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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散文500篇在线阅读

2023/09/04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10篇短篇散文500篇在线阅读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短篇散文500篇在线阅读(精选10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爱若如初见

文/梨花漫雪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

甚至不求你 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徐志摩

站在光阴路口,看尽流光飞逝。轻触思忆,想念若尘,红尘似梦。月光皎皎,难谙人间悲欢离合;婉约深处,一曲笙箫横陈心事。

人生际遇,不为缘由,不知结果。情结在双眸碰及那一刻怦然心动,心为之勇敢,笑为之纯真,爱为之坦诚。"只因偶遇,一定要天长地久".不经意间看到这句谚语,泪滴在心上闪烁,如繁星点点在落寞苍穹盈盈;夜未央,霓裳轻舞,不为相思,不为你遗落的回眸,只为在最美的年华你我初见的美好。

立于情感的边缘,守望一座空城,覆手寂寞,忧伤是一缕风,穿过指尖,散落在淡淡的流年。人世间,情难解难料,浮生如梦,一片落红为谁叹?一句珍重为谁念?情不知何起,一往情深里,浮生千变,而你终是我千年不变的修行。

世间有太多的东西,让人无从把握,亦如,双手合掌的誓言,被风干后如一串风铃在空中飘零,如此这般地散了,淡了,远了。斗转星移,谁的誓言缤纷了过往?谁的守望洞穿了流年?陌上经年,一些答案,恰好微澜;一些章节,注定无言。

执一阙清词,墨韵成殇,望断天涯路,瘦了年华,淡了红颜。许下一个人的承诺,刻骨两个人的烟火。从此,星月不相见,山水不相逢。物是人非,岁月无痕事事非。

凭窗依栏,捻一则千年经卷,为你写尽千丝万缕碎碎念;晨升暮落,为你吟尽前世今生千回百转相思引。你若安好,我便晴天;一眸相遇,一生念安。

爱如凄微之风,驻守岁月的信念;爱如夏日之花,灿烂生命的辉煌;爱如初见之美,充盈一生的幸福。如此,便好!

倚在岁末转角处,把流年里美好珍藏

文/谈笑在指尖

时间悄悄的划过脸庞,在脸颊上留下了丝丝皱纹,不经意间,一年又将过去,镌刻着年轮回转时的沧桑;看见时间轻轻的从发梢边溜过,带走了昔日的乌黑光亮,两鬓的白发渲染着岁月逝去的方向;时间悄悄地从双腿间掠过,消磨了往日的坚韧铿锵,蹒跚的脚步不知不觉走过了几十年的雨雪风霜。那青春年少时的欢笑、那中年时光的坚毅与刚强,那一路上所遇到的坎坎坷坷,那平淡日子中洋溢的笑容,都值得我们留恋,值得我们去回想。

光阴,像清风细流,轻点着岁月的容颜,时间,似一支画笔,把人的一生细细描绘,记录着一个人的曾经过往。它书写着人的繁华锦绣,叙说着人的平淡素然,有相逢时的欢喜,有离别时的伤痛;时光,更像是一首悠扬婉转的歌曲,那些真实的故事,那些动人的片段,那些美好的时光,都被放进了记忆的小窗里,镶嵌在人生的扉页上,被深深的收藏。

时光的茶盏里斟满着滚滚红尘,坐在岁月的中央,时常会去翻阅一下记忆的书简,有时会笑意盈心,嘴角轻轻上扬,看到那些沧桑与忧伤,内心不时会翻涌出一股悲凉,眼底禁不住也会泛起晶莹的泪光。在人生的故事里,一头书写着生活中的奇缘,一头又直指着前行的方向。曾经的一段段过往,总让人久久的怀想,无论是当年的迷茫,还是血气方刚,那些陈年旧事,如同一朵不会凋谢的花朵,散发着诱人的芳香,永久地值得回味和珍藏。

立于季节的深处,隔着山长水阔遥望,心中念及那远走的风情,感叹如此匆匆而走的时光。倚在岁末的转角,拨动岁月中的心弦,品一脉静意悠悠绵长。一缕心曲,在内心深处萦绕,一段心路,在岁月深处彷徨,只想将那似水流年搁浅;只想静静地书写那段暖暖的时光;只想让某一个瞬间定格;只想在今后的日子里与阳光相伴,把生活过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一路风尘,书写着过往,一些思绪,零零散散,飘落在时光,那些颠沛流离的思想早已远走他乡,一场雾里看花的虚无。曾以为的最美,早已变了模样。斟一杯现世的清酒,把盏话一番人生这部长书,在人生的路途上,我既不是远影孤帆,也不是遗世独独,一路走来,左手紧握着的是一杯人间烟火,右手拿捏着的是一杯春秋炎凉。人,在流年里歌着唱;情,在流年里发了芽,那些美好的故事,忧伤的传说,都在流年里随风倘佯。

静铺一纸西风的素笺,将生命里最美的姿态绘就下来,流年虽带走了容颜,却不曾将零散的回忆一起遗忘。纵是,以往花魂消散已成殇,我依然喜欢用那珍藏着的那份暖,抚慰着心中的那份思念,因为,那都是岁月的留香,值得我们深深珍藏。

当花看

文/耿艳菊

那条胡同里都是两层楼,挤挤挨挨的,住了很多人家。多是外地人,有的拖家太口,挤在狭小的房子里。他乡讨生活,阔绰不阔绰,不需要那么讲究了。只要有一个温暖的住处,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最简单,也最容易幸福。

一楼人家的门都是向外开的,他们的生活,喜怒哀乐,过往的路人都看在眼里。有一户人家很有意思,在门口放了一张旧桌子,桌子上总摆些有趣的植物。比如一个空油瓶剪了上半截,盛了土,放几只大蒜,就长出了青青的蒜苗。一个旧脸盆里养着小葱。一个矿泉水瓶里养着叫不出名字来的小花草,不名贵,公园郊外遍地都是。

我喜欢走进那条胡同,人和人之间特别亲切,又喜气盈盈。生活的有趣和热闹都在那里了,人活着简单,知足。幸福就像门前的阳光,洒落在每个人的脸上。

那户门口摆放植物的人家,女主人是个年轻女子,又高又瘦,还留着齐刘海,很文静,总是笑盈盈的。她家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孩,一个男孩。女孩大些,读小学了,男孩小些,该上幼儿园了。这家的男主人很憨厚和气,是个技术工,在市里上班,每天背着工具,风尘仆仆的,早出晚归。

他们该是整条胡同里最幸福的人家了。每次路过,不管什么时候,他们一家人总是很和乐。

有时,离好远就闻到了馋人的饭菜香味,多半是他们家的。经过他们家门口,果然,女人扎着围裙忙活着,男人在家时则悠闲地哼着小调在门前的桌上掐几根蒜苗或拔两根小葱。

男人偶尔也会站在门口和邻居聊天,他说,我每天下班,只要一转过胡同口,看见我们家门前桌上的蒜啊葱啊花啊,我这心就一下子暖了,哈哈。

那姐弟俩很好玩,也懂事。妈妈做饭,洗衣服,侍弄门前桌上的植物,姐弟俩就在门口玩。咯咯笑,唱歌,做游戏。妈妈干活,一会儿抬头看看他们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起来。

记不得哪一天了,我和他们的妈妈聊了两句,赞她门前的植物。我再经过他们家门前,姐姐就笑眯眯地喊阿姨好,弟弟也跟着姐姐喊。那甜甜的声音,那热情和可爱,让人心都糯化了。

有一回,他们家门前的桌上放了个发芽的土豆。谁都没有在意,谁家的厨房里没有过一两个发芽的土豆呢?

日子像往常一样,没有人有闲心去关注一两个土豆的世界。它们也追着时间往前赶,暗暗生长着。然后在某一天就惊了人的眼——— 青茎绿叶,成了一蓬旺盛的绿色植物。

一个过路人觉得有意思,拿起了青茎绿叶儿的土豆看半天,啧啧称赞,对他的同伴说,好创意,土豆也能当花看。

我正好在他们身后,听到了他的话。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幅画,老树画的,和眼前的情景一个模样。一个土豆长成了一株植物,青色的茎,青绿的叶片,很喜人。老树题诗说:土豆已经发芽,不能炒菜下饭,那有什么要紧,可以当作花看。

过了几天,那家的女孩告诉我,那土豆是房东家扔的,妈妈觉得可惜,说捡回来放在门前当花养着吧。

有人说,经营好一个家庭,把日子过幸福,和掌握好自己的人生一样艰难。尤其是女子,要完成角色的转变,从过去的公主学会做一个好妻子,一个好妈妈。生活里那些一地鸡毛的琐碎,很容易淹没了自己。很多人总是说没有了自己,不再有属于自己的时光,甚至改变了往日性情,易怒易躁,或抑郁。

后来,我和小女孩一家很熟悉了。常和他们的妈妈聊天,聊起家庭婚姻,她说最初也有过那样迷茫的阶段。她指指门前桌上的植物对我说,你看,是它们让我变得慢慢平静,那是属于我自己的小时光。我再忙乱,总要抽空去看看那些植物,侍弄它们的时候,心总是软软的。它们是很平常甚至有点俗气,生活也不是这样吗?把它们当花看,心就明净了。

闲日,让思绪飞……

文/李雷

闲日里,我最喜握杯闲读,其他的事都可以先不做,懒懒地躺在南窗下,品茶翻卷。那是一堆刚收到的邮件,有我刚发的作品,有朋友寄赠的书刊。先挑了一个陌生杂志社寄来的东西拆了看,那杂志封面的图画,乍看,就让我心动,仔细欣赏起来。

那画面是这样的:深邃的天幕边,半边月儿斜挂。远山一片淡墨,隐隐约约。一河如线,从山的那边来,蜿蜿蜒蜒。岸柳浮动,似有南风轻拂。旁边老屋,一翁斜倚窗边,一枝桃花斜斜地伸过来,像一个少女柔弱的臂膀,轻巧地搭在打开的窗棂上,几片花瓣落在他的衣袖上,他望着远方,悄然无知这芳菲落英已怎样地眷恋脱离的枝头。他的烟斗里轻烟飘逸,袅袅似梦。桃树下面落英缤纷,小草几株刚长。侧边一石,面光如桌如几,上有茗茶一壶,玲珑茶杯两个。

看到这画面,我想到了梭罗的《瓦尔登湖》描写的场景。这位100多年前的美国作家,在康科德城的瓦尔登湖畔建了一座小木屋,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他的世界充满了宁静、恬淡与智慧,许多描写都让人想起"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意境。这本书的译者徐迟先生反复强调,一定要静下心来才能体味出它的好。是啊,静下心来,更是现代人需要的啊!

再读,还让我不由想到"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古诗意境。这老翁是等谁吗?几许期待,几许惆怅。桃花花开花落,他等的人为什么还不来呢?画面找不到答案,只能推测所等之人在路上吧。只是路长情更长,不知何时是尽头!

一树春色,两处相思,三分明月,四季闲情,望断天涯,桃花当茶当酒吧。伊人不在明月在,桃花凋谢情不谢,水流哗然,亘古到永远。就是这样寂寞地望着,月缺月圆,春去春来,总有一天春燕会捎来远方的消息吧!

冬,清欢

文/素衣舒舒

天,终于开始冷了,气温骤降了8、9度。从灿烂千阳到凛冽清寒,不过就是撕下一张薄薄的日历。脱下了薄裙丝袜,翻出较厚实温暖的冬装换上。这日子,总算有了几许冬天的模样。

窗外,传来稀薄的鸟声。探头,几只燕子在楼道、园子间懒懒地飞着。已经冬天了,它们怎么还不飞去南方过冬呢?蓦地想起:这里,不就是南方吗?彩云之南啊,连那些北西伯利亚的红嘴鸥都要飞到这里来过冬呢。

我也算得上一只候鸟吧,从成都平原东北部飞到这高原小城已10余年了,一到寒暑假,便迫不及待地迁徙回故乡。来来,去去,心始终跋涉在回乡的路途中。何时才能长久驻足故乡呢?恐,只有退休了吧。

瑟瑟的寒风紧一阵慢一阵,灰白的青石板路上,枯黄的梧桐树叶凌乱散落,随风飘飞。很久都没下雨了,听说今年又是旱年,有的地方已经限水了。这些叶子干枯得没有一丝水分,踩上去簌簌地响,仿若一段遗忘的时光在轻叹。

记得这座高原小城,往年一到冬天就阴沉沉的,细雨霏霏。学校门口那条陈旧狭窄的小街,永远都那么拥挤热闹,坑洼不平的水泥路面永远都泥泞不堪,鞋子裤脚总是斑斑点点的泥浆,让人生厌。

但,正因为有了绵长的冬雨,这里的油菜长势才特别的好。春天里,几十万亩金灿灿的油菜花潮水般涌动,铺天盖地,声势浩大,美得摄人心魄,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甜蜜醉人的芬芳,如诗如梦,让人沉溺迷失。这座偏远的小城也因此闻名遐迩。

可,今年的冬天,不冷,也不下雨。那些油菜该怎么办呢?

近来,忽然就失了写文的心境。每天闲下来,只是静静地读书。其实,写不写文都没什么,不过一些碎念而已。书柜里,有那么多的书可以读,安静地阅读,恬淡怡然。倦了,便慵懒一靠,枕书而眠。

虽然,还是每晚都去博客,但很少登录了。只是习惯了去某一处听音乐,看有没有更新,习惯了沉默,习惯了清冷。或许,也将慢慢习惯你的遗忘和陌生,习惯所有的不习惯。

日子,又回到了从前的清寂如水。

音乐是缓慢的,轻柔的,时光却以惊人的速度流逝着,还有那些温暖的记忆。

时光,终是握不住的啊!于是,摊开掌心,试图抚平时光深处的皱纹。不曾,却又生出了许多细密而狭长的忧伤,天长地久。

惟,案上那杯清水,兀自端然,不喜,不悲。

这段时间,停了最爱的普洱,每日里只饮清水几杯。这来自高原小城的清冽山泉,纯净,澄澈,涤去内心之抑郁,思愁,执念。平和,安然。

如此,甚好。

秋日絮语…

文/来自静安的寒胭

开学的那天还暴热着,下午等小狗狗的校车回家的时候,青天里的白日明晃晃刺得我睁不开眼来。不曾留意是哪一些无声的夜里落过雨了,清晨从门前的小道驱车而过,发现路旁依旧郁郁葱葱的林子里,倒有一两支树干上的叶子,象小姑娘难为情的面孔一样,先已经红在那里了。

又是初秋了。四季里,这是我最喜欢的时光。秋风咋起的时候,那种清凉的感觉,象条小青蛇一样,"倏"地一下子就能钻到人的心里头去。可是这凉意,是带着一团温暖来到我的心里的,因为我总也能在秋意沁心的当儿,依稀看见童年的自己,裹在一床薄薄的粉红色的绒毯里。

上海的秋天和美东的一样,说来便来了。席子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呢,秋风倒已经吹得梧桐叶子一片一片缠绕在行人匆匆的步履当中了。小时候家里睡棕棚床,夏天的时候棕棚上面直接就放一张席子。那张席子是细细的竹篾编的,深浅不同的紫绛红编成格子。席子的四周包着一条深紫绛色的油布,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那条布的线头已经脱落了。掀开油布,就看见一圈还没有被皮肤接触过的席子,那紫绛红象是新鲜的生命,还艳红着。

秋意来临的时候,虽只是浅浅地露了一露脸便又隐去了,夜里睡在篾席上,却已经很"阴"了。一条毛巾被是不耐寒的,于是母亲把绒毯从箱子里拿出来,太阳下晒过了让我盖。我总是把绒毯叠成一个被窝,小心翼翼地钻进去,务必不让自己的肌肤触碰到太"阴"的篾席。

上海的夏天,又闷又湿又漫长。让人寝食难安的酷暑终于退去了,密密实实地窝在一团粉红色里,毯子的纤维里散发着一股又软又香的味道。那是阳光留下的松软的清香,夹缠着樟木和樟脑的香味。在温暖的软香里,我安心地睡了,那个几天前还折磨得人生"热疥头"的酷热,忽然变成了不太相干的经历,那种逼迫得人喘不过气来的闷湿,稍一退去就已经让人记不太真切了。书桌上亮着一支八支光的日光灯,父母在我的床边走来走去,奶黄色的墙上留下他们隐隐绰绰的身影,那些影子终于越来越模糊,我于是睡着了。

几个月大的时候,我刚刚能够坐,父母非常兴奋,要给我拍照留念。一个小小的人,被父母保护着,社会是挡在门外的恶兽,偶尔抱出去亮个相,大家都还善意着,没有掂斤拨两地按成绩按收入来估量你,能够坐起来,便是生命里一件值得庆贺的大事情了。大人把粉红的毯子铺在弄堂的水泥地上,把我放在毯子上。我半坐半爬在那里,穿着件肚兜,身上肉嘟嘟的,因为是胎毛的关系,后来的直发都还卷在那里。我手里囫囵地抓着一只塑料小篮子,皱着眉,神色严峻,看上去象是在思索但是还没决定是哭还是笑。

都说小孩子会对初生时抱着睡觉的某一物件产生依恋。满房间的玩具,可是小狗狗睡觉的时候,喜欢搂着一只洗得面目模糊的小猴子;满柜子的毛巾毯子,可是侄女睡觉的时候,喜欢抓着一条几乎撕成布条的旧毛巾。不能再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安睡的时候,这些陪着孩子们长大的贴身物件,成了母亲怀抱的衍生物,搂在怀里的时候,便睡得安稳了。这条粉色的绒毯,对于我来说,大概也是有类似意义的。

然而我渐渐长大起来,能爬了,能跑了,能认字了,最后,能跟母亲顶起嘴来。我跟母亲的疏远,没有随着青春期的结束而结束,终于,我离她越来越远,"母亲的怀抱",变成文学上的一个字眼,不复有温暖的意味了。

但是我并没有因此长成一个具有坚强神经的人。离开上海许多年,我在不同的国度之间搬来搬去,然而并没有搬出一种世界公民的伟大情怀。记得刚刚得到第一份教职的时候,系里的同事陪我去找房子。我没有其他疙瘩的要求,但凡看见有梧桐树的街区,便喜欢了,因为让我想起小时候住过的马路。可是有梧桐林荫道的街区,通常是要贵一些的。我不甚介意,然而同事摇摇头不太赞同。及至我们来到一条安静的小路,我对同样房租的新建的公寓不感兴趣,却喜欢对面的一栋红瓦灰墙有着陡峭的石头楼梯的旧房子,因为"它象我小时候的幼儿园",同事终于不耐烦起来。他拉着我大步来到大街上,指着那里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他说,"生活,是要朝前看的,你已经离家几万里了,不要再动不动就是‘我小的时候’。"

不用他告诉我,这道理我亦是知道的。我努力朝前看着,生怕一不留神,便让社会这只怪兽吞了去。然而我怯弱的本性时时爬出来噬咬我,以至于在萧瑟的季节还未来临之前,就下意识里想逃了,逃回到一团模糊的粉红色的温暖里头去,变回一头卷毛的嘟嘟肉。

然而这究竟是不可能的。是打起精神的时候了。

幽幽弦音

文/矫友田

深秋的玉米,已风干成村庄里一道金色的风景。田野空旷,绿绒似的麦地,如同庄户人的胸怀,在淳朴中延伸着,柔韧而澄澈。炊烟,撩拨着暮色,继而被充溢着咸腥气息的风,挤压成云雾的样子。饼子与腌鱼的焦香,则遍布了整个村庄。

此刻,一只孤独的秋虫,躲在某个角落里,幽幽地长鸣着,仿佛是在为半岛的夜晚奏响一首序曲。这样的夜晚,是注定会上演一些故事的。庄户人的故事总是波澜不惊,然而有时却浓得像一碗姜汁,通肺透心。

这又是来自哪村哪疃的柳腔戏班子?一袭灯火,映亮了半个场院。不管哪个季节,场院永远都是庄户人心仪的戏台。青衣袅袅,胡琴幽幽。一身古装的演员,在夜色里亮相。那四处回荡的唱腔,或悠扬婉转,或悲切如泣,缠绵着每一个庄户人的心思。

一种相同的韵调,一个相同的故事,不知被那些朴素的乡村戏班演绎了多少遍。可是,庄户人仍能够从唱腔里面咂摸出万般滋味。就像轮回在庄户人门扇上的"二十四节气",每一格里面都蕴含着不同光景的酸甜苦辣。

村庄里的男人们看戏时,大都想到把滋味掖藏在心里。而那些一扎堆说起话来比男人都要粗野的女人们,一时竟变得像些稚嫩的孩子,把全部心思都表白在脸上。她们时而悲切,时而笑语。于是,男人们看戏,也看戏外的女人,里里外外都是戏。

曲终人散,只留下一地清凉的月光。在这个秋霜将至的深夜,就连最后一只秋虫的歌吟,也最终变成了绝唱。

胡琴的弦音,将日子渐渐地拉长,一直到第一片雪花落地。那些过足戏瘾的庄户人,像受了潮的花生果,极力地膨胀开来。村庄里的牛,匐在墙根下,它们的肚子里都盛满入冬的草料,在日头底下悠闲地反刍着。此时,这也像极了庄户人的心境。柳腔,是压缩在他们腹内的养料呀,时不时地就会被人们拿出来回味。

拉胡琴的,是一位被庄里人称为"六指叔"的驼背老人。除了寒冬,六指叔和那棵老歪脖树,是村口一道固定的风景。年轻时的六指叔,是远近闻名的琴师。庄里人都说,六指叔拉胡琴拉得很神奇。他一拉胡琴的时候,左手上多出的那个小肉芽就会变成紫红色,就像染上了颜色。

六指叔跟戏班里一个扮青衣的女子相好,俩人爱得深。六指叔曾经发过誓,他怀里的胡琴一辈子只为她一个人奏起。后来,那个扮青衣的女子竟然远嫁他乡。从此,六指叔退出戏班,将怀里的胡琴挂在墙壁,任其被岁月的浮尘噬咬。

六指叔一生未娶,一直到他的背驼成老歪脖树的样子,他才摘下墙壁上的胡琴,重新调好弦。老歪脖树下绿苔幽幽,六指叔则神情幽幽,一样的音调,一样的姿态。只是村庄里没有人知道,在那幽幽若泣的弦音背后,几十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声声弦音,撩拨着村庄的每一根神经。这个冬天,也将因此显得有些沉闷和漫长。男人们选择用浓烈的白酒,将身体熏得微醉,然后哼唱一曲连他们自己都听不清晰的柳腔。可是,女人们爱听。她们从那些溢动在酒香里的唱腔中,嗅到了一种踏实的感觉和温暖的渴望。

文/程若昕

春姑娘悄无声息地来了。花儿的笑脸绽放出来了,小草偷偷地从土地里钻出来了,整个大地都苏醒过来了。

在郊外,小鸟拍打着羽翼发出清脆的啼叫,那叫声徘徊在碧蓝的天空中。小路两旁的大树像侍卫一样守护着它们的家园,清澈见底的小溪中,小鱼儿一会儿扭扭身子,一会儿摇摇尾巴,还不时地吐出一个个圆滚滚的小泡泡,真是有趣极了!这时,偶尔有一片云彩飘了过来,洒下了丝丝春雨,打在我脸上。细如牛毛的春雨洒在土地上,它带着春风洒在小溪里,吹皱了小溪的眉头。

被雨洗刷后的树枝更加翠绿,绿得逼人的眼。粉红的牡丹花显得更加娇艳。清新的空气中混着泥土的芳香,让我忍不住贪婪地吮吸着。一阵微风吹来,它撩起我的发丝,也撩起柳树姐姐的"头发",好像想和我比一比谁的秀发更美似的。

夜幕降临,黛蓝的天幕犹如丝绸一般,上面镶嵌了许多"水晶"般的星星。月亮姐姐揭开神秘的"面纱",洒下皎洁的月光。月光如水一般流向大地。皎洁的月光在大树的掩映下,在地上洒了一大把碎银,斑驳的树影和碎银般的月光相依相偎在一起,创造了一个宁静和谐的春夜。

春天的景色美得宛如是一个盆景、一幅山水画,这些都是春姑娘的杰作。我真希望这么美的春天可以不要离去!

荷塘童趣

文/卜庆萍

我们的村子,因村里有一口荷塘,遂取名荷塘村。

荷塘横在村子当中,把千余人的村子南北隔开。村里人沿塘而居,两岸住满了人家,仿佛荷塘是最为值得信赖的依靠了。往西,荷塘与一条弯弯的小河相连,塘水常年清澈,藕莲丰饶,村里人与它相偎相依,我的童年也在清塘荷韵里充满了情趣。

春来荷塘即展开风姿,一塘碧水像一面镜子铺开一片秀色。荷叶初露,嫩嫩的,圆圆的,巴掌一般大小,似一个个可爱的花朵,稀稀疏疏贴于水面。垂柳依岸,秀丝轻扬,花木葱郁,尽收水中。"嘎嘎"春鸭擦过水面,携来一片灵动和生机。绮丽彩云摇摇晃晃,亦来此安然信步了。

阳光下塘水闪亮亮地泛着清波,母亲到水边洗衣淘米是惯常的事。我只顾跟在母亲身边,坐在往荷塘延伸的木质浅桥上,双脚浸于水中,这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了。一群馋嘴的鱼儿游来,吮吸我的脚丫,挠得痒痒的,我直想笑。伸手捕捉它们,又怕到头来连个影子也收获不到,只好抿着嘴,屏住气,任由它们嬉闹。有时按捺不住,脚一扬,撩起银亮亮的水花,鱼儿倏地扭头,逃得了无踪迹。

初夏,荷塘一片红艳。荷花或挺着粉红色的朵儿,或露出灿然的笑脸。田田的荷叶或不忍离开水面,或干脆跳出来,亭亭玉立,硕大浑圆,蓬蓬勃勃,风起时展枝弄舞,生出一片柔情。一塘荷香随风散溢,醉了村子,也醉了童年。

在飞舞的时光碎片里,最深浓的记忆,莫过于盛夏采莲了。

盛夏的莲蓬胖娃娃似的在荷叶间闪烁,微露的籽儿齐整整地排列着。甜甜的莲子,若古代的少女,隐居深闺,不肯抛头露面。或许爱莲之饱满,或许念子之甘甜,年少的我竟能在两米水深的荷塘里,赤身游水去采莲,说起来亦算得上骄傲了。别的不说,单直挺挺的刺杆,密麻如针,脾气怪异,就是看上一眼,也会怕得要命,偏偏又有纵横交错荆棘一样的刺梗暗潜水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怒不可遏,猛咬一口。不过,在我面前却由不得它们发威。我会匍匐在上面,左分右挡,青蛙一样爬过去,在深水塘里采得一棵棵夏莲,这种趣味和斩获确实令人惬意。手握大把莲蓬,加之体力减弱,回游可谓又是一个严峻的考验,这一定要有绝好的水性,万不可效仿。对城里孩子来说,当是不可思议,但人生着实需要勇敢地面对一些事情。那时懵懂无知的我,只有十一二岁。

我的家乡,北方的一个水乡,素有"鱼米之乡"的称谓。而今,荷塘一望无际,翠绿的荷叶铺天盖地,洒在其间的点点红艳,盈满夏季的田畴。村里村外被浓浓荷香包裹着,而我也在荷的清芬里一年一年地长大了。

踏青时节

文/凌云燕

我以为春暖花开的时节人们出去踏青,绝不单单是为了伸个懒腰,吸口清新的空气。北方的冬总是沉长寂寥,萧瑟的寒风叫落叶盘旋着收紧了人们的心情,四肢懒懒的像生了锈。一场大雪又封闭了门窗,也阻隔了交往,一个冬天人们的话都少了。

过了雨水,九九地开化,稚嫩的春就是个顽皮的孩子,偷了支画笔闹闹的戏弄着大地,东涂一片翠绿,西抹一团鹅黄。玩累了就趴在树梢上睡起来。鼾声吵醒了蛰虫、布谷,也勾的人们心里痒痒的,甚至生出许多爱意来。那爱意立刻缓解了紧绷绷的四肢、女人们也悄悄地打开了封闭的门窗。

春孩子醒了,转眼就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七彩的裙衫秀美而华丽,醉人的芳香覆盖了原野、村庄。连阳光也偏爱她,暖暖的柔柔的像绫罗绸缎绣成的盖头,戴在了她的头顶上。多情的春风是她的信使,一夜之间就把一封封的请柬粘贴在千家万户的门楣上。人们相约着走出门来亲近着春风,欣赏着婀娜的春姑娘。

繁华的园子总是最先热闹起来,杂沓沓的人群簇拥着花团似锦的桃杏、迎春、玉兰、海棠。草香里隐含着脂粉的怪味,花香里混合着腻人的巴黎香。满园都是欢声笑语、儿童嬉戏,感染了带着喜庆的太阳,阳光总是明媚,总是璀璨,用它的荣华充盈着土山、小溪,披在五颜六色的大地上。

园子里七七八八的绳索分割着游人的禁地,大大小小的标牌提醒着游人别妄行妄闯。人为的花坛雕树,现代化的亭台楼阁小石坊。繁华的园子好美,在我心里却感觉有些变态,踏青,我总是选择独道,游人不到处更显景芬芳。

再说挤在人群中赏春难免糟蹋了春的本意,因此我偏爱那荒芜的园子。人烟稀少的园子草是翠生生的绿,水是清凉凉的纯,就连河边的细柳也是毛绒绒的黄。

青草虽是嫩芽却喷发着泥土的芳香,像乳臭未干的少儿纯洁的迷人,深吸一口,潮乎乎盈满了胸腔。绿嘤嘤的土路蕴含着回归的生命,就连豆粒大小的野花也招展着黄、红、粉、藕的衣裳。

那散落在山间的玉兰、桃花,总会给人带来惊喜,每拐过一个山包,它就探出身来招呼你,向你展示刚刚穿起的新妆。背阴处的薄冰折射出几束寒光,似乎告诉人们它依然是冬的摸样,河水哗哗地流着,带走它滴答的泪水,多少不忍依然不能摆脱新旧更替的下场。

走在寂静的山间路上思绪有些混乱,似乎前世就曾经走过这条林溪小路。也是这般荒芜这般迷茫。也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也是心灵寂寞空荡。没有喧嚣,看不见林立的楼宇,眼前只是一幅古道荒郊的模样。景色真美,好原始,勾起我多少幻觉、多少向往。

春,是梦幻的季节,多少文人墨客就是在这春的梦境中游历,才成就了唯美的诗篇,华丽的文章。我比不了古人的文采,也作不出千年不朽的文章。只是用我追溯的笔锋描绘春的雏形,用我独钟的心思倾诉春的原生相。

在我看来,春,不管是远古,还是现代一定都是待嫁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