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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葚文章

2022/12/14经典文章

桑葚文章(精选9篇)

红得发紫是桑葚

文/钱续坤

在汉语的辞格中,夸张是被运用得较多的一类。譬如“红得发紫”这个词,在口语中就极尽夸大之能事,而实质上其本意指的是在古代九品官制下,按照官位从高到低分别得着紫袍、红袍、青袍和绿袍等;显而易见,紫是排在黄之后的第二高贵之色。可是如果来用“红得发紫”来形容一种水果的话,那么桑葚绝对是当之无愧。

桑葚的“红得发紫”,自然有个渐进的过程,可是从量变到质变的时间似乎很短,尤其是到了四月的中下旬,那翠绿桑叶掩映之下的星星点点,倏忽之间就由浅红过渡为深红,由深红蜕变为黑紫。这个时候的桑葚周身乌亮,个大籽满,不仅最为养眼,而且十分可口,随便摘下一颗丢入口中,那酸甜交融的味道堪称绝配,既汁水横流,生津止渴,又隽永绵长,回味无穷。难怪《诗经·国风·卫风·氓》中这样吟唱:“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此诗借用斑鸠吃了桑葚会美得迷醉过去,掉落树下而轻易地落入猎人手中的比兴手法,来告诫那些怀春的少女,不要过于和男子沉迷于热恋的爱情之中,最后犯下糊涂,遭受始乱终弃的不幸命运。

乡下的女子比较传统,也很含蓄。在桑葚泛红的季节,她们可不知道比兴的谣曲还有这么深奥的含义,只清楚那些红中透着紫色、紫中闪着黑光的果实,在每年的布谷声声里,确实是一种极大的诱惑,可她们不能像男孩子那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把大把地往嘴里硬塞,因为一不小心,桑葚的汁水会弄脏你的衣袖和前襟,更会将你的嘴唇和牙齿都染得乌黑乌黑的,这在当时的思想观念还比较保守的乡村,怎能抛头露面?又如何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呢?有些大姑娘小媳妇实在馋得忍不住了,就会偷偷地溜到桑树底下,悄悄地摘下一大捧,小心地用手帕包住,然后再躲到没人的地方慢慢地享用。你若是有机会亲眼目睹,那倒也别有一番情趣:她们会用那又白又嫩的拇指尖和食指尖,轻轻地捏上一个两个,然后稍稍地扬着头,微启朱唇,小心翼翼地往舌尖上送;她们很少砸吧着樱桃小口尽情地品尝,多数是先含在嘴中三五秒钟,再囫囵吞枣似的直接将其咽食下去,这样既能够领略到桑葚的那种酸甜味儿,还可以避免桑葚的汁水在不小心的情况下所带来的窘态。

斑鸠是不在乎这种窘态的,画眉、黄鹂、八哥、鹧鸪、麻雀等等也不可置否。童年时分,我就特别羡慕这些贪嘴的鸟儿,它们每天早晨起来,就可以躲在茂盛浓郁的桑叶之下,围着色泽鲜艳的紫红桑葚,忘乎所以地争相啄食;美餐之后,或交头接耳讨论着吃法,或引吭高歌抒发着情怀,那副悠哉乐哉、怡然自得的满足神情,令人好生羡慕。而我们则被严厉的父亲“明令禁止”:绝不可以攀高!更不允许爬树!因此,每当馋虫像蚕儿一样慢慢在心尖蠕动时,我们最盼望的就是有一阵风起,这样熟透了的桑葚就会三三两两地掉落下来,随手捡起一颗,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那种感觉真可谓“参差红紫熟方好,一缕清甜心底溶”,而眼前所见的则是“殷红莫问何因染,桑果铺成满地诗”了。

桑葚的“红得发紫”,除了描其形与绘其态之外,还与它的经济价值和药用价值也有着必然的联系。在长江中下游的沿江地区,置匾养蚕一度是传统的家庭副业,而养蚕的食物来源就是陌上那青绿的桑叶,因而桑树被重视的程度可想而知,“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的动人场景,曾经数见不鲜。

再回到汉语的词性上来说,“红得发紫”多少有点褒中含贬的味道。可是应用到桑葚的身上,这红绝对是故乡流动的血液,这紫肯定是乡亲真情的呼唤——我多么希望能有一天,可以择一块山地,披一身蓑笠,种一片桑林,如此,那鲜红黑亮的果实将会充盈我的梦境,那幸福惬意的酸甜终会流遍我的全身……

又到桑葚变红时

文/西风月

几十年都没眼瞧的桑葚,今年却特别勾起了我的兴趣。真是奇怪了,怎会有这个想法的呢?还有,清明前突然很想吃枸杞叶菊花头,这些可都是若干年前灾年里饥民才吃的呀,但凡能勉强果腹之人,谁会看上它们?可现如今,世道变了,这些东西好像很受宠,身价很高,似乎是有闲阶级茶余饭后谈资。可是我不是有闲阶级啊,我一向讨厌这些给我留下艰苦记忆的草草叶叶之类的东西,我不该对他们心生好感才对啊。这里面必有某种逻辑,得好好分析分析,找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现在还是先来看看这面前的桑葚。

站在树前,像独生子女看着桌上大包小包的点心,一点也都不急,反正没人抢,都是我的。从容挑选一粒满意的,看看,紫得发黑,像葡萄,外表鳞状突起,像草莓;尝尝,味道还好,汁水很多,凉,甜津津的。若是拿到城里,一定热卖。可树下只我一人,冷清,一丁点儿时的热闹都没有。熟透了的,时不时“咚”的一声,掉入水中,更显单调。水中好像有条小鱼翻动了一下,也好像有几道孤单涟漪荡开去了。

再看看,片片绿叶根部,生的,鲜红,瘦小,上举;熟的,紫黑,饱满,下垂。红绿紫三色分明,上中下三层有序,煞是可爱。那小红点,给人希望,也许过几天就会又熟又甜,根本不必担心明天会突然断货。可小时候压根没这样想过。有葡萄一样的颜色和汁水,也许可以酿酒吧,回家网上一查,果然如此,小时候也没这样想过。

小时候,天天盯着树看,不等熟,才有点紫,就抢着吃了。谁先吃到熟的,谁最自豪,最得意,能炫耀一整天。树下够得着的,吃完了,看谁有本事爬到树梢吃最新鲜的。坐在树梢上,翘起二郎腿,得意地消遣树下爬不上来的,看他那垂涎三尺的样子,心里笑得比脸上还美。高兴了,让树下的叫声“哥哥”,然后随手扔一粒小的下去,赏赐一下。河里的鱼也像我们群童一样喧闹,抢食掉入水中的桑葚,翻起阵阵浪花。

然而,现在整个村子里人气如桑树一样,快要消失了,小孩子早不见了踪影,要不是大忙,一点生气都没有。

城镇化的浪潮快要冲净两代泥腿子身上的泥巴了,成了城里人的泥腿子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成为城里人。曾几何时,村里人为了争抢屋基,唇枪舌剑,面红耳赤,谁也不退让,可如今,整个村庄快要十室九空了,有的地方快要村将不村了。留守故土的老人压根没想到,节春前从村口多得难以掉头的小汽车里走下来的“农三代”,看见大白鹅,激动不已,非要来个造型留个影。想必看到桑葚,一定会大呼小叫,觉得新鲜难得。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在那个灰色的年代里,物质匮乏,吃桑葚是农村孩子补充营养的好方法,玩桑葚是农村孩子嬉戏玩耍的好形式,而这些其实又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细想想,人在变,在不断追求更好的生活;社会也在变,在不断追求更好的模式。

细想想,得感谢枸杞叶菊花头,困苦的时候,它们可以充饥。也得感谢桑葚,它们不仅好吃,还好玩。而今,私下里也还得感谢它们,让营养过剩的我,有了去油的好食材;让羡慕有闲阶级的我,有了满足虚荣的好话题。

细想想,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永远不变。

桑葚还是几十年前的桑葚,桑树已不是几十年前的桑树了,整个村里只剩下这一棵了,它孤单地斜立在偏僻河堤边,早没了往昔的繁荣热闹。

树下曾经顽童,也已不再是顽童,他身体发福,生活滋润,爬桑树摘桑葚的生活早已尘封在记忆的角落里了,他关心得更多的是如何保养。

树在变,人在变。变是表象,不变是永恒。

难忘那棵桑树

文/张先鼎

村头,有棵硕大的桑树。盘错的枝丫四处伸展着,苍翠而茂密的树叶,蓬蓬勃勃,投下好大一片浓荫。如遇下雨,周围的地都湿了,树下还是干的。因此,常坐着一些聊天的人,多半是老人带着孩子。

这棵桑树,说不清是哪家的,不是哪家的。说是东家的,离东家还有一截;说是西家的,又不在西家的地盘上。反正家家都说是,家家又说不是。而桑树就那样不亲不疏、不近不远地长着,长得那样遒劲,那样敦实。也许是桑叶肥厚,桑葚甘甜,或者是系绳晾衣晒被,从小树起,就累累被攀被爬被坠,以致斗粗的树干多处扭曲,但却光洁滑溜,一副左右逢源,而又倔犟的样子。

村子里,没有人不知道这棵桑树,包括小孩、刚嫁来不久的新媳妇。但是,又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有多少个年头?好像它是瞅着村子里的婚丧嫁娶、生老病死的间隙偷着长成的。也是,这棵桑树一直就生在是你家又不是你家,有人关心又没人关心如梦一样的是是非非里,自然也就没人扳着指头记着它的年月。然而,它却成了整个村子的标志。出远门的人恋恋不舍地一步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棵桑树,从外乡风尘仆仆地回来,远远一望,第一眼看到的,还是这棵桑树。此时,桑树就变得那样亲切,那样慈祥。

是的,村头的那棵桑树是亲切的,慈祥的。每年五月,麦黄杏熟时,满枝的桑葚,也就由青变红、由红变紫了,甘甜甘甜的。于是,我们就偷偷地攀上去,不吃个饱,是不会下来的。吃过桑葚,是瞒不了的,一如吃过鸡头米、吃过野菱角一样,手指、嘴唇,直到牙齿、舌头都是紫色的,那样子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人:我吃桑葚了。其实,也没关系,桑葚是村头桑树上的。一提到村头的桑树,人们总要敬它几分,没人责备,包括不让下河,不让上树的父母。不过,桑葚没到成熟时不能吃,青的涩,红的酸,那种涩、酸,可以加上一个“很”字,直让人打颤颤,牙齿几天嚼不得菜。就像老祖母不让吃的东西,就绝对不能吃。只有等到桑葚紫了的时候,才有些像草莓的味道,但比草莓甜,还有些淡淡的酸,吃了还想吃。

村里人敬重这棵桑树,还因为它的叶子好,大而厚,碧绿碧绿的。那时,家家都养蚕,蚕茧一下来,就挑到小镇上换油换盐,换布换袜子,更多的是换钱。姐姐每年要养四大簸箕。蚕特别爱干净,据说,糟男人、结过婚的妇女养不得。大概也没那么悬。尽管这样,从淡黑的小蚕,到雪白透亮上架吐丝作茧的大蚕,姐姐只让我们打桑叶,绝不让凑近看,更不许用手碰。那些蚕也真乖巧,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天意,小蚕破子壳时,桑树刚刚萌芽,它们只吃柞树嫩芽。摘榨树叶,要特别小心,因为有锋利的刺。等到小蚕的黑渐渐淡去,只剩头部一点点的时候,榨树叶老了。正好,这时的桑树开始放叶了。

每天早上,村头的那棵桑树下聚集着很多人,有男人女人,有老人孩子,上去摘的,抓住枝条往下拽的,用竹钩子够的,忙得什么似的。不一会,一篮一篮的桑叶提走了。桑树上的叶子显得稀疏了许多,可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是一篮一篮的桑叶被摘下,而且又嫩又鲜,好像永远也摘不尽。给蚕喂桑叶很讲究,要一片一片地洗净晾干,但又不能太干,如遇雨天,还要逐片地去揩,很仔细,很艰辛。蚕一天天地大了,也一天白似一天,吃桑叶越来越多,越来越凶,还没到簸箕前,远远地就听到那细细密密的啃食声,晚上就更加清晰了。这时,又恰逢雨季,早晚要打两次桑叶。村头那棵桑树,似乎在竭尽全能地让我们去攀,让我们去摘。回来,湿淋淋的我们,扛着满篮湿淋淋的桑叶……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家家都不养蚕了,那棵桑树倒显得寂寞起来。

正在这时,轰动一时的大办钢铁开始了。村里村外的古枫、古柏、古粟,还有老榆、老柳,相继被砍了。浓荫蔽日的户户,一下子亮堂起来,站在门口,一眼望得老远。有人笑了:“嗬!利索多了。”可到了夏天,连鸡狗都张嘴伸舌的。直到这时,人们才怀念起那些树来。砍伐还在继续,轮到村头那棵桑树了,尽管实在不忍心,但谁也不敢说,更不敢“网开一面”,怕戴“帽子”,那帽子沉啊,一旦戴上了,走到哪里都抬不起头来。终于,那棵奉献过无数肥厚的桑叶,无数甘甜桑葚的桑树,在老人、妇女和孩子的瞠目结舌中轰然倒下了。

没有了那棵桑树,整个村子也就没有了标志。好多年,村子都像一条找不着风向的船,随波逐流着,四处飘泊……

直到几年前,在那棵桑树不远处,一棵新的桑树长大了,替代了那棵在不可思议中倒下的桑树,成了全村的标志。不过,这棵桑树虽然也是说不清是哪家不是哪家,有人关心又没人关心的,但在全村人的心目中,恐怕永远也达不到那棵桑树的高度——

也许,没人去摘桑叶,没人去吃那桑葚了。

桑葚

文/程广海

一大早,我和母亲就去了自家在山中的一块空闲地,准备整理沟垄,把花生种上。麻雀、小翠鸟、柳串儿等相继飞来,在早晨明媚的阳光里,一双双灵巧有力的翅膀划出道道美丽的弧线,为这片寂静的田野和山林带来鲜活的生机。母亲抬头朝山上的树林里看着,说到:“是桑葚熟了,这些馋嘴的鸟儿一定是被桑葚的酸甜气息引来的。”

老远看到几棵桑葚树上,有许多的鸟儿立在树枝上低头来回嘬着桑葚,我们的到来,鸟儿全然不顾。我把鸟儿轰走,跑到树下一看,那碧绿的树叶下,在大部分青涩的桑葚中间,有一些开始熟透了,那些红的或暗紫色的果实,胖嘟嘟地挤在一起,真叫人喜爱。我摘下几个一尝,那甜甜的味道有些粘稠,再仔细一品,还有些许的甜中带酸,这是我品尝到的今年第一口夏季的野味,它是那么的清新自然,如往年的一个约定,它静静地等在那里,让我在这初夏的季节,与桑树相遇,并领略桑葚之甜美。

从每年三月中下旬开始,一直到四月上旬,是桑葚树的开花期。暖暖的阳光和适宜的气候,为每一株在此时开花的树木提供了良好的保障,如果此时再有甘霖降落,那经过雨水沐浴的花朵,此时显得更加娇艳。

桑葚熟了,这标志着在经历了春天的萌动、发芽、初花、盛花期后,夏季将相继迎来灯笼果、五月麦杏、覆盆子、山莓等新鲜野果的粉墨登场。它们颜色各异、口味奇特的诱人气息,将弥漫在整个季节,这一季的果香,将会不断地在田野里飘逸着浓浓的味道,展示着不尽相同的奇妙风景。

乡村的孩子对乡间的花草树木、野生果实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所以,那些野生果木从发芽、开花一直到结果,都不曾离开过我们的视线,期待着早一天品尝到它们的美味。

父亲每年总是要多摘一些桑葚,晒干后用它来泡酒。桑葚与粮食酒经过长时间的发酵混合,酒色变成了浓浓的红褐色,那醇厚的酒香味夹杂着甜甜的桑葚味道,是那么强烈。每到这时,父亲轻轻地抿上一口,高兴地点着头,他很满意自己的这种土法泡酒。从秋季开始,这以后的闲暇时光,有桑葚酒的相伴,成为劳作了一年的父亲最惬意的时光了,也成为我怀恋的乡土的味道和山野的气息。

陌上桑

文/苗连贵

小时候爱养蚕,一见桑枝绽出绿芽,回家赶紧用棉花包蚕籽,贴在胸口孵,睡觉也不离身。刚孵出的蚕宝宝又黑又小,蚂蚁似的,故又称“蚁蚕”。蚂蚁给人以张牙舞爪的感觉,蚕则是温良的,只知趴在桑叶上默默地吃。蚕长大变白后,模样更可爱。蚕的历史悠久,轩辕黄帝之妻嫘祖,据说是养蚕织丝第一人,她“养天虫以吐经纶,始衣裳而福万民”。自此,蚕桑成为男耕女织社会的美丽风俗。

古代养蚕人很辛苦,“吴蚕孕金蛾,吴娘中夜起。明朝南陌头,采桑鬓不理。”(元·杨维桢《采桑词》)为忙着采桑,女人连简单的梳妆都顾不上。一到养蚕季,“东家西家罢来往,晴日深窗风雨响。三眠蚕起食叶多,陌头桑树空枝柯。新妇守箔女执筐,头发不梳一月忙……”(明·高启的《养蚕词》)繁忙的蚕事活动,历历如在眼前。

养蚕自然离不得桑。除为养蚕、造纸外,桑树还结有桑葚,三五个一簇,躲在枝叶间,与孩子们捉迷藏。桑葚青而红的酸,颜色发紫、发黑就成熟了,熟透的桑葚甜,胜似枣,我们小时候就亲切地把它叫作桑枣,至今想起桑枣的甜美,依然回味无穷。

养蚕于我自然是好玩。我常守在蚕盒旁看它们吃桑叶,我发现蚕吃桑叶很有规律,它们总是沿着叶子的边缘一圈一圈地吃,吃相也雅,不争不抢,忙而不乱。蚕盒里如果有很多蚕,环境安静,可以听见它们啮咬桑叶的声音,嘈嘈切切,下小雨似的。蚕的食量大得惊人,它们几乎一天到晚都不停嘴,桑叶像铺棉絮似的盖上厚厚一层,转眼间便吃得只剩下些筋脉叶梗。我那时候常为桑叶发愁,附近的桑树采光了,到远处去,远处的没有了,省下早点钱买,看到蚕宝宝们吃得香,比我吃饱还高兴。

蚕不吃桑叶昂起头寻找什么时,意味着它要“上山”了,蚕农会扎些草把子,供其爬上去结茧。我的蚕养在纸盒里,一夜之间,盒子的四角、边沿,白的黄的,蚕花累累。蚕“上山”后,以惊人的勇力“作茧自缚”,完成生命形态的嬗变。蚕只有极少数为留蚕种得以羽化,而“魂归天宇”,绝大部分都不得“终天年”。蚕活一生,吐出大约1.5公里长的丝,这是它生命恒久的价值。

蚕桑是农耕社会的风俗画,是一首传承千古的田园诗,历来在社会经济中占据重要地位。如今,丝绸业式微,桑林已不多见,而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江南还是桑树遍野,与稻麦平分天下呢。虽然如此,不掩其昔日的辉煌,那条曾经响着驼铃、穿越漫漫黄沙的丝绸之路,至今仍是中华文明的象征。

耍桑葚

文/彭庆东

儿时的故乡有着茂密葱翠的桑林,在麦浪翻滚的五月,被农事缠得无法脱身的大人们自然没有闲情留意这些熟透的尤物,桑林就成了孩子们嬉耍的乐园,最终以戏剧舞台上的“花脸”收场回家,我们就称之为“耍桑葚”。

一大早,我们就以割草为由,跑到了桑林里。饿了,摘一捧桑果囫囵吞枣,唇角漫出的汁液顺手用衣袖一抹;累了,蜷缩在弹性十足的桑树枝杈间打个盹儿。那份惬意,就算有毛毛虫从肌肤裸露的胳膊腿上爬过,留下又痒又疼的红肿也不轻易哼声。莫大的乐事,是在浩瀚的桑海里玩躲猫藏的游戏。

为了不使踪迹被伙伴装扮的“猫”轻易地发现,我们真的就变成桑田里的“地老鼠”了,有的匍匐在潮湿的泥坎下,有的隐蔽在枝叶繁茂的树上,有的蛇行在挨肩接踵的树干后。“啊!”随着一声惊悚的叫喊,这时候,肯定不是有“老鼠”被捉。农家娃要面子,被捉是件“丢人”的事,张扬不得;也不是被锐刺扎破了肉皮,这点疼痛对自小摔打惯了的我们来说,更是小菜一碟。惊悚的叫喊是因为撕破了衣服,回家可是少不了挨一顿责罚。于是,“倒霉蛋”愁眉不展,一言不发。

当然也有滑头。“犯事”后回到家里,我们显得比谁都乖巧,抢着做往常碰都不愿意碰的家务活。趁容易发火的父亲不注意,装出一副忏悔的嘴脸凑近母亲,保证下不为例。母亲的心格外柔软,她们本来就对孩子下不了手,再面对一捧“专门”为自己摘的桑葚,“孝心”让心里甜着呢。如此,辛苦了一天的母亲不仅心甘情愿为调皮鬼灯下缝衣,还要帮我们向父亲圆谎。

皮破衣烂的事毕竟少发,麻烦来自手、脸沾上深紫色的桑葚渍。尤其是爱美的女孩,回家前准要聚集在连接桑园与村落的清水河边,对着平滑如镜的水面,掬水细细清洗。桑葚渍极其顽固,附着在身,怎么也清洗不尽,好几回,让好多女孩急得要哭。

这时候,炊烟已从村落上空升起,夕阳正斜挂在桑园的尽头,大人们呼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喊声此起彼伏,连同桑葚的酸酸甜甜,装饰了我们多少农家孩子的童年梦。

白衬衣

文/雨眠

全公社各学校“六一”节到马务寺学校集合,组织学生认真练习,届时进行广播操比赛。星期一早上的全校操场大会上,大叔叔——哦,不,王校长——给大家说。

又不上课了,还要出远门,班主任女张老师重复大叔叔的话时,我们三年级二班沸腾了。

且慢,张老师补充说,参加比赛有要求,大家都穿新衣服,白衬衣,蓝裤子,白球鞋。记着,每个同学都必须准备好。

所有人都参加比赛,人太多了,怕马务寺学校的操场上太拥挤,公社教务干事临时通知,星期四每个学校三年级以上的班先表演,每个班挑二十个同学,学校统一组织一百人进行赛前强化训练,然后参加比赛。

体育方面,我有点天生的禀赋,所以自然被学校顺利挑上,而且还被指定为全校的旗手,到时在队伍前面高举红旗,引领队伍。

我把消息告诉了母亲,说不出的兴奋,但母亲却一点都不高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我有点沮丧。

接下来天天上课,训练,训练,上课,日子慢慢地过着。只是母亲有一天突然给取棉花的郭阿姨说:淑琴,你取纺线的棉花时,多给我取点。棉花取来了,果然大大的一包,白天去劳动,晚上做完饭,喂了鸡,给猪把食烫好,看着我们把饭吃完,洗漱收拾完毕,母亲就开始搅动纺车“嗡嗡嗡”地纺起线来了。

母亲纺线,大哥,二哥,姐姐和我趴在身边看书或写作业。弟弟还小,还没上学,看一会儿我们写作业,然后自己玩一会儿,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我们写,母亲纺,母亲纺,我们写,我们写完了,说妈妈,我们睡吧。母亲把被子拉开,暖好,看着我们睡下,然后说:你们先睡吧,我再纺一会儿。

我们听着母亲纺线的声音,“嗡嗡嗡嗡,嗡嗡嗡嗡……”慢慢就睡着了。但“嗡嗡嗡嗡,嗡嗡嗡嗡……”一泡尿憋醒,我去撒尿,母亲还在纺线。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几天,终于有一天,所有的棉花都纺完了,母亲撩了撩额头上掉下来的汗津津的一绺头发,笑着说:现在好了,我明天去扯布,你们的白衬衣有着落了。

布很快就扯来了,我一看,有点失望,当时许多同学都穿的确良白衬衣了,而母亲扯的布是老粗白布,布上面有一点一点的小疙瘩。但我还是高兴,心想,毕竟是新衣服,而且自己安慰自己说,老白布会越洗越白的。

母亲是村子里有名的巧手,自己量,自己裁剪,自己缝。“六一节”的前一天,衣服做好了。下午放学回来,母亲让我试穿,我穿上大家看,非常合身。

母亲说:试了你就脱下,明天再穿,不然弄脏了,明天就不好看了。我还沉浸在喜悦当中,不想脱,想着给巷子里的永锋、义民、明义几个小伙伴显摆显摆,所以就给母亲撒谎说,新衣服穿上不舒服,你让我穿上先出去转转,明天了就不会显得不自在。

出了门,我风一样地去了永锋家,义民家,明义家,把他们叫在一起,让他们看我的新衬衣。他们几个都小我一点,比赛不参加,所以听我说比赛和举红旗领队的时候,眼睛里都分明含了一种羡慕和嫉妒。

说了一会儿衣服,我的兴奋劲还没过,便又领他们在村子里走来走去,给更多的人显摆,心里就等着不时听到有人说:啊,老三,新衣服啊!

来来回回走了几趟,兴奋劲慢慢就淡了,义民提议,福海赵爸家的桑葚长好了,我们看有没有落下的。福海赵爸家有棵桑树,有一抱粗,结的桑葚又大又甜,他们家没有孩子,所以他们不拒绝我们捡桑葚吃。

好啊!这主意好。我们兴高采烈地去福海赵爸家,然而到了院子里一看,非常扫兴,已经有孩子去过,地上的桑葚被捡了个精光。

唉,运气不好,我们耷拉着脑袋准备回家。福海赵爸突然从地里回来,见我们垂头丧气的样子,故意挑逗说:地上没有了,树上还有啊,今天赵爸高兴,你们谁能爬到树上去,桑葚便由着你们吃。

有这等好事!赵爸看来不知道我特别能爬树。我说我能,然后挽起袖子,朝手心啐了口唾沫,“噌噌噌”就爬上去了。爬到树上一看,哈,太好了,左也是桑葚,右也是桑葚。我先捡大的摘下来一把一把往嘴里塞,吃得差不多了,看见小伙伴在树下咽唾沫的馋相,便又给他们摘了些扔下去。临了,忘了自己新衣服的事,给衬衣的口袋里装满桑葚,顺着树干,出溜一下就滑下来了。

得意忘形,是必然要出事的。在树上摘桑葚和从树上往下溜的时候,我觉得我潇洒极了。然而,等到溜到树下,站定了给别人掏桑葚,我发现我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桑葚被挤破了,胸前是两团显眼的紫红。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灾难:先是被母亲骂,急急地放了许多洗衣粉去洗,但哪里还能洗得干净。然后是自己担心,明天可怎么见人,怎么举红旗给大家领队。一晚上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眼睛红肿红肿的,硬着头皮去学校,先是被班主任骂,然后全校学生集合,又被大叔叔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贯要强好面子的我,真的恨不能从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看见我太难堪,班主任和大叔叔都不忍,两个人商议之后,便从队伍里叫出一个叫三姓代的同班同学,说他在后排,别人看不见,让他把他的的确良衬衣换给我穿一下。三姓代不愿意,但没办法,极不情愿地给了我。

穿了的确良白衬衣,端端地举着红旗,我感觉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精神,步子走得格外卖力。红旗高高飘扬,我们学校也果然不负众望,取得了广播体操比赛第一名的好成绩。

我当时没有细想,只是朦朦胧胧觉得有点对不起三姓代。后来不断想起,想到大叔叔是校长,想到我是学习委员,总是被班主任偏爱,想到三姓代原本是个苦孩子,她母亲改嫁,嫁给了村里一个外地来的泥水匠,一家子人,三个孩子,三个姓,在孩子们眼里,分明是很可笑的事。

我不知道三姓代当时是怎么想的。很多次回家,路上碰着他,两个人寒暄,我想问问他,但不知为什么,每次话到嘴边总是又咽下去了。

三姓代上前年得不好的病殁了,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六一”儿童节。回忆我的童年,想起曾经干净的白衬衣蓝裤子白球鞋红领巾,想起曾经的那些小伙伴,我便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对三姓代的愧疚,自己欠他的一声对不起。

但三姓代已经没了三年了,这一句哽在心头的对不起,我现在又能给谁去说呢?

桑葚熟了

文/杨立芹

房后的桑葚,扯上一枝就回到了小时候。

村里我能找得到的桑葚树有几棵,但大都在村后离家比较远,需要走上一段路爬上几个高高的地头才能找到,而这在小时候是不被允许的,因为家里人都会这样叮嘱“小心山里的老妖把你吃了”,还说老妖长着一张黑色的脸和一口黑色的牙齿,穿着黑黑的衣服,于是去后山吃桑葚的念头就这样被“老妖”给镇住了。

好在房后还有一棵桑葚树,不至于让我“望葚兴叹”。树干不粗,但也长得颇有几分艺术气质:树干沿着墙根弯曲而上,乳白色的树皮套在婀娜的枝干上仿佛娉婷的少女披上了柔美的白纱,娇羞而朦胧。喜欢放学后和小伙伴一起去房后,找一块平地将书包摊开然后围着它玩耍嬉戏,有兴致的时候还会拔掉树下的杂草,用小铲子来回铲几下就算给它松土了,然后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它从抽芽长出新叶,从嫩叶开出小花,从青果变成黑紫,笑声不断穿透墙体,招来奶奶一句又一句的“回家吃饭”。这在大人看来极为不解:一棵小小的桑葚树怎么就让你们如此痴迷?我也是长大后才明白,因为那里有大自然,有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

盼望着桑葚成熟,染满嘴唇。在初夏的那段时间,整颗心都跟着跳跃,眼睛紧紧地盯着,生怕一不留神它就会熟透摔到地上。看一次,颜色依旧是青青的,细小的茸毛还没来得及退去;看一次,颜色有点泛白了,那是变红之前必须要迈出的一大步;再看一次,出现了淡淡的浅红,奶奶说,最多过两个晚上就能吃了,于是,晚上就开始扳着手指头过,像迎接新年那样虔诚,那般期待。

在这之前,奶奶曾多次叮嘱,青桑葚就和青酸枣一样是不能吃的,吃了头上就会长大大的包。这样的话,我是不会听的。摘几个青青的桑葚,偷偷地塞到嘴里,嚼上几下,不甜,有股淡淡的说不出来的味道,然后就开始坐等头上长包。现在想来,虽说幼稚,但当时也是蛮有几分求真的勇气的。

终于,桑葚熟了!那黑紫的颜色如同宝石,托着娇滴滴的汁水,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分外诱人,于是赶紧招呼上小伙伴一同去分享这道人间美味。战斗从最低的枝头开始打响,手一伸,一粒桑葚就滑到了嘴里,甜甜的味道沁入心脾,就连《诗经》里的斑鸠也没能禁住诱惑只吃了几口就招来了人怨“于嗟鸠兮,无食桑葚”。看一眼身边的伙伴,嘴唇、牙齿都被染成了黑紫色,个个都成了“深山老妖”,一抹,再抹,也没能成功地将这颜色打败,相反倒让颜色占了上风,衣服上满满的都是“老妖”的黑色。驻足远望,又是另一番景象:浓密的枝叶宛如绿色的海洋,那熟透的桑葚点缀其中,活泼的孩子在它的怀抱里游荡,欢声笑语,果实飘香,童真童趣,尽收眼底。

周末回家,母亲说房后的桑葚熟了,要不要去尝尝。我去了,树已长大,需要拿上小棍用力才能够着,摘掉一粒放到嘴里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春蚕时节,桑葚红了

文/倚窗.听雨

五月,心底盛满了果香,不是草莓熟了就是樱桃红了,真有点应接不暇。只是却没人知道我心底最甜的果香,那是来自于农家院子飘出来的桑葚味……——题记

【一】

窗外,透着夏的炎热,让人心神烦躁。一不留神,打翻了书桌上的杯子,想找工具清理,却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他有点胆怯的低头递给我一个纸杯子,而后迅速跑去了。等我回过神,看到杯子里放满了紫红的桑葚,一粒一粒紧凑的挨着,整齐有序。

我是幸福的,每到果香浓郁的季节,总有一些不经意的温暖悄然而至,时时打动着我的心。

他是我的孩子,我喜欢这么称呼学生。从秋天的柿子到春天的槐花,再到初夏的桑葚,我都是最早的受用者,皆因这份特殊的关爱。放一颗桑葚入口,软软的,甜滋滋的,才知道季节早已把葳蕤的景色在农家的庭院里散落,而我有幸吃到这些几乎早已消失了的所谓绿色食品。

春蚕时节,桑葚红了。

隔壁同事家的孩子养了几条蚕,每天闹着采桑叶,寻遍了周边所有树木,很难养活那些可怜的蚕宝宝。才知道,许久没有见过桑树了,更别说是吃桑葚了。

或许,吃桑葚只是记忆里的事情了,怕我的舌尖早已忘却了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了。

有一些事情,时隔多久,你也会忆起,然后回忆起来也会有着淡淡的酸涩味,就像没有熟透的桑葚。

【二】

小时候,每到春天,孩子们都会养蚕,我是不喜欢养蚕的,因为我怕那种软体的动虫子,看到了心里渗得慌。我的任务是给他们摘桑叶,看着桑叶一天天的长大,桑葚也一天天红起来。那时候,养蚕和采桑高手是永平哥哥,我们都很崇拜他。

父亲的一个好友,每次来我家都会带着他的两个儿子,永平哥哥是我们几个人里面最大的,我们喜欢跟着他玩。大家养的蚕基本都是从他那里弄得蚕子,我一直认为他最有本事。四个人里面只有我一个女孩,自然倍加优待。

一天,永平哥哥说,大家养的蚕吐丝了以后都必须交给他,他要把所有的丝收藏起来,等有一天给我做一条电视里的裙子。那时候,电视很少,我们都在看陕西一台的热播剧《几度夕阳红》,一个叫梦竹的女子,穿一件绸缎旗袍,很美。

我在等待蚕吐丝,也在等待桑葚红,心里无比幸福。

等蚕吐丝了,接下来就是我们吃桑葚了。男孩子们爬到树上,摘桑葚,扔给下面的人。此刻,我只等在树下,看着他们吃,吃饱了才可以分我一些红的。红色的是未熟透的,味道不甚好,最好的是紫色,那是熟透了的。

每每摘桑葚回来后,永平哥哥都会把我叫到一个角落,从他那白色的衣兜里,掏出来一些紫桑葚给我,也正因为如此,总被他母亲骂着说衣服被什么东西染色了,洗不掉。

桑葚留给我的记忆是甜美的,然而有时候也透着淡淡的酸味。

后来,永平哥哥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一所空军学院,我也进入了重点高中,好几年我们都没能见上面。

等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名空军上尉了,而我也已成为了师范学院的学生。

我们,都不再是当年那个摘桑葚的孩子了,他有他的目标,我有我的方向。那个泛着鹅黄色的儿时,早已储存在记忆深处,不时的泛着甜味,也不经意间流着酸涩味。或许爱情就是这样的,有些美好注定只能在故事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慢慢的消散。

【三】

这个夏天,当桑树的叶子一瓣一瓣的长出枝头的时候,我在孩子们的眼神里读到了温暖。他们是一群留守儿童,缺乏最基本的父爱和母爱,可他们在我的眼里都是最亲爱的孩子。每天早上,给他们发完早点,陪着他们一起吃饭,从秋天走到夏天,让四季在欢声笑语中弥漫……

他们朴实的就像是农家院子里的桑葚,静静地绽放着自己的美丽。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是快乐幸福的。

那日,我用我饱满的感情给他们读我的散文《柿子熟了》,教室里一阵阵掌声,那是我用他们的爱幻化成的文字,依然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

如果说,多年前的记忆美丽了我的青春时代;那么如今的他们,丰盈着我的真实的生活。

春蚕时节,桑葚红了。

当初夏的风吹到我的窗前,桑葚也展露了笑颜,从绿色到红色再到紫红色,一点一点成熟。今日午后,或许是由于气温过高,更因为情绪的浮躁,总觉得心绪不宁。一个有点羞涩的他,带给我一些桑葚,让我倍加感动。他们总是把最早出现的一些特产带给我,我看到的不是桑葚,是一颗纯洁的心。

吃一颗桑葚,我的心似乎回到了那个飘香的农家庭院,诱惑着思绪,不自觉的写出:春蚕时节,桑葚红了。

五月,心底盛满了果香,不是草莓熟了就是樱桃红了,真有点应接不暇。只是却没人知道我心底最甜的果香,那是来自于农家院子飘出来的桑葚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