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优美散文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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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暖
文/白薇
泰戈尔说过:"上帝的清晨,对他自己来说也是新奇美好的。"那么上帝的秋天呢?我想,对他自己来说也一定是温暖丰富的吧。
在城市里,秋天的脚步格外从容舒缓。整个十月份,波斯菊都在不谙世故地烂漫嬉笑。爬山虎和银杏树倒是有红有黄,远远望去,恍如夏花。进了十一月,白桦树才开始不紧不慢地落叶子,满把的金箔,在明亮的秋光下懒洋洋地抛洒,永远也挥霍不完似的奢糜。
喜欢行走在秋日的田野,充满辽阔的满足感。玉米高粱们在春天是一群军训的小男生,懵懂青涩,远远地分不出谁是谁。现在,他们长大了,那些在风里雨里慢慢成熟的果实一望无垠,是得了优加的毕业论文。一阵风过,他们装作漫不经心地推推搡搡,却掩不住藏在心里的得意和欣喜。"高粱羞红了脸,谷子笑弯了腰……"这是小学的课文,一直留在记忆里,等待着与这原野甜蜜重逢。
深秋的山谷,则是一场华美盛宴。高天流云,远山锦绣,那巨大的、丰富的美无以言表动人心魄——白桦、黄栌、乌桕;酡红、鲜红、橙红;金黄、浅黄、柠檬黄……绚烂得美到了极致,就是纯真的温暖,有婴儿睁开眼睛望到的惊喜,像回到世界最初的时候。没有风,叶子就开始落了,那样垂直的自然的飘落,天地安详肃静,而分明,又有满足的轻叹。
其实秋天,最舒服的是一场新棉被里的午睡。周日的午后,窗帘合上一半,温暖像潮水一样漫上来,那样踏实醇厚的梦境——觉得自己是一片落在草地的叶子,舒展安静。又像是一枚熟透了的果子,在阳光的抚摸里懒洋洋地满足着。那样的暖,似乎是永无边际的,又像是永不再来的……
也记得那些过去的日子,秋天的午后,姥姥会翻晒她压在柜底的送老衣。深色的锦缎绣着大团金色的花朵,盘花扣子精致结实,里子是柔软的细棉布,针脚细密。真讲究啊,我们轻轻地赞叹。屋檐下燕子的巢空了,吟唱了一个夏天的知了不再声响,那些瓦盆瓷罐里的花谢了,我们一粒一粒收集起那些细小的种子……这是每个秋天都会进行的仪式,最丰富的收藏和最安宁的等待。史铁生说过:"死亡是一件无须着急去做的事情,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那么,是秋天,用一片叶子告诉我们一切都有终点和结束,又用所用的温暖教会我们感激和接受。那一点一点的暖,是一团一团的新棉花,被均匀地摊开,絮成一条厚实的铺盖;那一点一点的暖,是熟悉的宽厚温柔的手,带着粗糙的毛刺,是慈爱和不舍的抚摸。虽然即将到来的是最漫长寒冷的季节,可是我们储藏了这么多的温暖,心里就安静踏实了。
在黄叶飘落的时节,城市却在日新月异地生长着。楼宇逆着季节层层拔高,呼啸而过的卡车上包裹着那些皮肤粗糙的大树。那些树会被带到哪里呢?希望是回到了它们来的地方吧。想着在那寂静无人的山谷,遒劲的枝干重回熟悉的泥土,天空碧蓝,芒草金黄,一片片叶子带着重逢的惊喜扑向大地的怀抱,那是让人泪盈于眶的温暖……
繁花零落,梅依旧,爱一直在
文/邪邪小志
前世五百次回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相爱,是今生那弱水三千中,我只取你这挚爱的一瓢。藏于心,隐于怀,至天长,至到老。
——题记
炊烟起,红尘旧,引多少离愁。微风乍起,轻轻,吹皱一波相思苦。本是袅袅翩翩舞,盖过万千姹紫带嫣红,不想,秋风起,划落片片哀愁。
乍暖还寒,瘦了梧桐,浸了细雨,纷纷萧瑟侵入眉头。空梳头,静对镜,无语泪先流,是离还是愁?镜中世界,是不是有另个天地?外面为何尽显凄凉?不知镜的世界是否如我想像那般,没有秋,没有苦,没有思,到处飘散着梦幻幸福?
心似水,随风荡。
花开是一季,花落也是一季,今年的花开来的更早,来的让我措手未卜。秋的威波,掩去满山繁花,褪尽斑斓,似空寂,似瑟瑟,提不起星点欢乐,让我心如死水。是不是彼岸花开时,我已老去?是不是彼岸花落时,你已忘记?
江南的夜,不知是谁在黑夜里挥毫,泼洒了一席的凄凉?在那富丽的阁楼中,又是谁在漆黑如墨的清凉里,吹奏一帘思念的伤?平静的风是谁无意间添加了香,在这孤寂里,刮起阵阵念?是不是,离别就意味分开?是不是,孤单就意味独老?
我想在这,在这世人眼里的秋里,悲凉中,独自守候,那怕斗转星移,大江枯寂,也心乐,心安。这里,有你。有你,牵我手漫步南山,种豆夕阳的留恋;有你,拥我入怀,点话烛,共良宵,吟诗赏月的牵挂;有你,倾心园,植雪梅,踏梨花的遗恋。这里我不愿离去,不想离去,只要在这里就好。
曾经,在黑夜里仰望不尽的星空,感叹世事的变换,难以揣度。本是厮守终身的誓约,在不经意间,破碎,难以重圆,不想这是当时一时的怨念,此刻,皆化美艳蝴蝶,飞入花丛,无影无踪。
曾经,在无色的江边泪流,徘徊,怅然如此磅礴,也只有汇入茫茫碧海的结果。本是一叶孤舟,为何你依然离去,带我是罪还是坠?会沉吗?罪的是江还是我?无从,覆水,谁来收。无妨,那是一时的错,此刻,明了想通,爱你之心还在,不改未变。
孤寂的秋,来的匆匆,不曾给我丝毫暗示,却给我带来寂寥的街道,萧瑟的寒风,枯萎的落叶。繁华往昔,似秋风扫落叶,灰灰湮灭。曾经的那个街,那个我和你走过最长,踩过青石板最多的街,此刻尽是苍凉,似走过岁月,踩过浪沙的老人,即将迈入人生的最后旅途。这里,铭刻下了你的身影,暗藏了你的温暖,给你赐下回忆,保留了美好,让我不想离去,就在这等你。
我拾起曾经的过往,一步,一步的走来。温存你看过的一切,驻足你留恋过得风景,淌漾其中。都说春天的花最美,你赞美如画的世界,画我入海,我是最美的一朵。
秋已来,冬不远。
冬来时,繁华早已落尽,凄凉早已覆盖流光。为还本来世界、众生,雪悄然飘落,无声隐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蔚为壮观。看似残酷,无情,却在绝望中留一缕希望。
梅花,应运而生。春天来临,黯然隐去,冬天到来,傲雪独立。无谓风,无谓雪,此时,万花避其锋芒。那时,我说我最喜欢梅,喜欢她的傲然,喜欢她的挺立。你不曾明白,未等我祥明,你就落我独自离去,独留遗憾空中乱串,揪我心痛。
这个季节很单调,却很美。冰冷刺骨的夜里,没有你的温,我何以入眠?没有你的声,我何以心安?你走得匆忙,不曾留下半句,不曾遗憾半句。我是你今生的完美,这是你新婚的心,也是我最得意的时刻。
这个冬天,独倚阁楼,独对容颜。我尚有木梳为伴,你呢?我尚可与雪飞舞,你呢?我尚能对月静思,你呢?
那么,在这个即将到来的冬天,我身化月光伴你左右,身碎成香勾起你心,让雪花静待你。
此时只为你知,我一直在等你。
好吧,一切的一切都让它隐去,种种的种种都让它湮灭。在这繁华落尽,独遗凄凉的时刻,有一株雪梅,在风雪明月中舞姿,传达我的心意。相信我,即使繁花尽落,梅仍依旧,我对你的爱一直在。
一汀杏花雨
文/张峪铭
世上许多东西,你经常挂在口头,但你不一定很清楚。
就拿杏花来说吧。按理杏花我是熟悉的,童年时的隔壁就有一棵好大的杏树,陷在屋宇之间,成了我对一个季节的念想。可这念想中,唯对熟透的杏子记忆犹深,那种恰到好处的金黄,那种婴儿脸一样的柔软,那种酸中微甜、甜中微酸的味儿……小孩子的嘴离心最近,只记得结的果,不知其叶、其花,甚至也淡忘了它曾有的青涩。
在一个午后,我与朋友到了尧河滩头的那一片杏林,才知杏花的颜色并不那么单纯。我的印象中,桃红柳绿杏花红,一树梨花白如绒。那远远望去的一片白色,如树积雪,在苍山的背景下格外晃眼的,肯定是梨花了。从小路拨开荆棘,顾不了苍耳沾衣,蜂蝶乱舞,就钻进了林子里。孟春微寒,不大的白花附在枝中,像人在寒风中瑟缩着。可不解的是花萼微红,长开的花大体是白的,不过上面又有一丝似红非红。不像旁边的桃树,懒散地开着几朵永远的粉红,虽无精打采的。朋友说,桃花红,梨花白,春来百花各有色。话音未落,正在林边砍坟的男人接口道,这不是梨花,是杏花!是杏花?"小楼一夜听风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能当商品交换的,不说艳丽,起码也有一定的朵儿,可这杏花那么的小,小得近乎猥琐。我带着满腹疑问徜徉在杏林之中。
还好,有关杏花的记忆残留还有一点。不错的,王安石的《北陂杏花》就开在水边的高坡上。"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作尘。"在春水边,生长环境相似。风吹如雪,我也信。刚冒出来的小米粒,被料峭春风刮一下,我估计也是纷纷坠落的,可花影妖娆总也想像不到的。砍坟的男人说,现在天刚暖一会儿,它就冒出来了,若过一段时日,它开得可欢了。我这才知道早花也如少女的青涩,风韵姿色是不及少妇的。
江南的杏花不太稀奇,地头阡陌不经意也会遇到一棵两棵,可当她让一片土地沦陷其中时,她就与人类的文明史同在了。家乡池州的杏花村就是如此。杏花在池州成了一个永恒,杏花村因杜牧而远近闻名。当江南烟雨朦胧,连月不开时,杏花却开得恣意。雨催杏花开,杏花随春败。飘落的是雨,飘落的也是杏花,有时竟不知飘的是雨还是杏花。哦,我真的想起来了。不等我说,朋友吟起了诗:"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江南的春雨,竟有了花的蜜意——绵软含情,娇羞作态,如女子暗藏风情月意。将江南春雨,叫做杏花雨,这样的诗意称谓,我想也只能是水乡江南独特的人文情怀了。
朋友说,你那教育文集不是叫着《杏林杂弹》,你不了解杏花?我真羞对杏花。我引用过葛洪在《神仙传》记载的"董仙杏林"的故事。我可只了解其记载的内容,竟忽略了杏花的形态与品质。真的愧为杏林中人。我连忙坐在杏树下,打开手机,找到了有关杏花的页面。宋代诗人杨万里的《咏杏》五绝跳了出来"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
杏花外表不招摇,她白得不纯粹,红得不彻底,红是初生态,白是成熟时,非天工不能至也。可许多诗人的笔下总让杏花以红妆现身。"红杏枝头春意闹"太过喧嚣;"一枝红杏出墙来"又显风骚。相对来说,我倒喜欢她的白来。我想像着,她在江南烟雨时节,随风飘零,与雨同行,以幡样的素白,祭奠江南的春色。
满山芳草绿,一汀杏花雨。在这个下午,我才真正地认识了杏花雨这个江南风物。
本真的岁月
文/子隽
岁月流逝,当所有的事物都已远去,唯有空气中飘荡的气味弥漫甚至凝结,让往事历历在目。
岁月的味道,多半沉浸在过往里。比如,苦涩的童年,置身于瘦瘪的村落,孤寂的山野,干枯的溪流,相伴于那头懒散的黄牛,沿着少有人行走的山径,沐浴着崭新的晚霞,慢慢地前行。在犁铧过后的地头稍稍驻足,风儿吹过,一股股泥土的清香使我忘记了回家的时分。牛儿驻足径边,贪婪的吃着嫩叶,瞬间,夜色朦胧,庄子的灯火渐次亮起,不远处传来了母亲的呼唤。
那时,造就了一代素食主义者。一碗没有几粒米的稀饭,几块红薯,一盘近乎水煮的炒豆角,外加一盘茄泥,就算是丰盛的晚餐了。丢下饭碗,匆匆的聚集在巷子深处的石阶上,听腰脊佝偻成九十度的王叔讲些陈年旧事,抑或鬼故事。夜深了,他放大嗓门,送我们回家。
那些岁月尽管堆积了苦涩,可谁都没有刻意,这苦涩,或许在一个黎明,已蜕变为一种温馨,一种不舍,久久不能释怀。因为,日子没有修饰,全然在本真里延展。回回首,还有什么比原生态的日子更为无所顾忌,更为散淡和祥和呢。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个生命无论何以坚强,都不能漠视大自然的恩赐。季节的深处,已经有些薄凉,与堂哥为伴,置身于重叠的梯田,刨回一代代细辛,在屋里焙干,卖到药店可换些铅笔,纸张。那年中秋节,用卖药材的钱买了第一双蓝色网球鞋,还为母亲买了一条紫色的头巾。时光过去许久,每每想起那一段场景,总会扬眉吐气,温馨依然。
那一年三月,告别了日夜坚守的边防,回到了故土。寄居于邢台这座古城,细数沧桑,已越3500多年的历史。这座沧桑的小城很是包容,有着与北国钢都之称的包头十分相似,亲和,让人少了些许陌生与惊恐。这座小城的春日已经远去,一段新的旅程也就在这一季启程。
租住的那一间小屋,虽然狭窄低矮,却异常的温馨。有月光的夜,我会坐在床上发呆,望望夜空,再望望岁月。一个黄昏,偶然翻出16岁时被县广播站播发过的稿子,稿纸有些黄朽,稚嫩的字迹依然清晰。岁月曾经的味道,多少年过去后的今日,也会再现,让你在岁月里徘徊,甚至急促地走上一段路,去重温曾经的足迹。
岁月总是依存于某一个区域,然后发酵,留下它的沉香。在街道办事处工作已是很久前的事情了,可东、西马路,新、老市场,羊市街,羊市道。花市街,马市街,牛市街里的一砖一石,抑或一个历尽沧桑的大院,依稀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亲切。黎明,我不止一次默然于老街的一个端点,穿越曾经的沧桑,寻觅曾经的渊源,为何这些街道有这样的名字,名字的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文化?
后来步入文字领域,那些岁月里堆积的沧桑,那些岁月里沉淀的往事,深感弥足珍贵。仅有怀恋是不够的,挖掘,传承渊源的文化,已成为一种担当,一种责任。
无论曾经瘦瘪的故土,狭长的小巷,还是这座古城苍老的街道,以及这些苍老街道里曾经的繁华,历经风霜雪雨的淘洗,都已成为岁月里一幅旖旎的水墨,那样的本真,让人驻足回眸。
岁月的溪流不动声色的远去。当你再一次步入那些瘦瘪的村落,近乎人去屋空,墙壁残断,院落有些荒芜,主人已乔迁新居,与现代生态结缘。这座古城里那些苍老的街道,已不再是单独的社会组织,整合为新型的社区。有的街道已被拆迁的浪潮淹没,取而代之的是摩天大楼,一户户人家就这样乔迁于这空中楼阁。生态的改变,谁来保护这些城市的遗产,谁来传承先人创造的灿烂文化。在平淡若水的岁月里,一次次庄重的拷问,震撼着心田。
今雨如注,冲刷着尘封已久的世界,而丝毫不能稀释岁月的味道。日子极像风干的花瓣,那些点点滴滴浓缩的往事,不时溢出一缕温馨,一抹清香。
情秋若水
文/松淸拂檐
生于春天莺歌燕舞的时节。刚落地,眼一张,满野花红柳绿、万紫千红。但不知缘于何因缘于何时,对春天的感觉并不如此的美丽。一到春天,先是料峭的春寒让人寒冷无常。迷蒙的春雨像牛毛密密地交织飘洒。青的尚青,熟的未熟,正是青黄不接,人无精力的时节。家里人口众多,每到这个时节都是母亲最为难过的日子,口粮不继,有时确然连锅都揭不开。此时,天上尽管有燕子飞舞、风筝在飘荡,但饥饿的肚子让人无法像燕子一样飞舞像风筝一样漂浮的起来的。
唯独让我留恋于世的莫过于秋。秋之于人,正如郁达夫先生之所述,何尝有国别、民族、阶级之分?秋之于人,凡是有情感者无不爱秋悲秋,无不给人不知不觉潜意识的深情。秋之于人,我之认为却是清秋若水的。
认识我的爱人正好是我人生再一次遭遇失败和打击之时,那时太阳尽管还是那么毒辣辣的,但秋之气息已然于世,春天长起来的树叶,经历了一个漫长盛夏酷暑的炙烤和疾风、暴雨、雷电的洗礼,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像一个一个久经考验的斗士,变得厚重深沉,好像镀了厚厚的一层蜡一样。我坐在树荫下的青石上,沿山谷看出去,这种感觉愈发强烈,潜意识中,秋已经来了。青石上隐约的是碧绿的苔藓,顽强地展示着它们弱小却又强大的无限生命力。心中突然涌起的悲哀,就像这秋的到来,无边无际,无声无息,无处不在。恰好这时,我爱人的来信,就像一片历经春夏的秋叶,无声无息地飘来,那么强烈地让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温暖。
她是生于秋天的。正如秋天的气息,爱人无处不充满了仿如秋天的那种气息。那是让人陶醉的气息,让人放松让人沉静的气息。突然之间感到我自己经历了春天饥荒的煎熬和妖艳的迷惑,再经历了夏天的酷暑和暴烈的锻打,终于在这个时节有了自己的归属和收获,顿感自己居然是那么的幸福。
也是这个时节,驱车从一片成熟的稻田经过,敞开的车窗中,浓烈的稻香扑面而来,冲进鼻孔,钻进肺腑,那个香,是一种成熟的秋天的香味,是一种解除人饥渴的香味,是一种让人感受到幸福的香味。几个赤膊打稻谷的农夫,一下一下很卖劲地收获他们的秋,收获他们的情秋。我顿悟一个人之辛苦也是可以划分类别的了。像这种辛苦,哪怕修炼上一世,哪怕等上千年万年又何妨!一年的艰辛,一年的劳作,冬的萧瑟严寒,春的荒芜迷茫,夏的疾风劲雨,对于现在的一片金黄的秋香秋实来说,无非就是一个必须的准备而也。一年的等待,在此时此际,全都得到了彻底的补偿,人活着就是幸福啊!
远远地传来了一个稚子的呼唤:"爸爸——,妈妈——,吃饭喽——"这声音经过沟谷的回声变得那么响亮和温馨,不但他的父母听到这呼唤时的幸福和愉悦,连我也分明感受到了四溢在田野间的温情。田里有正在割稻的壮年人,家头有正在弄饭的老年人,家门口的哪个制高点上站着呼唤父母回家吃饭的稚子们,这看似简单的组合显得那么和谐天伦,这看似简单的组合却又流露出不尽的呵护、不尽的关怀、不尽的相依为命。正是在稻谷收获的时节,正是在这秋天的金黄时节,我分明感受到了人间烟火的无比温情。
听到这声呼唤,我突然感到肚子好饿,满野金黄的稻香诱得我满口唾津,我加快了车速,向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这里有我那秋天出生的爱人正在等着我一起分享这情秋的芬芳和幸福。
四野里香气升腾似水,唯有稻香金黄,唯有情秋若水。
剪下一缕清冷的月光
文/党晨阳
秋风舞动着金黄色的剪刀在人间采撷秋意。从她的指梢,我仿佛听到枯叶绵绵不绝的抽泣和大树低沉的叹息;嗅到沉甸甸的麦穗散发出阳光的清香和老农洒落的汗水;触到神话里广寒宫凄清的琼楼玉宇和那棵无休止生长着的桂树;望见了天穹上的一轮满月和人间万户团圆的笑颜。
剪下一缕清冷的月光入卷,恰如苏东坡不复再来的静好岁月,"明月夜,短松冈";更如长安市上的李太白,"酒入豪肠,酿作月光";亦如张若虚跨越千年的墨香,"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月是故乡明。短短五个字,便足以显示出从古至今中国人对月亮与故乡的依恋。无论是腰缠万贯的官宦人家还是箪瓢屡空的穷苦百姓,无论是儿孙满堂的老人还是羁旅漂泊的游子,无论你正在做什么,或是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月光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她不会因你或富或贫、或老或幼便吝啬她的一份光亮,相反的,她将自己全部的清辉洒向每个人,让你无论身处何地都能接收到圆圆满满、平平安安的祝福,这或许就是古老传说中起舞弄清影的嫦娥仙女出现的缘由吧。
许是刚刚下过一场秋雨的原因,西安今年中秋之夜的月光比往年都格外皎洁和清冷,马路上开过寥寥几辆出租汽车,玻璃窗内藏着一个个疲惫的脸庞,漫无目的地穿过大街小巷,搜寻着神色匆匆立在道沿边的路人。我来到一片宽阔的空地,"江清月近人",眼前虽未见水如明镜的大江,但月亮似乎真如诗中所说离我更近了,默然良久,又想起了那个眼眸如一江秋月般明澈的老人。
时常听人说起,只要在月光下奔跑,去世的亲人就可以看得见。我忘乎一切地向前奔跑,任由微风拉着衣角,深黑色的苍穹静默着,唯有清冷的月光洒向大地。月光落在我的头发上,竟变得轻柔而温暖,我好似梦一般地感受到了那久违而又难以忘怀的——姥姥的爱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