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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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场花开
文/孙景琦
老妻一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养花。阳台上几十盆花从春开到夏,从秋开到冬,总也开不败。每每有花欲开的时候,她都会让我第一个去欣赏。当我惊喜地赞美那含苞欲放的花时,她的脸上也会开满"菊花".虽然沟壑纵横,但却不失光彩;虽然饱经沧桑,却仍颇有活力。有时我觉得,比年轻时更耐看。
花,使老妻的脸上天天挂着微笑;花,使她的心灵涂抹上色彩;花,使她的生活充满希望。但花也会苍老,也会得病,也会发生意外。几年前养了盆蟹爪兰,每到春节前后,都开得满枝满杈,没少赢得家人邻里的赞扬,我还曾专门为它留下一张倩影。妻对它也更有了感情,分外喜爱,总是及时施肥浇水,生怕有一点闪失。有年秋天,妻还特意把它送到院里放风,可是,晚间却忘了把它搬进屋里,无情的一场秋霜打得它披头散发,耷拉下来的枝叶躺在盆沿儿上,只有那鸡骨头一般的老枝还挺立着。那悲惨的情景,真让人伤心。
妻傻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连连发出叹息,悔恨自己粗心。我知道妻心里是十分痛苦的,因为她太爱花了,在从前日子艰辛的年代里,她也没忘养几盆花。人都没吃的,她却舍得把大豆煮熟,放到瓶子里发酵,给花当肥料。平常也总爱在孩子衣服上扎扎绣绣的,绣出了花朵,也绣出了欢乐。看到邻居大嫂用缝纫机绣花,她像着了魔似的,天天往人家里跑。没过半年,还真的进步不小,家里的窗帘、沙发套长出了各式各样的花来。有时亲朋来了,还当礼物送人呢。
看到妻那愁苦的样子,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何必呢,自然灾害,生老病死,是常有的事。于是,我安慰她说:"算了,谁也不知老天爷下霜,快扔了吧,眼不见心不烦,过几天再给你要盆好的。"可她却固执着不同意,拿起剪刀,把那些冻坏了的枝叶剪了下去,边剪边说:"死马当活马医,能活过来更好。"这以后,妻对这可怜的小生命更加精心,无论家里怎么忙,也不忘给它送去爱心和温暖。真也奇怪,没两个月时光,在那残枝上就奇迹般地拱出了新芽。又过半年,小芽长成叶片,一片,又一片,一枝,又一枝,鲜绿鲜绿的,沉甸甸油亮亮的,压得枝干抬不起头来。而今,它又给全家带来了温馨和欢乐。
其实,人的生命,就像那花一样,也有四季转换,也会遭遇挫折,但只要有颗不屈服的心,在人生这片肥沃的绿野上,用智慧的头脑勤于耕耘,就能开出生命之花。生命是一场花开,不管"花期"是长是短,我们都要好好把握,有意义地、快乐地享受生命的"花期".
生命的旅途
文/乔世霖
每一年,鳇鱼都会洄游到青海湖繁殖后代。这是一次极为壮观的生命之旅。
每一条鳇鱼都要从大海出发,逆流而上,直游到青海湖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最终累死在湖中。而这惊心动魄的旅途的第一个难关,便是河流的入海口。
河流的入海口人类较多,鳇鱼洄游群在开始旅行前就被渔船捕捞或因水质污浊而死,所剩的鱼群虽然躲过了人类的捕捞,但入海口鱼类众多,许多大鱼吃掉了鳇鱼群的多数同伴。大难不死的鱼群即将接受第二个考验——长途跋涉。
鳇鱼群需要沿着河流穿越大半个中国,几千公里的路程中有许多鱼累死在途中。长途跋涉意味着体力的消耗,但鱼群往往无法找到足够的食物,所以体力较弱的鱼未到半程便已殉身了。
第三个难关,也是最大的考验,就是地形地势的差异。中国自喜马拉雅山脉到长江中下游平原地势逐渐降低。而如今鳇鱼群逆流而上,就需要在一些湍流处从下面跳到上面。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鱼群仍在坚持。一条条鳇鱼奋力摇尾挺身,飞跃出水面,异常壮观。许多鱼尝试了上千次都未能成功,最终精疲力尽而死。一些鱼飞身一跃,却跳进了苦苦等待的棕熊口中。经这样一折腾,鱼群数量自然又成倍减少。但人们不理解,是什么推动着鳇鱼洄游,是什么提供了坚持的动力?这些所谓的低级动物,是否真的没有人类那样的情感、思想?这些都无从得知,唯有那鳇皇跳水的身影引人深思。
鳇鱼大军经过一番考验早已精疲力尽,溃不成军。所剩的鱼群千辛万苦地到达了旅途的终点——青海湖。鱼群来不及休息,它们要抓紧时间繁殖后代,最终累死在湖中。它们完成了使命,结束了生命的旅途,但它们的后代会成长,游入大海,然后再一次洄游。因此,青海湖是终点,亦是生命的起点。
千百年来,无数条鳇鱼秉承先祖使命,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这伟大的生命之旅。为了延续后代,它们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有人问:为了别人的存亡而活着,有意义吗?答案是肯定的。在生命的旅途中,每一条鳇鱼都会有自己的体验,但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延续生命之火。人生何尝不是这样呢?我们从同一个地方来,奔着同一个地方去,每个人选的路不同,但都会经历磨难、坎坷,最终会有自己的独特体验。但我们存活的终极目标不光是活出自我,还要继承人类灿烂的文明。因此,生命的旅途是一个修行,将个人的生命融合到整体之中。
生命之旅,不虚此行。
生命中的爱
文/张光武
102岁的张充和女士走了。
她是张家四姐妹中的老四,也是四姐妹中最晚一个离开世界的生命。
这几天,各类媒体围绕她的生命故事,接踵刊登追忆文章,美丽纷呈。
依我看,什么样的评价加在她身上,都合适,又都不合适。她是一代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她是昆曲名票,唱做扮相,梨园惊梦;她可称民国以来最后的大家闺秀,晚清封疆大吏张树声的曾孙女,一门四秀,个个端庄美丽,才情横溢,世人公认。以上,任何一种评价,于她都合适,又都嫌片面,她的生命,是这些美丽之集大成。
她有三位知名于世的姐夫:顾传玠、沈从文和周有光,分别娶走了元和、允和与兆和。每一份结合,都有一段美丽的生命故事,都有一段生命中的美丽故事。
张充和下嫁了一位美国人,那位美国夫婿是一个同样热爱中国、热爱中国文化的生命,德裔美籍汉学家傅汉斯。
嫁斯随斯,充和随夫君去了美国,一去六十余年,在哈佛、耶鲁等名校,教了五十几年昆曲和书法,不负故国,不负故国文化,不负生命,美我之美,美美与共。
充和的异国婚恋,本就是一段美丽的生命故事,却让人不由得重又记起关于她的另一段美丽生命故事,记起那首叫《断章》的小诗来: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满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首诗,许多人都会念,都会想到去引用。因为意境太美。
写这首诗的是著名诗人卞之琳,这是他生命中第一首关于爱情的诗歌,表达了一个年青生命对另一个年青生命呼之欲出的含蓄而炙热的爱恋。
1933年,卞之琳在沈从文家中,与尚在北大中文系念书的师妹邂逅,一见钟情。
作为徐志摩的门生,卞之琳在年青时代就脱颖而出,成为新月派诗坛的代表人物,闻一多曾评价他是那个时代年轻人中少有的不写情诗的。这个评价是赞许,也是一种无形的束缚,把一个该爱该恨的鲜活生命诓进了樊笼。
爱毕竟是强大的。对充和的难以抑制的爱恋令卞之琳不假思索地冲出了樊笼。
这个文质彬彬的诗人,书生,用诗歌代替了西班牙小夜曲,把爱投向了楼上,月光下,窗子里的那个美丽生命。这个生命中爱的故事,发噱,但是同样美丽。一种雪莱、拜伦和普希金式的美丽。
爱是义无反顾、一发而不可收的。《断章》之后,卞之琳给充和寄去了一百多封信,一百多首充满挚爱的无题诗,表达了一个矜持生命对一个洒脱生命难以抑制的爱。一写十年。
后来,充和去国,卞之琳到1955年才结婚成家,那年,他已45岁。而他心中的那份爱,一直保持了六十余年。
七十岁生日时,远在大洋彼岸的张充和写诗自况:"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此时此际,她心存的知己中,可有那位多才多情的卞之琳?
充和曾说,卞之琳"很收敛,也很敏感,不能惹,一惹就认真得不得了。"这应该是她发自内心的善解人意的关爱。她的心里,应该还是装着那个有才有情的卞之琳的吧?
生命的轨迹
文/陈竹妍
我所有关于童年的记忆,几乎都来自我父亲的故乡,也是到如今我的爷爷仍住着的山里的那个小村庄。我在那里度过了童年生活的大多数时光,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小村庄的夏天。
夏天,是小村庄最湿润的季节。整个小村庄连同房屋、田地、树木、山峦都好像沉睡在水汽之中。我跟在爷爷身后帮忙用手拔掉地里的杂草,湿润的空气里,汗水常常顺着眉毛尖流进眼睛里,使视线一片模糊。我记忆中乡村生活就是这样充实且辛劳,所以在长大后读到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时,总是有点不以为然,认为这是对田园生活的过度美化,是因为陶渊明自身的官场失意,而对现实的逃避。
在我刚上初中时,奶奶去世了。父亲将我接回了城中,那炎热的充满汗水的童年渐渐地被城市中的繁华和学校生活的忙碌消去了颜色,像一个被松开了风筝线的风筝,飞速地离我远去了。直到三年后,我与父亲因为学业问题又一次爆发了争吵,升学的压力和对考试的厌恶还有对父亲的失望,几乎压得我喘不上气,只想逃到个可以躲避这一切的地方。一股莫名的冲动使我独自坐上去往小村庄的巴士。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都想不出答案,只觉得自己走入了死胡同里,绝望的情绪冲击得我心口止不住地闷痛。然而下了车我却不敢找爷爷,只一个人漫无目的在田间的小道上穿行。这时候田里已是一片柔绿的色泽,即使风还带着微微凉意,我却想起小时候那最湿热的月份里,自己常在午饭后独自站在田垄上,对着绿色的稻田出神。那时我常常幻想自己是一条大鱼,在湿漉漉的空气中嬉游,潜入稻田深处的波浪里。
回忆中的绿波翻涌和此时浅绿的禾苗轻轻摇荡的画面重合,我以为已忘却的记忆都仿佛还在昨日般清晰。我的心里涌出了一种奇特的情绪,我无法言语也无法抑制地流下了眼泪。那一瞬间我仿佛从脚下生出根,自身变成了那稻田里的禾苗,变成了远处山峦间的一棵树,只随着风的吹拂摆动身躯。
我忽然想起陶渊明的那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不是对田园生活的过分理想化,也不是对现实生活的逃避,而是一种认真的生活态度。田园生活是很单调的,一如我的童年记忆那般,充斥劳动和汗水,但这样的生活,却可以使人回归自然的状态,从而认真地生活。
人的一生就像树,生命的轨迹仿佛一个又一个圆,重复同样的事情。但人和树终究是不同的,即便是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每一天积累的经验,每一时收获的感悟,都推动着人不断向前走,每一步都不再是原点,所以人的生命的轨迹,应当仿佛一个螺旋。你每一日都抱着认真的态度去生活,吸收自然给予你的养分,即使在同一个地方兜兜转转,也要将生命的圆画得更大,然后你生命的螺旋也会变得更大。即使会遇到挫折,也不要害怕,不妨停下来整理自己的情绪,然后再出发,努力认真地生活。
生命中的一条河
文/吕凤君
松花江有多长?当我在故乡的土地上第一次见到松花江时,我的脑海里便有了很多奇怪的想法。那时,我家门前有一条小河,那河弯弯曲曲地流淌着,像一条绳索把松花江系在天边。后来,我沿着松花江逆流而上,来到江城,来到一个叫大船口的地方。从青年到壮年,直至步入老年,我都喜欢站在那古老的岸边看看风景,放松一下心情,让思绪畅游在浪花之中。
再后来,我邂逅了一张以这座城市命名的报纸,从此思想的浪花便跟随它一起漂流。那是一个夏日的早晨,松花江上的雾迷迷离离,像一条缎带飘荡着,把一轮朝日系在龙潭山顶。那清甜的甘露滋润着我,一个想法忽然出现在脑海:我要到长白山去!去看看夏日的雪,领略一下高山上的风,然后再让心情和那流水一道漂回来。我把想法写成文章寄给了江城日报。当那篇《松花江上雾》定格在版面上时,我已在去往长白山的途中了。
回到这座城市,当找到那张登载自己文章的报纸时,我的眼前像洞开了一扇窗,心情变得豁然开朗。我不仅喜欢上了这张报纸,还渐渐地把它当做可以倾诉内心的知己。
江城日报记载了这座城市日新月异的变化,也维系着我的喜怒哀乐。每当拿到报纸,除了新闻版,我最关心的就是"松花湖"和"文化档案"版。这不仅仅是因为我喜欢写作的缘故,更重要的是它们讲述了许多有关"母亲河"松花江的往事。从长白山努尔哈赤先祖起源的神话,到温德亨山望祭殿前那曾盛开过的铃兰花;从母亲河曾经的乳名松阿里乌拉、涑沫水到女真人的兴起与入主中原,还有大乌拉与小乌拉、打牲丁、鲟黄鱼和曾经灿烂过的东珠文化。是这张报纸让我知道了松花江的过去与今天,让我更加喜欢江边的这座城市,喜欢上了家乡的田野村庄,走近那些无法被湮没的历史与传说。
记得第一次参加江城日报举办的笔会是在松花湖上。晚上,文友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我却和两个诗人荡桨在湖面上。我们慢慢地划着小船,当篝火变成萤光之后,记忆便和星星一道闪烁在心里了。笔会让我获得了友谊,也获得了灵感。松花湖虽然美丽,却盛满母亲河被腰斩的屈辱;丰满大坝虽然牢不可破,却抯挡不了历史的潮流。桦树林子有关韩边外的传说使人震惊,关东淘金王墓葬之谜曾让我放逐追寻的脚步……
人生之旅难免孤独寂寞。感到孤独了,我会对着鸟虫说话,对着森林唱歌。感到寂寞了,我便会停歇在江畔、林中,把途中遇到的乡间野趣用文字记下来。当《松鼠的故事》《花大姐下山了》《别把果子摘光》这些小故事变成铅字之后,我的心情就会欢畅得像流水一样。
当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年轻的时候,我开始了梦回故乡之旅。《康熙东巡时的乌拉街》勾起我的幻想;故乡岗子屯那扑鼻的《稗米飘香》让祖母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眼前。停泊在渡口的老船让曾经的想法变成渴望。江城日报让我知道了祖先阿什达崖下造船的历史,知道了康熙大帝视察船厂时的威武,也让我看到了松花江上百舸争流的壮观。我要沿着母亲河漂下去,一直漂到哈尔滨,漂到俄罗斯,看看松花江到底有多远?
我把想法讲给一个冬泳的朋友听,那位朋友说好啊,我们可以看看两岸风光,看看鲟鳇鱼,一路上边漂边玩,多浪漫的事啊。我把想法讲给报社的编辑听,编辑说松花江有多长?这想法真够刺激的。漂下去都是风景,走回来都是故事,人生的酸甜苦辣可能都在其中了。
我的朋友是个喜欢做实事的人。第一次漂流很快成行了,我却因故没能成行。第二次出发,我仍然没有跟随。从吉林到哈尔滨,再从哈尔滨到俄罗斯,一路上艰辛无数,风光无限。机会虽然失去了,但我并不懊悔,因为只要这条江还在,只要江城日报永远年轻,我的思想之河就不会干涸。
时光荏苒,回首往事,江城日报像一叶轻舟,载着我的青春和梦想,载着曾经的迷茫与痛苦,让思想和情感汇成涓涓细流,流淌在生命的长河里。
活着的维度
文/姚文冬
人生在世,活在三个维度里,即家庭、单位、社会,随之产生家人、同事、朋友三种密切关系。同事不及朋友,但在一起的时间通常比朋友长;朋友不及家人,有时亲密程度却赛过家人,鲁迅先生曾引用过这样一句话:"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有几个家人,并不由己,父母双亲是命中注定,配偶只有一位,法律使然,子女和兄弟姐妹,则与彼时政策相关。至于同事数量,取决于单位编制。唯有朋友不受限制,由自己自主。所受外部影响,多缘于传统文化。民间自古有"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的说法,提倡交友多多益善。扬州八怪之一的李方膺画了一幅梅花,题诗"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有三两枝",则常被借喻交友宁精勿滥。
然而,朋友的数量也有上限。英国社会学家罗宾·邓巴提出了著名的"邓巴数字":人类智力允许拥有稳定社交网络的人数是148人。这里指的是一年至少联系一次的人。那么,能定义为朋友的,恐怕就更少了。所以,朋友遍天下,只是一种意愿。有人好交际,用情浮泛,如同一个人不断买书,买了一屋子,却不一定都能读过来。选书有时看题材,有时看作者名气,但百读不厌的并不多。人大概都有这样的经历,平时花团锦簇,真到了难处,发现身边没几个朋友。
况且,朋友关系,不像亲人登记在一个户口本上,也不像同事编进一个花名册,随时拥有,也随时失去。随着人的三观、性格、经历和所处环境的变化,朋友也在变化中。有的从不相识,却一见如故;有的积累了几十年的交情,却说散就散了。有时,最深的伤害往往来自朋友,而非对手,尤其那种隐性的伤害,更痛人心骨。马丁·路德·金说:"到头来我们记住的不是敌人的攻击,而是朋友的沉默。"此话道出了朋友关系的微妙。
当朋友成为同事,不仅是关系的重新命名,也会发生"化学反应".水浒一众人,聚义前分散于江湖,互相仰慕、帮衬,可谓侠肝义胆,别说仗义疏财,甚至能以命相许。聚义后,实际质变为同事关系,意见分歧(如对招安的态度)、架空领导、培植亲信、划分等级、拉帮结派,等等,这些在单位里也会发生。
朋友可能远在天边,同事却一定近在眼前。实际上,我们受益同事的机会其实很多。若相处融洽,在一起会感到很舒服,说同事是离我们最近的朋友,并不为过。试想,每天去单位打卡,一走进那院那楼,如同走进花木繁华的公园,空气清新爽肺,树林、青草养眼,鸟语沁心,迎面都是花朵样的笑脸,这样的单位环境,夫复何求?当然,这种理想环境,要靠自己努力经营,也取决于自己的心态,宽容、谦让、隐忍、吃亏,等等,必不可少。倘若将自己混成了"刺猬",走进单位就如走入雾霾,且脚下泥泞,荆棘丛生,四周敌意的目光如同搭在弦上的暗箭,那就不但不舒服,可能还会有风险。
最安全的地方是家庭,最不需要设防的是亲人。每天,我们从家里出发,又带着工作中的疲惫返回家里,日复一日,周而复始。年轻时因为事业、友情,可能顾家不多,到老了肯定要回归家庭,天伦之乐由此而生。于是,就有了这样的感慨——这一辈子,留给家庭、留给亲人的时间,真是太少了。
我为什么会想到生命
文/杨思炯
晚上,走在去教室自修的路上。
路旁的灯光不亮,是昏黄的,令人惆怅。我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是茫茫人群中不起眼的一个,没人注意,也没人在意。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又为什么要继续走下去?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从科学的角度讲,物种是从海洋中起源的,我们现在依然是一种处于正在进化中的物种,亿万年后的生命是怎样的,谁都讲不清楚。我活在这里是一种巧合吗?是谁在我的脑中灌入了种种思想,使我与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差异,从而成为一个唯一?
时间在我的行为中一点点流走,或许一会儿看不出什么改变,但往回看看,不觉时间已流逝了十几年。我似乎也成长了,比起少时,懂的多了,想的也就多了,不再那样单纯。但也许我还没有成熟,我依然在成长,这也是生命。我现在为什么能想到生命?这是因为我有生命,没有生命,就没有了一切。
一场地震,一场洪水,一场战争,一场疾病……无数生命不断地逝去,新生的生命也总是不同。即使相同的东西,再看见时本也有了不同——正如你在天空看见一群掠过的飞鸟,若干年后你如果再见到,也不会是当年的天空和当年的鸟,时间和空间都改变了,或许连看的人也会改变。
生命的开始到结束,是由一个个经历组成的:学习、睡觉、爱情、事业、吃饭、旅游……不论干什么,生命都会一点点流逝,不给你一点儿后悔的时间。我现在在写这篇文章,这也是我的生命;路边的这些房子,它们是别人生命的经历;即使是渺小的一支铅笔一样也有人的生命融入过。我们有自己的生活经历,也同样存在在别人的生活经历中。就像现在,你在看我写的文章,你在我生命的经历中留下了一笔;我的文章被你看了,我在你的生命中也有了经历。天高任鸟飞,水深凭鱼游,要努力,我们才会有美好的生命经历,才不至于白来世间走一遭。难道你不想在这美好的人世间留下点什么?
我想得或许太多了,身上包袱好像重了起来。生命不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啊!它应该是快乐的,轻松的啊!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扔掉了身上的所有"包袱",步子不觉也轻快了起来。
来到教室,我将刚才的想法无一遗漏全都记在纸上,唯有那最后一念怎么也回想不起。轻轻托着腮,静静地思考着,走廊上传来男女同学嬉戏追逐的声音——哦!我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快乐活在当下,尽心就是完美!我在心中酝酿好久的就是林清玄的这句名言。生命是积累完成的,曲折的人生也许是更丰富、更有价值的人生。走好脚下的每一步,尽心尽力,就是完美的人生。
人生之痛
文/凸 凹
年过五十,器官有异动了,时时有些不请自来的隐痛。这让我不自觉地思考起关于痛感的问题。反省人生,我发现所谓疼痛,不在其身,而在疼痛之外的附加因素,即:它往往附着于心理和精神的作用。
堂妹生得美,却为美所害,追求脱俗的爱情。她认识了一个官员,他有权有势有风度,但也有家眷。她不听劝告,一味痴迷,甘心做外室。一做就是二十年,其间不断做流产,直至风湿加身,骨节肿胀。家人为她心痛,但她自己不觉痛;族人为她蒙羞,但她自己不觉羞:因为她能感受到爱情。男人给她美庐香车,还像亲女婿一样给她父母养老尽孝,这一切都是爱情的证明。但那天,我们出席一个晚辈的婚礼,中间她突然泪流满面,悄悄地退出去。我尾随其身后,想看个究竟。她坐在酒店台阶上,不停捶打双腿。我以为她风湿病犯了,便走上前去,关切地问,是不是送你去医院?她凄然一笑,说:"哥,我没事,就是突然觉得心中虚空,情不自禁地想,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个亲生儿子,也能像模像样地给他娶一房媳妇?"我知道,这个时候,痛苦从所谓的爱情中朝她钻隙而来,身残可忍,不能忍受的,是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父亲刚过五十,就得了直肠癌,后来又扩散到肝上。他默默忍受,不吭一声。因久治不愈,怕他怨恨亲人,就告诉了他病情。从那一刻起,他像换了个人一样,坐着喊疼,躺下喊疼,整个家庭都疼痛在他的哀号里。其实为了缓解疼痛,每天都给他服用吗啡、注射杜冷丁,但为什么他还老喊疼?不是因为他不够坚强,他是疼在绝望。
父亲一天晚上去世,我心有大痛,但我没有哭。我平静地把他推进太平间,并仔细地给他系好领扣,然后蒙头大睡。天一亮,我就动身上路,到十里八乡,给亲朋好友磕头报丧,之后是联系火葬场,最后是抱着骨灰盒把他送回祖坟安葬。在这期间,我还要接待前来凭吊的族人,说些感激的话,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没表现出一点丧父之痛。母亲大惑不解,对人说,这孩子心真硬,死了老子居然还能平静如常。待父亲入土,看到眼前堆起了一座新坟,我才突然醒悟到,父亲真的没了!于是,我一下子扑倒在地,放声号啕。那哭声异常怪异,不似人声,却似野驴哀号。事后回想,不是我意志坚强,能承受失父之痛,而是因为我是长子,父亲的后事需要我悉数担当。让他体面地入土,是第一等要事。在责任面前,痛苦失去了它本身的锋芒。
回望种种,我感到,人生之痛,不在于身体的创伤,而在于内心的失据。
生命的无奈
文/张忠信
人的生命之路最理想的该是铺满了鲜花、幸运、通达、坚韧和健康;与此同时也常常相伴无法避脱的华盖厄运、突兀、曲折、脆弱和无奈。
今年春节过后没有几天,我的一个亲戚因患感冒住进了医院。打针服药后仍是高烧不退,于是从区级医院转到了市级医院。转院后经查病情加重,住进了重症监护室,还下了病危通知书,一家人都乱了方寸。虽然启用了现代救治的设备、措施和药物,还是无力回天。前前后后不到半个月的工夫,平日里原本没有多大病且是自己走着进了医院一个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当家里给远在贵州死者的姐姐报丧时,她竟难以置信,在电话里重复地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一个鲜活的生命消失了,留给亲人们的是撕心裂肺的悲痛和喊天呼地的无奈。
俗话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生老病死,春发秋枯,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是任何人和任何办法都不能抗拒和改变的。一个人的离世,对于死者来说,已是完全彻底的无牵无挂了,可对于生者的亲人们来说,失亲之痛却是牵魂掠魄,难以承受和煎熬的。死亡其实并不可怕,但最令人难以承受的是出其不意的生命突然结束。都说死为大,我看还是活着长寿的好。现在,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医疗条件的改善,注意保持身体健康,延年长寿,已成为越来越多人的共识,且活且珍惜已成为人们的高度自觉。
对于正常的死亡,过去的人是很淡定从容和注重尊严的。记得我小时候,在有的邻居家里就看到过已经做好的棺材,当时真是打心眼里的害怕,听说是给家里还健在的老年人准备的叫寿棺,同时还听说他们在自家墓田里修了寿坟。有一次,我还去看过画匠在寿坟的墙壁上画的画。更有些上了年岁的家庭妇女悄悄地为自己飞针走线做寿衣,那种讲究和庄重,毫不逊于当年姑娘做嫁妆。活着的时候能看到自己死亡时的穿着和归宿地,好像也是一种精神的惬意和满足,因为他们质朴地知道人对死亡是无奈的,应该质本洁来还洁去的珍爱。
春节前,我老伴的膝盖疼的难以走路,经过做磁共振检查,凡膝关节处的老年性病几乎都沾边,住院治疗十多天,疼痛缓解了不少。过完春节,老伴的膝盖又肿疼起来,倘一走路又钻心得疼,有时疼得眼里淌泪,不得不又住进了医院。通过用小针刀灸治、药物渗透、熏蒸、电磁针疗、骨密度磁疗、抽排积液、打消炎点滴,出院时还贴了传统的膏药,二十多天后总算又解除了疼痛。在治疗巩固阶段老伴非常小心谨慎,如果稍有不适就要求及时诊治。她珍惜身体注重健康意识有了根本的转变,与从前"小病拖,大病扛"不以为然的做法有了明显变化,实在是一种生活理念的进步。且活且珍惜,对生命的无奈也只有无奈地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