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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文章

2022/12/15经典文章

遥远文章(精选20篇)

遥远的记忆

奶奶去世将近20年了,但不知怎的,她在我脑海中的影像一点也不模糊,反而是越来越清晰了。今天写点东西,权当是对奶奶的纪念吧。

奶奶叫谢天玉,娘家在城坑;个子小小的,干瘦得像颗核桃;头上常年扎着一块手帕。印象中,奶奶极慈祥,总笑眯眯的。

那时候,父亲先后在村、公社做会计,家里的一应农活基本上都交给了母亲。所以,母亲是劳动的好手,田里的,菜地里的,家里的,样样农活都拿得起放得下。母亲还会犁田,这在故乡女人中是少有的。母亲几乎每天都起早摸黑,早出晚归,顶着露水出去,披着星星回来。而奶奶,就基本上承担了家里的重任,做饭、带孩子,有时还做菜地里的活。我们兄弟姐妹五个,都是奶奶一个接一个地从母亲手里接过来一手带大的。那时候的农村,有劳动力的、有气力的,条件就比较好。而我家,父亲长期在公社工作,工资微薄,几乎不能贴补家用;我们一应姐妹都还小,不能帮衬母亲;唯有大姐年纪稍大,大概有十六七岁,所以常常被母亲当成准劳力使。所以大姐割草放牛,铲坎作田塍,插秧割禾,样样拿手。尤其是那一阵子,杉板、门框方、瓦角十分好卖,每天寻乌人都三三两两跑到我们村子里来买。村里有气力的,像恩禄哥,几乎天天有这些东西卖,天天有钱进。母亲不甘心,于是带着大姐,上山砍杉树,扛回来,搭好马架锯木板。这样的劳动强度,要是精壮男子还好说,两个女子怎么受得了?大姐常常累得哭鼻子,母亲那时也脾气不好,常骂大姐没用。这个时候,奶奶就会承担更多一点的劳动,比如去菜地除草、松土、挑尿桶浇苗等等。当然,我们一清姐妹都做事,除了小妹春有子,她是母亲结扎之后超生的,受的苦稍微少一点。现在看来,我们都得感激母亲,感激奶奶,我们姐妹成家之后,个个都能吃苦耐劳,样样都会做。大姐不必说,大妹发有,甚至我这个被家里人称为拿铁饭碗的,都十分勤快,家庭都十分稳定,不会出现家庭吵闹不和的事情来。

农村生活十分艰苦,人民公社时不必说,就是刚刚单干时也一样。但由于我的故乡是偏远山区,也许是山高皇帝远的缘故吧,政府管得也没那么严,所以没有“割资本主义尾巴”的说法。由于母亲的勤劳,粮食基本上饱足,饭基本上有的吃。母亲还种番薯,番薯干放在瓦罐里,从年头吃到年尾。但由于没钱,肉买得少,只有父亲回家时才偶尔带回点猪肉。于是,那时候我特别盼望父亲回家。和一大群孩子在禾坪玩耍,日头西下时,忽然看见父亲从水口路慢慢悠悠地走回来,就有说不出的高兴,就赶紧回家,希望从父亲手里接过一块糖什么的。尤其是看到带回一斤或八两的猪肉,就知道可以开斋了。肚子里长久没有油水的日子啊,现在想来也有说不出的滋味。那时候,我特别喜欢跟母亲去赴墟,除了能赖得一两块西瓜、豆子粄之类的东西吃之外,就是希望到公社父亲那儿吃一顿午餐。公社食堂里的菜有油啊,跟家里比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饭是白米饭,家里也是没有的。印象中,不到十岁的我,那一餐吃得绝对比父亲还多。父亲吃二两三两饭,我吃三两还不够,饭菜太好吃了!与父亲一起做会计的从庆古、兴来古,看我吃不够,有时也扒拉一点饭菜给我吃,我是一点也不客气。有一次啊,不知怎的,吃得太多了,难受!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躺着也不是。对吃的记忆啊,像靑橄榄,永远有一种涩涩的苦味。

奶奶可能从来都没有吃过这样的饭菜,因为家里除了过年过节,磨桌豆腐杀只鸡鸭什么的,平时就基本上没得什么好吃的了。尤其是鱼,我那时认为是最好吃的荤腥了,连过年过节也少有吃,因为连清溪墟都没得卖。奶奶会搓麻线,用自己搓的线纳鞋底做布鞋。搓麻线的那种植物叫炊叶,就长在菜地边上,石坎上。割下来,摞去叶子,把梗上的皮扯下来,用炊刀刮去靑,漂白,用手放到自家腿上搓,便能搓成一根一根的麻线。奶奶搓的麻线不仅可以用来纳鞋底给我们姐妹做布鞋,还能用来织浏箕。偶尔有人或自家捣了鱼藤药水倒到门前小河闹鱼的时候,那简直是我们孩子快乐的天堂。鱼藤药水从上游倒下,一路冲下来捞鱼的人就一路跟下去,能捞到不少的鱼。这个时候,村里其他人也是可以来捡鱼的,不过会小心的让着主人而已。逢上较深的潭鱼多一些,就让主人自己捡。这时,奶奶织的浏箕就起了大作用。有时,母亲偶尔也会带我们去闹泥鳅,尤其是油茶收下来以后。把榨干了油的茶枯饼锤烂,冲成药水倒在水田里,等了一二个时辰之后,水田里就闹开了花,泥鳅黄鳝纷纷闹出来了。多得时候,闹一二修田都能捡满满的一小桶的泥鳅黄鳝。拿回去晒干,浇点油炸一下,香喷喷的,那时是无尚的美味佳肴,腌在罐子里,能吃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奶奶吃什么东西都总让着我们。“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们几个半大小子能吃啊,母亲也能吃,累啊!于是奶奶总让着我们,有好吃的,首先是我们姐妹几个,然后是母亲,再轮到奶奶。如果饭甑里的饭见底了,奶奶就讪讪的只吃上小半碗,然后就下桌去喂猪了。奶奶啊,现在你在天堂能吃上更好的饭菜了吧?

奶奶去世那年应该是1993年的冬天。那个时候我已经出来工作了,分配到麻州中学当老师。92年冬回家时领了点工资还买了些糖果之类的东西孝敬奶奶,93年暑假我回家时奶奶还好好的,打回来的谷子,奶奶还在家负责翻晒。不知怎的,到了冬天奶奶就熬不过去了。那年放寒假之后,我是顶着刚开始落的雨雪坐班车回去的。回到家之后,才知道奶奶不行了。她本来早就要闭眼的,只是临死的时候还没能看上我一眼,所以硬挺着还不肯去。我回来时,奶奶早已卧床一个多月了,大小便已失禁,睡房里脏。母亲见我回来,事先把奶奶的房间清理了一下,然后让我进去看她。看到奄奄一息的奶奶,泪水在我的心里直往上涌。我抓着奶奶的手,说:“奶,我回来了。”然后,剥了一颗芝麻软糖放进奶奶的嘴里。也许,奶奶早已没有了味觉,但我分明感觉得到她吃得津津有味。至于当时她对我说了些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大概是祝福我前程之类的话吧。奶奶唯一遗憾的,可能就是还没有见到重孙子,那时我虽然已经二十三四了,但还没有媳妇。

第二天上午,奶奶就去了,因为她终于在临走的时候见上了我一面,心满意足了。当母亲过我房间里说“你奶奶都走了”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号啕大哭起来,我想起了从小到大奶奶对我的好。父亲母亲冷静地处理着奶奶的后事,他们是有心理准备的。要的东西基本上早就准备好了,寿棺是十几年前就已做好放在担水潭边牛栏房梁上的,寿衣也做好了,剩下的只是把奶奶去世的消息通知我的三个姑姑而已。奶奶的遗体放进了寿棺,停放在村里的祠堂墙根处。由于寿棺都存放十多年了,接缝处被老鼠咬开了口,所以停放了一个晚上,老鼠溜进去,把奶奶的一个手指都咬掉了一个。三个姑姑闻讯赶来,哭得昏天暗地,但奶奶干瘦得像颗核桃,只是静静地躺在寿棺里。奶奶累了,奶奶活了81岁,在村里算得上长寿,是该静静地休息了。

奶奶的坟墓在牛牯山山坡上自家的一块菜地坎上,墓坑是早就挖好了的。我看过,是块好地方,只要太阳一出,就能看到阳光。送葬的队伍缓缓地把奶奶抬往奶奶的坟墓去,我披着大白布戴着大白帽端着奶奶的牌位跟在奶奶的寿棺后面,眼泪是早就哭干了。那是一个少见的冬天,放眼看去满是大雪,山上的树啊竹啊都冻成了一条一条的冰棱,静静的,一动也不动。青山肃立,好像也再为奶奶默哀。空气中弥漫着寒冷的雾气。我想起了古人的文句:“死去何足道,托体同山阿。”奶奶去了,奶奶找了一个大雪天,干干净净地去了。

遥远的我

很多时候有很多想法,总想写点东西, 总是庸庸散散、或者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造什么样的句,因为想的、说的、写的、总是透视着现实的苍白、自己的无力。

对于打球,我没任何激情,我就是没运动细胞,如果要运动,我宁可细胞全死掉。2011年8月29日晚上,最欣慰的一件事就是阿红给我出了两块钱,再加自己的两块钱坐了趟来回的公交车。我喜欢的感觉是:可以不用是空调车,可以打开窗户吹着风,可以下点小雨,路线很长很长,最好可以不用到站,经过一个个陌生的小城,一个个陌生的小镇,没有终点,一直开下去……尤其喜欢趁着夜色,在车里看外面的世界,因为没有喧嚣。

路过车站、尽情不自禁地被墙上的线路图给吸引住了,放大瞳孔,收索最想要去的地方。上海,北京。我日思夜梦的圣地,难解相思之痛。

阿红说,不用看这个,坐火车就可以了。突然又勾起我的那种走遍每个角落的冲动。突然又勾起一起聊梦想的记忆。当我说着,我要坐火车一路北上,我是认真的,憧憬着的,好像梦想都成真了一样。沿途,都不要睡着,我要把所有形形色色的人,风景……世故冷暖,全收揽在眼里时。沿途,都不想睡着,我的那些好心情都要跟我的伴——阿红分享,我们一起放声大叫、大笑,最后忘了是怎样的疯狂。有一个人与你志同道合,是一件让人感动得可以牺牲的事,真的。(那个人,是我)

阿红说,最近的地方应该先是清远、桂林。不能控制的冲动,怎么办?至于年假的事,我豁出老命也会为你争取到你所想的。所以,让我疯狂的那一天能快点来吗?

上海,北京,是华丽的,我是低调的。西藏,是低调的,而我却是高傲的。而我,却非上海、北京、西藏不可。是理想?是梦想?在这片圣地,理想会长芽?梦想会开花?还是死在梦里?

很多人说,我属于浪漫主义。想的,说的,痛苦的,开心的……都带着浪漫。也许任何一个角落都停留不下。总是像一片无根的落叶,漂浮、飘浮…… 只是自己,不愿总停留在原地,喜欢一直走,一直走,最后习惯一直漂,一直漂的那种感觉。 也许只有那样,我才能感受到自己是个活人,不是死人,也不是诗人。

是自由不受束缚,谁都终止不了我的念想。

等到年轻的离念沉淀出成熟的岁月

遥远的我是我。

爱是什么!

文/沉默的解释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此,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张在你必经的路旁。眼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朵都是我前世的期盼。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爱,是什么?是千年不变的真心换取的等待,是生死契阔,与子成悦永古不变的约定。

细雨霏霏,睫毛在雨水中颤抖,张开双臂,拥抱生命的雨露。沐浴在雨后的柔光下,感受生命的春光。水中的涟漪告诉我,爱如经历风雨能见彩虹。

隔着天际,我能看见远方的虹。点燃过男孩的火焰,天空,太遥远。雨后是水珠滚烫在遥远的天际。伞,已挡不住袭来的寒意。爱,是入骨的寒与冷。

天上闪烁的寒星向我眨着双眼。风儿透过门窗,徐徐在耳际拂过,皎洁的圆月在天空中构成一幅完美的画卷。风儿轻轻地告诉我:爱,是安详静谧的。

当东方的轮日升起,照射到世间万物,火红的烈日,燃烧起熊熊爱意。他说,爱是激情奔放的!

爱,是什么?如陆游与唐婉《衩头凤》的伤感与无奈?是莎士比亚里《罗密欧与朱丽叶》赤诚的爱意?是牛郎织女相隔遥远的边际互相凝视的神?

我们可以各自去更远的地方,看看陌生的风景。

因为已经有过一刹那,感受到的深情和宠爱,就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送你离开。

因为等到天一亮,我们的美梦就要醒过来,发现自己依然自由自在,也依然孤独。

因为彼此都无法再有任何责怪。

因为我们同样都飞不过沧海。

其实,生命永远都只是唯一,只不过人会谨守的现实原则,当尘埃落定时,人总在固执中寻找永恒的魂灵,寻找爱意的寄托。

看见了,一幕幕真实的爱情写照;

读过了,一篇篇真实的爱情诗篇;

感受过,主人翁真正的泪水与欢笑……

生命,总是在平凡中变地充实。也正是在充实中,得到了一个真正看世的距离。其实,人生就像一本书,意蕴隽永。翻阅尘封已久的扉页,总会不经意间滑出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来。荣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抹随天外云卷云舒。当一切已经能成为过去,风华不在,我仍相信,甜蜜依在。

爱,是幸福的。爱,是伟大的。爱,是自私的。爱,是痛苦的……

自古以来,人被称为一个矛盾结合体。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很难解释。正如爱因斯坦所说的,当你解释出来的结果正是得到另一个问题的谜。或许,我没有什么资格解释。但是,我没想过要解释什么。

……

我想,或许若干年后,我会明白它其中的道理。也或许过了千年,我仍然未参透其中的玄机。

冰冷的雨,遥远彩虹,闪烁的星,火热的阳……或许过了亿万斯年,一切仅不过是一个生存的表象。我的尸首早已腐烂在泥土中。灵魂又漂浮在哪个异国他乡?谁又记起年少的诠释与誓言?

可是,我已知道,爱就在我身边,幸福就在我身边了。

回响的余音未停--

遥远的边疆遥远的年

文/孙少山

走出胜利村,夕阳正红。我带领全家给父母拜年,现在要返回矿村,沿河川向西,迎着一轮又红又大的太阳。金色的光辉在白雪皑皑的原野上荡漾,雪地染上了美艳无比的一层橘红。一条洁白的大道在眼前,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我们一家四口,两辆自行车,我载着老大永安,妻子载着老二永地。孩子们大约舍不得离开爷爷奶奶,闷闷不乐,默默地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声不响。两岸山林肃立,天地寂静无声,唯有自行车轮胎在积雪的路面上滚动,发出吱吱的响声。就在这时,一种少有的感觉莫名其妙地产生了,我忽然觉得这些深雪里探出头来的艾蒿和路边的矮树都活了起来。那些历经了一个冬天的艾蒿高的、低的、粗的、细的,还有那些小树,都变成了和我一样的活物,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而我也觉得自己变成了和它们一样的东西,虽然听不清它们的纷纷议论,但能感觉到大家之间的亲密。恍惚间,我忘记了玉花和两个孩子,似乎只有我和这些小小的精灵在这雪野上。

这种感觉在过河时消失了,一下车,我回到了现实。后来我们每年都到胜利村给父母拜年,但那次的感觉却再也没找回来。

河面上的雪被风吹刮干净,冰面像玻璃一样透明而且呈蓝色。冰层结实得汽车也在上面跑,但我们不敢在上面骑自行车,怕滑倒。天寒地冻,河水依旧在冰层下面汩汩流淌着,顺着河川向下游望去,横着一道形状奇特的山梁,山顶是水平的,那就是苏联。阳光正把那里照得纤毫毕现,山石,积雪,柳丛,特别是半山坡的白桦树林,上层是红色的树梢,下层是雪白的树干,层次分明,一幅凄美的油画。大肚川河从那里转过山脚,就开始流入苏联大地。那边没有村庄没有人迹,是一片没有生命的土地,每年这边村庄高高地挂起红灯笼,鞭炮齐鸣,近在眼前的那片异国的土地寂静无声。即使在中苏关系紧张的时期,这一带边境依然平安无事,那片白桦林依然宁静祥和。一样的山林一样的雪野,我常常独自眺望着那边,感觉到一种无边的神秘蔓延我的全身。

转过一个山角,我们离开河川,是一条盘山公路,渐近矿村时,永安在后面捅了我一下说,追上他们。我用力蹬车,前面的玉花也觉察到了我们的企图,弯下腰加快速度。两辆自行车在大道上开始互相追逐,两个孩子在后座上大呼小叫地给各自的车加油。最后还是我把玉花超过了,永地哇哇大哭,我只好放慢车速。看看他们追上,永安在我后头用力地晃动,嚷着,爸,你怎么啦?怎么啦?我小声说,咱让着他们吧。

我在那块土地上过了整整十六个年,永安在那里过了十个年,永地在那里过了八个年,他们的童年是在那里度过了。今天的永安和永地一个在广州一个在上海,我和玉花也回到了山东故乡,每当永安和永地带着两个孩子到山东来过年,我们都要说起那冰天雪地里的春节。

都远去了,那冰雪的河川,那苏联的白桦林,特别是那转瞬即逝的奇妙感觉。那种物我两忘的感觉后来在别的地方也出现过几次,但都不如那次那么清晰。

那遥远的边疆,那遥远的年……

一路远行,梦不遥远

远行的人,怀藏着梦想,经历各种磨练,他们何时归来?

无论成功与失败,真实的生命体验,都是宝贵财富。

懂得放飞自己,心灵的自由,不屈的坚持,注定迎接收获。

拘束不前,会失去挑战的勇气,怎样能够面对未来?不敢回眸往昔,无法反思自己,怎样去接受失落?不饱受风霜,怎样能读懂人生?

一直的跋涉,不曾停止,因为梦在前方,希望萌芽心里。

志者,一路坎坷,一路风尘。血泪的光芒,让真实的生命,越发神圣高贵。

远行着,生命的召唤,隐约着苦难,也孕育着幸福。

匆忙的脚步,见证得失,也呈现恩怨。选择去向远方,追寻的梦,正一步步实现。无需过多言语,无需悲歌壮举,生命已在远行中来去。

万千痕迹,留存世间,也铭记心底。无数背影,迁徙不止,也渴望最初的家园。

生命,注定远行,谁在疑惑观望?谁在坚持崇仰?前方,光芒绽放。

属于远方的人,期待归来。心灵的怀念,已无法忘却旅途。

梦在心里,追逐的过程,延续着生命。彼此呼唤,让无数志者,为了内心信念,不畏惧苦难,坚持理想,一路坎坷跋涉。

远行的人,一步步前进,信念在心里,梦不再遥远……

遥远的旅途

夕阳沉沉,金风渐寒。桂花谢了,秋,就伴着落花来了。秋来了,思念就多了。思念多了,人就随着秋,愁了。

记忆是一条绵长的线,将脚下前行的道路绕缠。于是,顺着它的痕迹我又看见了曾经琐碎的自己,看见了自己独自走在来时的路上。脚步,慵懒而舒缓;影子,摇曳而模糊。

路途上有许多陌生的人,我们走马观花的看着道路两旁的景色和行人。而在他们的视线里,我们也只是装饰了他们的路,成为了他们眼里的陌生人。路人终将是路人,你可以哭,可以笑,抑或忧伤,抑或惆怅,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表情,因为你或许只是一道风景而已,亦或许不是。

每个人都是一个匆匆的旅行者,背上简单的行囊,就开始了他的旅程。是什么雨让他们隐姓埋名,是什么风让他们远离故乡。他们从同一个起点出发,奔向同一个终点。每一个远行者从他们的故乡启程,带走了故乡的一片叶,却留下了一支根。

想起了故乡的溪水,想起了溪水里的鱼儿虾儿们,鱼虾们和水里的顽石欢乐地嬉戏打闹。我想起了故乡的云,想起了云里的虹,像笑容一样美丽灿烂。

想起了家门前的那棵高大茂盛,生生不息的黄桷树,老树一直养育着她的孩子们,每一片树叶就是她的子女,犹如每一个离开村子的人。老树因我们成长而绿,因我们成熟而黄,因我们回到村庄而叶落归根。

想起了故乡的炊烟,因为游子的归来而摇曳。对于那因历尽沧桑而疲惫的心,对于远走他乡的脚,对于飞上天空的翅膀,炊烟是一条永远割舍不断的线,就像家门前的那棵黄桷树,它用枝丫指引着我出发时的方向,也温存着远去人们从回故里的愿望。

想起了窗前的那一大片庄园。冬天,落叶铺满大地,落叶知道它的沉睡是为了再一次的醒来。夏季,林间蓄满鸟鸣,鸟儿知道这是它们的盛会。

想起了故乡的山茶花,大方红艳。漫山的茶花常被看作是在那些苦日子里欢快跳动的火种,她给我们带来了无数的温暖和慰藉,犹如母爱。我们越来越温暖、越来越快乐,而母亲却略显苍老,两鬓银丝微见。母亲用她那已不再光滑的双手为我们撑起了温暖的家的帐篷,让我们不至于因严冬而瑟缩。

想起了父亲蹒跚的背影,父亲越来越矮,但他的背影却越来越高大。想起了那支挑起了一个家的扁担,是父亲一个人迈着沉重的步伐,把它担在肩上。想起了父亲独自啃馒头的样子,还边吃边说:“我喜欢吃馒头”。后来馒头便成了我一生的美味,因为它带有父亲的味道。父亲用他那历尽沧桑的双手为我们遮风避雨,也为我们带来了世界上最美的盛宴。

想起了……

秋意最易惹人愁,满目黄叶把秋日染得更黄,也让秋意更浓、离愁更浓。秋叶纷纷落下,乡愁却挂上了枝头。叶落归根,难道我已经满面沧桑、垂垂老去?或许是该找寻那条被落叶铺满的回乡的路了。能留下人的不是屋檐,能送走人的也不是道路。

秋深了,树叶一片片落下,落到我的发梢上,落到我的手心里;落到我的肩头,落到我的足下。路就在前方,回家的路抑或是远行的路也在前方。

一条路,一个誓言,一段牵挂,一片希望。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

文/IBOTT

离开,仿佛永远。

长满荒草的院落,布满灰尘的窗格,红色老旧的土砖围墙,已不见当年那口井,已消失儿时那片菜园,渐渐远去的农家炊烟,渐渐淡去的夏日蝉声……站在院外那棵曾伴我左右,给我儿时香甜杏果的老树旁,望向远处山头依然奔流的黄河,思绪,如流水般不知不觉地穿越满目孤寂和荒凉,重返记忆的大海……

烈日似乎在知了扯着嗓子的狂躁叫声下显得格外愤懑,被烘烤而发烫的土地不容得孩子的赤脚有些许的停留。而外面的烈日再狂躁,也无法阻挡劳作了一整个上午的农人们在自家阴凉的窑洞里享受奢侈而舒适的午觉。这时,总会有顽皮的孩子盯着窗台前那块扁平的青红色石板和装着母亲捣了一半黄豆的簸箕,摒着呼吸,偷听着大人的鼾声渐渐响起,待时机成熟,则偷偷溜下炕,趿拉着母亲纳的布凉鞋,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午觉,在孩子的世界,从来就是无聊而又无用至极,不过,满是小心思的孩子却又怎能轻易浪费这大好的时光?

溜出院子,小心翼翼地关上些许生锈的大铁门,生怕吵醒熟睡的大人把自己提溜回去,一出门飞一样地溜到小伙伴的门前,相约去别人家的田里摘花生和豌豆来吃,一帮孩子撒丫子奔过每天人们前往自家田里劳作途经的那条大路,奔向那块紧挨着果园的花生田里,派一个“哨兵”守在田地旁,悬着一颗心,拔起还开着黄色小花的花生苗子,一把手下去,摘掉最大的花生,再将它们偷偷栽回去,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然而,这可怜的小苗就只能等着烈日吸干它最后一点水分,低着干枯的身子倒下……“快跑,有人来了!”哨兵一声短促而有力的声音打破这没有秩序却紧张安静的盗窃,灵活而敏捷的小罪犯们四下一哄散去,不假思索地从两米高的小土崖纵身跳下,一回头发现土崖跟儿下居然还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土沟,丢了的那只鞋也许就落在了那沟里吧……自觉罪恶深重的就解决掉赃物乖乖回家,叨叨着今日运气不佳,胆子大的则顺手在藏身的果园里再顺两个青涩的小苹果,享受完这汗流浃背的刺激和气喘吁吁的快感后满足地回家了。

郁郁葱葱的庄稼地,林林总总的果园,对于充满童心和好奇的孩子来说,意味着无穷的欢乐和无限的可能。

顶着烈日回到清凉的家,历经惊心动魄此时才觉得终于安全而变得老实下来,幸运的话,向母亲扯个谎搪塞下行踪,不幸运的,则会被庄稼主人告上一状而东窗事发,一顿责骂,是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在不用上学的假日里,总会有无数的小游戏填满儿时的午后,五角钱一副塑料羊骨加上小皮球可以玩上一个下午,相约到谁家打副扑克牌,相约到谁家院儿里跳个皮筋,相约大路寺庙旁的广场玩儿个沙包,再或者召集上半个村子里的孩子去捉迷藏——小山头的草丛,寺庙的松树后,梯田的角落里,附近人家院子放着竹筐扁担的破旧窑洞,都是藏身的好地方……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笑着,闹着,开心地忘乎所以,直到夕阳落下晚霞升起,伴着家家户户袅袅炊烟的大人的呼唤声,孩子们这才流连忘返,依依不舍地回家吃饭。

结束了一天的辛劳,享受家常便饭,应该是大人们一天中最为幸福而放松的时刻,夜幕降临,跟着大人和邻居一起坐在平房依旧残留着白日太阳炙烤余温的屋顶上,听着蛐蛐儿的叫声,一抬头,天空深邃高远地触不可及,又亮又稠的星星看着让人无限遐想,盯着看久了,竟觉得太过稠密而觉得有些莫名恐惧了。或想起前些日子和小伙伴抬头看到的那个银色光圈,真切地悬在头顶,如今想来,却再也没有看到过那神奇的天象了。

不时,耳边响起大人们的窃窃私语,不知又在聊着哪家的秘密,好像村子每家每户都有着无穷无尽不可告人的秘密:住在山腰小路旁的那家驼背矮儿子的傻媳妇儿又被婆婆打骂,虽然家里的苦活累活都是留给她的,她曾生了个儿子,又不算是儿子,因为是个双性人,却在五六岁的时候失足掉进井里,不幸淹死了,我们从未和这个不幸的孩子玩耍过,也许,儿时总能意会从大人嘴里听来关于这个家庭的种种描述,也曾记得经过他家院子时匆忙的脚步,曾和别的小伙伴一起嘲笑这个十几岁就嫁到村子里的傻媳妇儿,却无意间听到这个傻媳妇儿关于他那年迈而邪恶的公公在家里没人时对她做出的肮脏而可怕的故事……又或是住在寺庙附近的哪家媳妇儿红杏出墙,儿子的脸越来越像别家的父亲;还有我家邻居,一个长着一张阴沉恐怖脸的老人和因常年不洗头头发粘在一起而像戴了一顶女巫帽的疯妻子,总被各家家长拿出来吓唬小孩,说他们信神还是信邪,以及他儿子因为小时顽皮出意外而被截肢最后只能娶一个只会说每顿饭都吃了“甜面”的二号傻媳。于是,每当我们看见他儿子拄着拐杖,拖着一条腿走路的时候,总会心生恐惧,急忙跑回家告诉母亲这让人害怕的见闻……相比这些故事,谁家又抢了谁家几寸土地,谁家借了我家几斗花生不还,附近住在山脚那家“名偷”媳妇儿又偷了别人家的枣这种小事,好像就显得逊色了很多。

现在想来,讶异于一个小小的村庄,竟如何承载得了这么多不幸和丑陋的故事。

然而,留在我记忆里的,更多是填满童年时光那些无尽的快乐。闭上眼,一切都似乎依然清晰:跟着父母去田野去山头,迎着晚风拿着镰刀收割麦穗,累了,就躺在田里,望着透亮的蓝天白云,美的纯粹;或是跟着母亲去梯田种玉米,淘气跑开,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就顺着山坡滑下,抓住一根稻草免于跌入脚下自然形成而不知深浅和内容的山洞,哭喊着远处的母亲将自己救起;或是全家人清早去田里打枣,和母亲讨价还价,捡一筐枣一毛钱,每当站在砖墙的院子里,篱笆前或者屋里那把木椅旁等着母亲发“劳务费”,那种让人兴奋而期待仪式感到今天还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意味着和小妹又能买到自己垂涎已久的辣条和冰块,意味着有段时间可以不用再羡慕邻居发小家放满零食的那个绿色的小柜子;偷上几块邻居的砖头和自家的洋瓷盆,拿来自家的面疙瘩煮来吃,在外面搭上一个简易的灶台,吃着烟熏味儿的自制美食,感觉那种快乐是那么饱满和不可替代,有时在快燃尽的火堆里扔进去枣子或者红薯,闻着飘出来那烤焦的“香味”,好像也别无他求了。待到吃饱喝足,和小伙伴玩起过家家,小伙伴拿出不知何时吃完零食如获至宝保存下来的塑料小碗和小盘子之类,一起拔些草,拿出没人吃的青果“切菜”、“做饭”和“串门”……待这一切忙完,就拿院子外用来烧火煮饭的秸秆搭起一个“家”——把秸秆斜立起,搭建的一个勉强不会倒的金字塔似的“建筑”,在里头铺块破布,“住”进去,灰尘和秸秆的枯叶扎的人皮肤又脏又痒,也不愿从这辛苦搭建的“屋子”出去,且乐意不疲地请“别家”的人前来“做客”……

那个时候,山沟里的水清澈见底,这里夏日的风清凉而有一丝新鲜淤泥的味道,水里来来往往的蝌蚪让人看着犯呕,有时水上飘着的水藻缠在了脚脖上滑一跤在水里让人生气,但去水沟旁的菜园子里摘一个又红又大的柿子吃就能让人忘记这烦恼。每次去水沟跟着大人去洗衣,回程总得登上崎岖而狭窄的山路,脚下又一滑,差点又顺着高不可测的石坡掉落山底,在那个喝口水得从井里吊,连什么是洗衣机都不知道的年代,去水沟的经历显得一半欢喜一半惆怅,甚至,对顽皮的孩子来说,充满危险。

仔细想来,两次失足差点落下山洞和山脚、和小伙伴玩捉迷藏一头撞上蜂窝被一窝马蜂狂蛰、被烈日下的土蝎子蛰到要跳起来、贪玩被拖拉机载着的木棍戳伤手心至今伤疤清晰可见、因捉迷藏头撞的头破血流以至于几个星期得戴着帽子见人……我的童年经历简直可以用充满危险和惊心动魄来形容,可不知为何,如今想起来,却啼笑皆非,对自己的这些“壮举”钦佩有加,而更多的也许是因为黄河边美丽的鹅卵石、夏日和小伙伴烤着玉米吃着糖果、院子里围墙上那只白的醉人的猫咪和懂得为我出气的小狗的美好让我轻易忘却了那些不愉快的伤疤吧……

村子里的树郁郁葱葱,村子里的山果实累累,村子里的人勤勤恳恳。儿时的小山村,很贫穷,人们住着石头砌成的窑洞,吃着粗茶淡饭,穿着缝缝补补的衣服;儿时的小山村,很落后,人们谈论着家长里短,说着谁家的田地,分享着封闭的喜怒哀乐;但儿时的小山村,充满我童年的欢笑,充满我儿时纯粹的快乐。当渐渐长大,离开那个交通靠走,通讯靠吼的村庄,走的越来越远,走过县城,走过都市,走过国外的时候,依然觉得,无论走多远,只有当初的那个记忆里的小山村,能够给予我真正的快乐、温暖和踏实,亦或是因为,当年在小山村里的儿时的我,拥有一颗纯粹快乐着的纯粹的心。

当我回到这里,满目是长满荒草的小伙伴们院落,那羊肠小道早已被植物遮去了原有的样貌,窗户纸早已因饱经风霜而发黄破旧,安静的让人难过,不见昔日成群结队玩耍的孩子,鲜有扛着锄头辛勤劳作的农人,是的,我走了,他们,也走了。儿时在这里目送着多少去世的老人,目送着多少娶进来的媳妇儿,热闹非凡,如今,好像连知了的叫声都难以听到了,这一切,让我无所适从。一篇杂乱无章的儿时回忆似乎该就此停笔,可是却如此不舍,想要把脑海里所有关于这个山村的记忆都详尽给予描绘,可是,我会记得,就会忘却。忘却的,也许是篱笆墙旁午睡小猫的形态,也许是小狗想要你喂食之时的急切神态,也许是邻居小孩的打闹和哭泣,也许是父亲从农田耕作回来摘下的紫色桑椹这些遥远而琐碎的记忆,但我记得的,一定是小山村给我的刻骨铭心的快乐和那片无忧无虑的纯净的蓝天……

仿佛永远,都不曾离开。

遥远的应答

文/耿惠芳

思念是生命的后记——一段每个人都拒绝经历却难免经历的至亲送别,每个人都不忍回味却反复回味的亲情追忆。写在清明节到来之际!

记得那天我过二十岁生日,老爸一早就去大队部——当时方圆几里唯一有电话的地方,给我打了电话,提醒我别忘记回家吃饭,说要为我庆生。

接过电话,我想到前几天我陪我妈在医院做的直肠镜化验报告该有结果了,便请假跑到医院。那天,冰雪漫天,可我拿到妈妈的化验单,瞬间如遭雷击:直肠CA,年轻的我何时经历过如此巨大的惊骇?不敢直接回家,先让医生开了张假的化验报告,再出去拍了两份加急电报给两位哥哥,通知了大姐二姐,磨蹭半天,擦干眼泪,一遍遍用冷水冲脸,一遍遍照镜子,让别人看我的眼睛红不红,我不能让爸妈看出一丝破绽。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哪怕一夜的平安,哪怕短暂的一小会儿!

当我不得不站在他们面前时,看着在为我过生日紧张忙碌的一对老人时,我的泪忍不住又要冲出来!他们很快就得接受怎么也想不到的事实。

傍晚时分,哥姐们都赶回来了,为了打消爸妈的疑心,他们只说记起了我的生日,回家庆贺。

其实敏感如我爸妈,心里早已明镜一样,只是他们谁都不肯说出来惹孩子们担心。

一昼夜的仓促,能助人成长,也足够决定生死。

手术不得不进行的时候,我们硬着头皮将实情告诉了爸爸,因为我们真的害怕妈妈下不了手术台。

妈妈做的是难度很大的一台手术。可她活过来了!

妈妈比谁都明白,她活着,爸爸就活着。她如果走了,爸爸就垮了。那是一份只有爸妈自己才懂的心灵最深处的默契。

妈妈从不当自己是病人,为了淡化病痛,她在开刀的几天后就坚持自己下地去厕所,为了不给子女们添麻烦,她和爸爸一直坚持住乡下老房子相依为命。

看似平静的日子前后持续了三年,我妈再一次被发现双下肢肿胀不消褪,医生告知病灶已转移到子宫。这一次我们感到了妈妈的无力,爸爸沉静了许多,也许抢回来的这三年的朝夕相处让爸爸学会了感恩和面对。

或许是上苍听多了爸爸在得知妈妈病重时的不安和无助,毫无预警地抢先夺去了他的生命!

就在爸爸走后整整一年后的一天晚上,病入膏肓的妈妈在说了一整天的话之后突然沉沉地睡去,这一次,我心里仅存的一点侥幸被彻底击破,其时内心的惊惧,惶恐,即便穿越了近三十年的光阴依然历历可触!

七点,大叔过来喊“大嫂”,妈妈眼珠动一动,是残存的一点意识。八点,再喊“大嫂”,没反应;喊名字,也没反应。八点一刻,我倾身向前,握住妈妈的手,大哥握住妈妈的另一只手。我哽咽着叫“妈,妈,妈妈”,答应了,我看到妈妈喉管蠕动了两下,发出了含混的“唔”应声,这是妈妈留给世界的最后声音,她已被整个取消了说话的权利。

当妈妈拼尽全力攥紧我和大哥的手,带着对儿女们的无限惦念走上不归路时,痛与恨紧紧吞噬着我的心:我自此不信鬼神!诸神佛的眼都长哪了啊?甚至每一位桑榆老人都会惹我嫉妒:为什么人人都比我妈多过了那么多时光?

从那以后,尤其每逢下雪,我就会想起妈妈——终此一生,我都是无父无母的了,天气和心态,一并悲凉!

今年下了第一场雪的那天,出门上班,一脚踩在雪后成冰的台阶上,一跤滑倒,“哎吆”,分明是叫天天不应,可我却听见耳边有细微的“唔声”,跟妈妈临终前的那一声完全一样,刹那间,我跪在冰冷脏污的雪地,泪如雨下!

这一生风来雨去,却时常听到妈妈那一声应,自己只做了妈妈二十四年的女儿,而妈妈的疼爱和应答却会长长久久伴我一生!

最遥远的距离

文/大神毛又又

当我在语文书上看到这个题目时,M,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我好像在街角看见你了,仍穿着那件黑绿相间的冲锋衣,尖头皮鞋,脖子怕冷的缩着,吐出一团白雾。

但我走近了,却发现那并不是你,只是一个路人罢了。

我好像在学校门口看见你了,站在光秃秃的树枝下面,重心放在一条腿上,双手插兜,整个身子微微的歪着。

但我靠近了,才发现那又是一个陌生人。

我在学生楼楼梯的转角处遇见你了,你正风风火火地从楼梯上下来,我抬头喊了一声:“老师好。”你极为开心而随和地笑着回答:“哎,好。”一面又风风火火地冲下楼梯去了,那背影,任谁看都像一个朝气蓬勃的小伙子,而不是一个中年人。

这次是真的,真的是你,只不过是一年前的你了。

一年有多长呢?它可以是白驹过隙,如滚滚长江,奔流入海不复还;它可以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霜刀剑严相逼;它更可以是……生死两茫茫。

M,我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你,是老师,还是长辈,或是朋友。这三个身份,好像都合适,但又都无法涵盖我对你的感情,我只能用M来指代你。

七年前,我还是一个没心没肺疯玩疯闹的小丫头片子,每天背着书包,放学后跑到妈妈的办公室里做作业,做到一半拿着本子愁眉苦脸地找你给我讲题。你总是温柔宠溺的笑笑,耐心给我讲题。有的时候你不会用算术方法做出来,就无奈的叹息:这题给孩子做,实在太难了——眼角还是含着笑的。

然后我就糊里糊涂上了初中。我自卑而沉默,不再主动与老师和长辈们交流,你的温和也让我不知所措。母亲曾在饭桌上对我转述过你的话:“这丫头不爱说话啊。”

我嘴里的青菜突然变得难以下咽,满嘴都是苦涩的汁水。

M,我能听出你的失落,我不是故意无视你的关心,我只是……我只是……

我不知道怎样说,M,我只能说对不起。我比任何人都讨厌那时的我,自卑又任性,用懦弱的沉默把多少人的关心和在乎挡在外面。但是你看我的眼神一直没变,关切、包容、温和。是你的眼神将勇气一点一点灌入我的心里,我终于开始试着大声与你打招呼,送给你一个温暖明艳的笑容。

所以那天,楼梯的转角,我微笑着说:“老师好。”

你的笑容又深了一层,点着头回答:“哎,好。”我清晰地看见你眼角的笑纹,你一定为了我的改变而欢喜。我无比清晰地记得你的背影,充满活力,似乎能把力量传递给每一个人。那是一种岁月打磨过后的柔韧的坚强,那是让我们所有人都敬爱你的缘故。

那就是一年前的你和我。那是你留给我的,最为短暂也最为清晰的记忆。

然后我转身上楼,你淹没在下楼的人群中。无数琐碎繁杂的事情涌入我的脑海,让我觉得这是多么平常的一个冬天的下午。我那时并不知道,我们的生活虽然平静,但命运总会为我们准备一些意外,就像行驶平稳的飞机偶然遇到的气流,可大可小。小如考砸了精心准备的考试,大如生死相隔。但不管是大是小,都让人躲避不及。

一周以后,母亲苍白着脸对我说,你在饭桌上突发心梗。所幸,餐馆离医院只有五分钟的路程,所幸,同事将你及时送进了医院,所幸,主刀的医生曾是你的学生,医术高超。

这么多的所幸,让大家都觉得你注定要逃过这一劫,这或许是命运跟你开了一个小玩笑,教训一下工作总是拼命忘我,从不注意身体的你。但命运早已写好了结局,它在嘲笑我们每个人愚蠢的坚信。死生契阔啊,人的力量怎能左右生死!我们偏偏自以为是,就像张爱玲说的一样——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三天里,你的病情不断反复,我们都像是坐上了看不见轨道的失控的过山车,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了,已分不清楚是担忧还是害怕。奇迹,奇迹,我们将所有希望寄托于这个字,可是我们早该想到啊,哪里有那么多的奇迹呢?

在我完成了期末的最后一场考试之后,我接到母亲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对我说,你过世了。那辆疯狂行驶的过山车终于冲出了轨道,被甩进了深深的、比黑夜还黑的深谷里。

M,我当时什么也没有想,我的思维停滞了,像是骤然结冰的活水。

我们就像同一辆火车上的旅客,你没有问我去向何方,我也不曾问过你的目的地,我们一路说笑,无比融洽,然而就在我低头的功夫,你突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下了车,而我愣愣的坐在原地——你没有告诉我你的目的地在哪里,让我以为你只是去买一瓶水,我总觉得你很快就要回来了。你看,你的行李还留在座位上。

旁边有个声音嘲笑道:我们走上这趟车的时候,原本就两手空空,离开的时候,还要什么行李!M他走了就是走了,他永远不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M,为什么你就这么突然地下车了,连告别都不曾?你的离去,给了我一个又冷又硬的回答。我知道你已经远去了,但这一次,我再也等不到你了,我们的距离,随着时间累积,越来越远。但是M,如果有一天,你闻到远处传来的一缕渺茫的花香,那便是春暖花开时,我留于你行李上的一朵沾着水珠的百合。

幸福不遥远

文/诗情

从深圳回到家见到爸爸妈妈的时间是一月二十二号。没有太阳,没有风,雪也还没化完,天地有些萧瑟。那天,是跟着姐姐他们一起回去的,爸爸妈妈没有去接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门是半掩着的,里面有人在说话就可以想象到他们在做什么,因为每年的这个时候爸爸都会做饼做最乡村级的粑粑卖,或者是帮别人加工。推开门,油香味还有烤锅里的就快熟的饼味就充溢着全身。爸爸很专注的在做饼,完全忽略了我们的存在。我很嘹亮的叫了一声爸爸,他马上笑眯眯的对我说了声:你们回来啦。简单的话语,真情的回馈。

屋子里有些乱。老妈在院子里灰头土脸的烤饼子,见我们回来脸上的笑容像朵花似的,只可惜是朵黑花。哈哈。不知道为什么,家里比不上城市里漂亮干净但是站在这个养育我的地方心里就是觉得踏实就是觉得开心幸福。

才离开了半年的时间,就好像离开很久很久了。因为眼前的人和物都已经变了好多好多,爸爸妈妈都苍老了,屋子印痕多了,门前的大树枯萎了……当我离开了这座村庄,我就离开了童年,离开了我生命中最生动的乐园。有些弱点也被现实包裹着,严严实实的。

长大了,我觉得自己更加怀恋从前了,我不知道别人的心里是否有如我一样的心绪,可是我相信每个人的回忆里总是离不开童年,离不开最真最美的时光。

弹指间,一年又过去了。哎,说这句话我觉得好俗,但是好像我就是一个埋在俗里面爬不出来的人。的的确确,我承认,可能这也是一种风格吧。哈哈,似乎觉得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的个性。

新年的脚步近了,年味在这个小小的村庄里显得越来越浓了。腊肉,灌肠,腌鱼,风干鸡都一一显现在冬日和煦的阳光下。各种花样的被单被套飘荡在长长的绳索间。那个美呀,站在家门口就可以尽收眼底。啊,感谢阳光的眷恋,哈哈。这才是最真最美的新春。

我家里一如往年,热闹啊。这全是爸爸的功劳。其实热闹我们是很开心的,但是我们并不希望爸爸妈妈累到。客人多,生意红火,可是这就寓意着父母的工作量会负重。我和姐姐总是想让爸爸妈妈少做点事情,在家里多休息休息,也曾试着让他们不要再做这种劳累的小生意,但是,爸爸好像觉得自己闲不住,总是听不进去。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究竟对这样的活儿爱好,还是为了操劳生活对我们做的掩饰。也许我们这样的八零后很难理解父母,可是在我们这样的年龄里,最终都是希望自己的父母是幸福的是健康的。或许没有期望太多,但事实上我们在父母身上索取的真的是太多了。静下心来想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心酸,为自己,也为父母。

在家里,很幸福,可以撒娇,可以任性。不管自己是对是错总是有亲人的关怀和无条件的宽容。家里穷没关系,真的,人不是和钱过一辈子的,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而精神上的满足才是最重要。只可惜,时光慢慢的逝去的时候,我们才会在五彩缤纷的色彩里明白这样深刻的道理。

家啊,即使再破烂,也永远是最温暖的港湾。家里,永远弥漫着最重的幸福。真切的感受一下,幸福真的离我们很近,触手可及。

我那遥远的童年

文/寰江鹤

小时候,每到夏天的夜晚,吃过晚饭,总爱坐在妈妈的怀里数星星。看着碧蓝的天空满缀的银星,不懈地问妈妈,妈妈,星星为什么老对着我眨巴眼睛?妈妈笑笑说,它在和你比谁的眼睛大,谁的眼睛亮。月亮在云彩里窜出窜进,跑的好快好快。我又问妈妈,月亮也会捉迷藏吗?妈妈还是笑着说,她看见你老是看她,害羞了,在躲你呢!

上小学了,要走一段很长又崎岖逶迤的乡村小路,漫山遍野的山花细草逗得我心里一阵阵地发痒痒,马兰花、狗娃花、打碗花,还有迷人的山丹花,我边走边采边闻,真是开心极了。每到收麦的季节,总爱和小伙伴到山上采摘玛瑙珠似的马茹,还有奶瓜瓜、锁牛牛、蜜瓜瓜、酸梅和喝酒花。吃完酸甜可口的马茹和酸梅,拿起喝酒花,轻轻咬去花蒂,用嘴一吸,闭着眼品味着酿酒娘娘的天工手艺。

放署假了,河里的水一热就成了我们这伙鼻涕将军的小天地了,捉满一泉泉小蝌蚪,用脚把水搅浑,然后开始玩浑水摸鱼的小游戏。河里的石头像抹上鼻涕似的,滑滑的,石头下面挂满绿色的水丝线,过河时一不小心就会滑倒,洗个连衣澡。肚兜里装满一拃长的小鱼,又在泥滩里寻找鳖儿子,满载而归后就等着妈妈给我炸黄脆可口的鱼儿肉。把鳖儿子装在罐罐里逗着玩,只要用指头点一下鳖甲,它的头马上缩进壳里去了,待一会又慢慢地探了出来,好玩极了。

吃过午饭,跑到河里把裤子一脱,用水浸湿的马莲草把裤口一绑,装满两裤筒水往肩上一跨,就跑到苜蓿地里灌黄鼠,能灌出两三个黄鼠来就乐滋滋地回到家里,用开水烫去毛,用麦草火一燎,放上盐和调料,擀个面张张一包,蒸熟后油汪汪、香喷喷的,放进嘴里那个美呀,真让人回味垂涎。

每当母鸡抱出绒花一样的小鸡,我就顾不上去玩了,整天价在院里挡花豹,蔚蓝的天空老盘旋着好多只老鹰和花豹,常常会发出“咿―――咿咿咿咿”悠扬的鸣叫声,发现小鸡会像箭一样垂直下飞,“噗”地一下抓住小鸡就会长鸣一声直线飞往蓝天。对着小鸡喊一声“花豹花豹”小鸡就会拼命地跑进妈妈的翅膀下。

时过境迁,去年夏季回到阔别十几年的故乡,却再也寻找不到我那遥远的童年。星星是那个星星、月亮是那个月亮,山河依然还是那个山河,小路却变成了柏油路。烂漫的山花不见了,连童年经常割来喂牛的甘草秧也没有了。河边失去了蟾蜍的歌唱,天空没有老鹰和花豹的悠扬鸣叫,连过去讨人烦的黑老哇、猫头鹰、红嘴鸭儿也不见了,耳边不断的是汽车、摩托车的汽笛声和马达声。这些曾经给了我童年带来无数的乐趣,给了大自然充盈着盎然的生机,给大地构成的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如今悄悄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因为遥远,所以美丽……

文/绿叶若春

晨晨是我的初中同学,她在我班女生中可算得上个中翘楚:1米68的个头,雪白的皮肤一双水汪汪黝黑深邃的大眼睛,微微自来卷的头发。天生的美人胚子,更要命的是她的成绩还异常优秀,年年稳坐班级第一。成功是她脚下的红地毯,引导着她走向重点高中,重点大学。她的人生耀眼的让人羡慕,毕业读研,留校教书。自己又不甘寂寞,创办了一所少儿艺术学校。最重要的是在这途中找到一位如意郎君。该人颜值与智商颇高,供职于一所律师事务所。 一对神仙眷侣,世界这么大,朋友圈里经常传出他们出去走走之图片。

而这时,居住三线城市的我们还在为还房贷发愁,为孩子找不到好保姆,为明天不得不加班没人带娃发愁。每当夜深,忙完家务,孩子入眠,站在窗前,不由得想起她,一种羡慕,嫉妒的心情缓缓在胸中升起,别人的人生怎么丰盛若斯,如牡丹般盛放,而我们的苍白若满天星。

日转星移,冬去春来,有同学自上海来小聚,说起晨晨,女神已经离婚,创办学校也已关闭,起因是那位如意郎君一直有位青梅竹马追随,所谓白玫瑰与红玫瑰,婚后,如意郎君忽一日厌倦了与晨晨的对视,回到习惯的被仰视。晨晨饱受打击,无心教学。女神还是女神,晨晨只是需要一段时间休整。但也可以说,别人的人生并没想象的华丽。

玲说:人生是一袭华丽的袍子,里面爬满了虱子。可因为遥远,我们只看见美丽。只有走近,才知道其中的千疮百孔。所以平凡的每个人,不要因自己的人生而妄自菲薄。

遥远世界

文/流榭

1.时光之痕

年轻的时候与恋人在一起总会有一个美丽的梦境,想着坐在列车行驶时的轰隆声,逃避着这一切,把现实与梦幻切成一片片丝质的纹路,以为列车的速度可以追逐夕阳坠落的脚步,让时光短暂留住相守的片段,然后在很久很久以后的回忆里都会出现彼此的身影,如同电影胶卷光与影的切换,不断地变动,像彼此以其他人关系的变动。

坚强的那个人会发现,当离别以后,站在站牌前还是会本能地像以前在一起的顷刻,心动,然后回首,驻留。尽管短暂,可是会在心底留下对方的身影,时间是可以磨灭一切的,很久以后,什么都会改变,生死,人伦,还有天空明暗的变换,日与月的不断交替。尽管我们都愿意去想,也许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但是有的时候又会觉得这个想法如同寓言里被猫吃掉四肢并且喂饱的老鼠一样,简单而又幼稚,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享受暂时的欢悦却不知道明天过后的天空是怎样暗无天日的阴霾。

很多的痛苦都终止在想要忘记的的那一瞬,短暂并且那样刻骨铭心。

曾经答应过自己要坚强,不埋怨,不哭不提及,却不知多难过多难忘,而后的笑语淹没在人群中,不会有人知道,笑容的背后永远链接着绝望。

曾经想过一个方法,拾起相聚的秋枫,夹在书籍的扉页,虽然很久以后忘记究竟夹在哪一本书的哪一页,可是仔细搜寻,还是会看见曾经滴泪的笑语,连血与泪都纹饰在不知哪一本书的哪一页。

曾经以为有的东西坚持的越久越不容易改变,最后才发现,越是坚持的东西,越是离你越远,你越追越远。

霍金的时间简史告诉我们人是无法回到过去的,但是坐在光速的列车上会行驶到未来的世界,可是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回首驻足曾经的时光会不会有所留恋,会遗憾,深深地自责曾不经意犯下的错误,会缅怀,某一段的光阴在自己的生命轨道上走过的谁谁谁。

也许未来并不是那么遥远,真正的遥远是那些已经渡过了的过去,他们的遥远是永远无法挽回的遗憾和深深的自责与埋怨。

我经常会觉得,也许差一秒种,在这个世界上便不会有我,而是另外一个人,出生,欢笑,看着朝阳升与落,恸哭死去,静看世上的悲欢离合,看着天上的云淡风轻也会像我一般戚忧感叹,雨天望着屋檐也会数着雨滴静静发呆。

那么,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存在又会有什么意义呢。

2.叶子·命理与纹路

秋天是一个繁华的季节,我一直以为,以前的诗人遇到秋天产生的悲凉是因为秋天的短暂和美好,不知为什么,每当到了秋天都会觉得时光的仓促易逝,曾经留在树荫下的短暂光景都成了记忆里温馨美好的画面。

提起秋天,很多人不免想到了落叶,谢落时的铺天盖地的悲壮,犹如一场悲哀的葬礼,漫天的都是那些枯萎的枫为秋日的短暂陪葬。

几乎所有人的印象里,秋枫总是与秋景联系起来,在人们的眼里,它们和冰冷潇凉的天空还有山河湖泊没有什么不同,却很少有人想起每一片叶子都有它们曾经的生命,它们有独特的光阴,尽管没有记忆,但是它们身上总是会有临风沐雨的痕迹和虫咬的斑点,像每一个人的人生那般经历着坎坷,到了最后,每一片叶子都有自己生命的终结,都曾经那么生机勃勃,都是与世界一切完全不同的存在。

每一个仔细的人都不难发现,这个世界不会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就像是不会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因为无论是谁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生命不是永恒的,世界上那些以永恒为主题的话题也最终会消失,就像是,若有人问我,世界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消失吗?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一定会消失,这个世界总有一天会消失,所有的人也一样,哪怕时光出现了色彩斑斓的纹理颠倒流淌的节奏,哪怕未来的地球不会被太阳所吞没,哪怕所有人都坚信有永恒存在的时候。那我也会说,是的,我依旧坚持,一切都会消失。

永恒,是最荒谬的一个词,每次看到它都会不寒而栗,简简单单的一个词,看似真实,实际竟然隐藏着那么多的虚假。

但是,它却存在了,所以这个世界便有了谎言,太多太多的谎言都是以永恒为主题,秦国时,秦始皇认为他的子孙会永永远远统领这方国土并且给以后的皇帝都想好了名字,秦二世,秦三世,等等等等,并幻想会有千秋万世。可最终,也只有秦兵马俑和未知的陵墓隐蔽在地底的某处埋葬着曾经无数的荣耀,如今我们看到的无数荒郊野岭都无法判断是否在曾经会有秦王陵阿房宫的影子。而在埃及,法老王自诩太阳神,并且认为死后会有不朽的灵魂,可是现在它们存在过的地方只剩下没有生命的石塔和石像。

多短暂啊,每一个懂史学的人都会说。

所有的东西,都因为稀有才会被觉得重要。时光也是,我们的手掌总是会有伴随着生命一起成长的纹路,我们从生到死,都不会有太多的时间想象生命存在的意义,可是课本经常写道,珍爱生命,珍惜时间之类的话语。

可是,时光是留不住的,再怎么珍惜都是无法挽留的。

我们在有生之年所思考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每次看到树叶在夏日的生机勃勃到了秋天全演变成黄褐色的死物我都在想,这也是生命的终结吗?

以前上生物课曾经在显微镜下看到过植物的细胞,那个时候的我一直惊讶原来命理是可以用微米来做单位,可是在此之后呢,尘埃又用什么来做单位呢?

望着自己的指纹,望着窗子外纷飞的叶子,始终无法知晓真正的答案。

3.生与死

我曾阅读过很多谈论灵魂与时间的文章,很多人列举出种种的证据,可是却无法真正让我信服。

灵魂是什么?所有证明灵魂存在的证据都是漏洞百出,即使有,也没人见到过,因为死去的人才会有离开躯体的灵魂,可是,死人是无法说话的。

人死后,难道真的去了一个遥远到不能再遥远的地方了吗?

很多人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来解释灵魂可能存在的理由,甚至用到周易的阴阳学说,物极必反。

可是,想想看,一根蜡烛燃尽的时候,还会重新再燃烧一次吗?燃尽了就是不存在的物体。但是,我还是无法肯定这个答案,因为这个世界有太多东西都是未知的,我也无法从客观角度否认灵魂的存在。

那么,真的存在另外一个世界吗?

很多人都会谈论这个问题。

人总是贪婪的,一边挥霍着现存的光阴,一边渴望死后还会有供人娱乐的乐土,不是吗,所以更多人愿意强迫让自己相信,死后的世界。

我小的时候,总是在想,天空的最尽头是什么,宇宙的最边缘又会是什么,是不是一个巨大的电影银幕,不断演绎着这个世界的变幻,无数人的面容因死消散。

那个时候的我总是像杞人忧天一般害怕自己死去,怕自己看不到现存的世界,怕身边的一切都会消失。儿时有很多生动的画面像梦一般虚幻,窗子外响起演奏的哀乐,老人诉说着家族的传统,纸马被抬到街的尽头不断焚烧,伴随着枯黄色的烧纸,一直燃烧到眼睑无法碰触的地方。

如今我每次回忆那些画面依旧会不寒而栗。仿佛在天空的尽头都会响起从阴间传送而来的丧钟声。

我身边越来越多的人慢慢离开了这个世界,节奏缓慢而又真实,生命像夏季枯萎的蝶,而那繁芜的坟头,则是蝶的标本,那里的记忆,人们只穿素缟,未抹浓妆。

那个时候的我常望着天空静静地想,这个世界,值得我去那么留恋吗?我们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暮色已至,时光再次流淌在黑色的世界。

是不是生命也是如此,也会有黑色的基调呢,是不是只有久经坎坷才得以安息的呢。

4.离殇

有没有人觉得,分离的时候,送别的人往往比离开的人更悲伤呢。

一种语言,一种基调,离别的时候,乐观的人往往会往好处想,也许不久我们还会再相见,暂时的分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若是分离的时候没有告别的语句来修饰那一刻的场景,那么我们也许不会再见,沉默是灰白色的暗示,象征着生与死一般遥不可及的间隔。

我不喜欢送行,那种悲伤无处表达,却又无法挽留。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们把分分秒秒都换成生命的货币购买暂时玩乐的愉悦,殊不知一切将要结束的时候我们只是输光了家底的赌徒,一无所有。

其实分离永远去年比相聚的时光更能称为漫长了,对我来说最近的一次别离是在午后在校园外面的一角,风顺着耳畔吹过的声音,还有下课时清脆的铃声,都在那一次变成遥不可及的记忆,然后曾经熟识的同学们互相言别,彼此诉说不舍,最后分道扬镳,这几年也就那么简简单单地度过了,从此再次相聚的时光越来越少,甚至消失殆尽。

挥手别离,然后转身即去,那么,曾经的记忆是否只存于幻想之中呢?

其实几乎每个人都清晰地记得生死永隔时无法挽留的无奈,藏匿在心底的创伤在分离的瞬间迸发,哭泣哀嚎,一向坚强的人也泪流面,最后也不得不接受亲人永驻另一个世界的事实。

能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概率是多少,我不清楚,这个宇宙多少生命在未诞生之前就因为某种原因死去,又有多为渺小的概率可以与自己所爱的人相识,这个概率更加无法估测,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每一个人都是过客,生命中所有的一切最后不过全部是浮光掠影而已。

无论多么珍惜的东西,在最后终究会离你而去,这不是谎言,而是事实,真实而又残忍的格言。

5.最遥远的记忆

窗外的天空依旧是纯净的蓝色,白云飘动,阳光流泻,只是透过云朵的光亮总感觉略显孤单。

我时常地回忆起曾经发生的事情,却始终像窗外那些被云朵格挡的阳光一样,无法记起最留恋的人和如同纹路一般清晰的事情。

只是因为无法忘记,却也无法完完全全地记起,那些画面在我生命的纸上不断演绎,一笔一画地勾勒出一幅又一副时幽时静的水墨丹青。我相信,一直,一直都相信,最遥远的记忆是最不愿意想起的画面,最不愿面对的事情,最无法愈合的伤口,在心底无声地挣扎,是裂了的伤口愈合又一二再三地旧病复发。

我时常想,钢琴的节奏无论多么曼妙都是人实现编排好的,每一个音律都会成为那首曲子特有的符号,而人的生命则需要自身的发挥,自己去编排,只有一次。我不知道是不是一首曲子是不是演奏一次就轻易纰漏自身的不足,可是人的生命只能演奏一次,所以每一个片段都要发挥到极致。

最遥远的记忆是在夕阳下,每当看到夕阳都会觉得怀伤和遥远,因为夕阳是一天的终结,而记忆,则是到了所有画面的片尾,往往一场话剧,令人印象最深的就是结尾,哪怕最终都没有结局。

(全文终)

无言的思念

小时候,您曾对我说:“你的浪漫,孩子气,你的心无城府,我行我素,会吃亏的。”说这话的是我的一位叔叔,他的言语里少不了对我的担忧,但也有对我的肯定。

是啊,我的世界单纯,洁净。我的性格像草原,辽阔,空灵,原生态。

而我对您的感觉,就像对城市的感觉,复杂,拥挤,热闹,到处是人为的痕迹,高楼林立,交通发达,人们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却离不开这样的环境。

小时候,我很崇拜您,感到您无所不能。长大后,我不再崇拜您,不知为什么,觉得您很遥远,很陌生。尽管,有时候,我会想起您给我买的那支书法钢笔;尽管,有时候,我也会想起,我刚毕业分配那会儿,闲来无事,尽管是女生,却喜欢晚上喝点小酒,然后和您以及您的员工一起海阔天空,胡说八道。但那些,都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了,当时我年轻,心无城府,暂且可以容忍。后来,还是因心无城府,我栽了跟头。但我就是学不会您老谋深算的本领。

我想,我就是我吧,简单而率性地生活,我才感到快乐。也许,有三四年,也许,有五六年,我没有去您那儿拜年了,不知从何时起,我突然觉得和您没话说了。我是那种如果不喜欢世俗的繁琐礼节,我就索性不做的人,我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有时,真想像小时候那样,在您面前,无拘无束的说话,不知天高地厚的憧憬未来,信马由缰的规划人生,然而,终不能够!

卖布郎,渐行遥远的风景

文/夏建国

我的父亲从小就在鄂城乡间卖布。解放前是驮着布料,沿街叫卖。解放后不久进入农村供销社,坐店销售。随着改革开放后市场经济的迅猛发展,加上信息时代来临,曾经无比兴旺的零售卖布业,竟突然远离老百姓视线。与此同时,新的商业物流业态不断兴起。这也是新中国成立70年,城乡商业巨变的一个缩影。

沿街叫卖练就的绝技

解放初期,农村老百姓没有买成衣一说。需要添置衣物,都是先扯回布料,再请裁缝到家里缝制。这就为卖布业在建国头二三十年的兴旺,提供了条件。

那时,农村基本没有店铺,商品销售还是主要靠游商走贩上门服务。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虽然农村有了供销社,但还是经常能在家门口看到游商走贩。有摇货郎鼓的,有敲小铁板的,有直接吆喝的。有的商人用板车拖货,有的用手推车推货,有的挑着货郎担,有的肩扛着货,有的后背背货篓,有的将带子放在脖子上,托拉着胸前的小货箱。

父亲是在十岁左右为谋口饭吃,跟人学卖布的,从小就摸爬滚打在这一行,练就了一套精湛的卖布业务能力。其中一个绝技,就是能一面跟顾客交流选布料,一面为顾客扯布料。扯完布,不论顾客买多少布料,他不动算盘,就能一口说清总共多少钱。因为卖布商人挑着布或驮着布,再带算盘就成了累赘,心算就是最佳选择。

顾客盈门的布匹售货员

建国后,随着经济发展,人们的生活条件逐步改善。一个标志是,无论是城里百货商店,还是农村供销社,都设有专门的布匹零售门市部,往往这里是购物者云集的地方。

上世纪九十年代前,我们老家结婚、生孩子,都时兴送布料。女儿出嫁要“盘嫁妆”,主要是看有多少床被子,有多少布料压箱子底。足见买布置衣在城乡老百姓生活中的分量。

当时,农民平常基本没有多少现钱。除有人在外面工作拿工资的家庭外,要现钱,一靠养鸡养猪卖钱,或用农副土特产换点钱;二靠每年夏季端午节前后、秋季中秋节前后的预分红和年终分红。农村普通人家手头积攒了点钱,才到供销社去扯布料。去了就想用手里有限的钱,能为家里每个人都解决点穿戴方面的问题。而去扯布的往往是婆婆、媳妇,她们大多没有读多少书,对布料怎样选,钱又怎么安排都不太会。这为父亲卖布时大展身手,提供了舞台。

父亲从小就在家乡卖布,善于跟顾客打交道,加上他服务态度好,顾客都愿意跟他沟通。他在顾客选布、扯布时,一会儿就基本上能把购买人手里有多少钱,家里人有怎样的需求,弄得一清二楚。然后,挨船下篙,帮助这些顾客拿主意、作安排。不管顾客钱多钱少,总是尽量帮着满足其家人需要。久而久之,顾客十分信任父亲。所以,父亲到布匹门市部一站,经常被围得水泄不通。

从行商、坐商到电商

改革开放后,商品经济几乎“一夜春风百花开”,人们几乎都买成衣。渐渐地,零售布匹柜台了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父亲所从事的零售布匹售货员这一行业,基本上消失了。

城乡商贸事业的大力发展,逐步实现商品交易由游商走贩的“行商”阶段,向或综合、或专业的市场、商店、商场、超市等交易方式转变,标志着商品交易进入“坐商”阶段。父亲一生卖布,刚好经历了商品交易从“行商”到“坐商”这两个阶段的变化。

随着计算机、互联网的兴起,送上门的商品服务,又以一种升级换代后的方式回归中国大地了。人们从本世纪初开始,包括买衣服在内的购物行为,都开始了上网下单,中国“电商”异军突起。

从人类商品交易方式变迁的角度看,“电商”的网店,具有“坐商”货物汇聚、分流的特征。网上下单和物流快递,又具有“行商”送货上门、购物不用出门的特征。因此,个人认为“电商”实际上是“行商”跟“坐商”两种业态的融合升级。

这样看,我们这代人在新中国成立的这70年时间里,就非常有幸地经历了人类商品交易方式从“行商”到“坐商”,再到“电商”的巨大历史飞跃。

只能悲伤的搁浅在你遥远的彼端

在某一个书掉落地猛然惊醒的黄昏,看见手机一直闪动的光亮,和R闪耀的名字。

恍惚间,以为是做梦。可是在已经暗了还未亮灯的车厢和逼仄的座位上,脑子瞬间清醒。

只是呆呆的对着手机,一闪一闪,很久很久。

久到下车,回首望着回来的路——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做这个车次过。

我是一个很不习惯改变的人,一旦适应,就会惯性的走下去,即使是弯路。以至于每每看见别人手指上健康的月牙白,深深的恐惧着,恐惧到发虚。可是,依然不按时合理的吃东西,依然晚睡拖延症不见丝毫的好转。

这是在作践自己吗?亦或者是放弃了太久,已经没有了珍惜自己的概念?

跟R的聊天,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应有的界限,更或者说,超越了自身的本真。其实我并不是自己所说的那样。

很多人会提我的缺点,却没有R和H说的如此真切妥帖。

无数次打开发博文,最后对着空白的框,打出无力的字,而后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

宁愿对着经常看的文字去看别人的故事,也不想再继续着自己的空白生活。

可是,曾经,文字、大乐透、图片,是我舒缓情绪的最沉默的途径。我也在那有限的大学时光里,挥霍了青春,一直到现在,徒留自己对着不得不承认的老去的青春说再见。

人,总会在沉溺于某些感情或者事物的时候太过用力,以至于失去或者颠覆了当下,才会幡然醒来而后感慨不应该,才会用力过深会再也沉重的起不来。

之前没有想过自己会变得很无助很依赖很没有主见,可是H说出来,却也不得不承认。

可能一个人走的太久太久,久到本以为的坚强和力量,都在这片用力过后的颓然中分崩离析支离破碎不堪一击而显露了其本身就存在的弊病吧。

我其实并没有把自己弄的很无助很可怜,只是不自觉的的语气,泄漏了身体的真实反映吧。

确实累了,对大部分事情,倦怠。确实乏了,脑子里,再也出现不了兴奋点。

我只是很绝望,但是在绝望里,根本不曾想过救赎的办法也不去做有影响的改变,于是在去往自我毁灭的深渊里加了速度。我总是带去和抛出负能量于字里行间,现实中却抛开内心最无望的消极,屏蔽着本应该有的正常发泄及舒缓情绪的言语,说着跟内心相反的话。

来北京不久,就经历了几场似有若无的死亡。于是不再恐慌,不再紧张,即使对着满地鲜血,也有了少有的冷情。

可这并不是骨子里的我。那个急急躁躁毛手毛脚心理素质不好的真实的我,只能瑟缩在某些场面,才有资格出现。

蒋方舟,独木舟,我从小看到现在的姑娘,都有了恋爱的迹象,在微博里晒着模糊而难得的幸福。

即使迥异的人生,一个小我一岁,一个大我一岁,同样是作家,征战了不同的领域,可是,让我一直坚持看下来的原因,恐怕是因为文字里的点点滴滴,有着我这种人的痕迹而我自己又抽象不出来的缘故吧。

不时的有几个字出现在我的手机或者电脑的右下角: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你们——这是我想说的话,可是我依然冷情的不作答。

因为我怕自己一旦开口,瞬间决堤,泪水泛滥。

天蝎很敏感,天蝎很自卑。我想用自己的卑微隐匿和消失,换取关心我的人的安宁。我想用回避,来隔绝更多的可能会是伤害可能会是不可预知的际遇。

如果,我还是10年那个拿着DV恣意玩乐的无知女子,如果,我还能不假思索的写出大段的文字来宣泄来诉求来展现自己的暴露欲。

如果,有人了解曾经的我的内心的渴望。便知,现在的这个我的不可思议。

地无偏远

文/闫会作

原以为这世上真的有很偏僻、很遥远的地方,当我游历过很多地方,见识过许多闲适安逸的生活方式后,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偏僻与遥远之地。我们之所以不自觉地对一些地方产生偏僻、遥远的误判,只因为内心深处天生的地域优越感与那份躁动而难以安放的心境。

那是一个夏天,我们去天山西部一个山谷勘察一条公路工程。对天山来说,这只不过是其难以数计的峰壑交错中的一个皱褶。但对我们来说,却是一个偏僻、遥远、荒凉、又大又深的山谷。车行一天,又徒步一整天后,才到了一处不知深浅的地方。一路走来,峰高林密,白雪罩顶,窄处壁立千仞,天成一线,阴森夺人;宽处豁然开朗,森林茂密,草地如毯,野花摇曳,天蓝云白,清风拂面,如世外桃源一般。一条溪流顺谷底蜿蜒而出,清澈见底,平静处清亮如镜,窄急处流声似吼。这个让我们行走其间如虫蚁蠕动一般的幽深山谷,状态之原始、四周之静谧、氛围之肃穆,让人从内心有一种穿越至从未开发的荒蛮境地的感觉,毫无人烟迹象。高山峭峰、密林深谷、原始荒蛮、危机四伏,我们如同被鲨鱼吞进肚子里的小鱼小虾,被这大山吞噬了。

手中的地图上只是一片密密麻麻曲折的等高线,而我们却仿佛被隔绝于世外。脑中储存的地理知识、全天的行程,以及一路的状况,都明白无误地在我们的心里标明,此时此地有多么的偏僻、遥远。太阳休息了,黑夜即将掌控世界。

不远处,山梁后面袅袅升起一股白烟。有烟火就可能有人居住。当我们踏进这个山谷,一路怪石嶙峋,水流湍急,灌木丛生,自以为是一条无人涉足的原始山谷,却不想有炊烟升腾。在一个叉沟不深处的山梁背面,两顶蘑菇一样的白色帐篷,在暮色之中非常醒目地飘着炊烟。沟的更深处,一群牛羊星星点点地散布在山梁、溪旁的草地上;一条小溪闪着亮光从沟底飘动着流出,汇聚到一路陪伴我们的那条大些的溪流中。一个无比祥和、自然、美好的景象,就这样静静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一家哈萨克牧民热情地招呼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当老人得知我们从很远的城里来时,慈祥的眼光里充满了同情之色,赶忙招呼家人端上奶茶、馕、酸奶疙瘩款待我们。看着我们大包小包、满面汗迹的狼狈样子,嘴里不住地念叨着:“这些可怜的人,又不牧牛放羊,这么辛苦地从那么偏远的地方到这里来做什么?”在她眼里,这里除了放牧,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事。

毡房里跳动闪烁的烛光,点亮了温馨的小家,也照亮了整个世界。我来到毡房外,走向那道比大山伸出的一个脚指头还要小的山梁。走过挤卧在矮矮围栏里的牛羊,羊群的低咩、牛群有节奏的反刍声混合出浓郁的生活韵味。小溪的流水如切切私语一样,轻手轻脚地从围栏旁流过,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露水滚动还是虫儿奔走?牛羊的膻腥、草地的气味、淡淡的花香,在清冽的湿气中随山风扑鼻而至。周围的高山用朦胧而肃穆的剪影圈出一片透彻的夜空,璀璨的星星仿佛在伸手可及的头顶闪烁着。我们白天逆流而来的那条溪流就从山梁的另一面奔流而过,一路汇集了众多切切私语的小溪,此时变成了哗啦啦的欢歌笑语下山去了。

这里距城里遥远,却距星星、月亮如此地接近。此前充满心房的偏僻、荒凉等情绪,此时已荡然无存,难道就因为有了这一户牧民、这两顶毡房吗?抑或是牧民恬淡悠然的生活,让我们忘记了遥远、偏僻、荒野、封闭的环境?

遥远与亲近,偏僻与繁华,全系心之所欲。当第一次听老牧民说我们从“那么偏远的地方来”时,我心里还觉得这话说反了,甚至有点可笑,可当我看到他们闲适、安然的生活,我觉得老人是对的。

我们对牧民说,这里将要修一条公路,把这里的沟沟岔岔与遥远的城里连结起来,让城里的人不再感到大山的遥远;也让他们心目中“偏远”的城里人,到这遥远的山野中来,见一见纯朴的牧人、看一看纯粹的风景、赏一赏纯净的蓝天白云。

遥爱

文/妆儿

是谁在那月下吹着遥远的笛声,不自觉吹断了流年?月光稀,是谁在捣寒衣?望天涯,想君入心入骨。我们所期待的,是今生相伴或来世相惜?你让我,天涯路,只影向谁依?

我知道,爱情那幸福的感觉也许总是被思念湮没。可是在爱上你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明白,原来相爱也像这雨般,年年月月,在生命中不断来回流动。爱,从来就是一件千回百转的事,蓦然回首,一切还是原点。爱,不过是浮生劫一场……遥远的你可知?你的转身离开,会使我青丝一夜,尽换白发三千?今夕是何夕?如今的我还是会望着天的彼端,想着你的脸……不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样,也会想起我?

我的爱情摇曳在夜里风里的树上,影子片地繁华,散落了满地宁静的回忆,斑驳而绵长。你可记得谁家红颜在斜夕阳下,远深巷里,多少次对你频频细望?你那曾经响彻九天的琴弦是否不经意断了,才把我们天涯相守的梦遗落了弹奏?

那时的天没有星星,只有淅淅沥沥的小雨仿佛在不停地歌颂我的青春。如今只剩我在那午夜梦回,想念你……枕边空有泪的痕迹。

抬头,天空已满是夏天的眼眸了,正在平静地观看我的喜怒哀乐……思念伴着疼痛,填满我所有虚寂的空间。还清晰记得那时,无言的凝望,苍白的笑脸,最终化为一个永恒的,离别的,心碎的拥抱。紧紧的拥抱,揉碎了灵魂,揉进了心房,揉出了世界两端。

你是那么遥远,遥远到让我连爱你的那份感觉都会在深刻中飘渺,如这心碎的三月烟雨……你那挺俊的身影依然那么犹在眼前,而我却只能在梦里追……遥远的爱,从不怜惜等待中的人,只听凭我年华老去。

这古城依旧那么繁华,可是我已因你的不见而苍老憔悴。人去楼不转空,而我的心却已空。繁华吹,遗落了你的爱。我任性地一次又一次追问,可不可以不要说再见?我奢望永远……

血染尽夕阳,照的我迷失了归途……我们的爱被上了迷人的胭脂,象是那微微的苦涩,象是那淡淡的忧伤,象是那柔柔的眼波,象是那缓缓的离别,象是那甜甜的泪水……于是我们从此都念念不忘。那是生命中的旭光,那是灵魂中淡淡的回忆,那是我们……已逝的……而又无法忘却的昨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那时微笑的我们此时早已哭泣着消隐在回忆中的帝都了。很想买醉,可是酒入愁肠也只是化作相思泪。想泪流成河,却唯恐双溪柞艋舟,载不动许多愁。上天可知一怀愁绪,几番离索,引我泪上心头?

你知道吗?最近的夜空都没有星星了。也许是上天知道我再次仰望星空时身边已不再有你,它是可怜我的眼泪才把星星都藏起来,对不对?可是,若无星眸牵,自无识君颜……我傻傻地想,傻傻地盼,却不知轮回难断,宿命难覆,徒留千言万语相思苦,来世再诉。

我好想你,想着想着,温柔和痛又一起爬进心头。那是我从来都不愿放逐的梦,可是它已经飘得太远,我们都已无力向它奔跑。把最爱装饰回忆,徘徊的江山早已沉寂。

当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当那些故事渐渐淡漠在一条名叫岁月的长河里……何必再去追逐?如果你始终不甘心想要拂开那一层宿命的尘,你会发现一切都已消失不见。连那记忆中仅存的幸福都会在你的不甘中灰飞烟灭,那样子,我们都会崩溃的。

我终于明白了,当一切都已悲伤落幕,爱情的脉络才清晰可见。

可是我知道,纵使彼岸再遥远,你也一定会找到我,我相信。

我与你跨越了那么多障碍才找到彼此,温情过后,心痛的声音却响彻了整个生命。一切终究不过是缘来缘散缘如水……可是我相信,下辈子的我们必定不再跌宕了。

你知道吗?曲终人不散,我永远都在这里等你,永远。

有首歌。这样唱,下辈子,我还会爱你到天荒。

有句话,这样讲,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新娘。

如果有这样所谓永恒的幸福,你还……要吗?

在那遥远的地方

文/凡尘漫步

我愿抛弃了财产

跟她去放羊

我愿她用那细细的羊鞭

轻轻敲打我身上……

车内意外放着这首悠扬抒情的老歌,一下子将我打入十多岁时的回忆,那个时候,就像这首歌传唱的一样,毫无财产的意识,只渴望一段纯美至极的感情,为情生为情死,而其他一切,不过是情的道具。

眼里揉不进半粒沙子的自己,从流行的观点来看,不过是很傻很天真。社会这个大染缸,主动的被动的,都逃不过漂染,变了颜色,就这么在流水线的皮带上麻木前行,不复本色,不见初衷。要有怎样的傻劲,才能逃避这铺天盖地无所不在的漂染啊,好在我足够傻,只爱自己天生的颜色,任谁也休想,让我附和并不认同的观点,更不要说追随了。情绪的抑扬顿挫,行为的坚持或停歇,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全凭自己做主。

想起中专快毕业的时候,有个兼职的老师,他在那座城里当时人人羡慕的单位里工作,个子高,长相也不逊色,年纪轻轻,还过了注册会计师。他算是受欢迎的吧,有好多小女生靠近他,当然不包括我,因为我从不好凑热闹。而出人意料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靠近了我。初雪时邀请我拍雪景照片,跳舞时只邀请了我,聚餐时总坐在我的旁边,生病时还居然为我煲了热乎乎的汤。

我这是被爱了吗?我不知道,面对日渐升温的眼神,大脑里升腾起一团迷样的雾,而心湖,却未起涟漪。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他也是优秀的,至少在世人眼里,但我却很冷静地知道,这份优秀,不曾驿动我的心,或者说,我辜负了这份优秀。好在他并没有郑重地表白,只是话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地在我面前谈及他的家人,直到有一天,问我可不可以去他家,看望他生病的母亲。我像只受惊的兔子,只想逃窜,嘴里说不出话。

毕业后,我毫不犹豫地又一次南行,悄无声息,甚至销声匿迹,只想蒸发了一般,不再与旧的人事有何交集。也许会有人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无情,然而对于不曾动情的人来说,越表现得无情,才隐隐透着份真情意。

不知怎的,还是收到了他的一封长信,说是辞职随我南下,我说不要来,我的梦和你不同。

简单而又不可捉摸,这就是我,就像这首歌词,我愿抛弃了财产,跟你去放羊,或者漫步天涯,前提是,这个人是你,驿动我心,左右我情感,让我错乱的你。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野花肆意怒放,怒放着生命本身,不在乎是否为人所知也。

遥远的山村

文/梦幻魏

那个飘落于山坡的村庄,经常梦魂牵绕,如影随形;虽然我每年都回去,可记忆总如秋日连绵的雨,洗净铅华的沟沟坎坎、一草一木,青砖瓦房晶莹剔透,镶嵌在视觉里。

一幢幢贼亮的瓦房如雨后春笋冒出了山腰,替代着祖先几百年居住冬暖夏凉的土窑洞。谁能预言,由盛转衰的自然现象正在上演,可山里人依然乐此不彼地攒钱建新房,互相攀比。如今,只留下一院一院孤独的寂寞,随着回乡的次数增多,无尽的寂寞向山的那一边蔓延。

那平整如镜的麦场,听不到驴拉碌碡的吱呀声,看不见十几支木杈上下翻飞抖落的麦草。60多户200余人的小山庄和我同龄的孩子就有十几个,只要一吆喝,就会有几个钻进草垛捉迷藏,玩追杀“日本鬼子”的游戏。夏夜长空,皎皎明月,我们会忘情于睡觉,直到听到焦急的父母催喊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离开乐园,相约明晚再会。第二个夜晚,有的是带着眼泪来的,有的被父母管制太严,抽不出身,实在不易聚在一起的孩子很快忘记了烦恼,愉快有爬上了头顶。

摇记那些伙伴早已成家生儿育女,正走在繁重的人生路上,许多年未曾谋一面。外出打工,将家安置在城市的一隅,风里来雨里去,踏踏实实挣钱养家,一家人也过着城市人的生活。我们下一代对山村的那个家十分健忘,记不清园中长什么树,开什么花,住几间房;只是偶尔记起爷爷奶奶满脸的皱纹,佝偻的身子。

我们的父辈们从来没有一次真正离开过故乡,他们与泥土打了一辈子交道。田地、牲畜、步犁是离不开的话题,粮食是他们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他们膝下儿女满堂的日子很少,许多的时候只有孤灯相伴。他们青年时候物质贫穷,到了老年却是极大的精神贫穷。在落寞和疾病中逐个离开了我们,葬身于那个百年后可能没有人烟的地方。回去的日子,好多次是奔赴老人的丧事,这也是多年不见的乡人相聚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嘘寒问暖多少有些假惺惺,更能了解对方多少呢,总不能赶尽人间悲剧,强作欢颜吧,除非我们不食人间烟火。

老人们现在记得最清楚的是每月初一十五道庙里敬神上香。我们孩童时是没有庙的,庙的旧址建起了学校,那里是朗朗的读书声,是一队队走出校门的小学生。如今学校没了老师和学生,庙的范围正在一步步蚕食着学校,偌大的操场小了,连原来的教室也摆放了不少神的用品。新建的庙里没有神像,从外地购进的神像威风凛凛,庄里人前呼后拥,鞭炮齐鸣,比过节都要热闹。尤其那些儿女在外挣了大钱的老人更是热衷于此,荒芜了庄稼,一心信仰神仙。神能驱除他们的无聊和寂寞吗,神能保佑他们的儿女永远财源滚滚,生意兴隆,官运亨通吗?

除夕之夜,那些回家的儿女们确实能给老人们支撑起一片热闹的星空之夜,敬神拜鬼,几千年封建神明的统治又似乎降临人间,大地一派虔诚。

即使这样,故乡永远使我无法忘记的痛,也许在我死后的天堂,也永远有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