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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散文

2023/01/12经典文章

黄昏散文(精选20篇)

黄昏感慨

文/徐东风

黄昏一直以来被历代的文人墨客冠以伤感悲怆的情怀,并发出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慨叹,其实我以为,黄昏的美景和黄昏所赋予的意向还是很美丽的,我们应该热烈的赞美她,歌颂他。

一说黄昏,当然离不开西坠的太阳,当太阳完成一天的工作后他就会带着疲惫慢慢的向西游去,并一扫白日的灿烂和艳丽,开始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向人们展示他规程前的壮丽一幕并慢慢地踱进天幕里面,等待次日黎明的到来。

春天的黄昏有他独有的魅力,当夕阳西下,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带着倦怠回到各自的家里,绿色原野开始变得寂静起来,夕阳映照的露珠在绿色的秧苗上散射出金灿灿的光辉,这个时候只能听到暗处小溪欢快的流水声,还有飞翔在空中的各色昆虫,远处的白杨树懒散的在和春风中摇曳,只听的树叶在寂静中沙沙作响,加上远处树林中的几声雁鸣为春天的黄昏加上了美妙的和声,几颗星星在夕阳的余晖里展示着各自的光彩,在落霞的色彩中散发着熠熠的光辉,时不时还眯起了眼睛,似乎在像夕阳说:“赶快走吧,以后的时光是我们的!”太阳却带着慵懒的身子不情愿的离开这个美好的景色。

披着夕阳金黄色的马路上偶尔传来几声汽车的马达声,你看那夕阳下的小径上还有慢慢悠悠散步的老少男女,他们那种悠闲的神态和黄昏里的太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为春天的黄昏增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夏天的黄昏也是很美丽的,当一天的燥热烦躁了人们的思绪,黄昏的时候人们开始寻找凉爽的地方,河岸旁,垂柳下,夕阳金黄色的余晖轻拂着人们的脸庞,微风拭去白日里的彷徨,看湖中鱼儿飘荡,看鸟儿飞起又落寻找栖息的地方,听知了在林间热闹的鸣叫,它们的叫声似乎给夏日的黄昏增添了季节的特征。

走进夏日的黄昏,看一天向晚的蓝天,观流云随风飘远,遥望远山在金黄色的夕阳下绵延起伏,稀疏的风掠过墨绿的原野,感觉凉意轻拂湿热的面孔,鸟儿在人们的低吟浅唱中惊起飞旋,绿色的原野里,还有一些专营的勤劳的人们趁烈日西坠在辛勤劳作,街头巷尾,人们三五成群的一起聊天,品茶,把各自一天的见闻与大家共享,有的干脆把自家的电视机搬到胡同口,共同关注世界局势,国家大事,男的赤身露体,女的则短衫薄裙,一派热闹的景象。

到了秋天,俗话说,秋分秋分日夜平分,清凉的早晨,美丽的黄昏,酷热的天气降了温,清高气爽不烦闷,秋天本来给人的感觉是苍凉肃杀,因为一年四季中春天和夏天给人的的感觉是蓬勃和热烈,而秋天则是收获的季节,给人的感觉是结束和末尾的意思,尤其是秋天的黄昏更是让文人墨客滞笔不前,每每描写起来都带有几位伤感的味道,所以,历代文人墨客把秋天描写的很是令人伤感,其实我们不说秋天这个季节的特征,究其秋天的黄昏我以为是非常美丽的,我曾经在其他的散文里面,把秋天的黄昏写的很是优雅美丽,但今天,我更是要把秋天的黄昏赞美。

秋天的黄昏,夕阳笼罩着收获前的景象,你看那如血的夕阳,她熏染着即将收割的万物,本来羞涩的高粱已被夕阳醉了颜色,大豆在夕阳的光顾下更显成熟和膨胀,碧绿色的叶片更加厚实,饱满的豆荚更是金黄灿烂,玉米更是在秋日黄昏的辟护下露出金黄的牙齿,白色的外衣,碧绿修长的叶片,在黄昏微凉的风中摇曳,好像是在像春天和夏天的黄昏炫耀她的成熟似的,再看那湖水,也比春天和夏天的湖水更显冷清,一扫春天的骚动和夏日的张狂,就连湖中的鱼儿也显得宁静淡泊、优哉游哉;岸边的垂柳在秋风的梳理、夕阳的映照下带有些许的沧桑,碧绿的发丝也露出了几丝黄绿的颜色;那些即将南下的鸟儿在夕阳的余晖里盘旋,夕阳染红了它们的翅膀,好像在给这个美丽的黄昏告别,并带有依依不舍的情怀。

菊花是秋天的主角,尤其是黄昏里的菊花,你看他们迎霜而开,对于秋天的肃杀和老气淡然面对,在夕阳的滋养下红的似火,黄的似金,白的也带有几分金黄,在秋风中摇摆,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好像在向春的蓬勃、夏的热烈张扬自己的个性色彩,

冬天的黄昏虽不比春天的绚烂,夏天的奔放,秋天的成熟,但她那苍茫的美也令人赞叹。

当秋风扫落叶以后,万物开始进入了冬眠状态,“枯藤老树昏鸦”的景色令人产生一种沧桑的感觉,几声鸦鸣,几棵老树,加上苍茫的大地没有了绿色,碧蓝高远的天空,片片白云,从空中掠过;湖水在冷风中开始结冰,几只对冬天怀有眷恋之情的鸟儿在空旷的天空中盘旋着,这个时候的黄昏也彰显了他孤寂的魅力,夕阳笼罩着大地的苍茫和寂静,本来素色的世界在夕阳的映照下更显示出它沧桑的美;如遇雪天,那一派银装素裹的世界在夕阳的照耀下白里透着黄,黄里又透着白,天边没有散尽的白云也被如血的夕阳染成了红色。

这个时候各种动物在黄昏里出来觅食,野兔当然是这个季节的主要角色了,但也成了猎人的主要目标了,再看那些猎人,有的携带者自制的狩猎工具,有的牵着自己心爱的猎狗,脸上那专注的表情足以让那些野生动物心惊胆战,运气好的时候可能是满载而归,否则,就等到明天的黄昏碰碰运气了。

总的说来,我对黄昏还是情有独钟的,四季的黄昏,各有各的美丽,各有各的色彩,或灿烂,或热烈,或金黄,或苍茫,都能激发我内心的那份激动,那份情愫,历代诗文,对黄昏的描述是悲凉的,是消极的,大家再看看臧克家老先生的诗歌:“块块荒田水和泥,深耕细作走东西。老牛自知夕阳晚,不待扬鞭自奋蹄”这虽然是一首“咏牛”的诗歌,但我们不难看出臧老先生对黄昏夕阳的情怀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面对人生的黄昏那种豪情壮志。

我们的人生就像我们走过的每一天,而黄昏就像我们生命的隐喻,他引领着我们去领悟人生的宁静与淡泊,日暮的平静与淡泊让烦躁的心情趋于平和,黄昏不代表悲凉和消极,我们更应该从她的美丽中寻找积极的东西。我喜爱黄昏,他宁静淡泊的美丽,充满希望,他以最短暂的绚烂,最美丽的色彩结束了一天的繁忙,并给人们很多奋进的启示,才有了“老牛自知夕阳晚,不待扬鞭自奋蹄”慨叹。

黄昏的格调

文/蜜糖小熊

不知怎么的,我有点儿害怕黄昏,也许是因为它带着悲凉的意味吧!说悲凉也好,说凄凉也好,也许这就是黄昏的格调。

春天的黄昏还并不怎么悲凉。春风是温暖的、柔和的,不闷,也不让人烦燥。黄昏也挺好的,依然暖着,天边还扬起一片淡淡的橘红色的晚霞,并无悲凄之意,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黑夜就静静地等在后面了。

夏天就更好了。晚霞是金色的,煞是好看,慢慢沉下的太阳染红了天空,云像是着了火一样艳丽夺目,晚风徐徐地吹着,带走了一天的酷热。

冬天也并不怎么令人难过,可能是跟它几乎没有黄昏有关吧!如果是采光不好的地方,下午一二点的光景就看不见太阳了,黄昏和下午仿佛成了搭着肩并排走的兄弟。

只有秋天的黄昏才是真正的黄昏。“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无论在哪儿,看到秋天的黄昏,都会多少有些难过。冬天马上就要来临了,似乎是无边无际的。在秋天,黄昏的特点也变了,不像其它季节那样,是暖、是热或是冷,它的特点是悲凉。就算不去联系这个“悲”字,它也是凉的。晚霞不再像春、夏两季那样迷人,颜色渐渐变成不引人注目的暗红,让我产生害怕的感觉。

黄昏毕竟是有格调的,也许用我稚嫩的眼光看来,它就是悲凉、凄凉、让人害怕,又让人伤心的,但又说不出为什么伤心,于是就更伤心了。

梦回江南,烟雨又黄昏

文/风语

梦回江南,烟雨又黄昏

从梦里摇出一叶轻舟,撑过那古老得不知该属于那个朝代的廊桥,撑进了水墨江南一一一在一个烟雨空蒙的黄昏,闲步在被二弦声调拉得长长的雨巷,聆听雨水滴在青石板上溅出的《石上流臬》那婉转悠悠的旋律。不为寻访雨巷里消失的凝愁背影,只赴我那三生石上刻下的隔世之约-----题记。

这是一个遥远的梦,遥远得让我忘记了岁月;这是一个美妙的梦,美妙得让我忘记了沧桑;这是一个醉人的梦,醉得我误入藕花深处……

"草不成风断雁,一江烟雨正黄昏。"

霏雨,小巷,拱桥,流水,烟雨黄昏,风缠雨绵,油纸伞在黄昏里撑着我藕荷色的梦。葱茏的山水,空灵的天幕,江楼钟鼓,亭台云阁,一蓑烟雨锁尽两岸春色。

舔着仙鹭化来的丝雨,醉在墨香染溺的熏风,独自行走在嵌满唐诗宋词的阶石上,仿佛走进了让我魂牵梦萦的雨巷。一步一弦板,一阶一平仄;雨,溅起了串串的诗句;风,呤出了悠悠的古韵;一壕积水,一阕惆怅;一声轻叹,一地忧伤;一行凌乱的脚印,踏碎了我那隔世的思念。

烟雨黄昏,雾霭蒙蒙,无边丝雨暗千窗。驻足在古老的廊桥上,柔柔的雨线串起我那千丝万缕的情怀。风拂柳丝,荷香暗袭,轻掬一捧在手,我把香气捻成一根音弦,与雨声共鸣着心底那恻恻的惆怅。望着你婉约的走来,油纸伞在雨中似那朵

凌波渡来的莲,踏着晶莹的水珠,踩着氤氲的飘渺,一任那双深眸蕴含着太息一般的目光。

你是五百年前曾为我幽开的那朵莲吗?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雨剪暮空,风摇旧梦,经年消了你的容颜,散了你的芬芳。在这寂寥的雨巷里,那曾经千回百转过的梦,和那心中暗生已久的情愫,都被眼前的这场雨濡湿成无言……

静静的望着你走近,走近一一一又默默的目送你远去,远去。

我惘然若失的呆立在雨中,任凭雨丝模糊着双眼,从伞骨上滑落而下的雨珠,打湿了这千年不变的廊桥,打湿了这悠长的小巷,打湿了青石板上的苔藓,打湿了你的背影,我的眼眶,我的心,我的梦……

小舟轻荡,橹摇流觞,画舫上谁在弹奏那首《在水一方》?淮水河畔,水云禅间,谁又在临水岸边呤诗咏词?乌篷船上,一盏油灯,照亮了谁的旧梦?风弄莲呢,雨舐荷语,又把谁醉成了晚归客?红格窗传出的笙歌,船板上抚琴的绰绰影姿,又让谁误入了藕花深处?争渡的桨声,惊飞的鸥鹭,叼走的那一枚莲子却成了我的千年等待。

风叩窗,雨愁帘,殷红的灯笼流泻着汨汨的泪光。在《渔翁唱晚》的时候,谁的柔指,拨动了古筝上的十二月弦?那婉转悠扬的弦声溅起了秦淮河上的叠叠媚漪,那明晃晃的波光,潋痛了我的眼,滟美了江南的夜。桨声灯影,水荡烟波;又是谁,在胭脂河畔,手握横笛掬香满衣?青楼歌舫,燕语莺声,谁又怀抱琵琶,在媚香楼弹了一曲绝响,葬了一世容颜。

江南的烟雨,秦淮的夜,吴越软语妩媚了又妩媚着我的梦,雨打芭蕉渲染了又渲染着我的痛。千百次的梦里呼唤,千百次的频频回眸,醉了一回,痛了一世。在这烟雨黄昏里,谁愿与我共撑一把伞,走过这一条相思而又浪漫的雨巷;谁又愿与我遥相抚琴,把那首《长相思》弹到地老天荒?隔世之约,恍若昨日,当我再一次置身于江南烟雨中时,那种久违的感动,如一股清泉缓缓地从心底涌出,潺潺的流淌……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不知从那来的风,轻轻地把小舟荡开了码头,荡出了水道,荡离了我的梦。廊桥慢慢地模糊了,琴声渐渐地远了,我的江南也远了。

恍惚中,我的眼里,那些若现若失的景物,仿佛都在置换着一场缱绻的邂逅;我来了,却凝不住你远去的背影,感到离你很远很远,远得只有擦肩而过的缘;我走了,却走不出你忧愁的目光,感觉离你很近很近,近得几乎可以伸手可触。可是,我最终还是走了,走了。

此刻,一种莫名的伤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因为,我终将又带着一丝遗憾,一点惋惜,一声轻叹,一暗隐痛,离别了江南。

"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

哦,再见了,我的江南,我的梦……

文 风语(原创)QQ:1593524247

黄昏颜色

文/章铜胜

每一天,不同的时间段都是有颜色的。清晨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正午阳光白亮亮的,傍晚时分,暮色四合,是深深浅浅的灰色。那么,黄昏是什么颜色的呢?这还真不好说,我没有办法准确地告诉你黄昏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黄昏是蜜色的?鲍尔吉·原野写过一篇文章,题目就是《蜜色黄昏》。在鲍尔吉·原野的眼里,家乡内蒙古草原上的胡四台村的黄昏像油画一般典雅,在暖暖的蜜色里,“在黄昏中,村里的屋舍草木都成了准备外出约会的盛装的情人。”黄昏,是适宜情人约会的时候,在黄昏如蜜色般的暧昧情境里,适宜任何一段爱情的生长,哪怕是屋舍草木、湖泊晚霞、河流草地、明月清风、星星和马,它们都会成为彼此的情人,自然的情人,它们都能在如蜜色般的黄昏里,感受到爱情生长的幸福。

在草原的蜜色黄昏里,“我(鲍尔吉·原野)曾经看过两匹马在夕阳的草场上漫游、吃草,然后交颈伫立,蜜汁一样的暮色流淌在它们饱满的肢体上。”我想,在马抬头远望的眼睛里,被夕阳轻抚的河流该如蜜汁般浓稠缓流,草场该呈现出洒满蜜汁般的温暖色泽。

草原的黄昏是蜜色的,在蜜色的黄昏里,作为一匹马,是无比幸福的,它们漫游、吃草、交颈伫立,它们任夕阳中的蜜色在自己的身边肆意流淌,它们也身披着草原上蜜色的夕阳。

黄昏是琥珀色的?是的,黄昏,是有着琥珀般的色泽的,昏黄、朦胧。说了黄昏是蜜色的,再说黄昏是琥珀色的,仿佛多此一举,其实不然,琥珀色和蜜色是相近的,却又是不同的。蜜色容易让人联想到甜蜜和暧昧的东西,如爱情,如夕阳下安静的村庄。琥珀色容易让人感受到温暖,如家,如母亲的怀抱,有历经岁月的痕迹,有传递温暖的情怀。

和琥珀色最相近的是松脂的颜色。松脂是千万年前的黄昏,松树流下的一滴幸福的眼泪,那滴眼泪中藏着斜阳的光辉,如家般暖意盈盈。一只不知名的小虫飞得累了,在黄昏,看见松脂如琥珀般的暖色,于是就迷路了,它被松脂琥珀般的温暖色泽所迷惑,爬进了一滴黄昏的眼泪里,它以为回家了,幸福陶醉着,却不知自己陷入了黄昏的陷阱里,在黄昏的眼泪里一觉就睡了千万年。琥珀色的黄昏,写下一个美丽的误会。

琥珀色的黄昏,还是一个温暖的启示。“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牛羊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是《诗经·君子于役》中的句子,每次读到这里,我总会想到黄昏时的村庄,鸡回到院里,悠闲地踱着步,咯咯地叫着。黄昏的日色晕染得一片昏黄,如一块巨大的琥珀,村庄如琥珀中的静物,沉潜着岁月的安详和静美。远处的牛和羊是会移动的一丛丛灌木,它们从山坡上缓缓地向村庄走去。有人站在村口,是年迈的父母,是年轻的妻子,他们在向远方张望,在这样的黄昏,又怎么能不让人倍加思念那个于役的君子呢?黄昏,该是远人归来的时候呀,多么希望能在洒满斜阳的村道上,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足以点亮黄昏,点亮那双向远方张望的眼睛的身影。

黄昏,也该有能够温暖人心的亮色。

门掩黄昏后

文/曹春雷

乡村的黄昏,来得慢。如果你此时正在乡村的院子里闲坐,心足够静,静到能听到一只小虫在角落里低若无声地吟唱,你就能感觉到,有一只大鸟正驮着黄昏从西边缓缓飞来———如电影里的慢动作,翅膀载着的余晖,一路洒落下来;如果你对色彩特别敏感,就会感觉黄昏如一滴墨,一滴金黄杂着橘红的墨,滴落在天地间,慢慢洇染开来。

炊烟适时升了起来。青的烟涂抹了余晖的橘黄,在屋顶上,长成一棵向天空努力的树。这“树”下,有着一个俯向锅台的身影,必定是一位母亲的身影。此时,西山顶上,夕阳如一张金黄的饼子,就像是母亲在锅里烤出来后,随手贴上去的。

这家的父亲,也许是刚刚荷锄而归,也许刚从镇上、城里打工回来,也不闲着,从老井里打一桶水,泼洒院子。水落之处,有水汽升腾起来,满院子清凉。再从墙根的菜园里,顺手摘个西红柿,或者黄瓜,在水桶里一洗,便吃起来。

然后,坐在石榴树下,或者葡萄树下,或者什么别的树下,什么也不做,只是听着街上孩子的喧闹声,看着夕阳落在院墙上的余晖,渐渐地淡下去。

这时的院门开着,或半开着,或虚掩着。但这呈现的都不是拒绝的姿态,村人们来,不用敲门不用喊,进就是了。主人家的黄狗也只是例行公事地汪汪一下,但就这一下,也会被主人斥责。

来人大大咧咧地坐下。院子里,方桌已经摆上了。饭、菜,还有酒,桌面上挤得满满的。

喜鹊不着急晚餐,只是立在院外杨树上,站在巢边树枝上,两两而立,你一言我一语,在这黄昏里,完成一天最后的抒情。麻雀呢,两只或几只,不肯回檐下,站在瓦沿上高谈阔论。

孩子们还在街上疯玩。男孩子撵得鸡飞狗跳。女孩子呢,头碰头跳皮筋,直到母亲们站在自家院门前喊,孩子们才如一尾尾鱼,游进各自的家门。

黄昏的村庄,是温柔的。温柔如一位父亲足够慈祥的脸———即使孩子递过来的皱巴巴的试卷上,是一个个鲜艳的红叉号,或者孩子又惹了什么祸,自觉地低头垂手站在那儿,他大概也只会说,今后要加把劲啊,或者说,今后改了就行了。劳累一天归来,终于肯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示给孩子。暮色,是能抚慰人的。

风吹院门吱嘎响。黄昏,被掩在门后。

但是一扇门又怎能掩得了黄昏呢?是天和地扯起了一张大网,将黄昏和太阳一起罩住,投放在山的那面,然后又顺手把隐于空中某处的夜幕拉了下来。

于是,月光初泻,虫声纷起。这注定又是一个安宁的夜晚。

街市黄昏

文/蔡辉

冬的暮色总是一下子倾泻下来,瞬间就晕染了城市。一眨眼,路灯、车灯璀璨了暮色。我像一尾鱼,在灯影人海中游弋,向着光亮,嗅着香味,循着温暖,游到了小街深处。

丁字街的交会处,依然喧闹。街边的门店延续着白天的生意,人行道上平添了许多食品车。食品车载着炉火和美食,整整齐齐一字排开,夹道欢迎纷至沓来的顾客。人们这家看看,那家问问,舒缓一下白天紧张的工作情绪,谋划一顿丰盛的晚餐。

烤油旋儿的夫妻俩背靠背挤在狭小的店里,揉面、做胚、烤制,不紧不慢,店前排起了长龙。卖蒸菜的女子一边和你打招呼、拉家常,一边为你拌出一份鲜美的蒸菜。

那边一对白发老人在炸麻球,铁篦子上摆着一圈表情包一般的圆球,圆球上粘着密匝匝的白芝麻,诱人得很。忽而想起上学时睡在我下铺的芳,最爱吃麻球,每次路过麻球店,就迈不动腿了。我们取笑她:“将来你嫁给做麻球的,天天吃麻球。”她也不生气,嘻嘻地笑。如今,她的那个他会做麻球吗?

水果店的喇叭单调地重复着一个洛阳腔“橘子、橘子”。让人不禁怀疑,难道他的店里只有橘子吗?不然,为什么不喊声“香酥梨”呢?

笨嘴笨舌的可不止这个播放机,路灯下卖萝卜的农妇还一声不吭呢!萝卜真好,沾着新鲜的泥土,带着翠绿的缨子。一个老太太问农妇:“萝卜绿芯儿白芯儿?”这老太太问得奇巧,卖菜的农妇张张嘴,一时没答上来。老太太见她不理人,扭脸走了。我心想,卖菜的你只说句“新鲜的萝卜好吃得很”,也许她就买了。可是这农妇宁愿不答,也不肯花言巧卖。

人群中一个大嗓门女人在絮叨抱怨着什么,旁边她的丈夫安慰她说:“别生气了,为那点儿事犯不着。买只鸡吃吧。”女人说:“别买了,晚吃少,不懂啊?”说着,还是夫唱妇随跟丈夫来到烤鸡店的橱窗前。有人说,生气时和爱人一起逛逛市场,没准就高兴起来了。

街市的黄昏温馨、祥和,弥漫着暖暖的人间烟火味儿,流动着平凡生活的情趣,游逛其中,内心顿感踏实和喜悦,如此过好每一个白天,享受每一个黄昏,平静美好。

我的花

文/北木

当我静静走着的时候,仰首望着冬日的夕阳。远处那一丝晚霞。像挥手致别的你,向我告别……

总是留恋冬日的中午,温暖却不燥热,清冷而不冰冻。却会把你的脸亲吻成红润,润的泛光。每当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你的脸。你的眼,就像一首歌一般迷人,充满清澈的水泉,永远那么晶莹。我想,大概那颗星星见了,也会低下羞面吧。罢了……

其实村里一片破败的景象。几十年的老房子横竖成排、 成列,中间夹杂着精神寄往的破庙,似乎香火很旺,估计又是村民的杰作了,要么这个地方怎么浓烟滚滚呢?充斥着神韵一点。

说来也怪,似乎一个声音在唤我。姑且看看远处那棵挺拔的颓杨吧。

当我又走到多年来未放弃的地方,这里依然未变。三山依然雄壮,只是冬日的你更加凄美。想到这里,我的思绪飞了,飞到了那一泊神往的湖边,好想看到你的身影。那里会有船吗?大概那不会有荷花吧!一泊神奇的湖,像你的眼睛一样迷人,却更诱人。

估计这是一部分吧,优美的身姿,还是风一样轻盈,如歌般漫舞。甩出你的秀发,你会在湖面跳吗?我就在岸旁给你鼓掌。望着你轻盈的舞姿,享受着你漂亮的歌喉。忽从树林来了一群鸟儿,唧唧喳喳的,好一曲交响伴奏啊,你难道不快乐吗?

湖好美啊!映着蓝天白云,看,鱼还在天上游呢。我也被你拉上一片云端,和鱼儿欢畅。不,这是去往天边欢乐的入口吧。天接水连,歌在云端,响彻苍穹。

其实黄昏很神秘,就像时间一样迅速,月滚着月,过了多少春秋,你知道吗?

黄昏中在与你一天又一天的对语中,在与你一次又一次的对视中,我不断听到、看到全新的你;在你曾经走过的每一道痕迹,在你将来走过的每一片足迹,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我都会在你的心里,我都会给你最坚实的依靠--用我心,读你心。希望你记住……

当你的残梦从枕边飞去的时候,黄昏已成为你昨日的印记。轻拍肩膀,似乎心存一丝压抑,却不知又从何说起,只是觉得树梢上涂了淡淡的一层金黄之后,你便不再青春年少。十九岁的姑娘了,当你渴望梦来临,夜会糊了你的眼,黄昏会在你心底低隘的小门外。我想,你会说黄昏更美。而我却迷茫了。你的身影,也随着黄昏的失落随着白茫茫的烟消失了。

似乎你就是一支轻梦,黄昏一般。不知在什么时候会漫来,心头一掠,又去了。

当我回过神时,西方正亮的不是红霞么?只存有一丝温和热,暖在心头。对答诗句的那晚一般怀念。如今我又立在高丘之上独吟。这里的冬天是霜原,是雪海。远处就是天边了,到处都是冰,是雪。冰冻了我原本呆滞的目光,也冻结了脑海,程序错乱般充盈着灰白。

野外,这一片白的雪影,大概是她爱跳的魂……

暗香浮动月黄昏-杏花飞雪

文/杏花飞雪

在最好的年龄里所读的书并不丰厚,如今能够静下来畅然读书,却黯然发现,能够记住的东西少之又少,纵然很用心,更多的时候亦无法记下想记下的东西,读过的书几乎只是成为了浮光掠影,就像一只只美丽的彩蝶,翩翩然飞过指尖,逗引一般诱惑着自己,然并来不及细细赏玩,便已飞逝得遥远不见。即使若此,亦无法不去深爱着书卷,它们是自己深深眷恋着的陪伴,是自己终生不渝的爱吧。轻轻抚摸着一本本书籍,宛若爱抚心爱的人,那是爱到肌理的情深吧。

在书店淘来一本《谈文说画》,无论是谈文还是说画,都是顶级大家的文笔,恰恰因为了文与画这两个字让自己将它收为己有。读到兴致盎然,会觉得获益颇丰,很多文字在辅助着自己学画。

半年了,真正学画让自己眼界开拓了很多。以往只是闭门孑影,用着简单的线条来勾勒着一幅幅仕女图,亦仅仅若此吧。难得的是在那些并不不尽人意的画幅中一直有友人的垂爱与鼓励,于是一直没有放弃那只画笔。而今在老师的诲教中真正学画,心底便一下子充盈了好多。看着那些老学员的精彩之作,心下是暗暗羡慕着,有着不可企及的灰心。

这么久以来,在笔墨线条中穿梭着自己。以为有些东西已然会成为窗外的浮云,渐行渐去,其实,自己一直不能够静心静念。记忆就像缠缠绕绕的藤蔓,哪里梳理得明白与清楚呢?

人与人的相识与相别是要相信缘分的吧?很多时候,缘来缘去的久远抑或是短暂是由不得我们自己。我们愈是不想放弃的人似乎离开我们愈是绝决迅疾。曾经的软语温言,曾经的春风玉露,曾经的戏谑缠绵,曾经的点点滴滴,在一定的时刻,会化作如雨丝一般密集的箭,支支落在心口。那绝尘而去是不是毫无牵恋?那若即若离是不是输给了现实?自己手中孱弱的画笔能否成为一段在浩海中泅渡自己的浮木?不让自己在孤冷中被泪水淹没?

半年来,一个人一直如影随形般的在自己的生活中,每天里会有电话来,自己的绘画学习一直牵动着他。恍恍惚惚,一样的职业一样的欢喜一样的趣好,自己好像在努力触摸汲取着什么,是不是希图去捕捉住那遥遥的思念与感伤。一个天涯一个咫尺。其实,谁亦代替不得谁。近千个日日暮暮,惟有那份天遥地远牵扯着自己的心念,持守着,安寂着,期许着,失望着,忧伤着。猜忌与疑虑让自己心绪灰灰。

凡是心怀期许,便会滋生出这样那样的失失然吧?如果可以重新回到初时,是不是便不会有了这般疏离与距离?

其实,我们是输给了自己。心不动,又奈若我何?只是,人非草木,谁又能做得心若磐石呢?所有的文字,谁又能读得懂呢?字字句句中,谁能品得其间的心酸苦涩?

我们或许可以屈就于幻象,却依然不能够释怀自己。相知很难,难在一个相字,惟有相互的赋予方是最为完满。

不期然的,伊人翩翩而至。满腹的抱怨委屈与思念,化作柔肠百转。半载光阴里的忧怀与努力挣扎,瞬间卸甲丢盔。人生一世,莫不是在活一个情字。得之,善待,且幸运;失之,惟任其远去,随命。

不离不弃的关注与眷爱,或许是人生中的一抹旖旎的霞彩,哪怕只是刹那间的迸发。当我们倾心投付在一个人的所在意的事物中去,我们依然耽溺了自己。

黄昏絮语

文/牧羊少女

太阳的背影刚刚离开,黄昏就迈着轻盈的脚步缓缓地来到了人间。而我一出门,一脚就踏进黄昏,恰似遇着久违的故人,满心欢喜,却极力掩饰,只把嘴角上扬,微微笑着,不语。

一脚踏进黄昏,那光晕是那样的温柔,像娇羞的新娘拖着美丽的婚纱深情注视着她心爱的郎君。我的步子缓缓地,轻轻地,生怕踩疼了它。

这美妙的黄昏,让人心中涌起一种香甜的安宁。太阳灼烧了一天的小草这时眯着眼睛,一脸倦容;湖水的心扉紧掩,似乎在等待清风来叩打他思念的窗。那风呢,摇曳着长长的裙摆,挪动着小碎步,款款深情地拂理着我有些散乱的发,像恋人的手,让我禁不住要闭上双眼,恰有天籁之音拂耳,恰有野姜花之清香润心。

耳边有孩子童稚的声音,摇着粉色的褶皱裙摆,手中拽着荧光棒,一起温黄的夜色中舞着,似萤火虫蹁跹在花丛中。在前面,一对情侣小心翼翼地点燃孔明灯,我的脚丫禁不住欢喜停下来了,一心一意地看他们放飞心的灯。我看到他们带着神秘的微笑,双手合十很虔诚地许下了心愿,然后谨慎地让带着他们愿望的灯慢慢飘向天空,像极了梦的复眼。这一切都好美!我想所有的美丽都是可以遇见的,是可以期许的。就算那种美丽像孔明灯飘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我无处寻觅,也没有必要伤感或失落,因为它其实是存在的,只是在一个我看不到的远方,但它一直都含着笑,默默凝视着我,并为我祈福,而我只需要虔诚相见。

再往前,灯就在那儿候着我。黄昏的光,眸光与之相视的时候,忍不住想要笑着流泪。它像披着金色阳光的雪轻轻柔柔地洒落在行道边树的叶片上,格外轻,格外薄,却格外暖。它们相视却没有说话,但彼此都懂,懂这温暖的含义和重量。而远处,车水马龙,但我听不见喧嚣。

那一刻,我想着,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做一盏泛着暖黄光亮的灯。我要伫立在漆黑的路口,守候着夜行的人,给他暖黄的光亮,不要让他的跫音拖着长长的孤苦。

回到寝室,白炽灯已经亮在入口了,泛着白光。它在等,却不是为我,我匆匆打过,没有相视。我急忙摸出伶仃的钥匙,插进锁孔,一阵冰冷响过,小屋里也点灯,但没有暖黄的光。

走尽这一段黄昏的路,我小心翼翼地存储着这一路温情。末了,是沉睡的笑脸。

夏日黄昏

文/王举芳

一阵雷雨过后,空气变得清爽了好多。我走出家门,迈步走向黄昏的郊外。

纷乱嘈杂的声浪越来越远,眼前是越来越多的绿色,那些细草上闪着珍珠似的光,那是还未蒸发的雨滴。

前面是一座小山,各种杂树繁茂地生长着,林间时断时续传来知了的叫声。

一弯河塘,几只鸭子在水面上静静地游着。此起彼伏的蛙鸣声,让我想起了久别的故乡。找一块石头,安静地坐下来,静静听着蛙声一片。此刻,这山、这水、这蛙鸣都只属于我,我轻轻哼起即兴的曲子,瞬间,这无名的曲子和着大自然的声音,谱成了一曲绵长而又动人的歌谣。

归巢的鸟儿双双从空中掠过,落在了黄昏的树梢。它们在属于自己的“爱巢”里轻语呢喃着,大概是在“讨论”家务事吧?或者在向对方说着一天的遭遇和见闻。

不知什么时候,河塘边的人慢慢多了起来。人们都静静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似乎都在憧憬着什么。

一位老人,一方小凳,一根鱼竿,悠然地垂钓。我早就听说善钓者都很“神”,他们能通过风向、水的颜色准确地说出鱼的种类,他们熟能生巧,巧中求奇,深谙其道。

我走到老人的身边,他身边的小桶里并没有多少鱼。我说,今天收获不多呢。老人笑笑,我钓鱼从不讲技巧,但一直坚持垂钓,无论冬夏。钓鱼凭的是感觉,一竿钓尽人间冷暖,一竿钓尽山中日月。所钓之鱼,是不是鱼不重要,重要的是收获一份超凡的心境。

听了老人的话,我不由地暗暗惊叹,他才是垂钓者中的高手。

时光从腕上悄悄滑过,月色铺满了大地。沿着来路往回走,心里多了一份轻松,少了一份烦燥。

依约相逢,絮语黄昏后

文/依子诺

夜风微凉,城市的万家灯火都渐已寂静,站在窗台旁凝望天空,任想念占据整个思绪,回忆过往。枕函香,花径漏。依约相逢,絮语黄昏后。还记得那个夜晚在出站口,左顾右盼,我焦灼的等待你的到来。人群拥挤,夜灯昏黄。你的身影神采奕奕出现在我的眼前,是你,我的朝思暮想,是你,让我等待了三世轮回,魂牵梦绕。驻足,我含笑,与你远远相望。

彼时,你的目光炽热如火,而我却成了一只传说中的飞蛾。燃烧自己,甘愿在你的爱情里俯首称臣。偎依在你宽阔的胸前,静听你砰然的心跳,听你诉说,此生一世,至死不渝。溃然感动,我眼角流下的泪不是痛苦,是幸福!爱情降临,原本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若花开,鲜艳照人,若风起,凉爽怡人。有你,我才知道何所谓快乐。而这命运似乎也注定,我要为你,倾覆所有。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每一次长长的等待,换来的都只是一场短暂的相聚,一次匆然的别离。像是在攀爬哪座高峰,你是我永远无法到达的高度,此生遗憾。问君天涯远,我在站台凝望你远去的背影,渐去渐远,泪浊满面。如若幻化,我愿成风,追逐你随行万里。以解这相思,慰那颗等待得满是疲惫的心,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我不喜欢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空有洒脱却握不到手心的幸福。不喜欢长亭更短亭,隔君天涯远,独自我一个人,缱绻想念。每一次你来,我都心潮澎湃,每一次你走,我都怅然独叹。在我的内心世界里,活在当下,能够拥有现实生活中的每一天,生命才会有色彩,绚丽多姿,爱情才是美好。风雨,我想与君同行,患难,与卿同舟。

时光荏苒,岁月悠悠。想你能在身边,牵着我的手,陪我走过春天的百花齐放,夏日的烟柳画桥,秋天的满地落英,冬日的肃寒白雪。静默相依,能够一起赏花开花落,看夕阳西下,万丈霞光。执手起笔,能够一起挥毫泼墨,书一世凄清,抛凡尘碎琐。两人对弈,能够一起品茶听雨,任箫声在风中飘忽迷离。云淡风轻,希冀此生,能够把盏共一场风花雪月,不枉此生深爱,两情相悦。

夜风微凉,寂静的夜,寂寞重临。我望着天空的那一弯新月,想你皎洁美好的面容。回忆若能下酒,必定是一坛百世清香的佳酿,而你是我文字里永远的主角。万里天涯,寄君一曲,抬头瞻望,你是否能够听到我的心声,爱情的力量,是否能够洞穿距离,飞跃那千山万水之遥。

夜色无语。我缓缓起身给自己续上一杯香茗,款款落座,独对一窗迷蒙。温柔的夜,一如我温柔的心迹,你在天涯,是否同样有这样一份等待?此夜,我以孤独伏笔,为君写一了世天涯。

心田深处的雨景

文/林素墨

守着窗儿,望着灰暗的天际;听着雨声,思着久远的记忆。

我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场雨,也是唯一一次进驻我心田的雨,而在这之前,我从不认为下雨也会如此之美,不是凄美,更不寂寞,那恍若一幅活生生的油画色彩。

黄昏将至,天气渐凉,我站在门坎边,望着天际的灰暗。

门前的田地里种了许多葡萄,已经熟了,葡萄架的远处有一片稻田,翠绿色的,密密地挤挨着,当风一吹,它便左右摇摆,轻柔慢舞。

这里的空气很湿,却异常清新自然,我仿佛闻到了土壤和葡萄的香气,淡淡的,和着风向我吹来。然而风有点凉,我不禁打了个颤。

过了一会儿,雨终于“嘀嘀嗒嗒”地下了起来,我往门里退了一步,靠在门缘边。我本无心观雨,也不大喜欢下雨,但此时闲来无事,离晚饭时间又还有一些时候,于是我便决定在这里发发呆、看看雨,毕竟第一次来这里,觉得赏赏自然风光,闻闻雨水味也是不错的。

雨越下越大,它们争先恐后地往下掉,一点也不谦让。而天色又暗了一度,越发朦胧。雨似织线般交错在天地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我眼前的一切景物都被网在了其中,似乎离我甚远,但它们的味道却又是如此浓郁,没有一丝浑浊。

葡萄叶“啪啪嗒嗒”地响着,屋顶的瓦片也“啪嗒嗒’的响着,还有里屋那从瓦片缝中滴落在铁盆里的”嗒嗒“声,让我觉得这似乎是一场盛大的音乐会。仔细聆听,那些“啪啪嗒嗒”的音符好比宫、商、角、徵、羽,融合在一起就犹如古筝所弹的《高山流水》,但不同的是这首曲子是柔和、自然、清脆的,不若《高山流水》那般有气势。

当雨渐渐变小了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葡萄架左后方的那片稻田,不!那不是稻田,那是一片翠绿色的湖水,风一吹,便起层层浪纹,一波接一波,柔柔的,那感觉就像母亲处处呵护我的双手。

心中似有一粒石投下,泛起阵阵涟漪,久久不得平息。

我突然想起了李清照的《声声慢》中“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然而此情此景却呈现出了与她截然相反的景色与情感。我想应吟“细雨更兼筝音,到黄昏,铿铿锵锵,这次第,怎一个美字了得”。

雨依旧淅沥地下着、下着,我则静静地感受着,以至忘却了时间。直到有人叫我吃晚饭了,我才回过神。

在这儿住了一晚便离开了,此后就再也没来过,但至今我仍记得那场雨,那场进驻我心田的雨。虽事过五年之久,它却依然如昨日一般清晰地在我脑海里。

守着窗儿,望着天际的灰暗;听着雨声,思着久远的记忆。

我仿佛又看见了,那雨,感受到了,那风,还闻到了——土壤和葡萄的香气……

四月的黄昏

文/路遥

天突然间就暖了,就在你还没有收好冬装春日的裙子还压在柜底的时候。傍晚依旧出门,耐不住的不仅仅是好友的呼唤,更多的诱惑来自于家以外的春的颜色春的律动……大自然本身就是一支舞蹈,奔放与柔媚并存蛊惑与淡定同在。

江南多雨没有梯田,错落的田垄间水沟里流水潺潺,儿时家乡的田野,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流水里必定是有泥鳅的,有时在流水落差大处,一下子就网上十几条了,运气好的话还会有鲫鱼。晚风拂过,空气里新翻的泥土气息夹杂着萝卜花草籽花还有其它各种花草的味儿这是属于乡下的春的味道。

走过依山傍水的一户农家(我梦想的居所),屋旁的香樟蓊蓊郁郁着,门前的花盆里花草肆意生长恣情开放,她们享受着属于农家特有的自由,不必遭受城里花草所要承受的裁剪修饰,自然着张扬着,拒绝着约束与矜持。竹篱笆里,又是另一种生机,莴苣冬苋菜碧绿鲜嫩干净清爽,看着它们居然有了饥饿感,好想摘一把啊!阿猫阿狗在地坪上追逐,夜归的牛羊还在草地上撒野,炊烟升起飘过往昔的岁月……若是夜幕降临,青草间水洼里池塘中该是蛙声阵阵了,那种热闹已是久远的回忆!我们――把太多的春天挤到了城外。

久雨之后的汨罗江终于涨起来了,河水不再清澈,她的颜色是属于江南雨季所特有的,微微晚风撕碎了河面上的淡淡月影。

享受春天日子安好,就这样走过岁岁年年。

黄昏太阳寺

文/周廷海

太阳寺在两当最北边的太阳乡,离两当县约十八公里。因为有银矿,在明清时期这里就很繁华。清朝乾隆年间,开矿出名的“王百万”就是例子。这里的耄耋老人说起记忆中的太阳寺,就有青石条铺的街道,街道两旁有木楼,有商铺,有骡马店,染坊,酒坊。每天看到有骡马商队过往,早晚有商人脚户在这里启程和歇脚,热闹繁华。在光香河这条曲折幽深的峡谷里,走天水进两当的古驮道,南来北往骡马商队的铎铃天天回荡不绝。

黄昏,我来到太阳寺时,金色的阳光斜斜的从山顶流下来,就像从黛绿的波浪上喷来的一道道金光,轻柔缓和,洒在宽阔古香古典的街道上,照在那些飞檐翘角上。那仿宋风格的木楼、仿明清四合扇门框,板装墙的民居,货栈,门楣上耕读传家的题额,在夕阳里流露着一种温文尔雅的情怀。来这里游玩的人,初来乍到总觉得耳目一新,新鲜无比。但那古老的槐树,虬枝纵横,把一种古老和厚重庇荫在广场上空,就像一位饱经沧桑的智者,冷漠的眼神对待这里的变化。

屋檐下装饰的金黄包谷棒,象征农耕,意味这里物埠民丰。耕读传家的门楣,是这里传统的沿袭。门敞开着,走进去,看到原来是展厅。也有上世纪90年代初期在太阳乡火神庙村发现的晋朝《王羲之家谱》一套,该家谱记载了王氏源流史系情况外,也对明末王氏各宗族分布地区做了详细记载,是研究王羲之家族历史的珍贵资料。于是在这里也设了展厅,有介绍清朝那个开矿大亨“王百万”的展厅,也有古代农耕发展实物展厅。最多、规模最大的就是红色革命的展厅。走在夕阳里的街道,透过敞开的门,看到大院深处,坐在夕阳下的老人皱纹满堆安详的脸膛。也有男女主人在忙自己的事,对我们不闻不问,就像一家人,没有丝毫的戒心和陌生。

现在的太阳寺,做起了“红色”的文章。借开发“两当兵变”之际修通了公路,新开辟出的红军一条街。改善交通,开发旅游,为今后当地群众过上好日子,有非常重要作用。

宽阔的广场上建有墙壁画。它生动,详实的描绘出两当兵变过程。1932年4月2日,杨虎城十七路军警三旅二团一营在习仲勋、刘林圃、李特生的领导下,发动了有名的“两当兵变”。4月3日,起义部队到达太阳寺,在这里的大槐树下修整改编后,继续北上进入天水。也有1935年8月3日徐海东、吴焕先率领的二十五军开展了“野狐嘴”战役,8月4日二十五军从太阳寺进入天水……革命者的足迹,给太阳寺留下来的精神财富,写下了厚重的一笔。

水车,据说汉朝就有,但那是一种翻板车,一种脚踏翻水车。就像把水转换成动力的水车,真有记载也是早见于唐肃州刺史王方冀文中“出私钱于水石畏(硙),浮其赢以济饥疗”。甘肃在明清时期水车就大量被应用到水利提灌、粮食加工等行业。明太祖朱元璋为抑制陇南一带少数民族反叛,采取屯军移民,使中原文化、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得以传播。太阳寺的这座转动碾子,转动水磨的水车应该是那个时期先进的粮食加工的真实写照。石杵、手摇磨、推磨、碾子演绎古代漫长的农耕文明的进程,为我们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的先民做出很大的贡献。这些石器直至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电力的普及,钢磨迅速推广,它们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成为文物陈列。

现在,残阳在山,我徘徊在它们的面前,它们能认识我这个头发花白的人,就是以前它们吱吱嘎嘎洒出一圈圈白雪面粉时,在水槽边玩马莲轮的小子吗?小脚的母亲安眠在山冈几十年了,那时她放工回来,黄土的窑洞里推小石磨的影子还在晃荡!在这里,我又想起和石磨子有关的亲切故事。也许于石磨、石碾子的故事从我们这一代人开始,就画上句号了。我忽然动情地想,石头虽普通,但是它却把人类文明的进程改写。加工粮食的石杵、石磨,以及传播保留文化的石刻、各种凝固美的石雕,在漫漫岁月里,先民用它创造着文明,书写着文明。可以说,今天太阳寺农耕园就是一个露天的、没有文字解说的博物馆啊!

我忽然又想起,现在城市里的孩子们不知道农村骡马牛作何用的,以为粮食蔬菜在树上生长。那以后的农民呢?是不是也就不知道这些今天让我们熟稔的磨子、碾子等石器曾作何用?金色夕阳为它们冰凉坚硬的身子镀上柔和的光。我暗想,我的思绪能温暖它们的冰凉吗?

在停车场不远,有红红如火轮太阳鸟的雕像。听同行的人说,正儿八经的太阳寺倒没有去啊!他说,红军一条街不远就是太阳寺。资料记载早在宋朝,开封府派人以秦岭为山系依托,选择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修建一座供奉太阳神的庙宇。最后,就选址到南北“居关中扼四川”要冲的这里,大兴土木,历时数年修建成以供奉太阳神为主的太阳寺。从此,这个地方也就改名为太阳寺了!这里就有一种神圣庄重的氛围弥漫氤氲了。

太阳寺遗址就在不远的山头,因为太阳已薄西山,有人反对说:“不就是一座旧庙吗,有啥看头!”不过,那应该神圣庄严使人敬畏的庙宇,因为孤零零的矗立在山头,从远处看真的比红军一条街黯然失色了许多。

大家只好在太阳鸟雕塑下合影后,在余晖里,上车返回。我心里虽然惦念着,也遗憾着,但还是上了车……

黄昏的紫丁香

文/子伊

当春天来临,校园里的每个角落都冒出了可爱的花。

静园里一株株乳白的玉兰,国关楼后一簇簇嫣红的榆叶梅,学一食堂前的明媚的桃花在某个清晨悄悄绽放开来,图书馆后的恬淡的樱花在某个凉夜静静地落下。

一场春雨后,日子逐渐温暖起来。沉寂了一个冬季的花儿不甘寂寞地盛开,仿佛在一瞬间,古老的校园褪去了矜持与冷峻,渲染了一缕新生的光华。

当嗅到空气中第一缕春的气息时,就迫不及待地将沉重的黑色大风衣们锁进了箱子里。对淡雅轻巧的春装情有独钟,柔和中一丝儿俏皮,走在清晨的校园里,精神会不自主地焕发起来。入夜时分,凉风残留着冬季的痕迹,在微微颤抖的同时,也暗暗地埋怨着猴急的自己。

春天对于南国的孩子仍是陌生。在国境之南生活了多年的我,记忆里只留下泛着浪花的湿咸的凉夏。北国这乍暖还寒时那一瞬的娇羞总能拨动着我的心弦。那是一种无法言述的情愫,在看到每一朵花儿自树梢凋落时悄悄滋生开来。希望时间走得再慢一点,再慢一点,这些脆弱的精灵在眼中的惊艳的残像是一种脆弱的美丽,只希望时间能在那一瞬间停驻下来。

当走在春天的花下时,心里有一种透明的凉意,这是在炎夏的躁动不定来临前令人心安的时刻。心情冰凉得仿若一层薄薄的海绵,随着日影斑驳流动变幻着色彩。到了黄昏时分,仿若被稀释的日光在光影弥留之际盛开最后的一瞬暧昧,心中竟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眷恋。

早已习惯独自在图书馆自习了,也习惯到了黄昏时分,独自到燕南吃晚饭。其实并不是一个饮食规律的人,食物对于我更多只是每天的仪式。可是每每到了这个时间,总会浮现那些爱我之人的脸,一遍遍确认着我有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那深深地歉疚与眷恋让我无法对自己随便让他们心伤。从图书馆到燕南的小路上,会穿过一个常有猫咪经过的葡萄藤架,每当这时,会被一阵阵浓郁花香所包围,那是紫丁香的味道。一大簇一大簇的紫丁香在小道的两旁散发着她们的柔软的体香,那香气仿佛都是淡紫色的,浓而不艳,透着一分澄澈的清明。

如果有音乐的陪伴,晚餐也是让人享受的时刻。朋友最近给我推荐了一个组合,很意外地,竟被深深地吸引着。听着他们的歌声仿佛聆听着时光流逝后沉淀的精华,听着是非流转后纯净的执着。这样的晚餐也是不错的。离开的时候遇上了一位久违的友人,在他的身旁是他的恋人。简单寒暄后,两人轻轻相拥着,走在开满了紫丁香的小道上。夕阳的斜光温柔地倾泻在丁香道,空气中的淡紫色仿佛更加明显了起来。年轻的恋人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转角,幸福和安宁将紫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

当行人们逐渐消失的时候,我走向了那一片紫。

小心地碰触着小巧而可爱的浅紫色花朵,轻轻凑近去闻她们的香味。想象着,她们是否也拥有记忆呢。此刻的她们,是否将那些幸福的,安宁的,自信的,欢乐的面庞记住呢?她们此刻是否,将细细地欣赏着她们的我的面庞记住呢。此刻的我,是怎样的表情呢。

脑海中总是浮现着幸福经过的身影,还有我爱的人们的面庞,带着浓浓的歉疚与眷恋。在南方的你们一定在忙碌不已吧,最近一想到你们,眼泪总是不禁夺眶而出,声音也不禁哽咽起来,在电话里因为拼命克制而沉默着。在大洋彼岸的你一定在沉睡吧,我们的时光总是错开着,光与影的交错是专属于我们的密码,正如同着日月交接的黄昏暧昧而绚烂的色彩只有我俩能够懂得一般。如果可以,真想和你们走在这个开满紫丁香的小道上,即使是一种奢望也好。

此刻的我,独自抚摸着这淡紫色的小花。

呐。你是否能记住我的名字呢。

此刻空无一人的小道上,你仿佛是只属于我的花呢。

希望此刻的你,只属于我,即使是一种奢望也好。

随着最后一丝日光的逝去,淡紫色的花儿逐渐地散发着惆怅的味道。

轻轻地吻着这朵专属于我的花,身体仿佛渐渐地透明,轻盈了起来。

渐渐地,渐渐地。

心中那朵交织着一丝寂寞的紫丁香静悄悄地绽放开来。

在这个温柔而孤寂的星月夜里。

仲夏,我在黄昏想你

文/卢海娟

黄昏,沿着河堤独自去散步。

戴上耳机,心里满溢着甜蜜蜜的相思,索性连眼镜也摘下来,管它熟悉的或是陌生的面孔,全不去做一一的辨认,只把自己的身心交给心中的那个人,一心一意。

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走出熙熙攘攘的小城,从黄昏走到夜。

细小的河水,瘦得也像害了相思,整日整夜缱绻地抱着小城,辗转着,诉说着,无尽的甜言蜜语多么像异地的你我。河堤的树丛后面藏着一对对相拥的恋人,这些好命的人,他们朝夕相处,偎依着亲昵缠绵,恍惚中就是牵手的你我在耳鬓厮磨,举案齐眉。

你爱着的曲子,让我在孤寂的夜里如此沉醉。牵着古筝的衣襟,漫步到小城之外,此时奔流的小河在夜的被子下睡成一泽安澜,一起睡着的还有几朵微红的云,几棵苍郁到黑暗的树影,跌入水中的几波山的峰峦,被水洇染开去的几缕昏黄的灯舞……小城是这样的安静温馨,如果你在我身边,也让我在这凉凉的台阶上像小草那样安静地睡去吧,在你的脚下,抑或怀中。

走得越远,小河越瘦,瘦得看得见弯弯曲曲的河的脊骨,恍若农人田间的小径。可那一陌黑土筑成的长径怎么可以阻止两股水流的汇合呢?我和你,如果隔的只是这一条小径那该有多好,就算不相见,也总还可以隔河相望。长径上伶仃几棵蒿草在夜里孤单地发抖,细弱的芨芨草举着小茶壶样的粉紫的花朵,红着脸在做一种试探。

所有的景致都是为你铺设的。它们在与你时空无阻的梦里睡得沉酣,偶尔会有微微地颤悸,似乎要深入到下一个梦的空间。

只有我在醒着,在走一段长长的,长长的相思之路。

风是最为多情的,它脚步轻轻,就像你走在我的左边。树叶柔柔地摇动,就像你的手抚过我的长发,然后慢慢垂下,脚下是一幅又一幅安然静谧的水墨画,风掣着那画让它轻轻浮动,向我展示来自生命深处的某一种暗示。此时我只能跳着脚走路,怕只怕那酣畅淋漓的墨痕还没有干吧?我雪白的鞋子会不会忽然之间开出一朵水墨的花儿来?踩坏了你给我的横斜的疏影,会不会踩到你的心情?最怕你一怒之下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只留给我一段迷途。

走得越远,离植物和河水越近,离心中那个一度朦胧的你越近。

蒿草长得那么高大魁梧,就是为了等我,在今夜,与它相知相爱地牵手吗?它们摇晃着醉了的身姿诉说无尽的快乐,就像你一直对我说“你快乐我就会快乐”一样。我对着蒿草微笑,心中的你一定会看到。

每一株蒿草都记得你割破的中指,记得你鲜红的血,热切的心,就像我记得你苦难的童年、写诗的少年,读得懂你的回家地图一样。我抚摸了每一株蒿草的中指,只希望柔情可以化成一缕微风,轻拂你的窗棂,吹走你所有的疼和痛。

走得再远些,是一座小小的木桥。

我一直想从容地曳裙而过——桥的那头,看起来简单、空旷,大概不会有情与爱的纠结吧,走过去,也许就会脱胎换骨,相思的病从此不治而愈。可是你忽然变得飞扬跋扈起来,水中岸上,到处是你强悍霸气的身影,我只能乖乖地躲在你的臂膀下面,像一只小鸟,跟你回家。

你又回到了我的心里,沉下去,沉下去,越潜越深……

河岸边渐次出现修剪整齐的树的墙、错落有致的花草、身形相差无几的杏树以及装饰精美的霓虹。矮坝上水花四溢,这一段不是你喜欢的小河,它在大声叫嚣。音乐喷泉也开始了妖娆的舞蹈……空气再度郁热难耐,日子仍然闷得让人窒息。

我把你卷起来,小心地放在心底,湿漉漉地藏好。

一步一步走回我的小城,河畔家园离你远隔万水千山,我只能按部就班,把自己装入囚笼,等待夏日将我慢慢烤熟。

黄昏

文/郭郭

心情如此颓废,每个黄昏,我坐在一个岗坡上,看着即将隐于暮色的原野,我觉得我像一个老人,正计算在人世上又少了一岁,是否将要去到遥远的树林,那里有写着我名字的墓碑。

每个黄昏,我都贪恋最后失去的一缕光,贪恋一颗草,今天也许绿意盈盈,明天或许遭受飓风蹂躏;贪恋每一片树叶,今天也许高挂树梢,明天或许已随风飘落。

每一个人,今天健康地活着,明天是否再也无法相见?今天是美丽的容颜,明天是否增添几道伤痕?

火车在原野上驶过,它从那里来?又到那里去?它从黎明出发,是否有勇气走进黑夜?

鸟飞入树林,栖息于巢里,今夜是否有梦?它会将梦安于天堂还是地狱?

……

我用一颗悲悯的心,关怀着世间的万物,不经意间,我伸出挽留黄昏最后一缕光的手,逐渐被黑色浸染。

进入黑夜,心猛然又平静许多,好像又换了一个想法。

今天也许干枯衰败的草,明天或许绿意盈盈;今天也许光秃秃的树梢,明天或许枝叶繁茂。

今天病体怏怏的一个人,明天可能焕发青春的光亮;今天疲惫不堪的容颜,明天可能神采奕奕。

火车从黎明来,会在另一个黎明回归。

今夜,鸟将梦安于天堂或地狱,明天会将婉转动听的声音留在洒满阳光的地方。

黄昏的最后一缕光,我无法抓住,就让它在黑夜里安睡,明天再给予耀眼夺目的光芒。

村庄的黄昏

文/白庆国

夕阳落在山尖的那一刻,仿佛停止了,好似智者的脸静静地凝视着它照过的村庄,查看有什么疏漏。

此刻夕阳的光芒不太强烈,静静地照着一座村庄的屋顶、墙壁,照着一座座吉祥的农家院落,照着院落里抱柴的母亲,照着准备进舍的柴鸡。屋檐下的麻雀准备入巢。那棵枣树几乎屏住了呼吸。

父亲的驴车走在回家的路上,驴疲倦地行走着并不急躁。驴蹄落在路面上时发出的是椭圆的声音。驴车向前,椭圆的环,环环相扣,有时发出不利索的碰撞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投在东边的土地上。影子里驴腿很长,在驴肚和车帮的阴影之间是父亲的双腿,不动,凝住一般随着车轮的滚动,木偶似的向前移动着。父亲的脸色被劳动的疲倦遮掩了,没有笑意。如果是早几年父亲身强力壮,每天收工他都要吆喝几声,嗓音亮堂。母亲听到了,就会自言自语地说,不知吃了几碗干饭。

田野里一切事物呈现了收势,庄稼和树木不再喧哗,叶子收敛了光华,鸟儿的飞翔迅疾了,它们在往巢处赶路。每天它们要走很远的路,寻找食物,有时奔赴很远的一个婚宴。它们与人类一样有自己的交际关系。

大地逐渐安静下来,劳动的烟尘缓缓降落着,一切俱像一场繁华的盛宴,客人已离去,剩下空荡荡的餐厅。

夕光照着绵善的羊群,缓缓走下山坡,村庄的方向已铭刻在心,无需仔细辨认。它们吃得肚圆毛炸。山坡上那么多的青草,仿佛为它们而生,浓烈的羊腥味在空气中飞扬着。牧羊人是一个矮子,不仔细辨认还误以为是一只长着灰毛的羊。牧羊人尾随着羊群行走,无需多吆喝,只是瞪着眼睛盯着下山的路。

一座村庄在傍晚要容下万千事物,它的坚实的围墙和厚厚的屋顶以及铁实的栅栏足以把危险拒之门外。

夕阳里升起的炊烟又是别一番风味,像一位深沉、直率的老年诗人,用略显沙哑的喉咙吟咏着村庄的静美。

夕阳终于落山了,留下了它的大地和村庄。夕阳落下去的那一刻是静美的,那么坦然、安然。它知道当它重新升起时,一切秩序井然,不会改变。大地上的一切都会按照它的指令行动,都会以微笑迎接它的光芒。

夕阳落山之后大地和村庄逐渐被黑暗淹没,这是大自然的规律,因为只有黑夜人们才能休息,有时为了劳动的人们休息得更好,上天赐予大地最黑的光芒笼罩,伸手不见手。

有的人为了追赶已逝的光明,燃起了灯盏,灯盏在村庄的夜里依次亮起来,透过窗纸射到院子里的一些小物件上,那些还没有睡熟的小虫子爬起来在小物件上行走。那些小物件都是生活的日常用具,铁锹、扫帚、拖把、竹筐、绳子、牛车、播种的耧,以及犁地的铧犁或者从树冠上掉落的一节树枝,这些小物件诚实可靠,绝没有逃走之意。

九点以后,村庄完全陷入了黑暗,人们吹灭了灯盏,光芒回到了光源。身体躺在了炕上,七尺眠体重重地被土炕托着。没有睡意的夫妻会悄悄地说着家常。他们小声说话的声音,有时被风送出很远。

夜色就在院子里深潜着,无声,而且时光继续。

每一个安然熟睡的人都是健康的人,都会以一个健康的体魄迎接一个崭新的黎明。

黄昏一抹

夕阳已经落山,天际冲起一团半圆形的霞光。霞光是橘黄色的。由里向外,色度逐渐由浅变深,最后变为橘红。若不是自己登高西望,我断会认为此刻正值旭日东升。原来夕阳和朝阳除了时间和方位外,本无其他区别,尤其是在万里无云的晴空。霞光的倒影映在蜿蜒的黄河河面上,使本已发暗的河面顿时变得明亮起来。两岸的暮岚也似风生水起,在这一刻骤然变得氤氲无限。我登上东山,独揽此景,不知这渐渐暗涩的景致是不是意味着一天的浮华落尽!也许,那魅力四射的光芒会营造一种氛围,使牧归的远景也变得出人意料的寂静。我用尽平生的最大努力,主观地盼望着这一刻永驻人间。试想,有谁会无关风月、不计名利地关注这黄昏一抹,也许只有执着的艺术家才会对这灿烂的黄昏报以莫名的微笑。摄影师会将这一画面摄入镜头;画家会将这一景致展露笔端。而我,会将此情此景揽入怀中,以拂去多日来内心的纠结。这一切,奔来眼底的黄河可以作证,随风而去的白云也可以作证!

渐渐地,霞光暗了下来,和霞光一同暗去的还有河面上的倒影。而我的心情,也在这半明半暗的景色中变得晦涩起来。对于夜晚,我是胆怯的。因为夜晚是漆黑的,它的来临往往伴随着彷徨和纠结。对于明天,我也是畏惧的。因为白日是纷争的,它的光顾常常意味着忙碌和奔波。我并不是不愿忙碌和奔波,我只是希望自己拥有一种平静的心情。我试图将时光永远地定格在这一时刻,但这是怎么的一个妄想呀!我怎么才能留住这即将逝去的黄昏?是用心去拴住它吗?

我喜欢这温馨、平淡和娴雅的时刻,更向往这清幽、空灵、不着纤尘的黄昏。黄昏虽然无语,却让人一往情深;晚景虽称不上旖旎,却充满诗意画意。在这静谧的天宇下,虽无“人约黄昏后”的浪漫,但也可以尽情地体会“夕阳无限好”的壮美,还可以忘情地享受“天人合一”的奇妙。在这一刻,世俗的纷争不着痕迹,扎堆的心事也荡然无存。我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永远的向往,那便是一种难得的心境。暮色的余晖中,我种下平身不曾有过的慵懒,希望来日收获一份恬静。

然而,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邓丽君如泣如诉的《何日君再来》,歌声中洋溢着无限的委婉和无奈。歌声落处,黄昏一抹最终还是毫不留情地离我而去了,只留给我无边的夜幕和黑色的孤独,就连一片彩云也不曾留下。我想,我之所以独恋黄昏,其原因无非是缘于心境对自己的蛊惑。

无边的孤独再度袭来,我知道自己该起身回家了。我宁愿万道霞光暂消永日,也不愿一轮昏月伴送流年。让我们留住这黄昏一抹,因为在我看来,黄昏是点石成金的时刻。

海边的黄昏

文/卓今

山阳本线一直沿着神户的海岸往西明石方面延伸,六月的大阪湾气候宜人,电车贴海而行,汪洋大海近在咫尺,如果不是隔着玻璃窗,甚至可以感受到海浪拍击礁石溅起来的水雾。沿途的小站大都设在靠海的那一侧,等车的人背后是湛蓝的大海,海风牵动着他们的衣袂翩翩而起。女人的头发飘舞着,帽子上的丝带轻轻地拍打着肩头,裙摆被风吹得鼓胀。海天一色之间,不知名的海鸟打着鸣哨在空中滑翔。外面下着小雨,空气湿度很大,站台上偶尔也有老人在等车,都穿着夹衣。他们弓着背,身材干瘦,不苟言笑,象极了动画片《樱桃小丸子》里小丸子的爷爷。电车停靠在一个小站,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上车,坐上座位,依旧是背靠大海,看起来他们互不相识。随着电车的移动,玻璃窗分割着背后的风景,他们表情冷峻,目光空洞。怕雨伞的水滴弄湿地板,其中一位轻轻地将伞卷起套上伞套。另外一位则将手搭在伞柄上,身子前倾,眼睛盯着地板。电车经过须磨、盐屋、五色塚,记不清是在哪个站了,上来一大群中学生,老人在孩子堆里,显得愈发的孤独。这几天我在东京、京都、大阪、神户,总是看到落寞的老人,他们形单影只,郁郁寡欢。远不如老年妇女活跃、有生机,看到他们那个样子,让我不由得感叹,日本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强国,他们这一代人应该是功臣。他们大都是二战前后出生的,为了民族和国家的强大耗尽了能量,他们是被事业榨干了。

车到舞子站,蓦然看到一座宏伟的大桥横跨海峡,我临时取消了去西明石的打算,我要下去好好看看这座大桥。那群中学生原来也是来看桥的。眼前这座桥就是着名的明石海峡大桥。

孩子们在海边尖叫喧哗,桥墩底下以及孙中山纪念馆外面(孙中山当年在神户从事过革命活动,神户的华人修建了一座纪念馆),几位垂钓的老人丝毫不受影响,全神贯注地盯着波浪上的浮标。这几位老人总算找到了精神寄托,不像那些成天关在家里遭受空虚和无聊折磨的老人。近些年来,日本有一个奇特的现象,老年人离婚率不断攀升。曾经有一部热播的电视连续剧《熟年离婚》,很多中老年观众守在电视机前,看完一集迫不及待地想看下一集,电视剧情节使他们感同身受。60岁的工程师丰原幸太郎,老伴洋子与他相濡以沫35年,平时他工作太忙,没怎么照顾家庭,他觉得这辈子亏欠她太多。一办完退休手续,就到了一家珠宝店给洋子买了一个戒指。他在脑子里绘制了一幅未来的生活蓝图,打算陪妻子甜蜜地过好最后几十年。然而,当他兴冲冲地回到家,准备把戒指戴在洋子手上时,让他万分震惊的是,洋子突然说要与他离婚。电视剧反映的是日本的普遍现象。

日本男人总是那么严谨刻板,他们壮年时工作压力很大,几乎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工作上,也没有什么业余爱好,退休以后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不会做家务,甚至也不会与妻子沟通,呆在家里闷得慌,发牢骚。妇女们压抑得太久倒,决定玩着花样享受一下生活。一到周末,箱根富士山这样的景点到处都可以看到上了年纪的妇女成群结队出游,她们爬山、野炊、泡温泉,尽可能把年轻时失去的东西多找回来。年轻时一直围着灶台转,料理一家大小的生活起居,孩子大了,男人退休了,没有理由再伺候他们了。回过头来看看自己的生活,想想觉得冤屈,今后的二三十年,她们决定换一个活法,于是就像《熟年离婚》的洋子一样,她们选择了离婚。

日本男人像顶住工作压力一样,再次以强硬的姿态咬牙扛住了晚年的凄凉与寂寞。

在我的印象中,日本人只会一根筋的干好自己手头的事,做到完美,做到极致。在新宿四丁目一条繁华的街道,一家小餐馆,厨房的摆设以及厨师的活动全部暴露在食客的眼皮底下,我看到了厨师削土豆的全过程。他从桶里摸出一个清洗过的土豆,将两头切除,剥掉皮,然后刀口向内旋转,一张薄薄的淡黄争的“带子”从他手背飘下来。他抿着嘴,下巴肌肉用力,嘴角下沉,眼睛死盯着移动着的刀口。最后,土豆只剩下像粉笔粗细的圆柱体。我在想,这“飘带”该做成怎样花枝招展的菜呢?没想到他咔嚓几刀把那一米多长的土豆片切成几段,然后码在一起,咚咚咚,切成了又细又均匀的土豆丝。哎,费那么大劲,何必呢,到头来还是土豆丝。

日本男人内敛,含蓄,外表强硬内心脆弱,不善于发泄,很多事情都宁愿自己硬扛着。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强大,为了每一个公民都活得有尊严。寂寞孤独又算得了什么呢。人生短暂,即使不被事业榨干,也会被时间榨干。

海边的黄昏,景色更加迷人。天气放晴,黑沉沉的海面倏地被照亮。海边的礁石上,一位老人孤独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