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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一缕清风,独吟岁月
文/史忠和
年华匆匆,又添岁月,芳草几番春暮,少年青鬓如天杳。飞云冉冉,情怀渐变,凭寄晓风轻动,踏来镜里惊如许。丝丝银发又添,额头皱纹深陷。苍老了容颜,荡开了心际。连日之雨,忽而急骤,忽而淅沥,与春光撞了个满怀,微凉处,少许淡淡颦眉。旋看百花争艳,又观落花无数。不知悲喜,一片茫然。
总算雨停,不知是暂时的停歇还是明日春阳闪现,借此时机,户外小走片刻,于郊外葱茏地看群山隐现。幽幽的小径,旁系无名花儿无数,姿色艳艳入人眼。漫野飘香,满眼春荣,酴醾外,烟色隐隐:柳枝头,燕莺吟咽,好一派姹紫嫣红。
身着闲装,两袖清风,手握核桃两颗,来回翻转,脚穿轻便旅游鞋慢步徜徉。春日的傍晚,闲云无际,习风细细,如许妍暖光景,直熏得旅人颠醉,行人各异。童子嬉笑逐蜂蝶,姑娘敛羞对花痴……一般春色,各许人生。而书生几何,对花含笑花不语,挥手招蝶落翻飞,入眼都是好姿色,念及深处,皆是几番枯荣,一般无奈。
乍得,风一紧,柳絮飞,蝶蹁跹,目随蝶絮入苍天,追浮云,何时到宫阙。一路风尘坎坷,燕莺啼声还似在。凝神细听,已是哇鸣季节,昨日花色欣妍,今经雨而渐老,如今枝叶正盛,虽说绿叶衬花红,怎知花消叶蓉蓉。阴阴树木,遮天盖地,掩了炎炎日头,逼得日落西山,留一地清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后人从之,延绵万世。植树有先后,前人树木,那前人之前人是谁,还是前人吗?想,春风一起,一粒树种落于道旁,经霜历雪,熬近十年时光,得以从羸弱之躯长成参天之岸,先人路过,纳凉于下,深感自然造化,虔心学之,推广开来,育树育人育已,育树,纳一地清凉:育人,得一方贤俊:育己,拾一生丰盈。育己,既教导自己,昨日之于今日,有教导之意,今日对于来日,亦是如此。以昨日为师,引今朝正途:以今朝为灯,指来日迷津。夕阳从交错的枝叶间渗下几缕斑驳,微风浮动,叶影婆娑,摇曳间一片绿叶滑落树枝,辗转落地已是枯黄年景。
自古书生多寂寥,无边山水寄情思,伫立绿荫之下边,晚风撩起衣带,吹乱鬓华,也捎带了念古人之悠悠,独怅然而泪下。然好事多磨,随遇而安,夜幕微沉,遥望南照山处,心思荡漾了。此番桃花始盛开,芬芳鲜艳。嗅一口清气,满鼻留香。家景如此幽静,宛如世外桃源。何等心境,何等情怀。摘一枝柔柳,轻拂肩头。柔柳似应我,懂我之畅悦,舒心朗意。春水渺渺,含纳万物亦洗涤万物,净得一份洒脱。春意盎然,五彩之缤纷,光陆之颜色,流入人眼,融入人心。
荡荡春风、渺渺春水、艳艳春花,沥沥春雨,携一缕清风,吟《春江花月夜》,若问此生何如,悠悠!
桨声是故乡的一首老腔
文/李良旭
故乡地处江南水乡,被誉为"鱼米之乡".在这里,家家户户都有一艘小船:捕鱼、上学、走亲戚、上集市,都离不开小船。小船,是渔家的天、渔家的地。
从小,我就生活在小船上,我是听着小船的桨声长大的。桨声悠悠,桨声清亮,桨声唱出了水乡的苍凉和富饶、悠久和厚重。
每当父亲出门捕鱼时,总是带着我。我兴高采烈地坐在船头,父亲划着桨,桨板轻轻地滑过水面,桨声打破了清粼粼的湖水,也打破了水乡的静谧。
小船悠悠。我欢喜地将手伸到水面上,湖水轻轻划过掌心,痒酥酥的。父亲边划着船,边笑道,小心别让浪花咬破了手。我懵懂地问道:"浪花有嘴吗?"父亲笑道:"有啊,这宽广的湖面就是湖水的一张大嘴啊!"我将手举到自己眼前,发现这湖水咬得很舒服,舒服得心也乐开了花。原来这世上有一种咬,能咬得人心花怒放。
到了湖中间,父亲用力撒开一张网,网在空中像一朵盛开的花儿。渔网沉到湖里,水面一片寂静,不一会儿,父亲开始收网,渔网沉甸甸的。父亲将渔网拖上船,只见渔网里全是活蹦乱跳的鱼:那银白的鲫鱼、鹅黄的草鱼、白里透红的鲤鱼……令人目不暇接。我兴奋地用小手在船舱里到处乱抓,弄得满脸满身都是水。
父亲揶揄地说:"别掉进鱼里变成了一条鱼。"
望着清澈的湖水,我想,要是真能变成一条鱼该多好。
打鱼回来,父亲会做上一道麻辣糖醋大鲤鱼犒劳我。那细腻的鱼肉,尝上一口,顿觉味美醇香,余香绕舌。由于贪吃,喉咙还被鱼刺刺过几回,但这丝毫不减我吃鱼的热情。
湖里有一所水乡小学,小学校就在一条大船上。每天上学,家长们从四面八方划着小船向大船靠拢,每条船上都站着背着书包的小学生。湖面上,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桨声,那桨声,就像一首雄浑的乐曲,在湖面上回荡。
在这所学校里,老师会教授学生们一门特别的课程:划船。老师要求每个学生都要学会划船,这门课与语文、数学同等重要。因为划船是水上人家一项必不可少的生存技能,只有学会了划船,才是一名合格的水上人家的孩子。
桨声,拍打着水面,发出杂乱的声音,老师一一指导着划桨的要领。许多孩子,因为从小和家人生活在船上,早就学会了划桨的技能,这门功课学起来,感到格外轻松。
老师说:"桨声,是我们水上人家的一首老腔,这首老腔世世代代传承下来,无论身处何地,记住了桨声,也就记住了故乡。"
那时,对这句话的意义还不太理解,但老师把桨声比喻成一首老腔,却让我记得清清楚楚,她让我感到了一种自豪和力量。
长大后,我离开了故乡。但故乡的桨声,却常在我耳旁回响,它是我生命里的一首老腔,永远是这尘世里最优美的旋律,让我的心永远向往着故乡的方向。
泪光里的故园
文/时磊英
在光阴的流转里,窗外的菊花又染秋凉。秋风萧瑟的夜晚,一轮明月照亮泛黄的往事。我把自己写回童年,写回我今生最温馨的家园——我的祖父母生活了一辈子的农家小院里。
泪光漫漶里,我用心构勒着写意亘古乡韵的缕缕炊烟。老人、老屋、老树、老牛、石磨都在时光里重新归位回到了原位,还原成我记忆里今生最美的风景。我还是那个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快乐女童,沐浴着祖父母最朴素最诚挚最温暖最美好的大爱之光,书写着值得我用一生来怀念的童年。
我站在院子里,泪光倾覆了荒凉,曾经的光阴故事在我的记忆里复原。那个曾在村里风光了多年的砖混祖屋,如今走过了近一个世纪的风雨沧桑,里里外外都布满了岁月的青苔,斑驳陆离得就像风烛残年的老人,走进了垂垂老矣的暮年,摇摇欲坠地静默在院子里,满屋的故事都一如黑白老照片一样泛着黄,在时空里越走越远,越来越模糊。
望着空空荡荡的老屋,我用虔诚的目光将挂在墙上的主人——我的祖父母请下来,让他们"重返"人间,重新"回到"我的眼前。
老祖父的一生与黄土地结下了不解之缘,有关他的记忆总是与黄土地联系在一起。他那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或躬耕田间的情景,仿若影视剧里的画面一样,清晰地在我眼前循环播放。我多想重返童年,像小时候一样伏在祖父的背上,或是让他抱在怀里,亦或骑在他的脖子上,他还是那么一边健步如飞地走在回家,亦或或是去农田的路上,一边逗我开心,时不时地用胡子扎扎我的小脸蛋儿,疼疼的,痒痒的,逗得我咯咯直笑。他那由花白到全白的胡子里写满的故事,足够我用一生来品读。
老祖母的一生都与家的概念联系在一起,给了我家的温暖与踏实感。在我的灵魂深处,祖母就是我的家,她在家就在;她不在了,我就没有了家。她的一生都那么勤劳,家里地里,无所不能。她那摇动着纺车编织乡村时光的身影,她那俯身织机上蹬着小脚织布的情形,她那戴着老花镜穿针走线的画面……至今都清晰如昨,足以能温馨我的一辈子的记忆。
烟囱里,袅袅升腾的炊烟喂大了我的人生;厨房里那口大铁锅张着大口,盛满了祖父母人生磨砺的漩涡,也养育了我家一代又一代人,并给了我们幸福和希望。正是那口大铁锅,早在父亲幼年时蒸过馒头,让家里的财富随着面团的滚动越积越多,让祖父母的日子越来越红火,也让祖父母挺直了腰板;正是那口大铁锅,把一锅锅淡黄的盐水,经过烈焰亲吻的滚滚翻腾,在烟雾缭绕里历练成白花花的精盐,被老祖父换成钱补贴家用。那些洁白的精盐被我们称为小盐,它来自于盐碱土。那些盐碱土伴着祖父母的心血与汗水,经过一道道繁杂的工序,变成了淡黄的盐水;盐水与大铁锅经过神秘的耳语交接与神秘对话,如丑小鸭变身成白天鹅般地变成了洁白耀眼的细盐,在那个物质紧缺的年代里调味人们的生活。也正是这口大铁锅,把祖父母秋季收获的所有花生,都在烈焰烘烤下由生而熟,提升了黄土地无能为力的收成。
厨房里间的那盘石磨与大地锅对望。祖父母当年卖馒头的面粉,以及相当一个时期的生活用面,都源自于那盘石磨。圆圆的磨盘一如人生,让人们绕着既定的圆心,在一个固定的轨道里不停地转圈。在那个磨道里,一圈一圈又一圈,推走了祖父母的时间,磨下了他们的人生。不知道在那个磨道里,祖父母究竟挥洒过多少汗水,又叠合了他们多少层脚印?
拦了老牛多年的牛栏已不知去向,喂牛的石槽早已肢体分离地躺在旮旯里,瞪着苍茫的眼睛怀念与老牛亲密私语的美好时光。那头生了一头又一头小牛犊的大黄牛,曾为我家的农耕与财富立下过汗马功劳,然而,它还是输给了机械化,不得不在祖父母恋恋不舍的泪光里走向被卖掉屠宰的归宿。不知道那头默默躬耕一生的老黄牛终究成了谁人的桌上餐?又被多少人穿肠而过最终化为泥土?
那些曾经被祖父看做宝贝似的的犁、耧、锄、耙、扬场锨、铁筢子、抽水机、脱粒机等农具,如今都锈迹斑斑地躺在老屋的角落里,迷茫地与时间对峙,怀念着与老祖父一起编织农耕故事的光阴。它们多么希望那曾经的过往能够卷土重来。何止是它们,我们一家人都希望祖父母能重返人间,享受天伦之乐。这愿望固然美好,却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
在院子里站立多年的榆树、槐树和枣树等,如今都随着祖父母的故去而被砍伐,可它们留下的故事依然日久弥新。说到那些老树,我仿若看到了满树的榆钱、槐花和红枣。那时候,还未等榆钱与槐花盈满枝头,祖母就开始变着花样给我们做着吃。如今,好多年过去了,再想起老祖母做的那些美食,我依然会垂涎欲滴。最难忘那棵老枣树,每年盛夏的夜晚,祖母在老枣树下铺一张苇席,带我在枣树下乘凉。她总是一边为我摇扇纳凉,一边给我讲牛郎织女、嫦娥奔月等神话故事。老祖母的那一个个故事为我插上了想象的翅膀,令我百听不厌,也令我最初的文学之梦在那棵老枣树下起航。祖父母在世的时候,每年枣熟的季节,我哪天回去,哪天就是家里的卸枣节。无论早晚,他们都会为我看着,为我留着。坐享祖父母的红尘大爱,即便是一颗最小的枣儿入口,就足以能令我一生满口生津,一世幸福满心。如今,又到枣熟时节,世间再也没有人给我留枣,再也没有人等着我卸枣,我再也吃不到那么脆甜的枣儿。
祖父母正是在那个院子里,于我的记忆中从中年走到了暮年,直至离我们而去。祖父母与这院子里的一切却都褪尽了岁月的繁华,落地成殇。老树、老牛都不见了踪影;老屋在岁月里朝夕不保;老人已瘦成两张照片,挂在墙上,引流我的泪河。
思念在泪光里疯长,而他们模糊的身影在时光里越来越远……
雪落炊烟暖
文/崔向珍
当冷酷的北风吹落了枝头的最后几片枯叶,干脆利落的豆腐梆子声就开始在故乡的村街上一声声响起来了。冻得硬邦邦的空气里隐隐约约含着最原始的豆腐的鲜香,从小小村庄的东头一直飘到西头,再从西头一直飘回东头。我放了学急匆匆的就往家里头飞奔,心中无限渴望母亲在大铁锅里炖了喷香滚烫白白嫩嫩的大豆腐。无数次的渴望,无数次的失望,我只好眼巴巴的盼望着大雪快点落下来,覆盖我的村庄,那样我就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豆腐炖白菜了。
第一场大雪好不容易等来了,铺天盖地地下了一个上午,坐在教室里的我痴痴的想着白菜炖豆腐的滋味,待到那块破铁片子敲响了急切的下课铃声,我拔腿就跑,一路上滑倒了好几次。我一边跑一边寻找着我家的烟囱,一缕缕的炊烟裹着大朵大朵的雪花,在风中轻舞飞扬着家的温暖,我寻着一缕豆腐炖白菜的醇香三两步就飞回了家中。母亲正坐在灶门口烧着噼里啪啦的豆秸火,大铁锅里飘出满屋的香气,不出我所料,母亲真的做了豆腐炖白菜了!我蹭蹭地蹦了两个高,就钻进了母亲怀里开始烤火。
我的湿袄袖子刚刚烤出热气,放了学的父亲就带着一股凉气进了屋,他的身后呼啦啦跟进来五六个邻村的学生,我们的小黑屋里一下子就满了。母亲笑着招呼他们脱掉棉鞋上炕暖脚,父亲忙着把小长条桌搬到炕上。这些跟着父亲上学的哥哥姐姐们并不拘束,他们洗净了手就爬上大炕,父亲把几双湿漉漉的棉鞋摆到灶门口,母亲忙着去盛菜。当铝制的大锅盖呼啦一下子掀开,屋里头什么也看不见了,只闻到鲜香无比的豆腐白菜和玉米饼子掺和在一起的味道,我咕咚咽下一口唾沫,抢着往炕上端碗。
一屋子孩子,两个大人,一大锅热腾腾的豆腐炖白菜,虽然没有肉,但是已经很奢侈了。一屋子热气慢慢飘散,坐在锅台边的父亲和母亲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炕上的我们,他们慈爱地笑着给我们添菜,我们一个个吃的满头冒汗,浑身舒坦。一顿饭吃完,大铁锅见了底,吃饱喝足了的我们特别想出去玩雪,一向严厉的父亲也变成了孩子,他和我们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玩得忘乎所以。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当雪人的红萝卜鼻子冻得硬邦邦的了,我们也该去学校上课了。脚踩积雪咯吱咯吱,我们跟在父亲的后面,欢快地奔跑着,兴奋的笑声随着洁白的雪花飞散,飞散,一直飞到了下一场雪的云朵里储藏起来。
如今的父亲和母亲已经老了,满头的银丝和落雪一样白了,冬天的雪花一年年地散落,一层层覆盖了童年的脚印,那些炊烟里裹着的温暖,和雪花一起化为了美好的乡愁,一缕缕缠绕着记忆最深处的一份柔软。雪落雪融的日子里,我依稀还能听见那些快乐的笑声,远了又近近了又远。
二月里的春风
文/刘剑飞
二月里的春风犹如一双温柔的手,从大地的身躯上缓缓的拂过,沉默了一个冬天的大地禁不住春风的抚摸,渐渐地从睡梦中醒来,每一寸肌肤都变得灵活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充满着生机与活力,泥土的馨香滋养着醉人的万紫千红,孕育着满目的绿意盎然,犹如绽放在大地上的一副五彩画卷。
二月的春风是最好的舞伴,干枯的柳树在阳光下伸展着懒腰,细嫩的柳条吐出一朵朵鹅黄,在春风的节奏里不停地摇摆着,犹如一个个舞蹈着的天使,在不知疲倦地展示着自己修长纤细的身材,丝丝缕缕,如诗如画,吸引的无数路过的人们驻足观望。二月的春风还是最好的伴奏,看那冰封的河流也在春风的伴奏下,变得灵动活泼起来,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犹如舞动的飘带,潺潺地流向远方,那哗啦啦的声音时而低回婉转,时而高亢嘹亮,犹如一位歌者,在轻声吟唱,似乎要将隐藏了一个冬季的心事一吐为快。
压抑了一个冬季的人们也脱下厚厚的冬装,走进二月的春风里,犹如走进一个温暖、舒心的阳光浴场,迫不及待地洗去季节的沉重,让疲惫的身躯在春风中沐浴,让困顿的心灵在阳光下休憩,尽情享受着春风带来的温存,整个人浸润在这无边的温柔里,似乎要融化了,融化在这满眼的绿色中,融化在这无限的生机里,一阵春风吹过,人也顿时变得清醒和轻快起来。
二月的春风犹如一杯美酒,在柔和春风的吹拂下,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没有人能拒绝春风的诱惑,没有人能抵挡这醉人的酒香,只是很多时候,酒不醉人人自醉,很多人还没有品尝到美酒,就先被和煦的春风熏的微醉了。
二月里的春风犹如神奇的魔杖,吹醒了沉睡的季节,吹散了天空中阴霾,吹走了乌云和严寒,吹醒了沉睡的阳光,给大地带来灿烂、温暖和明亮,二月里的春风是季节的轻吻,吻醒了山川河流,吻醒了花草树木,吻醒了鸟兽虫鱼,大地、河流、树木、花草都在春风的吹拂下醒来,他们揉着眼睛,伸展着懒腰,以崭新的姿态扮靓着这个春天。
桃花盛开
文/钟玲
早就听说石台有个石桥步,桃花在这个季节开得很是妖娆。于是在三月的一个周末,我独自驱车出发了。
汽车沿着蜿蜒的柏油路前行,满眼的绿,在绿的衬托下,各种有名、无名的野花成片成片的竞相怒放。姹紫嫣红,花香扑面。走着走着,路边开始出现三三两两开花的桃树,零零落落,却越来越多。待车转了个弯,呼的一下,我就被一大片粉色迷住了双眼,我知道石桥步到了。
那粉色是从大山的腰部披散下来的。有的挂在崖上,有的洒在溪旁;有的星星点点,有的簇拥成团。远观宛如天上的锦霞飘落凡间,近看是千万株桃树灿然绽放。我欣喜若狂,心一下子也如桃花般开放了。下了车,飞也似的钻进桃园,刹那间我就被粉色团团包围了。本来粉色是大俗的颜色,可这里的粉色多一分为浓,少一分则淡;动时鲜活,静时安然,雅得令我惊诧。我不得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徜徉其中,生怕惊扰了她此时隆重的开放。这定是一个陷井,一个粉色的,早有预谋的陷阱,她霸道地、轻易地淹没了我,就像大海轻易地淹没一条小鱼,而我却甘愿被她淹没。
时光凝固了,像被卤水点过的豆腐,恍若是在前世。前世里,我就站在这开花的桃树下,痴傻傻地等啊等,等着那个明目皓齿的翩翩少年,等着那个与我月下私订终身的俊俏书生,可怎么等也没等到他的踪影。他是病了?还是有事无法脱身?亦或是人在天涯心隔万里……等,是光阴里最难忍,最悠长最孤寂的记忆。女子可以为了一个爱的承诺,等到花开花落,等到乌发染霜,等到心寒如冰,如此坚持的力量无疑发乎于情,来源于爱。爱情里的等待,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了,像一条甜蜜的虫子,侵入你的骨髓,给你甜蜜的同时也让你痛得撕心裂肺。即便如此,今生今世,我依然宁愿做一朵桃花,尽情地开放,泛滥着心思,不顾一切地爱着或者被爱着。
花开一季,人活一生,人的一生中能倾情地爱一个人,该有多美!
石桥步的桃花真的很妖娆,这妖娆得益于是石台灵山秀水的浸润滋养,每一朵桃花都开得极认真,生怕辜负了这等待以久的花季。我仔细的端详这里的桃花,她酷似梅花,虽没有梅花那般寒凉彻骨的香气,倒也比梅花丰满明艳,且赤诚率性得多。重叠的花瓣有单层或多层,拥簇小心地捧出娇嫩的蕊,宛如捧出一颗真诚炽热的心,不藏不掖,不矫情,不羞涩,落落大方,一览无遗,让人看一眼就销了魂般的感动不已。
桃花真的是赤诚率性的。为了一场盛开,她准备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她把所有的艳丽,所有的色彩,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所有都释放出来了,像一把火燃尽了生命之光,温暖了自己也温暖了三月。
可是,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太过美的东西终都难以长久,桃花也不例外。三月过后,烟雨袭来,桃花似一片片粉色的雪,夹杂在雨滴中,缤纷飘零,坠地如毯。她开在春天亦飘落在春天,纵是香消玉陨,纵是零落成泥,也在所不惜,就像一个女子义无返顾的爱情。
此刻我想起了"红楼梦"里,曹雪芹笔下的黛玉葬花,葬的就是这陨落的桃花,"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桃花不仅赚取了黛玉那颗素洁忧伤的心,也赚取了黛玉与无数痴男怨女悲情的泪水,试问天底下还有什么比桃花更能演绎出这让人如痴如醉,如喜如悲,如梦如幻的大美呢?还有什么似桃花这般既热烈又悲凉,生如烈火,陨如诗画的优雅呢?
在我看来,应该是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