踏实许多。我还是不紧不慢的走着,许久,我看到前面一米远的地方,有三米宽没有值梧桐树和风景树。当我走过去的时候,那辆白色的桑塔纳果然停在小院子的门前,后备箱打开着,里面黑乎乎的,怪怪的。抬头看去“后勤处”三个字咉入眼帘,我终于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路上死寂一般,一切都停止了一样,左边一片郁郁葱葱,有竹林,各种风景树,也顾不得仔细欣赏了。过了好一会儿,我抬头时看见北门,一丝惊喜。没有看见门卫,门卫室看起来很平静,我忧忧的走出学校。
“光阴荏苒,时光流失……”我喃喃的说。
生活总要向前
文/恩爱泽东
对于北方来说,十月的美让人心醉。只早晚稍觉寒意,一天中竟有大好的阳光来享受的。离家不远有一绝妙的去处,万木成林中藏有一公园,园中曲径通幽,小桥流水,蒹葭依依,鲜花争妍,可谓是闹中取静,置身其中,如入桃源,固我美其名曰“桃源”罢。
“十一”长假这几日,为着避假期出游的人潮,我窝居在家,“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情趣,于我,莫过于去“桃源”了。不需要人陪,这种幽静的去处,只我一人最好。沐着下午的暖阳,信步即到。穿过如盖的树林,踏上曲径的羊肠小路,此时,我的心情格外的惬意。刚才还在耳边聒噪的汽笛声,还在视线里穿梭的车流,顿时消失了,就此论来,桃源真不失为天然的福地。原来生活在繁杂喧哗的都市,耳目早已经被城市的灯红柳绿充斥,能够有一个如此雅静的去处,所以桃源好比是涂指抹粉的女子中的素女,桃源是安静的,也是愿意倾听我述说的。
近听得水声潺潺,走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园依山势而建,中间有一潭碧水,水中有蒹葭依依,金黄灿灿的叶以及绿的杆在阳光的照射下美得眩目。我想起《诗经》中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少时不懂,只觉是极美又朦胧的句子。年长了,如今读来,联系自己,此情此景,怎能不生出万千惆怅呢?徜徉在此,回想起工作中的挫折,以及社会生活中剪不断理还乱的人情世故,感叹自己半世蹉咜,一事无成!
我只呆呆地驻立,迎着秋风,随着蒹葭轻轻的舞动,心旌飘荡。记得春时,它们还全是绿衣衫衫的,哪想到今日再见面时,已经变了颜色,金黄的颜色,轻盈的舞姿,一大遍一大遍的,撞花了眼。我像见着了旧友似的,亲热几分,惊喜又几分,多日来阴霾的心情也一扫而光。
虽是深秋,周遭的参天大树还都是绿的,只偶有几片金黄的叶子在绿海中沸腾似的,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枝脉毕现,真有说不出的惊艳啊!我躺在石凳上,仰望天空,天空蓝得心醉,像被清水濯洗过一般,干净澄明。白云呢,变幻莫测,有时是俯身的山羊,有时是一只奔跑的牛……瞧着瞧着,我竟痴了,悄悄闭上眼,只觉眼皮倦倦的,什么时候睡去的,竟然不知。
梦中,我仿佛是十几岁的模样,妈妈煮的香喷喷的猪油味的挂面,我和姐姐围在餐桌上,吃得肚饱;晚上我和姐姐躺在床上听单田芳讲评书,白眉大侠和三侠五义好不令人牵肠挂肚;妈妈每次下班后从兜里变戏法一样掏出几根雪糕,那是我和姐姐最期待的事情;妈妈每天清早替我梳头,送我上学,有一次我生病了她背着我跑了好几里路去医院。“妈妈,你慢些啊”!我说着,突然我的身高又变大了,我遇见了他,他穿着西服,正往前走,我急急地喊着他:别丢下我呀!可是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只有淡然,不认识我似的,兀自又回转身,径直走了。我急得真叫,直哭,哭出声来,我醒了。眼睛里潮湿的。
低头看时,我的身上什么时候落了几片树叶,竟然不知。拿在手心里,多半还是绿的树叶,几抹淡淡的黄像是点缀似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树叶还未全黄,过早凋零呢?也许每片树叶是有它的命运的,从它脱离树的枝杆开始,它已经是有归宿,那就是大地的怀抱。我的那场肝肠寸断的爱情,莫非也如这未凋而落的树叶吧?如果一段爱情注定要过早离殇,那么与其苦苦纠缠,不如放下,将彼此美好的回忆当作爱的信笺,继续下一步旅程,未为不可!
该放下时就必须断然放下,切不可抽刀断水水更流!这一段时间来,颓废失落皆出于情。人常说情是一把双刃剑,不深入其中怎知甘苦?收拾起残破的心,重新找回那个快乐自信的自己,这才是我以后生活的目标。
擦干眼底的泪痕,从石凳上起身,想到远在千里之遥的双亲,他们培育我长大,希望我有所作为,可是我竟然为儿女情长的感情牵拌,差点就一蹶不振,我真是羞愧。孤独时,唯有亲情是永远滋润心田的,那是寒冬中的暖阳,更是干枯心灵的甘露。母亲已年迈,女儿离家在外,无力照顾,只有努力,才能慰剂母亲啊!
秋风起,近黄昏。从小桥上走过,看旁边的假山,虽出自人工斧痕,倒也精巧可人,山上也葳然,有草有叶,还有山洞,小屋,打柴人正在赶路,一幅怡然自乐的景象。我微笑,再看岸边一簇族鲜花依然开得盛,红的居多,粉的蓝的夹杂其间,甚是热闹。几米远处有三五个游人,有依着桥栏照相的,有自拍的,有和孩子在草坪上玩耍的,间或听到几声清脆的笑声,打破了桃源的平静,使得静的桃源也在微风中泛起涟漪。
从来时铺就的碎石路返回,出了如荫的树林,桃源又隐在了如盖的树荫里,西方,夕阳正好,红彤彤的暖暖地,刻在我的心里,终是一轮圆。
生活,总要向前,因为落日也是明天的期盼!生总要向前,因为明天更精彩!别了桃源,等来年见时,我一定会再来述衷肠!
仰望大树
文/蔚成风
总是喜欢看一些东西变了颜色,从碧绿变得金黄,从黝黑变得苍白,从最初的爱慕到后来莫名的厌恶。时间在它身上经过的痕迹,唯有它自己最清楚。
小时候,我站在家门口那棵梧桐树前静静地仰望,灿烂的阳光不分厚薄地洒在每一片树叶上,绿色和金黄完美地撮合渲染出青涩的光晕。阳光在叶缝间透出每一个时间段不同的光影,我站在树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家门口正对这这棵梧桐树,无论什么时候出门都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棵树的模样。有时候是邻居坐在树下摘葱剥蒜,一个棕色的菜篮子在躺椅边摇啊摇,偶尔一两片梧桐叶掉进菜篮子,掩住了那一篮子的花花绿绿。没人的时候,惟那竖直的光线把分叉的树叶切成一地整齐的片影,然后被来来往往的高跟鞋抑或是锃亮的皮鞋将它踩成一地碎影,仿佛游动的鱼。
那天天光微亮的早晨,我一如既往地站在梧桐树下,仰起小小的头去看那一树浓得化不开的绿荫。晨曦的光微明,每一片树叶上都乘着阴凉,露水在经络间蔓延。我踮起脚去看那些为了生存往上爬的虫子,恍惚间眼前闪烁着谁的面影。
父亲告诉我,高的树是爬不得的,你爬的越高,看到的东西就越广,终有一天你会从上面狠狠地摔下来,鲜血淋漓,只有那样你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有多么渺小。
我对大人的话总是将信将疑。人类似乎天生对比自己高的东西有一种征服的冲动感,比如珠穆朗玛峰,所以世界第二高的乔戈里峰当然籍籍无名。
那天清晨,征服的欲望像是一瓶白兰地将我灌醉,仰望自然不可能填补我心中的空缺。于是我开始攀爬,接着这棵梧桐树扎实干练的臂膀去摘那片最高的叶。树皮的摩挲让我兴奋,仿佛那不是粗糙的皮而是少女的肌肤;露水滴落到我的衣襟里,那带着拂晓的冰凉刺骨让我欣喜,仿佛那不是露水而是什么名贵的琼浆玉液。我拼命地佝偻着背,不顾枝桠的刺痛伸手去够那片叶子,仿佛摘下来的不是叶子而是可以掌握这个世界的权柄,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牢牢地握在手里……可那只是一片叶子而已,只是一片叶子而已!哦不,它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是的,只差一步。
风中似乎传来某人的叹息,我在叹息声里遥遥坠地,树梢上一只歇脚的麻雀被我惊得一僦而起。树叶沙沙直下,带着雨露阳光的味道把我刚洗过的带着工业洗衣粉味道的衣服沾湿,在我面前流淌成一条黑色湍急的河流,汹涌澎湃间光阴流转。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低着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我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言不发地走回家。父亲在二楼的窗户上看我,沉默的眼睛里似乎有欣慰一闪即逝。
然而梧桐树什么也没说,惟那金黄的树叶还在沙沙直下,阳光沉默地暴晒。
再次看到它时,心里早已没了最初的敬畏和爱慕。但我还是仰望,沉默的仰望,一言不发间睥睨一切,然后如释重负地转身离开。几片梧桐树叶掉在我身上,实在恶心极了。
于是我猛然醒悟:这世上绝大多数人或事都应如此,攀权富贵是要不得的,就像这树上的小虫子,终有一日他们会被早晨的露水给滚落成一滩烂泥。任何躲避风日的虫子在大树的庇阴下都藏不住,阳光会如匕首一样将任何逃避抑或是伪装的甲胄一片片刨开,然后再拿着这些碎片将你拼成那个最初的完整的形态,烈日照耀下原形毕露。
我再想起父亲的话,如灌顶醍醐般心知肚明,最后只剩下额手叹息。
我们这些泛泛之辈是攀不上权贵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倒不如像一旁的小树苗一样在阳光照耀下茁壮成长,虽然这样说有点落入窠臼了,但光秃秃的枝桠在太阳的眼睛下坦坦荡荡啊。
今年的春天我再见它时,树上金灿灿的叶子都掉光了,像是被人拔光毛的刺猬,娇嫩的皮肤裸露在空气里。它旁边的树苗们已经长高了好一截了,绿油油的样子仿佛在耻笑某人某物曾经嚣张跋扈或不谙世事的样子。我挠着后脑勺尴尬地笑笑,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别人。
就在我入神间,忽然“砰”的一声,一个伐木工人拎着把斧子把梧桐树砍倒了,巨大的根系狠狠地砸在地上,像是多年前我狠狠地摔在地上一样狼狈,倒下扬起的尘土和枯枝断叶显得如此颓废。
“长这么高,该砍砍了。”我回过神来时,那个伐木工已经渐行渐远,背影在正午的阳光下逐渐模糊。
惟走时那清脆的“呸”声如此刺耳。一口浓痰在正午阳光的折射下兀自刺眼。
那一片杨树林
文/路来森
天空晴朗,风不大,一个难得的冬日的好天气。
一个人,行走在一片杨树林里,感觉,很幽深,很苍茫。
树木,大多有胳膊粗了,树叶,已然落尽。只有杨树的枝,纵横交错地伸展着,把天空,划成一隙,一方,一罅。不再像夏天那样拥挤,粘稠,树木间,呈现出一派疏朗的景象。举首望天,天空,是一层层的蓝;阳光照耀之下,树枝,闪烁着明朗的色彩,耀人眼目。顺着一棵树向上望去,虽是冬天,枝条,却不燥,每一根枝条,都给人一种滑溜溜的润泽感。生命在流淌,你仿佛能感受到,一棵树,生命中流淌的力量。树干,皴起的皮,形成一只只杨树的“眼睛”。“眼睛”,大睁着,倔强地注视着这个清冷的世界;“眼睛”,沉默着,沉默里,却有一份直视的力量。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处逃匿的恐慌;让人觉得,一个人,必得心地坦荡,方敢正视这一只只沉默的“眼睛”。
林子里的鸟儿,大多都飞走了,似乎,只剩下喜鹊和麻雀。一个个的喜鹊窝,垒在树杈间,构成树林的黑色的标点。不时有喜鹊,站立枝头,喳喳地叫几声。叫声,孤独而高远。却也唱响林子的寂寞,给一片树林,带来些许欢喜的情味。麻雀,是成群地飞来的,它们喜欢集中降落在几棵树上,唧唧唧唧地叫做一团。那样的喧闹,那样的夸张,像那些聒噪不休的多嘴妇,长舌男。叫得累了,或者叫得无聊了,就颓然散去。
林子里,寂静依旧,苍茫依旧。
树林并不幽暗,太阳的光,从树颠筛下,斑驳地散碎在地面上,生发出一种俏生生的柔和。地面上,堆积了一层厚厚的杨树叶,人行其上,脚步踢踢踏踏地走着,身后,留下的,是唰唰唰的声响。声响,脆弱而又执着,是一种,枯萎的生命的回音,生生地拗着人的心。让人,不能不生发联想,想到春天的娇嫩,夏天的葱郁,秋天的萧索。想到,生命,繁盛之后的衰败;衰败过程里的,那一份份的锥心的悲凉。
偶有风儿吹过,一团团的树叶,便被卷起,旋走。留下,浅浅的落寞。树林,似乎在向幽深处伸展。俯身,捡起一片树叶。叶片已然变得焦黄,干燥而硬脆;但叶片上的筋脉,清晰可见,我看到了树叶里流淌着的那一条条河流。
蓦然,哞嘎嘎的叫声,在树林中传响。抬头,对面,一群羊,一位牧羊的老人,正缓缓移动而来。羊,是绵羊,毛色极白;厚厚的毛,裹住身体,将自己臃肿成一团。老人,头戴一顶棉帽,手中的鞭子,有心无心地挥打着;目光,散漫出一种享受的情味。老人看到了我,我看到了老人,老人向我点点头,我向老人颔颔首。我们,在无言的默契中,传达着自己的情绪。树林太空旷,空旷得难以进行细致的表达。害怕那种细致啰嗦的表达,打破了树林的岑寂,让人无法消受树林里那份深广的寂寞。
羊,低着头,兀自地寻找着可食之物。羊,并不吃杨树叶,它只是将一层层的树叶拱起,然后,在叶底寻觅着。我终于看清,羊,寻得的一点点的绿,娇娇嫩嫩的。那是枯叶覆盖下的草的嫩芽——生命,在寒冬里,依然存活,生长。
羊群离去,渐行渐远。行至远处,遥视,似片片残雪。
我,想起了雪后的杨树林。林深雪厚,树枝上亦挂满雪。风一吹,雪,吧嗒吧嗒地落下,寂寞,如雪一样的白……
树叶家书
文/叶子
十多年前,我在一所民族学院读书。班上大部分同学来自偏远贫困山区。也许是家乡偏僻且贫穷的缘故,他们几乎都很少与家人通电话,信件往来倒是很常见。
作为班长,我的一项工作就是每天午休前站在讲台上发信。念到哪个同学的名字,那个同学就上来取回自己的信。我留意过,“多吉”这个名字从我口中吐出的次数最多,每周必有。多吉是布依族,来自贵州黔南自治州。那些信正是从黔南寄来的,估计就是家书了。
那一日,我又在讲台上分发信件,多吉听到名字后喜滋滋地上讲台来取信。大概是信封边沿破损了,我的手刚抬起,里面的“信”飘了出来——竟是一片树叶,只见那片叶子在空中翻转几个来回,缓缓地落到了地面上。
大家惊异地看着多吉,他的脸腾地一下便红了。
“……我爹不在了,只有娘,但她是个瞎子,我家就我一个儿子,娘很想我,我也想娘,我用勤工俭学的钱,给她准备了上百个写好了地址的空白信封。我对娘说,如果她平安,就寄一片桉树叶给我。我收到信后,又将桉树叶寄回去,但不是一片,而是两片。干枯的桉树叶在水中浸泡湿润后,两片合在一起,娘就能吹出很清脆的声音。我娘说,那样的话,她就知道我平安了。她还说,桉树叶发出的声音像我呼喊她的声音……”
那天,我第一次真切理解了这个词语——大爱无言。
无患子:一树一菩提
文/李军
第一场霜降后,南山西入口的草木变得五彩斑斓,阳光仿佛能穿透叶片,连空气也一望无际透明丰沛起来,风景都沉醉在深秋明媚的微凉里。一羽羽枫叶深红,一蓬蓬樱花树的叶子粉绿里有曙红,栾树顶的蒴果肉红橘红,乌桕树朱红,这些高高低低深深浅浅的红,让人眼花缭乱。不过能跟深秋最美的树叶银杏相媲美的,我觉得只有无患子树,灿若黄金。
无患子树,与无忧树、七叶树和娑罗树都是与佛教有关的树,因无患子树的果实内核常被人拿来做手串,而又被称为菩提树,无患子是我国最早记载的佛珠之一,内核做的串珠、木制品做的宝剑等,甚至无患子木燃烧出的烟火,都被认为可以用来驱鬼祛邪,所以又被称为鬼见愁。春天的无患子树叶都是羽状复叶,作为行道树,很容易与栾树相混淆。不过待到秋天时,无患子树上一串串的无患子,苦楝果大小,辨识度马上清晰起来,一场秋风一场凉,在一棵树下可以捡好几斤无患子,拿回家洗头洗手,是天然无污染洗涤用品,所以无患子又被称为肥皂树。
记得小时候村里有一棵无患子,秋天的周末最喜欢捡了无患子在池塘里揉搓,然后看手心里冒起一串串泡沫。白色的树皮粗糙,适合爬上去,坐在树中间的分叉上,可以看见很远的风景。总有村人经过说,那个野姑娘,你下来!他们哪里能体会到,微风轻拂里的童年,登高望远的乐趣呢?不过每年爬树都会被洋毛辣子辣出一条边的风疹,那刺麻酸爽,童年噩梦。
秋末冬初无患子树的辨识度和美貌度在秋风里一下就逆袭到最高。霜降开始,树叶从浅浅的绿到淡淡的黄,然后浅黄、嫩黄、鹅黄、金黄、橘黄……在明媚秋光里的黄色树叶充满了勃勃生机,让人在目之所及的寒冷里,感觉到颜色的温馨,所以无患子树又名黄金树。万木萧萧的深秋,有时候看见马路两边的无患子树叶和偶尔还有没有掉落的无患子果,在蓝天的背景下,定格为一幅幅优美的剪影,那时候真让人感叹,大自然造物之美。
镇江用无患子做行道树的地方很多,从丹徒盛丹路、环山路、九华山路,到宜城大道、新开的焦山路等,到处都能与无患子满目的金黄相遇。因为是小时候朝夕相处的树,所以每每遇见也是熟悉得让人温暖。
周末在南郊西入口的幽篁里附近停车,捡到五六斤无患子喜滋滋带回家,像极了桂圆,桂圆龙眼还真是无患子科,所以他们外形像失散多年的兄弟。捡拾回家煮水可以洗头,让我们常年被化学制剂所包围的长发,享受了带特殊清香的原生态物质,顿时人也神清气爽。
《木患子经》里有云:“苦欲灭烦恼障、报障者,当贯木槵子一百八,以常自随。”无患子,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愿你我的生活,都像无患子一样,无忧无患,幸福、知足并安康。
洮坪雨色
文/杨迎勋
走出故乡40载了,我的心却始终被故乡那神奇的景色所诱惑。那是礼县洮坪的风光,那里是我心中向往的生态家园。
洮坪地处秦岭山系西部余脉,长江流域,嘉陵江上游。位于陇南市礼县洮坪、上坪、中坝、沙金、白关等五乡境内,西北与定西市岷县接壤,西南与宕昌县相连。走进洮坪必经我的老家石桥镇,进入阳坡境内便全是上坡路了,车路两旁层层叠叠的梯田在果树与夏季作物的映衬下极其壮美,夏雨落洮坪,洮坪便被绿染透了。
雨中行洮坪,道路曲曲折折,弯曲的山路两边,是绿树,车前面,是绿山;群峰郁郁葱葱,群峦叠嶂,林木萧森,离离蔚蔚,其树多枫、桦、松、柏、杨、椴、榆;感觉中那山不再是山,而是一片树,整座山被厚厚密密的树覆盖,像一幅绵延的绿毯,千林万林全都幻化成了山的模样,若要说洮坪的山是千万片树林,林是千万座山是一点不夸张的。洮坪因有了这细细绵绵、淋淋漓漓的雨,便有出水芙蓉般的娇媚。树随着山的高低起伏而变幻着迷人的色彩。雨落在树叶上有沙沙的声响,一片叶一声浅呤,千万片叶千万声浅呤,使人感觉不清是雨的声音还是绿叶的声音,是雨的妙乐还是叶的细语?雨中畅游梦幻般的仙境,时间似乎都停滞了。别样的感受,体会了洮坪别样的美、别样的神秘。雨中的洮坪是诗的洮坪。它的“意”使人醉得深沉、醒得透彻。
走进洮坪林,那万顷碧波,被岁月浸染之后,突然间向你捧出比黄金还鲜亮还珍贵的问候,你都来不及惊讶,就被梦幻所笼罩。便想,莫不是这古老的洮坪正在重温绿色的生命之梦,那千万条雨莫不就是蚕丝;雨中的洮坪莫不就是一片偌大的桑叶;那沙沙的雨声莫不就是无数只蚕嚼桑叶的声音。雨后的林中,空气特别清新,深深地呼吸,会嗅到一阵阵松柏的清香,还有野花的幽幽香气。树叶上还积着晶莹的水珠,一阵风过,会纷纷跌落下来,滴在人的身上,觉得一阵惬意的凉爽。树下的草叶上,顶着一颗颗晶莹的水滴,有的像青龙吐珠;有的像翡翠镶珠,一片青葱的草叶上缀着一颗颗浑圆欲动的水珠;有的像翠盘流珠,一片大大的绿叶中央流动着几颗圆圆的水珠。阳光照映上来了,小小的水珠在不知不觉的化汽而去,它们投身到林中清新的空气中去了。虽然水滴的寿命很短,但它们毕竟曾闪烁在树叶上、草叶上,那晶莹透明的美留在了人间。更绝的是,一条泉水依山路而绕,水流声很响,欢愉、潺急,便合了“高山流水”的古典韵味。变水流之声,欲罢不能,欲罢不休地缠绕着你,使人稍不注意,便跌进与一位美丽柔情的女子私语的美景中而不能自拔。而当沉浸在这美景时,山一绕,石跟山杀将出一条瀑布来!水浸着山,山养着水,路边一棵棵青翠的华山油松摆着各种姿势像在欢迎大家的到来,一股淡淡的松香味飘进鼻孔好惬意啊!车子在满是树木的山路上行驶感觉空气是那么的纯净让人心旷神怡。下了山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一丝凉意骤然而升。
雨过天晴,蓝天,白云,洮坪森林自然造化中最美丽的景致充盈眼底,这里森林间涌流的山泉,如珠玑,赛玉璞。在清溪徊流经过的河谷河湾,形成了独具魅力的美景。最奇的是洮坪的松树林和柏树大都是在石岩中奋然努力向上生长,便想石岩下是有沃土的,树是破其石岩而生长出来的,以其“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遒劲,将其临风的超俗婀娜倩影,伟岸俊朗的孤高丰姿,潇潇洒洒地矗立在热浪滚滚的山间,站立在苍莽巍峨高原山寨。行走在洮坪的森林中,点点阳光斑斑而洒,若有若无的风偶尔从树叶间隙吹来,合着鸟儿清脆的鸣声,清新的空气把你裹着,遍体通泰。攀上洮坪,看四周风景,衣服被风吹得飘飘着,站在坪上,万千山势尽收眼底,天湛蓝、高远。
遥望陇上,数不清的山荒到了极致,洮坪的山却美到了极致,一波一波的绿色生命美到了极致。在洮坪林中行进,我便想,洮坪的树林是最有上进心的,最真诚的,它绝不会背叛生养它的一方土地,更不会辜负阳光雨露的恩泽。在树的生命旅途中,只会天天向上,日日自强不息,或长成参天栋梁,或成长为遒劲苍郁的古木,即便是长成低矮的刑棘作为柴薪,燃烧在炉火中,也要将阳光延伸,将光明温暖和爱慷慨给予,无私奉献于雨露和生它养它的这方深情的沃土。
走过了悠远的岁月,经过了无数兴衰,洮坪的松涛的美丽增添了瑰丽的人文景观,它吸引着八方游人远道而来,愿洮坪的松涛的永恒的风采走进你的记忆,走进你无边无际的心海。
大自然的美
文/黄紫璇
今天,我们星报小记者又要出动了 。
清晨伴着优美而又欢快的音乐我和妈妈出发了,我们今天的目的地是植物园!
到了植物园,我就匆匆忙忙跟妈妈说了再见。我兴高采烈地来到这次活动的指定地点,这里有一位香樟老师,老师带我们玩了一个叫做《名字叠罗汉》的游戏,在这场游戏中我们充满了无限的欢乐,也认识了很多新朋友。游戏玩完了就要执行任务了!今天的任务就是采摘树叶,制作树叶画。我们一路上都在采摘。树上的、地上的我们都采,反正只要看到美丽的树叶都不放过。这里有银杏叶、红枫叶、竹叶、紫叶李等等,品种真是太多了!我不禁觉得大自然真是太神奇!一棵棵小小的树苗都可以长成这些参天大树,还有这么多可爱而又美丽的小树叶。我就想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的成长呢?等我长大了也可以创造出和大自然一样美丽的未来!
采摘树叶活动结束了,下面要开始作画了,我一下“哗啦”倒出了我采集的树叶,才发现原来我采集了这么多!看到那些让人心情舒畅的树叶,真是满满的成就感!我觉得在这些树叶中,最漂亮的就属枫树叶了,它就像是一团火焰一样,温暖人们的心。这么多树叶瞬间给我带来了灵感,于是我就创作出了一幅叫做《秋天里的一只毛毛虫》的作品,作品完成了,我太激动了!这幅作品代表了我对大自然深深的敬意,通过这次活动我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大自然的美!那不仅仅只是视觉上给我们带来的美,而是心灵上带来的美!
叶上诗书
文/黎武静
春生夏长,不独百花争艳,满眼绿树亦是郁郁葱葱,枝叶成阵,俨然绿意诗行。这些千百年来绿色依然的木叶,滋养了无数的传说,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汉朝时,14岁的任未负笈从师。他不惧险阻,不畏艰苦,条件差得只能住在树林里,搭一个小小茅屋,削荆为笔,以树汁为墨。夜则映星月而读,暗则燃麻蒿以照。如此求学之心,何业不成?
还是在汉朝,《汉书·路温舒传》记载路温舒“取泽中蒲,截以为牒”,以这样的方式来编写书。无论木叶还是蒲草,无论水生陆生草生木生,这高高挺拔的树木与轻韧婉转的水中草,都促成文人笔下不朽的篇章。在《文心雕龙·书记》里,是这样总结这些树叶的功绩的:“牒者,叶也。短简编牒,如叶在枝。”
元末明初时,陶宗仪遇事摘叶而书,贮于盎中,埋于树根。十载时光积叶成章,亦有十数盎之藏。他将之分门别类地抄录完毕,凡若干条,合三十卷,这样就有了《南村辍耕录》的洋洋洒洒、异彩纷呈。
在羊皮卷之前,风行一时的是纸草书。在古埃及尼罗河三角洲,生长着一种植物“纸草”。它们可被制成纸草纸,用来书写或绘画。
除去书画之外,树叶也可以承载柔情,驶向甜蜜的未来。唐诗里“红叶题诗”的故事耳熟能详,“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深宫寂寥的女子,相思无寄,只凭红叶一抒心中愁绪。红叶遇到有情人,彼时未名的书生,有缘拾得红叶,应和其上:“曾闻叶上题红怨,叶上题诗寄阿谁?”将红叶送入御河上游。辗转数年之后,两人终结秦晋之好,而红叶则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红娘”了。
当年友人赠我的一片绿叶被我权作书签。年深日久,叶脉茎络仍清晰可见,那是岁月的痕迹。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片叶子,这叶脉的痕迹当然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贵印记。
青春的课堂,总是心系着窗外的花花草草、竹林摇曳。以小小的没有墨水的笔尖在一枝枝竹叶上抄了诗章词句,待得风干后,阴刻分明,像一枚天然的印章。雪白的字藏在竹叶里,我的思念藏在心里。
叶上诗书,爱得云淡风轻。
浪漫是一枚树叶
文/孙翠萍
晚饭过后,我和老公去散步。走到一棵梧桐树下,老公说等一等。他摘下一枚丰腴碧绿的梧桐树叶来到我面前,双手捧着,很郑重地对我说:“这是送给你的!”我娇嗔地打他一下,笑容满面,悄悄地说:“就为这枚树叶,我要给你写一首诗。”爽朗大笑之后,心房内又禁不住流过一股暖流,柔柔的软软的“浪漫”!
已过了知天命的年龄,而萦绕在我们之间的浪漫依旧。我们是相依的亲人,彼此坦诚地用柴米油盐、近忧远虑、增多的白发甚至疾病,浪漫着我们的婚姻,确切地说是一个温馨的家。我们是平凡的普通人,常常告诫自己去认真做事,去好好善待每一天,但不是平庸,俗不可耐。生活中,有时像初春的一抹鹅黄淡绿,有时又像雨后偶尔出现的彩虹,欣赏的目光里就会泛出惊喜,就像这枚树叶!手拿着一枚树叶散步,别有一番滋味。
是的,散步是我们放松躯体的一种方式。
譬如夏日的晚饭后,天还很亮,我们可以在小区内散步,赏各色的花与各样的树,羡慕勤劳的人经营的鲜嫩的蔬菜。唤几声跑过身边的流浪猫,或者蹲下来抚摸它。有一次碰巧遇到一楼小院内的一隅筑起的烧柴禾木头的铁锅,倾斜的烟囱,炊烟袅袅,嗅着细火慢炖的肉香,感到久违的乡村一景。啊,浪漫是不分时空的呀!当天色渐渐地暗下来,甬路灯与草坪灯依依相望,楼内的灯盏有的也亮起来,各种图案的窗帘也会浪漫我们的心情。
我们还可以到小区的栅栏外去散步。靠着栅栏有一条五米宽的红蓝砖铺成的人行小路,小路外侧是一条不算宽的柏油路。放眼望去,小路上一行榕树默默地生长着,它们会开花,它们的叶子小小的,小的让人忽视,更让人爱怜。但它们组合在一起,多得壮观,多得令人炫目,太阳照耀树冠的时候,能形成阴影,尽管阴影里移动着斑驳的阳光。每一次散步,我却喜欢走在小路里的黄色的盲人道上,它让我闭着眼联想,世界把关爱送给了每一个人。最浪漫的事是渴望遇到我们小区里的一对耄耋伉俪。老头子的腿不好,他坐在轮椅上,但他的眼好。老婆子的腿好,推着轮椅走,但她的眼不好。老头子说向左点,轮椅就向左的;老头子说慢点,轮椅的轱辘就会慢下来。他们拉着家常,也会说到往事。老头子一脸淡淡的笑意,不时地仰头看着自己的女人。老婆子总是祥和地点着头,一脸的满足。我羡慕他们,浪漫是不分年龄的,相爱的人相伴到老都是浪漫的风景!
我们常常从小区的西门出发,向北,到头再向东,之后再向南,从小区的东门进来。小区的北侧和东侧是底商,各种店铺,各式的广告牌子。“梦幻酒吧”的招牌灯闪闪烁烁,那地方不属于我们的浪漫。不管是“兄弟台球城”还是“台球基地”,那地方也是别人的,别人能举起手中的长杆杵他认定的球,而我的手只会握笔。“韩都烤肉”为了扩大生意,在店外的几排白杨树间挂起了红灯笼,摆设好桌椅招徕顾客。老公对我说:“来十个羊肉串两个扎啤。”我摇摇头。为什么?是为了环保还是为了养生?我不知道。反正热闹是别人的,我只要喧嚣里的一丝静谧就足够了。从奥迪车下来两位大肚翩翩的男士,他们去了“健康生态馆”。两扇门在极大的推力之中遵循着惯性定律,一前一后地摆动。一扇门上写着“蒸汗”,另一扇门上写着“汗蒸”,那是贵族体验,演绎时尚。这与我们无关,我们没有摄入太多的能量、热量,不必再去花费大把的金钱去剔除。
的确,我们没有名车,没有别墅,没有权势也没有名利。只是我们有健康,有快乐,有平和的心态,有向善的德行。端详这枚树叶,它会成为我桌案上的一景。它硕大碧绿,这是对哺育它的梧桐树的报答,也是对大自然的报答。而我,又何尝不是一枚树叶呢?做一枚树叶,诠释生命的内涵,也是一种浪漫!
树叶的虫洞
文/李显坤
深秋的白杨树,身披金黄。一排排,仿佛金色的屏障。从树下走过时,一叶飘在肩头,这是一片被虫子蛀咬过的叶子。抬头看到,不少树叶,柔柔弱弱,伤痕累累,依然坚持在枝头。
然而,这样的叶子,就像天然的镂空艺术品,透过阳光,闪耀着动人的光泽,而于逆光之下,竟觉更美。虫洞的点缀,仿佛在诠释着生命的另一种美——那些伤痕是岁月留下的勋章,使时光变得生动起来,一如山涧奔流。
事到无语应自好。虫子伤害树叶,是一种生活状态,为了维系生命的需要而已。虫子的每一次啃噬,应该是出于本能。对此,不用太多感慨。
从一片这样的叶子,竟能看到人世间自己的影子。
这就是一个机会,我就这样静静地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或许也是将来的自己,哪怕已是伤痕累累,但绝不气馁,似草原的雄狮,败下了一阵,只要还有力气,休息过后,还会去拼搏。人生于世,只有不断拼搏,哪怕再不能安心地做现在的自己,也要最后看一次蓝天下的草原,升华自己的心灵。就像是一声鸟鸣,有时能够使蓝天更高远,使一棵白杨更高大。
树叶飘零,思念却在旖旎
文/sophna公主
有始就有终,花开也回落。当一切轻轻的从手中溜走,思念在心底默默的生根发芽,宁静的新湖里,被投进了一叶落花,在水中旖旎,点缀出一圈圈的回忆。
--题记
有些记忆会随着时间的前进而淡然忘却,有些记忆却会随时光阴的流转而刻骨铭心。关于你的记忆就是这样,时间匆匆的溜走,记忆却在一点一滴的清晰起来,你的笑,你的坏,你的好。我几乎是日日夜夜的想要忘记你,却在日日夜夜的想起你。
每到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我会想起穿着校服的你,走在我的面前问我,"这是初一二班吗?"你会带领一帮的男生去学校的另一端拿教科书,你会告诉我坐在教室里不要动,自己去扫班级的室外分担区。
秋天本就是一个思念的季节,我们又在这个季节相遇。我的思念如洪水如猛兽般来袭,我已没有能力去抵挡,只能一个人在静夜和泪水里承受。
就算忘记了全世界,我也不能忘记你。我实在无法接受生命里没有你。虽然在你的世界里,我已经被彻底的删除了,在我的世界里,你依然在那里屹立着。
落叶飘零
文/荒野的石头
秋天来了,天气慢慢变凉,马路边法桐树的叶子逐渐变黄,开始蜷缩着飘落下来。这个时候最忙碌的就是那些清洁工了,除去要清理行人扔掉的生活垃圾之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打扫这些树叶的垃圾。他们处理这些落叶的垃圾的办法大约有两种,一种是先扫进笆斗,然后倒进小车里,最后扔进垃圾桶里,让垃圾车带走掩埋;另外一种方法就是直接把它们堆在一个角落里,点火焚烧,省时省事省力,就是冒起的浓烟还影响空气的质量。
在进城看孙子的孙老太看来,把这些落叶看成垃圾,本身就是一种非常不尊重这些树叶的感觉,在庄户人的眼里,它们的用处可大了,既能当柴火做饭,放进炉膛取暖,还能铺在炕上,冬天里躺在上面,很是软和温暖,就是牛呀羊的这些畜生,还把它们当做越冬的草料呢。所以孙老太认为这两种处理落叶的方法都不妥,说的严重一些简直就是浪费。
孙老太回忆起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家里穷,孩子多,没钱买炭,平时烧火取暖都是捡拾柴火来烧。其中秋天里的落叶就是最大的原料,每当秋叶飘零的季节,农村人就像过节一样,大人小孩全体出动,用各种工具搜集发黄干枯的叶子,等到了冬天,树叶落尽之后,每个家里的树叶都会堆积如山,如果山越高大,看着就感觉心里越踏实,全身越暖和。
想到这里,孙老太找来一些麻皮做的细绳,用一根细小的木棍作针,带着自己四岁多的孙子,开始穿这些马路边飘落下来的枯叶。扫马路的刘大娘认为他们祖孙俩感觉好玩,就像穿珠子一样做游戏呢,小孙子特别好奇,也特别能干,不停地把地上的叶子拾起来,交给蹲在旁边的奶奶的手里,奶奶再把这些叶子像糖葫芦一样的串起来。一个下午,他们就串了足足有四大串。回家的时候,他们就像凯旋的战士一样,并肩前进,带着战利品放到了地下室。他们一老一少串的树叶越来越多,地下室快被树叶填满了。
周末儿子媳妇都休班了,孙老太也要休息了,回老家和老伴团聚。儿子开出车来送她,孙老太执意要带着这些串起的树叶,儿子拗不过,只好放进后备箱里,和老母亲一起送到农村的老家。下了车,老太太搬弄这些成串的树叶,好多来找好吃的小朋友都弄不清楚这到底是啥,围了上来,问这问那。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大人不用再让自己家的小孩子们秋天去捡拾树叶了,所以小朋友们对于这样串树叶的方式感到新鲜,追着让大人讲述那个年代发生的好多不仅仅是关于树叶的事情。聊天的时候,儿子说起来前几天和朋友一起去一个山间饭店里吃饭,他们的拿手菜是柴火鸡,就是用山上的干树枝和树叶做燃料,炖的山里打野的鸡,最是好吃,味道和煤气电磁炉做熟的饭菜就是不一样。
爸爸说,我现在就杀一只家里养的鸡,用你们弄来了树叶,我们炖个柴火鸡尝尝味道如何。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于是大家一起动手,各司其职,时间不久一桌香喷喷的饭菜摆在了人们的面前。吃着这些饭菜,全家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样熟悉的味道,那样熟悉的气氛。孙老太又回忆起了一些心酸的故事,激动的留下了眼泪。
在一片树叶上飞翔
文/菩玉
一
村庄带着裸露的星辰,逃逸久远,我们收拢着步伐,屏气在雾霾里,从霓虹的奢华里抚摸另一份奢华,那些轻轻离去的星光;它们栖息在山巅老树的一根枝上,无数黑色的剪影落入瞳孔,野草撞击着麻木的角落,你的精神敏感区域复活,爱车暂且闭上了眼睛,你们开始寻找死亡已久的自我,通过散落的鸟鸣,慢慢被森林的潮湿气味抱紧·复活,山坳里的那口彩色棺材透明斑斓,那口被银河赐予百年生死的棺材,飘飞在都市上空,晶莹地呼唤着,闭目吧,躲闪那些彩色的入侵,此刻要在黎明前,被土壤染灰,发出内心的尖叫,变成一只鸟,飞入森林那【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怀抱。
二
信息的羽毛,无数信息的羽毛从铁鸟上散落,它只肯激情的飞翔,用铁身携带着你穿越云霄,但它永远不记得你,你的一切;你只是它嘴里的一串号码,无数号码中的一个,你靠着羽毛拾获天空,它靠着信息拾获你,再被风化;你凝视天上闪烁的眼睛,它曾携带过你的旅程·爱情·梦想·现实,躲避雷电,躲避辐射,此刻,它伪装星光,流动着彩色,你最终被无情的冷"射中".
它只是铁,没有生命,你曾被它猎获,心也做过铁,没有生命,只靠着信息而活。
三
无数阿修罗被酒杯灌醉,放射出霓虹的激光,穿越过这种光线,要么沉醉,要么更加孤独;他们行走在没有白昼的空间,行走在你的【阿赖耶识】里,冲突可以引来兴奋,嗔恨可以引来霸气,你,靠着兴奋和霸气当存活的氧气;黎明的晨钟,扰乱你的睡意,指向你的身躯,你开始在繁琐中疼痛孤独,钱币这个依靠,在疾病爆发前的夜晚,专车接送,只负责专车接送;药物这个友人,在疼痛的海啸前,派发精神船只,只负责精神船只出发;当你的疼痛更加严重时,内心的疼痛淹没身躯时,一个老者端着煮好的普洱茶给你温煦,心经的咒语开始给予镇定,无数罗汉,在天空降雨,降龙伏虎出现。
酒杯和阿修罗抱紧·消失,晨钟和罗汉旋绕·消失,你寻找他们,过去的你也消失,你的全部梦靥也瞬间消失,你笑了。
四
沉睡的石头里印有你的掌纹,你的柔软在寂静里与沧桑比美;脚印太多地贯穿山谷,等待天籁的大鹏鸟,成为坐骑,翱翔于悲欢以外,你那片载满忧伤的云,注定是红尘的浮云,充盈着你的海水;你成为自己的背叛,拱手于本性的江山之位,交付于袅绕壮美的狼烟,等待黄沙下的红颜,给没落或激情的夜,添着残缺柔美的烛光,把自己燃烧成粉碎。
你,渴望抱紧风沙,裸露出一处自我的水源,你,等待抱紧风尘,裸露出一处风流的沉淀;你,痴情抱紧红尘,裸露出一处动人的轮回;你,慢慢地等待一个清晨,在木门外的池塘里,用久远的荷叶之露,让自己醒来,无需再经历痛苦的醒来。
五
树叶始终把翠绿交给寂静的山岗,我们的绿色,我们的魂魄就被移栽至华丽的瓷器中,给自己做着花瓶。审美,已经疲倦,花样的周折太过繁琐,真正的天鹅湖变成了舞台剧,真正的昆虫之吻变成了佩戴的琥珀,真正的愿望变成了金殿门槛的一把锁;藏在黑夜的寂静里,用菁菁的野草爬满灵魂的山坡,放眼于原本属于自己的山坡;门,红尘的很多扇门,在安居中隐藏着每个人的心事,那无数的门,或轻轻地掩着孤独,或沉沉地关闭着繁华后不忍的罪恶,自我的那些隐隐的罪恶。
你,用树叶呼唤起那个熟悉的你,熟悉的青春,熟悉的笑声,等待森林的手,救护你这个战役中的浪子;你,用村庄的炊烟抚摸那个陌生的你,陌生的老去,陌生的虚假,等待母亲的眼,救护你这个社稷中的英雄,像个乞儿·弃儿的英雄;这里,永远记得你铁马回眸时的温柔,记得你叩拜先祖时的灵魂,记得现在两手空空拂过繁华的你,记得早晚回归家谱·族谱·华夏之根的你。
六
歌声,在莺歌燕舞里飞转,无数纯净的脸,擦起厚重的胭脂,凌波在微醺里;无数红楼或青楼上的花开花落,在风雨中释放着更残浊的红烛之泪;佳人,柔嫩的肩膀承载利剑,亭台楼榭的微光开启着轮回中的地狱之门,醉香于梦中,在梦中打捞起红颜和金阁。
世界的你,在一场美丽的破碎中,收获重新的美丽,破碎是你通往圆满之地的石阶;你无数次思索,破碎和美丽的相撞点和平衡点,最终妥协于【放下】……
七
脚印和汽车尾气把祥和的栖息地耸立于高空,每个人在夜晚回想起曾经的情人--【星辰】,她的双眸已经模糊,拖着最长的鱼尾裙,游入了天上的海里,不见了,还剩下一丝芬芳的光芒和气味;星星的气味难以捕捉,尽管风,清澈地甘愿为人类赎罪,吹开阴霾,露出情人 的一次眼眸,我依然沉醉其中。
那一夜,那一个时刻,那一秒钟,你开始真正沉默,松针刺向了你深藏的灵魂,疼痛,真贵的疼痛感,开始寻找失去的星系,和星系里真正的你;你的岁月之海过于深邃,你的双手在瞬间如此"轻薄",无力将青春·财富·赞歌·生命打捞于你的船舱之内,尽管已经是航行的老者,那盏航海灯在人类眼中充满智慧,在汹涌险恶的海洋中,又瘦弱得如同一片叶子。
航海灯,你的海域,你的沙滩,空旷咸涩地给予你一丝慰藉,但你仍是个漂流者,孤独的航海家;当黑色抱紧臀体时,礁石旁的一次搏斗,海难剥削着你的英气骨骼,你从海底深处抱紧"上帝的预言",在【宿命】里吹响海螺,和天对话,你开始能够读懂甲骨文以外的预言,无字的语言和无声的智慧交织。
八
报纸更换着日期,你活在时光里读不懂自己,你把死鱼捞取,给金色的鱼群添水,你参加着红色的喜庆盛宴,教堂里的誓言,爱情天使的诞生,另一个日期里,你用盛放冷色情调的鲜花编成花环,在某一个精致的【骨灰盒】边,用眼泪祈祷着他的重生,安抚着一个晕厥的女人,包括自己。
时光吞吐着如丝的布匹,包裹着你的内心,布匹华丽,唯独有效性短暂,丝绸会变成空气,最终的灰色之堆;你最后喜欢用人类最为颦眉的语言,对他人说:"可爱的婴儿啊,欢迎来到地球,享受一切灾难和幸福,在死亡的钟点前,打理好你的人间事物,接受别人还债时的圣品,并把你曾经的债务还清吧!"你最后喜欢用人类最为诧异的语言,对他人说:"可爱的躯体啊,在你即将去往另一个目的地时,请宁静而温婉,曾经的苦恼染白了你的发鬓,时间损伤了你的肌肤,请你安静放下地球上的一切,去往另一个或美丽,或凶恶的地方时,请随佛陀念出你的【心经】,光明的重生吧。"
九
汽车被加满油箱,行驶在流动的风景里,你在行驶中,始终消耗着能量,却找不到"加油站",你控制着方向盘,命运控制着你的方向,你时刻准备握紧手刹,却躲不过劫难的坎儿,你用爱情的胜利表现着你的浪漫英勇,可是最先凋零花瓣的力量是从你的眼神传递过来的,你习惯用感觉去给世界一份惊喜,给自我一个准确,可是你的感觉会变,而永远没有红外线【预警系统】
告知危险。你精确的计算时间,可是却接受最不可思议的结果;你用太多的微笑给予清晨的梦想,可是总有些苦恼的果子陪你入睡;你承认自己是某个区域的统治者,可是却在某个情景中无奈的充当不可替代的努力;你确实拥有无与伦比的翅膀,参与【自由纳威】,可是却在鲜为人知的角落成为生命阳光城堡里的逃逸者;你本来拥有不可比拟的时间黄金,可是却被自己在豪放的【赌债】中变得可怜兮兮;你本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