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散文
炊烟散文(精选20篇)
远去的炊烟
文/周久云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
这是我记忆深处最动听的歌曲,歌声中升起的那一缕炊烟,袅袅绕绕,伴随我的村居岁月,留下了最为深切的记忆。如今听起来,歌声依旧那么悦耳、亲切,而那一缕炊烟却已从我居住的小院和生活的村庄里日渐稀疏,渐行渐远。
20世纪80年代初,我的家乡铜山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家里的粮食有了富余,收入也逐年提高,初步解决了吃饭、穿衣和居住等生活中的大事,收音机、录音机逐渐走进了寻常百姓家。也就是那些年,歌曲《又见炊烟》进入了人们的生活。正如歌中所唱,那时的农村,炊烟是最为显著的标志,每天凌晨、中午和黄昏,随着家家户户生火做饭,炊烟便不约而同地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缓缓升起,乘着风,越过屋脊,穿越树梢,在村子上空缓缓汇集,慢慢飘荡,变幻出乡村最美的风景,散发着岁月最醇的味道。
炊烟升,必然有柴灶。柴灶是建在厨房里的,不过,那年月不是每户人家都有单独的厨房。那时,改革开放刚开始不久,受生产力发展水平和财富积累程度的制约,大多数人家居住的还只是新建或翻修的简易瓦房,砖木结构为主,条件差一点的人家仍然是土木结构的房子,中间是排柱,用砖或土坯砌出隔墙,柴灶一般就设置在堂屋或两侧房间朝南的位置。我家当时也没有厨房,柴灶就是建在东屋南窗边的。记得起初,灶面是石灰抹的,洁白色,可时间长了,浸满水垢汤渍,承受烟熏火燎,也就渐渐失去本色,表面变得灰暗,样子邋遢起来。后来,有了瓷砖这种高档的建筑装饰材料,拥有一堂漂亮的瓷砖面的柴灶,成为当时农村厨房里的一种时尚,一人起头,家家仿效,瓷砖灶很快就盛行开来。瓷砖灶干净、亮堂、大气,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我们家使用的还是这种瓷砖面的柴灶。
烧柴灶需要柴草,一户人家一日三餐、烧水做饭,加上煮食喂猪都离不开,使用量是巨大的,仅靠自家责任田里的麦秸和稻草根本不够用。为此,人们往往要利用农闲时节,盛夏冒着酷热到野外割茅草晒干,或者冬天迎着寒风去山上耙松针,运回来码成垛,以接续灶膛的烟火,不至于因缺少柴火而断炊。其中的艰辛自不必说,到了雨季,为保持柴草干燥,常常要将柴仓堆得满满,甚至半个屋子都要用来储存柴草,既不卫生,也不安全。
随着改革开放深入以及经济条件的逐步改善,人们对生活质量的要求也在相应提高,迫不及待地修建起独立的厨房。我家的厨房是2002年修建的,紧挨着主房东侧,两间小平房,稍大的一间用作打灶做饭,小点的一间放杂物,堆柴草。此时,使用清洁能源的煤气灶、电水壶、电饭锅悄然走进厨房,给农家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方便,柴灶也逐渐失去了不可替代的地位。
此后十多年,随着新农村建设迅猛发展和城乡一体化进程快速推进,微波炉、电磁灶、油烟机相继成了厨房的新宠,村里大多数人家也都放弃了烧柴灶的习惯,做饭用上了新能源,厨房实现了电气化。2016年,我对自家厨房重新进行了装修,全瓷的墙面、地面洁净亮堂,现代化的炊具、餐具一应俱全,与城里人家的厨房已经没有了什么区别。这些年,村里的楼房越建越多,烟囱越来越少,炊烟也彻底从村子的上空和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我想,随着新时代乡村振兴战略落地生根,开花结果,还会有很多像炊烟一样的东西离我们远去,成为记忆,也一定会有很多更加美好的事物来到我们身边,扮靓我们的生活。
炊烟袅袅
文/素波银涛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那里?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已故台湾着名歌唱家邓丽君的一曲《又见炊烟》曾勾起多少人的无限回忆。
是的,走过了春的烂漫,走过了夏的火热,走过了秋的成熟,炊烟又在村庄冬日的黄昏中袅袅升起。它爬上屋顶,它挂上树梢,在几只麻雀归巢的叫声中,没有走远。朝着村口痴望,这是母亲的眼睛,在柴草的烟熏下溢出了晶滢的泪花。
大山深处是故乡,炊烟是无声的呼唤。只要炊烟升起,父亲驮着背坐在屋檐下,低头在思念,“炊烟袅袅牧人归”。冬天里的炊烟老了,在外的游子们,也该回来了,那怕是一顿晚餐的温馨。一年四季,年年岁岁,周而复始,岁岁年年,总是炊烟不断,总是历久弥坚。
新屋、老树、炊烟、蓝天,这便是如今家乡的村庄。“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和谐的田园里,尽显宁静祥和的生活本原。
炊烟是“桃花园”中的人们繁衍生息的地方,炊烟是屋顶升起的云朵,炊烟是柴草灶火化成的幽魂,炊烟是村庄的声息和呼唤。炊烟袅袅,总给人一种日出而作的辛劳;袅袅炊烟,总给人一种日落而息的亲切。冬季天寒地冻,若有亲友来访,笼盆炭火,暖暖身子,拉拉家长,“便胜却,人间无数。”
寒风肆意地吹着,树叶早已落光。可村庄里的炊烟带着一丝惆怅、带着远行人童年的时光,在严肃的冬日里依旧袅袅升起。水泥大道早已通往村庄,在打点匆匆的行囊中,早已嗅到那炊烟的味来,因为那里有家,家里的锅碗瓢勺中有母亲忙碌的身影,有灶火里熏出的最香最甜的味道。
炊烟是孕育温暖的地方,不管你的灵魂在何处漂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见炊烟,总感温暖。炊烟在村庄里,总是把你张望,即使你丢失了村庄,炊烟依旧会把你的记忆收藏,就像一盏不灭的灯塔,始终将游子的眼睛照亮。
炊烟袅袅,早已证明了不是空荡荡的院落,只是把老屋后的树叶片片掉落,掉落在地上,掉落在你我的心上……
乡村·乡愁
文/尚纯江
不知道为什么,踌躇于县城的霓虹灯下,漫步于涡河公园,甚至在梦境里,脑海里却常常闪现出家乡的镜头。也许生于乡村,这个生命就属于了乡村,便与乡村有了难以割舍的情缘。乡村,记忆,乡愁,如影随形,时刻萦绕在心头。
是啊,五十年了,那个位于太平沟的小乡村,如缕缕炊烟,时刻飘扬在记忆的深处,须臾不离。曾记得,鳞次栉比的农家小院,扁豆角爬满了院墙一角,紫色的扁豆花在晨曦的沐浴中显得随意和安详。曾记得,一缕缕炊烟在朝阳里冉冉升起,平平淡淡的家常饭在鸡鸣狗叫中香气四溢。乡村的一切苦辣酸甜都在那袅袅炊烟中飘散开去,变得云淡风轻,让庄户人的日子在炊烟里中酿苦为酒,润涩为甘。
春天,大片大片的麦田绿浪起伏,金灿灿的油菜花开遍了原野。乡村到处桃红柳绿,梨花缤纷;爱凑热闹的喇叭花不约而同地爬到乡村的篱笆墙上,绘制了乡村独有的风光。时而传来的鸡鸣狗吠,让小小乡村生机盎然,韵味无穷。
五月的乡村,小麦渐渐由青变黄,田野到处弥漫着小麦的清香,举目望去,田野金浪滚滚。庄户人擦一把汗,手里捻着几支麦穗儿,望着起伏的麦浪乐呵呵的,眉间的笑纹把一首乡村小调演绎得淋漓尽致。
春华秋实。晶莹的夜露还在树叶上逗留朝阳的霞光,蝉还在树的枝头鸣唱着夏天的故事,满眼的村庄已经金黄一片,沉甸甸的果实在微风中摇曳生姿,收获的季节成为庄户人最幸福的时刻。大豆,玉米,苹果,梨子,柿子,早已在农家的场院里演绎成欢歌笑语。
乡村的记忆绵延亘长,如同乡村的大戏台,一声声高亢的豫剧,或者是河南梆子,唱出一代又一代人的心愿,也把庄户人的日子吼得满满当当,熨熨帖帖。
离乡久了,总多了对乡村的思念。每次忆起,总是五味俱全,浮想联翩。时光在匆匆流淌,日子也变得悠远。每次回家,看到老一辈渐渐远去,年轻人一个个外出打工,空落落的村庄日渐憔悴,让人无端的升起一丝丝不安。
有时我也在想,随着社会的发展,乡村有一天也许会淡出我们的视线,它的历史将被教科书中收藏。家乡的那份记忆也许会像一张陈年照片一样发黄褪色,乡村的那份乡愁也许会变成无声的叹息。但我想在不久的将来,乡村,记忆,乡愁,会像一首绵延不绝的诗句回响在人们的心底。
是的,乡村的记忆是酸涩的,但它却蕴含着一种不屈的精神。而乡愁,不仅是一首充满惆怅的歌谣,它是一代代的延续,把昨天、今天、未来凝练成历史的长河,让古老的乡村在岁月的更替中捏塑重生,愿乡村的今天和明天一样美好。
山村三景
文/陈绍平
炊烟
每次看到炊烟,我都有一种温暖的感觉。炊烟袅绕,在山村的早晨或黄昏,演绎出一道独特的风景。
每当炊烟从农舍的屋顶上升起,农家院落,便溢满一份温馨,一份祥和,一份富足。女人们在灶上做饭,男人们则趁着这工夫,悠闲地坐在屋檐下修整农具,而孩子们呢,吵闹着,欢笑着,从这家堂屋跑到另一家堂屋,尽情地享受着童年的美好时光。
有炊烟的地方,就是一户户人家。如若你走路走累了,如若你身心疲惫,记住,走进升起炊烟的地方,走进去……
桃李花
农家的房前屋后,大都栽种着桃树,李树,一到阳春三月,桃花李花全都开了。
粉红的桃花,雪白的李花,在春风中摇曳,在阳光里灿烂。一叶一春秋,一花一世界,春天到了,绚丽的桃李花,也在农家人的心里,催开了一个又一个丰收的期盼。
油菜花开
阳春三月,油菜花热热闹闹地开放。
这时,你到乡下随便走走,映入你眼帘的,就是那一片片金黄的油菜花,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出妩媚的春光。
漫步田间地头,你会屏气凝神,为油菜花的清纯,油菜花的自然,以及开放在黄土地里的姿势,从心底发出由衷的赞许,你会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沐浴油菜花的清香,让心灵来一次阳光般的旅行,收获的肯定很多,很多。
蜂儿也是不甘寂寞的,趁着这工夫,上下翻飞,忙着采花粉,嗡嗡的声响,演奏出动听而又惬意的春之声,久久地,在耳畔回响。
每年的这个时节,走——看油菜花去。
又见炊烟……
文/yunzheng
(一)
十月份的天气已经微冷,默默的小村落面貌依旧,落叶已经铺满厚厚的一层,只是父母已经渐渐老了,妈妈的头发又添了银丝,爸爸也不再以前的那么健硕,奶奶只能靠着拐杖和轮椅了。
家里的稻谷已经收讫,屋子外、院子里都是晾晒的稻子。屋子年久失修,破败的屋顶上盖着油布,门框斑斓,侧面的门板已经脱落。爸爸说:“就要拆迁了。”一年之前就是这样的话,不知何年何月会变为现实,妈妈证实了爸爸的说法,这一次似乎真的快了。
奶奶不认识我了,不知道我会这个时候回家。喊她的时候,她只是愣愣的看着远处的我,好像与自己毫不相干,直到近前才知道是我回来了。已经快要奔九的年龄,眼睛昏花,听觉也变得迟钝了很多。而且喜欢一个人说话,经常一件事情要唠叨很久很久,即使没有听众。
一个人不管多远都会想家的。当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们离不开父母,因为父母总能给我们依靠;当我们长大的时候,工作忙碌,回家的时间少了,父母渐渐老去,这时我们却成为了父母的依靠。很多时候,父母总是电话中叮嘱我们好好工作,保重身体,不要想家,家里一切都好。其实,他们的心里还是希望我们能常回家看看。
(二)
踏上家乡的土地,亲切感油然而生。乡土乡情,乡音乡貌,总能让我想起很多很多。他乡虽好,总有漂泊之感;此处虽僻,仍愿落叶归根。此刻我似乎很能体会家乡这两个字的分量。
路上宝宝电话问我家乡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有山?我说家乡是一马平川,平原地带,视野广阔。此刻踏足家乡的土地,突然间觉得浑身自在,卸下了满身的疲惫,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不需考虑平日的琐事,极目远眺,内心舒展的是一种海纳百川的豪气。默默的小村庄,一家一户的小院子,这就是我生长了二十几年的地方。
月光下,可以看树影婆娑,星辉闪耀在夜空,小时候常照着课本辨识每一颗星星和每一个星座。还记得那篇《数星星的孩子》,还记得发明了地动仪的张衡,还记得每一个清晨和哥哥一起在树下读书,还记得那首歌——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门前的小河静静地横亘着。不知道何时开始变得杂草丛生。河岸的干渠已经由土沟变成水泥砌就。小河的水系连接着京杭大运河,小时候这是我经常钓鱼的地方。我问妈妈,河里还有鱼吗?我妈告诉我,现在打鱼的人很多,河里已经没有什么鱼了,还没成形的小鱼都被捕捞了。
家乡于我就是一份浓的化不开的情。
(三)
在家的第二天就下雨了。之前看天气预报,已经算好了直到我返程都是没有雨的。前一天的晚上,老爸也看了天气预报,没雨。
屋里、屋外,满院子的稻谷。老妈急得团团转,却束手无策,盖着稻谷上的塑料布已经脆弱到不能阻挡四周渗入的雨水,雨已经下到了中雨。奶奶在旁边自言自语:“天老爷啊,好老爷啊,行行好,不要下雨啦,让我们把稻子收起来吧。”我也只能跟着干着急,却无计可施。
好在这时节的雨水多是阵雨,一阵子过后,雨水已经小了很多,我们趁势一阵忙活,把已经渗水的稻子运到屋内,把没进水的和进了水的分到两边。整整收拾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收拾完。老妈终于舒了口气,但是稻子还是湿掉了很大一部分。
下午随老妈到“节堆”干渠上种蚕豆。老妈说,上次回家的时候我哥帮着点绿豆,这次我回来了,刚好帮着点蚕豆。于是我拿着“豆扒子”,老妈端着蚕豆种就出发了。农田中还有一些没有收割的晚稻,收完稻子的土地已经种上了麦种,一年两季,一季水稻,一季小麦,这是家乡种地的特色
到底不是庄稼汉,我要求刨坑,老妈点种子,刨了两排,我的手已经不行了,还是乖乖的把“豆扒子”交到老妈手中。如果再刨下去,我的手肯定要磨出水泡了。
(四)
短短的几天时间,行色匆匆。
老妈说我赶上了好时候,刚好这两天不用上班,可以都在家里。
家乡,这个小村落,已经逐渐变得冷清,剩下的都是些老年人口和需要照顾老人走不开的中年人。国家日新月异的发展,农村人口老年化的趋势正逐步的显现出来,年轻的壮劳力都开拔到城里去了,家乡有更多需要照顾的老人,真的希望国家新农村建设的步子再大一些,再快一些,这样出门在外的我们才能更放心家乡,更放心家人。
临走前,帮家里的电器换了几个插座,插头,解决了几处安全隐患。
老爸老妈已经老了,长时间不回家真的有些不放心。虽然常通电话,但还是常回家看看好。
老爸、老妈以后我会经常回去看看你们的。
(五)
炊烟升起的地方有我深深的思念,又见炊烟,我会想起老妈做的饭香。炊烟,我的家乡,我生长的地方。
故乡笔记
一、躲雨
晴带雨伞,暖带衣裳。
晴天不忘带雨伞,为的是急时避雨。雨伞确实能避雨,但也有雨伞下避之不及的雨。
此刻,我漫步在回乡的路上,经历着,也许人的一生要经历多少次的时刻。
天一点点暗下来,秋雨一改往日的缠绵,愤怒地撕开灰色的天幕,在秋风中狂吼。
人躲不开,雨伞挡不住,雨丝和裤腿乱作一团。湿漉漉的心情,湿漉漉的雨珠,湿漉漉的秋天。
秋雨中,我想到上天的无奈,以及冷漠人生中的无所适从。也许,秋雨就如人的一次激动,来得急促,也走得匆忙。
雨停了,天空也随之明亮起来。
二、宁静
我在故乡,守望山野一秋的宁静。秋风无语。雨滴的声响掠过沉睡的村庄,飘飘落叶,掩盖着脚下的泥泞。
沙沙树叶,努力压低自己的嗓门。朦朦烟雨中,狗尾巴草守住自己纯真的战栗。
秋雨无声。无边的落寞跌入故乡的杯盏,兄弟的促膝谈心,俨然橘树上橘子与橘枝的耳语。
秋风四起,淡淡的花香抚慰着游子内心的彷徨与孤独。
寂寥的天空,云在无声地翻滚。我痴痴地仰望,不知它是随风而去,还是凄然落下。
三、炊烟
我随一串不改的乡音,从喧闹的城市来到寂寥的乡村。讶然于满村的鸡鸣狗吠,还有静静的一缕炊烟。
暮色深处,袅袅炊烟悄然升起,拉长了驼背老人的咳嗽声。
向着炊烟的方向走去,一定有一条蜿蜒的山径,山径上落满了枯枝败叶。山径的尽头,一定有一户人家,这一户人家,一定有着远方辽阔的牵挂。
煤油灯照亮的童年,比岁月还要凝重。炊烟熏黑的农谚,比夜色还要深沉。
城市的繁华,不能没有村庄,村庄的活力,不能没有炊烟。
我在故乡的炊烟里,点燃童年的篝火,在篝火中植入城市的元素,回乡的笔墨中,就弥漫了诗歌的味道。
四、夜色
炊烟熄灭了上天赐予的最后一盏灯火。
秋风,走村串户,传播着黑色的流言。
村庄是黑的,树叶是黑的,夜鸟的鸣叫是黑的,梦的颜色是黑的。
天空是黑的,泥土是黑的,河流是黑的,柳笛刺穿的寂寞是黑的。
秋雨泼下浓重的夜色,天空滴落最纯粹的寂静,落叶走走停停,穿越两代人童年的梦。
收割机把霍霍的磨镰声装进梦里,我在梦里把稻子烘干。于是,深沉的夜色里,回荡着乡村甜美的鼾声。
香香甜甜柴火饭
文/高光锋
我对柴火饭始终存有一种深深的眷恋之情,总觉得,柴火才能烧出人间最美的佳肴。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每到做饭的时候,农家的烟囱里就会飘出袅袅的炊烟,香香甜甜的饭香味儿也随之飘出农家的屋檐和院落,飘到大街小巷。
那时,农家用的都是土灶、大铁锅。每当我家灶膛里的红火烧起来的时候,火光映红了灶前忙碌的娘的身躯,一阵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交响曲过后,掀开锅盖,随之飘逸出热气蒸腾的饭香味儿。我们兄弟俩也不闲着,早已把碗筷摆到了桌子上。然后按照娘的吩咐,喊上奶奶,叫上爹依次落座,随着娘一声饭来了,汤汤水水、干粮、菜就拥挤到饭桌上。尤其冬天,灶和土炕是连在一起的,小饭桌支到炕上,一家人坐在热乎乎的热炕头上,饭香、热气和暖暖的心情充满低矮的房间。这种烟熏火燎的特殊饭香味儿,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的。
现在日子好了,家家户户都烧上了蜂窝煤,甚至用上了煤气炉、电磁炉,“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境界是越来越难得一遇了,那令我留恋的饭香,再不能飘逸整个村子的农家院落和街巷了。
柴火饭,让我想起柴火的故事,也让我明白百姓生活为什么要叫“人间烟火”。邻居二嫂和娘闲聊,絮叨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不知怎么就说到柴火的纠纷。土地刚刚承包到户那些年,她家田里的高粱茬子,婆婆没给刚分家的俩妯娌分均,就引起了不小的纠纷,以至于妯娌俩大大出手,后来,还是我娘给调停才又言归于好的。那是烧饭的柴啊,是刚刚分家的小家庭的烟火,也是日子的红火啊!
这天恰巧是星期天,在我回村的路上,道边树木剪下了不少枝桠;这过去的宝贝,现在没人稀罕了,我何不搞来烧火做饭?找上一辆排子车,和树木的承包人说上几句好话,我就和娘、妻子一车一车地把这些“宝贝”拉回了家。汗珠儿顺着脸颊流淌,汗水湿透了衣衫,过路的乡里乡亲们跟我开玩笑,说我自作自受,给公家人丢范儿。我的父老乡亲已经无法理解这种乐在其中的感觉了。
40年来,我们搬了四次家,每搬一次家,娘总是要请人在偏房里垒上土灶和大锅。现在的灶,比起以前更加漂亮了,灶是用砖垒的,外面还贴了瓷砖。我们把柴火拉回家了,接着就是要给柴火归结个去处。我在院子里吭吭哧哧地劈着柴火,品味着“一担乾柴古渡头,盘缠一日颇优游。归来涧底磨刀斧,又作全家明日谋”的内涵。经过两天的操练,把柴火有序地码放在墙根底下。我看着柴垛,仿佛已经看到了通红的灶火,妻子被映得通红的脸膛;仿佛又看到了烟囱中徐徐袅袅的炊烟在房顶上流连;仿佛闻到了溢满院落和街巷的柴火饭的特别香味儿!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看着灶中噼噼啪啪的柴火,我哼起了这首老歌。不知日渐兴起的农家风格的饭店和旅游生意如何,不知前往消费的人们心情如何;我知道我在自家的灶膛前,瞩望着日子的红火……
晚烟 女子
文/陌时
旧年谁家的庭院,成长了年少的时光。窗外碎影里,天色被黑雾渐渐笼去。灯火中,岁月被撕成了缕,安静的明明灭灭,缠结在故梦里。那是儿时绕空的炊烟,日歇于晚,兀然散去。
那晚烟,如菊,温婉恬淡;如江南女子,清冷舒然;亦如一段暮色时光,与时而安。天空飘起升晕的散灰,是燃尽的极致,是冷寂的姿态,是眷依的回转。不舍吧,不舍这年华。
怎奈,烟此散去,便无归音。只等着下一场火光,再赴流年的约,予天空缭绕,炊烟晕染,朦胧了景色,恍惚间,似是看到,天空跳动着,是活泼的,是快乐的,是明媚的。于是,心里逐渐明暖。
然而,顷刻,火光灭了,夜色近了,烟也散去了。模糊的,都变得清楚了。跳动的,也变为静止的。燃烧的,升腾的,都化为灰尘,落在空气里,覆盖了心情。
傍晚的村庄是宁静的,已是寒冬了,墙外的白杨树上冷冷的空了枝。而伸展向烟囱近旁的枝桠,并不是寂寞的,你看,它周身弥漫着的淡灰色,不就是隐隐的深情么?
似是有好多女子都是如烟的,名媛,作家,歌手。也许面容并非最美的,却有着飘渺的气质,似近似远。张爱玲,安妮,王菲,或哀婉,或悲涩,或明媚,总能让人铭记在心,让你着了迷的喜欢,并在其中增添了回味。那些故事,那些歌音,永久缭绕于心间,耳畔。萦萦旧年里,又见炊烟……
烟,是火的延续,燃尽了,飘散了,遗剩落下的尘。在记忆的光年,痕迹如新,演绎着平静。倘若有一天,错光而行,暗灰的天色里,散满落落的尘,那是时光作的画,来纪念渐远的年岁,以及,老去的青春。
女子,气质为美。也许,面容清冷,姿态孤傲,眉眼倔强。却,将才华,植入骨血。她,在故事里写下爱情百转千回,自己却落了个苦心的结局;她,曾不辞劳累的追寻,在岁月里沉淀里被负了心。所幸,都是如烟的女子,她们懂得,如何深爱,也懂得,如何遗忘。就像炊烟,向晚升起,散去后,终又安宁。
繁芜的美态,是雅致的风韵,黄昏已暮,就连冬天,也沉醉在晚烟里。
炊烟漫过屋瓦
文/张叶
“迟迟朝日上,炊烟出林梢”,在元代大画家赵孟頫笔下,炊烟就是一幅充满田园诗意的画——“早觉农事动,荷锄过相招”,一天从炊烟开始,人们在炊烟中醒来。
冬天是炊烟的舞台。此际,天空明净得只剩下瘦削的枝桠,曾被绿荫淹没的炊烟,如同“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娇憨女儿,羞羞答答,又飘飘洒洒。
袅袅的炊烟,如搭在乡村肩头的毛巾,拂去飘絮和沙尘,将屋瓦一圈圈缭绕、抚摸。有时候我想,这白云般温柔的炊烟,她是不是屋瓦的爱人呢?风歇的时刻,她婉转地徘徊,围绕着枝桠和房檐,百般地眷恋着飘香的晨光。而风急的日子,她又凝在一处堆成低空的雾霭,像廊檐下的流水,一缕缕淡去飘远,又多情地一程程回望。斜斜上升的炊烟,是小孩们心中的龙卷风,又似朵朵盛开在屋顶的白花。风忽而将它们压低了,顺着屋檐“流”下去,这会儿又成了“烟瀑”……
勤劳的人们在第一缕冬阳斜照中惊起,木叉拍打柴草的声音,扁担挑起白菜的声音,锅铲铲掉疙疤的声音。一只芦花鸡刚下了蛋,自豪而高亢地鸣叫着。小脚的奶奶,瓢里端了半碗黄豆,颤巍巍转动那尊青石碾,“吱——哩——啦”声响起,诉不尽的岁月密码。贪睡的孩子被悠悠地唤醒,使劲回味着今夕乃何夕,睁眼,刚好看到炊烟漫过邻居的屋瓦,觅食的鸽子飞过。使劲吸吸鼻子,锅里已然涌溢出浓浓的红薯的甜味或芫荽浮动在汤面的醇香。
炊烟是灶膛的语言。看谁家烟囱里冒出的烟青且淡,八成是里面树枝烧得正好。烧火的人坐在灶锅台前,一边很享受地观看着旺旺的火苗,一边和掌勺做饭的家人聊天。噼啪跳跃的光焰中,清冷素白的早晨渐渐暖和起来,热气从厨房升腾到屋顶,炊烟便像得了玩伴,纠缠在一处不肯散开。
炊烟是律动在游子心头的诗行。“荡桨妨人拥衲眠,篷窗细雨湿炊烟”……它与欸乃的桨声、悠长的吆喝、啁啾的鸟语无声地相逢;它隔着时空与牧童的短笛、异乡的洞箫及忧伤的月色相拥,铮铮淙淙,和鸣成一曲悠远绵长的思乡歌谣。
炊烟袅袅是乡愁
文/冯敏生
当时光慢慢远走,人也渐渐变老。
行走在冬日的异乡,极目远眺黄昏的天空下,一柱炊烟袅袅升起时,往往是思家怀乡的时刻。
炊烟是母亲对儿子的召唤。
小时候,我和村里的伙伴们,常常去前河滩柳树林里采柳条,编柳帽,做柳梢;或者去河里摸鱼捉虾,在河边放牛,在田野里打猪草;或者在雪毛子纷飞的冬日里,和小伙伴坐着小石板儿玩“开小火车”的溜冰游戏。也有时,我玩得兴致勃勃,忘记了回家吃饭。
就在这时,我忽地望见小山村里,我家的青瓦屋顶上,升起了袅袅炊烟,后来渐渐散尽了,我知道母亲已把饭做好了。
于是我会一溜烟地跑回家里。此时,母亲早已把饭菜摆放饭桌上,屋里香气缭绕。
有时回家晚了,母亲就会不停地呼唤着我的名字,直至她听到了我远远的应答声,或者在她的视野里,看见我从野外匆匆奔回来的身影。
炊烟飘浮着游子对故乡的眷恋。
对于漂泊的游子来说,炊烟是游子的根,是游子心中的故园。
无论都市生活是何等的繁华喧闹,无论豪宅名车是如此的富丽堂皇,无论你功成名就,无论你奔波于天南海北,无论千山万水相隔,当看见他乡屋顶上的一缕炊烟,就不由得想起故乡茅屋上那飘摇的袅袅炊烟,是那样的静美,是那样温暖。
于是,思念家乡的情怀,落叶归根的愿望,就一日日的迫切,就想在年老归故乡的那一日,坐在村后的高岗上,惬意地欣赏的家乡的炊烟,随着日出日落一起袅袅升起,那是何等地舒畅和美妙啊。
无风的时候,炊烟成为旷野里一幅壮美的画卷;有风的时候,融化为蓝天上一片婀娜多姿的云霞,于是就这样在故乡炊烟的陪伴下,直至慢慢老去……
又见炊烟升起
文/梁梅
夏日的斜阳照在阳台,天好热。我静静地坐着,屋里飘着邓丽君甜美的嗓音: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
斯人远去,而歌声依旧让人如痴如醉。萨克斯伴着小提琴和似有若无的鼓点,旋律在流淌。这是一幅久违的画面,我儿时生活的画面。
夕阳西下,嫣红的晚霞洒向田埂,退隐山巅。我牵着牛儿漫步在屋外的小溪边。傍晚,草是清凉的,芳香的,牛儿贪吃,使劲拽也不管用,我就唱:牛儿牛儿快回家,家里堆满苞谷粑,你一口来我一口,我们吃得笑哈哈。
晚风渐起,暮色渐浓,山边升起缕缕炊烟。炊烟是轻灵的,随着风,由浓转淡,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炊烟是家的方向,是妈妈的呼唤:“梅儿,回来吃饭喽!”伴着山间传来的回音,我加快了回家的脚步。静谧的村庄传来孩子的哭闹声、牛儿的哞哞声、老人的咳嗽声、男人的笑话声、妇人的吆鸡声……
就这样一边回忆,一边陶醉在邓丽君的歌声里:“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诗情画意多么美丽,我心中只有你。”此时,我仿佛看到妈妈在灶火边映红的脸庞。那时的妈妈还是年轻的模样,乌黑的头发,眼里闪着光,笑声爽朗,她会从火灶里变出一个热烘烘的红薯,清香满屋。常听大人说当时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我竟全无记忆,记得的,只是童年那段云上的日子,如同炊烟,在我急急忙忙往前走的时候,无迹可寻。
眼下,我在都市,看不见炊烟升起的悠然,听不见鸟儿的歌唱,更感受不到朝阳夕落的曼妙。有的只是永不消停的快节奏生活,昨天、今天、明天……让人应接不暇,呼吸困难。
给妈妈打了电话,立刻驾车赶回老家。刚到村口,又看到了那几缕梦中的炊烟,正从我家崭新的楼房上空缓缓升起。妈妈站在炊烟下,望着我回家的这条又宽又平的水泥路。我闻着满屋的饭香,所有的疲倦和伤痛俨然化为炊烟,散入风中。
黄昏下,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村子的那棵黄桷树下,他们在守候着什么。是慢悠悠的岁月?是外面的游子?
我坐在妈妈身边,轻轻哼唱: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
炊烟,乡村土生土长的植物
文/彭根成
炊烟是乡村土生土长的植物,母亲一日三次,用柴草辛勤浇灌。炊烟以一种袅娜的姿势从低矮的灶膛爬上屋顶,然后再肆意蔓延,像藤萝一样将美好的日子向前有序地舒展。勤劳的母亲在灶台前后不停地旋转,如同一只疲惫的陀螺,为我们收获着一日三餐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炊烟是乡村飘扬的一面旗帜,母亲就是升旗的旗手,和旗帜一起升起的还有母亲内心升腾的希望与沸腾的生活。每当旗帜升起的时候,我们的目光和炊烟一起缠绕着飘向高空,直至融入那无边的蓝,直到它成了母亲最温暖的臂弯,直至它成了母亲最亲切的呼唤。外出务工的人们看到这面旗帜,就如同回到母亲的怀抱,如同回到亲人的身旁。
炊烟是乡村头顶每天都长出的几根青发,母亲常常用田间弯曲的小路、曲折潺潺的溪流和它一起编织成故乡长长且美丽的辫子,也常常用一把心灵的木梳将它细细地梳理,梳理我们共同的回忆与希望。
炊烟是一首含义深邃的乡土诗行,母亲一年四季用柴禾蘸着乡情写就,歪歪扭扭,寓意深刻。虽然远隔千山万水,却总能趁着夜色闯入游子的梦乡,每一次阅读,都会呛得热泪盈眶。
炊烟是乡村最经典的手势,总是友善地在空中挥舞着;炊烟是乡村最抒情的呼吸,每一次呼吸都蕴藏着向上生长的无穷力量。
炊烟是乡村供给岁月的一炷香。它没有光,却常常将乡村的太阳、月亮和星星照亮。
炊烟
文/曹海英
尘世间的美景多不胜数,但最美的,莫过于乡村的炊烟了。
在乡下的日子里,最让我痴迷的就是每天去林子里眺望远处的烟。当天空还有一些浅紫色的霞光涌动时,各家各户的烟囱,原本静静地竖立在屋顶上用土砌的圆筒子,就会把一缕缕淡淡的白烟抑或青烟,送上天空。
这时的风很淡很轻,像从天宇上降下来一般,扶住白烟或青烟儿纤细的腰,一步一摇地走开去。那炊烟,浅浅窄窄的一溜儿,一寸寸地蠕动着,一点点地长大,把虚虚的屋顶、空空的苍穹徐徐撑起,撑出一些空明的味道来。这时候,视野变宽了,蓝天变高了,偶尔掠过的麻雀也会留下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
有着天空这样蓝色的背景,炊烟看上去非常纯净。慢慢地,烟会升高,但还是聚在一起。如果生火已经一会儿了,就会很粗,像条白色的巨蟒矗立在屋顶上。等炊烟到了屋顶以上丈把高时,中间就有了空隙。或许是缘于风,那烟会猛然散了,分成一片片,散落在天际间。有的巴掌大,有的脸盆大,有的像断了的草绳,绳头又散开。渐渐地,风止了,就剩下一片片模糊的白隐约可见。
这时忽然一声“牶娃子,吃饭了……”
在这种充满了人情味的呼唤声里,狗儿叫了,鸡儿鸣了,乡村的韵味便十足了。吃饭时间一到,各家的饭都已经做熟,便不再给灶火里填柴,炊烟会越来越淡,不再东一缕西一缕地飘在村子的上空。饭后,庄户人下田劳作。此后烟囱便一直歇着,寂静地直望着青天。到了晚上,再热闹起来。
在城里住久了便时常会想起乡村的炊烟,每每有烟雾升起,便能想起那恬静淳朴的乡村生活来。
记忆中的乡村
文/李兴勇
美丽的乡村,迷离的烟雾,清澈的小溪,飞舞的落花,轻盈的蝴蝶,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喜欢那,爱恋那,感谢它哺育了我。
乡村,包容、平淡、宁静的代名词。无论我走到哪里,身处何方,情归何处?只要一回忆起乡村,就会倍感温暖。
冬日的乡村,没有城市的繁华,没有车水马龙的吵闹,但也并不乏味、单调。黎明之际,:“喝粥,吃馒头……”的吆喝声,打破被冬冷封的寂静,唤起人们心中的暖流。弥漫的清香,如丝如缕,扩散、飘逸、升腾……
季节总会以镰刀的脚步,一步步来临。阳光的飘移,河水的流逝,月的阴晴圆缺,燕去雁归,土地在河水中流去,时间的脚步在收割着地面的果实。金黄的玉米透着成熟,摇铃的大豆透着内敛,沉甸的稻谷带着谦逊,火红的苹果透着晶莹。乡村,让我懂得收获喜悦的地方。
英国哲人曾给我们留下了这样的言语:“播下一种思想,收获一种行为,播下一种行为,收获一种习惯,播下一种习惯,收获一种性格,播下一种性格,收获一种命运。”
播种一粒棉籽,我们会收获到一个白花花的秋天,播种一粒玉米,我们会收获沉甸甸的秋,播种一粒高粱,我们收获到的会是红彤彤的秋天……乡村,是一个让我养成为未来播种的地方。
乡村是蔬菜的王国,青葱的菠菜,翠嫩的芹菜,火红的辣椒……充实了人们生活的色与味。乡村,是让我健康成长的源泉,因为它的给予,我才能够走向更远的地方!
乡村的炊烟,是我家的树,是载不动的情,炊烟袅袅升起,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如彩虹般七彩多样,如白云般居无定所。同时它又象征的是一个家庭的温馨与幸福,是一个乡村的宁静与祥和。
离乡在外的游子,凝望云一样的飘散,看见炊烟袅袅升起,仿佛有了歇息的释然,有了炊烟的升起,想家,自此便不再遥远。面对炊烟,凝望云一样的升腾,雾一般的飘散,炊烟总在我们游子的心间飘荡,守望的是久违的亲情和很少回家的团聚……
乡村是那样的美好、优雅、谈然。它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儿,它奉献了自己的所有,尝尽了自己的乳汁,培养了它的子民。而如今多少人却把它抛弃,连去看一看它的心都没有了,花若能悟,心自芬芳,爱若能言,飘香迷漫,乡村,那个记忆中无限美好,让我充满感激的人间仙境!
故乡的炊烟
文/程应来
“故乡”两个字,纯朴,厚重,沉甸甸的都是爱,都是恩,都是李白窗前的感慨:“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此季,秋风起起落落,大地褪尽繁华和厚重,让你一抬头,一回首,便是故乡的辽阔,便是炊烟的亲切和苍茫如画。
那些望不到边的青纱帐,那些茂盛的麦田,那些在原野上翩翩起舞的蜻蜓和蝴蝶,无一不是故乡最令人难忘的点缀。蓝天白云之下,袅袅炊烟之下,那个遥远的小村庄,年年岁岁都洋溢着我们儿时的梦想和快乐。
清晨,故乡的炊烟薄如纱,淡如画,在清澈的天空下,被湿漉漉的空气包裹着,慢悠悠的飘着,荡着,乳白的炊烟和洁白的云朵融合在一起,散发着浓郁的草木灰的味道。偶尔会听到几声鸡啼和犬吠,混合着几声豆腐倌的吆喝声,仿佛在昭示着父老乡亲,一天的劳作又重新开始了。
篱笆墙上,田埂间,紫色和粉色的喇叭花更是在炊烟弥漫中开得争先恐后。晶莹欲滴的露珠在晨曦的折射下,散发着剔透的光芒。我喜欢在这样炊烟缭绕的清晨里散步,到处都是时光在延续,到处都是故乡的烟火之美,在岁月的年轮上轻歌曼舞。
傍晚,故乡的炊烟静谧而安宁,舒缓而绵密,穿透斜阳的余韵,变换着朦胧的色彩,洒满山坡,洒满田野,洒满屋脊,给整个村庄都镀上一层橘黄色的暖意。于是,记忆的一角,便多了一帧涂抹不掉的桥段。任凭岁月如何变迁,乡愁与乡愿都是生命中最沉重的一笔勾勒。
牛羊安静的在落日余晖中一边咀嚼青草,一边沿着炊烟的方向寻往回家的路。牧羊人一手扛着长鞭,一手抽着旱烟,跟在羊群后面,怡然悠然的走着。烟草的味道,泥土的味道,花香的味道,混合着远远飘过来的炊烟味道,家的印记就愈来愈浓郁了,故乡的印记就愈来愈沉淀了。
炊烟飘渺如云,炊烟柔软温馨,炊烟令故乡如此安宁沉静。你看,风睡了,星星睡了,庄稼睡了,只有萤火虫还在不知疲惫的闪烁着点点光芒,照亮每一个游子的去路与归途。
故乡的炊烟,是心底隐约的甜蜜。故乡的炊烟,是心底唯一的安稳。
村庄之上,天空之下,缕缕炊烟织就了偌大的一张音乐之网,密匝而厚实,舒缓而不漏。让你在他乡,在异地,勇敢的张开梦想翅膀,飞过平原,飞过山岗,飞过三十功名尘与土,飞过八千里路云和月,然后,在故乡的怀抱,栖息灵魂,栖息精神之光。
有很多年没有回故乡了。故乡的炊烟苍老着,也长青着。
无数次在梦里举目眺望,把故乡紧紧地抱在怀里,把炊烟轻轻地捧在手中,以欣喜相逢,以感恩叩拜。无数次在生命的驿站,频频回首,遥遥回望,把故乡千万次呼唤,看炊烟在记忆的村庄缓缓蠕动,缓缓升腾,缓缓的篆刻人间烟火。
炊烟是故乡的灵魂,炊烟是游子叶落归根的依傍。炊烟是父老乡亲的殷殷守候,炊烟是记忆河床上,永不泯灭的音符。
每每午夜梦回,面对故乡的方向,似乎总能闻到炊烟的味道,“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一种思乡之情便油然而生,久久不曾散去……
四季炊烟
文/严洪波
一直以来,我始终固执地认为,出生在大巴山的孩子,他对于世界的感知,最先是从嗅觉开始的。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小眼尚未睁开,弥漫在他全身的,便一定是那或浓或淡、或虚或实、或香或甜的炊烟的味道。从此,炊烟就伴随着他的童年,萦绕着他全部的欢乐时光。直到他长大成人,纵或离开故土,时不时仍会生出丝丝怀念,怀念儿时的小山村,那些个蓝天、碧云,绿水、青山,最难忘依然是那木屋青瓦上方的缕缕炊烟,以及回味无穷的炊烟的曼妙。
儿时的印象中,大巴山的炊烟,一年四季,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给人感观上的冲击则是迥然有异,各不相同。
春天当然是万物复苏,农事繁忙的季节。忽如一夜之间,沉睡的山村被一场春雨惊醒。春风用一只无形的手,在山间、在河谷、在田野,在任何能够触及的角落信笔涂鸦,深深浅浅的绿意很快从山脚向山顶蔓延上去。天不亮,父母早早的出了门,或耙田、或犁地,或点播、或积肥,辛勤劳作,一心只为全年的好收成。外婆上了年岁,也不闲着,踩着一双尖尖小脚,忽儿门内忽儿门外,走来走去,忙活不停。外婆灶台上的炊烟,总是掺和着柴禾、露珠、米香和春的气息,第一个从屋顶袅袅升起,浅白色、略带绿意、如同纱絮般四散开去,如大巴山清纯的少女,略带娇羞,恬淡无比。湿润的空气让其定格在屋脊瓦背,氤氲之气沁人心脾。炊烟的味道唤醒了孩子们的美梦,揉着惺忪的睡眼,伸展稚嫩的腰肢,狼吞虎咽吃罢外婆做好的早餐,匆匆上学去。
春天是一年中青黄不接的日子,村里大多数人家仓禀并不殷实。眼见着屋角的粮箱快露了底,大人们则在心里暗暗犯愁。好在漫山遍野的野菜不停疯长,林子中的蘑菇星星点点的冒出,竹丛里的新笋也噼里啪啦拔节,可以作一些生活的补充。好不容易巴望到小春出来,土豆、碗胡豆、小麦等次第登场,似乎每一天都有尝不完的新鲜。那柔和、清新、香醇的炊烟,如此这般深深地留在孩童们的记忆中。
夏天很快到来,夏天十分漫长。夏季的炊烟如同大巴山丰腴的少妇,风姿绰约,仪态万方,显得十分的豪放而火烈。一冒出屋顶就对对直直冲上云宵,与空中的白云相拥成趣。
暑假无疑是孩子们最为快乐的时光。乡里娃不敢奢望一茬接一茬的补习,甚至连作业也懒得打理,贪图的只是无拘无束的恣意玩耍。力所能及做完一些诸如放牛、割草、拾柴之类的活计,小伙伴们必得相互邀约寻找乐活。横跨村子的那条清亮的小河,永远是快乐的大本营。正午时分,烈日当空,孩子们赤条条在潭水中玩浪里白条,捉小鱼、摸泥鳅、抓螃蟹、戏船家家,太阳将身子晒得通红也全然不惧,直到有了饥肠辘辘的感觉,便要不住地打望自家的房顶,浓烈的炊烟便生出无限的诱惑。
夜幕降临,天空繁星点点,地面萤火烁烁。重重夜色掩映着千里巴山层层魅惑,宁静的山村顿时暄腾起来。大人们摇着篾笆扇,坐在村头的石条上,家长里短大声的聊天。院子的孩子们则自发地集合起来,在院坝的青石板上开始了一天中最为热闹的游戏。除了参与度最高的捉迷藏、踢鸡毛毽、跳跳绳,一些胆大的女孩抓来一只只萤火虫,盛进透明的玻璃瓶,拴上细细的麻丝绳,不停地甩出一道道圆圆的光弧;几个年岁稍长的男孩则卖力地挥舞长长的竹竿,在夜空中打蝙蝠,误打误撞击落的蝙蝠,引来阵阵喝彩。夜晚的炊烟从每家每户的屋檐低沉地溢满院落四周,浓烈的香气组合成一道美丽的精神大餐,呼唤意犹未尽的细娃如小鸟归巢般散去,很快恢复了山村的宁静。
秋天到了。秋日的炊烟溢洋着大巴山人收获的喜悦。习习秋风,绵绵秋雨,扶送浅白色炊烟,熏染着金色的田野、深绿的山峰、古老的屋舍、黝黑的山民,勾勒出一幅幅潇洒飘逸的水墨画,真实而显空灵。
收获期总是很短暂。原始的收割方式增加了劳动强度。人们日夜不停用镰刀抢收稻菽、用铁锄抢掏红薯,要赶在连天阴雨前将成熟的庄稼收回家,再用连枷、石碾将稻谷脱粒,用风车车过,晒干装仓;选择完好的红薯,埋进地窖,这才轻省下来。因了农事的紧迫而劳累,乡人们全然顾不得口福之乐,早上、中午只得胡乱将就,自然少见了炊烟的踪影。只有到了深夜,瓦屋升起的炊烟就着朦胧的月光,仿佛一位衣袂飘苒的舞者,伸展着无穷的魅惑,一家老少这才围坐在餐桌边,有滋有味的享用舌尖上的快乐。
冬天里,含蓄而凝重的炊烟,似乎更贴近大巴山人的生活。大雪封山,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山泉水冻结成一束束透明的冰棍,山野弥漫着枯枝败叶腐熟的气息。一家人围着火坑,听不识字的外公讲述那些老掉牙的故事。炊烟在低矮的天空下抱团取暖,浓烈如山里人自制的麻糖,耐心咀嚼,久久不能化开。
老屋后一棵苍老的柿树,似乎与炊烟结缘已经很久了。冬日的炊烟和凛洌的寒风,将老柿树雕琢成一尊古雕塑。此时,树叶已脱落殆尽,柿子象红灯笼挂满树梢,外婆照例要艰难地把柿果摘回。柿蒂均附着着一枚铜钱状的空心小圆环,外婆小心翼翼用针线将一枚枚圆环串起,制成一根根金黄项链,挂上姐妹们的脖颈,给单调的日子增添一抹亮色。外婆最拿手的技艺当然是做柿饼了。同样熟透的柿子,经过外婆的一双巧手,很快就变成一块块圆圆的柿饼,表面覆盖薄薄一层雪白的酶。那香甜爽口的滋味,令人终生不忘。
少小离家,乡音依旧。城市生活很有些年成了,时不时抽出身来,回到大巴山麓的那个小山村,总觉得昔日的风光正在渐行渐远,那些深入骨子里的袅袅炊烟,尚还依稀可见。那承载了每一个游子几乎全部乡愁的炊烟啊,总是那么的让人回味无穷,魂牵梦绕!
炊烟拴着的乡愁
文/浪子林杨
不离开家乡,永远不会理解那份炊烟袅袅的乡情,不离开故里,永远不会懂得难以割舍的乡愁。这份情感早已种在每一个浪迹天涯的游子心中,这一份厚重的记忆,漂泊的再远也不会抹去一丝一毫。那故乡的炊烟,永远地飘在记忆里,飘在每一个人的心里,缠绕着梦牵魂绕的思念,那份清新和厚重都透着熟悉的味道。每一次的想起都是暖意,每一次的忆起都是淡淡的愁绪。
儿时,生活在小山村里,每天都伴着鸡鸭鹅的合唱曲,放着猪,赶着羊,赤脚奔跑在大草甸子上。一望无垠的草甸子,到处都能见到被放牧的马牛羊。放牧人骑着马,带着狗,像一个大将军一样的威武,吆喝着牲畜。草甸子中间是一条清澈的小河,蜿蜒逶迤,无声无息地流淌着,唱着不知名的歌谣,滋养着两岸的水草和庄稼。抬头,是蓝天白云苍鹰盘旋;低头,是庄稼绿水花草芬芳。
每一天迎着朝阳,伴着炊烟的升起,赶着牲畜走在踩满泥窝窝的土路上,路上散乱着满是草味的粪便,土坷垃滚落在路旁。每一个雨天,都会是一片泥泞,挽起裤脚,只有赤脚走在上面,长了就会磨出了老茧,不会感到一丝疼痛。只是为了节省自己那双妈妈艰辛万苦缝制的布鞋,怎么会舍得让它沾满泥泞呢,即使是上学的路上,也是用手拎着,这些都是所有孩子的习惯了,今天想起来,都是心热,眼前模糊一片,有一种东西挡住了视线。
那时候还不知道炊烟的美好和意义,只知道每一个早晨和傍晚,小村子家家户户的烟囱冒着炊烟,像一个个开动的火车,喘着粗气,萦绕在一起,和沟塘子里的雾气连在一起,飘在山头上。早上,露水闪着荧光,小鸟叽喳的歌唱,晨光里如仙境一样的梦幻,迷人。天高地远,只有炊烟缭绕,才知道人间烟火正浓,五味杂陈。傍晚,劳作的人们,只要看到炊烟升起,就会伴着夕阳,赶着马车,牛车,驴车,说笑着,相互招乎着左邻右居,收工回家。炊烟就是家人最好的召唤,每一缕都是一家子的温馨和期盼,炊烟越浓越会看到生活的甜蜜和舒心,虽然都是粗茶淡饭,可那份家人团聚的心情至今难以割舍与忘怀。
后来就慢慢长大了,离开了小山村,走的那天是个早晨,望着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村子,看着熟悉的山水,有些依依不舍。那一缕缕炊烟,在霞光里熠熠生辉,渐渐朦胧了我的视线,可那一刻却印在我的心里,脑海里。走的再远,飞得再高,也不会忘记,那才是心灵休憩的地方,那里才是家,因为那里有爸爸妈妈。即便是妈妈离开了我们,可她把自己种成一块石碑,也会开在儿女的心里,开在我们儿时的土地上,永远不会凋落。
当生活在繁华的都市里,听到邓丽君的歌曲《又见炊烟》,总会想起家乡和村庄,想起那些山水和人们,想起那些劳作的场面,想起炊烟袅袅的故园。又见炊烟升起,勾起每一个人的回忆,茂密的山林,流淌的小溪,成垄的庄稼,如画的草地。熟悉的亲人,蒿草味的茅屋草舍,热乎乎的火炕,妈妈油灯下的缝补,都会一幕幕地闪现在眼前。才知道,这一切都挥之不去,都是我们人生当中,最难以忘怀的厚重亲情画面,我们会带着它行走在路上,行走在远方。
当在他乡听到熟悉的乡音,看到熟悉的画面,就会想起远方的夕阳中,那一缕缕炊烟升腾,小村的房舍前,家人的顾盼身影,就会有种流泪的冲动。我多想变成村口的那棵老树,享受着百家的烟火,嗅闻着饭香,守望着小村的酣梦。村里村外,尽收眼底,拔节的庄稼,蝶恋花开的蝴蝶,晚霞里的百鸟齐鸣,躺在草地里叮咬的蚊虫,蛙声不断的夏夜,还有夜牧人放牧的篝火,都是我们儿时睁眼闭眼都熟悉的生活。夜风已冷,枕着你的名字入眠,村庄就是心岸,这里的梦才会香甜踏实。
当我们在外打拼,受到了挫折和冷遇,当我们摔倒了不愿再爬起,就会想到那故乡的炊烟,在风中飘散。不管春夏秋冬,风霜雪雨,总是要缓缓地升起,谁也阻挡不住生命的脚步,谁也不能影响到生活的进程,今天的飘散没有关系,还有明天的再次升起,只要我们的心还在最初的地方。炊烟就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牵引着我们的脚步,牵引着我们的目光,寻找着归乡的路。
也不知道谁曾经说过,人生就像炊烟,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飘散出去。你要寻找蓝天,就会飞到空中,变成一朵白云。你要寻觅踏实,就会沉入大地,扎根结果。炊烟又像一条绳子,牵引着游子回家的心,烟火不断,乡愁不息,从儿时到暮年,从青丝到白发。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都离不开人间烟火,离不开如烟如雾如纱如云的炊烟袅袅。城市的灯火阑珊,灯红酒绿,迷蒙了夜的窗口,迷醉了很多人的眼睛和心,迷失了方向和执着,只有故园那凝聚不散的炊烟,才会唤醒迷醉,找到最艳丽的暖阳。
炊烟对于孩子是熟悉的画面,火热的生活,是团聚和热闹。炊烟对于父母是守望,是牵挂,聚在一个大炕上吃的香甜,嬉笑哭闹都是慰藉。炊烟对于一个离开家乡的人,就是一种思念和乡愁,每时每刻都在惦念和遥望。炊烟的绳索紧紧的拴着乡情,离家多远,多久都不会消失和遗忘,从哪里来还要回到哪里去,树高千尺,落叶归根,总有一天会回到熟悉的地方,把自己种在这里,生根发芽。
于是,每一个游子,都会凝望着家的方向,让心不再漂泊。炊烟升起的地方,才是心灵最宁静的岸。随着年轮的重叠,被炊烟拴着的乡愁,就会慢慢的盛开。那一路的芬芳和熟悉的味道,飘散在心里,让我们每一个漂泊的浪子,都能找到归家的路。
炊烟袅袅,乡情缕缕,剪不断,理还乱的是乡愁。
夏日村庄
文/李梅
夏日清晨的村庄是喇叭花叫醒的。旭日还未东升时,喇叭花就张开了粉嘟嘟的嘴巴,喊醒了露珠,喊醒了草木。它们趴在墙角,攀上篱笆,红的、紫的、蓝的,在清晨的乳雾中摇曳或者静默。你听,那清脆的鸟鸣里,就有它们的笑声。
不知谁家的烟囱冒出了第一缕炊烟,于是众多炊烟接二连三地升了起来。“碧穗吹烟当树直”,那一缕炊烟在无风的清晨,在村庄上空组成了另一片树林。漂泊在钢筋水泥丛林里的心,在一柱炊烟里落定。
饭菜的香引诱着太阳跃上树梢,一盆刚从地里掰回来的玉米,从锅里捞出来时还带着青须;一把自家菜园种植的青椒,炒上几个土鸡下的鸡蛋;一盘茄子炒肉,配一碗南瓜粥,熨帖了我因工作繁忙常常饥饱不定的胃。
尽管处于农闲,但还是要每天去地里转转,否则,勤劳诚实的乡亲会觉得对不起一日三餐。玉米茁壮,青得发黑的叶子默默诉说着自己已营养过剩。芝麻开花了,白色的花错落有致地伏贴在芝麻杆上。下面的花不羡慕上面的站得高,上面的花亦不轻视下面的姐妹,它们相处得融洽和谐。风来了,就向旁边的大豆点头致意,大豆亦同礼回敬,不经意间露出藏在叶下的紫色小花。那小花害羞了,风一过就慌忙拉几片豆叶遮住自己。多少人都曾一度认为,大豆是不会开花的植物。
庄稼是兵,主人是将军,每天的例行巡视后,回归的脚步才踏实安稳。经过菜园,摘几根黄瓜,若干豆角,一把苋菜,中午的凉面就有了着落。
午后小憩后,大家都不约而同聚在村头。村头有几棵两人合抱都有余的大树,浓荫如盖,再热的风吹来,经过这里都被滤去了暑气。不知谁拿来一卷席子铺在树下,上面搁一个刚会爬的娃娃。张家媳妇来了,将自家小子放在上面,李家媳妇也来了,带来自己的女娃,放在凉席上凑成了仨。人们闲话逗娃,阵阵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鸣蝉,也将挂在树梢的夕阳拽下。暮色是一场温柔的洪水,正悄悄席卷村庄。男人们不慌不忙,依旧吸烟闲话桑麻。女人们则纷纷离去,到厨房里去制造今天的第三场炊烟。
傍晚的炊烟似乎比前两场更有诗意。“斜阳寂历柴门闭,一点炊烟时起。”“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矶西畔问渔船。”时过境迁,意境不同,感受却相同。那个远离家乡的游子拉着行李,在落日余晖中,远远看见村庄的上空飘起了一缕炊烟,会不会突然泪流满面?
炊烟消散,饭菜端到院里的餐桌上,依旧是自家菜园里的菜。从摘下来到吃下肚,不过一小时光景,经过水煮、油烹,依旧新鲜。
院子一角,一棵晚饭花(又叫紫茉莉、地雷花)正悄悄张开了花瓣,它形似喇叭花,虽没喇叭花大,色彩多样,但却有着浓郁的芳香。喇叭花是晨开午谢,晚饭花是晚开晨谢。它们是花仙子,也是卫士,在晨昏的更迭中,装扮并守卫着乡村宁静的夏天。
寻找乡村的味道
文/马西良
每次到乡村里行走,闻着庄稼的芬芳,看着遍地的野花、小草和大树,聆听着鸟鸣鸡叫,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总让我感到神清气爽。在城里居住每每想到乡村,只要我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炊烟,闻到土地的味道,闻着闻着,就会轻轻飘起来,乡村的味道就会油然而生。
搬到城里居住之后,母亲在的时候还经常回家,零九年母亲去世之后,回老家的次数逐渐减少。前几天,侄子马杰结婚,在老家过了几天。夜晚走在乡村的街道上,看到的是笔直的水泥路,一座座新盖的水泥楼房,橘黄色的路灯照得一条街道都亮堂堂的,一个个监控遥看着街道上的一切,时而从封闭严密的钢筋水泥里传来电视的声音。漫步在宽阔的大街上,我感到迷惑,这还是我的故乡吗?让我感到十分的困惑,这哪还有乡村的味道呢。
我的老家离县城不过十几里路。村西是古代漷水的故道,宽阔的古河道种满了飘香的苹果、甜丝丝的大西瓜、白生生的落花生。村后是一条连接沂蒙山区到微山湖的骡马大道,碾出了一代代人的求生的轨迹。村南一条小河从村东缓缓流过村子向西流去,一座小桥沐浴在花香鸟语中,欢快的河水一年四季叙说着村庄的故事。
早晨当雾霭还笼罩着村庄,太阳在东方冉冉升起,村里的鸡叫犬吠便催起人们起床,“辣汤……油条……”的叫卖声回荡在村庄上空。傍晚当柴草燃烧的清香在烟囱里飘出时,在地里辛苦了一天的乡亲牵着牛羊悠然向村里走来,爬满青藤的小屋,开在路边的豌豆花、长在墙头上的猪耳豆、爬满沟崖的喇叭花,都在争相恐后发出甜绵的幽香。
一座老屋,一杯清茶,一缕炊烟……只要你仔细闻闻,这些都是有味道的,或香,或辣,或苦,或甜……它们组合在一起就成了乡村的味道。乡村里人感情是真挚的,见面总会打个招呼客套一下,“大叔,你吃了吗”、“二哥,你回来了”。街头上更是交流、谈天、唠嗑、骂架的好地方,不论是叔叔大爷媳妇还是二大娘,嬉笑怒骂的才能都会在这里展现。
无论是早晨,还是中午、傍晚,炊烟都是一道风景,是一道彩虹,是一朵飘逸的白云,是一个家庭的温馨,是一个乡村的祥和。河崖上的旧碾盘,那是乡亲们的公共饭桌,一人端着一大海碗稀饭,往煎饼里夹上几棒菜,几个人一围,不论张王李赵都是一家人,柴米油盐海阔天空都是谈论的话题。浓浓的乡情在这里得到升华,天南海北的绯闻轶事都在这里交流。树荫里玩老虎吃蚂蚱,月光下听老人讲村里的故事,那是一种多么快活和有趣的生活。
我们每个人都是乡村里的一棵树,不管走到哪里,我们的根依然扎在乡村,乡村的味道一直伴随着我们。即使你留洋海外,漂泊在异国他乡,对于孩童时生活的乡村,总是有一股浓浓的、割舍不清的味道,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象葡萄酒一样越久越浓。乡村的味道是创业的动力、战胜困难的勇气,催促着你不畏艰难险阻,在人生的路上不断追求、不断努力拼搏。乡村是你的骄傲,乡村是你的自豪,乡村味道更是我们割舍不断地情缘。
我爱乡村的味道,抓一把泥土,摘一个树叶,嗅一嗅都有亲切感。每次正午或黄昏路过乡村,或看到一缕缕的炊烟,从一个个农家小院升起来,或闻到带有麦秸味的烟气时,我总是想把车停下来,一种对乡村的亲情油然而生。我羡慕这些乡下人,一家人守着一缕散发着乡村味道的炊烟,就是守着幸福。
我羡慕陶渊明田园似的生活,更向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境界。每当走出城市,我总是很激动,因为我又回到到乡村了,可深深的呼吸之后,我又茫然不知所措。每当接近城市,我总是不断地回头,目光总是不愿离开那远去的乡村,可梦萦魂牵的乡村味道再也寻不到了。
难见炊烟
文/李若东
小时候,听着老人们在瓜田篱下讲那遥远的故事,看外祖母在煤油灯下有节奏地摇着纺车,听大人们粗野地吆喝着牲口耕地,咀嚼着微甜的榆钱,闻着初夏的小麦香,品尝着深秋的甜枣,看着南来北往的燕子,四季更替,秋收冬藏,一日三餐,固守着属于农民自己的家园,那日子倒也悠然。
日子在花开雪落中一天天走过,随着美丽乡村建设的推进,小村也在人们的眼前悄悄的改变着,村村通油路,楼房拔地而起,在村内已难找几处土坯房;村头树下,健身器材应有尽有,年轻人的衣着与城里人没有区别,吃的用的也毫不逊色;各种智能手机、家庭轿车、家用电器不断更新;城里喜欢吃的野菜、土鸡、柴鸡蛋、不加增白剂的面粉、各种自家压榨的植物油、不上化肥的蔬菜,农村人每天都在享用。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一粒汗珠摔八瓣、“锄禾日当午”、土里刨食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平时的耕作基本实现了机械化,土地流转让年轻的劳动力早早就从土地中解放出来,纷纷参与到各地淘金队伍中,参与着世界各地的建设,同时实现着他们自己的人生价值。
站在房顶上,满眼都是各式的太阳能和数字天线,烟囱虽有,但是多数成了一个摆设,多是不冒烟了。村头桥口树荫下仍然是乡亲们聊天拉呱的去处,听上了年纪的人交谈,回忆回忆过去,说说现在,展望一下未来,那里也许是淡淡乡愁的传承和延续。听他们说很多物品现在在市面上已经几乎没有了,比如风箱、做豆腐的石磨等等。现在国家倡导和谐环保宜居家园,人们干脆就把柴草在地里处理了,或粉碎还田成为肥料,或就地加工成为青储饲料。总之,那种做饭烟熏火燎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傍晚,小村上空烟雾缭绕的景象再也看不到了,我发现那种袅袅的炊烟竟也成了一种温馨的记忆和乡愁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