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美短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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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冬天
文/孙成栋
相比于春夏秋,冬季似乎是季节版图上食物资源最贫瘠的一个孤岛。当然,这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
可对于蟒蛇河畔的一群水乡少年来说,冬天的舌尖上并不会因为气候的严寒而寡味。相反,或许因为食物的稀缺,那娇嫩的味蕾显得比平常更为敏感,总是驱使着、引领着一个个不甘"味寞"的身影,去捕捉来自季节夹缝中、生活旮旯里的每一份鲜香。而在我们纯澈的视野里,那如刀的寒潮、肆虐的风暴、绵联的霜畦、无垠的雪畴背后,并非毫无生机的铁板一块,只要你去寻找,总能发现来自岁月深处的那份惊喜,那份蕴蓄在乡村烟火气息里的温暖,那份湮没在窘迫生计里的意趣,那份由辘辘的饥肠出发,经由胃的码头,停泊于舌尖上的翠绿的乡愁。
那时的乡村,其实一年四季都是拮据的,只不过冬季尤其局促罢了。但再贫困的人家,干瘪的谷仓里总会有些红薯、豌豆、玉米、高粱、蚕豆、马铃薯、黄豆之类的杂粮。往往到了浓霜遍野的日子,杂粮就会在孩童的热盼与诚邀下走出深闺,孕育出一款款日常食谱之外的乡野小食、杂食、碎食。那喷香而悠长的味道,越过严寒的层层藩篱,在大伙儿童年的舌尖上翩跹,勾勒出一个个温存的、永难忘怀的冬天。
印象中,最吸引孩子们的要数焐红薯。彼时,我们正处于身体拔节的年岁,一点口粮压根儿满足不了蓬勃的食欲,那种半饱的熬人感在寒冷的冬天格外强烈。好在,那年月几乎家家户户的孩子都承担着烧灶火的活计。于是,小不点们就利用这个便当,从埋放杂粮的窖窝里"偷"上一个红薯,悄悄地埋进锅膛的火灰里。一锅夹杂着瓜菜的饭粥煮好后,过上一支烟的工夫,用火钳在锅膛里一扒拉,一只冒着热气的烤红薯就脱"灰"而出,剥去焦松的薯皮,咬上一口黄灿灿、嫩酥酥、粉嘟嘟的薯肉,一缕缕香喷喷、甜津津、热乎乎的感觉顿时漾满肺腑,令人沉醉在难言的惬意里。
而到了滴水成冰抑或雪羽纷飞的日子,寒假往往也来临了。父亲会从正在烧火的锅膛里铲上一团滚热的草灰,放在一只铜质的烘笼里,供我们兄妹几个围着看书、写作业。看累了、写腻了,就搁下书本,凑到烘笼上方烘烘手。这时,也到了我们打牙祭的时刻。平常一向节俭的父亲,这当儿也慷慨起来了。只见他仿若变魔术似的,从一个布口袋里取出一捧蚕豆、黄豆、豌豆、玉米或者白果等干果,用一块小薄铁片垫着放进烘笼里,然后就匆匆地忙他的活计去了。
约莫几分钟的光景,随着一声接一声"噼啪"的脆响,烘笼里飘溢出袅袅不绝的清香。我们激动地竞相揭开笼盖,那些原先硬邦邦的籽粒都已炸开了花,氤氲着香朴朴、脆生生、鲜凌凌的气息,令舌尖上漾动起连绵的波澜。茅草屋外朔风怒吼,茅草屋内春意融融,享用着乡野杂谷的美味,聆听着烘笼里传出的天籁,沐薰着暖意盈盈的书香,感念着父亲的温厚母亲的慈祥,恍若置身于无忧无虑的天堂,又宛如沉浸于蜜汁流溢的梦乡,一辈子都不愿醒来。
这些杂食干嚼久了,加上紧挨着烘笼,不一会儿就感觉身子发热、口干舌燥。而不少时候,为了使"烘笼小食"的口感更好,我们会将其蘸着辣椒酱吃,美味度是增加了,可满口的辛辣感久久挥之不去。有时,过于迷恋"烘笼小食"嘎嘣溜脆的风味,贪食之下舌头上会产生破了一层皮般的微灼感……每当这些时候,我们就会不约而同地争相跑出屋子,让久浸于美味中的口舌呼吸湛湛新的空气。一时间,雀跃的身影伴着熟果簌落的香屑、掌间齿间的香氛、袖口领际的香痕,在寒风中、雪花间、冰凌下飞扬,皴染出冬日柴扉小院里一道别致的风景。
情不自禁地仰起头,张开余香萦萦的小嘴,让轻盈的雪片悠悠栖落于舌尖,蓦然间,满口的干渴与麻辣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四处漫溢的清新与甘冽。细咂雪瓣融成的微泓,唇齿间的莹润之感、甘馨之氲越发地绵柔,仿佛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在舌野上潺潺流淌,浇灌出心坎上的一路芬芳。长大后才知晓,涓洁的雪水在古代典籍里既可入药,也是一种具有保健功能的上等饮料,还是不少文人墨客青睐有加的纯天然佳茗,而现代有不少饮食名品也是以雪水作为独特底料的。可这一切掌故,都抵不过儿时舌尖上的那抹关于雪絮的记忆。
而冰凌尽管采起来稍费些事,却具有更好的降燥止渴平辣效果。彼时,屋檐下的一根根冰凌密密匝匝地悬挂着,宛若一节节丰腴可人的竹笋,恰如一把把晶莹剔透的玉槌,犹似一只只弹奏冬之乐章的琴键,在峭风中轻曳着清丽的身姿,吸引着我们欣悦而焦渴的目光。拿上一根竹竿,有节奏地叩击廊檐顶端的瓦沿,冰凌们就次第掉落进我们早已张开的掌心。将冰凌放到唇前,伸出舌尖轻轻地吮上一口,立即有一种久违的舒爽感弥满口腔、沁入肺腑、漫向心扉、流遍全身。而将脸向蓝天仰起,将冰凌放于嘴的上方并朝其不断地哈气,让渐渐融化的冰凌将一滴滴莹澈的琼浆玉液,荷珠落池般地滴入口中,更是别有一番情趣。
也真神奇,有了冰凌的滋润,口舌的性韵越发地悰灵清敏,不仅"烘笼小食"吃起来更加富有兴味,纵然是日常的粗茶淡饭,也似乎比先前更加令人回味。随着年岁的增长,每每嗑干果、食辣椒、喝烈酒、吃火锅、品浓茶……之际,当舌尖期盼一份别样的清畅时,我总是不由得想起冰凌。可不知不觉中,冰凌日渐成为冬天的稀客。这些年,高楼伟宇竞相矗立、广厦华堂富丽缤纷,却更难见到冰凌的踪影了。
退一步讲,就算没有红薯、"烘笼小食"等吃物和雪葩、冰凌等"味缀",我们的舌尖上也依旧不会寂寥。荸荠、茨菰、藕……等寒水冻泥中的时令之物,永远是冬日里水乡少年心中最热切的挂念。然而,那时候这些时蔬是农家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一挖上来就运到市场上卖了。我们小不点只能在采挖过的田里,挖拣因没有挖尽而遗落下来的"宝贝".往往半天挖下来,一个个都成了冻得瑟瑟发抖的小泥人,可每个人的兜里都是鼓鼓的。嚼着鲜嫩甘甜的荸荠,啃着雪白嫩脆的塘藕,由衷地感觉自己的劳动果实才是世界上的最美味之物。
而将自己采挖的茨菰煮熟后,用棉线穿成一长串放在书包里,想吃时掰上一枚,给思念饭香的胃肠垫垫饥,是放学路上最美妙的事情。随着一个个茨菰下肚,感到有些口渴,于是就近来到小河边,在枯黄的芦苇丛中挖上一把芦根。正在积蓄养分的芦根既丰润又鲜甜,还蕴溢着一种带有苇叶和芦穗气息的清芬,咬上一口会一辈子忘不掉。
……
如今的日子四季如春。再凛冽的冬季,畴野上、菜场里也是一片姹紫嫣红。可我的舌尖上,永远鲜活着一个个贫窘却温煦的冬天,因为,那朵永不凋零的季节之蕊上,漾溢着人间烟火的味道、日子深处的味道、童趣的味道、亲情的味道、希望的味道、阳光的味道、明天的味道……
几许薄凉雨,冷了孤城心。
文/赵小贱
一阵薄凉的风轻轻地吹过,浮动了那酝酿已久的花香,风儿轻盈的触角,撩拨了飘逸的青丝长发,唤醒了那尘封孤城,落尽心池深处的往事,清风暗撩动,莲香自醉人,在这喧嚣而又静谧忧伤的季节,借一只被时光搁浅已久的素笔,轻捻馨墨,在记忆深处的扉页上落下几行零零碎碎让人心疼的文字,记着曾经的过往,念着逝去的流年。
在每一个下着薄凉寒雨的日子,总喜欢轻轻地推开早已被岁月雕刻,褪去古色的檀香轩窗,手捧着一杯散发着清幽香气的香茗,轻步落阶,双手托着矽腮,傻傻凝望,不为别情,不为薄凉,只是在这样忧伤的季节,念起了曾经,想起了旧梦。
记得有人曾经说过"充满幻想的孩子,背后的故事总是越发的灰色",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是被天使所遗忘的宠儿,亦或是没有跟上幸福的脚步,跌落在了这个忧伤的季节,不管是薄雨,还是寒烟,亦或是冷月,每一点冷色的色彩总会触发孤城深处最疼痛的唯美流年。
轩窗外,小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轻敲慢捻地击打着那青涩的石阶上,溅起了散落指尖的粉色雨珠,时而星星点点,时而落尽一片。
缘由何梦,缘由何果,在这唯美破碎的一瞬间,心总是会生出些许疼痛,那倾心相恋的一瞬间,沉浸的些许温存,些许私语,随着这薄凉的雨,轻轻地跌落,重重地碎成数片。此时此刻,我却什么也不想做,只是傻傻地念着曾经,絮着旧语,那沿途的绚丽风景,唯美的过往流年,都被流逝的时光染白,轻轻地在玲珑玉指的指尖悄悄滑落,宛若薄扇流沙,匆匆流逝,念着能够在最青涩时光里,倾尽所有,握住这一路的风景,这片刻的温存,只是时光来的太快,走的太急,我终究念不起曾经的清影,一生华年。
倾尽一生的一念之间,多少往事却早已成云烟,蓦然回首时,曾经的旧梦旧情早已化为素笺上的馨墨,被岁月斑驳了昔日的棱角,此时此刻,早已是面目全非。
顺着青石板上的印记,脚步轻盈地一直走着,踏着薄雨,裹着满池如莲的心事,停驻在回忆的边缘,不舍求索,苦苦追寻,生命中那两岸的沿途绚丽风景,再也记不起,只是念起丝许初遇的记忆片段,直到伤尽年华,青丝耗白,双鬓染雪,独守的那一份残留的温存,最后的最后,依旧还是温暖不了这颗薄凉的心。
花盛开,情却落,一切徒然尽枉然。当一切的一切化为烟消云散,化为漫天凋零的薄雨时,我就应该明白,一切的美好,终究被随岁月所掩埋。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淡淡的笔墨来定格那份曾经的美好。不再希冀有人会了解,又能会明白。纵使城池深处的那点不舍与叹息,不知该用怎样的色调去勾勒,去临摹,只是念着,化为这满天凋落的薄雨,稍纵即逝,不再忆起。
那笔尖下的孤独背影,只作寂寞离别。经过聚散离合,看透尘世缘薄,亦不过是,送走一批旧人,又迎来一批新人时的洒脱,来来回回都只是记忆里的一抹倩影,留下的也仅仅是一份念想,在这孤寂的路上,最终只剩自己慢慢演绎一个人的苦涩。
叹年华终流逝,凝世事终变迁,这一路走来,多少的回忆终究被孤独的文字所掩埋,诚然不想,亦是徒然,只是习惯了在夜深人静时分,游弋在令人心疼的文字里,那心伤的孤独清影,又怎能叙说,只能借着纤纤素笔勾勒,静静珍藏。
蝉趣
文/吴洪伟
立夏未到,蝉就早早占领了一株株一畦畦的绿。每每听到蝉声,就勾起我对童年生活的回忆。那是一个物质极度匮乏,温饱难以维持的洪荒年代。对儿童来说,能填饱肚子就十分幸福的了,更谈不上有什么玩具娱乐可言。不过,穷孩子自有穷孩子的玩法,蝉的出现,就给我们单调乏味的生活带来了无穷的乐趣。
那时,一到夏天,我们就欢呼雀跃起来,特别是下过雨的夜晚,我们几个小伙伴就迫不及待地拿着手电筒,提着煤油灯上南朗山,一路沿着树头竹林寻蝉蛹去。每抓到一只,心中自是一阵狂喜。回家后,各自把蝉蛹放进蚊帐里,全神贯注地盯着蝉蜕这一神奇的过程。只见蝉蛹在蚊帐里爬不多时就安定了下来,它们纹丝不动,用力撑破外壳钻出来,然后仰身倒挂在壳外。软绵绵的身子像肉团一般在空气中舒展,嫩翼伸长,颜色由浅变深,蝉爪由软变硬。转瞬间,一只风姿卓约、体态娇美的蝉儿就靓丽在眼前。这是美的绽放,华丽的转身,生命的飞跃,给我童年的生活带来了无限的想象和乐趣。
看金蝉脱壳自然是妙不可言,爬树捕蝉就更是其乐无穷了。记得那年我才6岁,一个黑不溜秋、野性十足的小不点。有一次,我光着身子爬上一棵长满刺的桐油树。我伏在树杈上,小心翼翼地把粘满橡胶糊的竹竿伸向蝉的屁股。噫,那蝉正得意洋洋地唱着情歌呢,那管得上身边有什么危险。我屏住呼吸,目不转睛,悄悄把竹竿移到蝉的盲点,然后出其不意地把橡胶糊向蝉翼粘去。"粘住啦,粘住啦!"只见那蝉在竹竿上拼命挣扎、嘶鸣。我一边流着鼻涕一边欢呼,完全忘了被树刺刺伤的痛,心中似有梅花鹿在狂蹦。
要说玩蝉,我们可真的玩绝了,我们把捉来的蝉制成"火车",用线拉着"火车"头玩。有时拉着拉着,这"火车"就飞了起来,把我们天真无邪的笑声也带上了天空。但更多的时候是把蝉制成"半导体收音机".我们先拿一只空火柴盒来穿孔,把蝉放进里面,再用一根竹签顶着蝉的痛处做成了"开关按钮",想听时轻轻一按,"收音机"里就传出了雄亮的"男高音".我们很骄傲这一"创造发明",更高兴这蝉给我们带来了欢乐的歌声。
岁月易老,青春如逝,弹指一挥间童年生活一去不复返。晨起着装,对镜自视,更有"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的感叹。蝉回了又去,去了又回,蝉声噪响,日出日落之间,就是几十年的轮回往返。蝉啊,无论如何都得感谢你,感谢你曾经为我作出过的"牺牲".在那食不裹腹、衣不蔽体的洪荒年代里,给我童年的生活带来了一丝暖意,一抹色彩,一串笑声。
矿山秋色之美
文/顺势而为
"大雁踏上了回归的旅程,中秋的风已吹皱平滑的水面,夏天已收起了她美丽的彩衣,秋色迫不及待地开始点缀江山……"读着征文的通知,站在3楼的窗户向外望去,绿色的大山已开始泛黄,阵阵香味扑鼻而来——这是山上野菊花的香味,这是山上"八月炸"的香味……是的,是的,金风送爽、丹桂飘香,秋天已然向我们款款走来。
春华、夏孕、秋实、冬藏,四季轮回。闭目随想,已在这西邻陕西洛南、北接灵宝朱阳的伏牛大山之间度过了5个春秋冬夏。萧萧落木,飒飒秋风,勾起我的无限回忆——还记得1号技改工程吗?还记得大干45天的誓言吗?还记得那泥泞不堪的巷道吗?还记得那只有半边的篮球场吗……
四季轮转,人员更替,曾经的画面随着矿山的发展一一被抹去,曾经奋斗过的面孔也许会被渐渐忘却,在此,我真心向那些曾经奋斗过的"战士"致敬,是他们的智慧和付出,让矿山的环境越来越美。
沿着秋叶点缀的矿区公路一直向上,一排戴着"蓝色帽子"的办公楼和员工宿舍楼,与深秋的蓝天相互呼应。向上望去,天空是那么的高远深邃,云也是格外的缥缈轻柔。
随着大基建各项工程的全面拉开,随着一个个井架的拔地而起,矿山建设已吹响了征程的号角,奏响了新时期、新常态下的建设音符。
通过历时两年多的艰辛付出,在悬崖峭壁上鬼斧神工般地凿开了一条神奇之路,曲折盘旋,时隐时现,从深谷走向山崖。
走进地层的深处,相互穿插的巷道,像是再造的人间天府;步入幽长的井巷,让我们去领略大地深处的炽热,倾听地心的脉搏。
那矿车、矿灯就是一个个美妙的音符;那风钻长鸣,打眼、装药、放炮,每一声巨响都是一曲曲激昂的歌。
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向前迈进,人员定位、监测监控、压风自救、供水施救、通信联络、紧急避险六大系统的建立,使井下建设走向科技化、现代化。
这是一片孕育希望的土地,到处充满着激情和活力;这是一项造福当地的伟业,处处映射着决策人的胆识与魄力。
匆匆5年,弹指一挥间。一座现代化的科技矿山将在这"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的卢氏境内屹然崛起,从此在这巍巍熊耳山下,留下黄金人的印记。
工字钢、混凝土,处处浇灌,构筑起矿山的未来;卷扬机、钢铁架,层层搭建,勾画起矿山的希翼。
小城
文/王笛笛
从宋城走过,它的古韵敲醒了沉睡的我。
当第一缕跃上船头的阳光,撑起我的双眼时,从船窗处望,两岸已从泥沼变成了河堤,砖石堆砌的小路,杨柳静静偎依,近岸人家飘起的炊烟,引起了我的神往。
小船悠闲的向前方行去,从拱桥下划过,两岸林立的小楼,檐宇兀自,戴青疏妆,宛如飘逸的仙子。
从三道口弃船上岸,这三水交接之处,三座桥,六处亭口登陆,足以目接四方。
早饭后,日已上了篙头,就近找一家茶馆,上了二楼,挑了张临外窗的桌子就座,叫了壶茶,自己慢斟了一杯,浅饮一口,便不自觉的向窗外环视。
都说古都浴雾而美,朦胧迷人,惹人向往,但这青天白日下的宋城,也好不妩媚。日上三分,渲染七彩,当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院中桃花正盛,杏犁雪白,回廊拐角处趴着一只花猫,注目在桃杏之间。顺着它的目光忘去,有两只黄鹂在树上叽喳,神态悠然。
喝了茶,觉得无事便想到处走走。付了茶钱,下楼,出门便径自走了去了。
空中高悬朗日,照在人身上暖暖洋洋的。向河边走去,清风轻弄杨柳,水波鳞鳞,银光闪闪。
穿过廊亭,走上小桥,青石板已被行人踩踏的光洁滑利,桥栏上的石狮子也仿佛渡玉了一般。
桥头岸边的柳树下,正有两个耄耋老人下子如飞,石桌上放着的茶水早已凉彻。
小河中渔船穿梭,停泊在岸边的小船上,两个妙龄女子盘坐在船头忙着针锈。
在桥上站了片刻后,便转身又继续前行。走进一条老街,过了茶叶店、茶壶店、竹器店、笔墨店、古玩店,这里的摆设还都是古朴的,虽有现代元素,但不失古风。
踱过老街,行人便稀疏了,这正好让我遍览天匠巨做,大饱眼福。倘若在这阳光古城遇得江南才子佳人,不知出自烟雨灵美之地的伊人是否会迥乎不同。
自津自乐的想着,脚下却不曾停步。遇巷即进,遇街即转,仿佛在找寻什么一般。行不多时,我竟找到了,眼前之人真宛如仙子了。
樱桃小嘴,尖尖的下巴,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下,大大的微褐眼睛,公主式的头发,身着淡淡的幽蓝衬衫长袖,黑白相间的裤子,雪白的皮肤,几近透明,在阳光的照射下,如水晶一样妩媚。
这佳人出自名地,应衬的是大家风范,名门闺秀自有不同之处,但其是否来自江南,就不是我所关心的了。
微笑颔首而过,佳人同样嫣然,今番宋地之游,倒也领略了小巧之工的辉宏。
轻踱碎步,依旧翩然。我乘船而来,依水而去,篙船荡起的微波,引起了谁家鸟鸣,而我,只是个过客
难忘少时买年画
文/张燕峰
儿时的记忆里,一进腊月,年的气氛就浓烈起来了。吃过糯软甜香的腊八粥后,妈就牵着我们的手奔走于邻近的几个供销社,扯上几尺好看的花布,请村里的裁缝给我们做上一件新衣。
接下来,妈要剪窗花,还要准备一家人过年的食物,爸要负责买红纸和写对联。而买年画则交由姐姐负责。那一年,姐姐要在家温习功课,我便毛遂自荐主动承担了买年画的任务。爸妈相视一笑,塞给我两块钱,我便和小伙伴一起兴高采烈地出发了。
虽然是最严寒的季节,但蓝天是那样明媚高远,风中挟裹着隐隐的寒意,但我们小小的心里充满了欢愉,嬉戏,奔跑,打闹,像出笼的小鸟。
很快,供销社到了。进得门里,我们便四散开去,寻找各自要买的东西。我站到了摆放年画的地方。年画很多,令人目不暇接。有嫦娥奔月、鲤鱼跳龙门之类的神话故事,有面相威严的历史人物,也有花鸟虫鱼、梅兰竹菊,还有寻常百姓的烟火生活,瞧,这一个肥嘟嘟的胖娃娃多可爱啊。
我仔细地一一看过,当看到那两幅年画时,目光便粘在那里。一幅是原野雪景:天地之间银装素裹,粉雕玉砌,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有些地方在白雪的覆盖下,隐隐露出褐色的石头和枯草的断茎,整个画面雄浑壮美。还有一幅是喜鹊登梅:冰天雪地中,一树腊梅傲然开放,点点红花给整个画面增添了无限的暖意和诗意,最妙的是梅树枯瘦的枝上还站着一只喜鹊,嘴巴半张。整幅画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似乎能闻得到梅花吐出的幽幽芳香,能听得到喜鹊动人的歌声。
我出神地盯着这两幅年画,不知为什么,一颗兴奋躁动的心竟渐渐沉静。周遭是一片喧嚣,我却充耳不闻;身旁是摩肩接踵的人流,我却视而不见。
等买东西的人渐渐少了,售货员问我:"小姑娘,你想买哪幅?"我才清醒过来,赶紧掏钱买下了这两幅年画。回到家里,爸展开一看,笑着对我说:"买年画要买那些红色调的,这样看着喜庆,白色给人以萧瑟之感。"我红着脸辩道:"我就是感觉它们特别美,美得令我心动。"
爸爱怜地看我一眼,便和妈把这两幅画贴到了墙上。洁白的墙壁,素雅的年画,浑然一体,没有色彩对比,确实不好看。但是当我注目这两幅年画的时候,就是莫名地喜欢,一种说不出的喜欢。就这样,这两幅年画一直贴在我家墙上,直到下一个年来临前才被取下。
而今,几十年过去了,年画也渐渐被各种装饰画和十字绣所取代,而当年那个站在年画前痴痴张望的小姑娘也步入中年。隔着几十年光阴的冷暖回望,顿觉时光呼啸,可儿时的年画仍历历在目,那样温馨,那样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