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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故事

2023/02/06经典文章

故事故事(精选20篇)

灯的故事

文/程悦

几乎每次开车下地下车库的时候,我都会看到他,那个看地下车库的男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孤零零一个人守着这个小区的地下车库,沉默寡言。他的住所就设在地下车库的一间小屋,说是小屋有点言过其实,那不过是腾出一个车位临时搭建的一个隔间。隔间没有门,只有横拉的两扇不大的玻璃窗,进进出出就是这两扇玻璃窗。每次经过这里,我都忍不住朝里张望,这么矮,这么小,你根本别想直着身子进去,必须得弯腰弓背。一个车位的隔间,里面除了一张窄窄的单人床,半片吃饭的桌子,还有杂七杂八的物什,几乎就再没有多余的地儿了。

好在男人身材不高,瘦瘦小小,穿过这两扇玻璃窗倒也不太费事。他的右腿还有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从后面看,身影忽高忽低。男人还负责小区的环境卫生,常常见他左手簸箕,右手扫帚,从一个单元的顶楼,一层一层扫到这个单元的底楼。楼梯扶手他也是要清洁的,边扫边擦,等他一级一级台阶退到一楼,这个单元的楼梯扶手和地面便也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了。

我向来不太爱交际,与他本来也没有什么交集,我存车、取车,他就默默地看着,自己在小本本上登记,从不言语。他不问,我便也不多事。但是心里却总有一种热切的期望,期望有一天他能主动招呼一声,然后彼此慢慢熟识,走过路过问候一声,这样,当我从超市或者水果摊上回来,就可以装作很随意地把一串香蕉或者一包大白兔奶糖放在他手里,要么说一声:哎呀老王(姑且称他为老王吧),香蕉买多了,吃不掉,你拿着吧!要么就是:老王,这糖果奶味足,给你家孩子吃吧!

曾经地下车库出现过一个男孩的身影,在并不宽阔的场地里从这跑到那,天真无邪地笑,而他就静静地坐在玻璃窗外面的小板凳上,淡淡地笑着看着孩子在车与车之间奔跑。我猜想那是他的孩子,虽然,他的年龄和孩子的年龄看起来与父子并不太相称,但是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更好的猜想。看到孩子的那天,我手上并没有值得馈赠的东西,只好带着遗憾离开。

黄昏的时候,他喜欢蹲在地下车库正对入口处的石墩上,就那么蹲着,瘦弱的双臂抱着膝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他什么也没想,只为了夏天乘凉,秋天透气。地下车库待久了,实在闷得慌。偶尔去存车取车还好,长久地在地下居住,换了任何人都会憋闷死的。每次到了这里,我都会放慢速度,到了跟前,慢慢左转进库。深秋季节来临,下班回家的时候,天色就已经黑了,少不了要开车灯。每次从马路上拐过来,车灯扫见那个蹲着的身影,总是立即把近光灯从大灯调到小灯,慢慢滑过去,待到小灯的光线慢慢上移快要扫到他的脸,便干脆关了,摸着黑左转入库。

这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我不想让刺眼的车灯,打在那个男人的脸上,刺激他的眼睛。即使是无心,也觉得那无异于一种炫耀和伤害。我只想以闭灯的形式,向兢兢业业看管地下车库的普通劳动者致意,表达我内心最单纯的尊重。

一次夜归,在楼下窸窸窣窣摸钥匙的时候,从身后射来一道亮光,照在我掏钥匙的包包上。那是巡夜的小区保安,远远地打着亮亮的电筒,为我照明。那一道灯光,划破了暗夜,瞬间一股暖流在心里激荡。当你为别人关闭了一盏灯,却有另一盏灯为你点亮。这关与开之间,满溢的,都是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尊重,互相关怀。

这就是我要讲的。关于灯,你也有许许多多故事要讲,不是吗?

桃花故事

文/彭红玲

“定了,终于定了!”响导桃花赶集的日子,就定在了3月27日。这个特大喜讯,一下子就在桃园中传遍了。沉睡了一冬的桃园,刹那间沸腾了,满树的桃花竞相绽放,听清清脆脆、叮叮咚咚花开的声音,节奏欢快而活泼。一阵微风吹来,满树的桃花便和着节拍开始舞蹈,摇曳多姿。

赶大集,这是桃园一年中最忙碌的一天。慈爱的桃妈妈是桃园的当家主母,早早就分配了任务,下面的桃子们有条不紊地摆摊位,上商品,挂招牌,忙得不亦乐乎。一旁的桃妈妈宠溺地看着她们娇小的身影,齐心协力地张罗着这桩桃园的盛事,布满皱纹的脸上笑意渐浓。

凑热闹的、帮忙的、做买卖的桃子,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接踵而至的千朵万朵桃花,红的如火,粉的似霞,白的如玉,汇聚到桃园,立刻成了一片绚烂的海洋,释放出一缕缕的桃香,沁人心脾。

赶集的日子到了,桃园彩旗招展,人声鼎沸。桃子们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有的抬头挺胸,有的恣意慵懒,有的纵情舒展,还有的颔首害羞地躲进桃妈妈的怀里。桃花粉、桃花蜜、桃花酒、桃花酥……都被搬到了现场,吆喝声、讨价声、嬉笑声,声声入耳。桃子们翩然地穿梭在游人中,花融人海,人融花海,浮光掠影中成了阳光下最耀眼的存在。更有调皮的桃子,趁着游人不注意,偷偷地拉住了他们的衣袖,嫣然了整园的桃花。手机、相机、摄像机、航拍齐上阵,聚焦每一个最美的瞬间。

桃园今年一定又是一个丰收年,不信你看看桃妈妈的表情就知道了,眉眼间笑意盈盈,谈吐间笑声不断,举手间难掩喜悦之情,脚下一条点缀着红色花瓣、粉白相间的幸福小路,一直延伸向远方……

桃花选秀

东风怒放桃花园,更添得游人如织。响导桃花开了,开得姹紫嫣红、千娇百媚、多姿多彩,宛如一幅波澜壮阔的春的画卷。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场桃妈妈酝酿许久的别出心裁的桃花仙子选秀,正在这里悄悄地拉开了大幕,围绕花型、花色、花味,展开了激烈的角逐。在欢呼声、呐喊声、掌声中,桃花仙子们盛装登场,风姿绰约、仪态万千,“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在蓝天白云下,与层层叠叠的翠交相辉映,风华绝代。

蝴蝶仙子担任花色评委,蜜蜂姑娘担任花味评委,还有慕名而来的鸟精灵,则自发地当起了花型评委。它们徘徊、流连在万亩桃园中,细心观察、认真甄选。

“桃花一簇开无主,不爱深红爱浅红。”一只只蝴蝶仙子,在花丛中上下翻飞、翩翩起舞,看看这一朵颜色很美,看看那一朵颜色也很美,白的、粉的、红的纵横交错,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草色青青柳色新,梅花历乱桃花香。热情的蜜蜂姑娘们,穿着浅黄色的外衣,灵性、曼妙、脱俗地唱着歌、哼着曲,飞快地在一朵朵花蕊丛中进进出出,技艺娴熟地采蜜、品尝,仔细地记录着她们的香味。闻闻这一朵很香,闻闻那一朵也很香,轻盈的羽翼轻颤花蕊,羞红了萌涩的少女。

“浪花有意千里雪,桃花无言一队春。”欢快的鸟儿们,在枝头间婉转地歌唱,它们盘旋在万亩桃园中,留意着每一朵桃花的形体美。单瓣型、梅花型、月季型、菊花型,朵朵桃花争相斗艳,姿态万千。“啾”的一声,鸟儿已由这边的桃树上,飞到那边的桃花下,翅尖偶尔沾了一下花瓣,那一片花海,便开始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慢慢地荡漾开去。

不同颜色,不同香味,不同花型的桃花,聚集到一起,在万亩桃林中落英缤纷,一年又一年,惊艳了时光。每一片花瓣,都有一个美丽的梦想;每一季的花开,都让山水换了容颜。花开花谢,人来人往,响导人的小日子越过越红火。

粮票的故事

文/佟才录

那天,我收拾家里的衣柜,不经意中搜出了一些花花绿绿的粮票。它们一下子攫住了我的视线,勾起了我对陈年往事的追忆。

我小的时候,在供销合作社买糕点等食品还需要使用粮票,而当时粮票很紧缺,一般的家庭都没有多少,舍不得使用。我的父亲就把家里积攒的有限的9斤粮票像宝贝一样锁在柜子里,等到逢年过节时,拿出来去供销合作社买些糕点给爷爷奶奶吃,或者拎着去走亲戚。

哥哥比我大两岁,他在外面和小伙伴们玩时,知道了用粮票可以换糕点吃,所以早就对爸爸上了锁的柜子里的粮票“垂涎三尺”了。有一天,哥哥趁爸爸在外面帮工喝醉了酒,躺在炕上睡午觉,妈妈又出去串门子的机会,偷偷解下了父亲挂在腰带上的柜子钥匙,打开了柜锁,偷出了一斤粮票(面值有一两的、二两的、半斤的)。然后,哥哥就飞快地跑去了供销合作社,用四两粮票换回了一根麻花。哥哥很义气,不食黑,把麻花分给了我一半。

那年月,我们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面食,猛地吃上一根油渍麻花的大麻花,把我和哥哥幸福得比过年还高兴,吃得满嘴净是油。那麻花可真香啊!吃完麻花,哥哥把剩下的沾满油渍的六两粮票藏在了仓房窗下母鸡下蛋的鸡窝里的细草下面,还一再嘱咐我不许把偷粮票的事告诉爸爸妈妈,否则就不认我这个弟弟,然后就心满意足地玩去了。

过了些日子,父亲就发现柜子里的粮票被窃了,首先怀疑是我和哥哥其中一人或合谋而为。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和哥哥动用了最严厉的家法——鞭打。哥哥真是英雄,柳条打在背上不哭不叫。我就没那“硬核”了,我天生胆小,身体又瘦得像麻秆,禁不起打。父亲刚把柳条扬起,还没等落到我身上,我就举手投降了。我痛哭流涕说:“我说,我全说。”我就把哥哥如何趁父亲醉酒偷粮票、如何买麻花、如何分我一半、如何把剩下的粮票藏在鸡窝里……竹筒倒豆子般一点不剩地全都招了出来。我招完了供,偷眼瞄了一下跪在一旁赤裸上身的哥哥,他正用眼睛狠狠地瞪我呢。

父亲去鸡窝里找剩下的粮票,可只找到了七零八落的粮票碎片。原来,沾满麻花油渍的粮票吸引了老鼠的光临,老鼠把粮票咬得“粉身碎骨”了。

“粮票门”事件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哥哥都不搭理我,见了我就骂我是叛徒,管我叫“甫志高”。我也像做错了事的千古罪人,不敢正眼看哥哥,只是低着头默默含泪走开。

一张薄薄的粮票,载着满满的回忆。如今,40多年过去了,粮票早已成了那个时代的历史见证,淡出了人们的日常生活。

小镇故事

文/孙宇颖

寒露过后,小镇变得一片萧瑟。国庆后的几次降温,更让人感觉到秋风凛冽的寒意胜过往年的初冬。我坐在磅房的窗前,凝视窗外土豆堆上覆盖的篷布在劲风的掀动下此起彼伏,那蓝白相间的条纹如浪翻滚。篷布的,树叶的,铁皮房顶的哗啦哗啦与欻砉之声仿佛在述说着什么。太阳躲进灰漫漫的云雾里,努力发着清冷的光。

挖土豆的季节到了尾声,卖土豆的车自然比往日少了许多,一位大货车司机进来抱住呲呲冒气的电水壶取暖。我说:“你咋不抱住炉桶呢?水壶的蒸汽会烫了你的。”他说:“怕炉桶烫坏手套外的胶了,这天咋来来这么冷。”突突突突一辆四轮车开过来,王三毛将拉渣车停下,他的白色毛线帽换成了戴耳朵的蓝面儿剪绒帽子,随着他的走动帽耳在两侧晃悠着,推门进屋,吸溜一下鼻子说:“买一袋粉面”。村民们白天割葵花挖土豆卖土豆,利用夜晚的时间,或白天的空余时间来厂里拉土豆渣,土豆渣免费来拉,拉回去的渣晒干喂牲口或者当煤烧火都是很好的。我和荷花姐说:“勤劳的人,日子终究不会太难过。抱着胳膊晒太阳的村民除了有好儿好女,大约便是扶贫对象吧?”

食堂是小厂工人玩笑逗乐的地方,一顿饭的工夫说说笑笑,气氛好了,人们的心情自然愉悦,吃饱了饭一抹嘴,便放下碗筷各自回到自己岗位工作,从不耽搁。老李是个既能干又幽默开心的老头,厂里的男女老少大都爱和他开玩笑。大师傅说:“老李,回家给媳妇买啥好吃的呀?”老李说:“买啥了,把钱给媳妇往炕上一甩,亲爱的,拿着!想吃啥买啥。”大伙噗嗤噗嗤笑着,他也笑。我说:“老李你真够浪漫的,还亲爱的。”老李说:“噢,要不然媳妇比我小八岁又年轻又漂亮能找我?男人嘛,就得有情调才好了,你说是不?”我说:“是是,咋不是呢。”老李哈哈大笑。丽英说:“把你媳妇的相片让额们看看哇么?”老李打开手机拿过来给丽英看,一张嘴哈喇子长长的流到丽英腿上。这个镜头笑坏了大家。我端起饭盒凑到老李身边坐下。我说:“老李,我对你的浪漫爱情故事感兴趣,你给说说呗。比如你们是怎么找的对象?”老李用筷子指指我笑呵呵地说:“你呀,还问。我不说给你。”我说:“你说完,我告诉你我的。”他说:“你先说。”我说:“我是看电影找的,你呢?”老李说:“看电影挨着站,用脚轻轻踢踢,要是不挨骂就再近一点,碰碰手背,要是还没反应就抓住了,嘿嘿。”我笑说:“老李,你上我当了吧,看我把你套出来了不是。”

每晚,装卸工是最后一波来算钱的人。七八个汉子派一两个人进来签字领钱,其他的人趴在窗户外一排排,十几只眼睛贴着玻璃圆溜溜盯着我。我说:“外面冷就进屋吧”。他们说:“不进圪,进圪你们不叫抽烟。”每当看到夜幕下,就着窗户的微光和朦胧的月色围成一圈儿用黑黑的手指舔着口水数钱分钱的他们,我总能看到绽放在他们黑龙王一样的脸上的那份开心与幸福。送走他们,也就到了我该下工的时辰。在回宿舍的路上,听着厂房里隆隆的机器运转声,灯光伴着希望,奏着和谐的乐章,我的心里也是由衷的舒畅。

小镇,小厂,来自各地的我们,以及小镇上的人们,都在为生活忙碌奔波,都在日复一日中描绘着朴素的故事。

夏伯阳,一个有故事的人

文/赵砾

前几天,在朋友家偶然看到一张他们上小学的合影,照片都已经泛黄了,毕竟已经三十多年了。

我在密集的人头中一眼看出一个辨识度极高的脸,瘦削,早熟的小胡子是其他人都没有的,明显迥异于身边的人,我脱口而出:“这不是夏伯阳吗!”

老友笑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他。”

当然了,别说他这张脸的辨识度这么高,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当年还是我们家属区的“名人”。

夏伯阳其实并不姓夏,他姓姚,但他长得和当年前苏联一部反映卫国战争英雄的电影《夏伯阳》的主人公非常像,这部电影放映后,大家就顺其自然地把他叫做夏伯阳了。

夏伯阳为人很热情,而且是个话痨,他在我们家属区最辉煌的事迹是他说自己挖掘了一把专诸刺吴王的鱼藏剑。

他手里的确拿着一把长约20厘米的剑,剑上锈迹斑斑,只能辨认出是一把铁剑的形状,没有了锋刃,甚至连剑柄都没有了,一看就是从土里刨出来的。

小伙伴中有人狐疑:“专诸刺吴王的发生地不在这里,剑哪能跑到这里呢?再说专诸刺杀吴王后当场就被吴王的卫兵砍成肉酱了。”

夏伯阳一脸严肃:“真实的历史是专诸并没有死,他负伤逃出王宫,在热心人的帮助下,逃到了西域,也就是现在咱们的新疆。这把剑是我在平顶山脚下挖出来的,我要把它献给国家,国家会奖励我,说不定会派文物队来这里挖掘,也说不定咱们平顶山的肚子里就是古人的藏宝库呢。”

他正说得眉飞色舞时,脑袋上被人“啪”地打了一巴掌,大家回头看,原来是医务所的刘医生,他训斥夏伯阳:“你小子不学无术,净吹牛皮,还吹嘘挖掘了专诸的鱼藏剑,脸皮真厚。”

从此,夏伯阳在我们家属区声名鹊起,但好像都是负评价。

夏伯阳因为他的爱吹牛,甚至都被他的同学驱逐了,落魄的他只能混迹到我们这些比他小3岁的人里,他丝毫没有不自在,依然爱吹牛,但他总有各种新鲜的话题,只要他在,我们永远不会感到寂寞。

当我们升入初中时,夏伯阳已开始上高中了,他体内的荷尔蒙开始疯狂释放,情窦绽放了。

我们突然发现夏伯阳不热衷跟我们厮混了。

一到星期天,他总是穿上雪白的衬衣,把下摆扎进黄军裤里,脚下是一双洗得白白的回力球鞋,手里拿着一本书,最奇葩的是没有近视的他却不知从哪弄了一副眼镜戴上,这猪鼻子插葱装象装得还像模像样,像个有为的大学生。

我们家属院离医学院很近,那里大学生多。我们反正也无聊,就开始暗中跟踪,发现夏伯阳每次都会去医学院的体育场,那里看台上读书的学生特多。到了体育场,夏伯阳开始捧着书绕着操场踱步,要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在这里他启动了装逼模式。

现在把男孩追女孩叫撩妹、把妹,再往前上溯叫泡妞,再往前在我们少年时代叫绕丫头。

原来夏伯阳是在绕丫头,在同龄人当中,他应该算是一个爱情的先驱者。

功夫不负有心人,夏伯阳的努力有了收获,他成功地绕了一个姑娘,是个大学生,婷婷玉立婀娜多姿,他们开始了成双入对,还经常来我们家属区的露天电影院看电影。我听见夏伯阳的同学恨恨地说:“唉!好白菜让猪拱了。”

夏伯阳最终因为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视作“臭流氓”的行径,被学校开除了,还连累他父母在人前很自卑,他弟弟为此跟他打了好几架。

再后来夏伯阳消失了,有人说他去了云南做花卉生意了,也有人说他去了霍尔果斯倒腾外贸去了,直到现在我们谁也没有再见到他,他就像一滴水掉进了沙子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红雷有一个电视酒类广告,在屏幕上他露出招牌式的坏笑:“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

是的,不管我们成年后混成什么模样,每个人身上都会有故事,这些故事或让人感慨,或让人神伤,或让人捧腹,串起了一个生气勃勃的社会万象。

就像夏伯阳,他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关于爱情的故事,我们还年轻

某座城市的某个地点的某坐学校,有一个叫慕容瑾的男孩,他很讨厌所以学校的人都很讨厌他,他是很喜欢孤傲自大,什么事情总是以为他很了不起,别的女孩给了他很多情书但是他总是那过来以后就扔掉了,有的甚至他都不接,他是很多男生嫉妒的焦点,但他总是不懈一顾,但是他的确有着白马王子的容貌,出众的成绩,这是他值得骄傲的赌注。

在一次图书馆看书的时他看见了一本书正想要过去拿的时候可是一个女孩却先拿到了,“喂”:你懂不懂先来后到?你没看见我先看见这本书的吗?男孩说话了,懂啊可是女孩不屑一顾的说可是我先拿到手上不是吗?男孩想要去抢,没想到女孩却给了他一耳光,男孩这是第一次被女孩打,他没有想过要去打回来,他没说什麽,他头也没回的走了,下午去外面玩的时候在公交车上他又看见了上午打他的女孩,只是在拥挤的公车上女孩显得特别漂亮,就在这是一个小偷把手伸入了女孩的衣兜里,男孩走上前抓住了小偷的手给了他一拳说小子实像的快滚我不想为难你,但是最好也别让我在看见你,这是女孩也发现衣兜里的手机没了,在看小偷的手上女孩明白了,小偷也被迫下了车谁知道这次男孩却埋下了祸根,

在同一个站男孩和女孩一起下车了女孩说刚才谢谢你,男孩依旧那么冷漠的说不用谢我,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女孩都郎着嘴说额,你还在为上午的事生气啊!对不起啊男孩说我好像还没那么小气吧?女孩又说我叫婷婷,那你叫什麽?“瑾”,说完就走了女孩看着男孩远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迷茫。

过了几天男孩想到了那个女孩,他又去了那个图书馆,很巧他又看见了女孩,这次他故意走到女孩身边拿了一本书假装看了起来,女孩看见了男孩的到来说,“你也喜欢来这也儿看书啊?男孩说“嗯”女孩又说:一会儿一起吃饭吧!我请客”男孩说好啊,他们来到一间饭馆坐下吃饭的同时也聊了很多,但是男孩却很少说他的故事,因为他一说他是某校的学生女孩就惊呆了因为她们是同一所学校,她早就听同班同学说起过很多关于男孩的事,只是她刚转到这所学校还没来的及见过这个在学校叱姹风云的白马王子,所以不用男孩说她就知道了。

慢慢的又是一年过去了女孩渐渐发现男孩并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么难以接近,这真的挺让她欣慰的,也是关于这样才有了她和男孩的很多流言碎语。

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男孩这才想到女孩对他重要性,是的这一年多真的让男孩爱上了女孩,就在这天晚上男孩还是像一往一样叫女孩去吃饭,女孩也还是答应了吃完饭男孩又代女孩去了湖边说要给她个惊喜,来到湖边女孩的确惊呆了900朵玫瑰摆成的一个红心里面又有99朵玫瑰摆成的ILOUEYOU.女孩真的很感动但是还是拒绝了他,因为女孩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人,但是女孩却给男孩解释说;我已经爱上了别人他也爱我,我不可以背叛他,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你要是爱我的话就祝福我吧!男孩看着天空的星星,湖边璀灿的弥虹灯透过涛涛波澜的湖面映在了她两的脸上,男孩不敢低头去看女孩,因为他怕他的泪水会不争气的划落下来,可是尽管他把眼睛看着天空,可是泪水还是不住的往下落,就像断线的珠子一颗颗掉落在鲜红的玫瑰上面,从那以后男孩再也没有对女孩那么热情了,是因为他想忘记女孩,但是他还是放不下女孩,每次放学她会等女孩先走然后自己在后面悄悄的跟着直到女孩安全到家他才会放心的离去,那天放学下了很大的雨女孩忘记拿伞了,一个人手足无措的站在公用电话亭里面没有一个人记得她只有男孩在她的后面,这是男孩把自己的伞拿出来上前给了女孩,并说这是涛让我交给你的,(声明,女孩爱的人也在这所学校,男孩也认识他叫涛可以说很熟,但是他不知道涛不爱女孩而是爱着他以前那所学校的一个女孩子。)女孩真的以为是涛给她的所以很高兴,她以为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女孩说你呢?男孩说我有伞啊在教室呢,女孩说额那我先走了,男孩说嗯拜拜,女孩并没有注意到她在前面走男孩在后面还是悄悄的跟着,是因为男孩不放心女孩一个人回家,这是十月份的大雨显然很冰凉男孩感冒了很严重第二天没有去上课而是住进了医院,也是因为这次男孩又看见了他一年前在公交车上的那个小偷,只不过这次他是来教训男孩,一年前男孩让他出丑,他一直怀狠在心,可是男孩在学校他无法下手,这次在医院正好每人那人将男孩捅了3刀然后跑了,男孩昏迷不醒,幸好来给男孩还药的护士发现了才抢救过来。在医院住院的那几天没有任何人想起男孩,就连他最爱的女孩也没有来看过他,更让他伤心的事他只有最后的一个月了,犹豫那三刀刺中了肝,虽然他抢救过来了表面上看似没事,肝却在一步步坏死,男孩他不害怕他把这一切告诉了他最好的朋友,因为他最相信他的朋友了,并说他要趁最后这几天他要去办一间事男孩来到了涛那里,他说以后好好对待女孩(婷婷),她爱你希望你可以好好的珍惜她,记住每天放学她其实很孤单她希望你可以和她手拉着手送她回家,在她脆弱的时候可以靠着你的肩膀,男孩说着跪了下来求求你涛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哭泣,涛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问男孩怎么了,男孩才说他要去日本了,涛只好函续的点点头,说完男孩走了,男孩走后女孩来了说涛我们下午出去玩吧,涛说我不想去,婷婷我们真的不合适,我心里有别人,实在是没法在来接受你了,还有堇来找过我他要去日本了。女孩这才意识到她好像要失去什麽似的,第二天女孩来到了男孩的住处男孩不在只有男孩的朋友,男孩的朋友把男孩留下的一封信给了女孩,

吾爱婷婷,

你好,抱歉没有亲自和你道别,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是去吃方便面那样对胃不好,不要累了痛了总是一个人捂着被子哭泣,涛他虽然表面不会懂女孩子的心其实我想他会明白你的,

至于我你不用担心,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抱歉我还是爱着你女孩哭了,

男孩的朋友还告诉她,你知道吗堇受伤了,他上次他感冒了在医院被人捅了3刀,现在肝在慢慢的坏死,他只有最后的几天了,因为她爱你所以他更要离开你,这最后几天他选择了独自面对,女孩这才想到原来伞是堇给的而不是涛,女孩流着泪问他走了多久了,男孩的朋友说40多分钟了,女孩发疯似的找了辆出租车来到机场,她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正在她想放弃的时候突然她看见了男孩手提着包正要往里面走去,女孩叫到慕容堇你给我站住,女孩哭的更厉害了,她走到男孩面前男孩也在哭泣,她第二次又给了男孩一耳光你这个懦夫,为什么爱我就要这样对待你自己,为什么爱我就要让自己忍受所有的痛苦,为什么爱我却要独自离开,为什么你这样对我公平吗?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了你我的世界会是什麽样子?以后下雨谁还会在给我伞,谁还会悄悄的送我回家,谁还会告诉我不要老吃方便面,堇不要走好吗?我们重新开始让我们回到以前好吗?我在也不会让你一人独自去面对那么多痛苦了,我现在真的明白一直以来你才是最爱我的,求求你不要走好吗?堇他在也支持不下去了,因为激动他一口鲜血喷出倒下了,

女孩哭着独自一人接近10个小时的等待还是没有男孩音训,这是一名医生走出来了女孩忙上前问医生他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快告诉我好吗?医生看着女孩说他醒过来了,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女孩失望了是彻底的失望了,她走进了病房,握着男孩的手,看着戴着氧气的男孩的脸哭着说,你醒了?医生说你没事了知道吗?我们以后还要一起结婚呢,你现在不要睡我知道你很累但是你要陪我聊天啊,不要睡明白吗?男孩艰难的说婷婷我现在真的很困,你可以吻吻我吗?女孩哭着说堇只要你不睡我就吻你说着她吻上了男孩的嘴,是那么真切那么火热,女孩说现在我做到了,堇你也要做到答应我不要睡,男孩说婷婷可以说声你爱我吗?女孩哭的更厉害了说:堇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不要睡,男孩又说谢谢婷婷我真的好困让我睡会吧,我答应你就一会儿,还没有等到女孩开口男孩就永远的沉睡了,女孩哭了很久直到眼泪流干了,她才离开,谁也不知道女孩去了哪,直达第二天男孩的父母来把冻在冷库的男孩拿去火化才发现,冷库的门是半掩着的,他们拉开门才发现男孩尸体上面躺着女孩的尸体,旁边还有一封信,写着堇我知道你冷,黄泉路上会很黑,所以婷婷不放心你一个人走,请原谅婷婷没有和你说声就来了,婷婷真的不放心你,堇你不要怕黄泉路上的黑暗,有婷婷会拉着你的手陪着你走下去的。

所有的人都惊吓呆了没有想到女孩会为了他徇情,他们试图把两个尸体分开可是(由于女孩死死的抱着男孩的尸体活活冻死的)所以他们用了很多办法都无法分开男孩和女孩,最后男孩和女孩的父母双方商议将她两一起火化,一起埋葬了,她们终于永远的走到了一起。

楚土才的“土”故事

文/李秀平

永兴县马田镇宋家村位于原复和镇水系的最下游,境内有两条小河流,一条是从复和与耒阳市竹海景区毗邻的下源水库发源的桥头河,另一条是从复和梓木村发源而来的楚家河。楚家河畔,坐落着一个几百口人的自然村,这便是楚家大湾里。故事中的主人公楚土才,就世世代代土生土长在这条母亲河边的村庄里。

土生土长的土里“土”气

楚土才出生的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正是我们国家遭受三年自然灾害、百姓食不果腹的困难时期,父辈过得很艰难,从小营养不良的他,最终只勉强长到了一米六的个子,体重一直不够五十公斤,体力也自然不如常人。土才皮肤黝黑,一头浓郁的黑发加上稀疏的络腮胡子,土意很浓;他衣着朴实,不大讲究,秋冬季节总喜欢穿蓝色或黑色的解放装土布衣服,脚踏一双解放鞋,更使他土气十足。因此,全湾里的人一般都是称他的外号“土拐子”。他居住的房子也是用土法烧制的青砖砌成的,门前墙上那带有政治色彩的标语,显示着房子的老旧。因为自身条件不好,年过三十才与邻村一个女子结了婚。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复和范围内的小煤窑多达几百个,可谓遍地开花,仿佛满地是黑色的金子。三十多岁的“土拐子”正值年轻力壮,自然是闲不住,随大流到镇上的小煤窑下井挖煤,工资最多的一个月居然可以达到万余元,他这样一直干了十余年。刚刚成家的他从煤矿下班回来,常常是满脸污黑,更加显得土气。

到了本世纪初,国家逐步重视环境保护,推行节能减排,加大了对煤矿的整治力度,复和的煤窑只剩下几个井口出煤,“土拐子”也成了众多“采煤大军”中失业的一员,家里的经济收入骤减还不管,最糟糕的是他因长期下井作业落下了很难治愈的三级尘肺病,还有类风湿,整个肺叶被煤灰钙化,导致严重气喘,呼吸困难,劳动能力很弱,每年还要去医院疗养两回。家庭收入的骤减,四个孩子的相继出生成长,给他的家庭带来了从来未有的困境,尤其是孩子们读书的学费,的确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党和国家的扶贫好政策“忽如一夜春风来”,2014年,他一家六口被第一批纳入宋家村建档立卡贫困户范围。

“土”技能打造“土”特产品

别看个儿瘦小羸弱的“土拐子”土里土气,小时候家境不好也没有读几册书,但他却是一个酷爱学习钻研的人,加上在煤矿上多年的摸爬滚打,学会了众多的实用技能,成为村里的“土专家”。首先是在种养殖业方面,由于勤苦耐劳,几亩地里种满了各种时令蔬菜,全家食用绰绰有余,他还特地种了两亩多地的棉花,因为他从小就喜欢盖土棉花被子,觉得暖和舒适;近两年来,村里都免费发给每一家贫困户60只鸡鸭苗子,“土拐子”以高超的养殖技术,基本上保证了百分之百的成活率,是远近名闻的“鸭司令”。养殖季节里,门前的小河和附近的水塘边,总能见到他那弱小的身躯。等端午节前后卖掉了第一批鸭子,他又自费购买上百只的新鸭苗,到每年的中秋节前后,他的土特产又成了抢手之货。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有一个拿手好戏,利用吃不完的大米和红薯酿造白酒,由于烧的是土柴火灶,用的是土原料土酒药,加上他的土技术,酿出来的白酒醇香飘曳,清爽可口,远近皆知,供不应求。此外,每到夏季来临,他总是将吃不完的蔬菜晒成干货,以备冬季享用,不时也拖到市场上换点零用钱。这些年来,他土法上马,用“土”技术打造的“土”特产品,让他受益匪浅,每年收入都不下万元。另外,国家给他的种养殖业补助费就有两三千元。每当他的帮扶责任人来走访时,他时常说“搭帮党的好政策,让我家真的摆脱了贫困”。

“土”才与“洋”才的跨越融合

近几年来,由于党在农村的扶贫好政策,使“土拐子”一家人受益颇多。四个孩子中有三个已经陆续初中毕业到外面务工,光是国家减免的学习费用就达几万元。随着家庭收入的稳步提高,“土拐子”全家的日子越来越红火,正在策划把住了几十年的土砖房屋拆旧换新,兴建一幢现代气息的“洋”房子;随着脱贫攻坚政策的日益推进,村里的各项设施特别是通讯条件发生了质的变化,原先信号不稳定的山村里,也正在搭上国家通讯升级的快车。用了十多年老人手机的“土拐子”,这两年也开“洋荤”,用起了智能手机,还学会了微信等时尚的社交平台使用方法,甚至还在尝试网上购物。这样一来可以与他在远方务工的女儿们互通信息,享受天伦之乐;二来可以身居山村,由此了解更多瞬息万变、精彩纷呈的外面世界,甚至还可以学会做电子买卖哩。脱贫攻坚期间,“土拐子”所在的宋家村,水泥硬化的公路里程陡然增加了近十公里,群众出行日益便利。年过花甲的“土拐子”,还下决心学会了骑行电动车,这样一个是解决了他因尘肺病行走困难的老大难问题,更使他增加了与外面世界的沟通联系,有时还能为村里的人顺便带一点货,搭几个要出入山村的村民,利已利人。

昔日的“土”才,随着国家的发展,时代的变迁,他也在与时俱进,逐渐向“洋”才方向跨越融合。从他的嬗变,见证了我们国家实行脱贫攻坚政策让千千万万百姓受益的历程,更是城乡融合昌盛的真实写照。

草原故事

文/雍措

西边的太阳,一不小心,掉进草原深处,没过多久,晚霞染红了草原,从太阳丢失的地方,生长出一轮弯弯的月芽儿。月牙儿像初生的婴儿,慢慢的爬呀爬,爬到桑卓家的帐篷前,再也不走了。

月牙儿看着桑卓,桑卓看着月牙儿,看着,看着,都被逗乐了。咯咯的笑声,吵醒了草原的格桑花,花儿揉着惺忪的双眼,东瞧瞧,西看看。桑卓俯身,问花儿:“你们也在看长不大的月亮?”花儿抬头看看天空,望望远方,摆动着婀娜的身躯。

有月牙儿的夜空,桑卓的世界五彩缤纷。她想给月牙儿唱首歌,一首献给草原的歌;她想为月牙儿画幅画,一幅草原上空有星星月亮的画;月牙儿呀,我的月牙儿,该送你什么礼物最好呢?月牙儿看着桑卓,羞答答的躲进云层里。

晚霞越来越薄,草原渐渐从火红的晚霞中钻出来,恢复了一片青翠翠的绿。

刚生产下来的小羊羔咩咩的叫着,叫得桑卓心里软软的,她想去抱抱这只柔弱的羔羊,给她母亲一般的温暖。羊羔守候在羊圈门口,似乎正等待着那双娇嫩的小手。羔羊的母亲用舌头舔着桑卓的双手,亲热的用身子蹭她。小羔羊将小脸蛋凑近母亲,咩咩的叫唤着,好像在征求母亲的同意,让她同桑卓一起出去玩。羔羊软绵绵的祈求声,让母亲心疼不已,母亲凑近桑卓,舔着她的小手,像是在嘱咐着桑卓,然后转身离开。小羔羊欢快的钻进桑卓的怀抱里,学着母亲,舔舐着桑卓的衣袖。

桑卓将脸贴近羔羊,一股暖暖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小羔羊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羊圈外的世界,那顶帐篷,那只藏獒,那条从身旁流向草原尽头的溪流,对于它来说,都是如此陌生。羔羊诧异的眼神,装进桑卓的心里。她用小手抚摸的小羔羊,轻轻的凑近羔羊的小耳朵对它说:“我的小羔羊,让我给你讲讲草原的故事吧?”小羔羊期盼的盯着桑卓,安静了下来。

月牙儿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格桑花儿将一张张红的、紫的、蓝的脸蛋儿对着桑卓,整个草原即将走进一个远古的传说里。

很久很久以前,草原是一片沙漠,没有河流、没有花朵、没有一切有生命的种子。唯有一个长得像风一样掌管沙漠的恶魔,它性格怪癖,霸道横行,喜欢草原像沙漠一样瘦骨嶙峋,每隔几天,用它风一样的身体将草原变幻出许多狰狞的面貌,这里常年累月成了生命的禁区,搁置在高海拔的地方,一过就是几千年。有一天,一只嘴里叼着种子的雄鹰闯入了禁区,动怒了恶魔,恶魔张开深不见底的血盆大口准备吃掉这只闯入领地的雄鹰,雄鹰像一个勇士,勇敢的和恶魔搏斗着,它飞行的速度,完全超出恶魔的想象,它的利爪如钢铁般坚硬,划破了恶魔的胸口,它大而肌腱的翅膀,像一把防卫的利剑,时刻阻扰着恶魔靠近它。大战很多回合之后,恶魔瘫软在沙漠里,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传遍整个沙漠。翱翔的雄鹰降落在沙漠的背脊上,它喘着粗气,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将那颗含在嘴里的种子落下来。一阵风过后,大战又将继续。恶魔变化着战术,叼着种子的雄鹰最终累死在沙漠里。恶魔不喜欢看着雄鹰的尸骨,吹了一口气,用厚厚的沙土埋葬了雄鹰,扬场而去。第二天,东边的太阳比往常更加明晃,照得沙漠像金子一般耀眼。埋葬雄鹰的地方,长出了许多绿油油的小草和一朵朵盛开的格桑花。恶魔动怒了,它用魔爪使劲地拔着生长在沙漠里的小草和格桑花,却发现越拔越多,越拔越旺,最后小草和格桑花儿淹没了沙漠,取而代之的草原将恶魔埋进了土里,永远爬不起来。第三天,雄鹰的脊背变成了草原上终年不化的雪山,雄鹰肌腱的羽翼变成了草原上的汉子,雄鹰水做的眼睛变成了草原上的藏族姑娘,雄鹰的矫健的双腿变成了草原上的牛羊马匹,雄鹰的血脉变成了草原上弯弯曲曲的溪流。美丽的草原形成了。从此以后,雄鹰在草原人的心中,象征着刚毅和吉祥。

草原的夜来得很慢很慢,像是舍不得拉下那道黑色的帷幕。小羔羊在桑卓的怀抱中,静静的躺着,微微闭上了双眼。月芽儿陪伴着桑卓,它一会儿穿梭在薄薄的云层里,一会儿又钻出来。格桑花儿望着屹立在远方的雪山,轻轻的摇摆着身资。

桑卓抱着小羔羊,躺在花丛中,渐渐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一只雄鹰从天空划过。

大源渡的故事

文/周可迦

一个初冬的傍晚,忽闻有朋友从远方来,不亦乐乎!说是朋友其实就是同学,只是我们一起高中毕业,下放,到他考上大学,我们参加工作后,就一直相聚甚少,联系也不多,这次他远道回来,我们该好好聚聚,好好地款待他。早就听说大源渡的野生河鱼味道不错,极其鲜美,不妨就此机会我们一起去试一试,尝尝鲜。这家伙长期浪迹都市,置身商海,想必已是一身铜臭,满身燥气,正好带他到穷乡僻壤里去野一回,尝尝乡土味,沾点泥土气。这主意不错!立马约上同城的另一位同学,我们接到远道回来的同学后,一行仨,便驱车前往县城外十公里处的大源渡。

大源渡原是湘江边的一个古渡口,历史上也曾繁华一时,因时代变迁,渡口渐渐萧条,直至完全废弃。这里历来地少人多,加之是湘江的一个回流湾,盛产江鱼,自古就有很多渔民,世代靠从事捕捞江鱼谋生,早些年还有专业的渔业队。现在这里已修筑了“大源渡航电枢纽工程”用于抬高水位,通航发电。为确保大坝通航安全和环保,当地政府遣散了渔业队,渔民改转其他职业,有小部分人便上岸改行餐饮业,就地开起了小鱼店。

沿着新修的柏油马路,一路浏览着沿江的自然风光,不一会,我们就到了大源渡。初冬的大源渡一片苍茫,暮色中,只见江宽水阔,波涛涌涌,一座大坝当仁不让地坐拥江中,只身锁住滔滔江水,尽显雄伟霸气,大坝上两排亮起的灯光照印在流动的江水里,则显得静谧而诡谲。紧邻江边的大源渡小镇,此时也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给寒冷、寂静的景象增添了些许暖意。我们开车在小镇上转了一圈,见几家鱼店要不是新开的,要不就是新装修了,都是搞得花里胡哨,不伦不类,感觉都不对,没一家中意的。同学提议到对岸找更地道、更原始的店子去。

一江之隔是两个县,河东是衡东县,河西是衡山县,沿着河坝去到对岸便是衡东县的一个小村庄,因“大源渡航电枢纽”办公楼建在东岸,加之不远处还有一个小火车站,所以当地村民也因地制宜开了好几家小鱼店,也有从对岸过来开鱼店的原渔民。我们一路探寻,终于在一个小山坡上,发现了几家小鱼店,都是低矮、简陋的房屋,其中还有一家是用废弃的木板和塑料板搭建而成的,里面漏出昏暗的灯光。我们把车子停到空地上,下车后再四处探视一遍,这里有四五家鱼店,有新开的,也有老鱼店,设施设备都不一样,有烧气的,烧煤的,还有烧柴火的,鱼池也有大有小,有的还装了充氧机,鱼池里面的鱼也有多有少,但价格基本一致。巡视一遍后,最终,我们还是选择了那家最简陋的小鱼店,感觉原始、地道,还有点自然的野趣。

我们来到这家小店前,首先看鱼,只见门口有大小不一的两个鱼池,鱼池里的水浑浊,黑乎乎的挤满了鱼,大池子里有好几种不同形状的鱼,小池子里则是一色的黄沙鱼。听到有动静,店老板从里间跑了出来,满面笑容迎接我们,我们问他有什么鱼,四十来岁的店老板拿起捞子,从大鱼池里逐一捞起不同的鱼一一向我们介绍,这是鳜鱼,这是鲩鱼,这是鲶鱼,还有翘嘴巴鱼,肥头鱼等,并逐一介绍了不同的价格,末了,他还笑盈盈地告诉我们,今天刚好还有沙鳖子(湘江里一种小鳖鱼,因稀少,难捕获,很珍贵,味道鲜美)。问价格,要一百多元一斤,百多就百多吧,老同学难得回来,我们点了鳜鱼、黄沙鱼、沙鳖子,不能全是吃鱼吧,我们又加了土鸡、豆腐和青菜,其它鱼就没再要了,毕竟我们只三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主要是来尝个鲜,图个味道。确定好了后,老板捞鱼、称秤,接着还要清洗、宰杀、烹饪,趁此时间,我们正好可到河边去看风景。

此时的湘江白茫茫一片,薄雾中,水近山远,朦胧得象一幅淡淡的水墨画。远处农舍上的袅袅炊烟,飘浮不定,弥漫成一串飘动的雾岚,在山腰间缭绕飘忽,亦真亦幻;在水天一色的湘江尽头,有一泛小舟在缓缓摆动,悄然无声,忽明忽暗,仿佛是飘荡在远古的时空里,是那般悠然自得,无拘无束。忽然,一群白鹭由远及近,飘然而至,它们飞抵我们头顶,都能听到翅膀的拍打声,不及我们细看,忽又飘然远去,在湘江上空不时地变化队形,忽高忽低,忽远忽近,自由自在,优雅地飞翔,是那样怡然,那样自如。一阵江风吹来,闻到淡淡的腥味,如同吸吮了湘江的灵气,顿时神清气爽,令人心旷神怡。在江边伫立久了,已能真切地听到江水拍岸的“哗。哗…”声,那种节奏,那种神韵,是那般深情,那般眷恋,好象是江水与江岸有着永远诉不尽的衷肠,它们不分昼夜地在不断的交流,不停地倾诉,硬要爱到地老天荒。是啊,亘古以来,江水与江岸一直就是患难与共,相依为命,它们彼此之间确是有缠绵的深情,有永恒的依恋啊。

“真是超凡脱俗的美景,好一幅世外桃源的图画”!正当我们陶醉在这绝美的风景,沉醉在美妙的意境之中,远道而回的同学突然嘣出的赞叹,打破了一时凝固的宁静和我们刚放飞的遐想。“好久没吸到这样新鲜的空气,好久没看到这样醉人的美景了”。同学继续发着感叹,我们不失时机打趣道:“可你赚了钞票,发了财,成了大老板了哟”。“你们别逗了,你们还不知道我哟”?是啊,我们是朋友,也是同学,我们之间太了解了。象我们这位远道回来的同学,原本大学毕业,分在省城的事业单位,谋了个美差,但他性格耿直、急躁,十几年来总是受制于人,始终不得志,后来他愤然下海经商,几经折腾,几度沉浮,硬是咬着牙,一个人在商海里摸爬滚打几十年,才小有成就,而付出的艰辛和劳累,我们也是略有所闻哟。确实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已,有几个人能按自己意愿生存啊。听着同学的感叹,我们又相互聊了一会各自的近况和感想,不知不觉中,夜幕已完全垂落,天地一片混沌,只有远处的点点灯光在夜幕中睁着好奇而又狡黠的眼睛,还有山脚下,江水与江岸还在窃窃私语,还在一如既往,没完没了地互诉着衷肠。此时,鱼店里已飘来了诱人的鱼香,我们意犹未尽地转身向着简陋、低矮,散发着桔黄光亮的小鱼店走去。

小鱼店是用木板、胶合板搭建成品字型的简陋棚屋,有一个餐厅,两间小住房,其中前间的小住房也兼作餐厅,厨房就设在住房与餐厅之间的小天井里。我们进去时,老板已煮好了鳜鱼、沙鳖子、鸡和豆腐,满屋子弥漫着菜肴的香味和呛人的油烟,老板还正在烹饪黄沙鱼,老板娘从天井的后门提着一筐青菜笑盈盈地走了进来,见到我们赶紧放下菜筐,迎上前来,笑吟吟地说道:“现在可以吃了,你们看坐那里好?”我们打量,餐厅里有四张小方桌,因是淡季,没有客人,显得空荡荡的,加之已是冬季,夜晚气温低,空荡的餐厅还透着几分凉意,而对面小房间里正好只摆了一张桌子,靠墙的柜子上还有电视机,电视机还开着呢,想必是在没客人的时候,闲来无事,夫妻俩看电视消遣。我们一致说:“就坐小房间里吧。”老板娘迅速收拾好房间小饭桌上的杂物,擦拭干净,把已煮好还冒着热气的菜肴端到桌上,摆好碗筷,并提来茶壶和杯子,为我们添好茶水。等老板娘忙完,我们进入房间,房间很小,除了摆着电视机的柜子,靠墙的一张木床之外,就是摆在中间的小饭桌,我们三人进入房间,基本上就把整个房间挤满了。

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菜肴,我们食欲大开,急不可待地拿起筷子就试起味来,无论是鳜鱼、沙鳖子、土鸡还是豆腐都是既香又甜,鲜美无比。刚回的同学更是连声惊呼“好呷,好呷,这才是真正的味道!”说着,随即挪开椅子,扒开双腿,率先坐下,他手夹筷子,探着身子,瞪着眼睛,俯览桌面,那架势,好似要准备大干一场。同行的同学赶紧从车上取来白酒,给他把酒杯斟满,他自己也倒满一杯,给我也洒了小半杯(他们知道我一直不喝酒),我们三人都坐好后,大家一起举杯,为我们的相聚,为我们的友谊,干杯!因为我们的久别重逢,因为菜的美味,因为酒的甘醇,我们吃得兴高采烈。不一会,老板又端来了一大盆黄沙鱼,陪同的同学给我们每人舀了满满的一碗黄沙鱼汤,喝到嘴里,真是鲜美!不愧是新鲜的野生江鱼,确是名不虚传,味道非同一般!我们兴致勃勃地吃着,喝着,聊着。期间老板娘把青菜也端了上来,刚从地里摘的青菜苔,油光翠亮,还带着泥土的芳香,还有江雾的气息,如此清脆爽口的青菜,莫说是身居大都市的同学,就连我们小县城里的小居民,也难得吃到这般新鲜脆嫩的青菜哟。没几下,一大盘青菜便吃完了,同学大叫,请老板娘再来一盘,老板娘一直是乐呵呵地看着我们,听到同学的呼叫,笑盈盈地应允着,转身又到地里摘菜去了。

老板还在厨房里忙碌,我的俩位同学喝着酒,吃着菜,聊着天,他们酒兴正浓,兴致正高,正边吃边天南海北,海阔天空地一顿神侃。侃到观点相左处,竟还脸红脖子粗,互不相让地较着劲,激烈地争辩起来。在他们的争吵中,我的小半杯酒早喝完了,我正吃着饭,乐得听他们天花乱坠地一阵胡侃瞎吹。听到房间里争吵的声音,老板探过头来张望,连他家的大黑狗也在门口瞧着我们,一脸诧异。我对老板摆摆手,意思是:没事,你去忙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饭都吃完了,可我那位远道回来的同学,瞧了一眼已干涸的酒瓶,显得意犹未尽,陪同的同学见状,立马要再去车里取酒。我拦住他,劝说道:“酒喝到刚刚好就好,不要喝醉了,他刚回来,还没回家呢,你已是破了例,也不能再喝了,多吃点菜,等下再吃点饭。”我们知道,我们这位远道回来的同学,其实酒量并不大,原来喝得两三杯就会醉,可能是今天高兴,菜对胃口,酒也来劲,最主要的是今天心情好,兴致高,总觉得还未尽兴,还没过瘾。陪同的同学望着面红耳赤,已略带醉意的同学说道:“要不再来一瓶,今天就陪你好好过把瘾?”我们这位陪同的同学,可是海量,斤把白酒都不在话下,只是他现在患了脂肪肝,医生多次告诫他,必须戒酒,他事实上也基本把酒戒了,今天是破例。刚回的同学望着陪同同学的一脸真诚和满眼的诚意,想起自己多次醉酒的窘态,不禁哑然,半晌,对着陪同的同学高声嚷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下次还来这,我们接着喝,来,把杯里的酒喝了,我们再吃饭。”说着,他俩起来,碰了酒杯,一饮而尽。我赶紧要老板换了热米饭来,此时,老板娘也正好又端来了一大盘刚炒好的新鲜青菜,他俩各装了一大碗热乎乎的米饭,继续吃了起来。

初冬的夜晚,已有几分寒意,江边更是寒气袭人。我坐在房间正觉有几分寒冷,老板娘从厨房抱来一个大火盆来到房间,里面是满盆通红的火燥子(应该是刚才用柴火煮饭烧菜形成的火燥子),房间有了火盆,顿感温暖、舒适。此时,老板和老板娘也已忙完,来到房间休息,老板坐在火盆旁看电视,老板娘端了一杯茶水给我,整理好床上的物品,也坐下看电视节,我记得他们当时看的是湖南卫视的寻亲节目,他们盯着电视,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看得很投入,很认真。我的俩位同学已没有刚才喝酒时那样的亢奋,正安安静静,慢条斯理地喝着鱼汤,吃着饭。外面的大黑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溜进了房间,正在一旁啃着地下的骨头,形态安然自若;火盆旁忽然多了一只大花猫,也在不声不响地舔着鱼骨,更是安逸惬意。忽然,电视里嘣出广告,店老板夫妻俩才从专注中忪驰下来。我问道:

“你们的鱼店开了多久了?”

“也有三、四年了。”老板回答。

“生意好吧?”我继续问,

“马马虎虎,还算可以。”老板答。

“你们就是本地的吧?”我们继续一问一答,

“我们是对河的,这里是我堂客的娘家。”

“怎么没在自己家里开店?”

“我们家在偏远的山里,不好开店。”

“在这里开店,怎么不把房子盖好点?”

“冒钱啊,这几年负担重。”老板娘回答。

“俩个儿女要读书,开支大。”

“读中学,还是大学?”

“一个是大学,一个读中专。”

“本来两个都可以读大学的”老板娘不无遗憾地说。

“那是为什么?”我好奇的问,

“他们俩个成绩一直都很好,当时都考上了县里的重点中学。那时渔业队刚刚撤销,又没找到事做,经济紧张,没办法供俩个读重点学校啊。”老板娘继续说道:

“他们俩个都懂事,从小就感情深,有好的总是让给对方,上重点中学也是,互相推让,非要对方上重点中学,自己留在家里读本乡学校。最后还是妹妹犟赢了,她把哥哥送到县里读重点,自己留在家里读本乡学校,他们俩个比亲兄妹还亲啊。”老板娘无限感叹地说。

“他们不是亲兄妹?”我的同学问道,此时他们已吃完饭了。

沉默片刻,老板娘回过神来,不作声了,她起身去收拾桌上的碗筷,端着一摞碗筷去到厨房,大黑狗和胖花猫也跟着她去了厨房。

老板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发给我们每人一支,他自己也点了一支香烟,感慨地说:“他们原来自己也不晓得,只是后来长大了,到学校读书听别人讲,才晓得的。细伢子原来是我邻居的儿子,那时我们都在渔业队,渔业队的渔船也承包到了户,为了多捞收入,有时晚上也要到河里去捕鱼,那天夜晚,本来天色不好,大家都不敢下河,我邻居为了要砌新屋,急着赚钱,夫妇俩趁着天黑便下了河,那知突遇特大风暴,顷刻之间就船翻人亡,那年细伢子还不满岁,父母双亡,只剩下六十多岁的奶奶,奶奶当时也是体弱多病,一个人没办法扶养孩子,我老婆帮衬着她,那年我老婆正好也生下女儿,她的奶水就喂养两个孩子。没过两年,孩子的奶奶也病逝了,因没有别的亲戚,细伢子就成了孤儿,当时有人建议村干部把孩子送到县孤儿院,我老婆心慈,见孩子怪可怜的,不忍心把孩子送走,就央求村干部和她一起去县里办了领养手续,孩子就由我们抚养。”

“孩子争气,从小就没病没痛,长得结实健壮,又懂事,会读书,还处处护着妹妹,让着妹妹。我那丫头从小就古灵精怪,不但不怕他哥哥,还时常捉弄、招惹他哥,可其实她心里是最疼爱她哥的,表面上是哥让着妹,其实还是妹让着哥呢。我那丫头天生就是满肚子的精灵古怪,想出的怪点子,别人就是摸不着头脑,淘尽了气。”

老板娘已洗好了碗筷,来到房间,她接过了丈夫的话,继续说道:

“这对家伙,从小就爱在家里打闹,但从不在外面招惹是非,在学校成绩也好,又知书达理,懂礼貌,常常受到老师和乡亲们的夸奖和称赞,家里的事,他俩也是抢着做,省了我们不少心。”

她停了一会,接着说:

“自从他俩知道了不是亲兄妹,关系比原来更融洽,更亲密。儿子变得更懂事,更孝顺了,只是话比以前更少了,更稳重了;女儿也比以前更知事,更谦让,更乖巧了。”此时老板娘两眼放光,满眼思念。

这对夫妇谈到他们的儿女,竟滔滔不绝地打开了他们的话匣子,而且还是对着并不很熟悉的陌生人,可见他们对自己的儿女是打心眼里喜欢,有抑制不住的喜爱,是从内心里感到自豪和骄傲,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对儿女的慈爱与挂念。

“他们放假都会回来吗?”我的同学已被他们的叙述感染了,很关切地问。

“头两年学校放假,兄妹都回来,从去年开始,儿子放假就没回来了。听女儿说,她哥要她继续考本科,说到时候学费由他付,从去年暑假开始,她哥就开始打工为他妹攒学费。最初妹子不同意,怕她哥太辛苦,但后来,她了解到现在就业难,文凭要求高,自己也想多学点本领,好为以后工作、就业打好基础,狠狠心也就答应了。这两年,孩子读书也很辛苦。”老板娘颇为心疼地回答。

我们听了,内心一阵感动。

“是双好儿女,他们互相体贴,相互帮助,又体谅家里,我们辛苦点也高兴。”老板娘继续夸奖儿女,内心很欣慰。

此时,大家不约而同地围坐在温暖的火盆旁,沉浸在这段温情的叙述中,连大黑狗和胖花猫也挤在火盆边,很安静地聆听着。

“其实我们最困难的时期已经熬过去了,现在儿子,女儿在学校里都有奖学金,还有困难补助,加之他们又很节俭,现在他们每年不要用我们很多钱,每年春节回来,儿子、女儿还会给我们买很多礼物呢。”老板娘洋溢着满脸幸福,继续说着:

“我和孩子他爹也计划好了,到明年,我们也准备盖新房,好让儿女回来有个好安生,让客人来了也坐得亮堂舒服些。”老板娘的话充满期待和憧憬。

“材料已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等办手续和找施工队了。”老板也颇为自豪地补充。

“儿子是学建筑的,他把图子都画好了呢。”老板娘更是很得意地补充道。

我们感到他们的梦想是那样的生动,真切,令人向往,不仅是怀端在心里,很快就会呈现在眼前。

“到时候,我们一定来道喜,来庆贺!”我们情不自禁地为他们高兴。

这时老板娘从里间房里搬出来一沓相册,让我们看她儿子、女儿的照片。

相册里,她儿子英俊、潇洒,朴实、纯真,还透着几分刚毅和帅气;她女儿则是清秀、俊俏,凸显出聪慧、活泼,有几分调皮和灵气。

我们很羡慕这勤劳、质朴,善良、和睦的一家,充满了向上奋进的力量和自强不息的精神,洋溢着满满的亲情和浓浓的爱意。我们甚至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他们满满的幸福和浓浓温情之中。

我们看完相册,老板娘又准备要去为我们烧茶水,我们连忙道谢,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们忙了一天,也该早点休息了。

我们结了账,买了单,起身再次道谢,便向他们告辞,准备回家。

他们夫妻俩坚持要送我们,一直送我们到车边,直到我们上了车,启动,开走,上了小路,下了山坡,他们还在向我们招手致意。

不一会,我们就上了大坝,冬夜的江岸,冷风飕飕,但我们并不寒冷,而是感到很舒畅,很快意,有一种很大的满足感和获得感,并不完全是因为今天的美景和美味,有一种比它们更动人,更受用的东西,是那样朴实无华,无声无息,而又是那样的深邃隽永,摄人心魄,动人心弦,象是触动了人心上最柔软最温暖的地方,使人满心温馨甜蜜,令人回味无穷。忍不住,我再次回头张望,山坡上那间简陋的小鱼店,仍然散发着暧暧的桔黄光亮。

周可迦 2018.07.16 衡山

贩梦者

文/石钟山

林又在讲自己的梦,说的是,一位盲人演唱师傅带着盲人徒弟走街串巷说书唱戏。一日,徒弟问师傅:眼睛如何才能看到光明?师傅应:等拉断第一百根琴弦时,眼睛就会看到光明。小徒弟有了希望,随师傅奔走于一处又一处的演出场所,风里雨里,弦声伴随着他。后来师傅离开了他,他又有了自己的徒弟,为了一百根琴弦的目标,他带着徒弟一如师傅带着他在执念中拉琴。每拉断一根琴弦,便藏在一个树洞里,一根根被拉断的琴弦都刻在了他的心里,终于迎来了第一百根琴弦,想象着这根弦一断,自己就可以见到光明了,他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终于在一次演出中,第一百根琴弦断了,然而期盼中的光明并没有如约而至。他病倒了,因为心里那浩大的希望落空。在小徒弟无微不至的照料下,他躲过了这一劫,他一下子明白了师傅的用意。他又一次带着徒弟走街串巷时,徒弟问他:师傅,我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光明呢?他学着师傅的口气说:当你拉断一百二十根琴弦时,自然会看到光明。徒弟咧开嘴,笑着,心里已经亮了。他看不见徒弟,但他知道徒弟一定是这样的,亦如当年自己的样子。

林讲完这个故事时,宿舍里所有人都沉默着,仿佛自己做了一场梦,醒来盯着上方模糊的天棚,久久地思考着什么,却想不到尽头。越想不透就越想。不久,宿舍的人便陷入梦乡,各自寻找自己的梦境去了。

他把自己的故事讲完了,却并没有睡着。他还要想下一个故事,供明晚睡前给大家说。此刻,他们已经是大四学生了,他讲了四年故事,每天晚上都是如此,就像他刚讲完故事中那个徒弟一样,一根又一根琴弦拉断了,又期待下一根。他不是盲人,只是贫困学生,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父母跑运输,车出了事故,再也没有回来,是爷爷靠拾垃圾把他养大,又供他上大学。为了减轻年迈爷爷的压力,他申请了助学贷款。为了还贷款,他一有时间就出去打工还贷款。

四年前刚入学时,住在下铺的赵姓同学一日晚上睡不着,动员大家讲故事,并许诺说:谁的故事讲得好,就把他明天的一日三餐全包下来。赵同学家境殷实,父亲是开公司的,吃的用的,自然是全宿舍最好的。于是大家为了明天的一日三餐,都在搜肠刮肚地拼凑着故事,似乎这些故事总不能让赵同学满意,他仍然失眠。直到林开始讲,不仅赵同学在他讲完后,很快进入梦乡,其他同学有的在他的故事还没讲完时,便酣然入梦了。赵同学从不食言,第二日的一日三餐果然全包了下来,自己吃什么就让他吃什么。有肉有菜,有时还有水果或者酸奶什么的。

他节省了一日三餐的钱,生活自然轻松了不少。只是每日的故事,要常新求变才好,不然觉得对不起赵同学的一日三餐。每天在同学入睡时,他自己却不能入睡,想着明晚的故事。

一日赵同学认真地凝视着他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故事?他沉吟一下,还是答:我讲的不是故事,是自己的梦。赵同学哑然,同学们亦哑然。在同学眼里,他便神秘起来,他每日的梦有头有尾,还丝丝入扣,引人入胜,这是什么人才能做的梦呀。他们的梦往往有头无尾,早晨睁开眼睛,梦境早忘光了。他在众同学神秘又羡慕的目光中度过了四年。在这四年中,一个宿舍其他五个人,都享受了他的“梦”,也有许多同学轮流请他吃一日三餐;赵同学并不争抢,没有别的同学主动请他时,自己才会出现。

一晃四年大学生活结束了,他和赵同学被双双保研,又去读研究生。他和赵同学依然是一间宿舍,没了上下铺,两人并排躺在各自床上。熄灯后,赵同学依然要听他的故事,直到他听见赵同学的呼吸均匀起来,进入梦乡,他的故事才会戛然而止。

在这期间,他也曾阻止赵同学的一日三餐,但总会被赵同学驳回,赵同学感激地冲他说:你的故事治好了我的失眠,没有你的故事,我会睡不着觉的。于是他的故事照讲,赵同学有滋有味地听。

终于他们研究生也毕业了,赵同学留校做学术研究,他在家乡的省城联系到一家单位。分手时,赵同学拥抱了他,拍着他的后背说:谢谢你每天给我讲的故事。他想到这些年,赵同学每日请他的三餐也不禁眼睛湿润,感动地说:我吃了你这些年的饭,感谢的应该是我。两个同窗好友在用力拥抱中分别。

他和赵同学分别却没断联系,偶有电话往来,聊工作,说生活。赵同学每次在电话里都说:我怀念你的那些故事。有机会见面,还想听你的故事。他就在电话里笑一笑,并不说什么。

又是个几年后,他突然接到赵同学的电话,说要到他所居住的省城出差。两人约好相见。

地点是他定的,还没到约定时间,他就站在饭店门口张望了。饭店是五星级的,赵同学见到他吃了一惊,望着他身后的饭店责备道:怎么定在这了?咱们是老同学,就是叙叙旧,何必这么破费。他不说什么,引领着老同学往里走。

偌大的包间就他们俩,菜品在任何人眼里都称得上奢侈,酒也是顶级的。赵同学扫了一眼酒桌上的菜品,正色道:今晚我请。他不说什么,只是笑一笑。两人坐下。他端起酒杯道:老同学,这些年我一直想找机会答谢你,是你让我大学生活有饭吃。说完一口喝光杯中的酒。赵同学凝视着他,半晌才道:我不失眠,不听你的故事也能睡着,但你的故事不是三顿饭能换来的。

那天两个老同学都喝多了,又一次拥抱在一起。一晚上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谢谢老同学,我永远记着你的一日三餐。也感谢你让我讲故事。赵同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你为什么把研究所的工作辞了,现在靠什么生活?他听了又淡然一笑:我现在是个贩梦者。赵同学似乎不解,怔怔地望他。他忙解释道:我现在是个网络作家,每天在网上写故事,他的签名就叫“贩梦者”。吃惊后的赵同学如梦初醒,惊叫一声,又一次狠狠地把他抱在怀里,小声地说:其实当年你不讲故事,我也会请你一日三餐;怕你不接受,才让你每日讲故事。他推开老同学,认真地冲老同学鞠了一躬道:感谢你让我成为现在的贩梦者。

那晚两人走在街上,他又想起多年前讲的故事道:老同学还记得当年那个拉断一百根琴弦的小徒弟么?老同学望着天空悠长地说:当然记得,人得有梦才美好。

故事人生

文/潘敏

郑钦小月十三岁了,满脑子幻想,越发喜欢听一些不着边际的故事。给她讲的故事当然越离谱越好,但情节设置又要与现实生活沾边,不然,她连珠炮似的发问,直问得我这个讲故事的人心虚,就连我讲的故事也显得涣散没有诚意。

其实,很多故事也是我听来或者读来的,然后我又以第一人称加工一番,再讲给她听。基于她略有的人生阅历,以及我对故事模糊的记忆,所以在讲之前,我还是会认真思考一番,重新梳理故事细节,层层推开递进讲下去。我这么认真,所以,郑钦小月总是没完没了地缠着我——“再讲一个。”

幸好,不是所有的听众都像她这样高标准,严要求。比如,给牛同学讲的时候,故事一向简单粗暴,只需要一个开头,一个结尾便可,一般故事以“从前”开头:其一,从前,有个女娃子喜欢穿裙子,后来,她就变成了裙子。这个故事,主要是针对她爱穿裙子的喜好,随口杜撰而来。但似乎很奏效,从此,她不再冰天雪地的时候还嚷着要穿纱绸做的裙子。

其二,从前,有个人喜欢耍手机,后来手机长到了脸上,只有把脸割了下来才把手机取了下来。细节不多,但结局很可怕。牛同学对此深信不疑,有一个晚上,将近十一点了,她迟迟不肯睡去,扑在床上嘤嘤嗡嗡地说起对我的担心,因为我最近老是抱着手机,连瞧都没瞧她一正眼,出于害怕,手机可能要长在我的脸上了。

看来,对于像牛同学这样小小的,没有思考能力的听者来说,每一个听来的故事,就是讲故事的人真正亲身经历过的,所以,才会那样深受启发。

像我们一样,整个童年,听了那么多的故事,有的故事一讲再讲,故事的力量就在讲述的过程中慢慢显现。它渗透到我们的身体里,根植在其中,然后源源不断输送营养,贯穿于人整个漫长的一生。

起初,我们并没有辨别能力,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深信,所有的故事,都是真真正正在这个世界上发生过的。让我们停留的那些故事,我们一再回味,有害怕,有感动,有喜爱,也有黑白分明的好坏。

当记忆越来越深,故事摇摇下坠,直至沉入脑海中最大宁静的更深处,似乎永远沉睡了。是身体无意间抵达,或许是曾发生过故事的某处,那些故事瞬间就被唤醒,记忆波涛暗涌,来势汹汹,像是再去经历讲故事的人所经历过的一切,细微末节,纤毫毕现。这些,都依赖于那些会讲故事的人。

首推我舅,他讲的故事都带有魔幻色彩,他讲起过德格某种神山的山神——是一只方面的老虎;还有康区的某座寺庙,在特定时间朝觐,会给人异样的,如同站在观音菩萨净水瓶中的感觉。舅呆过的每一处,无论是深藏于山中的小县城,还是牧场深处,都成了我向往之处。

其次,还有我妈,虽然一辈子生活在藏区,她却不信佛,但她仍旧有慈悲无边,她信的是那有灵的万物,她讲的故事从来都是花鸟虫草。除了蜈蚣报恩之外,最爱给我们讲她家的那头大花猪,像狗一样看家,“粮食过关”的那几年,猪儿没有吃的,只有跑去厕所吃粪,后来宰杀,肚子里一包蛆虫,这就足以让她心疼一辈子。她口音里康定味很浓,讲给我听,讲给牛同学听。比起我的敷衍,牛同学总是对阿婆青睐有佳,虽然阿婆没有什么文化,但阿婆却是这个世界上最会讲故事的人。

后来好几年主要就听大九叔叔讲。他讲的红军长征,像是一幅波澜壮阔的立体活字地图,清晰明了地在你面前铺展开来。他目光炯炯,像参与过每一次重大军事策略,明线暗线一根不落,梳理得清清楚楚。他声如铜钟,时轻时缓,弄得我们也跟着时而紧张,时而凝重,关键时刻最怕他像那些说书人一样,一拍醒木,说道:“且听下回分解。”因他的触动,最不喜军事战争史的我,有了生平第一次对着电脑的泪流满面,是因为陈昌浩同志。

同龄人里,也有会讲故事的。去泽仁家喝口猛烈的酥油酒,整个人就暖和起来了。坐下来,慢慢听她讲她的祖先,是野人,透过通透的皮肤能看到汩汩流动的血液,还有住在胸腔里那颗强而有力撞击着的心脏。听她讲对于奶奶逝去以后,奶奶孤单的灵魂对于世人的思念。每当我听这些的时候,总感觉毛孔呈树立、张开状,连身体这样微小之处都感到那奇妙的、未可知的、甚至是有些孤独的存在。直到现在,我是相信它们在某处,每一个人都有微乎其微的可能与之相遇。与灵魂鬼怪有关的这些故事一点也不可怕,反而让人有些悲伤。

煤油灯陪伴的岁月故事

文/高国宴

在我的记忆里,煤油灯大都是用正方体的墨水瓶或圆柱体的墨汁瓶做成的,其制作工艺特别简单,我上二年级时就可以独自完成制作了。找一个用过的墨水瓶或墨汁瓶,将瓶盖取下来,用火钳在瓶盖正中央烫出一个洞来,再找一片薄的铝片或铁片,缠绕在筷子或竹子上,卷成一个长约6—8公分的圆筒,插在瓶盖烫出的小洞里固定好,然后在里面穿上一根用棉花或毛线拧成的灯芯,外面的一头刚露出头,另一头则一直要触及瓶底,便于能及时的汲取煤油。最后在瓶子里倒上煤油,盖上瓶盖,一个煤油灯则完成了。其实,当时在供销社里也卖比较高档的煤油灯,之所以高档,主要是造型好。记忆中,当时盛行的高档煤油灯类似于现在的“天之蓝”酒瓶那样的小蛮腰状,灯头部分则安装了一个小齿轮,旁边有一个钮扣大小的手柄,可以旋转控制火苗的大小。更重要的它的灯头部分还安装了一个可以活动的上下开口的灯罩,无论刮什么风,都不会轻易灭。相比我们很多人家制作的简易煤油灯,可谓高档多了。不过,这种高档的煤油灯在农村并不多见,因为家境贫寒,很多农家普遍都使用简易的煤油灯,一个屋子里至少有一盏。

煤油灯的燃料是煤油,不论灯芯粗细,火苗大小,燃烧时都会冒出浓烟,燃烧不到一个小时,就会在火苗的上端熏出一大团黑色,天长日久,整个屋子便被熏成了黑色,如同油漆一样,时间一长,就是想擦也擦不下来。这也苦了我们上学的孩子,每天晚上在油灯下做作业,等做完作业,我们的鼻孔里便被熏出一层黑粉,用手指一掏,就会染满指头,鼻子里也分外的难受。如果作业多,时间长,还会在睫毛、眉毛上落满黑色的粉尘。可让我奇怪的是,当时的我们并没有过多在意这些,擤一把鼻涕,摸一把脸,照样快快乐乐上学、玩耍。

煤油灯是我们儿时那个年代最主要的照明工具,在我的记忆里,它几乎陪伴了我整个童年,也带给我很多快乐。

我家乡的村子之间离得都比较远,一个村子里的住户居住的也比较零散。读初中时,一到冬天,上学时间天还是完全黑的,因为没有手电筒(电池贵,经济拮据用不起),我们很多不住校的孩子都会提一盏自制的煤油灯,一为照明走路,二为壮胆驱逐动物(当时的家乡有狐狸、黄鼠狼、狼,只要看到亮光就会远远的避开)。上学路上风大,为了保证煤油灯不被风吹灭,我们一般都会制作一个简易的方形或椭圆形的灯笼,将煤油灯固定在里面,上面再用一根木棍挑着,这样不但确保煤油灯不会灭,也不会烧伤手。上学路上,漆黑的山梁或沟岔里,都会看到三三两两移动的灯火,如同鬼火般闪烁着。到了学校,孩子们则会取出煤油灯,放在自己的桌子上,就着昏暗的灯光继续学习。现在想来,“苦读”应该就是这般情景吧。那种辛酸的味道在当时并没有察觉,如今生活条件好了,回想起来竟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滋味来。

现在,很多从贫困中走出去的孩子在自己的回忆中都声称要感谢贫穷,但我并不这样认为。是的,贫穷并不可怕,它只是特定时期的一种无奈的生存状态,不论何时何地,它都会如同一个人身上的胎记,你没有理由抛弃,更不会轻易示人。对于经历过贫穷的人来说,它给予我们的,则是反省与反思。人们常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在我看来,关键在于个人的努力,如果自身不去主动发展,命运永远不会垂青。如同煤油灯的年代,虽然历史的车轮已经跨进了高科技的信息化时代,电灯取代了煤油灯,但一些人还将自己尘封在煤油灯的岁月里负重不前。

买书的故事

文/陈思言

记得四岁时的一天,妈妈带我去书店看书。

一进儿童区,我就像进了书的海洋,恨不得所有书都归我。那种滋味,就像在沙漠中饥渴难耐的人,突然获得甘霖一般的幸福。

我最先拿起的是一本童话故事,于是迫不及待地靠在书架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奇妙的文字和美丽的图画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将我拽入爱丽丝的漫游仙境一般。

当我看完这本书,还在为童话的精彩而拍手称快时,突然,眼前一亮,“啊!是一本讲花卉的书,太好了!”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尽全身力气踮起脚尖,从书架上取出这本书。果然,这本书没有让我失望,那娇艳欲滴的是玫瑰;那高洁优雅的是睡莲;那鹅黄精致的是雏菊……在我看来,这些花儿就像身着盛装的仙子,每一朵都有自己独特的美。

就这样,看了一本又一本。对于我来说,每打开一本书,就仿佛推开一扇未知世界的门,又激动又欣喜!

“咦,这本是——哇,这是讲昆虫的书!”刚一翻开,美丽的枯叶蝶一下映入我的眼帘。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以为是枯叶呢!我又喃喃自语道:“啊,竹节虫,好像藏在竹子上面。”真是太好看了!

“回家啦,我们明天再来!”妈妈的呼唤,像一声惊雷,在我耳边,突然炸开。

“再等一会儿嘛!”我捧着刚打开的昆虫宝典,极不情愿地回答着。

“快点,快点!”妈妈大声说道。

“就等一下,一下下嘛,马上来!”可是,妈妈还在催我,我无奈地合上书,像与朋友作别一般,满是不舍与留恋。

出了书店,我左手牵着妈妈,右手还紧紧拿着刚才的书,“啊,刚才看到哪里了?”我一边想,一边松开拉住妈妈的手,继续享受奇妙的昆虫世界。妈妈看到我的举动,诧异地问道:“从哪儿拿的书啊?”

“我……我,还没看完,还想看,就拿走了。”

“不能随便拿书啊,你这叫偷书了!”妈妈一脸严肃地说。

“啊?那……那……警察叔叔会不会来把我抓走?”

妈妈的神情让我顿时有些害怕。“没关系,我们回去付账就行。”妈妈仿佛看穿了我的焦虑,安慰道。

结账,付款,一气呵成。我始终躲在妈妈身后,不敢看收款员阿姨的眼神,“真是好丢人啊!”我低着头,暗暗地想。

买完书,妈妈向收款员阿姨说明事情原委,那位阿姨微笑着对我说:“没事儿,小朋友,你能这么爱看书,是件好事啊!”我紧张的心顿时像一块展开的布匹,柔软下来。

在回家的路上,我快乐地宣布:“明天,我还要来!来买好看的书!”我故意加重了“买”字。妈妈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的教育故事

文/李洪

多年前的农村,还是有非常困难的家庭。我在农村的任教时间不短,所以见到的贫困情况也可能要多一些,但有一幅画面,却始终无法淡忘。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一天早上,我到街上去买菜,路过面馆,看见有四个人在饭馆吃面,一个面色严肃的中年男子带着三个小孩面对面地坐在餐桌两旁。最小的一个男孩与不带一丝笑容的男子坐在一起,他们的对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女孩十岁左右,男孩只有六七岁。两个小男孩正在吃面,中年男子旁边的孩子吃面的碗是一个饭碗。他对面小男孩用的是一个面碗,小女孩很安静,眼晴一直盯着吃面的两个小男孩。

在我们这里的面馆,吃面的碗一定比饭碗大得多,对此我感到很惊奇,还有小女孩怎么不吃面呢?

我站住了,想看个究竟。农村的街道实在是小,全是熟人。老板看见我站在那里,给我使了个眼色,有意无意也走到外面,背对他们四人,很小声对我说,他们总共只下了一碗面。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回到店里做生意去了。

我一下全明白了,心中一痛。离开了面馆。回到家里与老婆谈及此事,我们都为此嘘叹了好久。

后来,我知道这是一个多子女的家庭,大一点的女孩是姐姐,吃面的是她的两个弟弟。

或许是缘分吧,没多久我就成了这位姐姐的班主任。对她最大的印象不是她学习努力,成绩优秀,而是懂事得让人惊奇。我只教她一年她就升入初中去了。

不想,我作为班主任在接班新学生时,有一位学生却是她的弟弟,也是当时在吃面时最小的小男孩。

也许是姐姐给我留下了很好印象的原因吧,我对这个小男孩特别喜欢。孩子很聪明,特别喜欢数学,善于思考,但字写得不好,成绩却很不错。和其他孩子一样,非常活泼,特别喜欢和其他孩子玩在一起。由于我早知道他的家境,怕他还有自卑心,可没多久,我知道我多虑了。

有天早上,他到校比平时晚一点,衣服也有点脏,我知道他家的情况,当时没说他什么,并且马上还要去上第一节课。下课后,我想得说他一下,正准备去找他。一位同事对我说,你班上某某同学的家发生了火灾,太惨了,房子全烧完了,粮仓里的谷子一万多斤一点都没抢出来。说的正是这位晚一点到校的学生家里发生了火灾。

为此事学校组织了全校师生捐款,那段时间,我经常遇见受灾孩子的父亲,也就是那个吃面时神情严肃的男子,他没给我提过一次他家的困难,而每次都是再三感谢学校给他的帮助,有时孩子在旁,他还经常转身对他的孩子说,你一定要记做这份情哟。

我们每位老师都知道学校的帮助对他家而言仅是杯水车薪,都为他家今后的生活担心。幸喜政府接连不断的生活资助,还给他家盖了很漂亮的新房子。眼前的难关终于度过去了,但他家的生活还是非常困难。

新学期到了,学校因开发票的原因,让每位孩子开学时就充五百元在饭卡上。我给这个男孩的父亲说,我先给孩子充五百元的饭卡,以后你有了钱再给我就行了。我说这个钱不用急着给我。可没过多久,他把钱全给我了。

铁打的教室流水的孩子,最小的男孩子也升入初中去了。我与他家的联系也少了。

某天下午放学后,我刚回到办公室,一个面带笑容的年轻女孩很热情地迎了上来。我一看正是我教过的已毕业好久的姐姐,她说,我专门来看老师。我已经在读大学了。与她的交谈中,我知道她在大学里很努力,很有理想。她告诉我,她的弟弟们成绩都很不错。当天下午,我心情一直很好,或许凄美吃面一幕的深沉已经被他家已出现无限希望的喜悦所替代的原因吧!

写到这里本来应结束了,但作为教师的我,总想找到他家每个孩子学习都很努力的原因。寒门出学子,其言虽不虚,但他家一直有的自尊和自强或许又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吧!

我一直在思考孩子的教育问题,但很多教育现象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特别喜欢金庸的小说,他的代表作之一侠客行中,有两个极具反差的人物,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石破天和石中玉,前者从小受尽养母的冷落和嫌弃以至沦为乞丐,最终却成了善良且人人佩服的武林顶尖高手。后者小时跟随父母,他父母被江湖誉为黑白正直双侠,后又投师于江湖最大门派,从小受良好品德熏习后又获最好教育,结果却不容于江湖,使父母受累。这两个人物的塑造,或许是老先生对教育的独特理解吧!也或许是老先生给教育工作者在困惑时留下的一点启示吧!

相亲故事

文/郑武文

“酒”这种东西,真是世界上数第一的饮料。几千年来,没有任何一种饮品能和酒相提并论。壮士可以“醉里挑灯看剑”,文人可以“斗酒诗百篇”,就连那年轻貌美的婉约派女词人李清照也是日日不知“昨夜酒醒何处”。

没有酒,那桃园里三个英雄就缺了豪情,像在过家家:曹孟德论英雄青梅煮点姜汤的话也就没了刘大耳假醉掩饰的余地,那华雄也就成就不了关云长“温酒”的速度成就一个千古佳话。

之所以对酒情有独钟,大加赞扬,是因为美酒给我送来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媳妇,让我成就了一段良缘。

23岁那年,朋友为我介绍了个对象。初次登门,却不知买什么礼物,就在门口的商店买了两瓶简装茅台酒上了门。进门一看,美女长发如瀑,眉眼如黛,朱唇皓齿,顿时心跳加速,恍恍惚惚如同云里雾里。看看自身条件,自知相差甚多,根本无缘比翼齐飞,忍不住又唉声叹气,自惭形秽。

据说相亲都会让青年男女到一房间里闲聊几句,可是准岳父却丝毫没这个意思,看来是没戏。既然没戏,我也就放开了,三扯两扯,竟然要跟老头喝一杯,全然不顾媒人朋友的眼色。我本来是不喝酒的,偶尔喝点,也是浅尝辄止,而且一喝脸就红,别人的说法是“没口福”,可那晚上心疼那两瓶简装茅台。我们三个竟然把那两瓶酒全都干掉了。酒的确不错,入口柔,不上头,几杯下去我就豪情大发,以一个文学青年的身份遮脸,借着酒的激情,高谈阔论,天上地下,国内国外,直喝得和老头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老头也很豪爽:“你这兄弟,够意思,这朋友,我交了。”

当时我还有点清醒,心里说:“交朋友还不大够意思,你要是认女婿,那才是真意思呢……”

回来的路上,边走边吐。事后朋友把我好一顿埋怨,并且对我说:“以后再想让我给你介绍对象,势比登天。”我自己也是颓丧至极,满心的后悔。

没想到几天后朋友跑来跟我说:“你小子,傻人有傻福。那老头说了,你各方面条件都不行,可是酒品还可以。酒品如人品,没说的,你俩的婚事,他同意了。”真是喜从天降啊,我倾其所有买了一箱茅台酒。茅台是酒中极品,老头是俺的贵人。拉着朋友一块给老丈人送了去。

现在每每谈起此事,我就跟老婆说:“我们的婚姻,有两个媒人。一个是朋友,一个是美酒。而你却是我的极品茅台!”

与阿E的故事

文/南笙-沐槿

阿 E明天就要结婚了。 前些天朋友圈空间疯传着结婚照,我窝在被窝里直接回复:大晚上的晒结婚照,还让不让人睡了!

阿 E,金融男,校友。黑黑的,稍微胖。办事利索,稳,准,狠。头脑发达,精通历史地理,一副领导人的架势。是的,是团支书,是班长。

就连跟阿 E的认识都是不可思议的。2012年春,校园的十佳歌手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舞台正对的自习室都被吵得没人了。最后只剩下我和另一个人,谁也不认识谁。那个人就是阿E。我后来索性不看书了直接坐在窗户边上开始俯视比赛。这时阿E走过来也开始看,于是开始聊天,开始聊舞台,开始聊歌手。 你用手机拍了几张清晰的比赛照片,承诺回头传给我。

是的,于是我认识了你,阿E。

后来得知歌手比赛的第二天是专接本的考试。你那晚学到了凌晨两点。

你如约把照片传给了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是你拿着录取通知书在燕大小吃街请我吃驴肉火锅。

然后就是初秋的季节。暑假开学,十一来临。我一个人去了北京。通过你,我认识了你的好基友阿C。阿 C是北京一名牌大学的才子。是的,在你眼里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我眼里,典型的执着风趣闷骚摩羯男。下火车,转地铁,五道口, 阿C穿着一件格子衬衫在不远处挥手。阳光,腼腆是我对 阿C的第一印象。

阿C带我去看定好的住所。一路上导游般地穿过了好几所大学。聊大学,聊建筑,聊梁思成。是的,因为 阿C是学建筑的。我不懂建筑啊,于是我就由梁思成马上转到了林徽因,然后变成了徐志摩,陆小曼。最后还提到了韩寒,因为那段时间韩寒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我只记得 阿C最后说了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像他这样的名人才子也只有绿叶才能更衬托出他们的美。

十月一过完返回学校临走前 阿C带我去前门吃卤煮火烧。那是我第一次吃,吃得很匆忙,赶火车也很匆忙。

很快到了十一月份初,招聘会一个接一个,我却决定要去香山看红叶。临走前你冒雨送我到车站。我一个人爬了香山,夜游了后海,吃了好多小吃,我拍照传给你,你说佩服我的洒脱,又觉得我像疯子。

十一月份中旬, 阿C来岛上找你,你叫上我一起去火车站接阿C。当时阿C背着个双肩包从出站口出来,你们俩激动得直接在火车站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留下我一个人在一旁尴尬。

第二天大早晨五点多,你们俩在海边激动地打电话说看到日出了。让我赶紧过去。我自然没赶过去。后来,我们仨冒着刺骨的风去爬了山海关,看到了毛泽东提笔的:不到长城非好汉。还一起在长城脚下合了影: 你严肃, 阿C腼腆,而我笑得灿烂。

长城围起来的里面是一个湖,湖里的水都结冰了。我们仨就开始捡石头往冰上砸!大的小的,比赛谁砸开的冰大,谁砸得溅起来的水花大。整个湖面上都是我们的呼喊声。

第二个早晨, 怪楼进发。你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带领我们黑灯瞎火地钻地洞走后门逃票成功。从楼底爬到楼顶。然后就是坐车返回,下车,吃饺子,秦皇求仙入海处。一路上我都在听你们俩聊历史,聊战争,聊皇帝。我们玩得很开心。

第三个早晨,据说阿C一大早嚷嚷着要你带他去本校见建筑系老师,要交流,要学习。这天也是我正式参加招聘会,踩着八厘米的恨天高,穿着西服,拿着一摞简历和证书,挤在人群中。你们俩从不远处走过来微笑着给我打招呼,要我加油,给我鼓励。我就感到好温暖。 ……

过完年,就春暖花开了。我那时回家正忙着准备选调生考试。傍晚时候,手里还攥着申论的真题,烦心地浏览着大篇大篇的文字,意外地接到了你跟阿C的电话。你们说你俩在北京一起吃饭呢,就是突然想起我了就给我打个电话,问我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就忽然好感动。

时间过得飞快,先是我毕业了。你跟阿C还继续着你们的最后一年的逍遥的大学生活。临走前我们一起吃了饭,我买了金鱼送给你,你后来说金鱼被养死了只剩下了鱼缸。

临走前去北京找阿C,他正忙着论文和保研。但还是陪我逛了一下午北大。那时候,正是燥热的七月,未名湖畔的水都感觉在蒸发。我跟阿C去教室外头听课,去体育馆拳击,去小山树下避雨。听他聊建筑,聊朋友,聊北京……之后的之后就是阿C顺利地被保研,继续他的大学生活。而我有好几次去北京由于各种原因没再见过阿C。

再次见到你是毕业后第二年的夏天。河北正值闷热的季节。你像快毕业那年一样给我报了徒步大会的名,是的,我要回岛上跟你一起参加徒步。于是坐了一夜的火车去秦皇岛,临下火车前还画了个淡妆。你在火车站一看到我就说我变漂亮了啊,化妆后变化不小。我心里默念:混蛋,会不会说话啊。

那天天公不作美,从阴天到小雨最后到大雨。徒步大会照常进行,我们就冒着雨跟着一群人从森林公园为起点徒步徒步徒步,走了大半个秦皇岛。衣服湿了,鞋子湿了,头发开始滴水,最后就是淋雨。后来,你拿着我跟你的徒步证书在一群人后面排队等着盖章,我看到雨越下越大,雨滴从伞上滑落,然后滴在你的头发上,脖子上,衣服上,你的衣服全湿透了。我在后面站着,鼻子酸酸的,心里暖暖的。

第二天,天气放晴。晚上十一点的火车。临走前你请我吃比尔森,去图书室,逛小吃街,吃臭豆腐,霞姐烤冷面。夏天岛上的夜晚清爽,干净。然后就是你骑着单车带着我从燕大一直到北戴河,吹了一晚的风,看了一路的风景。

……

然后你毕业了。回到了你的家乡。

我们后来的对话信息大抵就变成了类似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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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段话翻译成英语,明天给我

—今天忙啊 明天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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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开始做生意了,上QQ看我进的货

—什么生意

—卖包,送货上门(图片),最下面那个是双肩,你觉得我前景怎么样

—不断努力的话会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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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销量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我打算做保险了。——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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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弄了个狗狗的头像 ——那不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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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强,加油”(我的说说)——你好,魏小强(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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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段时间去北京玩,可能带俩妞儿——是吗?是漂亮的妞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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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型图片)——发型咋这样了?——我在走流氓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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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石家庄参加考试,然后去北京和同学小聚了一下。——我五一刚去了北京,也不通知我,我去看大熊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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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改名,给我取个名字吧。——魏皓茗怎么样?取明眸皓齿之意,很大气,意境也很美。——男孩子的名字啊,我要淑女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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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语音)/唱的怎么样——我去——怎么着——听不清打字吧——……尼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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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想回秦皇岛看看去。——过俩月吧,等我有钱了一起去(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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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情糟透了——(语音)/(语音)/(语音)——听不清,打字——我又换工作了,在银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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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结婚?——明年吧,你呢相亲了吗——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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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打字,听不清——好累呀好累呀——不懂你们金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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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图片)/有点进步吗?——字体变大了——我说的是不是好看一点了比以前。我的字老是被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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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美不美——好看 女神范———谢谢思密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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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时候结婚,还说结婚前找你聚聚

——1月3号的婚礼,没时间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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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以为没时间了,但是我还是找了你一次,就前不久。又是一夜的火车。你看到我来到唐山的信息是下午五点左右。我说我在八方商城,你说三十分钟到。我站在公路旁的地下通道口等你,你从我身后拍我肩膀,然后跳到我面前,你笑得合不拢嘴,而我看到你后就控制不住地开始哭,最后哭到说不出话。你木木地现在前面说见到我至于这么激动吗。最后你索性走在前面不说话,我在后面继续擦眼泪。你拿着两袋特产递给我,我说我什么也没带,你说你人来了还不行吗。

你带我去南湖,从头走到尾。湖边没有风,却异常冷。湖里的水都结冰了,湖面上杂草斜倒在冰上。我问你工作怎么样了,你说基本上稳定了。我问你为什么,你可是一直都在换工作,一直都在尝试。你说马上就要结婚,结了婚,就有了家,就都稳定了。

然后就去万达吃水煮鱼。路上你问我相亲得怎么样了,我说不怎么样。心里其实反反复复在想:我何止又是没有爱过,人渣算吗?喜欢我的人还不都又喜欢了别人,他们本来就没那么喜欢我。我喜欢的?,后知后觉,错过了,要么已经结婚了,要么连面都没见!呵呵,网恋也算吗?怎么办?怎么办。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孤独终老了。

吃水煮鱼,我喝了半瓶酒。最后脸开始发红。然后在十字路口道别。临走前,我问你你结婚邀请我吗,你说,你觉得呢。我说应该不会,因为我已经来过了。

……

我送你的鱼缸毕业时候已经丢了吧?

我们三人在山海关的合影你现在还留着吗?

对了,你送我的花生酥糖还没吃完呢。

你知道的哦,我不爱你。我们之间没有暧昧,没有矫情。但我们的关系,没有比好朋友少一点儿,也不比所谓的知己多一点儿。仅有的是,纯粹,真诚,情谊。

如果一定要说遗憾的话,也许是我毕业时欠你的一个拥抱,抑或是一次逃课陪你去动物园看小动物的应答,又或者是徒步大会那次多请一天假留下来陪你爬一次祖山的承诺。

谢谢你给了我青色欲滴的回忆。结婚快乐!

过年的故事

文/冯增录

农村人有一句话说:“小孩过年,大人过难。”在那些饥寒交迫的日子里,过年的确是过难,留给人的尽是些辛酸的记忆。

打我记事起,家里粮食似乎总不够吃,没菜没肉的,年过得寡淡无味。有一年,好不容易有了肉吃,却还是没有爆竹响。尽管这样,我还是喜欢过年。一踏入腊月的门槛,就整日跟在妈屁股后面问:“妈呀,咱啥时候过年?”我是想提醒妈,村里好些孩子都添了新衣裳,我想我们也应该有。妈听懂了我的意思,说:“啥时候有钱了,妈一定给你们一人做一身新衣服,比村里那些孩子的都要好。”

妈一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我说:“妈,我不跟人家比,只要有衣服穿,能盖住屁股就行。我裤子上烂了好几个口子,上操时都不敢放开步子跑。”一句话,惹得全家人围坐在一起伤心落泪。

离过年还足足有十天时间,我们却无论如何等不及了,一个劲地催促妈快点蒸馍捏馄饨。我们早把买衣服的事抛在了脑后,想着衣服是富人家孩子的事,穷人家孩子过年只要有肉吃、有爆竹响就行。尽管一个冬天吃的都是红薯面馍、红薯面饸饹和红薯面油糕,但我们还是对过年能吃上白面和大肉深信不疑。

过年了,妈变魔术似的掀开面瓮,舀出大半盆面。我们一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哇,咱们家原来还有这么多白面!”

“可是妈,面瓮它早就空了呀!”

“妈把攒下的鸡蛋卖了,过年了,怎么也得包顿饺子吃!”妈说。

妈挽起袖子开始和面。面的芳香溢出来,慢慢地向四面散开去,我张开嘴巴深深地吸了一口,面香顺着气管进到肺里,我的全身上下立马被这香味浸透了。我不停地吸,把肚子吸成了大气球,我舍不得这香味溜走。

“妈,过年这么好,为什么不天天过年呢?”我禁不住内心的喜悦。

妈忍俊不禁:“天天过年,那叫败家子!”

我说:“妈,我往后不再向你要好吃的了,我一定要好好上学,长大后让你好好过个年!”

妈听后忍不住哭了。妈一只手摸着我的头,眼泪哗哗地掉个不停。我仰脸问妈:“你不相信我吗?”

“信!信!妈怎么会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呢!”妈使劲拍着我的肩膀,眼里亮亮的,就好像真的过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年。

这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它过得寒碜却不失喜气。

往后几年,弟妹相继上学了。一个家要同时供五六个学生上学,这在当时再富有的家道也是不敢想的事情。妈一年到头忙个不停,把种粮都卖了还是不够开销。妈有些怕了,妈盯着我们几个不住地看,就好像我们不是她的孩子。

好久,妈说话了,声音嘶哑低回,像是吸干了水分的树枝戳得人心痛。妈想把四弟给人。妈说到一半就被我们的哭声打断了:“妈,我们不上学了,只要你不把四弟给人!”

孩子是妈的心头肉呢,怎能说给人就给人。妈比别人更疼爱自己的儿子,妈说:“只要我还有一点法子,就不会落下你们一个。可是妈没本事呀,养活不了你们……”妈说不下去了,把我们几个拉到怀里,一个劲地直掉眼泪。

半晌,妈止住哭泣说:“那家人还答应给咱们家二百斤玉米,有了这些玉米,咱家就能度过春荒……”

妈说完摸着四弟的头问:“四,你给妈说说,你愿意不愿意去?”

四弟哭着说:“愿意!”

听了四弟的话,我哭得更凶了。本来要把我给人,可是我死活不愿意,只好改成了四弟。现在想来,小时候的我是个不体谅人的孩子,甚至有些自私,时至今日,每每想起往事,我仍觉得脸红。

隔了两天,妈带着四弟进城去了。可是到了下午,妈又领着四弟回来了,妈说她丢不下四弟,就是给一千斤玉米她也不把四弟给人了。同去的本家伯伯说,妈做事真是太没头尾了,孩子刚哭了两声,就从人家手里抢过孩子死活不放手,害得他也跟上妈给人家赔不是。

这件事最终就这样不了了之,但它在我们的内心却留下了一个永远的伤痕。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们决定一起去挖药材。初五刚过,我们就一声不吭地跟上二哥上了山。我们长大了,要给自己挣学费。

从春到冬,我们跑遍了村里的山山岇岇,连旮旮旯旯都翻遍了,到过年的时候,来年的学费还是没攒够。我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没了主意。到底还是妈想出了办法,妈说上学要紧,这一年就不吃肉了。

没有肉的年总是无趣,我做梦都想着上外婆家。外婆家不但有肉吃,还有压岁钱可挣。可是到了初二,妈却不再让我去了。妈说我都10岁了,该懂事了。我想想也是,我都长成大小伙了,几乎跟二哥一般高了,可二哥连一次外婆家也没有去过。

妈走后,我和二哥到村口去玩。村口不时有人出人进,把我的眼都看热了。快到中午时,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撇下二哥一个人偷偷去了外婆家。外婆见到我后一个劲地骂妈。外婆端来一碗猪肉炖粉条,我端起碗三下五除二便吃光了。外婆再端来一碗,我又吃光了。我一口气吃了三碗,吃得外婆泪眼婆娑。外婆埋怨妈:“看把娃都恓惶成啥了!”

妈哭了。妈心里苦啊!父亲有病在身,一家上下七八张嘴全靠妈一人养活,是男人也会吃不消的。

外婆不再言语,抱我到怀里一个劲地亲。

“外婆,你看我这瓜瓜!”我撩起衣服让外婆看。

外婆往我肚皮上摸了一把,眯起眼笑了,笑得太阳似的灿烂。

我是回到家后才感到不舒服的。到后半夜,肚子突然疼起来。疼痛深入骨髓,我只感觉自己被疼痛抽搐成了一片干枯的树叶,在炕上翻来覆去地舞蹈。疼过之后是没完没了地呕吐,直吐得黄水直流。这之后,我见到肉就怕,肉成为我心头一块刻骨铭心的痛。

时光一晃就是几十年,我们一个个长大成人了,家中光景也一日日好转。妈说:“烂肠的日子总算熬到头了,今年一定要像模像样过个年,要不然我这一辈子就白活了!”

临过年,在外打工的四弟却出了事,家里终日凄凄惨惨的。

送走四弟,再也没有人提过年的事。我们不再把年当回事,不响爆竹,不贴对子,不喝酒吃肉,想把年过成什么样就过成什么样。

几年之后的元月三十日,二哥又在过铁路时遭遇不幸。二哥走后没多久,父亲便抑郁而死。接二连三的祸事让我们几乎抬不起头来,再也没有了心情过年。年渐渐离我们远去。

妈终究没过上一个像样的年。失子之痛让妈迅速地老了,妈才60出头,头发就全白了,眼也花了,腿脚也不那么灵便了。看着妈的样子,我就想,年总有一天也会把我们都销蚀掉。我不敢想象自己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我想等到人老了,就是见天儿过年又有什么意思呢!

年满载着一代人的苦难和梦想。

一个和尚自杀的故事

文/笑园笑哥

我有个表舅生前在一个庙里做和尚,以前他住世时我常去寺里拜望他老人家。有次他谈他自杀的事 —— 挺有意思的,也領教了他幽默。

说是有次他用绳子上吊自杀,旁边看守他的娃娃们不加劝阻,眼睁睁看着他准备上吊的过程,边看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评头论足,有的说绳子太细最好合股三四道,有的说房梁枯朽架不住那身子骨,还有的说那是畏罪上吊自杀罪加一等 —— 那可是坐不了缸的了—— 那个缸我见过,是他老人家领我观赏的,后来圆寂他就是坐化于那口缸……这是后话。

当时听着听着娃娃们的评说,和尚他老人家笑了,他对那些看守他的娃娃们说:阿弥佗佛,我不干了。于是他扯下上吊用的绳子,去上床睡觉了…

我问他当时你改变了主意不想上吊自杀了?他回答我:想是想,但娃娃们不让我拿凳子,既使给我拿,那凳子也经不住我站上去做挂绳套颈的动作。 类似这等自杀的故事他有许多许多…

一枚手章的故事

文/张玉琴

几经辗转,请梁公刻的手章终于与我见面了。而且,手章多了一个古雅的紫红色绒布盒子,不大不小,一看就是量身定做的。不由感激梁公的用心,有品位的人不论做什么都很讲究。

说起来,真是惭愧,我当初给他原章时太着急,不仅没有准备好盒子,连一个像样儿的袋子也没有。拿出来时,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但梁公好像并不在意,谦逊地说一定要刻好,能给你刻章是我的荣幸。我知道这是对我的抬举,亦不敢当真。

在我心里,总觉得请熟人刻章意义不同,不仅多了一份温情,也是对他们最好的认可和支持,还包含着对刻章人的尊重。毕竟这些人大都是业余爱好,不比名声大噪的专业人士,习惯了公众的鲜花和掌声,对于支持者并不会太在意。但是,对于业余的艺术爱好者,如果能得到他人的认可,无疑是一种莫大的鼓励,尤其是来自同行同事或是有共同情趣人的认可,便是一种非同寻常的动力。

我是一个业余写作者,总觉得能得到他人的尊重和认可是件非常开心的事情,所以由己及人,帮助他人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在生活中遇到喜欢艺术的人士,都有一种来自心底的理解或支持。缘于这种情结,曾主动或被动写过好几位从事艺术的朋友的文章,当他们看到有关自己的文章发表在报刊上都很激动,因此对创作更加认真,觉得自己的付出有人在关注认可。

但请梁公刻章则是对他个人的崇拜。他是那种完美主义者,爱好广泛,做人低调,工作能力又超强。而且,我自认为他也有类似的心路,于是就冒昧地找他。

那时,他是我们单位的一名中层干部,每天工作忙忙碌碌。但每次见面都会给我一些真诚的鼓励,我很是感动,总觉得他是最善解人意之人。而我之前只是知道他业余爱好很多,喜欢吹拉弹唱;还写的一手好毛笔字。后来,又听说他还会刻章,于是便觉得让这位多才多艺的大师刻章很有意义。当时,虽然不知道他刻章的手艺好坏,也不大确定他是否愿意,就一厢情愿地找他刻。

其实,我已经有好几枚章了,每一枚都有不同的意义。第一枚是亦师亦友的陈大姐在我出第一本书时送的。陈姐说,出书送人要签字并盖自己的章。那是前几年的事情了,她知道我不懂所以提前帮我准备了。从此,我就对手章有了一种特殊的情感,并有了积攒手章的想法。每次去不同的地方只要遇到手章就会买,尤其是到了盛产手章原料的产地或文化底蕴深厚的地方,都要买一枚当地的手章作为留念。如今,有东北长白山的一枚,因为那里出产上好的石材,那是送儿子到东北上学时买的。一枚是在西安文化古街买的,号称蓝天玉石,并请当地的艺人现场雕刻的。后来到宁夏旅游,在西部影视城买了一枚贺兰石原料的,并请当地知名的雕刻传承人现场刻好。而这一枚是在包头古玩城买的,是一款多伦玉石手章,并雕有狮子图案。本来是去给朋友买章的,但是喜欢就给自己也买了一枚。买来一直放着,心想找一位大师雕刻,反正有章用着也不着急。知道梁公还有雕刻的手艺后,就有了请他雕刻的想法。有人劝我,人家那么忙,再说又不是多么近的关系,人家会给你刻吗?但我相信会的。他们并不知道我相信的是什么!

但是,不久梁公就因为工作关系调到别的单位了,这样更难见到他了。有次应邀参加朋友的家庭聚会,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我就着急拿去给他,他欣然接受了,而我好久却惴惴不安。现在他身居高位,比原来更加费心劳碌。而我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地请人家操劳,简直是冒昧。但后悔也没用,想着他忙里偷闲的雕刻,我就感到内疚。

几个月后,他托人捎来了,不仅技艺精湛,还很用心地为手章配了盒子,里面放有一张试印章的小纸,上面清清楚楚印着我的名字,是隶书,红底白字,精美中透出非凡的功夫,细节中感受到他做事的认真。我特别的喜欢,高兴之余便是深深的感激。其实,当初我并不清楚他的雕刻功夫有多么厉害,没想到刻的这么好,堪称完美和专业。

当我捧着手章打电话致谢时,他只是说小事一桩,千万不要客气,其实这也是你对我的鼓励,我们都是爱好者,没什么。那一刻,我觉得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想来世界上寂寞之人之事不在少数。诸如未被关注的文章,未被赏识的手艺,未被领悟的热忱,未被注意的付出,未被发现的才气;还有徒然弹了一曲又一曲的高山流水之寂寞。

只要我们愿意真诚相待,便会收获无限的喜悦和感动。

狗年与狗的故事

文/冯杰

话说中国生肖里那12只虚虚实实的动物,每12年要各自轮番表演一次。转眼之间,又一狗年来到。

天人共一,人畜和谐。狗最大的特点是忠诚主人。好狗还护三家呢。

狗是从狼史里驯化而来,进化到现在造成双方势不两立。一个翘尾,一个不翘。

狗驯化后和人相处的历史据说有一万多年。人狗风雨与共,磨合到今天,留下许多故事。古代文人风雅,在表达敬佩之时,非要象征和比喻,去当某一种偶像的“走狗”,譬如郑板桥发誓要当徐渭的走狗,赫胥黎宣称要当达尔文的斗犬。近人齐白石表态要当八大山人的走狗。

中国狗史上,人借狗而名,狗因人而名。许多名人情愿和狗联系在一起,是他们敦厚大雅,从来不会说“猪狗不如”一词。郑板桥所说的只是“青藤门下走狗”一印章,齐白石只是一首诗:“青藤雪个远凡胎,缶老衰年别有才,我欲九泉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

“扬州八怪”里,我认为艺术上造诣最高要数金农。金农也好狗,他好狗不是口头虚指,他好狗务实不张扬。文载:“金农不事生产,好山水游,尝蓄一龟大如钱,甲上绿毛斑斓如古铜。蓄一犬名阿鹊,每食必于银盘中饲以肉胬,阿鹊死,作诗哭之甚哀。其饮食服御亦好与人殊。”胬是猪肉里最好吃的一块,即猪前胛上一圈颈肉,好肉都叫狗吃了,自己不吃,可见其爱狗之意。金农的人和行为让现在乡下人看起来,有病,病得不轻。

今人养宠物,吃穿住行,样样皆全,仅我看到的,有为狗穿衣的,有狗鞋,有狗帽子,下雨还为狗备有专门雨衣。有订制的不同口味的狗粮,狗香肠,狗饼干,出行时狗坐在主人的副驾驶位置,还系着安全带。有一次我挤公交车,看车门下,一牵狗者和驾驶员辩论,要为爱犬争得乘车的权利。我租赁住处旁边有一家狗医院,生意兴隆。今年初冬,我在郑州东区走路取暖,看到前面两个年轻人推一小车,一边说笑一边探首叫“乖乖”,我走过去时,看到车上坐的那个“乖乖”竟是一只穿着花衣的哈巴狗。

城市现代狗相缤纷斑斓,让我这来自乡下的“眼窄人”大开眼界。

我们那年代接触的都是土狗。

我养狗,至今不止养过一条。都是清一色的草狗。过去乡村邻里之间没有买狗一说,狗满月就抱走,叫“寄狗”。我家一条母狗生下五只狗仔,当最后一只狗仔被人“寄”走后,那母狗一段时间里抱着一个绣球玩物发呆,狗脸哀伤。

狗脸有表情。我童年时在野外救过一条狗命,那只狗被人下套吊住,悬挂着,狗看到我,一脸哀求。我放下绳索,让那条狗逃走。它逃走,远远地还回头。

我养的第一只狗是条黄狗,叫虎子。我家在城郊瓦房里住,狗是家乡狗,怀有乡愁。最早见这狗时,它正在一个纸盒子里卧着,狗看见我推车进门马上起来摇尾,一脸亲热,感觉上就知道我是家庭重要一员。到上世纪80年代,我住的小县城开展一场打狗运动。那一段时间全县狗肉价格大跌,满街飘香。邻居的处理方式是卖掉老狗。我不舍得,决定骑自行车走50里乡间土路,把狗从长垣县带到滑县留香寨乡下避难。

我骑车子,狗随车后。交接后我要回去,它竟悄悄地跟我走,我在村口蓦然回首,那狗可怜巴巴地站着。我只好让老舅拴它在树上,狗看不见我,双方才没有依依惜别之情。

是到了狗年,多少狗事情才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