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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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圆了书画梦
文/刘乐尧
我是一名退休教师,出生于1937年,从1952年起,我幸运地接受了两年初等师范教育,奠定了身为人师的基础。1954年,我登上了讲台,成为一名人民教师,后又因种种原因被停职。1978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祖国大地,我又有机会重新登上讲台。当同学们喊"老师好"时,我热血沸腾,感动得好久未说出一句话。
得益于祖国改革开放的政策,1980年,我和家人告别了茅草房和小农舍,住上了砖瓦房;1987年,我获得了中教一级职称。在以后的几年里,我的工资连续上升,家里的生活条件也如芝麻开花节节高。我的女儿和老伴儿还办理了"农转非",在大家眼里,我们是多么幸福美满的一家啊!
1997年,我光荣退休了。退休后的第二年,我参加了中国书画函授大学国画专业的学习。由于所学与兴趣吻合,我的国画水平进步很大,由于我本来就是一名退休教师,有教学经验,所以从2000年起,我由学员转变为辅导老师。2003年9月7日,我这名乡村老师,首次乘坐卧铺火车奔赴首都北京,进入首都师范大学参加了国画教师培训班,学习期间还有幸聆听了著名画家姚治华、著名书法家欧阳中石的讲课。
2004年,中国书画函授大学20年校庆,我荣幸地接到了请柬。当年10月16日上午,我手持请柬步入人民大会堂新闻发布厅时,流下了自豪和幸福的眼泪。作为一名退休教师,我深深感到:我们赶上了一个好时代,是党给了我们开阔眼界、实现梦想的舞台。
近年,我不断举办展览,宣传党的政策和祖国的发展成就。感恩党,感恩祖国,感恩时代。
表妹
文/此称
回家前,手里攥着几张已被揉破皱的钞票,花了两个小时给老家的所有亲人打电话,逐一问询各自想要的新年礼物,并厉言叮嘱对方一定要毫不顾忌地道出愿望,如果客气了,有损我们血浓于水的神圣关系。但多半会一句回绝,表示只要我能回家过年,比什么礼物都要珍贵!这种回应一面使我无比欢喜,认为自己对亲友来说已是珍贵的礼物,回一趟家,似乎也只是为了满足一下他们的急切渴望;一面又让我暗自伤神,怀疑他们是否摸清了我的底细,害怕大胆道出愿望后,会让我下不了台,只得另找理由不回老家,以致春节团聚时,因为自己随口而出的愿望,让全家没法完美团聚?
打完电话后,仅有三人小心翼翼地说出想要的礼物。妈妈说想要一件上衣,打电话的同时,我估算了一下价格,不会超过五百块钱,一直以来,我没有给母亲买过价值上千的衣服;姨妈说想要一盒云南白药,太廉价了,不在话下。
最后道出愿望的是妹妹,她说想要一套化妆品。她是从别人那里了解到这个化妆品,随后还交代了品牌,我已经忘记了。说一套只要三百来块,要我无论如何买来送她,因为她下地干活、上山砍柴,每天都活得恶劣,如果不及时用上化妆品,会老得比***还要快。村里有集体活动时,她都不敢坦然参加,因为自己皮肤糟糕,怕无法理直气壮地跟人一起跳舞。我欣然答应了,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不修边幅的,未成年之前,她曾多次被外人认为是男孩,脸上总有擦不完的泥垢。现在她开始注意形象了,当然是一件好事,我不用忍受旁人对她的可笑评价。
挂了电话后,估算了一下礼物价格,总共不会超过一千块钱!舒出一口气后,去街上购买这些礼物。下午时搭乘一辆轿车回老家了。
又可以见到别了一年的亲友,难耐激动之情。临近故乡时,居然完全忘了一旁的同乡,在车里欢呼起来。快到村口时,倏地想起忘了妹妹的礼物,原本舒畅的心情一下没了。感觉天都暗沉下来。坐在一旁的同乡见我接连叹气,以为是车速过快了,赶忙降速后问我是否晕车。我没有跟他说是因为忘记妹妹的礼物,他会认为我小题大做。什么礼物能真正帮上风吹日晒里的妹妹呢?或许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但我每次回家都是这样,只要忘记妹妹请求的礼物,不管多小,就算她根本不会责怪我,我都能难过好几天,并且这种难过只有我一人才能理解。除了妹妹,我可以空手面对任何人,顶多说几句聪明话就过去了。唯独面对妹妹时,她说要的我没买到时会愧疚、她说不要时也会愧疚。总觉得无论做什么,都注定永远有愧于她。
妹妹我俩自小一同长大,严格来说是表妹,是我姨妈的独女。但在村人,或者是我们自家人看来,我们永远情同手足,亲得不能再亲了。
读小学时,妹妹无心用功,经常逃课躲在田野里,跟稀奇古怪的花草们连年厮混,二年级后,在她母亲的一顿暴揍下辍了学。我清楚地记得,姨妈操起一根细长的柳条,拽着幼小的妹妹痛哭流涕地打了起来,那是一个无比燠热的夏日,河谷里的村庄异常寂静,妹妹哭声尖利,像一把刺刀,一下又一下划过悲伤的田野。她用力哀哭时,颈脖上的蓝色青筋全部暴突出来,似乎要把自己哭裂了似的。最后在全家人的劝慰下,母女俩都平静下来了。那时妹妹可能并不知道,放下书包离开令人厌恶的教室后,她将要面对的,是比学习还要令人疲惫的现实,她再幼小,也没人会放过她。辍学后的第一天,她还沉浸在悲伤里,清晨起床后还止不住抽泣着。吃过早饭后,她就跟着大人们下地做活了。烈日当头,田野茫茫,幼小的妹妹沉进麦浪里。许多年后,当妹妹浮出麦浪之上时,她已经强壮无比了,经常见她在田间地头爽朗地笑着。并已贵为人妻,像她母亲一样,对着自己的两个子女苦口说教。
直到十五岁,我和妹妹都厮混在一起。我比她年长三岁,很多时候,我并没兴趣跟她一起玩,经常会设法把她丢开了,自己跑去和更大的伙伴一起玩耍,但无论我跑到哪里,妹妹都会神通广大地跟了过来,不管我多少辱骂和欺负,她都会毫不倦怠地跟着我。
童年时的心灵非常脆弱,就算是在深山里,我们也会经常遭遇太多的委屈和不快,有来自其他小朋友的,有来自大人的、也有自找的。现在回想,我已想不起来我欺负过妹妹多少次了。甚至多次拳脚相加,让她在烈日下、或是在冷雨中长久痛哭。夏天时,天气实在闷热,挨过揍的妹妹哭着哭着,就会慢慢昏睡过去了,白净的脸蛋上布满泪痕,额头上渗出微小的汗珠,细听时,呼吸极其凌乱,经常会惊恐地呼出一口长气,小小的身板跟着抽搐几下,像是在做着什么噩梦!
我记不清自己欺负妹妹的具体方法,只记得被欺负后,妹妹痛哭的表情,痛哭时勃颈上暴突出来的令人心酸的青筋。长大后,那些青筋变得更加清晰,经常会浮现在脑际,让我无比心疼。
家里地广人少,妹妹和我经常会被派去干活。干活时,她也经常免不了挨揍,不仅要挨揍,她还要在完成自己的那份活后,顺便把我的那一份也干完。看着我无情而残酷的拳脚,才十多岁的妹妹,经常咬紧嘴唇,艰难地撑在田野里,与坚硬的土地以身相搏。
某年夏天,连日降雨后,水渌渌的山野,随处都在滚石、滑坡。某日傍晚,我和妹妹被派去河边磨面,一头矮胖的毛驴驮着两袋青稞,我和妹妹跟在后头,一边赶着毛驴,一边惶恐地避让着一路掉落下来的泥石。到了河边的磨坊时,天色已晚,因为降雨过分,河水猛涨了,能听见河流里汹涌滚动的石头,那声响令人惊惧。我和妹妹卸下驴背上的青稞后,去到河边引水,到河边时,才发现引水机关已被河面淹盖了,必须有人下到水里,把沟头的木板拿开了。
天气很冷,阴雨还在下着,我打了个冷颤后对妹妹说:"你下去吧!"
"我不敢啊哥哥。"妹妹无辜地说道。
"快点下去吧,哥哥下去了会生病!"
"我也好冷呀哥哥。"
"你再不下去拿开木板的话,我揍你!"我记得自己皱起眉头了。
几番推辞后,妹妹哭着下了河,她把小脚放进河水里,哭得越来越大声。到了引水位置时,我看见她整个上身已经没入水里了,只露出一个惶恐的哭脸来。
我们顺利磨完面了,我为她在一旁生了火,妹妹发着抖,牙齿像是通了电,不受控制地相互撞击着,夜雨还在继续下着。我们正在赶驴归家时,从山上收工回家的大人们,急匆匆跑了下来接我们,我母亲说她没想到河水涨这么大了,说我和妹妹应该把青稞丢在磨坊里回家。但最后家人都夸赞我和妹妹能干,妹妹打着冷颤笑了。
回家路上,妈妈讲了好几例小孩子跟从大人磨面时,被河水冲走的事情。我又想起泡在河水里的妹妹。她说在河里时,她脚不着地,拿开木板后,是河流把她冲到岸边来的。
我对妹妹的欺压,止于十八岁左右,我突然发觉她是我妹妹,一个活泼、可爱、招人怜爱的女孩。那么多年过去了,妹妹可能早已忘记了这些事情。每次回家她都会兴高采烈地前来相迎,人前人后都把我这个哥哥挂在嘴上。妹妹在童年时的境遇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悲惨,但如今的她,家庭和睦,生活宽裕。我经常感谢命运,眷顾我这个令人心疼的妹妹。
妹妹痛哭时的青筋,也时刻提醒着我要还上对妹妹的所有亏欠,即便她对我毫无期待,她只会不吭不响地为我付出。
灯爷
文/张轶敏
初见灯爷,是在北京的香山饭店,那还是电影《温故一九四二》拍摄的时候。灯爷的外貌很像评书里的桥段,只见他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小衣襟、短打扮,一串珠子挂在手腕子上,锃光瓦亮。他虽然个头低,但是浑身长着腱子肉,结实得很。
灯爷梳着小平头,一脸憨笑。他对我非常客气,第一顿饭带我吃的是北京烤鸭,我从鄢陵小县赶到北京,是为了能让刘震云老师指导一下剧本《鄢陵往事》,灯爷是个引荐的人。他拍着我的肩膀:"没问题,刘老师俺们好得很。"
灯爷有什么资格引荐我去见刘震云老师呢?因为在中国的影视行业,80%的灯光师都来自一个中原小县——鄢陵。鄢陵县张桥乡的很多人,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都成批输送到了影视行业的灯光照明上。近30年时间的传帮带,很多人在北京站稳了脚跟,影视村里走出了许多的"灯爷".有人开玩笑说,张桥人一罢工,中国电影就得歇菜。
灯爷坐在对面,咕咚咕咚喝着红星二锅头。酒过三巡,话就多了起来。时间也回到了1991年的夏天。
灯爷家里穷,兄妹五个中他排行老三,那年夏天,他的中招成绩是全校第一,灯爷的爹常年患有糖尿病,躺在床上看着县一高的录取通知书,对灯爷说,孬蛋,你算供到头了,要不是嫌你个子矮,不贪长,早就叫你出去打工了。灯爷扑通一声跪到床前,爹,我明天就走。第二天一早,灯爷背了床被子,兜里揣着从大姨家借的50块钱,上路了。
到了火车站,灯爷一翻兜,钱没了。想尽办法到了北京,灯爷又累又饿又渴,举目四顾,一个人也不认识。灯爷心里说,我得活,我只能靠自己。一路想着一路溜达着,一直到北影厂附近,实在走不动了,路边有一个馄饨摊儿。灯爷想,先吃吧,吃了再说,于是连吃了两碗。结账时,灯爷眼皮一耷拉,老板,你叫我干啥我干啥,我兜里是一分钱也没有。老板说,你是吃白食的啊。灯爷说,我不白吃,你给我找个活儿,挣了工资是你的。老板一看这情况,算了,我给你介绍个活儿吧,明天你就去北影厂扛灯去。灯爷点头说,我晚上没地儿住,你得给我一块钱,我买一张席。于是在夜色深处,灯爷拉着一张席躺在了北京的地下通道里,风呼呼作响,灯爷心想,这么大个北京,终于有我一块儿放席的地方了。
片场上扛灯,要的可不全是体力,但强健的体魄是个基础。灯爷那个时候,就练出了一身结实的肉,后来在影视圈里,人家给灯爷起了个外号,叫"拼命三郎",就是因为他能连续干三天三夜,依旧眼明手快。一次导演拿着对讲机,刚要喊,啪的一声,这边灯光就到了。灯爷能读懂导演的眼神。导演递给灯爷一瓶矿泉水,说,灯光组入行易,但真正干好却难,打灯的师傅,可以利用光线的变化使拍摄对象发生变化,夸大或缩小某些特征,创造一种"意境".灯爷听闻此言,天天在脑子里琢磨,究竟怎样才能用灯光化腐朽为神奇呢。
灯爷拍的第一部戏是黄健中的电影《过年》,一有了工资,灯爷就租住在了地下室,吃白水煮挂面。从此开始从老家往北京带人。刚开始的时候,去的人都没钱吃饭,北影厂对面一条街有八家饭馆,他们开始到八家饭馆赊账吃饭,最后八家饭馆老板见了鄢陵人,直接说,吃吧,不要钱,以前的账也不用还了,只求您下次别再来了。灯爷去吃饭,刚好听到这句话,他啪的一拍桌子,啥意思,多少钱,你说吧。老板一看,这脾气真大,声音立马小了下来,灯爷找到导演老冯,先借了10万元,挨家把赊的账还齐了。八家饭馆的老板对着灯爷笑得合不拢嘴,您老受累了,以后您来吃饭,不要钱。灯爷一笑而过。
"有事找灯爷。"去北京的鄢陵人越来越多,有干灯光的,有干道具的,有干场记的,有干制片的。灯爷顾人,把"做人要有人情味儿"常挂在嘴边。鄢陵人参与的大电影、大影视剧越来越多,名气也越来越大。
那次,灯爷品咂着酒对我说,咱老乡出来打拼,吃苦很多。你有空了,回去也写写咱这帮鄢陵影视人。
一晃数年过去了,一个春雨连绵的下午,我突然想起张艺谋的《归来》、顾长卫的《孔雀》、陈凯歌的《无极》……这些电影的片场,都曾闪动着鄢陵影视人的身影。我不由再次想起灯爷那憨憨的笑容,想起他从一个衣食无着的北漂,奋斗成人人尊敬的灯爷的漫漫长路。我郑重地给灯爷挂了一个电话,祝愿他老人家身体康健,富贵绵长。
在你冷的地方做暖阳
文/孙成文
"在没风的地方找太阳,在你冷的地方做暖阳。"当这首《往后余生》开头两句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我想起了那些正战斗在新冠肺炎疫情一线的医护人员,还有我身边的出租车司机朋友大郑。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小镇的出租车司机都不跑车了,但大郑却没闲着,作为防疫志愿者,大郑比平时还忙呢。
"来,赶紧拿个塑料瓶,我给你倒消毒液。"那天早晨不到8点,大郑按着约定开车来接我去他们村拍摄防疫的照片,还没进我家门,就远远地喊我。他手里拎着一塑料桶的消毒液,边倒边指点我配制比例……一路上,但凡遇到熟识的人,他都要停下车,把大桶里的消毒液倒在空饮料瓶里给人家,并且细致地说一遍如何配制、如何消毒……
快到村委会时,大郑的车却拐进了胡同。见我面露疑惑,他马上笑道:"村里修老四的闺女是丹东市第一医院的护士,主动驰援武汉去了,修老四腿有残疾,我去给他家送点儿消毒液和口罩,算是对医护人员的敬意吧!"我问大郑从哪儿弄来这么一大桶消毒液,这也算是紧俏的医疗用品了。大郑依然笑道:托朋友买的,咱们农村人消毒观念不强,我这算是帮着强化一点儿防疫意识吧。
黑龙江省七台河市的一对夫妻到小镇的姨家过年,却被确诊为新冠肺炎患者。一起聚餐的九名直系亲属都需要进行医学观察,其中有两对70多岁的体弱老夫妇,因行动不便,只能居家隔离。大郑了解到这个情况,主动包揽了两家老人隔离观察期间的各种事务。这两户人家离小镇有八里路,每天清晨,大郑都会驱车到两家大门口,隔门大喊:大叔大婶,今天需要买什么东西啊?买了东西后,再放在两家门口,远远看到老人收了东西,他才放心离开。每次还不忘询问他们的体温情况,再用微信反馈给他们的子女,让老人安心地接受医学观察。老人的子女非常感动,发微信说一定要好好感谢他。大郑很诚恳地回复:帮助你们,就是帮助所有人,你们安全了,大家就都安全了。
因为疫情,乡政府要求村民尽可能地不出门,但必要的事儿还要办。大郑又主动做起了他所在村民组的公用司机,承包了村里买菜、取快递等事务。"多一个人出去就少一份安全,我一个人开车出去就行了。"就这样,大郑更忙了。每天,村小组长把当天各户村民的需求清单交给大郑,大郑先去取快递,到各家大门口喊人出来拿,再开车去邻村的蔬菜大棚,按清单上的品种和数量,逐一采购,再挨家挨户送菜……村民问起车费多少?大郑脸上的笑隐含着些许羞涩,总是摆摆手,开车就走。
我去拍片时,各村已经设立卡点,有的路封了,大郑停下车,跟看管卡点的四名村民介绍我。他让我先跟村民聊聊,他开车去另一个卡点办事。四个村民望着大郑车后扬起的烟尘,都竖起了大拇指。一名村民真诚地对我说:"大郑啊,这段时间累完了,油钱也没少花。"紧接着四名村民讲起下雪那天的一件事儿。
大雪后的那天晚上,气温陡降,卡点上四个人必须要到晚上10点才能撤岗。其中一名村民患病刚好,身体十分虚弱,尽管穿着棉袄,还是冷得直哆嗦。这个时候,大郑开车来了。他打开车门喊他们四个人,原来大郑给每个人泡了康师傅大碗面外加一个面包,大郑让四个人在面包车里吃饭,他自己在卡点替他们盯着。端着热腾腾的泡面,四个人心里暖暖的……大郑等他们吃完面,把那名患病初愈的村民送回家,再回来接替他在卡点执勤。那名患病初愈的村民插话道:"大郑连续替我值了五个夜班了……"
回来的路上,我看着专心致志开车的大郑,想着几个村民的话,大郑不仅仅是个农村的出租车司机啊,他是真正的志愿者。
到家了,大郑叮嘱我不要忘了消毒……望着他远去的车影,那首《往后余生》开始在心中单曲循环:"在没风的地方找太阳,在你冷的地方做暖阳……"
一碗"红烧肉"
文/童谨袤
母亲做得一手好饭菜,在那物质贫乏的年代,她总能变着花样做给我们吃。记忆中,红烧肉是母亲的拿手好菜,每年的年夜饭吃着母亲做的红烧肉是我最幸福的事。记得我8岁那年,母亲做了一碗红烧肉,至今想起仍历历在目。
那年,老天一个夏天只落了几场零星小雨,农作物减产一大半,本来就贫寒困难的我家,除去公粮,2亩田只剩下三四百斤口粮,为此,我们全家4口人只能节衣缩食地过日子。那时候,我已懂事,随着新年的脚步渐渐临近,很希望父亲像往年一样买回两斤五花肉。
后来我对母亲说了我的想法,母亲很认真地说:"会的,年夜饭怎能少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母亲没让我失望,年三十那天早早就在厨房忙了起来,看到她在锅台前忙碌的身影,我似乎又看到了饭桌上一碗香喷喷的红烧肉。晚上,母亲把红烧肉端到了桌子上,还多了两个素菜。见到红烧肉那一刻,我肚子里的蛔虫不听话地闹腾起来。刚想拿起筷子尝尝,母亲轻轻打了我一下手背说:"别急,多着呢。"
我是饿狼般夹了一块吃了起来,刚嚼了两口再也不想咽下去了。不是母亲做得不好吃,而是我没有吃出一点肉味,我从"肉"味里品尝到了一股淡淡的萝卜味,仔细一看,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分明是经过母亲煎、烤、色、焖花了大半下午做出来的和肉块一样大小的白萝卜。我刚想说句真难吃,抬头一看,母亲正眼神不动地看着我。回想起以前那香喷喷的红烧肉,我怎么也不想动一下筷。
"妈,真好吃。"好一会儿我才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违心地说。
时光如流水,一晃许多年就过去了。去年回家过年,吃着红烧肉,说笑声中我突然话头一转问母亲:"妈,你咋想到用白萝卜当五花肉。" 母亲难过地说:"这也是我做的最奇葩的一件事。可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钱来买肉,无意间看到你爸刚从地里挖回来的白萝卜,虽然我倾注了十二分心思,还是没做出你心中的那碗红烧肉。"
母亲说到这儿,悄悄地抹了一下眼泪。我心里明白,"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当年,母亲的厨艺再好,也做不出肉的味道,但在我心里那不仅仅是一碗"红烧肉",而是一份浓浓的亲情。
父亲的心思
文/龚细鹰
小林自己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辞职了,他总觉得工作不如意。父亲打来电话,得知他又辞职了。沉默片刻,父亲说:"家里的柿子熟了,反正你现在还没找到中意的工作,不如回来帮着摘柿子做柿饼吧。"
回家第二天,父亲就带小林去摘柿子。桔红色的柿子看上去如一盏盏小灯笼挂在树上,但这时的它们还是硬的,吃起来生涩难咽。父亲将摘下的柿子去皮风干后,准备让柿子"冬眠".
"柿子为什么冬眠?"小林问父亲。以前父亲做柿饼时,他都不在身边,所以对柿饼的制作流程并不清楚。
父亲神秘地笑了笑说:"你会知道的。"他将柿子捏成扁平状,每两个底部相贴竖立于大陶缸内,呈圆圈状整齐摆放,再把削下的柿子皮均匀撒在柿子上,然后在柿子皮上又放一层柿子,直
到一个个大陶缸被柿子装满,再盖好缸盖。"好了,柿子要开始‘冬眠’了,你就等着吃今年的柿饼吧。"
小林疑惑地问:"这是什么原理?""不要小瞧柿子这几个月的‘冬眠’,在这段时间,它们可以充分释放里面的水分和糖分,糖分停留在柿子表面会凝结成一层白霜。如果总是把它们放在外面,柿饼就无法变得又软又甜。"父亲看着小林,意味深长地说。
雪花漫天飞舞时,小林收到了父亲寄来的柿饼。细密的白霜将柿饼包裹着,轻轻咬上一口,一股糯软与甜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他已懂得父亲的良苦用心,未来的日子里他要像"冬眠"的柿子那样,不是四处飘荡,而是埋头专注。只有经历了暗夜的沉淀,才能获得生活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