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文章
写信文章(精选16篇)
尺素意万重
文/雨君
上小学时,姐已作他人妇。大哥二哥亦早早离家,一个在忻县图书馆,一个在崞县读范亭中学。只父母和我在山里。母亲思儿女,便喊我写信,却从不写病灾,只说一切均好。我那时不晓得其中缘故,只觉给哥姐写东西,有许多该说。但终究未说。
直到考上高中,开始背井离乡,尝试漂泊者的离苦,首是想家,想热炕头,更想头疼脑热时,父母对我的呵护。常是“一行书信千行泪”,又似乎“书被催成墨未浓”。恰如唐人张籍云:“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而父母那里,没了读写信的依靠,只得四处寻人代劳。左邻右舍识字人边念信边夸我们兄妹文采和笔体好,不愧书香门第。想来执笔者应是些朴实之人,否则家事尽被人悉知、传播。所幸信中不提多大秘密,否则极易公开。
宋人赵令畤说 “尺素重重封锦字”, 尺素虽重重,但却幽情难尽,纵使多少别后心中事,最终还是化为斓斑相思泪,不由幽怨,你只看得见信上的字,却看不见字上的泪。那便是“睡里消魂无说处,觉来惆怅消魂误”,这恰是恋人间事情。又想及自己上高中时那场初恋,总觉羞答答,不好说出口。虽不算惊天动地,却也惊心动魄。最是初遇那人,就被他英俊潇洒气质强有力地吸引,心便“怦怦”乱跳。有人说喜欢长得袭人的人好色,好色便好色,怕什么,谁不喜欢长相好的人呢,君子还好逑窈窕淑女呢。为俘虏那人,我便斗胆写了纸条给他,如雪尺素或夹作业本里或塞笔筒或搁办公桌,而后再想办法提醒他。所设办法看去明目张胆,却胆颤羞涩的厉害。好在天可怜见,那人很快被我打动进而对我萌生好感,往来尺素更如雪片,彼此皆已陶醉。然好景不长,儿女之情最终影响学习,因成绩下降,那人采取了悬崖勒马,说出绝情话,直叫人断肠。记得他最后的一封信却是写在一张试题背后。潦草的态度一如潦草的心境,叫人不死心也得死心。晏几道说“欲尽此情书尺素,浮雁沉鱼,终了无凭据。却倚缓弦歌别绪,断肠移破秦筝柱。”
参加工作后,识得一同事,他貌相出众,一女同事被打动,确立关系后,他们鸿雁便往来。可男同事最头痛写信,每次写信犹如赶鸭子上架。那女同事怨他不够热情,便断绝了往来。人们都笑那同事上学语文没学好,作文不行,他倒也认。他说若不是不爱写信,他的初恋也不至于泡汤。嗨,尺素,尺素,写得心语满空纸!再忆已是他年事。
关于,时光里的印记
文/浅色流沙
[关于未来]
我觉得我们不可能预测到自己未来会发生什么。因为每当我们知道那些,我们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改变它。哪怕是改变很小的一个细节,也可能改变接下来的一切。
所以,我们就可以很轻易地改变了它。于是,当然就不能说我们知道了未来。
当然,我们其实可以预知的事情,真的又有很多。
比如,我们一定会死去。那么,我们需要作出的改变就是,我们需要活得更精彩。
[关于写信]
写信大概算是最为悲情的事情。
因为,你永远无法在即刻让收信人知道你此时的喜怒哀乐。而他,在收到信的那一刻,当初写信的那个你,早已消失。
那个欣喜若狂的你,那个悲痛欲绝的你,早已消失。没有了当时的情绪。
[关于生活]
我看着远处零零散散的人开始一天的生活,他们上学,他们上班,他们布置新一天的店铺,他们赶往菜市场买菜。在所有这些面前,自己似乎变得无所事事且无关紧要起来。在这时眼前浮现出自己在中学时代的记忆,那个只有学业和友情会影响到自己内心的年岁。我能清楚地记得,无数个蝉鸣鸟叫的夏天里,明晃晃的阳光洒入教室里面。
那样的时候,自己遇见过一个个绝对不会也无法遗忘的朋友。夜里在被子里奋笔疾书后分享给对方的日记,上课时无数大大小小写满字的纸条,很久以来一起到书店淘来的无数本书,写给彼此的厚厚一叠信。从那时,我就知道,所有这些关于文字的记忆,将是我无法忘怀的一切。
[关于文字]
文字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言语间能给看见文字的人最大的空间想象。记得中学的时候,我很喜欢写信,觉得用文字写给对方总有说不完的好处。可后来逐渐放弃,写信毕竟是悲情的:写信的人,在写信时所有的激情,伤悲或者快乐,收信的人都无法同步感受得到。而收信的人,在收到信拆阅时,那个写信人的喜悲,早已在这个时间点上消失不见。
但是我很庆幸自己能够将自己的文字放在书页上,给愿意读它的人看。如果能够听到人们说起自己在字里行间看到感同身受的东西,那算是我无比高兴地事情。
自己的第一本书,我想写给我的朋友。那些我无比依赖,无法忘怀,构筑成我苍茫的过去的那些人。
在那些记忆还没有离自己太远的时候,我想抓住它们,然后保留下来。在这样一个还能够敞开心扉掏心掏肺讲内心的年纪,将所有一切肆无忌惮地说出来。也许很久很久以后,我会发现自己曾经会以这样的人称记录下这样一段过去的过去。
一直没有时间写,又不知道该要写多久……
[关于现在]
开始不知道每天都干了些什么。
虽然今天很精彩,明天便会忘记今天是怎么过的。
开始逐渐不能静下心来干一件事情。
比如看书,写字,说话,看电影。
开始疯狂地怀念以前,检讨自己,然后又沉迷于自己所恨的那个自己。
家书
文/邵玉田
我九岁之前,漂泊在一条很小的船上。
船小、逼仄,却要承载一大家子十几口人。除了祖父、祖母,伯父、伯母一家就有五口人,还有父亲、母亲和我及弟弟、妹妹。
刚刚九岁,父亲以他的经历推算,说我该到了入学的年龄。于是让外婆赶到泰州,接我回来,到距离外婆家一公里外的一所学校读小学一年级。我一笔一画才学会写字,外婆就对我说,给***写封信吧!结果是她说,我写,摸摸索索,花了好长时间,一纸三四十字的“家书”总算写好了,寄到了父亲小船临时停泊的地方。
据说母亲见到信后,捏在手心,潸然泪下。她不识字,急切地催着父亲一字一话地念给她听。然后,把它揣在棉袄里边贴心的地方,多少天以后,信皱皱巴巴的了,她依然宝贝似的收藏着。
一次,祖母和父亲回到家乡,到外婆家看我,说了这件事以及当时的情景。第二天,祖母和父亲办完事情,准备返回。去轮船码头的路上,我拽着祖母的手,哭着闹着,要她给我买纸和笔,再给妈妈写信。遗憾的是,没多长时间,除了伯父、伯母他们一家留在苏南,祖父母、父母亲及弟妹们都回来了。他们这次是弃船回到家乡安居的。之后,我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就再也没有给母亲写过信。
我给母亲写的那封书信,是第一封信,也是我这个大儿子给她写的唯一的一封信。
杜甫在《春望》中曰:“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而我细想起来,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与老伴恋爱结婚,既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也没有“鸿雁传书”的甜蜜。“文革”中,两人的家庭出身被杜撰了,说她有不一般的海外关系,说我是因逃亡被漏划了的富农子弟。那种政治压抑,让人气都喘不过来。两个人能结合在一起,十分不易。所以,她从无锡插队下乡,独自留在苏北,而岳父、岳母在苏南。为了不让二老牵挂,我一次次用毛笔给二老写信。没料到,每次看到我的毛笔字,老岳母心里都不舒服,误以为,她辛辛苦苦地供女儿上学读书,结果嫁到苏北,反失去了自己给家里写信的权利。好在岳父耿直善良,且识得几个字。他细细读信后发现,每封信的字里行间都充溢着我们俩一起商量、共同完成的语境和语气,并非一人的作品。这样的家书,他觉得十分金贵。
家书,是一个家庭过往的记忆。而有些文字,虽不是以书信的形式两地穿行,也没有邮戳和邮递的过程,但它诉说的对象只有家人。内容除了说家事,尚有传家训、树家风的意蕴,而且这类文字文笔好,可读性强,窃以为,也可视为家书来读。
譬如,巴金的《随想录》、张中年的《流年碎影》、余秋雨的《借我一生》等,这样的文字,不仅仅是某个人的记忆,它也承载着一个国家乃至一个民族最小细胞的情感记忆。
我的作品《遗言四句》也有这样的叙述。父亲从查出病情到病故,只有短短的二十多天时间。眼看着子女们都长大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可苍天不公,让他病魔突然而至。那时,连接着父亲生命的一根氧气导管,给我的感觉就如同汪洋大海,不但吞没了父亲,也是在吞没我们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在二十多天里,父亲自始至终没给我们一点点痛苦的表示。直到一天夜里凌晨一点多,父亲突然喊我,拉着我的手说他要回家,还说我把你的母亲交给你了!这是父亲的遗言,也是父亲住院二十多天,唯一和我说的一句话。
我写下这样的文字,如同家书,想寄去天国,给我的父亲。
平时,父亲与我的交谈不是很多。但要么不说,凡是他说的都有分量。即便多少年以后,我的感觉依然是沉甸甸的。
《我和二弟》一文中有一段文字:一次,我和二弟因为一把芦苇编成的小手枪,争吵起来,互不相让,惹恼了正在为月终商品而紧张工作的父亲,他顺手抽出门栓,狠狠地抽了我一下。母亲于心不忍,拽住父亲不依不饶。然而,父亲当时撂下的一句话:“你比他大,大就该有大的样子!”让我记住了一辈子,也受用了一辈子。
长大成人,走上社会,我养成了阅读、思考的习惯,常常把父亲的这句话作为家训,与古人王明阳的“完人之问”和“心学之问”联系起来阅读与思考,学会了审视自己,懂得“知行合一”的蕴意——不因得失,而踌躇不前;不因一念,而丢失自尊。我甚至把这句话,与陆续上线的《重读抗战家书》《红色家书》《见字如面》《旧信重读》等视听节目联系起来,反复学习思考,激发写作灵感。
我依稀记得写信的那个岁月,但现在不写信了。
像这样的如同家书一样的文字,我仍然在继续。
家信
文/王兴胜
上小学前,我看过《鸡毛信》电影,或是翻阅过小人书《鸡毛信》。那时我对“信”有了朦胧印象。
刚上小学,中国拉开了改革开放的帷幕。当时,大姨所在村子早早开办了服装厂,且办得红红火火,大姨、大姨夫都在这家服装厂上班,他们的生活水平要比我家和姥姥家好很多。于是在大姨一再央求下,姥姥家就搬到了大姨所在村子。
姥姥未搬家时,一有什么事儿,爸爸骑着自行车带着我们,不到1小时就能赶到姥姥家。姥姥搬家后,我们不在同一城市,书信往来就成为一种重要沟通方式了。起初爸爸负责给姥姥、姥爷写信,偶尔由我哥哥、姐姐代劳。
等我会写很多字时,在父母鼓励下,我给姥姥、姥爷写了第一封信,那也是我在课堂外写的第一封家信。信的内容现在我已回忆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信写好后,我反复念了好几遍,然后仔细叠好信纸,再把信纸小心地放在信封内,用浆糊把信封口封得严严实实,再写上地址,贴上8分钱“长城邮票”,由爸爸带到他所在单位,等邮递员到来时寄了出去。
这之后给姥姥、姥爷,姑姑、姑父写信都由我承包,哥哥、姐姐让着我。我觉得写信很光荣、很有意思,因写信时可偷偷“说”心里话,娓娓道来,那种感觉真好。此后我承包家信一直到我初中毕业。上高中时我住校。学校要求严,学习时间也紧,这样,写家信的任务又转给了爸爸。等我在省城上大学时,开始定期给父母写信报平安。那时依然是手写的纸质家信,一直持续到上世纪90年代初。
在省城工作后,我开始用固定电话与父母通话,因为用纸质书信太慢了,写信、寄信、等回信这过程,少则1周,多则半个月乃至更长,若碰到信被误邮亦或丢失,那就石沉大海了。为此我写家信的次数少之又少,最终为零了。不过,若无急事要事,用纸质书信往来还是很有韵味的。
2000年我这个非商务人士用上了手机。手机短信成为我家信的另一种形式。2007年9月12日,我注册了我的第一个电子邮箱,使我写家信时又多了一种选择——电子邮件。不过只能与哥哥、姐姐沟通,依然不适于父母。不过父母已前进了一步,用上了手机。2011年我用上了智能手机,次年开始用微信,至此我的家信形式发生了巨变,以至很快就成为我家信的主要形式了。
随着科技突飞猛进,我无法想象未来写家信时要用上哪种更为新奇的形式!
给春天写信吧
既然热爱,就没有理由,那么,就精神抖擞地给春天写信吧!
以大地为信笺,以春风为骏马,以春雨为墨水,背靠一座座青山,面朝一块块田野,让一支笔驰骋在绿意盎然的日子里。
让春天的每一缕阳光给所有的道路命名吧,让春天的每一条河流给大海支持吧,让春天的每一个诗意给未来添彩吧!
抓住动词,抓住一切欣欣向荣的生长,一切青春无悔的誓言。
抓住名词,抓住一株株小草的姓名,抓住一朵朵野花的来历,抓住一声声鸟鸣的去向。
抓住形容词,抓住蓝天的胸怀广阔,抓住白云的悠然自得,抓住生活与事业里的蒸蒸日上。
美好的春光啊,你是人生与自然的关键节点,一寸一寸,都会让我脚踏实地,紧紧追随。
写信的年代
文/王贵宏
曾经在工棚子的煤油灯下,在凉爽寂静的小河边,我的笔,流淌着思念,一封接一封地写着信。一封信写罢,认真地叠好,同期待一起装入信封,接下来便是想象着对方读信和写回信的情景。那是最自然的真情流露,是最美好的感情交流。
如今我们疏远了纸笔,整天与手机耳鬓厮磨,靠花样翻新的微信传递情愫,有些微信设计得极其完美,完美得让人感觉毫无生命。或许无所不能的高科技可以机械地处理我们的感情,却让我们看不清对方的性格和心情;它可以复制我们想要复制的一切,却使我们感受不到情意的韵律和波动。在命运的左右下,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搬家,那些被我反复读过、用心感受过的、隐藏我太多青春心事的信件,因种种缘由与我告别。曾经急切拆信阅读的快感被一种失落所取代,手机的得宠似乎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书信像是感情淡薄的朋友,渐渐淡出了我的视线,退出我的生活。
从当伐木工开始,写信,就成了我最真实的情感表白。孤单的时候,它如一只随风而舞的彩蝶,给我带来一丝绚丽,驱走一段神伤;烦恼的时候,它像一条叮咚作响的清泉,平息了我的焦躁,催我振奋。那叮咚的泉音,便是亲人们深情的叮嘱,殷切的期盼。 寂寞的时候,写信更似一粒精灵丢失的魔豆,掉落在内心的深处,生根发芽,温情弥漫。
古人有 “柳毅传书”“鸿雁传书”的感人故事,有“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叹息,有那“凭君莫射南来雁,恐有家书寄远人”仁慈君子的悲天悯人,有“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英雄豪杰的似水柔情。书信从远古走来,挥洒着太多的悲欢离合,蕴含了无尽的酸甜苦辣,让无数的离乡人魂牵梦萦,让千万的流浪者肝肠寸断。
离开家乡,与父母聚少离多,那一封封飘来飞去的家信便成了我与亲人联系的唯一纽带。我每年写的与收到的最多的便是家信,写得最动情的也是家信。那一封封家信,就像一次次珍贵的谈心,拉近了与亲人的距离。我像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一般,在家信中感受着、聆听着,并用心铭记着。曾经在无数个“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夜晚,我拿起纸笔伏案而书,借那些发自肺腑的、闪着泪光的字字句句,表达着对亲人悠长的思念……
如今,再找不到当年写信的那种感觉了,时代毫不留情地逼迫我们成为“键盘手”和“低头族”,但我对写信岁月的那份怀念,仍历久弥新。
紫色的风铃,紫色的记忆
文/梅雯雯
那是个流行交笔友的年代,我们因为缘分而相识,并且在信来信往中渐渐熟悉起来。那也是个爱做梦爱幻想的年龄,我根据对你的了解把你想象成各种各样的类型:有时沉稳,有时幽默,有时阳光,有时又很忧郁。我热衷于那种想象。那个青涩懵懂的年龄,与其说我喜欢上了你,不如说我喜欢上了这种浪漫——心在等信的过程中时而失落时而惊喜,生活在写信收信的过程中变得多姿多彩。
我坚持不学那些刚写了几封信就急着见的笔友,见了面那种想象的浪漫就会消失。我依然爱幻想,走路或者吃饭的时候看到一个男孩,感觉你就属于那种类型的。虽然我们没见过,可是我觉得了解一个人的思想比见他一面印象更加深刻。我们通了一百多封信,仿佛已经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了。
每次一收到你的信,我便迫不及待地给你回信,虽然刚给你写过没几天,却还有很多话要说。春天给你的信里洋溢着我的好心情,夏天给你写信热得我大汗淋漓,秋天我会在信封里给你装几朵桂花寄去,冬天我躲在暖和的被窝里给你写信。有时候信的内容也许不像是信,而是自己的心路历程,或者更像日记。有时候收到的你的信也好像在自言自语。我们都热衷于敞开自己的心扉给对方看,也许是因为我们那时都很孤独。
从小我的父亲就对我们姐妹几个很严厉,我们有什么话都不敢对他说,这使得长大后我的性格很内向。那时候在班里我几乎是最沉默的一个,朋友很少,和其他人的交流也不多。所以遇到你之后,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把你当作知己,当作倾诉的对象。你说你也是的,从小家里对你太严格了,你学习成绩很好,长大后离开了家,你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挣脱了家里的束缚,同时也远离了你以前的好孩子的形象。你的学习成绩不断下降,直到后来成为老师和同学眼中的坏孩子、坏学生。你像被别人抛弃了一样的失落,孤独。我们是两颗孤独的心,都需要温暖,所以才会离得那样近。
我们认识第二年的夏天,你送我一本书——张晓风的《缘分的馨香》,你让你的朋友给我的。冬天你又给我寄来了一条围巾,玫瑰色的,正是我喜欢的颜色,我戴上它别人都说很好看。
不久我们的宿舍装了电话,我们都能听见彼此的声音了。有一次你在电话中对我说出了那三个字,我的手如痉挛一般慌忙放下了电话,心跳得厉害,心里复杂得难以平静,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我需要友情,但我的理智告诉我必须拒绝爱情。我要用平静的没有任何杂念的心来完成学业,要对自己的未来负责,更要承载起家人对我无限的期望,我不能,也不想陷入早恋的深渊……一切只能说我们遇见的时间不对。
你19岁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你一串风铃,紫色的,浪漫的色彩,也是我喜欢的颜色。风铃是有玻璃管和羽毛组成的。羽毛空灵而飘逸,给人一种想要飞翔的冲动。玻璃管能发出清脆的声响,但易碎,又是禁寄物品,我找了个铁盒装住才算过关。我想它也许最能象征我们这段感情。另外还附上一盘周蕙的磁带,里面有一首叫作《风铃》的歌:
我是挂在屋角的风铃
常常是忧郁
偶尔是惊喜
你主宰而我随行
我是原地打转的风铃
连痛苦都听来很抒情
每次看风停爱扬长而去
我恨我那么寂静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这首歌,也许只是想让你听听而已。
我18岁生日的时候你还送我一个传呼机,在那个年代,拥有它是我的一个小小梦想。我有一次无意中向你说出,你便记住了。有了它我们联系得多起来,但写信少了。后来你我先后上了大学,手机开始成为越来越多的人联系的方式,传呼只能当作看时间的工具了。没有多少人再交笔友了,网络开始成为新的沟通方式。我们几乎不再写信,联系的也很少。大学毕业后,我们都在不断的变幻手机号码,就渐渐失去了联系。只有从那厚厚的信里才能看到真实的你,但那也许已经不再是现在的你了。
现在我也有一串紫色的风铃挂在窗前,风起的时候,它发出的声音让我再次想起你,想起那段青涩的岁月。“有时侯敏感是一种负担,害思绪凌乱不安……”周蕙唱道。
我想,即使回忆像窗外的流云停留一下就飘走了,我还是要感谢你,感谢你给我的青春留下了一段丰富的紫色的记忆。
怀念鸿雁传书的岁月
文/晓旭XJG
我曾有一只纸箱,里面装着的一捆捆旧时的信件。信件来自家人、同学、老师和朋友。每当自己怀揣着心事,无法释怀的时候,我就会拿出这些用不同信封装着的信件一一读来。读罢,真的就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细细翻看这些泛黄的旧信件,读着那些似曾相识的文字,以前那些写信的日子以及那些与信有关的故事,又一个一个地出现在我眼前,逐渐清晰,并且鲜活起来……那情那景、那物那人迅速定格,凝成永恒,幻化成美好的一幕幕呈现在我的眼前,激起了我诸多美好的回忆。那是风雨不蚀的记忆,那是刻骨铭心的情怀,既充实着我的人生,又给我的生活增添了许多色彩。
提起写信,大概应该要从第一次远离家乡去部队当兵那年开始吧,那年我十八岁。在那个时候,和家人、朋友的联系方式,更多地就是写信。每当一封信寄出,最迫切的事就是跑到传达室去看有没有自己的信件。而当收到一封信件的时候,便会暗自欢喜一阵子;当发现信寄出后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那种心情却又是失落的。但即便是这样,那种盼信如盼君的心切却是一日都不能减少的。而那种失落之情也便马上在第二天收到来信的那一刻,随即消失了。那个年代或许就是这般的天真吧。从写信再到回信,一个来回大概要半个月的时间,而我们美好的时光也就在你来我往的等待和期盼中不知不觉地度过。
父母眼里,我们或许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在家信里,我们更多是在扮演角色,嘴里说着不要担心、会好好照顾自己等大人们的话语;而在同学和朋友间来往的信件中却又是不一样的话题了,在那里我们更能找到彼此是同龄人的那份天真、向往和憧憬。烦恼了,我写信给同学;伤心了,我写信给朋友;部队的每件新鲜事,我还是写信告诉了他们。而他们,也总是及时地给我回信,安慰我,鼓励我。整个青春年代,我们用书信传递着我们的幸福和快乐,诉说着我们的痛苦和彷徨。我们相互信任,彼此抚慰。
最爱在夜阑人静之际,捻亮一盏小台灯,伏在床铺前,摊开一页素色小笺,笔端划过信纸“刷刷”地流淌着对远方亲朋的思念,象遮住月亮的一丝浮云,辽远而缥缈。窗外,月色清朗,月亮象一枚清凉的印章打在碧蓝的青天上。月华泻满一地,桌上已是满满的一纸离情。
写信是一种感情的投入,思路也会跟着感觉走,笔尖吐出的字真切而随意,特别是写给好友的,是思念、是牵挂,是一种难舍真情的流露。一旦有了情绪,就会有说不尽的话语,一页、两页、三页,甚至数页,写完一封觉得情绪未了又继续写另一封信。写好信后,按照不同的含义认真折叠起来,装入信封,用一张邮票带向远方,剩下的就是等待和期盼。
读信,实质上是读最真的灵魂。看另外的灵魂在乱世中如何挣扎,又如何卑微地活着。我们的生活,何尝不是如此?手轻轻的触摸着我们青春里的心事,烦恼,也感受着朋友的关心问候与祝福,心里盛放着一杯水,感动从中溢出,流过一股暖流。写信,盼信,似乎每天都充满着希望。快乐,是那么的触手可及,因为每天都是有所期盼的,而那期盼又是那么具体简单,那么容易实现和触摸,年少的心,总是被希望和等待的快乐涨满着。
一封封信,那是情感的累积;一封封信,见证着成长的印记。翻阅着这一封封发黄且仍留墨香的信件,细读且品味着这满溢亲情、慈爱、关心、友谊的语言,我仿佛置身于爱的怀抱中,让我感受到拥有写信的人生是多么幸福美好,更让我领悟到人间的真善美无处不在,无时不在,激励我倍加珍惜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其实,怀念写信的日子,更是怀念一种等待的美丽心情。从信件投入邮筒开始,就掐算对方收信的日子,再虔诚的掐算对方回信的日子,之后,便是一心一意的等待。一封信,牵挂着两端的思念和等待,因为思念而等待,因为等待而思念,日子悠远、绵长,无声流淌,交织着淡淡的哀愁与企盼,更有望断秋水的焦虑与不安,辗转难眠,这该是怎样诗意和美丽的心情?而在漫长的等待之后,当鸿雁将书信从远方传来,抵达你的手心的时候,又是怎样的欣喜和激动?
读以前朋友写给我的信,依然会感动于彼时彼刻那份情意。见字如面的亲切感是这样的强烈,仿佛抬眼便看到朋友站在那里。怀念那些用笔写信的日子,怀念那种从笔尖流淌的情怀,怀念那些等信日子里的遐想;怀念纸信这样的交流和表达方式,更怀念那些快乐而自在、诗意而美丽的写信的日子;怀念那种被亲人、被朋友惦记着的小小的幸福。而现在,一切都不会再重来了,唯有这些泛黄的旧信件陪我度过每一个寂寞不安的岁月。
距离是美,等待更美。零距离的网络与通讯,给我们带来了诸多的方便,却诋毁了一份份凄美和诗意的心情。这是不是一种缺憾?突然间想起,我们,都很长时间没有写信了,以后,也不大可能写信了。这样一想,就有点沦陷。书信作为一种重要的交流方式,在不久的将来,会不会成为一种遥远的绝响,只在想象中茂盛或凋零?
愧对家书
文/刘建忠
尽管处于微博微信的时代,但父亲依然习惯用他那患了关节炎的病手给我写信。直到有一天又一次收到父亲的来信,跻身于“低头族”的我,才猛然地意识到我已经很久没有给家中写信了。
是的,很久。
是疏于手懒,抑或无暇顾及,我说不清。离家在外,聚少离多,偶尔回乡,家的感觉尚未找到,便又走向下一程思念的站台。所以唯一能与父亲好好倾诉的就是这一纸在现在看来有点“独特”的书信,但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给父亲的书信却越来越少,渐长的时日和信息泛滥的时代让我忽略淡漠了书信问候父亲的那份心境。
于是,便很怀念起当兵的那些日子。军营里的一切,我们都感到新奇和陌生,因方言土语闹出的笑话,射击考核获得嘉奖后的喜悦,克服胆怯跨越百米障碍时的兴奋,甚至就连走路摆臂、吃饭排队、睡觉打个喷嚏这些细枝末节,也都统统被写入家书,寄与父亲一起分享。而从父亲的回信中,我同样会得到那份丰富的馈赠,也能体会到那种说不出的幸福与感动。捧读那些散发着泥土馨香和旱烟味道的文字,我可以让思绪飞扬,穿梭字里行间,想像老父烈日下劳作时油亮的脊背,慈母灶膛前抱柴添火的身影;病中爱妻微弱的呻吟和遥远的呼唤,静夜小儿香甜的梦呓和清亮的啼哭,被喜报映红的妹妹的脸颊,西窗剪烛的甜蜜,车站诀别的忧伤……
有信的日子,不论是饮马边关小憩,或是明月千里良宵,这样的情景都会在我眼前交叠闪回;有信的日子,我拥有了被人牵挂的惬意与满足。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子的平淡,尤其是当手机绑架了生活之后,我可以通过这小小的“方寸”之物与朋友大侃特侃,可就是在提笔写信的那一刻,却无论怎么搜肠刮肚,挖空心思,也凑不满那窄窄的一方格纸,我开始害怕给父亲写信。而父亲如期而至的信笺却常常让我满怀愧意。人不能够对其伪饰的只有父母,而一旦将真实的自我袒露,那其中软弱的成分无疑是居多的,这样一种原原本本的呈现,对于已生华发而又一生谨慎的父亲是不是残酷了点呢?
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设计自己,所以也就从来没有好好用心体谅父亲的一片苦心。记得那日,父亲来信说,我寄给他们的钱收到了,可很久了却没有我的一封信,父亲说他们缺的不是钱,而是我的问候。再不写信,他们该担心我出什么事了。
恍然觉得,我忽略的不仅仅是一封家信,而是曾经有过的很浓很稠的血脉亲情。
是的,很多时候,我们可以把给朋友的电话“煲成粥”,把给女友的情书弄得洋洋万言,可是在给父母的信中却吝啬到了只言片语的地步。通讯手段越来越发达的今天,水泥与钢筋构筑的现代化都市中,忙碌的我们开始忽略和淡漠了一种叫“家园与故土”的情结,我们习惯了微博微信,却懒于提笔再去写上一纸情真意切的家书,倾诉与表达的渴望在繁杂琐事中渐归平息,而不能平息的是,我们年迈的父母却恰恰需要一纸家书给他们以心灵抚摸和精神慰藉啊!长大的我们犹如父母放飞的风筝,那一根线却永远在他们手里。在对儿女悠长的牵挂与思念中,有时他们的确需要的不多,只要有一封信,几句问候的话语就已够了,真的。
是的,我真该好好给父亲写封书信了。
家书
文/金松
南方也渐渐进入冬季,晒太阳成为人们的奢望。迎着阳光,手捧书本静静阅读,身心暖烘烘的,也算是一种生活的享受。就在昨日,静坐窗边,看了多时,忽感腰酸脖子痛,想伸个懒腰,仰头望去,忽见衣柜上的一只旧箱子。箱子不大,但很精致,几经迁徙,几经搬家,没舍得扔掉。
箱子装着家书,一些在我看来是值得珍藏的家书。十九岁从军来到了部队,写信也就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保存下来近三百封家书,不曾遗失。只是后来有了电话,写信越来越少。
说起家书,许多人会想到一代名臣曾国藩的家书,而在我脑子里,永远抹不去的,那就是父亲的家书。“见信如见人”,都是过去写信常用的开篇语。父亲虽已过世多年,时代也变了太多,每当打开那些家书,内心对父亲那种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自从我到了部队,父亲对我这个放牛娃出身的毛小伙,总是不太放心,唯一的办法就是写信。在那个年头,写一封信也算是高成本了。八分钱的邮资,加上信封信纸,也得一毛钱了。当时的一斤大米,也只要一毛三分八厘。
在部队的小伙子们,极少会把家书随意丢弃的,那至少是对亲人的不尊重。父亲的家书,我一直视为珍宝。我是一个做事很细心的人,拆信也不会随意撕开了事,而是会找剪刀或是刀片,割开信封。看完以后,又会原样折叠,装进信封。父亲的来信,一般会看上两遍,有时会把重要内容用笔画起来,甚至抄写在笔记本上。
父亲是认真的。父亲的来信,很少写些家常琐事,大多言辞比较重的,只是每一次的书信总会带上几句暖心的话,“训练要注意安全”“晚上站岗放哨不要冻着”等等,显得特别的亲切。父亲的来信,也会有意无意的,用母亲的口气写上几句,也就知道那是母亲的叮咛。母亲总是提醒父亲,给儿子写信不要讲家里的烦心事。
父亲是有要求的。“要认真学习文化知识”“要听首长的教导”“要练好军事本能”诸如此类的话,总是经常出现在家书里。说起学文化,探亲回家,父亲拿出我写给他的书信,对我说,哪里有错别字,哪些语句是如何的不通顺,等等。父亲只是读过几年小学,而我至少也是高中毕业,想起来真是脸红。
那一年,恐怕是父亲给我写信最多的一年。在我精神世界低迷时候,父亲的家书让我走出了迷途。父亲的信中,总是鼓励我,要坚持原则,因为那是正确的,因为那是做人的本份。打开那些家书,字字有骨感,句句励人志。当我把一张张立功喜报通过当地政府送到家里的时候,认识到,父亲的教诲是多么的英明。
父亲是看得远的。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在我进入这个年龄的时候,父母是第一高兴的事。当我打算结婚的那一年,父亲的书信也多了起来。生长在小山村,自然比不上自己工作的省城。向往好一点的生活,也是每个人的期望。只是父亲有自己的想法。记得有一次,我写信告诉父亲,准备点钱,把家里那破旧房子整修一下,添置一些新的家具,让省城去的女友看着也舒心一些。几天后,家书到了。满心欢喜打开书信,想着父亲肯定按照自己意思,把那些事做好了。
父亲的书信,全篇都是言辞激烈的批评。当时,我已经是部队基层领导了,常常是批评教育别人的。时至今日,打开那些家书,想想父亲的话是多么的经典。“当了干部就想着享受是危险的”“享乐主义要不得”“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意味着倒退”。想想现实世界里,那些触目惊心的高官腐败,那些小官大贪,那些让自己走上不归路的,父亲的话是那么的有见识。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时代渐渐远去。社会进步了,通讯越来越便捷,已经不需要写信了。只是想起搁在那里的旧皮箱,保留着那么一段不舍忘却的记忆,感慨万分。每当静坐思父之时,看看那些泛黄了的书信,温习旧日时光,触摸曾经的真切,既是对父亲的怀念,又是对自己的警示,所有的一切,即是仰望星空,无愧于人生,让自己走得更远。
书信来往的日子
文/王永清
我有一个箱子,是专门用来放信的。我喜欢在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泡一杯醇香的茶,在厚厚一沓书信中,随手抽出一封来,慢慢品读。
记得上小学时,学校组织“手牵手”活动,就是本校与外地学校结成“友好学校”。学生之间可以互相写信交流学习体会,分享喜怒哀乐。那段时间,每周收信、写信、寄信、等信是枯燥的学习生活中最愉快的事。
初中有段时间流行交笔友,老师和家长都不是很支持,但我还是偷偷与几位笔友保持联络,虽然素未谋面,但那一封封信件却如汨汨清泉滋润着我们烂漫的青春。到了初三,新换的班主任以严厉著称,他总能从学生的信件中找出“早恋”的蛛丝马迹,在班主任的几次谈话后,我不得不中止了与笔友的通信。
后来,我到外地求学,写信便成了我的精神寄托与安慰。想家时,读着家里的来信,从信的字里行间感受着温暖的亲情。或铺开信纸,给家里写信,让那份思乡之情融化在文字中。多年后听妹妹说,父亲想我了,就反复摩挲着我的信,一遍一遍地读……我那古板严厉的父亲,内心竟也有着这么细腻的情感。
书信不仅记录了友情、亲情,而且也是我爱情的见证。参加工作后,我与女友在不同城市工作,书信就成了我们惟一的寄托。等信的过程焦灼而美好,我想,那种心心相牵的感觉只有相爱的人才能体会。每每收到她的来信,我总是在第一时间回信。当信塞进邮筒的那一刻起,另一种希望也开始潜滋暗长,什么时候才能再收到她的来信?那时,给她写信,读她寄来的信成了我最幸福快乐的事。
而现在,书信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我们的联系方式越来越方便快捷,电话、电子邮件、 QQ、 微信……可是,在享受网络带来便利的同时,我却生出一种怅然若失之感,那柔软的信纸中书写的真情实感,真得“春去了无痕”了吗?
读曾国藩、傅雷的家书,我才真正懂得海子的“从明天起,给每一个亲人通信”的深刻含义。生活中,有很多东西是不适合快捷方式的,比如亲情、友情。于是,我提起笔,将自己的情感铺展在每一封信里,送到遥远的地方……
年轻记忆
终于又要搬家了。收拾旧家,在书房的桌子底下,翻出了一个尘封许久的红色皮箱。
箱子很旧,却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之一。那是母亲在我上大学时给我的行李,也是母亲留给我的纪念品;那是我四哥把半岁多的儿子交给母亲抚养的时候带过来的唯一家具;那是伴随着我走完大学四年生涯的生活伴侣。十多年来,我一直不舍得扔,看到它我就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和美好记忆。
打开皮箱,里面是我大学时代起的一些证书和我的所有证件,最多的还是信件,大概有一两百封。看着这些熟悉而又有点陌生的来信,回忆起那时的情和景,也慨叹很久没有写信的习惯了。大哥匆匆地走了,我也几乎没有了写信的对象。
一封封拆开来,仿佛又回到了九十年代初的那个时代。写信最多的时期就是大学时期,那时,懵懵懂懂,写信是唯一宣泄情感的方式。我又仿佛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个个生活的场景,一次次快乐的时光,欢笑、痛苦、心酸、快乐,杂陈五味一起涌上心头。信里有谆谆教诲,有语重心长,有细心叮嘱,有情深意重,有天长地久,有亲情、友情,有嬉笑、有幽默、有快乐、有倾诉……亲人、同学、朋友、伙伴,有些人已经告别了这个繁华而又有点无奈的世界,有些人正春风得意,而有些人已经杳无音信,最搞笑的是有一位叫舒鹏的人写了张明信片给我,还让一个得意门生画了一封信给我,之所以说画,是因为信里几乎不成字。而我竟然对这两位一点印象都没有,完全想不起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通信最多的是比我小5岁的侄女,她文笔很好,现在是一家着名报社的编辑。通信也许是我的学习方式之一,她在读初中的时候就写诗歌、散文,甚至还写了多篇小说了,有些还发表在省里青年报的头篇。这些都完全是受其父亲我大哥的深深的影响,不只是她,我们全家人都深受大哥的影响,感受大哥的魅力,可惜天妒英才。
那些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曾经年少轻狂,曾经失落迷茫,曾经快乐欢畅,曾经憧憬到中年时的光景。转眼已近不惑之年,珍惜现在,不留遗憾,知足常乐!
追忆用纸写信的年代
文/湘子
写信,多么亲切而久远的事情了……
铺开一张纸,好像有一个人,就在面前,在身边,几页平平常常的白纸信纸,忽然间充满了情意。拿起钢笔,心里的话对着纸说,心里的字写在纸上。信,又会被另一双手捧着,信里的话一句一句融入心底,信中的字迹浮现出灵动的形象……
在那个科技落后却情谊深长的年代,写信是最美好的感情交流。信里包装着故事和深情,信封也仿佛长了一对翅膀,两个地方的两个人,一颗心期盼着,一颗心等待着……
那个年代有一首歌曲这样唱:"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可是没有邮递员来传情……"
我人生的第一封信,是写给谁的呢?我想不起来了,可能是写给妈妈的吧。记得我上云贵高原学习修理的时候,仅仅几个月,可是我却感觉时间很长很长。爸、妈让我给他们写信,写了什么我记不得了,但是我知道爸妈看到我的信以后,一定感动,一定也想我。
一想到信,信就把我带回那个用笔和纸说话的年代,那是一个亲切的,平凡的,祥和的年代。在那样的年代里,物资贫乏,交通落后,通讯落后,可是人们的心却如此接近,如此暖和,如此美好频繁地流通着,融汇着……
那时的我最喜欢用钢笔写信,不仅仅信纸上铺满感情,钢笔上也留下了主人的体温,墨水在暖暖地流着,印迹在信纸上一行一行,我仿佛能够感受自己的心在甜蜜,在跳动。我怀念那个年代,怀念我发出去的和收到的每一封信件。我仍然想写信,我渴望收到信,可是已经没有预约的地址了……
现代科学技术使地球变小了,一切都便捷了,通话和短信息频频接收,忽然却感觉少了很多亲近。因为便捷如同快餐,失去了书写文字和写信那样的近面和贴切。人们常说:文如其人。字迹中可以看出性格和情绪,在每一撇每一捺里面,都有写信人当时伏案的情动,字迹像一条河流,穿越时空,潺潺流淌,那是一种感受水下的温柔。
如今我也很少使用钢笔了,很多时候是在电脑键盘上打字,每一种字体都特别完美,完美得让人感觉毫无生命。为什么?因为钢笔就像人一只暖暖的手,手把着手,直接写在信纸上,见字就如同见面了。然而电脑要通过许多科技的中间环节,机械地处理我们的感情,而且那些完美的字体,都是一张面孔,看不出性格和心情,感受不到情意的韵律和波动。
我真希望有一天我生气了,拒绝使用电脑,我宁可让墨水洒在手上,信纸上,桌面上,衣服上……
致自己的一封信
文/高涛
兄弟:
你好!鲜有人给自己写信,不管写给将来的自己,还是自觉地总结过去,亦或现在进行时的自己。自己给自己写信总让人感觉怪怪的,就连开头怎么题头,都难以下笔,一时也想不到更恰当的称呼,只能一声:兄弟!虽有点别扭也勉为其难的寄语自己。
我们都年轻过,也不断成长趋向成熟。
隔着光阴,我努力回想自己淡忘了的年轻岁月,仿佛再次遇见了年轻的自己。头顶着一个教师家庭光环,放学回家烧火做饭、拔草喂羊,而后才能静坐屋后小土堆,如电影镜头一样,从脑海里翻动每门学科每页内容直至了然于胸的奋斗滋味。到西安自卑求学,还算顺利也近艰难地走上工作岗位,十年“双岗”精力过旺的迷上写作、踢上足球、钓过河鱼,也许阳光下的青年追求的是动静结合,心血、汗水、弧线,一些熟悉而又几分陌生的过往,点点滴滴,浮浮沉沉,似清晰而又遥远,已然挥手作别。
人的生命体验会有开心、也有痛苦。此时写信的自己却触感不到旧日心疼。只依稀记得舅舅问询和劝我时,记忆里唯一的失声痛哭,那一刻自己第一次那么深刻和无师自通的清楚与懂得:生下来、活下来,或者选择结束生命都没有想象的难,反而无奈放弃才是痛彻肺腑。如果十年为一个单元,那么中间是大段的空白,这种缺失感也出现在2008年同学聚会上,坐在灯红酒绿人影飘移的KTV,我却实在想不起来枝枝节节,情感其间、率真单纯。直到有了孩子后才多了一些情景细节和生活温暖。
此时,写信的自己脑袋发蒙,信中人也一脸迷蒙,这种两个“我”交织一起的奇妙感受:写信人是现在的我,信是写给将来的我;那么,信中人是现在的我还是将来的我?又或者说,将来看信的人,是以现在的思维阅读当年的信,还是因未来不同阅历而萌生了另一种心态?再或者是,现在给将来写信,写作一半是回忆、一半是想象,还是将来的阅读者也还是不是这种状态?总归,时空的错乱感和蒙太奇效应,让我非常混沌,一时难以理清。即使如此,我仍愿意写下今天的我。
有人说,青春是用来回忆的,也有人说,潘渴敲挥星啻旱摹5我还是能够从中想起某些细节,比如,恐龙岛的硬币,折叠情人扣的笑容,狂撕练习本的分裂,以及两个人宿舍夜眠的悸动与纯真……缺爱的我在渴望中的种种追寻,被人批为堕落,也有人鼓励,但自我的救赎使我懂得:道和术的平衡辩证法。我还自认为算得上一名行者和勇者,始终认真负责对待着不可逆且不可复制的孤本人生圆(缘),每一场都极力用心,争取能有所收获,比如下半场!
如果将来的某一日,比如十年后,比如三十年后,我还能看到此信,隔着时光我应该庆幸:《半径知旅》出版期间,阅读了《傅雷家书》《曾国藩家书》、网学了《国学》并手抄《道德经》,其意义能让我时时处处“自持自谦自省”,也“无关对错 进退有度”处理着家事,总归没有荒废《幸福家庭计划》的人生剧本。
但是现在,我还是不敢遥想未来的可能。我希望给未来的自己少一点历历在目的细节,不用非第一人称的亲历感受,让自己变得从容,安康平静,云淡风轻。
可是,偶尔身边或新闻不经意爆出的热点,还是让我有一丝不是那么“四十不惑”的活在当下。我还有精力尚可拼搏,奢望现实不会一次次无情地磨灭了青春的梦想,让总想干一点事的自己不再平静于无所事事,否则真要是一眼到头的混吃等死,我会千疮百孔生不如死。
想象着穿过岁月将来整理旧物发现这封信的自己。愿从小的发奋、一直的努力、始终的孤独前行,都能有一个彼岸可以抵达。
难忘书信往来的岁月
文/郁建民
近日,我去邮局给北京的一位老友寄信,在办理挂号手续的过程中,几个年轻人很不理解地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古老的方式写信,发微信不就行了。”对于他们的说法,我并不认同。
亲笔给亲戚朋友写信,不仅可以传达自己的思想感情,而且能给收信人“见字如见面”的亲切感,传递着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鸿雁传情,书信往来是一种境界。而无论是谁,对每封友人的来信,必定如珍宝般珍藏着,在以后的日子里时常拿出于灯下展读一番,那感觉便像与故人重逢把盏畅叙,心中盛满了对友人的牵挂念想。至今,我家里还保存着近百封与亲戚、朋友、同事之间的来信。
殊不知,书信能传递友谊、思念和互通消息,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都是一段心路历程,人与人之间的相互慰藉,是电子邮件所无法代替的。文学家爱默生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我的舌头往往不听指挥,我的笔就不一样,因为写信之时,我们虽然泛善可陈,但肯定能把情况说得更好。”确实,写信和写文章不一样,写信用不着打底稿、立中心、分段落、设铺垫、誊稿等写文章格式,自然而然用自己熟悉的字迹,可以不拘一格,想写就写,想止就止,把自己最真实的心迹努力地表达出来。手写书信还有毋庸置疑的家教功能,梁启超留下了2000多封家书,信中他与孩子们讨论国家大事、人生哲学,表达父子感情,督促子孙认真读书做事。若论有名的家书,更早有《曾国藩家书》,再后还有《傅雷家书》。这些充满睿智和人格魅力的书信,不只让写信人的子女受益,影响已经远及几代人。诚然今天年轻的父辈在电话里也会对子女教育叮咛,可这样的良善教诲之词,还能像家书那样记录下来吗?
书信里酸甜苦辣尽在其中,也不乏谆谆教诲,似航标之于人生的信。提及情书当属情感流露之极致,爱情催泪弹的功效极佳,不过人世间经得起岁月流沙掩埋而绽放爱情光芒的却所剩无几。恰恰是那份盼信等信日子的焦灼期待,收信阅信时的欢欣喜悦,撩得年轻善感的心波澜荡漾。因此写信、读信是我们那时日常生活中一件乐事,尤其是读那些文笔优美、语言幽默的书信,更像吟读一篇篇散文,令人心旷神怡。有空时坐在桌前,铺开信笺,握支秃笔,心静如水,把自己的心绪化作涓涓细流,滋润干涸而婉转的思路,那是一种妙不可言的幸福。
时光、潮流,一直把人追赶,哪得闲情像李清照“独上兰舟,感慨云中谁寄锦书来”?时至今日,时而取出笔,斟酌后再落笔于纸上,然后装入信封、贴上邮票、投进邮筒,等待鸿雁回音?却始终是我们曾经为之着迷的一种生活,散着墨香,毕生难忘。
母亲的“一切都好”
文/尧天
母亲没上过学,出嫁后虽参加过扫盲学习,但最多是会写自己的名字。
我18岁参军到了邯郸,那时没有手机电脑,我和家里一个多月互通一封信。父亲在外打工,写信任务自然落到母亲身上。母亲每次收到信,总要拿到村头退休的石老师家,请石老师念信、回信。母亲说一句,石老师写一句,写好了石老师从头到尾念一遍,有要补充的就写在下面。母亲来信内容多是全家平安,家里过得很好之类的话。每月寄去信后,我扳着指头盼着回信,时间差不多了,就常到传达室询问。如果有信,会很高兴,一个人躲到营房边的小树林里拆开阅读。读着母亲的来信,就好像母亲来到了自己身边,特别亲切。
我同母亲一月一次的通信,持续到第二年春季,我记得清清楚楚是阳春三月。过了以往收信日子好多天了,还没收到母亲来信,猜想是不是春耕忙得顾不上。可又过了好多天,还是没有,我有些担忧,莫非家里出了什么事,不敢多想。我又写信催促回信。终于来信了,刚出传达室我就迫不及待打开,信的正文只有四个歪歪扭扭的字:“一切都好。”我有点失望,盼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只写四个字,不过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一连三个月,母亲的信就只有“一切都好”,莫非家里有事瞒着我,莫非……好在第四个月的来信,又和以前一样了,信里只说前段比较忙,信写得简单。我对母亲“一句话书信”的疑团,终究没能解开。
退伍后一次同父亲喝酒,终于解开了多年疑团。原来这几个月石老师生病住院,母亲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代写。我的信一到,母亲就叫邻居家上小学三年级的孩子给她念,虽念得不流畅,但基本意思能听明白。可写信,邻家小孩就不会了。我去信催促,母亲知道不能再耽搁了,于是自己写信。开头结尾石老师教过她,再加上有我的信作参考,这还好写,可中间的内容母亲就犯难了,她想到了用“一切都好”四字高度概括。这里面,“一”字母亲会写,“都”字在年历上找到了,“切”和“好”字母亲不会写,怕别人笑话,机灵的母亲问人,要记账,“切草”怎么写,别人给她写出来,她记在心上,赶紧跑回家写在纸上,端详比划大半天,“好”字也是这样学来的,她终于写出了“一切都好”。
听了父亲的话,我的眼泪潸然而下。是啊,一个不识字的母亲,为了给儿子写信,竟然如此用功学习,多么伟大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