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精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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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堂山那缕墨香
文/吴萍
沿湘江,从长沙伍家岭一路向北,半个小时便可到望城区丁字镇的书堂村。远远望去,一座海拔不过130米的山峰,酷似笔架,就是书堂山。以"唐人第一楷"着称的书法大家欧阳询就出生在山脚下。
原来的镇南将军府就是欧阳询的故居,现在成了菜园子,但园中的一口井仍清泉荡漾,欧阳询曾饮过井里的水;山坡有片橘林,是"欧阳阁峙"的旧址,欧阳询最小的儿子欧阳通的雕像和父亲一起,曾被祭祀在这里;他的字同样险劲,但比父亲更雅正、飘逸。他们被后世尊为"大小欧阳".
郑板桥也来书堂村凭吊过,山上有他命名的"书堂八景":读书台址、洗笔泉池、稻香泉涌……现在茅草、野花、荆棘,使上山之路有着探险的乐趣。
听,水声。循着声音望过去,一处细流旁散落着几块雕刻了简单花纹的破旧条形麻石,上面竟是欧体。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只见一个小水池,泥巴里渗出浅浅一层泉水,这当是洗笔泉池了吧?经历太久的岁月,泉水已被荒草掩盖,"洗笔泉"三字布满青苔。而欧阳询的墓,还剩下一个墓址和几块墓石。
这座看起来平实无奇的山峰,竟越来越陡峭、险峻。一会儿一只竹鼠窜出来,一会儿几只小鸟从眼前飞过。忽然想起欧阳询的字,笔力险峻,于平正中见险绝。他是和这山融为一体了吗?
柿子红时
文/梁灵芝
霜降前后,籽粒进仓柴草上垛,西风摇落树的叶子,秋阳下的村庄越来越豁亮,高的洋楼矮的瓦房都露出了檐角。在这秋的村庄里,几树柿子按耐不住柔情蜜意从浓霜里钻出来,它们身穿大红衣装跃上枝头,似乎在翘望路的远处迎亲的花轿。老屋前,枯瘦的枝干挑起一盏盏灯笼,又像老母亲站在风里为她流浪天涯的儿女们导航。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我家是没有柿子树的。村民栽果树的人家也不多,印象深的是村前大堰埂子上有两棵柿子树。春末夏初,柿子花开了,四个粉黄色花瓣依偎在大叶子里,小巧玲珑,活像一个个吊着的灯罩。花瓣凋谢后,指肚大的小柿子乖巧地伏在花托上。青柿子慢慢地长大,在成长中总要脱落一部分。孩子们喜欢在树下捡小柿子,碧绿的颗粒拿在手里润滑如石子。女孩子们捡一把相约三两个坐在石碾盘子上玩抓子游戏,馋嘴的男孩子拾获后视若珍宝,他们塞在只有自己知道的烂泥里沤,并把用这土法退去青涩的青柿子当做美味。
记得那一年柿子红的时候,我带着妹妹坐在碾盘上玩儿,邻居抱娃娃的花婶子叫我:"泼匪女儿,上树帮我摘柿子好不好?"一听这招呼我浑身都是劲儿,跑过去拿根绳子拴腰里三脚并两脚爬上丈把高的柿子树。脚踩稳后,甩绳子系上一个小竹篮,再把小竹篮挂在树杈上。那是棵牛心柿子树,大黄的个头熟透了也不软。我一爬上树就勾枝采摘,黄橙橙沉甸甸的柿子可真喜人,一直摘得树上只剩下稀疏的红叶子。我又一个双手抱树干脚放空,一滑溜就落入地下,眼勾勾望着我摘的这几十个大柿子。花婶儿扫眼就看出我的小心眼儿,笑着承诺道:"这柿子现在可吃不成,等我泡甜了就给你送一些。"于是,我巴眼望天黑再天亮,天亮后又是一个大白天。傍晚的时候,花婶儿的影子终于出现在她的东房角,她端着一竹饭筐红柿子冲我们家走来。那或许不是我第一次吃柿子,却是关于柿子最早最甜的记忆。
村前堰埂子上的两棵柿子树年年开花结果,却一直不能收获。于是,村干部决定挖掉烧柴。如果哪一家想要也可以拿硬柴换。我家刚好有一大堆硬柴,都是通条的小洋槐树。这还是父亲抽空划船到河对岸的山坡上砍的。那山坡是外婆村里的,父亲征得村干部的同意砍了些回来编猪圈。那棵大柿子树被人掏钱买走了,我父亲用板车拉七十斤洋槐木换回一棵小柿子树。小柿子树栽在厨房前的花台边,浇水很方便,只是房前都是大枣树,小柿子树难以承接足够的阳光雨露。隔年,柿树开花了,结了不少小柿子,长大的并不多。这是棵稀罕的品种,成熟的柿子状如小磨盘。年年结二十来个,一个差不多三、四两重。树也一直没长多高,站到椅子上拿钩子往下拉伸手就能摘到。每摘了柿子,母亲拿出坛子里外洗净,在坛子内倒入冷热水勾兑的阴阳水,再把柿子泡入水里封了坛子口。一整天过后,柿子的青涩味退尽,咬一口只有厚实的甜。如今,人去房空,老屋门前长满了灌木荒草。那棵柿子树还守在斑驳的时光里,不知是否又结了磨盘柿子。
女儿两三岁的时候,我从别人手里买了个小院,院里有一棵长过房顶的柿子树。秋风起,秋意凉。大小树的叶子很快就落光了。在小院这片清秋小天地里,霜染柿树红,叶子和果实都是火一般的扎眼。没人跟女儿玩时,她喜欢蹲在柿子树下拾捡那些鲜艳的叶子,还用小绳子把一片片红叶子串起来搁在窗台上。柿子熟了,鸟儿呼唤来它的亲友团,它们用尖尖的嘴啄破透亮的柿子皮一阵吸吮。地上常常有被鸟们啄落地的柿子,女儿就把摔坏的乱柿子扔到大门外的老荷塘里。这棵树年年硕果累累,成熟的柿子又软又甜又红。牙口不好的婆婆喜欢,我却烦它整日招引鸟啄落地摔得稀巴烂,惹得苍蝇嘤嘤嗡嗡。所以,只要腾出手,就会摘掉所有的柿子分给邻里亲朋。喜欢极了那种红而不落的柿子,映在老屋的白墙上像一幅暖色静物画。
人离乡贱,物离乡贵。在异乡的水果店里,我常常邂逅牛心、磨盘柿子,如见到久未谋面的亲人,不禁驻足抚摸良久。买几个红柿子置于案头,茶香氤氲里夜读,倦了,捧起柿子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都找到了回家的路。
秋天的回忆
文/畅国良
苍然的秋,孤村红衰翠减;清冷的秋,落日玉露生寒;简约的秋,寒鸦青云凄切;素净的秋,雾树层林尽染。乾坤荣枯,星移物换,时光清冷了天地,万物萧条了人间。炽热似火的心情还飘逸在烁玉流金的夏季,而蜗居四周已是一丛金黄,满目凄然。
"木落雁南度,北风江上寒。"金风飒飒,香飘桂丹,捡起一片落叶,闻听一声叹惋。顷刻间,我又回到了童年:小伙伴们寨墙上骑着竹马、土岗上堆沙打仗的情景如梦似幻。邂逅秋的怀抱,浅藏一份温馨,牵挂出童年的秋天:晨风里,小伙伴们争先恐后,用削尖了的竹子签,扎拣着落叶的情景是那样的欣然。
"只有一枝梧叶,不知多少秋声。"景色迷人,霜气横秋。静观漫天落英,仿佛片片离愁。转瞬间,我又想起了童年:小伙伴们槐林里爬树捕蝉、荷塘里摸鱼采莲的愉悦就在眼前。相约秋的怀抱,珍藏一丝温暖,牵挂出儿时的秋天:夕阳里,小伙伴们你夺我争,用捏弯了的铁丝耙,捡拾着禾秸的岁月真实再现。
"秋景有时飞独鸟,夕阳无事起寒烟。"瞻望天宇,一抹清冷的夕照,斑驳着寥廓的秋空人寰,偶尔飞过一只伶仃的小鸟,感物伤怀,真的不想再次与秋执手婉言,唯恐秋的清瘦再一次让我情动魄散;暮起微风,一轮冰壶秋月,飘浮在寂寥的苍穹云间,偶尔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鸦鸣,感物伤情,真的不想再次与秋缠绵执念,只怕秋的净冷再一次让我泣泪潸然。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借一片瘦黄的秋叶,写满所有的感恩与思念,寄往严父仙居的九泉。愿我深情的追思遥念,在素净的秋叶上静静流淌蔓延;愿我卑微的感恩,在素净的尘世中静静传递发散。
苍然的秋让孤村红衰翠减:清冷的秋让落日玉露生寒:简约的秋让寒鸦青云凄切;素净的秋让雾树层林尽染。不论何时何地,勿忘给灵魂留一扇门窗,让一颗空灵之心躲开夏日的喧嚣,在风清气爽的秋日修篱种菊,清浅相安。无论贫富贵贱,勿忘给爱恨留一条出路,让一颗善良之心越过冬季的酷寒,在莺歌燕舞的春天散播雨露,素淡相伴。
雨中情景
文/刘禹彤
我顶着透明的雨伞急忽忽地往家赶,透过雨伞上雨流的纹路,看到了平凡而又动人的一幕。
不远处的拐角,是一对卖小吃的老夫妇,豆大的雨水滴在不锈钢的箱子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雨水溅在他们亚麻色的布衣上,弄湿了他们的薄衣。他们在做么呢?雨水淋湿了这对老夫妇的头发,并顺着发间流到苍桑的脸庞上,但他们似乎并不在意。我定睛一看,他们在推搡着什么?我悄悄躲在一个拐角里,拉近了与他们的距离。隐约听见一阵短促却有力的对话:"你拿着,先走!""不,你先拿着!"说完又继续推来推去。我揉了揉眼,看到两双苍白而布满斑纹的大手紧握在同一把乳黄色的伞柄上,雨滴顺着伞的布料往下滴,溅到地上变成一朵朵雨花。
我迈开脚步,朝他们走去。心里如下了雨一般,不禁想:为了另一半的健康,为了对方的安全,不惜淋湿自己。推搡的那伞,就像自己的心,虽老了却满载着对老伴的爱。我刚想把伞递过去,却看见他们把伞轻轻放在一旁的铁箱上,紧紧拥在一起,把头埋入对方的怀中。我眼眶一湿,默默地走过他们的身旁。余光里看到,他们的手小心地护着对方的头。
我走在街上,身体被雨水围绕,而心却被春花似的气息所索绕。是啊,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有颗暖乎乎的心,就能温暖身边的一切。
骑行,倾诉
文/听雪山人
这一周,还算宁静,经过两个多月的疫情管控,终于孩子们又回到了学校,开启正常的群体生活。
看着每天老师在微信群里发布的测试成绩,不能喜,确也不算太坏,但孩子总会在平静生活里为***妈炸药包旁准备点小引信,随时都有可能炸出几轮冲击波。
昨晚,本来孩子兴冲冲地约我骑车去丁香湖,信誓旦旦地要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三天假期的作业全写完。但是,随着妈妈所谓的恩惠,允许玩半个小时的手机,瞬间便进入游戏的快感之中,即使吃饭时实现了人机分离,却在饭后怎么也进入不了学习的状态。原本简单的地理作业,不是字迹被训斥,就是改了好几次也没有得到认可。再等到写语文作业的光景,那就是一个双目游离,最后干脆认怂,到此结束作罢!
我虽然不玩任何的游戏,但非常了解游戏的魅力,所以也就从来不敢涉足游戏,毕竟我真的没有时间去消耗。昨天写了一整天的报告,回家后又为了一个方案耗尽了脑子,实在没有精力再参与到他们的斗气之中去,伴随着"365读书"柔顺的散文,很快就进入到了自己的梦乡世界。
夏日的沈阳,天亮的很早,我也特别喜欢这种众人皆睡我自醒的时光,无声无息,一丝丝清爽的微风从窗户里闯入,很是让我舒坦。不到六点,我便起床,把两个卧室的房门分别关好,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冲了一杯淡淡的龙井,播放着班得瑞的音乐,清理干净孩子"霸占"的书桌,铺上毛毡,摆上砚台,展开字帖,取来宣纸,十分恬静而从容地练习着我的书法。
按照往常,我总是愿意时间的齿轮吐露扣,让时针走的慢点,再慢点,让那两个睡虫能多睡一会,再睡一会。可是,今天快到八点左右,我还是狠下心收起了书法家伙,把孩子叫了起来,按计划向丁香湖骑行。因为昨晚睡觉后,我隐约听到孩子妈妈试图以作业完成不好为由,拒绝他的骑行计划。我并不想和孩子妈对着干,但总觉得这个年龄的男孩,如果不能有效地发泄多余的气力,不能尽情地倾诉出自己的内心,是会不断走向极端的。
这一次,从出发孩子就和我并肩而行,和我讲述这几天学校里的一些新鲜事。而我,在他哆哩叭嗦地讲了一气后,给他讲起了小时候我和我的妈妈之间的故事,讲起那个年代同村孩子不同季节玩的不同花样的游戏,讲起我小时候一心想靠读书跳出农村吃上国家粮的愿望,讲起奶奶用按时开餐来约束我在外放肆地游戏的小策略和硬威严。最后,我还是回到了他昨晚游戏中、游戏后内心的真实起伏,他那人机分离后的难以平静,是他昨晚作业不能如期进行的根本原因。
说实在话,在这个年代,想要孩子放弃智能手机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面对游戏、网络小说、滑稽短视频等等诱惑,想做到收放自如也有点太强人所难了。作为过来人,曾经一样地面对着这些那些诱惑,曾经犯着各种不一样的错误,自己也演绎了很多荒唐。和孩子在丁香湖环湖自行车道上非常和谐地骑行,彼此没有任何顾忌地交谈着,偶尔停下来用他的手机拍摄几张照片,畅想着他学习的自律给家庭带来轻松地微笑,畅想着我也能买一辆自行车并配上外放小音箱向更远处骑行。很快地骑行一圈后,孩子要求继续再来一个八公里的骑行圈。
在回家的路上,孩子提出要避开自行车道被占用的路段,我们顺着沈阳慢道一段僻静的小道,绕行了几公里,却非常顺心如意地回家!
光阴静好
文/王吴军
清脆的鸟鸣一声声唤醒了清晨的光阴,也唤醒了在睡梦中的我。睁开睡眼又静躺了片刻,然后穿衣起床,用清凉的水洗脸、刷牙、漱口,来到敞开的窗前,问候在这里流连了一晚的清风,邀请明媚的阳光在我的小屋里落座。
用文火慢慢熬一锅粥,用新碾的小米、新摘的绿豆,金黄中点缀着碧翠,将一场食色煮得活色生香,沸沸扬扬。然后,骑着自行车去早市上买菜,那里,乡下来的菜农卖菜的农用车上的蔬菜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弥漫着泥土的清香。那位卖菜的老人亲切而慈祥,眼角的皱纹如一瓣瓣秋日的菊花,笑起来格外好看。
买菜归来,揉洗一件昨日穿脏的衣服,搭在阳台上的竹竿上晾晒,阳光下,衣影翩然美丽,缓缓滴下的水珠在阳台的水泥地面上洇开了一幅清浅朴素的水墨画,一抹皂香在轻轻飘漾。
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明媚的天,沐浴着一阵阵飘过来的清风,是星期天,可以小憩的日子,稍稍有些慵懒,起身用紫砂壶冲了一壶茶,茶香顿时就袅袅绕绕了起来,我的眉间便漾开了十里清风,无限舒朗。端详着桌子上我昔日捡拾的旧时瓦罐,那是经过我仔细擦拭后,置于铺有青花布的案上的,里面插入了几枝干薰衣草,芬芳的光影里,记忆里的旧时光,眼前的暗紫色,都有着孤寂而遗世的美好。
日常生活中,我喜欢自己动手炒上一盘家常小菜,我也喜欢在阳台上的花盆里栽上几株清新俊爽的花草,我还喜欢凝视着渐旧的桌椅和日渐斑驳的院墙,回忆孩童时期的明澈眼眸,我的目光也会落在手掌交织的曲线里,落在一段段忽然想起的往事里。
闲暇的时候,我喜欢将日常的光阴种在一卷卷的诗经上,水畔采荇菜,陌上采薇草。我也喜欢将日常的光阴种在一首首的唐诗里,夏日扑流萤,冬天温陈酒。我还喜欢将日常的光阴种在一阕阕的宋词中,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我还喜欢将日常的光阴种在一首首的元曲间,松花酿春酒,汲泉煮清茶……
我只是喜欢这样,做一个水净花明的人,怀着一颗朴素而雅致的心,与日常的光阴两两相好,彼此亲近,相看两不厌,夜夜共一梦。在光阴的锦帛上挥动画笔,饱含着诚意,心态亦是端然,画上花好和月圆,画上清风和山水,画上执子之手、与子相悦,画上晨曦和暮色,再画上盛世长好,岁月静淑。一笔笔把日常光阴画入生命的锦帛,把这烟火人间过得宁静、清雅、安然而温馨。
好好生活,就是光阴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