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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感人小故事

2023/08/31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6篇亲情感人小故事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亲情感人小故事(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母亲的酱牛肉

文/墨海书耘

酱牛肉是母亲的拿手菜,也是我们的至爱。

做酱牛肉需要耐心,母亲挑选上好的牛腱子肉,洗净后放入一口大锅,加入自家晒制的大酱和桂皮、茴香等调料,用旺火煮半小时后,再调成文火慢炖3个多小时,炖熟后,不立刻出锅,而是焖至汤变成冻,这时切片装盘,牛肉晶莹透亮,酱香浓郁。再淋点香油,撒上少许胡椒粉,那诱人的香气,能勾出肚里的馋虫来。

每次端上桌,母亲总是笑呵呵地招呼大家:快来呀,吃牛肉喽。但奇怪的是,她自己却从来不动筷子。有一次,父亲搛了一筷子牛肉放她碗里,母亲再搛出来给我,说,你们不懂,做饭的人,烟熏火燎的,没有胃口,你们吃吧。

吃着母亲的酱牛肉长大,我心安理得。

出嫁后,女儿也随我,特别喜欢吃酱牛肉。几次在超市买了吃,味道都比母亲做的差远了。母亲得知后,说,我的孩子,当然喜欢吃我做的饭菜,这样吧,我煮给你们吃。此时,父亲已去世,母亲年事已高,右腿因风湿严重变形,出行不便。我去市场买了十斤牛肉,交给母亲。第二天,母亲打来电话说,牛肉酱好了,来拿吧。

我带着女儿,迅速赶到母亲家。一进门,女儿欢喜地扑进母亲怀里喊:姥姥,姥姥,我要吃牛肉!母亲开心地拍拍他的头,说,好,好!乖宝贝,姥姥给你拿牛肉吃。说着,她一瘸一拐地走进厨房,端出一只深褐色盘着拓印莲花的陶瓷盆,慢慢地放到客厅的餐桌上。我俯身一看,汤,已经收紧,变成一团咖啡色的冻,裹在牛肉上,晶莹透亮,泛着光泽,好极了。女儿兴高采烈地伸手就要抓,我嗔笑着把他的小手打了回去,赶紧拿来汤匙和碗,盛出一些冻给他,然后,我和母亲把牛肉分装进食品袋,收好口,放进我随身带的大袋子里。

从母亲家回来,天色已晚。老公一进门,就闻到了酱牛肉诱人的香气,开心得他大喊,老婆,快拿酒来,我们喝上几杯。那一晚,我们吃掉了一大盘酱牛肉。

几天后,我去幼儿园接女儿,遇到了母亲的邻居刘阿姨。刘阿姨把我叫到一旁问,最近没去看***?是啊,年底了,太忙。刘阿姨说,有时间还是过去看看吧,***病了。我一听急了,忙问怎么回事,刘阿姨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不是我说你,***身体不好,这么大年纪了还给你煮牛肉,可你倒好,不仅不体贴老人,竟连一块酱牛肉都不肯给她留下,叫老人怎能不心寒啊。

我的眼前,忽然闪现出小时候母亲往我碗里夹牛肉时的情景。本以为母亲是不爱吃酱牛肉的啊,原来,那只是母亲不舍得吃。我仿佛又看见母亲那龟裂的十指在水中搓洗牛肉;看见母亲艰难地挺起身子,捶捶腰背,然后,一瘸一拐地端起大锅放到炉灶上;看见母亲将洗净的牛肉一块一块地慢慢放进锅里,小火慢炖,守了3个多小时……

接了女儿,我骑车直奔超市。女儿在车后踢着小腿嚷嚷:妈妈,不是说好带我去吃肯德基吗?我说,女儿,妈妈的妈妈病了,我们要买好多好吃的东西看她,让她快点好起来。

女儿低着头想了一会,突然抱紧我的腰说,妈妈,我知道了,以后你病了,我也买好多好吃的东西看你!

一刹那,有泪水打湿了我的眼眶。

母亲

文/张金恩

母亲时下八十有一,已是耄耋之年,在老家,掰手屈指,母亲也算高寿之人。

母亲生平勤俭,和睦乡里。

孤独的时候,常常想念母亲。思考她的饮食,担心她的身体,顾虑她的出行,牵挂她的起居。想念母亲的时候,母亲的仪容举止便会浮入眼帘,以前的一些家事和生活的诸多细节也会如数家珍,历历在目。

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母亲一生经历的艰难坎坷令人敬畏,.母亲一生自始至终挣扎在贫瘠的土地里,她的命运属于泥土。老家是个不毛之地,交通闭塞。脚出家门,到处都是山沟陡坡,往往是"隔山能讲话,走路要半天。"我家8个人口,只有5人的土地,在那广种薄收的年代里,要养活全家大小,母亲所要付出的辛劳代价不言而喻。每每遇上天干,或是水涝,母亲走在庄稼地里,扶着半生半熟的禾苗,母亲往往会哭干泪眼,或气绝肝肠。回到家里,母亲常常几天茶饭不思,人影憔悴,母亲仅能用她唯一脆弱的方式,向老天做出不屈的抗争。

母亲生活节俭,她既精于农作,又谙熟时令。每年的生产和生活,在春节之初,母亲便会安排得井然有序:哪个季节应种胡豌;哪个时令该下荞麦;哪块土坡要栽苕薯;哪块田角要植稻米。一天要烧几捆柴薪;每餐要煮几斤粮米;每顿要添多少碗筷;每菜要耗几两油盐,母亲都会成竹在胸,精打细算。母亲每天起早贪黑,风雨兼程,她的嘴上时常都挂着两句话:"菜当三分粮,园子是间仓。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每每见到母亲,她不是手执锄头在地里劳作,就是肩扛扁担在路上晃悠。只要遇上风调雨顺年景,母亲预计来年的收成,就像一位百战的将军应之于战事,早将结局决胜千里之外。天道酬勤,所以,那时我家尽管人多地少,凭着母亲的勤劳,靠着母亲的智慧,一年四季,地里的粗食杂粮,犹如山里的泉眼躺着涓涓细流,总能维系着全家人的生生不息。如今,虽然艰难的生活已经渐行渐远,母亲再也不会奔波于那些土地,而母亲带领全家大小虎口逃生的情形,总是时时萦绕心头,不能不说是一份珍贵的回忆。

岁月悠悠,离开母亲的日子已然20多个年头,但记忆里仍然冒着家头房顶袅袅升起的炊烟,耳畔一直回荡着母亲深情的教诲。母亲经常教育子女"做事要诚,为人要善。"母亲16岁嫁入老家,为人父母已近66年,她煎受过难言的人生坎坷,历尽了生活的风风雨雨,但母亲始终为人坦诚,做事友善。我记得,隔壁富裕的三婶家,免费将儿子长期放养在我们家里,说是为了沾一下"儿女众多"的灵气;坎上叫做"马崽"的屠夫,娶亲时没有一件完好的衣服,母亲悄悄地拿走了大哥那件天蓝色的新衣;国成大公家里逃来个没有陪嫁的"寡媳妇",母亲搬走了家里的一条板凳……当主人用语言表示感激时,母亲总是心平气和,桃李无言。我也记得,母亲的侄儿子毕华强占了属于我家的山林;母亲的三兄弟撤走了我家房头的瓦片;二哥结婚时,有人在我家堂屋里放上尿桶……一道道伤痕,一把把食盐,群众哗然,亲友愤慨,母亲却默默无语,泪流满面。母亲,当她遭受人生的坎坎坷坷时,她能够得失泰然!当她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时,她总是荣辱不惊!

母亲一辈子忙于家务,足不出门。外婆家在离我老家不过10来公里的小镇上,外公外婆在世时,母亲一年下,最多来往两次,那都是逢外公外婆的生日。我们经常好奇地询问母亲不爱出门的原因,母亲总是笑眯眯地对我们说:"肚饿不吃萝卜,人穷不走人户。"老家之外一年所发生的新鲜事情,母亲总是由人讲述,洗耳恭听,并一笑了之。

今年"五·一"期间,女儿在读初三,学校没有放假。三哥用车第一次进把母亲从老家接到县城他买的新房中,与我们团聚了5天。这是母亲第一次进城,也是母亲出门走得最远的一次。母亲年事已高,腿脚不便。第一晚上我们带着母亲在城南的人民公园里玩耍:让她看看城南的夜景;让她走走城里的柏油路;让她瞅瞅都市的车马水龙;让她听听城里的丝竹管弦……回到家里,母亲并无十分异样的兴奋,甚至感觉很累。一连几天她都呆在家里,她哪儿她都不去,什么也不大吃———母亲已经习惯了乡下田园恬静的生活,也许她仍在惦记着老家的一切。

母亲回家的早晨,我在学校上课,没有送她上车,始觉心头酸楚,灵魂羞愧。曹雪芹说:"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物欲横流,米珠薪桂,我们每天迫于工作和生计的压力,无法陪伴和照顾自己的母亲。想念母亲,但愿她老身体安好,来年能和儿子再聚一面。

年底母亲忙

文/钱永广

元旦放假一天,晚上母亲打电话给我,问我是否回老家。因为时间紧,母亲知道我不打算回家后,又小声问我:"今年你们回家过年吗?"

腊月才过几天,母亲就问这事,我想我是知道母亲的。每年腊月的年底,也是母亲最忙的时候,与其说她在等我们回家过年,不如说她要开始准备忙年了。

回想小时候,我们的年是用来过的,而独有母亲,到了年底,她变得更加忙碌了。记得那时,我家居住的是几间茅草房,土坯墙和房檐底下常常是蜘蛛网上缠灰尘。"有钱没钱,干净过年",母亲说这话时,就会找来一根长竹竿,将几许竹枝条绑在竹竿的顶端,用来打扫平时缠在房梁顶下的灰尘。土墙灰暗而又难看,为美化墙壁,母亲通常会找一些废旧报纸来糊墙。母亲的手也很灵巧,她还会用剪刀把红纸剪出许多优美的图案,往窗前一贴,房间也就干净鲜亮起来,整座房子里很快就有了迎新年的气象。那年头我们兄妹五人很少有新鞋穿,只有到了腊月,母亲才会停下手中的农活为我们做新布鞋。做布鞋很复杂,首先要熬浆糊,然后将破旧布一层层糊上,再拿到太阳底下晒干。接着母亲就会依据我们兄妹脚的大小做鞋样。寒风呼号的夜晚,母亲常常独自一人点着昏暗的小煤油灯为我们熬夜纳鞋,制作鞋底,我们一觉醒来后,看到母亲的影子投射到墙上,很是高大,我们就仿佛置身无边的黑夜,耳边除了窗外的寒风声和母亲做鞋的细碎声,其他什么也听不到,这样模糊一阵子,依偎在母亲身旁,不知不觉间,我们很快又会沉沉地睡去。

年底的时间特别快,日子好像是长了脚一般,常常不等母亲为我们兄妹五人做好布鞋,就跨进了年二十。每逢这时,农村人家过年猪差不多都宰杀好了,最难忘的当属熬猪油。熬猪油最讲究的是火功,急了慢了都不行,我是个急性子,为能早点吃到香脆可口的猪油渣,我常常是一边把火烧得很旺,一边不停地把头从锅台底下探出来问母亲:"还没好啊?"看我猴急的样子,母亲总会不厌其烦地说:"熬油不兴说胡话,过年不能这样问,要图吉利。"

过年除了有肉吃外,即使再穷的人家,其他"年货"照例也是要准备的。母亲说,"七不舂,八不磨,九底子把年过。"快过年了,母亲总会赶在腊月二十八之前,用扁担和我抬着用水泡好的黄豆,到有石磨的人家磨豆腐。到了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锅台前,看母亲熬豆浆,母亲总是不紧不慢用铁勺将锅里豆浆搅来搅去,锅下柴火正旺,锅上热气腾腾,不一会儿我们兄妹几个就喝着刚出锅的甘甜豆浆,腊月里的厨房一下子就飘出了过年的味道。

这样的日子,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们兄妹五人早已成家并走出了村庄。因为工作关系,这些年我们兄妹五人能一起回家与母亲一道过年的机会还真没有,即使回老家,也是看一下母亲就走。知道我们工作很忙,过年不会呆在她的身边,腊月里的母亲,不用再像年轻时那样忙了。

近些年,母亲总念叨着过年没了年味,我也深有感触。我想这年味可能是"忙"出来的,年底里,如果母亲不忙,我心灵深处还有这个难忘的年吗?

父亲与酒

文/周小明

每每看到酒就不禁想起父亲,每每想到父亲的音容笑貌,仿佛就有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酒是父亲的至爱,父亲的至爱是酒,酒缸里装着他一生的故事,一生的记忆,一生的梦想。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我们的家境并不殷实,父亲所喝的酒全都是母亲一手酿做的。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总是在不停地为父亲酿着酒。家里存放的酒缸高低不齐,大小各样,一字排开,它们全是父亲的亲密伙伴。这缸即将喝完、那缸便已酿好,一年四季,交替进行,从未间断。父亲因此给母亲写了一联:"酿酒坛坛好;真情款款深".

母亲会利用闲暇制作酒药。有一种草叫酒药草,把它的叶花采来捣烂,按比例和米粉调和,捏成一个个小圆子,置放在竹匾里让其充分发酵,直等到有菌丝长出了,再放置在太阳底下将其晒干。三粒酒药可以酿一斗糯米,酿一次酒起码要两斗糯米。一斗糯米十五斤,两斗也就是三十斤。邻居上门要酒药,母亲都是慷慨相赠,从不收钱。母亲做酒时,我们帮忙烧火、挑水、洗酒缸。每次把热气腾腾的蒸笼从灶上端下来淋水之前,她都会从里面掏出一把糯米,捏成饭团,递给我们吃。淋过冷开水,等温度冷却到不烫手时就把糯米倒进一米多高的大酒缸里,加上酒药完全拌匀。然后在缸边再包上草,不用三天就会有米酒溢出来了。初酿出来的糯米水酒醇厚甜蜜,有一次,我因为偷喝而醉倒在缸边。再过上四五天,便可以把开水倒进去做成满满的一缸糯米水酒了。

父亲是地地道道的普通农民。他劳累一生,清苦一生,善良一生,历经那段沧桑的岁月,不知饱受了多少苦难和辛酸。由于家庭经济拮据,父亲高小没毕业便辍学在家,独自支撑起了家庭的重担。从此,酒伴着父亲的人生,酒让父亲忘却生活的疲惫,也激励着父亲在崎岖的人生道路上乐观前行。父亲为了送我们三兄妹上学,经年累月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们身上,把一生的精力都奉献于田地里。村边数里之外的荒地弃耕多年、无人种植,父亲却视之为宝,焚烧灌木、铲除杂草、挥锄翻耕,悉心耕耘成了种植烤烟的良田沃土。每日父亲翻山越岭、返往劳作、带月方归。尔后,又要侍弄猪场。五十余头大猪、几十头小猪、三头母猪,那时的养猪条件甚为落后,全靠人力。拌料喂食、打水清扫全都是肩挑手提,奔来赶去,累得父母亲精疲力竭,上气不接下气。但他却自谑道:"辟良田种烤烟勤经营,变废为宝,收入数千,辛劳也值;办猪场养家禽细打理,物尽其用,价格翻番,乐在其中。"

回到家中,父亲喝上一壶自家酿造的水酒,释放满身的疲劳,深深抿抿,细细品品,唇齿甜香,甜意未尽,连声说:"还是酒好!"疲惫不堪的父亲,喝得有滋有味,喝得痛快淋漓,父亲借酒释放自己的压力和苦痛,酒成了父亲劳动之余最好的慰藉。他用酒支撑着身体,支撑理想信念。我深知他不仅是在品酒,更是在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他常说,酒醉英雄汉,今朝有酒今朝醉,"感情深,一口闷";冬天喝酒驱寒养生,夏天喝酒安神助眠;喝一口小酒啊,啥烦恼都忘得一干二净……酒融入了他的生活,他的血液,成了生活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父亲喝酒并非海量,但只要觉得是有缘之人,他便会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豪迈!为表达真情,与志趣相投的朋友喝酒,父亲竟然是端两杯敬客人一杯,说是要尽地主之仪,畅快痛饮,往往最后醉倒的都是父亲。大凡到过我家做客的,都能体会父亲的爽直真诚、重情重义。父亲喝的糯米水酒,虽不浓烈但却很地道,清纯、厚重、持久,回味无穷。他常说,酒道即人道,只有慢慢品味,才能悟出真谛,品尝出其中真味。

随着时光流逝,在父亲天长日久的熏陶下,母亲也会陪父亲喝一点酒,而我们兄妹对酒还是敬而远之。不过一到除夕那天,父亲便会给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斟上一杯酒,不用说,这是必定要喝的。团圆夜,少了酒,就缺了那气氛。青菜、藕、鱼、酒是必上的,别的菜,可有可无。对于这些菜,父亲自有他一套说法:青菜,亲亲热热;藕,年年有后;鱼,岁岁有余;酒呢,自然就是调节气氛的调味剂。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烟花璀璨整个夜空的时候,空气里满满都是年的味道,酒的醇香。

掐指一算,父亲离开我们已十余年。忆及他大病之时,许久都未喝酒了,我给他斟了一杯红酒,父亲微微地啜了一口,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喝酒其情浓浓,其乐融融,微醉时,如躺云里,舒飘飘,忘却烦恼;酩酊大醉时,如从高处往下坠,又如低处往上升,亦仙亦死,妙不可言。我是生不逢时,你们都要走好自己的路。"随后,父亲用颤抖的双手捧着酒杯一饮而尽。惜哉,痛哉,哀哉!不久,父亲便离开了我们。走后,遵照生前嘱咐,我们把他葬在他自择的墓地,墓碑上刻上他亲自撰写的墓联:睡地六尺凭我尽,山川万里任人忙……

就是这个味

文/李玉良

奶奶去世后,爷爷就独自一人在乡下生活着。爸爸劝过好几次,要他搬进城里跟我们一起住,可爷爷就是不肯,说是自己在农村过惯了,怕过不惯城里的生活。其实,爷爷是怕自己现在老了,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很多不便,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爷爷想一直守着老家的那几亩地。

几次劝都不管用,爸爸这次索性把老家的那几亩地全部卖给别人种了。死活硬拉,这回爷爷才愿意搬进城里与我们一起住,现在一晃几年就过去了。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几天爷爷不知道怎么的,食欲突然变得不怎么好,一顿只能吃一碗饭,而且总是说要回乡下去住的话,爸爸知道后,心理很不舒服。

爸爸想了很多办法,但就是不能改善爷爷的食欲。首先以为是爷爷身体有病,可到医院查了,不但没有病,而且身体还挺硬朗的。尝试了很多方法后,还是不济于是,那时我们家都为这件事情而一直揪心着。

有一天,二叔伯进城来看爷爷,随便还带了一些自家才刚收获的大米,说是带来给爷爷尝尝鲜。二叔伯没有多停留,只跟爷爷聊了一会老家的情况就走了。二叔伯跟爷爷说:"现在老家的田大都都荒废了,年轻人都进城务工去了,只停留下了老一辈人在守着那几亩田地,大多都没有种地了。爷爷听后直摇头,长叹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

那晚妈妈特意煮了点二叔伯带来的大米,我替爷爷盛了一碗,还没有等我坐下来吃饭,爷爷就很高兴地说道:"就是这个味!好久没吃到过这么香甜的米饭了,实在是太好吃,太难得了。"

那晚爷爷食欲特别好,我随后又接连给他盛了两大碗,那晚爷爷特别高兴,那是他进城来,我看到他最高兴的一天。

饭后,我问爷爷为什么今天食欲这么好,家乡的大米就这样好吃吗?他摸着我的头,笑着对我说:"是啊!真的很好吃啊!"

我连忙反驳,很奇怪的对爷爷说:"我觉得现在买的米好吃多了,而且还是优质大米,很贵的呢!不一样都是人种出来的吗?怎么您就说老家的米好吃呢?"

爷爷听后,笑着对我说:"其实米都是一样!不同的,只是米的气味不同,味道都差不多。你二叔伯带来的米是刚收获的,那种早稻大米有一股新鲜的气味,带有淡淡的泥土气息。这种味道我已闻了一辈子呢。就是那个味!这个味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说完爷爷又长叹了一声,说道:"你们这一代是赶上了好日子呢?想当年我们为了能够多种一点地都非常难……说了你也不会真正懂得体会到,唉!可惜那么好的田地却这样荒废了,荒废了。"看着爷爷满脸愁绪,我没有再问他了。

从那以后,爸爸知道了爷爷食欲不好的原因。此后,只要到了老家稻谷收获的季节,爸爸总会亲自到老家,到当地的农户家中买上好几百斤大米,这样一直持续到爷爷去世。

可惜爷爷在城里生活了7年就走了,连最后的一个愿望都没有实现。他生前总是再想回老家住上一段日子,在亲眼看一看那几亩田地,再去听一听老家的声音,去闻一闻老家的味道……甚至再下田去劳作,可惜这一切在他死前都一直没有再实现了!

"就是这个味!""这个味"我们家现在还一直保持着"这个味",不仅现在每年还到老家买上几百斤大米,而且爸爸把那几亩地都买回来了,并且租给了二叔伯和其他村里的人种,每年我们都在回味着"那个味"!回味着……

母爱不要求偿还

文/行有銮铃

立时,我分明听到了一种温柔的花开的声音,越过山,越过水,悠悠地传来:孩子,母爱不要求偿还,只要能给予,即是幸福……

-----------题记

自记事至今,我都是穿着母亲缝的厚厚的棉裤,度过每一个寒冷而漫长的冬天。

母亲缝的棉裤总是肥肥的、长长的,穿在身上,有些臃肿,却很暖和,因为母亲是把她的柔情、牵挂、喜悦和酸涩都密密地缝了进去。及至我稍稍长大时,母亲怕我嫌丑,常有些不安地说:"我是怕你冻着脚脖子才缝得长,嫌长,你就挽一截。"我说不长,正合适。母亲就满足地笑了。

记得那年我考上一中,母亲很高兴。母亲没文化,识字很少,但却以勤劳、善良赢得了一个农村妇女所能赢得的最高荣誉:那就是在全村大会上,在支书的千呼万唤下,在村人的掌声和钦羡的目光中,母亲红着脸走上主席台,恭恭敬敬地接过一套红宝书:一至四卷《毛泽东选集》。回家后,母亲有些羞惭地说:"可惜,我不认字。"我知道在我身上,寄托着母亲的文化梦。

去一中报到的前夕,母亲忙着给我缝草褥子、缝棉裤。草褥子装得厚厚的、软软的,是母亲翻晒了多遍的麦秧,躺在上面,能闻到太阳及庄稼的气息。棉裤是咖啡色的线绨面料,棉花是母亲花掉了她所有的积蓄新买来的。灯光下,母亲一针一线将她的爱、期待、嘱托都密密地缝了进去,说:"别想家,天冷了,就早些穿棉裤,免得寒了腿。"说得我心里酸酸的,因为我还未见母亲穿过棉裤。

初次离开母亲,心里空落落的,我尤其不敢回头看母亲,因为我知道,母亲正站在她晒小麦、苞米的平房上,以手遮阳光,遥遥地看着我,身后荡起着一波一波的炊烟……多年来,母亲这独立平房的美丽而安详的剪影,恰似一幅温馨的风景画,岁岁年年,芬芳了我所有阴郁或明丽的日子。

我就这样穿着母亲缝的棉裤、揣着母亲的嘱托从小学走进中学,又从中学走进大学。穿行在整洁的校园路上,我从未因自己的乡土气息而感到自卑,因为当我的一篇篇文章被老师当作范文读时,同学们发现我文字里最美丽最感人的部分,恰是那甜甜的、酸酸的、让人轻松又让人沉重的乡土、乡情。

后来,我参加了工作,母亲仍是年年为我拆缝棉裤,只是,她的头发变得花白了,肩膀又瘦又窄,背也驼了,手脚已不似从前那样灵便了,每见她在昏黄的灯光下,戴着老花镜,咳嗽着,专注地为我缝棉裤的情景,我都忍不住落泪。

"你从小身子骨就弱,不穿棉裤就冻着了。"母亲常常边做针线边唠叨着。或许应验了母亲的这句话,随着我可爱的孩子的出生,我的体质也差到了极点,虚汗出了两个多月,恶心、呕吐,连枕子、被子都搬不动,翻身时要靠母亲帮忙。时值秋天,母亲顾不得忙山里,雨水冲走了她晒的花生、瓜干,她整夜地守护在我身旁,照料我,照料她的外孙。白天,母亲到处去求医问药,打听土方:用买来的酒糟为我上热敷,去山里摘松柴毛、拔山蕉和鸡蛋煮给我吃……见日渐消瘦脸色蜡黄的我,母亲和父亲站在炕边,说着同样一句话:"想吃什么,要什么,说呀。"说真的,自孩子出生后,我就一直卧床不起,人变得脆弱悲观起来,曾真的以为自己不行了。丈夫远在他乡读书,父亲有时要去山上看看,整日整夜陪伴我的是我白发苍苍的母亲。我由此知,母爱是不附加任何条件的,如海一样博大深邃,如宇宙一样辽远、恢弘。

那一刻,我成熟、坚强了许多,我对自己说:我要好起来,为了自己,为了母亲,也为了因这深刻而浓重的母爱而变得美好的生活。我对母亲说:"我想吃水饺。"母亲欢喜得流了泪,忙乐颠颠地去包水饺,再看着我吃,总嫌我吃得太少太少。又为我赶缝棉裤,让我轮换着穿。暖暖的,包容着我的,是母亲的爱。

终于,我穿着母亲缝的棉裤能去上班了,母亲的欢喜是不必说了。但,她却常内疚地说:"你坐月子时,咱家里穷,你又有病,也没吃着好东西。"母亲念叨了多次,这成了母亲一块无法排解的心病。我总戏谑说:"妈,你就知吃吃吃,好象我是猪一样。只要人平安,吃什么不一样呢。"她就笑了。我想,可惜我的饭量小,假若我的饭量大得赛过八戒兄,母亲真不知会有多高兴。

那年,我去北京旅游,终于圆了自己的一个梦,那就是给母亲买了一条咖啡色绦纶绸棉裤。母亲用长满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说:"真光滑,穿着,不沾草。"而后又埋怨说:"花这钱干什么,你自己买吃了多好。"说归说,抑制不住的喜悦挂上了她的眉梢,她抱着送邻人看去了。其实母亲炫耀的是女儿对她的爱。

人生路漫漫,常常遇到霜压雪欺的日子,我却穿着母亲缝的棉裤义无反顾地向前。不虚伪,不做作,坦诚为人,真诚为文,直面现实,笑对生活,又何惧荆棘石块的磕绊、命运的千万次考验!

只是啊,母亲这深刻而浓重的爱,我是一生一世也偿还不清的。立时,我分明听到了一种温柔的花开的声音,越过山,越过水,悠悠地传来:孩子,母爱不要求偿还,只要能给予,即是幸福……

我,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