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荠菜的文章
倚栏轩精选11篇关于荠菜的文章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关于荠菜的文章(精选11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春风起兮吃荠菜
文/李丹崖
三月的皖北,田野如绸。行走在乡野,有女孩忙趁东风放纸鸢,累了,在春风里俯下身,摘下一朵荠菜花,粘在耳垂处,一边扮娇媚,一边感慨:瞧,这么好的野蔬转瞬就老了……
是的,春风一吹,就要朝田里跑了,鲜嫩的荠菜在湿润的土壤里伸展拳脚,且绿它的叶子,且张它的臂膀,握小铲子,随便挖那么半个时辰,就足够一天享用了。
荠菜生乡野,自古就是农家菜。明人陈继儒在《十亩之郊》里这样描述:"十亩之郊,菜叶荠花,抱瓮灌之,乐哉农家。"陈继儒真有先见之明,这么多年前就给当今的农家乐餐厅排好了菜谱,美哉乐哉,非荠菜莫属。
三春荠菜饶有味。可以在春水里洗净,上笼屉来蒸食,亦可剁碎了,与些许馓子在一起来包饺子。皖北有谚:"荠菜包扁食(素馅儿饺子),老娘分给我两碗吃。"意思是,荠菜饺子如此美味,非两碗不可罢休。
也可以与肉馅一起包饺子。早些年在合肥上学的那几年,可没少吃学校门口的那家荠菜饺子。那是一对年过五旬的老夫妻,一个擀面皮,一个包饺子,餐车上是一锅热汤,每每掀开锅盖,都有扑面而来的荠菜香,这种香味是属于春月的,也属于当年我的年龄段。
"荠味甘,人取其叶作菹及羹亦佳。"——这是《尔雅》对于荠菜的记载。菹是腌制的酸菜,羹自然就是汤类了。旧时,人们把荠菜捣碎了,和淀粉一起,做成荠菜羹,很受老人与孩子们的喜欢,这种汤羹又名"百岁羹".鲁迅先生也爱吃这种汤羹,实因其牙齿不好,然喝汤,一直是他的最爱。
荠菜生乡间,在封建社会,乡间在一定程度上寓意寂苦。而荠菜无疑是漆黑夜幕上的"点点繁星",它的味道是带着甜味的,也有些许清香,难怪《诗经》"邶风·谷风"有这样的句子:"谁谓荼苦,其甘如荠。"
穿越千百年的历史时光,荠菜在丰厚的中华大地土壤上甘美如昔,丰盛了一代又一代国人的餐桌。春风一季又一季吹拂着,绿了山野,人在春风里,辞旧迎新,荠菜也在春风里,一茬又一茬地吐露芬芳。多年以来,在故乡,荠菜一直是野生的,大棚种植总缺少了些许"甘味",被一层厚厚的塑料纸蒙着,缺少了春风的浸染,味道上也没有厚度。所以,现如今,尽管菜市场里一年四季都可以买到荠菜,但还是春天的最应景,最合乎口味。
挑荠菜
文/赵理章
春日的一个下午,阳光明媚,暖意洋洋,邻居约老伴挑荠菜,老伴手头有事,我便借了一把挑菜刀,提了一个袋子,跟随着两位巾帼向导向挑荠菜的"战地"进发了。
我怀着兴奋的心情,慢悠悠地随着她们,边走边欣赏那一片片黄灿灿的油菜花。在春风的吹拂中,油菜花的清香扑鼻而来。行走了约一公里,我们来到了一个村落附近,大家开始在村后的空地菜地间寻找荠菜的踪影。我猫着腰,密切注视着周围地上的一草一木,不久我就发现了几棵荠菜,可惜的是,它们已开出了小小的白花,挑还是不挑?在犹豫不决时,邻居老胡看了,说,荠菜少许老一点也不要紧,把花摘掉仍照样可吃。经她这么一提示,我便开始了"大扫荡",凡我看到的荠菜,不论老少皆"一网打尽".
60年前,我才六七岁时,正逢缺吃少穿的困难时期,那几年,每到开春之后,我们小孩几乎天天提着竹篮子,拿把镰刀,在村外转悠,边割青草边挑荠菜。只不过,彼时是充饥,现在是尝鲜。
约半小时过去了,袋子里的荠菜还不足半市斤。我们随后"转战"到村前,我沿着一条窄小的田埂仔细寻找"猎物".走前几米后,我发现了"新大陆"——田埂上田埂边,大大小小都是荠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条田埂上生长着两种形状的荠菜。一种紧贴地面,叶面上齿状很规则,我很喜爱这种荠菜,因它的叶片是淡紫色的,很美。另一种荠菜是纯绿的,依附在杂草或蚕豆等农作物的根部旁向上生长,这种荠菜虽因光照不足形状不美,但口感脆嫩。两种荠菜,前者中看不中吃,后者中吃不中看。
随着装荠菜的袋子逐渐的变满,我开始"挑精捡肥"择优选取。慢慢的,能装十公斤大米的蛇皮袋子终于装满了。虽然我在另一条田埂旁,又看到了更多更好的荠菜,但也只得忍痛割爱,收工回府。
当看到我拎着的沉甸甸的袋子时,老伴连连夸奖,真是田野"探宝"满载归啊。
舌尖上的荠菜花
文/毕雨梅
初夏之季,在我的老家,正是人们吃野菜的好季节,而吃得最多的野菜,是荠菜。
在天气晴好、空气清明的日子,当你到郊野踏青的时候,总能看到田间地头,有人挎着小篮子,拿着小铲子,翻动着黑土地挖荠菜。
我对野菜认识得很少。如果在农贸市场,我只认识山芹菜、刺老芽等很少的几种。如果在山野田畴,在一片茂盛的葱茏中,我也只认识生长在地头的荠菜。
荠菜又名菱角菜、麦地菜,为十字花科一年或二年生草本植物,叶嫩绿,根白,气味独特,泛着大地泥土的芬芳。在乍暖还寒的初春,在阵阵还裹挟着凛冽气息的春风里,荠菜便欣欣然,如小草一般,在田间地头、溪水河畔顽强地拱了出来,悄悄地生长,又悄悄地上了人家的餐桌,赢得了烟火尘世的青睐。
荠菜既是我们餐桌上的美食,也是一种地道的药材。它富含荠菜酸、蛋白质、胡萝卜素以及人体所需要的各种氨基酸和矿物质,具有和脾、利水、止血、明目、抗癌等功效。俗语说:"三月三,荠菜当灵丹。"所以,此时不食又待何时呢?
荠菜烹饪的方法很多,人们可以按照自己的口味和喜好,恣意地煎、炒、凉拌、做汤、包馅、炸丸子等。平日,我喜欢用猪肉和荠菜一起拌馅包饺子,或用土豆和荠菜一起做汤。猪肉荠菜馅的饺子,既有肉的浓香又有大自然的清香,吃到嘴里,它们在舌尖上缠绵,很令人回味。土豆和荠菜一起做汤,那土豆的绵柔和荠菜的鲜香味,让你吃了这次还想下次。
早在唐朝,人们就开始用荠菜包馅做煎饼了。宋朝辛弃疾亦云:"春日平原荠菜花,新耕雨后落群鸦。"可见,春天吃荠菜,古已有之。"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辛弃疾在这首《鹧鸪天·代人赋》词中,描述了荠菜欣欣向荣的一派春景。《诗经》里也有"甘之如荠"的说法。
前几天的一个周末,我和爱人沐浴着和煦的阳光,迎着融融的清风,走进了一脉清新碧绿的郊野。在清丽婉转的鸟鸣声中,我们流连于田间地头挖荠菜。在山野田头,感受着一朵一簇的荠菜花匍匐于大地上的真诚,感受着阳光下小草的明媚,只觉得大自然风物和美、安宁,令人心中愉悦。
在这个丰盈美丽的季节里,携筐于田野地头挖荠菜,挖的是轻松、是快乐。看着充满生命活力的小小荠菜花,闻着飘散在空气中的淡淡荠菜花的馨香,好似吃到了美味的荠菜,荠菜的香留在了味觉里,氤氲在了舌尖上……
家乡的荠菜
文/高山流水1212
在家乡,荠菜是报春的野菜,春风轻轻拂过,最早醒来的是荠菜,它匍匐在河边沟渠的坡地上。一团一簇的新绿,吸引着女人们呼朋引伴,提着篮子,拿着铲子,寻寻觅觅挖荠菜。
荠菜是一种很不起眼的小草。民间好多人又把它称为护生草、枕头草、清明草等,一年生或二年生草本植物。清明前后,荠菜在其它的小草还未萌动的时候,就破土而出。开始的颜色是浅紫,后来是深绿,再后来就成了绿色。让人看了就产生一种尝一尝的欲望。
荠菜的味道微甘,细品有一种大地的气息,令人回味,令人神往。科学分析证实,它不仅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多种维生素,以及钙、磷、铁等多种微量元素,其中钙的含量,每500棵荠菜竟高达1680毫克之多,超过了其他各种蔬菜甚至豆腐的含量。
荠菜和肉糜做成馅儿包进馄钝;和新鲜笋片笋丝烧成荠菜冬笋;和肉丝豆腐一起做成美味荠菜羹。吃过后余香会三日不去。
这都是在繁华的快节奏的都市里很难得的,我们可以用心去体味那种泥土的气息,这里远离了逐臭争利,锱铢必较,远离了轻嘴薄舌,争是论非,远离了锣鼓钲镗,管弦嗷嘈。细细地品位那是一种清醇,那是一种淡泊,那是一种宁静。
我喜欢荠菜,不仅喜欢它旺盛的生命力,更喜欢它身上那种清淡的,充满着泥土气息的味道!
每年三月草长莺飞的季节,也是荠菜茂盛生长的时期,满地的荠菜随着葱茏蔓延的春天,蓬勃生长。在春风春雨的滋润下,荠菜水灵灵钻出地面,绿油油的,晃人眼。每逢这个时候,就会想到童年的美好时光,那在春风春雨中挖荠菜的情景,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在脑海之中久久萦绕,挥之不去,让人留恋怀念。
荠菜又名枕头草、粽子菜、三角草、荠荠菜、菱角菜、地菜,为十字花科二年生草本植物。荠菜性味甘平,具有和脾、利水、止血、明目的功效。用于治疗痢疾、水肿、淋病、吐血、便血、血崩、月经过多、目赤肿疼等多种疾病。荠菜营养丰富,含有脂肪、胡萝卜素、维生素B、维生素C等。有助于增强机体免疫功能,还能降低血压、健胃消食。
荠菜,家乡最普通的一种野菜,留给了我太多的记忆,那记忆充满了甜蜜,也充满了辛酸和苦涩。
对于荠菜,我是有着深深的感情的,这种感情来自儿时,既不是它的药用价值,也不是它的营养价值,更不是它朴素的花。我对荠菜的感情源于它鲜嫩的叶。因为,我是吃着荠菜长大的。
阳春三月,荠菜刚从地里长出来,嫩嫩的,绿绿的,田野里,山坡上,到处都能见到它的身影。小时候,我经常挎着一个篮子,拿一把小铲刀,换两个要好的伙伴去挖野菜。你追我赶,我们边跑边唱儿歌,像一群活蹦乱跳的小鹿,向广阔无垠的田野奔去,是那样地无拘无束、无忧无虑!仰望蓝天白云,远看青山绿树,近听溪水淙淙,我们恣意地呼吸清新的空气,尽情地感触大自然的怀抱,那一刻顿时体味到自由的无穷乐趣,心会得到彻底的放松。而这样的感觉确实要感谢荠菜的恩惠。我们来到山坡上,来到田野里,开始比赛,看谁先挖满篮子。弯下腰,眼瞅着荠菜,心无旁骛,我们只顾挖啊挖,没过多久,就有人一蹦三丈高地喊:"我挖满了!"挖得最快的伙伴能吃上挖得最慢的给买的冰糖葫芦。他含在嘴中,甜在心里,得意地"咯咯"笑着,那声音是世上最纯真、最灿烂的笑声!
小时侯生活贫困,粮食经常不够吃,一年中半年闹饥荒。为了不让肚子饿着,母亲就让我们兄妹到田野挖野菜充饥。那时的野菜很多,荠荠菜(荠菜)、刺角芽、灰灰菜、面条菜等。刺角芽我不大喜欢,上边有刺,扎手,也不好吃;灰灰菜与面条菜倒是好吃,但很少,不容易挖到。最好挖的是荠菜,田野、河畔、山坡、路边,到处都是,吃起来也不错,小时候,我也会跨上竹蓝,拿着小镰刀,跟着哥哥和姐姐一起去挑野菜,我们三三两两的走在乡间的田野里,每次都能挖上一篮子。刺角芽挖回去炒吃,灰灰菜凉拌,面条菜做汤面时作为青菜下锅。惟有荠菜,即可炒吃,也可凉拌,还可以做饺子馅。那时,能吃上一顿饺子,是十分奢侈的,做梦都想。
回到家里,我和哥帮着拣荠菜,母亲就忙着揉面了。荠菜拣好后,先用清水洗净,母亲再用开水烫一下,挤干水份,用刀把荠菜切碎,就开始对佐料弄馅心了。那时候最多在馅心里加上两只鸡蛋或者是一点豆腐,就已经是很不错了。母亲是精打细做的能手,身边放着一个低矮的小炉子,她坐在小板凳上,把炉子燃旺。炉子上面铺一块平底的圆铁板,把事先和好的面粉抓在手心里,往铁板上一点点地烙春卷皮子,一张张的春卷皮子在手中撑开如同一张张轻盈的伞面飘飘然地被掀起又叠成小堆,这反反复复的动作,在她们已经熟练得不假思索了。母亲摘下一块小小的面团,只见母亲快速地在手心里一转,一张圆而薄的面皮很快就出来了,再挑入一小块馅儿,左手心一合,右手指随意地捏几下,一个圆鼓鼓春卷就出现在我们眼前,随后,母亲把春卷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母亲又开始炕饼了。只见母亲把一只小包子放在手里一转,一只圆圆的小饼出来了。等锅烧热后,母亲先在锅里放上一点油,然后将饼放进锅里,不一会,一只只黄亮亮的荠菜饼熟了,满屋子的荠菜香味,那个香呀,真的让人直流口水。
在我们家乡,乡亲们爱吃饺子,把饺子做主食,也拿其待客。有"迎客的饺子,送行的面"一说。在我的印象中,早些年吃饺子,纯粹是改善生活,而且那时侯的饺子,基本上都不放肉的。现在想来,不放肉的荠菜饺子,其实味道也是很不错的。我现在也常吃荠菜饺子,但都是在超市里买的,吃起来感觉没有过去的好吃。我曾去野外挖过荠菜,吃起来味道还算鲜美,但总感觉有点生分,吃不出童年记忆里的滋味来。
荠菜还可以腌吃,不知道别人吃过没有,反正我吃过。大概是七六年吧,我那时正在公社读高中,家里穷,买不起食堂里的菜,常常自己从家里带些腌菜。常吃的是苤蓝丝、萝卜丝等。记得那年春天,家里没有了可腌的咸菜,母亲就到野外挖来了荠菜,为我制作咸菜。如今想来,荠菜制作的咸菜,味道还是很好吃的呢。
荠菜不仅是普通百姓家桌上的佳蔬,早在清代中期,它还被列为皇宫御膳食谱,成为皇家贵族的美食。荠菜是一种大众化的菜蔬,可采用各种方法烹制,如与肉馅、鱼泥合制成荠菜肉丸或鱼丸下汤,也可直接与豆腐、肉片等制汤羹或炒食,还可做成荠菜饺子或馄饨,甚至可与膏蟹、虾仁、塘鲤等合制成高档菜肴……荠菜清香爽嫩,让人回味无穷。老家人对荠菜情有独钟。"二月二,挑荠菜,荠菜包饼精拽拽,不吃不吃两三块。"这就是老家人对荠菜的赞歌。
对于荠菜,人们总是喜欢把它与贫困的生活联系在一起。在我的印象中,在许多关于荠菜的文章中,把荠菜说成救命菜。荠菜,成了忆苦菜。当然,我也一样。其实,荠菜是一道营养丰富的美味良蔬。我国自古就采集野生荠菜食用,吃荠菜的历史可谓是源远流长。《诗经》里有:"谁谓茶苦,其甘如荠"之句。可见,古人很早就知道荠菜味道之美。唐朝时期,人们用荠菜做春饼,在立春这天有吃荠菜春饼的风俗。许多文人名士也对荠菜情有独钟,范仲淹在《荠赋》中写道"陶家雍内,腌成碧绿青黄,措入口中,嚼生官商角微。"苏东坡喜欢用荠菜、萝卜、米作羹,命名为"东坡羹".到了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人们认识到了荠菜的价值,开始种植,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栽培历史。
荠菜除了药用、食用外,还有一定的欣赏价值。荠菜根白色,茎直立,呈莲座状,叶羽状分裂,叶片有毛,边缘有缺刻或锯齿。开花时茎高20~50厘米,花小,白色,长圆形。说实在的,荠菜花确实有点不起眼,星星点点的小白花,几乎没有香味,它既没有牡丹的富贵,也没有桂花的浓香,更没有腊梅的傲气,属于那种容易被人们忽略的小花小草。但就是这样毫不起眼的小花,却是野地里的报春使者,很多植物还未从冬眠中醒来的时候,它已经向人们报告春已来到的消息了。辛弃疾的《鹧鸪天·代人赋》中的"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让人们对它充满了无限的怀想。可以说,荠菜花是春的旗帜。
现在菜市场上也有好多卖野菜的,但大棚养殖的荠菜没有野生的味道。过去,家乡人吃野菜主要是为了度荒年。现在人吃野菜,则是为了尝尝新鲜,换换口味,每每品尝这美味佳肴时,我总会想起童年时的荠菜香。荠菜先春而落,是最早返青的报春菜,它伏地而生,任凭风吹雨打,无所畏惧。
在阳光明媚的春天,约上几个小伙伴,到田野里去挑荠菜,真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暖暖的阳光下,挎一个筐子,带一把铲子,呼朋引伴,连蹦带跳的奔向田野。踩着软绵绵的麦垄,望着绿油油的麦苗,大口呼吸着沁人心脾的麦苗青香。身轻如燕,飘走在田野里,收获着荠菜,收获着春天,收获着希望。
俗话说:"三月三,荠菜赛灵丹",又有"吃了荠菜,百蔬不鲜。"挖一篮儿鲜嫩的荠菜,回家用凉水洗净,在案板上把它剁细,把花生面儿或豆面儿一起下入锅中,温火炖十几分钟,你就做成了家乡人百吃不厌的荠菜花生沫或荠菜豆沫。那四溢的香气,像南方的芝麻糊,让人直流口水。陆游曾赋诗赞曰:"手煮肠下荠,美若乳下肠。"故乡也有"日食三顿荠,赛过活神仙"的说法。听爷爷说,艰难的岁月中,榆钱、苦菜、白蒿、地瓜秧,甚至是树皮、草根,乡亲们都曾用来充饥,更不用说这好吃的荠菜了。是荠菜帮他们度过苦日子,迎来好日子,因此乡亲们对它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感情。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荠菜清香爽嫩,至今老家的人们对荠菜仍有很深的感情。荠菜,在许多人看来,它是乡野里最卑微的植物,它既跟爱情无关,跟吉祥无关,跟富贵无关。它所拥有的只不过是苦难岁月里的悲伤记忆。
又是一年三月三,"到了三月三,荠菜当灵丹",我愈加怀念起家乡的荠菜来……
早春,荠菜飘香
文/鞠雪敏
三月的寒气还未褪尽,荠菜便代表野菜出场了,虽贵为代表,但她仍保持着低调的本色:匍匐在地,努力伸展着锯齿状的灰绿色的叶子,在周围那些浅浅的灰绿色的草中,不仔细寻找,很难发现她的身影。可就是因了她,田间地头便多了些欢声笑语,那些挖荠菜的小媳妇们三三两两地结伴来了,人人带把小铲子,仔细地搜寻着荠菜的身影,一旦发现便毫不留情地连根挖出。我也曾跟随母亲去挖过荠菜,怎奈眼太拙,总把它与一种模样相近的混淆,挖出的大多数被筛除了。挖回的荠菜回家细细地择去黄叶、须根,掸去泥土,用清水一遍遍地淘洗。看起来灰头土脸的荠菜经水一洗,叶子和根支愣着,现出蓬勃的生命力。用开水焯后便可做成鲜嫩的荠菜汤或包成可口的饺子、包子或沾上甜酱生吃或蒸成荠菜团等等。一时吃不了的,焯水后过凉,握成团,用保鲜袋装好,冷冻起来,待日后取出来解馋,这样即便是过了野菜季节,照样能尝到春天的滋味。
荠菜不但好吃,还是一味良药。它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止血、明目降压的作用。民间有"到了三月三,荠菜当灵丹"的谚语。《名医别录》中也有记载:"荠菜,甘温无毒,和脾利水,止血明目。"可见人们采集和食用荠菜的历史源远流长。
荠菜的登场,也让勤劳的老人们有了额外的小收入。集市上,随处可见几位老人,人守一小堆,5元左右一斤,也总有识货人士及时将荠菜买走。经历了一冬的野生荠菜,吸收了冬日精华,与大棚的相比,尽管色相不是太好但味道绝对正宗。挖荠菜一定得瞅准时机,太早了,难以分辨,晚了荠菜就会长出一根颀长的茎,茎上会分很多的岔,上面开满星星点点的小白花,那时候荠菜就老了,无法食用。荠菜开花时春天算是真正的到来了,"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诗人辛弃疾描写荠菜的这首小诗,把荠菜超乎寻常的生命力,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待荠菜满足了人们的野味需求后,陆续的就有苦菜、蒲公英、山芹菜、海菜等野菜出场,让你在享受田野乐趣的同时再次在舌尖和味蕾上享受着春天的味道。
荠菜飘香,春天正迈着款款的步子向我们走来。
三代人的荠菜情
文/古滕客
在我老家那儿,每到春天,家家都有吃荠菜的传统。因为我们那儿人看来,春天的荠菜,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棵肥叶嫩,吃入口中,会有清淡舒适的美感。因此,荠菜成了我家三代人的最爱。
母亲常说,她小时候,每遇到春荒,家里的粮食不够吃,就会到地里去挖荠菜,然后回来蒸着吃,煮着吃,或者把荠菜揉进玉米面里蒸成馒头,或者熬成荠菜汤。那时候,荠菜成了家里的主食。再后来,粮食多了,但母亲仍喜欢吃荠菜,喜欢它的味道。不过,母亲再也不会像缺粮时那样,对荠菜依赖了。
荠菜伴随着母亲度过难忘的岁月,成了她生命中的烙印。有了我们姐弟后,母亲为了给我们改善生活,也会从地里挖来鲜嫩的荠菜,加上少许肉馅,和上面,做春卷给我们吃。那种美食的记忆,至今仍然难忘。
我长大些,就常与小伙伴一起,拿着铁铲,挎着小篮,到村外去挖荠菜。荠菜常常躲在杂草间,蔬菜丛中,很不容易找到。发现一棵大荠菜,常常心头为之一阵惊喜。挖来的荠菜,交给母亲,为我们做出香喷喷的美味。如今,生活富足了,再也不用为衣食担忧,但我还是忘不了荠菜的味道,忘不了荠菜给我带来的快乐。
再往后,荠菜成了乡村的稀罕菜,可这菜只有春天吃起来香,过了春天,那个味道就变了。我最钟情的荠菜吃法还是包水饺。挖来的荠菜,绿中带紫的叶子,白色的根须,粘着细细的沙土,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
我细细地择去黄叶、须根,掸去泥土,用清水一遍遍地淘洗,直到叶子绿得发亮,根白得耀眼,捞出来放在热水盆里。然后用刀细细地剁碎,拌上豆腐,粉条,鸡蛋皮,各种调料加足,和面擀皮包饺子,噼噼啪啪下锅,热气腾腾端上桌,全家人人手一碗,你就吃吧,咬一口,一个字,鲜!
后来啊,每到春天,我总要挑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儿子到郊外去挖荠菜。我明白,儿子之所以在我的身旁跳着,跑着,因为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有趣的游戏。和煦的阳光,绿色的田野,就像一幅优美的风景画似的展现在他面前,使他的身心感到愉快。对儿子来讲,挖的是荠菜,也是春色。
不过,因为荠菜是野生的,儿子从来没有把它当作正儿八经的蔬菜看待,只把它当作一种野味菜。儿子对荠菜的吃法也更精致,他喜欢吃我做的荠菜馄饨,但要有满满的肉馅,再加少许荠菜;也喜欢喝荠菜鸡蛋汤、荠菜荸荠汤,此时的荠菜更多的成了一种点缀。
现如今,虽说超市里有人工养殖的荠菜,绿油油鲜嫩嫩的,也十分好看。但儿子吃了一次之后,就跟我说还是地里挖的荠菜好吃,那种泥土香甜的味道,让人尤其难忘。
细细琢磨,三代人的荠菜情,其实是一个自然的回归。一个从乡村走出来的人,一定不会忘记荠菜带来的欣喜与快慰,就像今生今世我们对故乡的那份情感!
荠菜香,荠菜美
文/疏泽民
三月春风暖,溪头野花香。趁着暖阳,不妨带上布袋和小铲,出门挖野菜去!
走出小城,春的气息迎面扑来。紫红色的紫云英,青幽幽的麦苗,绿油油的豌豆,黄灿灿的油菜花,格外迷眼。走进春天的画卷里,与其说是挖野菜,不如说是踏青。
荠菜是春天的信使,它是十字花科两年生植物。寒冬季节,它趴在地上,叶片呈紫红色;春天一到,它马上返青。羽状嫩绿细长的齿叶,平平地贴着地面,如同放大了的雪花。那鹅黄的花瓣,像迎春的唢呐。轻轻地铲起来,抖掉泥土,露出白里透黄的根。托在掌中细细端详,浅齿状叶缘、叶背及茎上披一层细细的绒毛,如春天里刚出生的娃娃,嫩生生、肥嘟嘟,浑身上下都是新的。
郊外的荠菜生得多而密,田埂边,塘坝上,麦地头,小溪畔,到处都有荠菜的踪迹。小半天工夫,布袋里就是满满的乡间野味了。
挖回来的荠菜,一棵棵摘去枯叶须根,清除杂草,用清水一遍遍地淘洗干净,就成了美味原料。"阳春三月三,荠菜赛仙丹",据《本覃纲目》记载:"荠菜味甘性平,入心肺肝经,具利尿、明目、和肝、强筋健骨、降压、消炎之功。"荠菜营养价值高,味道鲜美,做汤,清炒,做菜粑,都是一道佳肴。
荠菜最简单的吃法是凉拌。把荠菜放在开水里焯一下捞起来,沥干,稍切碎放在盘中,加上姜末、葱花、辣椒、蒜泥、陈醋、食盐、麻油搅拌,一盘凉拌荠菜端上桌,绿油油、脆生生的,满口都是乡野里春天的味道。
荠菜炒鸡蛋,美味可口。将荠菜洗净切碎,加少许葱末、盐拌入蛋液中,用旺火煸炒,金黄色的蛋饼如同初升的圆月,上面镶嵌着翡翠般晶莹的荠菜,吃起来酥软爽口。
用荠菜包饺子,味道鲜美。将荠菜剁碎,与豆干、精肉切碎拌成馅,包成饺子下锅。柔软而晶莹的饺子皮,衬出翠绿而朦胧的内馅,轻轻咬一口,韧中透着香,舍不得下咽。
荠菜粑是三月里人见人爱的美食。将荠菜放在开水中烫一下,沥干水分,切碎,均匀地撒在面粉中。将面粉和成泥,用擀面杖压扁成粑,再放到热油锅中煎成焦黄中透着青的薄饼,切碎的荠菜点缀其中,如天上的星星,嚼在嘴里,甜在心里。
春天里,吃着自己挖来的荠菜,享受大自然无污染的馈赠,心里仿佛有一缕春风在荡漾。
又闻荠菜香
文/张志强
一个周末的上午,我和几位退休的老朋友,一起去南山赏春。车子沿环山公路行驶不多会儿,就拐进山脚下一处村田。展眼一望,田野里,地头上,花草和麦苗赛跑似的拔节生长。白杨树的嫩叶子拍着小手,在轻轻吹拂的春风中快乐地向人们招手,满园的桃杏、紫薇、玉兰等,竞相绽放,布满一幅姹紫嫣红的醉人阳春彩图。
爬完山,我们歇脚在一家新开张的农家乐里。主人高兴地说:"你们真有福气,刚剜的新鲜荠荠菜,又嫩又香,午饭给你们包饺子,好不好?……"
说起荠荠菜,我常常回忆起儿时一手提着小竹笼,一手拿着小铁铲,每天放学后,去田间挑挖荠菜的情景。那时,正值国家困难时期,乡亲们挖野菜,既继承了乡里人一种传统生活习惯,又弥补了粮菜不足的紧缺。我每天挑挖一堆荠菜回来,母亲耐心地把它一朵一朵择干净,又淘洗几遍,然后拌上杂粮面粉,或蒸麦饭,或蒸菜卷,或摊煎饼,但大多是用开水焯了后,加上蒜泥、米醋、辣椒、食盐等凉拌吃。那个年代只想着填饱肚皮,只知道野生荠菜好吃。改革开放后,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科技知识丰富了,城乡群众每天都要购买各种新鲜蔬菜,还要讲哪种菜有营养,什么季节吃什么菜好,甚而探求什么菜吃了能防治什么病等。于是,荠菜便以它的营养和保健价值,一下脱颖而出,成为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正午,当这家农家乐主人端出一大盘热腾腾的荠菜蒸饺和一小盆荠菜豆腐汤时,大家互不谦让,争先恐后吃着,赞美着。已六十开外,懂些医学知识的男主人蔡先生,在一旁对荠菜连加褒奖:"这荠荠菜,不仅含有丰富的各种维生素,还含有植物蛋白和对人体生命有重要作用的铁、钾、钙等微量元素。另外,它还是一味中药,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对它颇为推崇。临床证实,它有活血化瘀、消肿解毒、利水和抗过敏的作用。我一位堂弟前年患病,肚子膨胀如鼓,久治不消,最后遇到一位老中医,他用一把新鲜荠菜和一只活鳖,共同捣碎敷在肚脐上,结果,几天工夫就排消了腹水,你说神奇不?"
吃着,听着,我们倍感惊讶:年年司空见惯的小小荠荠菜,虽然很平常,很朴素,竟然还有这样的医疗魅力!
家乡的荠荠菜儿香
文/ZRY哈哈哈
在城里过完了正月十五,我们陪着家里的两位老人回到了乡下的老家。农村人只要不出正月,过年期间没有走到的人家还得走,说是不出正月都算年里头。所以虽然过了十五,我们该去的还要去,人家该来的也都来了。东南西北,你来我往,亲情乡情,情意浓浓,不只富有乡土特色,也确实令人羡慕向往。我们退了闲了,也因为老人身体原因,这一次我们回到老家计划不走了,起码在正月里是不走的了。
正月里的农村,天,似暖还寒,人,似忙也闲,田野里麦苗开始返青,野菜杂草赶在麦苗之前已经蠢蠢欲动,所以正月里过完年,总有那些妇女们,左手拎包,右手拿铲,仨一伙,俩一帮,说着话,踏着青,漫地里寻着挑荠荠菜。
我们这地方传统的野菜,最主要是荠荠菜,荠荠菜返青早,和它同步的还有米嵩。再下来才是白蒿,刺荆,蒲公英,一个比一个稍微晚一点,可以说是接二连三,陆续上"市".米蒿与荠荠菜同时期,没有荠荠菜好吃,荠荠菜最受欢迎。
米蒿一些地方人吃,一些地方人并不吃,可能是说因为有一种特殊的辛辣味道。其实米蒿具有药性,辛辣味道经过开水一绰即可去掉十之八九,过水之后的米蒿翠绿翠绿,凉拌,做馅,做菜疙瘩都可以。米蒿质地相对细腻,开水绰过了加入面粉可以做成绿颜色的菜面,远比用荠荠菜做菜面要合适,久而久之,人们习惯了米蒿菜面而常常忘记了其他的吃法。
荠荠菜,不只好吃,名声也大,好象吃的地方也特多,更重要的是这几年进了酒店,下了餐馆,其珍贵和受欢迎的程度超过以往任何时候。不过自然生长的荠荠菜来源有限,节令也短,所以就有了人工栽培。城市里菜市场和酒店餐馆的荠荠菜,就有很多不是野生的,内行一些的人稍微扒拉一下就可以分辨出来。
由于节令刚好合适,我们这一次在老家就先后几次,约上左邻右舍,一起去挑荠荠菜。
荠荠菜不是想挖就能挖到的,得先找。现在的麦田都用除草剂,除草剂一洒凡是十字花科的植物统统就没了,其中就有荠荠菜。好不容易发现那个地块有,大家你告我我告你,就都赶着去了。就是同样一块麦田,荠荠菜也只是在很小的局部有分布,一小片一小片的,一个小片大概就是这一块地面上上一年遗留下来的一株两株成年荠荠菜所繁衍出来的下一代。
荠荠菜长在麦田里,往往需要蹲下身子弯下腰才能看的见,直起身板看见的全是麦苗,所以挖荠荠菜得有耐心,地方合适了蹲下身子一会会,就可以挖上一大把,小半袋。耐不住性子的人,常常跑路多挖的菜反而少,说是跑逛山了。
挖够了,大家一起回家,大门外找一块干净地方,阳光充足,没有风尘,一溜一排,面朝太阳,屁股底下坐上一个小凳子,袋子里的菜往地上一倒一大堆,慢慢的聊着天,择着菜,难得的自在和悠闲。完了,才各自回家,洗洗淘淘,干净了,沥干水,或蒸菜圪塔,或包水饺。
菜疙瘩的做法比较简单,粗粗的切一下,稍稍拌上面粉,捏成比拳头稍微小一点的圆球状,放入蒸笼蒸上十几二十分钟,出来之后浇上油泼的辣椒蒜水就可以上桌了。
包水饺做馅,要先在开水锅里焯八成熟,切碎,或者配上大肉做成荤的,或者配上豆腐鸡蛋做成素的。鸡蛋要先在锅里边成型,再剁成小丁丁,这样做成的馅以绿为主,绿黄白相间,看起来舒服,吃起来清香。
其实荠荠菜还可以凉拌,配上几粒白颜色的杏仁,汁子做的有味道一点,一浇一拌,好看好吃,许多的农家乐就有这道菜。
至于陈忠实在他的白鹿原里写的用荠荠菜做水菜,没有弄的很明白,好像我们老家一带没有这种吃法。
其实,对大家而言,无论那一种吃法,味道,营养未必最重要,重要的是那样的一种感觉和心情。
久居闹市,久违农村,和农村,和乡下,却有着千丝万缕的无法割舍的联系,农村的田野,儿时的情怀,荠荠菜算是给了大家一种最集中的表现和体验。
还有,经过一个冬天的憋屈,好不容易迎来了大好的春光明媚,在广阔的田野里,撒撒野,撒撒欢,悠闲着,再深深地吸上两口没有雾霾的空气,该是多么的舒坦呀!
何况,春节期间大鱼大肉之后,来一些荠荠菜一类的野味,清香淡雅,无论是舌尖上的享受,还是健康上的考量,也都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所以,明年的春天,一定邀请大家,去我们的乡下吃荠荠菜,野生的荠荠菜,当然,还有米蒿,刺荆和其它。
荠菜淡淡香
文/宋红喜
初春的阳光是灿烂且温暖的,田园里的油菜花早就拔节含苞待放,有些任性的油菜苗,按捺不住对春天的那份焦渴,在依然寒气拂面的初春翘首绽放出黄艳艳的油菜花。风儿吹过,那零星的油菜花在风中凌乱地狂舞,犹如那美丽的女子早早地穿上了春天的衫裙。
这让我无法抵制那田野里碧绿的诱惑,领着闺女去菜地里挑野菜。此时最抢口的野菜便是那有着"灵丹"美称的荠菜,有句俗语说:"三月三,荠菜当灵丹".其实,到了三月三的荠菜,早已经开花结籽老得入不了口了,倒是这个时候,正是吃荠菜的好时节。闺女兴致勃勃,只是担心我能不能在百草丛中辨认出荠菜的模样。就好似担心我能不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她一样。听母亲说,小时候因为缺粮才挖野菜充饥,那时侯,荠菜可是上等的野菜。其实,现在人们生活水平大大提高,餐鱼顿肉,不愁饱腹,荠菜竟然依然是上等菜,在席上占得一碟之地,自是倍受青睐。
提着竹篮,走在散发着泥腥味的松软的田埂上,田埂边那些在风霜中倔强生长的荠菜,被霜打过寒风吹过的绿叶早就变得暗红甚至发黄发枯,呈现一层败色。这样的荠菜口感差,不在我们的搜索范围,我们把目的地锁定在菜园子。菜园子里的大蒜垄上,青菜间隙里,芥菜的枝叶下,到处都是。拂开菜叶,荠菜便绿生生地露出来,又肥又大。枝叶舒展地铺开,细细的茎、鲜绿的叶,就如那温室里的花儿,在菜叶下躲避着风霜雪雨,才得以长得那么娇嫩又肥硕。我迫不及待地用剪刀小心地从菜根下剔除出荠菜,那带着泥土味的湿润的荠菜,像绽放的花儿一样被放进身边的竹篮里。女儿像钓鱼的小花猫一样,不专心挖菜,却在一边忙着给荠菜拍照,给挖荠菜的人拍照,给身边的不知名的小草小花拍照,忙得不亦说乎。我一边挖着荠菜,一边和闺女说起当代作家张洁的《挖荠菜》这篇文章,作家张洁小时候因为生活困顿,忍饥挨饿,受尽苦难,因为荠菜能够饱腹,便对荠菜有着特殊的情感。其实,闺女是无法体会到那种感情的。生活在今天这个幸福时代,在她们的眼里,挖荠菜就是一种户外活动,有着城里所没有的乐趣。荠菜真多,很快,那圆圆的小竹篮便装得满满堆堆的。伸直僵硬的腰肢,我骄傲着自己的收获。
荠菜有很多种吃法。洗净,沥水,备用。喜欢汤,就做成荠菜豆腐汤,绿白相间,清清淡淡,润滑爽口;或者做成精致的荠菜圆子,也可以包混沌或者饺子,或者可以拌些面粉做荠菜煎饼,想怎么吃都行,只要你喜欢。
现在,荠菜不再作为果腹的东西而被期待,反倒成了生活的调味品,偶尔来点清清淡淡的荠菜,何尝不是难得的美味。
对荠菜我也是有着特殊感情的。离开乡下来城里,乡下的一切便都尘封进记忆里。吃荠菜时,我都能闻到那熟悉的泥土的气味,想起老屋,想起母亲,以及母亲说过的有关荠菜的往事。
于是,每年到了春天,我便想着荠菜的香。
挖荠菜
文/李新宇
挖荠菜,是我每年都要做的事。
在我的故乡山东青州,有"正月十五挖荠菜"之说,但事实上正月十五很少有人挖荠菜。原因是即使到了正月末,一般人到地里也很难找到荠菜。我现在的居住地天津,比青州更往北,也更寒冷,所以挖荠菜的最佳时间是春分——这不是我说的,而是天津一个出身于中医世家的女大夫说的。根据她的说法,她们家是每年春分那天都要挖荠菜。那时的荠菜半花半骨朵,生长充分,却又没有变老。那一天是一个分界线,早了生长不充分,没有花蕾,功效不全;晚了根茎就老了,粗纤维成了柴草,如何还能吃?据她说,春分的荠菜是个宝,采回来连根带叶洗干净,在室内挂起来,阴干了,代茶饮,可治多种病。就连小孩子感冒之类,喝几次荠菜水也就好了。
我是很少考虑治病的,也不考虑养生。我想的是食用,是不必到超市去买菜。至于超市里的青菜是不是农药残存超标,我倒不在乎。试想,有各种添加剂之类垫底,又能适应地下污水和天上雾霾,还怕什么?我之所以吃野菜,主要是因为习惯——我是从五岁那年就挎了篮子到野外去挖野菜的。
我挖荠菜的时间比专家说的时间早,几乎提前了一个月,仍然是"正月十五挖荠菜".这时的地里还是光秃秃,看不到荠菜。但只要仔细找,在向阳的地方,荠菜已经出土了,只是它的叶子不是绿色的。长出来又被冻干,冻干了又长出,久经考验,受尽磨难,荠菜叶儿就成了土黄色或赭红色,在地里不容易被发现。它的叶子很短,但这没关系,因为这时候挖荠菜,要的不是叶子,而是根——要吃叶子,就要等到春分前后再去挖。
"菜根香"众所周知,但什么菜的根最香呢?在我看来,应该是芹菜和荠菜。老家的芹菜,已经很少见到,它不像现在常见的美国大芹菜那么粗大却没味儿,也不像现在市场上的所谓香芹那么细小,而是比较粗壮也比较结实、芹菜味儿特别浓的一种。那样的芹菜连根吃,没人舍得扔掉菜根。因"菜梗儿脆,菜根儿香"是众所周知的。把菜梗儿一根根劈下来,最后就剩一个菜疙瘩,那是芹菜的精华所在。把毛毛根摘掉,再把外面染土的黄皮刮掉,切成丝与菜梗一起炒,这是正宗的吃法。在家乡几十年前过春节,待客离不开一个名菜:疙瘩咸菜丝。炒这个菜的主料是疙瘩咸菜,主要配料之一即芹菜疙瘩丝。芹菜无论怎样炒,只要里面有菜根,菜汤就会特别香。猪肉炒芹菜,在我们老家是一般的农家菜,大片五花肉,多加酱油,最后那菜汤就不是一般的香。用它浇面条、拌米饭,那味道都会很解馋,下饭也快。所以,如果心疼粮食,就不要做那么好的菜。
因为说到菜根,就说到芹菜根去了,真可谓离题千里,所以赶紧打住,回头继续说荠菜。早春的荠菜叶子很小,主要是吃根。所以,挖荠菜不能用刀或用铲,而是要用手指头。春天的田野里土地蓬松,看到荠菜了,也许只有铜钱那么大,用手指向根部一抠,连根拔出来,那根一般有半拃长,筷子那么粗。将荠菜挖回来,摘掉干叶和须根,洗净,晾在篮子里,在温暖的室内放一夜,那不显眼的叶子就变得翠绿,而且会长大许多。然后,把其根与叶一起剁了——其实主要是根,炒鸡蛋,包饺子,味道极好。
到了春分前后,就要改用另一种挖法:用镰刀或者小锄头挖荠菜。因为这时的荠菜根已经木质化,挖回来也没用,所以只要叶子,像割韭菜一样对付就行了。我与妻子每年正月十五左右开始挖荠菜,大约持续一个月,最后一次到春分,就是改成割荠菜了——割回来收拾好,还可以再吃几十天。
我喜欢野菜,不是在乎什么绿色不绿色,而是觉得在野菜遍地的季节里,不应该到超市买菜而让野菜老死田间。而且,我拒绝反季节的大棚菜,认定什么季节吃什么菜。想吃什么菜,就到地里转,而不是去超市看,这习惯说明我仍然是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