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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枝文章

2022/12/15经典文章

柳枝文章(精选8篇)

一枝斜插绿云翘

文/路来森

记得小时候,每至清明节的早晨,村中孩童即三五成群,攀爬到柳树上折柳枝儿。所折柳枝儿,最好是新生发的“柠条儿”,柠条儿细长、柔软,枝枝葱绿,枝枝柔情,真正是春色满枝儿啊。

折柳枝儿何为?用以“插柳”。

首先,一定要挑选出一条最长的柳枝儿,柳枝儿的尖端系一根长线,长线上再拴上几朵“老公花”(一种红色的喇叭状的花),然后将这条柳枝儿插到房屋的顶梁上,长线下垂,老公花恰好对准堂屋的灶头。一边插柳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老公花,吊屋朳,蝎子蚰蜒不到家。”那意思很明确,插柳就是为了防止蝎子、蚰蜒等毒虫进家门。

能否真正地防止?不得而知,但其愿望却是明确的。

其余的柳枝儿,则分插到家中各处:门楣处,窗沿边,甚至于庭院中的粮囤帽檐儿上,也要插上几根柳枝儿。

孩童们喜欢的事情,是将柳枝编成柳圈儿,戴在头上;粗点的柳枝,则制作成柳笛儿,含口而吹,满村庄窜跑。村中的妇女则会选一枝细柳,插在鬓角,或者插在脑后的发髻上。一路行走,体摇摇,枝摇摇,柳色摇摇,春色大好,风情大好。

这一个清明的早晨,真正是无处不柳枝儿,满村溢柳色,逸柳情;柳色俏,整个村庄也因了这柳色,而无处不俏,无人不俏。

长大后读书,方知这“插柳”之俗原来古已有之,而且还流行于江南江北,只是同中略有异罢了。

顾禄《清嘉录》:“清明日,满街叫卖杨柳,人家买之,插于门上。”“满街叫卖杨柳”,是何等景象?想来多为孩童,甚或是多为女孩儿,手抱杨柳枝,摇摇曳曳,穿街走巷,眉目传情,顾盼生辉,真有些“清扬

婉兮”之风韵。若然,那个早晨,又恰好落过一场小雨,柳枝上雨露沾湿,清清亮亮,女孩儿家,曼声一出:“卖杨柳枝儿,卖杨柳枝儿……”声音,似杨柳枝儿般婉约,似雨露般湿润,那个清明的早晨,可真是风情摇摇啊。

插柳以“饰”,似乎大多是小孩儿,或者妇女们的事情。

清·项映薇《古禾杂识》记曰:“清明日,小儿女发间缀柳叶。”同样是顾禄的《清嘉录》则记曰:“妇女结杨柳球戴鬓畔,云红颜不老。”杨韫华《山塘棹歌》,又云:“清明一霎又今朝,听得沿街卖柳条。相约比邻诸姐妹,一枝斜插绿云翘。”

可见,插柳以饰,可以插柳叶、柳枝,亦可以插柳球。但不管是插什么,似乎都是在追求一种时令之美;寓意深者,亦不过是借柳之青绿、翠色,来实现一种“红颜不老”之愿望。

古人风雅,一脉传承,至今不衰,亦幸甚至哉。

柳笛声声

文/刘国文

周末,带着孙女去杂技公园玩耍。公园里人工湖边的垂柳开始吐出鹅黄的嫩芽。“五九六九,河边看柳”,节气一到,湖边的柳树便耐不住寂寞,那碧绿而长长的柳枝就像村姑的青丝,在风中摇曳,给小城的初春平添了些许灵动和妩媚。不经意间,从湖边传出一阵阵柳笛声,那么轻盈、那么悠远。柳笛声声,唤醒了我沉睡多年的记忆,童年那支柳笛仿佛又在耳边吹响。

儿时的春天是从柳笛声里开始的。“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的早春时节,鹅黄嫩绿的柳叶挂在柳枝上,整个村庄被那一抹新绿装点得生机盎然。乍暖还寒的微风吹过,细长的柳枝便会在春风中婆娑起舞,把家乡的春天打扮得诗意而浪漫。这时,我就会约上小伙伴,一路喊叫着、嬉闹着,敏捷地爬到河边的柳树上,折下几枝粗细均匀、笔直顺溜、细柔光滑的柳条儿,做成各种各样的柳笛。

我们用随身携带的铅笔刀,在柳枝上轻轻划一个圆圈,用两手分别捏住枝条两头,向相反的方向轻轻拧动,慢慢揉捏,柳皮就会在柳枝上松动。然后,用嘴咬住柳条较粗的那端,两手握住柳皮,缓缓抽出光滑的柳枝,手里便留下柳皮。再把柳皮较细的那一端捏扁,用小刀刮去约半厘米长的绿皮,露出鹅黄的肌里,一支小小的柳笛就做成了。

柳笛粗细不同,发出的声音也不同。粗的,声音浑厚而低沉,如耕牛低哞;细的,则清脆而嘹亮,似小鸟鸣唱。我和小伙伴们把做成的柳笛含在嘴里,像乡村演奏家那样,鼓圆了腮帮、涨红了脸,纷纷拿出看家本领,吹奏出或柔美或粗犷的音符。我们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吹着、闹着,陶醉在柳笛奏出的美妙乐章里。那笛声,吹走了父母劳作的疲惫,也吹出了我们无忧无虑的童年。乡村的初春,在那一声声清脆、嘹亮、浑厚、悠长的柳笛声里醒来,成为农家最动人的季节。

童年的柳笛,给了我无尽的欢乐,让我在那个物质生活困乏的年代,能够快乐地成长。小小的柳笛,已经成为一种美好镌刻在心底。每当看到依依垂柳,我就会心神荡漾。

河柳河柳

文/陆亚利

东山町三条小河汇聚小桥眼,从广字口流入蒸水支流柿江河,中间那条从老家屋场前流过。湘桂铁路高高地跨过小河,筑路挖就的大河堰拦蓄南北两汪河水。河水从铁路涵洞穿流,沿着荷丛闪开的水道,径直冲向石砌的堰闸,跌入桥眼,丰水时水声隆隆,枯水时溪流潺潺。堰闸上的石板桥双板两搭,凿造的桥板早已磨光了棱角。桥西头是全屋场挑水浆洗的码头,石板边缘留有几处磨刀的光滑凹陷。

河水跌进桥眼深潭,转入一丈多宽的河道,蜿蜒向北流去。两岸柳树一株挨着一株,树干歪歪扭扭,大都老朽空心,一例的向着河心匍匐。粗大的树根虬龙般爬伸,棕皮样的细黑根将岸坡织得密密实实。有些树根越过河床,混进对岸的根丛,盘根错节,分不清根的源头。两岸的柳枝在河面上合拢,河道犹如在柳枝织就的林荫隧道穿行。

河柳最美的风姿,恰在早春二月。那时,各色枯枝都还未睡醒,垂柳经不住几日和风的煽动,枝条泛起青绿,枝节骨一夜之间鼓胀起来。一早路过河边,惊喜发现满树拱出嫩白的芽孢,由不得感慨“春风和煦柳先知”。两岸披着芽孢的柳枝,悬垂于半河清水之上,齐齐迎接春风的抚弄。有时一夜寒风袭来,吹落的芽孢漂浮在清澈的河水上,逗得馋鱼儿啜食,翻出一个个水圈。芽孢绽开,柳叶一天一个样子,缀成根根嫩绿条,如珠帘般曼妙地垂挂着,直觉得说不出的美。后来读到贺知章《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刻骨铭心地崇拜诗意描绘的精妙,痛感自己想象力苍白。

不出半月,河柳绿荫如盖,高处望去,沿河塑出一条宽大的淡绿带子,弯弯曲曲向小桥眼方向延展。春雨助长河水,春风催促柳枝得寸进尺地下垂,叶尖渐渐能够轻拂河面,搅得小鱼一阵阵乱窜。柳枝开出桑葚籽样的花,雪白的柳絮四散飘飞,落入河面的,厚厚累积在河湾的静水处。春雨滋润夹在柳树间的几株桑树,很快赶上柳树如瀑的绿荫,一同覆盖河道,远观几乎看不见水流。细雨缠绵时,田野一片空濛,柳丝雨丝飘忽,如烟似雾,河柳笼罩着仙气似的,时隐时现。薄云蔽日,柳烟如画,难辨云色、水色、柳色。立于堰闸石板桥,恍若溪流凝滞,充耳不闻,全然物我两忘。

盛夏,椭圆形柳叶长成两寸多长,渐渐变成深绿色。新长的枝条由嫩绿变墨绿,跟老枝条一样柔韧。柳树的树胶像黄褐色的果冻,吸引知了安家落户,吵热清幽的河道。我们结伴来到河边,不单是嘴馋桑葚,顺势想抓几只知了。模仿战斗影片的样子,摘几根枝条,编个柳条环戴在头上,扮作小小游击队员。胆大的伙伴冲锋陷阵,爬上有蝉鸣的柳树,树下的伙伴悄声指指点点。每一回,或是知了惊走,或是高不可攀,收获并不多。有一株老柳树,几乎横卧河面,与对岸一棵小柳树相交。调皮的伙伴,麻着胆子从老树爬向小树过河。对接的地方有空隙,稍不注意就会掉入河里。有几个人来回爬过几趟,觉着十分刺激。终于有一回,一个体力不强的伙计失手掉进河里,双手在水里乱刨,吓得树上、岸上的人乱作一团。好在河水不深,那位伙计有点打泡翘的基础,才狼狈地爬上岸,没有出大事。后来,大人们知道了,大家都挨了一顿狠狠的训斥。

柳树速生,木质疏松,派不上什么用途。老朽的枝桠砍下作柴火,细嫩点的作菜檩都不太合适,因为插进泥里居然生根长叶,影响瓜菜生长。记忆中,河柳的细根须倒是派上大用场。那时郊区西湖大队养鱼出名,自繁鱼苗需要模拟自然河道环境,遂派一位亲戚穿上时髦的雨裤,到门前河割柳须、捞水草。我们小伙计们感到很是新鲜,竟然一直沿河跟随看热闹,帮着将湿漉漉的根须拖上岸。收完晚稻,生产队大积绿肥,从山坡刨草皮运送町里沤草籽田沟氹。过石板桥太绕路,队上巧借一株近乎平行匍匐河面的柳树,绑接几根粗树,搭起一座临时便桥,省去一两里路,大大提升劳动效率。社员眼里中看不中用的柳树,竟然派上大用场。年轻男人过桥故意摇晃,惊得女人一阵尖叫,给枯燥的劳动增添了些许乐趣。

因为浇灌的便利,河道两岸辟出形状不一的菜土。丰水时用长把勺舀河水浇菜,枯水时占点禾田水的便宜。土肥水足,一畦畦菜土,四季蔬菜花叶交错,从不断茬。砍些粗柳枝作瓜棚,借势斜卧的柳树,牢牢实实架立河中。水面吊垂的冬瓜、丝瓜、苦瓜倒影,时不时被泡刁子鱼翻出的涟漪弄碎。辣椒魔幻般由嫩绿变成紫红、鲜红,一缕缕清白色豆角吊满菜檩,香瓜悄悄躲进柳树根蘖生的细柳丛中。黄瓜青春易逝,早已叶黄藤枯,茄子成熟的暗紫一直延续到深秋。

柳叶春天生发最早,秋日枯黄也早。满垅的晚稻还刚翻起金黄的稻浪,蜡黄的柳叶飘落,随浅浅的河水漂流。褪去绿叶,下垂的柳树枝条如梳理整齐的发丝,排列在河的两岸,任由秋风吹拂,写意地在清亮的河水里晃动。河水倒影着早归的大雁,写着一字、八字,飞过高天。

进入冬季,草籽田还未泛青,萝卜、白菜、葱蒜的青绿,在肃杀土地上释放生机。枯柳闲垂,随风摇曳,毫不在意菜地的绿,兀自积蓄早春萌动的力量。寒风再度刮糙柳树皲裂的黑皮,添就一圈年轮。冻雨来了,冰凌严严实实包裹细细的柳枝,随风晃出冰渣碎裂的声音,仿佛敲醒生命的萌芽不要睡得太沉太沉。

而今,河柳已被城市吞灭,却常留在我的梦里。以河柳的生命力,在另一条河流苏醒、复活过来,应该不难!

又见柳芽儿绿

文/宁静

黄昏,外出散步时,不经意地抬头,猛见前面的一株诺大的垂柳树,无数柔嫩的枝条已是绿芽初绽。

此时,清凉的晚风中,无数柳枝低垂轻摆,绿意朦胧,想起“杨柳婀娜”的句子,我感觉迎风低垂摆动的柳枝恰如一个个娇羞婀娜的女子。

无法掩饰心中的惊喜,——虽已是初春时节,我的心和周围的环境一样,还一直停留在刚刚还未走远的冬季里。这娇嫩的柳芽,是我看见的新春的第一抹微笑,——她也迎来了我发自内心的最明媚的笑意。

岁月轮回,季节更迭,我又站在了新春的小园里。只是年轻不再,时光早早赠予我,沧桑华发。

想起家乡的沟湾里,高高的柳树下,有我童年欢快的身影。初春时节,和小伙伴们一起爬柳树,折柳条,拧柳哨,编草帽,忙的不亦乐乎。那些纯粹的快乐,随柳哨一起飞扬,柳哨中的春天,便如花朵般徐徐绽开。

一年又一年,春风徐徐,柳絮翩飞,任我,从青春年少,到白发染霜——春天却还是这般年轻模样!

又见柳芽儿绿!

一遍遍回头看着柳枝低垂的倩影,与惆怅中我还是再次忍不住笑了,——谁也无法阻挡时光的脚步,春天已含苞打朵儿,我还站在春天里,很多的美好,还会与春天一起生长……

清明插柳

文/王乃飞

清明节就要到了,我还记得当年清明节插柳的事。对我来说,是一段难忘的回忆。

记得小时候,每到清明,母亲就在家和面,却让我们去砍些柳枝来。

春天的柳枝绿得可爱,嫩得喜人,柳叶里散发出一种清香的气息。春风袭来,枝条随风摇摆,就像一条条柔和的绸带。

哥哥爬到柳树上,用镰刀割下几根柳条来。

回到家里,母亲在面板上已经做完了活,她没蒸馒头,却蒸了一些鲜活的小家伙:一只张开翅膀的燕子,作欲飞状,一条将身子盘起来的蛇,还有一只挓挲着刺的刺猬……这几种小动物,在母亲的手里,都活灵活现的,它们都是用面子作成的,眼睛的地方有两颗小绿豆。我喜欢燕子,却怕蛇,见了刺猬也犯怵。可现在它们却都非常可爱,一点也不可怕了。我伸手欲抓,母亲却说:“别动,要等它们蒸熟了,放在柳枝上。”

母亲就把那些小动物放在锅里,像蒸馒头似的,蒸那一锅特殊的面食。

等蒸熟了,那些小燕子、蛇、刺猬都显得丰满了许多。

母亲再拿来柳枝,把几只燕子,几条蛇,几个刺猬,都插在柳枝上,又把柳枝插在门框上、门楣上。家里几个门上都插上了柳枝,柳枝上还有燕子、刺猬和蛇。我一开门,便会看到满眼的柳枝,一片的绿意。

那些在柳叶间的小动物,就像有了生命,蛇盘在柳枝上,刺猬在吃柳叶,特别是燕子,就像是飞累了,在柳枝上暂作停留。一阵风刮来,柳枝一动,它们就在上面乱动着,好不可爱!

我问母亲:“为什么清明要蒸燕子、刺猬和蛇呢?”

母亲想了想说:“燕子、刺猬和蛇都是咱家的客人。春天暖和了,我们在门口插上柳枝,就是欢迎它们来呀。”

我觉得有道理。这时候,燕子已经陆续从南方飞回来了,我家檐下的燕子窝里,已经有几只燕子飞来飞去了,我家也有蛇经常出没,刺猬也能偶尔碰到,它们在我家里安家。

以后,每年清明,我们家门前都要插柳枝,母亲都要蒸这么一锅特殊的面食,把那些燕子、刺猬、蛇都插在柳枝上。

这是我们家多少年来,在清明节必做的一件事。

多少年后,直到乡下不再插柳了,我和哥哥也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母亲也老了,给我们蒸不了那些小动物了。我对清明插柳又有了新的理解:燕子是候鸟,每年春天都会飞来,刺猬与蛇也是每年惊蛰后,才懒洋洋的在大地上出现,还有柳树,每年春天都会长出新的枝叶来……这都是春天到来的象征,也是新开始的象征。清明插柳,是在迎接春天,迎接一个新的开始。

只是近年来,家家户户都不插柳枝了,也没有做燕子、蛇、刺猬的了。可是我觉得,清明插柳,是一份对春天的寄托。

柳飘清明时

文/彭辉

又是一年清明时,迎风飘摇的柳树随处可见,让人欢喜,让人忧伤。

儿时的眼中,清明就是点开春天的爆竹,花草疯狂的招摇,多彩异常的活动,即便南方少了寒食节,但祭祖扫墓、家族聚会、农事准备等活动也把这段春光搞得热热闹闹。扫墓归来,母亲总会沿途采撷一种叫清明菜的植物,而我总会攀上树丫,折取几条柳枝,然后绕成一个圈子,扎上野花,自己戴上,也给母亲戴上。回到家中,母亲便把清明菜洗净,和着米粉弄出香甜可口的清明粑,满嘴是春的清香。我自然是朗读课文,感觉这个时节最多的文字也是关于春天的。吟咏间总觉得春天是如此美好,人生是如此快乐,为什么会有这么悲戚的祭祖活动,没有人给我解释,只好放下书本折腾起柳叶花冠来。玩腻了,就把它们插在门口的空地上。

年复一年,门前的柳枝居然长成了遮阳的大树了,族人们总会在夏日的黄昏围坐而谈,张家长李家短的,不时还有哈哈不断。清明扫墓依旧是每年必不可少的功课,母亲在家准备祭祀用品,我也不再有儿时的调皮,断然不会再去折柳枝玩耍。看着嫩嫩的柳叶冒出,忆起柳树下谈笑风生的长辈一个个撒手人寰,忆起追逐嬉戏的儿时伙伴已各奔前程,顿时觉得文人喜春惜春的情愫是如此贴切,倒也更喜欢对柳树意境的琢磨了。常说世有八大柳:连绵千里,绿如帷幄的“左公柳”;折柳赠别,离愁别绪的“灞陵柳”;旧情难忘、衷情难诉的“沈园柳”;青春易逝,落如烟花的“章台柳”;年少多情,相思漫漫的“宛溪柳”……这些大都是表达离别之悲,上了年岁便知其中滋味。

参加工作的第三年春天,母亲的病情恶化,境况一日不如一日。常常听到她在床上翻动和痛苦的呻吟声,当我闻声而去时,她却说是床板不平稳,给我展示的是满脸笑容,好似门前的柳树一样欢快。毕竟精神抵挡不住病魔的折腾,母亲自知生命已走向尽头,有点迷信思想的她对我说:“孙子过了清明节才满月,那时才能送葬,添了孙子也可安心地走了,坟边可以栽一些柳树,今后来扫墓时也不寂寞。”没想到母亲真的是坚持到清明节,离我们而去的正是孩子满月的第二天。世人常以柔弱来形容杨柳,殊不知柳却有着非同寻常的韧性,而且生命力极为顽强,《埤雅》说它“纵横颠倒植之皆生”,我想母亲也是有着这种韧性的人,至少是带着一种信念与病魔较量。

母亲的人生何尝不是柳一样的柔和而坚韧,在我五岁的时候,母亲便因一次车祸而成为半瘫痪,但她依旧用那颤抖的双手为我洗衣做饭,深知家庭收入单薄而负担又重的她往往去菜市场买最便宜的菜一瘸一跛地带回家,这或许是童年乃至少年时最不愿提及的事。也曾有人介绍能有效治疗瘫痪的医院或偏方,满怀欣喜的母亲脸上一笑瞬间又转为平淡,说自己这病也没啥医头,把钱留给儿子读书才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当我面临读技工学校尽快就业和读高中升大学的两难抉择时,唯有母亲坚持让我多读书,即便不治自己的病也不能放弃。在外求学和工作,每每打电话回家时,她都说自己很好,不用挂念。母亲去世后,父亲才道出了她饱受病痛折磨的痛苦,倘若到医院检查,多半是让人恐慌的癌症,只是她坚强地活着,因为有妈才有家。

按照母亲的遗愿,我在坟墓旁边种上了几株柳树,每到清明时节。迎风飘摇的柳枝悄然拂面,犹如母亲勤劳温和的双手在抚摸着我。调皮的儿子欢快地叫我给他折柳枝、弄花帽,如同我小时一样感受不到清明的哀愁和生命的强大。

与柳为邻

文/谢汝平

我心中的春天,是以柳树返青为标志。只有那如铁丝般的柳枝突然变得柔软,在春风里惬意地摇曳,然后一个个绿色的芽孢蹦出来,吸收阳光雨露很快就绽放出让人温暖的新叶,我才觉得迎来真正的春天。

因此,与柳为邻便是春天最好的生活状态。我对生活要求并不高,只要在目力所及范围内有株柳树就行,不管是经历多年风雨的老柳,还是去年才生的新柳。有了柳树的身影,我就会踏实,如果看不到柳树,心中会惴惴不安,好像在牵挂着最亲密的人。小时候,老家周围有着大大小小的柳树,那些柳树有高有矮,有粗有细,有直有弯,调皮的我们不知道珍惜,而是喜欢像猴子一样爬上树,折下那些嫩绿的柳枝,做成花环戴在头上。那时竟然还会和小伙伴们比赛,看谁折的柳条多些,谁做的花环更好看。现在想来,那的确是很残忍的事,心中常怀对柳树的愧疚感。

而柳树,似乎并不知晓或者早已忘却这些往事,仍然在每年及时地向我发出春天来临的信号。好在我长大之后再也没有伤害过柳树,而是从内心到行动上都在呵护柳树,让它觉得我是一个安全而热心的邻居,是一个合格的可以诉说心事的人。没有柳树的地方,心中也不用怅然若失,可以找一段还未干枯的柳枝,插到地上,过几天就能看到柳枝成活了,慢慢长出新的叶芽。柳树是我见过生命力最强大的树木,即使去掉枝叶的树干,横放在地上多时,仍能吸收水分和养料,长出许多新的枝叶,这种顽强的生命力,着实让人佩服羡慕。记得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这话并不适用于柳树,挪动的柳树最多有些伤筋动骨,有些水土不服,但很快就能治愈创伤,重新焕发生命的力量。

在我心里,柳树始终是一种长者形象。无风时,它在静静思考,风起时,像老人拈着长长的胡须微笑。在风和日丽的春天,我最喜欢对着河边柳树,看枝条轻轻拂动,似乎在讲故事,讲天与地的故事,讲神仙与妖怪的传奇。很多时候,我听得醉了,仿佛也变成一棵柳树,如果真能那样的话,我乐意。

与柳为邻,是一件人生乐事。可以在绝大多数时间里忽略这个邻居,然后在需要的时候想起它。例如躲雨,例如遮荫,例如早春里的一片绿意,例如燕子飞临的背景,这时会发觉,柳树真是挺不错的邻居。

冬日抒怀

文/尽善尽美LZ

中午,踱步来到河边。阳光懒洋洋的洒在河面上,有暖风从对岸徐徐的吹了过来,伴有阵阵暗香从干枯的树丛中飘了过来,就仿佛春天来了……

一股股清新并带有幽幽香味的空气随着我大口的呼吸进入我的身体里,顿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我恍惚飘飘然兮……

在香风的陪伴下,我旖旎而行,香风袅袅,仿佛有美女在侧,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油然而生,我久久的沉浸在这浪漫时刻之中,流连忘返矣……

走着走着,有一棵枯萎的柳枝落下,轻轻从我脸颊划过,落在我的肩膀上,好像一支纤细的手从后面拍了我一下。我轻轻的将柳枝拿了下来,感觉它和我有缘似的,不忍舍弃,将它带回家中,热了一杯牛奶,边喝边看着它,籍此想了许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