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优美散文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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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园
文/无敌丁老头
五月,是石榴花盛开的季节,鲜红鲜红的石榴花像繁星一样缀满了树儿。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看到了火红一样的石榴花,我就想起了二奶奶家的石榴园,更想起了早已故去的二奶奶。
二奶奶家坐落在我家的西侧,院落挺大,分为东西两截院,东院有三间主屋,两间配房,西院是一个石榴园。
我记得小时候,二奶奶家的石榴园很大,树很多。到了每年的四月间,沉睡了整整一冬天的石榴树,便开始慢慢地钻出了细细的红芽,继而逐渐长成了肥厚的绿叶,几乎把整个院子遮盖得严严实实,阳光只能通过那树枝缝隙里透过来。
五月,是石榴花盛开的季节,也是一年之中石榴树最令人陶醉的时候,满院子的石榴树上,那一朵朵紫红色的,粉红色的,杏黄色的石榴花儿竞相绽放,争奇斗艳,在绿叶的点缀下,方显得"分外妖娆".
过了一段时间,石榴花儿随着风的微笑,披着云的彩衣,吻着雨的牵手,慢慢地败去了。这时,石榴也就坐果了,长出了圆圆的小石榴,且一天天越长越大。
九月间,石榴成熟了,每棵树上都挂满了很多很多的石榴,把树枝儿压成了弯弓。石榴有青皮的,黄皮的,还有红皮的;有甜石榴,也有酸石榴。有些石榴长崩了,露出红红的牙,抿不住小嘴地笑。
这时,二奶奶就舍不得离开家了,生怕谁家淘气的孩子爬上院墙去偷石榴,于是,她每天吃过饭以后就搬个木墩儿,坐在院子门口看着。
二奶奶家的院子是土墙垛的,不太高,而且有的石榴树直接就耷拉到了院墙上。孩子们看到二奶奶家那一院子又大又多,又圆又红的石榴,眼红了,嘴馋了,手痒了,不断在一起嘀咕对策。记得那时几个小伙伴一起偷石榴,还有明确分工:有放哨的,有爬墙的,有管"赃物"分配的,趁二奶奶稍不注意,一人站到另一人的肩膀上,悄悄地迅速爬上墙去偷石榴。之后,别管是谁偷的,头儿都会把石榴平分给大伙儿吃。
那石榴吃着味道真甜真美。
有时候,偷石榴还是被二奶奶发现了,可是她年纪老了,走动都不方便,即使看到你在偷石榴,她也没有丝毫办法,撵又撵不上,只能骂上你几句:"哪是谁家的小龟孙在偷俺家的石榴啦!奶奶看我不撵上你找恁老嘞去!"
听到二奶奶这吆喝声,吓得孩子们赶紧从院墙上跳下来拔腿就跑。
其实,二奶奶也只是吓唬吓唬孩子们而已,她是不会跟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过不去的,只要你一跑,那就一切万事大吉平安无事了。
到了采摘石榴的时候,有时二叔不在家,二奶奶够不着摘,她就把我叫了过去,对我说:"小哇,吃罢饭喽,到我家去帮帮忙,给我摘摘石榴去!"
我听了,连忙说:"中!中!一定去!"满口答应二奶奶。
每次摘过石榴之后,我临走时,二奶奶都给我好几个石榴,甜的,酸的都有,把我的卦兜塞得鼓囊囊的。这也许是二奶奶给我的劳动报酬吧!
二奶奶把摘下来的石榴,大都在屋里窖了起来,这样储存石榴很长时间也不会坏掉,放到来年准能卖上好价钱。记得二奶奶把每年卖石榴的钱分文都不花,攒起来存着,听她老人家说等将来钱攒够了,就给二叔盖房子娶媳妇。
二奶奶心眼慈善,她把甜石榴卖了,酸石榴留着,听说村里谁家的媳妇怀孕了,哪户人家要是有个好歹了,嘴里吃啥嫌没味,就马上给谁家送去几个,从来别提给钱的事儿。据说,孕妇吃了酸石榴以后,还真开了些胃口,挺管护的。村里人都夸二奶奶好。
岁月流逝。我也记不清是在哪一年,二叔长大了,媒人给他说了个媳妇,后来女方不乐意,因为啥?一打听嫌他家院落小。于是,二奶奶就把一院子石榴树刨了,刨得一干二净,全都盖上了新房子,给二叔娶上了媳妇。
二奶奶真没有福分。她刚刚给二叔盖上新房成了家,第二年春天的一个晚上,她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突然就倒地起不来了,没来得及抢救就走了。临终前,她指着石榴窖对二叔说:"别忘喽,窖里还有许多酸石榴,好好给你媳妇放着,千万别让它坏喽,以后就再也吃不上咱家的酸石榴啦!"
二叔听了,眼泪止不住唰唰地往外流。
至如今,二奶奶去世已经四十年多年了。可是,每当我看到石榴花开的时候,就马上想起了二奶奶家那满院子万紫千红的石榴园,更想起了二奶奶。
她,在我的心灵上留下了永不消逝的记忆!
乡间小溪
文/秦时月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家乡的那条小溪流得很长、流得很远!
我不知道她的源头在哪里,也不知道她的尽头在何方!
小时候,我问天上鸟过都知公母的爷爷,他捋着山羊胡子笑呵呵地对我说:"小溪的源头啊,在大山那边。小溪的尽头啊,在大海里。"我眨巴着双眼,对爷爷的回答甚为不解。那边,又是哪边呢?大海,又在哪里呢?我不懂爷爷的话,也无论我怎样的刨根问底,爷爷是始终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小时候的我,常常这样想:我不能找到小溪的尽头,总可以找到小溪的源头吧?正是抱着如此天真的幻想和浪漫憧憬,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早晨,我相约几个玩得要好的伙伴,瞒着各自的父母,带上前一天悄悄攒下的干粮,踏上了寻找小溪的源头之旅。
刚上路的时候,我们一个个还欢天喜地,高兴得蹦呀、跳啊、叫啊,把一串串笑声撒在了那蜿蜒曲折的溪边,惊得正在憩息的小鸟,睁开一双双蒙眬的眼睛,愣愣怔怔地望着我们,然后又像是突然醒悟了什么似的扑簌簌地飞走了,少数几只胆大的鸟儿还立定站在那儿不肯挪步,痴痴地打量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睁着诧异的眼睛,像是在探究我们这些小大人在做着什么惊人之举。
刚翻过两个山头,我们的腿肚子便开始发胀,双脚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开,刚出发时我们一个个豪情万丈,发誓不做狗熊、不当逃兵,没过一会儿就一个个瘫倒在地,咿呀啊唷地叫个不停,那样子与战场上败下阵来的逃兵没什么两样,任我这个大家临时委任的"总司令"如何地软硬兼施,他们就是不听话,几个年龄最小的伙伴更是哭爹喊娘的悔不当初。看到他们那副熊样,我知道寻找小溪源头的计划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无奈,只得领着伙伴们无功而返。
那个寻找小溪源头的计划虽然过去很多年,但一直深刻在我的记忆的深处,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清晰。每到节假日,我们这些当年寻找小溪源头的伙伴们相邀回到家乡,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心照不宣的想到这件事,但就是少有人提及,而谁要是大煞风景地提出来,大家也都会装着没听见的样子不接话,或是一笑了之,最多也就是不着边际的敷衍几句,有的还装着浑然记不起来的样子,而事实上那也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好回忆的,谁个还会愿意把儿时的"丑事"拿出来显摆、开涮,弄得大家都不自在呢?
如今,我们这些当年寻找小溪源头的伙伴都已成家,有的还抱上了孙子,最没出息的也有了长得牛高马大的儿子或金枝玉叶的丫头,而他们也都早过了我们当年寻找小溪源头的年龄。他们大了,我们却老了,小溪也老了。每当节假日,我们这些漂泊在外的儿时伙伴相邀或独自回到家乡,大家总要去溪边走一走、看一看,寻找当年的记忆,回放一下当时的心情。如今的小溪啊,已难觅当年的影子,当年那一弯清流已彻底断流,再也听不到那叮咚的泉声、看不到潺潺的流水了,而代之以浓密的杂草,远看已与毗邻的田地连成一片,难觅小溪的踪迹,当年村里女人和小孩在溪边浣衣捣杵、戏水嬉闹声已成为遥远的梦呓和亲切的回忆。每见如此,我心里总会泛起一阵阵莫名的酸楚和惆怅,也总在想、在盼,家乡的小溪啊,你何时能再现往时的清流呢?
四季更迭中,轻拾着欢欣,浅藏着欢喜
文/谈笑在指尖
岁月逶迤在时光的清浅里,在光阴的一隅,在流年的一方,年华沿着时光的流逝追随四季。用心慢品着世间的草木清香,在一米阳光的照射下,身心沉浸在一树芬芳的怀抱里。缠绕在指尖上如花般的情愫,也在星移斗转中,氤氲着人生之味,使生命散发出阵阵的馨香,清芬隽永着平淡安稳的烟火小日子。
时间悄无声息地从眼前划过,一不留神,便发现秋已很深,落叶枯黄,卷曲着落了一地,一副零落破败的样子。它仿佛在叮嘱人们,秋日即将离去,岁月不居,打马而过,许多人和事只剩下了余味,将它忆起时,只有淡淡的苦涩融化进了岁月的花香里。
年年岁岁转瞬即逝,一年的光景都这样匆匆地溜走,何况一个短短的秋季?心中忽而生出许多不舍来,不舍当中夹杂着许多奢望,奢望能够长驻于金秋的美丽,同时也夹杂着一些懊恼,恼怒自己没有细细的品读和珍惜这个秋季。还好,纵然滚滚红尘抖落了很多我们珍视的东西,四季里总会有一些美好会与我们相遇。
寒凉的秋风轻轻落吻,吻醒了一时迟钝了的心。走往小城中的街道上,与太多的人擦肩,只见他们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日子过得非常地安逸,烟火气息中盛开着的都是平淡的生命。眼神划过斑驳的旧墙,耳边穿过熙熙攘攘的喧闹声,市井烟火处,到处都显得快乐与温馨。心随景移,心情亦在撩拨着温软的时光,于是放慢了脚步,站在原地,等着徐徐秋风款待着自己。
非常喜欢这样凉爽的秋季,也非常喜欢深爱着的寻常光景,每日清晨而起,日落而息,将那是非拒之门外,将那从容揽入怀里,心无旁骛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秋日的晴空,挽着一丝凉意,将那一抹云淡风轻的蔚蓝,安放在一城舒朗明媚的天空里。风过流年,掬一捧若水的情怀,徜徉于岁月赋予的清悠与安然中,不由觉得有一股暖暖的热流藏于心里。曾经许多的美好让人感到无比的温馨,对于那些年华深处的沧桑和厚重,我想,也没有必要刻意地去忘记,正如这风儿轻轻的吹来,最终还得淡淡的吹去,随着时光地流逝,让那朵嫣红的流韵,依心而行,跟随着年华的丰美,安然而遇。
四季在更迭,岁月在无声地走过。往昔的秋日如何,就不再去纠结,反正已蹉跎。余生里,只想守着一份内心的宁静,抖落俗世中的烟尘,还红尘一身清净,轻盈于岁月里走行。将来的秋天,是需要加倍珍惜的,在今后的日子里,不是单纯地仅仅活着,而是要把所有一切,都过得从容和热情,让所有的遇见,都有一种实实在在的意义。无论岁月怎样遥远,无论光阴如何辗转,轻拥一份静默无语的坦然,在时光馨暖的长巷里,轻拾着欢欣,浅藏着欢喜,至少在迟暮之时,回忆流年时,有不枉此生的那种心情。
暗恋是盛放在时光里的花朵
文/若非
不知道怎么就说到暗恋。
你昂起头,眯眼睛,微微笑,吐出轻微的气息。夏日的阳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叶,落下你一脸的斑驳,在我众多的读者中,你是特殊的一个。你言及自己青春年少的故事,问我,若非,你说我那时候是不是很傻啊?
是七月的某个清晨,微风在我们身边兜转,那些喧闹的车流离我们很远。对于你的问题,我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安静地看你。你的故事依旧在叙述中,说到开心的地方,兀自停下来大笑——
那些都是天真的年月,你说。那时候在艺术高中上学,你学音乐。他学什么呢,整个叙述过程你都未曾提及。你只是说,突然就喜欢上这么一个男孩子,他高大、帅气……以至于深深第将你迷住了。于是让女伴去打听,要来电话,却不敢拨通。
那时候高二,眼看兵荒马乱的高三即将来临。那么多的夜晚,放下沉重的手风琴,你想要拨出哪一个电话,犹豫好久,终究是选择了放弃。终于鼓足勇气,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你好,想跟你做个朋友!时间恍惚,你除了"做个朋友",还敢说什么?你害怕那样的短信让他以为你很轻忽,发送成功后心扑通扑通跳不停,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即使没有回复,也便心安了。然而他回了短信,顺理成章地认识。
就像所有恋爱中的孩子一样,你们想尽一切办法碰面。早晨走进教室,会看见他准备好的热腾腾的早餐;课间的时候故意绕路到他所在的班级,只为看他一眼;放学后,一起回家,谈天说地;他打球的时候,你在场边安坐,把嗓子喊哑,把手掌拍到麻木;你练琴的时候,他躲在钢琴后面,只为听你弹奏美妙的曲子……却没有牵手,更不及拥抱。
看起来,这些都是爱情的模样!
你喜欢他,却从未说出口。而他,也不曾给过你承诺。爱或者不爱,谁都不曾提及。
只是日日相伴,彼此心事连连。从高二到高三,兵荒马乱之后,迎来高考。高考之后,你前往贵州,学习音乐。而他留在本地,有着自己的梦想。离别的时候突然敏感地说起两人的关系,尽是无语。他问,当时怎么想要认识。你只是说,就是觉得你很优秀,想要做朋友。
然后天各一方。留下的电话,从来没有拨打过,因为你知道彼此再无机会。渐渐也就搁浅了记忆,电话丢失之后,也就真正地断了关系,连朋友的关系都没有了。
你说我那时候是不是很傻啊?你再问我。你的目光里荡漾着夏日放肆的阳光,原来你也还是年少的模样。我说,不傻。是因为我熟知一个发生在朋友身上的类似的故事——
不知道是怎么遇见她的,反正不知不觉就迷恋上了。那时候,为了见到她,每天早早起床,等在小区门口,看到她来的时候一路跟随,躲躲闪闪,像做贼一样。整整两年时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连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所居住的小区,以及上课的班级。那时候,每天都是快乐的,因为可以看见她,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然后高三的时候,她突然不见了踪影。他始终都不知道那个女孩哪里去了。时隔多年,依然记得那时候从那个小区到学校要转过几个街道,记得那家卖早点的小店的服务员总是笑盈盈地将油条递给她,记得路过那口冒着热气的井时听到的咚咚的流水声……,经年之后,记得一切,说话的嗓音,前行的背影,却单单渐渐模糊了她的面容。
然而时光终将于悄无声息之间消隐掉关于青春路上的苦涩,遗留下来的是淡淡的幸福,因为那样单纯的爱恋,曾让我们的青春饱满和充实。
回到你的故事。你说,去年冬天的时候,在烟台的大街上,突然就遇见了。这时候彼此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爱情,理想,都已经截然不同。他身边有眼神温软的女孩,微笑着和你打招呼,然后相互留下电话,分开。呵呵,你笑,虽然有着彼此的电话,却没有联系,不可以再打扰彼此的生活了。
但是,想起来,还是开心快乐的,因为那种不可言道的细微触感。暗恋是盛放在时光里的花朵,它们终将远去,然而纵然凋谢为春泥,却永远开放在内心深处。
时光流转之间,在人生匆忙的路上,蓦然之间,那些美丽的花朵,无时不温暖着我们在尘世苍茫中奔忙到疲惫的心灵。
那么,爱过,就够了。你说呢?
记着地名好回家
文/文猛
人在走,天在看,记着地名好回家。
年轻的时候,一心想逃离村庄,逃离村庄那些土得掉渣的地名,逃离印记在那些地名上贫穷的生活,失落的人生,灰涩的记忆,苍白的日子,就像扔掉一件件旧的衣裳,土腥味的小名儿。离开故乡漂泊半生,等到身倦心倦的时候,心中梦中常浮现的总是最早出发的村庄,曾经那么土气那么苦涩的村庄地名,犹如父母的絮叨亲人的问候,家园的温馨,心灵的鸡汤……
我们永远铭记从哪里来,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最终会回到哪里去。
我们老家有一个非常可以依靠的好地名:后山,有"后山"作为人生的后山,我们何惧风浪何惧飘零。
故乡村庄的山水林田路,给了我们粮食给了我们泉水给了我们梦想。哪个山头长什么草,哪条小路有水喝,哪道山坡埋着祖先,闭上眼睛历历在目。他们的名字如同我们的名字,也许是土气的,因为我们都是村庄的子孙……
山以拥抱的热情伸出两条臂膀,山的胸怀就成了我们生活的湾。白蜡湾应该是故乡最大的湾,几十户人家就那么渔船避风般布排在湾中。
故乡白蜡湾自然是因为湾的两臂上长着大片白蜡树而得名。有树的守望,有井水的滋养,白蜡湾成了故乡最温馨的山湾。
我在白蜡湾出生在白蜡湾长大,樱桃红的时候,我们去樱桃湾摘樱桃。青草绿的时候,我们去枫木湾割青草。夏天岩豆饱满的时候,我们去岩洞湾打岩豆……抹去那些有着政治痕迹的记忆,故乡的山湾给了我们欢乐幸福的童年。离开故乡,浮躁的生活,浮躁的人生,让生活不再宁静,当失眠伴随人生的时候,心中只要一浮现故乡那些山湾,就有宁静,就有好梦。给心中一方恬静的山湾,那绝对是笔永远取之不尽的心灵的银行存折。
山与山站着说话,脚底为沟。山与山肩并肩思想,肩膀处为垭。我们去登山,我们不需要从山头最高的思想处翻过,我们只想从最省力最智慧的思想处过山或者出山。所以,垭口是需要思想的地方,就像人,左想是一撇,右想是一捺,想来想去,人就是一垭口。
故乡山多,垭就多,但印象最深的还是灯盏垭和黄葛垭。
灯盏垭何以取名,从地形地貌人文历史上我一直找不出与灯盏有关的理由,其实故乡很多地名的取名都有理由也都没有理由。自从我们村的学堂迁到灯盏垭口,我一下就明白取名的理由,尽管灯盏垭在没有学堂的时候就已经那么叫着。
在故乡人眼中,人如果没有学文化,就是睁眼瞎,一生就白瞎啦。学文化就得有学堂,把学堂建在灯盏垭给人心中亮一盏灯,照亮人生的路,灯盏垭自然就神圣起来。我们在灯盏垭生气勃勃地读书长大,乡亲们在灯盏垭听着读书声歌声遥想下一辈的幸福生活,让一种灯光照亮乡村,乡村就亮堂堂的。
从乡愁的角度,黄葛垭应该是最具有乡愁的地名,在全国的地名中,叫黄葛垭的地方很多。
故乡在蛤蟆山的环绕中,我们要看到山外更远的地方必须去翻过那高高的蛤蟆山。于是蛤蟆山就在自己的山脊上开了方坳口,不知什么年代起,坳口上长着一棵黄葛树。从山外进来,站在黄葛树下,故乡就在眼前。从故乡出去,爬上望乡坡,伫足回头,凝望故乡,从望乡坡再往上爬上坳口,站在黄葛树下,再看一眼故乡,踏上远路,未来路如何,还能否能够回到故土,自己也不知道……
那个坳口就叫黄葛垭。
"黄葛树,黄葛垭,黄葛树下是我的家……"我们从小就唱着这首儿歌跳绳、追逐,因为我们一直记着哪里是家。伫望天空的时候,我会唱着这首儿歌,因为我知道风声会把我的心事传达。
生如夏花
文/刘宏江
就有那么一些充满个性的花儿,不慕春风,不占春光,偏偏在这炎天夏日里次第绽放,而且花开得那么恣意从容,那么璀璨夺目,那么硕大鲜妍……
自然界中,每一种开花的植物,都可以自由地选择适宜自己的花开季节。
有的花,开在暖暖融融的春光里,比如园中的夭桃、山间的杜鹃;有的花,开在飒飒爽爽的西风里,比如篱畔的黄菊、水边的蕙兰;也有的花,喜欢周天寒彻的隆冬,比如冰雪中伫立的蜡梅和凌波而渡的水仙;还有的花,则青睐骄阳如炽的夏季,比如火红欲燃的石榴花、洁白如玉的栀子、娇艳欲滴的玫瑰、粉嫩高雅的青莲……
在人们的意念中,花儿朵朵,风姿绰约,带着几分羞涩和腼腆。经不起风雨侵袭和霜雪摧残,更难抵御高温酷暑和炎炎烈日。可这,并不包括花卉中的全部,就有那么一些充满个性的花儿,不慕春风,不占春光,偏偏在这炎天夏日里次第绽放,而且花开得那么恣意从容,那么璀璨夺目,那么硕大鲜妍。
一路荆棘,一路坎坷。不避骄阳,不畏暑热。越是光焰万丈的仲夏,夏之花开得越盛大,越斑斓;越是热浪滚滚的晴午,夏之花开得越馥郁,越浓艳。而且,那花开的声音,似乎格外响亮,异常动听,清晰可闻。原来,百花丛中,众香国里,永远不失胸胆开张、个性宣扬、灵魂可爱、让人充满了敬意的夏之花。
为什么不是在春天里绽放?别总以为花儿也会错过季节。夏之花,对生活的真谛肯定有一份独到的理解,对生命的光热有着一种执着的追求。它们的内心深处,肯定涌动着一股滚烫的热情,更有着一种无所畏惧、赴汤蹈火的精神。它们或用火一般的情愫,将生命的一腔热血引燃;或似一脉如水的暗香,一缕缕漫过我们的心坎,沁入我们焦灼的心田。
岁月如此匆匆,生命何其苦短。这注定是一个不可能停留太久的世界,需要用心去把握住属于自己的每一个季节、每一个瞬间。
夏之花,血脉贲张,肌骨傲然;夏之花,芬芳四溢,奋勇果敢。它们用生命中的满腔赤诚,去投入沸腾的生活;它们用最为深沉的爱恋,去拥抱美丽的青春。哪怕生命只是惊鸿一瞥的短暂,也无所顾忌;哪怕生命会在顷刻间凋谢枯萎,也毫无怨言。
一路走来,一路盛开。逝去如同秋叶之静美,生时恰似夏花之绚烂。朴树的那首《生如夏花》的优美旋律,一直回荡在整个热烈、浪漫而又难忘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