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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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端午香
文/窅娘
奶奶家屋前的空场地很大,有槐树、桃树还有枣树,有月季、玫瑰还有栀子花。进入农历五月,桃树上结满了一个个小毛桃,栀子花开得正旺,阵阵花香随风浮动。奶奶颠着小脚走到栀子花前,鼻尖轻触花瓣,说:多香啊!瞧瞧——这就是端午香。
大槐树下的圆石桌上已摆满了大盆小碗:一脸盆洗净泡好的糯米,一脸盆洗净的碧绿粽叶,两只蓝边大碗里分别是蜜枣和豆沙。母亲拿起两张粽叶,折出一个中空三角形,放一勺米后再放一颗蜜枣,最后放一勺米,折叠好粽叶,拿起棉线准备捆粽子。奶奶忙说:"不行不行!你看要像这样,得用手压实里面的米,再包裹捆扎。不然的话,粽子煮出来散渣渣的没韧劲,不好吃。"
包好的粽子在大铁锅里"咕嘟咕嘟"翻滚着,奶奶坐在灶下不时往灶膛里添柴火。粽叶的草本香与糯米的醇香在高温中缠绵着,慢慢在空气中弥散,奶奶夸张地耸动着鼻翼,说:你们闻闻——这端午的粽子香。
而此时,屋后山上半人高的艾蒿,却还在山风中摇摆着白绒绒的身子苦苦等待。奶奶说,不急不急。是的,不能急。在家乡,端午节的粽子可以提前吃,但艾蒿却只能在端午节这一天才能插在门楣之上,早一天都不行。端午节这天,天刚麻麻亮,奶奶便起床了,颠着小脚踏着晨露上山采艾蒿。奶奶将一大捆艾蒿宝贝似的抱回家,说:快来闻闻,好香的艾蒿——要是少了这艾蒿,那就不是端午节了。
奶奶搬只小板凳坐下来,把品相好的艾蒿挑出来,几根绑成一束,挂在门楣上,"辟邪".更多的艾蒿摊在屋檐下晒上十来个日头,一直晒到形干容枯,便成了宝贝。在家乡,一直沿袭着一个古老习俗:产妇和婴儿出月子那天,必熏洗一次用干艾蒿煮的艾水澡。我十岁端午节过后不久,奶奶还给我做了一只小巧的艾叶绣花枕头,是用晒干揉碎的艾叶填充做枕芯缝制而成,枕套上的红牡丹也是奶奶亲手绣上去的。说也奇怪,自从枕了艾叶枕后,原本入秋后老犯的咳疾也渐止了。
传统的端午节,在传统的奶奶眼里与心里,丝毫不走样。离端午节还有个把月,奶奶便忙碌起来。雄黄酒依旧要泡制,但不再食用了,而是驱蚊虫疗疔疮。一大玻璃瓶的雄黄酒泡好后,奶奶会分装在小玻璃瓶里给我们,唠叨着:蚊虫叮咬后赶紧抹一点,比清凉油还管用。咸鸭蛋一定要腌制,黄泥巴是自家屋后山上的,用盐水搅拌成泥糊,将擦洗干净的新鲜鸭蛋在泥糊里打上几个滚,小心码进小口大肚的养水坛里,封口月余。奶奶说,这样腌出的鸭蛋黄才会油汪汪,吃在嘴里细嫩沙软满口香。端午节中午的餐桌上,奶奶咂吧着嘴里的鸭蛋黄,满足地笑:这才是正儿八经的端午香啊!
如今,奶奶离开我们已经30多年了,而奶奶留下的端午香,却依然在每一个农历五月的日子里芬芳四溢,历久弥新。
儿时的端午情趣
文/香山
记得小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最高兴的事就是过年过节了,因为只有过年节时,我们才能吃好的、玩好的、穿好的。所以每一个节日还未到来,我们就会板着手指在计算着,还有几天才能过节。而这个节日刚刚过去,又期盼着下一个节日的来临,日子就在我们这些小孩子的期盼中一天天过去了。
如今的我们生活条件好了,关于节日的各种物品应有尽有,只要你肯花钱去买,就会垂手而得。可不知为何?面对琳琅满目的物品,人们却提不起一点过节的兴致,过节好像成为了一种负担,一种形式。也许没有了自己动手亲身体验的童年雅趣,这节也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今天上班路过闹市的时候,看到街道两旁到处都摆满了关于端午节的物品,如:香荷包、粽子叶、粽子、糯米、五彩线、小红葫芦、茶叶蛋等等。望着这些熟悉的物品,不禁又让我想起了儿时的端午节,而那些关于端午节的童年雅趣也就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
一、染指甲
每当端午节来临之前,我们这些好美的小姑娘是要染指甲的,但我们绝不会用什么指甲油,那个年代也没有,我们是要用一种植物来染的。我们家乡的大山里面,生长一种叫芨芨草的植物,它的根茎都是红色的,宽大而绿油油的叶子呈锯齿状,上面开着不同颜色的小花朵。
每当端午节来临的前期,我们就将还没开花的芨芨草采回家中,放在容器里面,加上点白矾,用锤子捣成糊状,然后再把其涂抹在指甲上,用布条缠裹起来。等到第二天早上再把布条轻轻地解掉,洗去草糊,这时你会惊喜地发现,指甲就会变得红粉透明起来。虽然这种红色不像指甲油那样妖艳、炫目,但它无色无味,对人体没有危害,还透着一种自然的美,而那种粉红也仿佛是从指甲里面自然生长形成的一样。
端午节的早上还未起床,母亲就会把五色线拴成的五色扣绑在我和妹妹的手腕和脚踝上。白嫩嫩的小手小脚,红红的指甲,再绑上了五色扣,显得更加鲜亮夺目。听说被拴了五色扣的孩子不仅不会走丢,而且还会防止被蛇咬伤,这也代表着一种吉祥、安全的意思。
二、包粽子
在东北的这个小镇上,会包粽子的人并不是很多,因此,每当端午节来临之时,母亲就会选一些上等的糯米提前浸泡。一般需要浸泡大约一周的时间,母亲说浸泡时间长的糯米,做出来的粽子才会更加劲道柔软。浸泡的米只要每天换一次水就行。而竹叶则是去市场上买来晒干的那种。我们没有鲜竹叶,只能是将干竹叶放在锅里煮沸后,用水汆一下,然后再用凉水浸泡洗净,这样洗出来的叶子具有柔韧性,包起来不至于裂开。绑粽子的马莲是不用买的,菜园子的地里面就有,一撮撮的,开着蓝色的小花,随便割上几把就够用了。
早上天还没亮,妈妈和奶奶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只见妈妈左手拿起一片竹叶,在清水里轻轻摆动一下,用右手将其折叠成一个三角形的桶装,再抓把糯米放进去,里面夹个大红枣,轻轻地左右一抹,然后再将上面余下的叶子折叠下来将米盖住,紧紧包裹起来,用马莲一匝一匝缠绕在上面,这样一个四角形的粽子就包好了。
奶奶将包好的粽子整齐地码在锅里,再添上水,水是要漫过粽子上面的。然后再往灶坑里面填些棍棒等枝柴去烧,灶膛里只听得柴禾烧得"噼啪"乱响,一片通红。不一会儿,锅烧开了,青绿色的粽子在沸水里面上、下翻滚着,像一个个顽皮的孩子在嬉戏疯闹。煮熟的粽子就变成了黑绿色。而那种竹叶的清香味道也会随着蒸汽飘满整个小屋,深深地吸上一口,就会馋得我们直流口水。于是我和妹妹就守在锅的前面去等。
刚煮熟的粽子是不好吃的,只有用井拔凉水浸泡后的粽子吃起来口感才好的。拿起一个煮好的棕子,小心翼翼地把外面的叶子一层层剥开,一个四角形的糯米娃娃,头顶着一个大红枣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大大地咬上一口,慢慢地咀嚼,一缕香甜软糯的感觉在嘴里蔓延开来,心中不禁生发出一种甜甜的味道。真是让人百吃不厌,回味无穷。
三、煮茶蛋
小的时候日子过得比较贫穷,吃鸡蛋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因此只有过节的时候,才可以吃到香喷喷的茶叶蛋。而我最喜欢吃的还是妈妈煮的茶叶蛋,因为那里饱含着妈妈的味道。
妈妈把平日里积攒起来的鸡蛋,用清水刷洗干净放在锅里,然后注满水漫过鸡蛋。用一个小块纱布,将茶叶、大料、花椒等包裹上,放在煮鸡蛋的锅里,再在锅里放上一点酱油、精盐等调味品。然后用大火煮开后,待到鸡蛋能绷住皮的时候,再用一个小勺,轻轻地敲打鸡蛋的外皮,将其敲碎,然后再改为小火慢慢煮沸。
茶叶煮过的鸡蛋,皮是黑褐色的,拨开蛋壳,连里面的蛋清也是黑褐色的,茶香浓郁,弹力十足,咬一口嫩滑可口,唇齿留香。但这些鸡蛋也不是可以随便吃的,是要每个人分个数的。我们每个小孩可以分到一个咸鸭蛋和五个茶叶蛋,其余的都留给爷爷奶奶吃。
四、采艾蒿
端午节的这天,我们必须要赶在太阳出来之前去采艾蒿,虽然山里面的蒿草到处都是,但艾蒿却不是很多,它主要生长在沟塘旁,而且它的叶片要比其他蒿草的宽阔一些,在叶和茎的上面还浮着一层白色的灰,根据这些特点就不会错把蒿草当艾蒿。
凌晨三、四点钟,我们这些小孩子就起床结伴而行,沿着崎岖的山路行走在大山里。路的两边群山起伏,绿树成荫。绿色的小草在晨风里频频点头,紫色、黄色的小花点缀其中,煞是好看。我们用手撸一把滚动在草叶上的露珠,轻轻抹在眼睛上,听说这样可以治疗眼疾,并且这一个夏季都不会患眼病。
踩着湿漉漉的青草,穿行在杂树丛中,将一棵棵艾草折下来绑成把,然后拿回家中,把其插在屋檐门窗上,以此来避邪驱瘟。艾蒿不仅可以驱赶蚊虫,而且还有较强的药用价值,如:抗菌、抗病毒、平喘、镇咳、祛痰、抗过敏、止血和抗凝血、增强免疫功能等作用。
端午节过后,母亲就会把这些艾草储存下来,然后用它泡过的水洗脚,可有效的祛虚火、寒火,还可以治疗门腔溃疡、咽喉肿痛、牙周炎、牙龈炎、中耳炎等头面部反复发作的与虚火、寒火有关的疾病。
五、河水净面
在我们的家乡过端午节还有个习俗,就是端午节的早上是要去小河边洗漱的。因此,为了赶在太阳出来之前去河边洗脸,我们这些小孩子采完艾草送回家之后,就急忙拿着脸盆去小河边洗脸。
早晨,小河像刚刚睡醒似的,眨着水波粼粼的眼睛,整个水面绿得如翠,亮得如玉。轻轻地撩起一捧河水,扑在脸上,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直透心底,人立即变得精神清爽起来,困意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用木梳蘸点河水,将满头飘逸的发丝慢慢梳理,扎起一个小辫,然后再对着镜子一般的河水仔细打量一番,直到自己满意才会离开。
由于家里的大人们都在为端午节的饭菜而忙碌,没有时间去河边,因此,我们这些小孩子就会用脸盆盛满河水端回家去,给大人们洗漱用。如今我已离开家乡的小镇多年,真不知道小镇还是否会保留这样的习俗了。虽然如今的日子好过了,但那些远去的端午乐趣却再也寻不回来了,只能靠回忆来体验那端午的乐趣了。
远去的端午
文/孤兰生幽谷
端午节能够放上三天假,给繁忙疲惫的身心来个小调整,给父母及时送去节日礼物,不失为一件快事。几天前,我就准备着包粽子的材料,昨天就忙着包粽子。可是,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公式化的按部就班,都是完成任务似的机械劳动。心绪懒懒的,动作缓缓的,没有丝毫的节日氛围。
中午,远在千里之外的弟弟打来电话:"姐,我老婆特意用你上次邮递过来的家乡糯米包的粽子。可吃起来跟超市的速冻粽子一个味,怎么就吃不出我们小时候的那种粽子香味?"
我听着弟弟失落沮丧的话语,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油然而生。放下电话,看着窗外正午的骄阳炙烤着大地,如潮的思绪飞越过岁月的长河,儿时的记忆一一重现。
每年初夏,在布谷鸟的声声啼鸣中,麦子泛黄,芦苇苍翠,我和弟弟的心里就会浸润出无限的向往。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快到了,又可以吃到梦寐以求的粽子了。
端午节前的几天里,我和弟弟放学后打猪草时,会格外兴奋。两人拿了竹篮,专往小河边跑。因为河边随风摇曳的芦苇在招唤着我们急切的脚步;青青的苇叶,在阵阵麦香中,等待着我们的采摘。一到小河边,两人放下竹篮,很快就钻进了繁茂的芦苇丛。夕阳的余辉透过碧绿的芦苇,斑驳的光影在我和弟弟通红欢喜的小脸上跳跃。肥硕的芦苇叶相互碰撞着发出哗哗啦啦的响声,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点缀其间,交织成世上最纯美的天籁,萦绕于我们耳畔。我和弟弟仔细搜寻着那些又宽又长的苇叶,小心地采摘下来,一张张整齐地归拢好。弟弟不时欣喜地惊叫着:"姐,那张叶子好大,太高了,帮个忙!"我则赶紧过去轻轻把芦苇拉倾斜了,让弟弟采摘。等手上的苇叶多得拿不下时,随手从身旁扯一根长长的柔韧的青草,把苇叶扎成一小捆。
不知不觉中,夕阳在晚风中慢慢下沉。我和弟弟赶紧把采好的芦苇叶放进竹篮,再心急火燎地打上一篮子猪草。回去时,我们总不忘拽几根芦苇心,做成芦苇哨子。在暮色中,一路欢快地吹着苇哨往家赶。回到家,奶奶会把我们采回来的芦苇叶重新归整好,串在一根绳子上,挂在门前晾干。
端午前一天,我和弟弟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去早已打探好的河沟野地割艾蒿和菖蒲。我们把这项任务做得十分虔诚,奶奶说艾蒿是太上老君的拂尘,长长扁扁的菖蒲则是关公的大刀。把它们插在门旁,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就不敢进门。幼小的我们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总觉得那浓浓的药香把蚊虫熏跑是完全有可能的。
当我们割了一大抱艾蒿和菖蒲回来时,奶奶早已坐于门前的大梧桐树下包粽子了。我们扔下东西立刻蹲在浸泡粽叶的木桶边,边看奶奶包,边比划着学。奶奶用两三片大粽叶卷成一个锥形的尖筒,舀几勺拌好红豆的糯米填进去,左折右绕之际,一个个小巧玲珑的三角形粽子就在奶奶灵巧的手下诞生了。最后,奶奶总不忘给我们包几个别致的小粽子。那是给我们做玩具的,第二天要带到学校,在同学面前显摆。在我和弟弟焦急的等待中,粽子下了锅。奶奶坐于土灶后烧火,灶里的木柴噼里啪啦地响着,微红的火光映在奶奶满是汗水的和蔼可亲的脸上,显得祥和而安逸。
袅袅炊烟中,茫茫暮色里,小村被浓郁的粽香严严包裹时,父母已经把我们割回的艾蒿和菖蒲悬挂在门前的屋檐下。一切准备就绪,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于桌前,准备吃粽子。我和弟弟乐不可支地拿起一个热得烫手的粽子,一边急急地吹着气,一边小心翼翼地撕开粽叶。白润透亮的粽子,像小猪一样滚进花瓷碗里,腾腾地冒着热气。洁白晶莹的米团上,镶嵌着玛瑙似的红豆,煞是好看。奶奶给我们的碗里,撒上些白糖。我和弟弟急不可耐地用筷子使劲戳住粽子,轻轻咬一口,满口甜香,沁人心脾。吃完一个,顾不了小手小脸上沾着的米粒,又忙着剥上第二个、第三个。因为我们都清楚地知道,只有当晚和第二天早上,可以放开肚皮,吃个痛快。以后,奶奶就会把剩下的粽子放在竹篮里,高挂在屋梁下的铁钩上。只有放晚学后,我们去拾麦穗时,才可以名正言顺地爬上桌子,从竹篮里拿出一个粽子。每每那时,我和弟弟都是满心欢喜地拿着粽子,边走边剥粽叶。那凉津津、软绵绵的粽子清香,更加使人迷恋。小口咬着,慢慢回味,满口余香,往往还没到麦田,手里就只剩下粘乎乎的粽叶了。扔粽叶前,还得仔细察看一番,看是否还残留下个别米粒,以便舔个干净。
端午节的那天中午,奶奶用多种中药材熬了一大锅药汤,倒在烈日下的木盆里。叫我和弟弟轮流坐在木盆里擦洗。说是为了去除身体里的毒邪,皮肤上不会生疮。火辣辣的阳光下,奶奶笑眯眯地用毛巾轻轻给我们擦洗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那浓浓的药汁和药香浸润到我们每一个毛孔中,奶奶慈祥的笑脸也烙印在我们的脑海深处。
当门前的艾草和菖蒲余味未尽时,放粽子的竹篮就空空如也,端午也就真正过完了。于是,我和弟弟满怀留恋地掰着手指头,边回想,边计算着,这个端午一共吃了多少个粽子,再期盼着来年的端午节。
在浓浓的粽子香和药香中,我们度过了一个个温馨快乐的端午节。时过境迁,奶奶早已不在人世。弟弟远离了家乡,在异地成家立业。一家人围坐桌前吃粽子过端午的情景早已成为遥远的过去。
不久前,弟弟打电话来。他说当地的糯米不好吃,包的粽子总缺少那种纯正的清香味,让父母邮寄些糯米过去。父母年事已高,出门不便,叫我全权代理。我特意买了上好的家乡糯米,邮寄过去,邮费比糯米贵了好几倍。可是,弟弟依然未能如愿,未能尝到儿时的粽香。
岂止是异地他乡的弟弟,在家乡过端午节的我,吃着自己亲手包的粽子,依然觉得没有当年奶奶包的粽子香。糯米还是那个糯米,粽叶还是那个粽叶。可没有了当年吃粽子的迫切心情,端午的节味不知何时,已悄悄淡出了我们的生活。一家人为了一个节日而团团忙碌的温情早已一去不返了。岁月流逝,物是人非,一家人其乐融融过端午的氛围只能永远留存于美好的记忆中。
远去的端午,你还会再来吗?
心坎上的端午节
文/谢子清
在深深浅浅的日子里,端午节就这么悄悄临近了。
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利用这难得的假期时间,好好休闲、放松一下。平素是劳碌的,生活和工作都被拧紧了发条,对假日自然是再期待不过了。我甚至已计划着出去旅行。
母亲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先是絮叨地嘘寒问暖,真切地关心我的工作、生活、爱情,以及人情交往。之后,她话题一转,怯怯地询问到:"端午放假回来么?"
我一时语塞,竟不知从何回答。只好推说工作繁忙,单位安排了值班,加之路途上耽搁的时间实在太久,这次恐怕就不回去了。
"国庆节,要回来。"我宽慰母亲。"哦!"挂电话时,她不经意的一声叹息,写满了全部的失落。
掐指一算,我竟然快有一年时间不曾回家了。
自15岁出门远行、离家求学,大学毕业后泊在别人的城市里,我和父母始终都是聚少离多的。我们之间的亲情,只能依靠一根电话线维系。
逢年过节,是我们所共同企盼的。每到这个时候,我总会收拾行囊、怀揣思念,凭借舟车翻过高山、趟过河流,欣欣然回到大山里去,和父母相聚屋檐。在团聚的时日里,我们还会推杯换盏、把酒畅谈。
故乡距离我工作的城市,正好整整一千里。久别重逢的亲情,如同发过酵,浓烈而甘醇。
但就是这样团圆、欢欣的日子,也是不多见的。一年当中,假期有限,我跟父母的相聚,只有那么奢侈的三四回。
后来,"五一"长假取消,回乡的机会就更是少之又少了。父母被丢在乡村里,只有低矮、苍老的房屋陪伴他们。我常常想起那样孤独的日子,寂寂无语的大山,飘飘摇摇的炊烟,偶尔响起的鸡鸣狗吠,除此之外,就只有年迈的父亲和母亲相互映衬的影子了,光阴和岁月都安静得能听见流水声。
通常,端午是要吃粽子的,正如同中秋要吃月饼一样。如若不然,这节日便丢掉了气氛、丧失了欢愉。那天,我小心翼翼地问母亲:"端午节快到了,家里准备包粽子么?""我们有什么节日呢?该吃什么就吃什么吧!"母亲回答得自然,自顾自笑了。
这不是气话,是母亲的肺腑之言。因为我知道,我不回家,父母便没有了节日。
在故乡,菖蒲是随处可见的,艾草也很廉价。我明白,被生活整日拴在土地里的父母,是没有闲心去拾掇这些东西回来装点门面的。我不在家里,节日便不在家里。
端午的欢喜
文/王亚
有孩子之前,我曾想,若生在某些节日或节气倒不错,连名字都不用想了,叫小寒、霜降、小雪、立春、夏至、端午,都行。尤其好的是端午,阳气足,底子旺,是个男孩就可以虎虎墩墩迈开大脚板走天下了。
端午还真是男孩样,好热闹,初夏的大太阳一出来就火辣辣地挂在天上,瞅一眼你都得犯晕,吃了一把朝天椒似的从骨头里翻出火来,头顶背心上的汗可以洗澡了。这个男孩该五行属土,黄天厚土滋养得元气淋漓,黝黑的皮肤被端午的大太阳晒出油了,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终究没能生个男孩叫端午,念着这两字都生生觉得遗憾。
念念不忘端午,不仅仅是那个"小男孩",还有自己小时候仅次于过年的欢喜,像睡了一夜之后,灶王爷就捧了一堆东西搁在我的枕边。
离端午远不止一个梦的距离,几乎过了清明就开始盼,因为清明祭祖打会各种吃食,小孩跑到厨房里偷吃都不致讨骂的。而端午更是名正言顺吃的节日,青绿尖角的粽子、五彩线打了络子网住的咸鸭蛋,老家端午还炖老鸭,都鲜得你绊一跤。
我一直以为包粽子的阔大叶子就是院子前边那丛修长的苦竹叶。每每到了端午前一两天才见满街卖粽叶的,母亲买回来,我偷拿了几片去和竹叶比了比,粽叶脉络多而更有韧性。
粽叶得洗过还须在清水里浸着,系粽子的绳子有时是棕榈叶,有时是细麻绳,也有使粗白线的。不同的是,棕榈叶系的粽子是一吊一吊的,而麻绳白线老长一串,可以绕脖子围两圈,有坐拥万亩良田的富足感。
母亲总是和伯母一起包粽子,糯米淘漉了沥了水,里面略微掺些碱砂,米立时变色,不细看几乎要以为是向粽叶借了一分绿,分付给每一粒后便青里略黄了。我爱看伯母包,她比母亲细心也更温和。两三片粽叶交叠着卷成尖筒,拿勺子舀几勺米倒进去压紧实了,便食指拇指中指交替着翻出花般,将粽叶结结实实包裹了。棕榈叶是早就撕成一根根短绳子一起在粽叶里浸着,这会儿便抽出一根绕两圈系紧了打个结,一个粽子就得了。我由幼至长也不知见过多少回包粽子,却始终没学会。也曾试着包过,却还不及去蒸已经散了。伯母包的粽子蒸出来连一个吐角的都没有,我母亲倒手上糙些,不但有吐角,有些样子也没伯母的好看,还遭我们嫌弃。吐角的粽子蒸出来就像泡了水一样,少嚼头,也缺了粽香。我爱吃白粽,不蘸糖,肉粽也好,仍然不能吃糖。想来如今年年端午有甜粽和咸粽之争,也不是没有道理。
咸鸭蛋也是端午清嘉,包粽子没学会,打络子更不会,我母亲也不擅长,只好每到端午看小伙伴脖子上挂着串美好的长链子奔跑时,自己悄悄在墙角敲开蛋壳。
母亲在炖老鸭汤的时候,我们都蹲在墙角斗草,拿细冰棒棍儿玩"金沙江畔".后来才知道,端午真有儿童"闲斗草"这一说。端午还插艾呢,买了艾叶菖蒲种种时鲜草药,一小把拿棕榈叶系了挂门上,一多半去煮洗澡水。木盆里坐着的时候,馥郁的药香几乎将人蒸腾得悬在半空,有些微醺了。
而雄黄酒还没喝呢!
端午采艾
文/周岐彬
端午采艾,是现在每年都要做的一件事情。其实这件事情并不陌生。小时候在农村,每年的端午也都要去采艾,早起采回来的艾蒿挂着露水珠儿,斜插到门框上,或者是塞在门把子的青砖缝里,让它尽情的散发着淡淡的香。后来进城了,住的是楼房,无缝的铁门没法儿插艾蒿,索性把带着土根儿的艾蒿,用布带子扎成一束,杵在门脚边地墙根下,数日鲜活,久久芳香。
艾蒿的叶型,酷似菊花的叶儿,阳面有些幽绿,阴面泛着白灰。当风儿拂来时,时深绿时灰白,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湖泽的雾气,显得青色蒙眬。尤在五月,艾蒿不是鲜花,却胜似鲜花,凉爽的清晨,采艾的人络绎不绝,从山野到街巷,以至院落和楼道里,到处都能嗅到艾蒿的清香。
采回来的艾蒿,抵御不住时光的消磨,即便是带着土根儿的艾蒿,也坚持不了几天,便开始萎蔫。然而,艾蒿的坚韧性是不容置疑的。虽然它的枝干失去了鲜活,却依然坚强挺着,基本体型不变;虽然它的枝条有些干瘪了,却依然紧紧地护卫着主干,聚而不散;虽然它的叶子有些卷曲低垂了,却牢牢地固守在枝干上,永不凋落。
小时候采艾,多是处于对"端午插艾"这一节日风俗的遵从,每每都在母亲的"督导"下为之。艾,又称艾草、艾蒿、五月艾等。端午插艾,即将艾蒿采来插于门上,以避邪毒。古时候,人们将艾束为人形,悬于门上,故称"艾人".《荆楚岁时记》云:"五月五日,采艾以为人,悬门户上,以禳毒气。"而今采艾,却更多的缘于妻子的喜好。妻子说,她之所以对艾蒿情有独钟,正是因为她喜欢艾蒿这种历久的弥香和坚强的干练,故而每年采艾,一直不曾间断。
端午采艾的积极性,还来自于妻子对艾蒿药用价值的特别钟情。妻总说艾叶泡脚对阳性体质有益,每到端午前两天,天一亮就催着我开车拉她上山,踏着露水珠儿去采艾。妻把采回来艾蒿剪根取叶,拿到小区的院子里晾干,再用塑料袋装成小包装,悉心保管。等到冬天天冷了,便带上艾叶儿去青岛儿子家小住,伺弄着一家人吃过晚饭后,煮上艾叶儿,烧上热开水,和儿媳妇一起泡脚。至于艾叶泡脚的效果如何,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有发言权,但那份虔诚让人赞叹。
又到一年采艾时,去年的艾蒿还是那么坚强的依偎在屋门边。它就像一束美丽的干花,风格凄美,永不凋零;它还在散发着芬芳的香味儿,经久释放,不吝余香;它用卷曲的叶子煮成温温的水,为人驱寒,给人健康……
由是,人们喜爱她,赞美她,眷顾她。或因此,端午采艾,千年传承而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