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文章
迎春文章(精选16篇)
寒梅斗雪迎春来
文/王玲
今年暖冬持续了很久,大寒前后,气象预报将会迎来三天大雪,气温会下降到零下十多度。20日傍晚,天刚黑,天空便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雪整整下了一夜,次日晨,朝窗外看去,屋顶上白雪皑皑、树木上披琼挂玉,满世界的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南少见雪的大地一时间竟有了北国的风光,一阵惊喜。
中午下班回家,突然想起有段时间没去过的大禹公园来,白雪覆盖下的公园一定别有一番风味吧。
拐进公园,果不其然,白雪妆扮下的公园简直美不胜收。纷纷扬扬的大雪仍在下个不停,公园空无一人,安静的甚至连只鸟儿的身影都不见,只有“唰唰”的细微雪落声。我沿着曲折的小路走到一片竹林旁,大雪覆压下的翠竹被雪压的弯了腰,横亘在路上,挡住去路。仔细观看雪里的竹,柔韧的竹枝并未因为结雪的重压而折断,只是暂时的弯曲,待到雪化时定会重整行装,昂首挺立。寒风吹动下,竹枝带着厚重的白雪轻轻摇曳,坚韧地战风斗雪中,青翠的本色不改,青白相映中,显出一种素雅的美。再看园中的青松、翠柏,身披白雪,无畏地摇曳生姿。松、竹的坚韧让我惦记起园里的梅树来,大雪纷飞中,梅花绽放时。园里的梅花怎样了,寒梅着花未?
朝着梅树方向走去,远远地看见了风雪中梅的身影,皑皑白雪中,披琼挂玉的梅更显其柔中见刚的风骨。走近细观,忍不住的惊喜。只见白雪覆盖下梅的花骨朵儿赫然显现,梅花已透出星星点点的鲜红,白雪里梅的花蕾饱满厚实,透过白雪顽强地向外展示着,就等着迎春含苞待放了。整棵梅树大片的红晕在白雪中若隐若现,竟是那么动人,一副绝美的白雪红梅图在眼前展现。看到这里,忽然想起,梅花因为有了白雪才更显示出梅傲寒斗雪、柔中见刚的风骨,梅花固然是美丽的,假如没有这皑皑白雪的映衬,美丽的梅花断然显示不出如此摄人心魄的美,难道梅花不该好好谢下白雪的良苦用心。
2016初的这场大雪让我见识了北国风光、千里冰封、银装素裹的豪迈,见识了松、竹、梅岁寒三友傲寒斗雪的英雄本色,更让我明白了世上事物正因为相辅相成,才有了这千奇百态的世界。就如眼前的白雪红梅,因为有了白雪,才更加体现出梅的美丽与傲寒的魅力,这大约就是相映相存的妙处吧。想到这里,想起宋人卢梅坡的“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水仙迎春
文/张帮俊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这是诗人对水仙花最美的赞美,而秋冬季节也是适合水仙花的栽培期。前段时间,朋友送我一颗饱满壮实的水仙球,对我说:“种一朵水仙花吧!给生活带点绿意。”我笑着说:“我是个很懒的人,平时没时间服侍照料它们,我怕它们在我那受苦。”朋友笑道:“没事,水仙花好养活,只需一汪清水就可以了,最适合你这样的懒人。”于是,我就将它带回了家。
按照朋友的教导,先剥去鳞茎球外层干枯的褐色鳞片叶,去掉护根泥和基部的褐色朽根,直立于无排水孔的浅盆中,四周用小石子固定,使其不倾倒。加清水到鳞茎球的2/3处。刚上盆时,每天换一次晾晒过的自来水。朋友说,水仙花对生活的要求很低,只需适当的阳光和温度,只凭一勺清水、几粒石子也就能生根发芽。
温度、阳光、清水这是水仙生长的三要素。记住了这点,每两三天,我就给它换一次清水,有太阳时,我就把它端到阳台上晒阳光。半个月后的一天,不经意间,发现鳞茎中绽出的点点芽黄便长成一丛生机勃勃的绿叶了。这让我兴奋不已。忙电话通知朋友。朋友笑道:“别高兴得太早,这时,可不能让它可着性子向上窜了,得让它养足精气育花打苞,得把它搬到室外降降温,放上淡盐水减缓叶片的生长。”正如他所说,十多天过后,一个个淡绿的花苞就从叶节中探头探脑了。
只要掌控好温度,就可以“花开随人愿”。实际上,春节期间,盛开的水仙花最美,又喜庆。看着它,便觉得满目生机,春意盎然。
据希腊神话传说记载,水仙原是个美男子,他不爱任何一个少女,而有一次,他在一山泉饮水,见到水中自己的影子时,便对自己产生了爱情。当他扑向水中拥抱自己影子时,灵魂便与肉体分离,化为一株漂亮的水仙。美丽的传说,更为水仙花赋予了诗意画意。
水仙,一青二白,所求不多,只清水一盆。不畏严寒,始终洁身自爱的高贵品质,正是人们所欣赏与赞美的。它带给人间的是一份绿意和温馨。
一汪清水,簇簇绿叶,袅袅娜娜摇曳着三两枝洁白的花朵儿。那种“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雅致娇羞之态,不由得你不生怜爱之情。
迎春挂钱
文/路军
在老家,贴挂钱非得选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不可,腊月二十八不成的话就二十九,或者过年那天上午。天公作美,挂钱迎春,在风里英姿勃发,来串门的亲友一进门,看见色彩斑斓悦人眼目的挂钱,喜悦感自然增了一层。
故乡的挂钱,有红黄绿几种颜色,其中,我最喜欢的莫过于红色,以至于张贴之际,红色居中,其他色映衬。过年,图的是喜庆,红色在中国传统文化里蕴含吉祥如意、热情喜悦之意。冬寒冰封,一张张色彩斑斓的挂钱,充满浓郁中国风。
挂钱起源于“幡胜”,“幡胜”就是逢立春,以剪纸或绸布做幡,饰以头顶的一种民俗。古人的诗歌略显一二:“雪圃乍开红菜甲,彩幡新翦绿杨丝,殷勤为作宜春曲,题向花笺帖绣楣。”“萧索东风两鬓华,年年幡胜剪宫花。”“头上两般幡胜影,一时飞入酒杯中。”他们的笔下,幡胜是献给立春时节的吉祥礼物,百姓饰其物,寄寓辞旧迎春、憧憬未来之意。
挂钱自诞生至今,人们给它起了很多的名字,如“挂千”“门钱”“斋牒”“红钱”“吊钱”“喜笺”等几十个,可谓洋洋洒洒,多姿多彩。
清代有词描述:“桐城好,元旦贺新年,大族中堂悬福字,小家单扇贴春联,处处挂门钱。”
清代《杭州府志》记载:“剪五色纸形如旗脚,贴于门额,上书‘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等语。”
挂钱以红色为贵,与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喜欢红色的庄重典雅、吉祥如意、热烈奔放、活力蓬勃等文化意义有关系。一枚小小的红挂钱,在冰天寒霜、草木萧瑟的季节,带给人们无限的迎春憧憬与祈福之情。正月初一清晨,串门拜年,迎头看见挂钱上的刻字“人寿年丰”“吉祥如意”“国泰民安”等等,好像暖阳落入心里,有融融的喜悦。
说大寒
文/李淑云
西北风吹着,垂柳枝条摇摆着。天响晴响晴,蓝莹莹的,没有一丝云彩。太阳高照着,不热烈,却也有些许的暖意。楼房的瓷砖墙面,白光耀眼,就连水泥路面也反射出一片光亮来。冷也好,暖也罢,踏着岁月轮回的脚步,大寒节气来了。
一年的积累,一年的沉淀,大寒,是二十四节气的终点,是四季舞台的谢幕之曲。古人云:“大寒为中者,上形于小寒,故谓之大……寒气之逆极,故谓大寒。”这个时候,正是冰天雪地、滴水成冰的季节。行人在路上踩着积雪,脚下“咯吱吱、咯吱吱”地响,那是严冬的节奏。野猫跑过,喜鹊落过,雪泥鸿爪,那是严冬的痕迹。今年冬天则不然,在我的家乡,只是零零星星飘过一两次似有若无的雪花。人们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那圣洁的雪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偶尔见到一次雾凇,已是美到极致的风景。空气干燥得厉害,人们渴望老天例行公事,来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让来年丰收。可这一切现在看来都成了奢求。仰望晴朗朗的天空:雪,还会来吗?
光秃秃的树枝上,站满了一溜儿一溜儿的麻雀,叽叽喳喳,说着悄悄话。忽而又“呼”的一声,齐刷刷地飞走了,或许是互相传递了某种信息,结伙儿到哪个鸡场、猪栏偷食去了。我时常想,这天寒地冻的,它们去哪儿觅食?此时看到这些小东西们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模样,忽然为自己的杞人忧天感到好笑和多余。陆游在《大寒出江陵西门》诗中说:“纷纷狐兔投深莽,点点牛羊散远村。”看来任何物种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何劳人类瞎操心呢?
天交四九,金黄的腊梅在百花凋零的时节傲然怒放,风姿绰约,香气袭人。腊梅是冬天的精灵,是春天的使者。它凌寒不屈的性格,冰清玉洁的品质,给人以精神的启迪、美的享受。由此,又想到了另一种花:迎春。迎春花开于早春,和腊梅颇为相似,都是耐寒的花卉,都是金黄色,都端庄秀丽、气质非凡,都为人们所钟爱。腊梅谢了,冬天也尽了;迎春开了,春天也来了。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传唱了千百年的二十四节气歌谣,古老又年轻。大寒之后,紧接着就是过春节、立春。节气与节日,周而复始,就这样相随相伴着,给人们带来温馨,带来希望。
春姑娘正在不远处深情款款地向我们招手。
迎春
文/村姑
二十多年前,弘家可以说是村南最穷的人家。那时弘都上初中了,还穿着补丁裤子,学费书费也常常拖欠。老师来家访,看到弘的母亲躺在床上不能动,瓦房漏雨了,牛毛毡盖着,山墙快塌了,旧椽子顶着,唯有门前一丛正开的迎春花给这个家增添了一些亮色。
老师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没再提学费的事。
弘还是辍学了。家里七八亩山地,割麦、拉粪、出红薯,都不是父亲一个人能干得了的。
弘吆喝着牛犁地,扶着耧耩地。田野里的风吹着他的脸,也强壮着他的身体。十七岁那年,镇上的钢制家具厂招学徒,弘去了,三个月就当了组长。同去的村里人说,弘就不知道啥是累,下班了,别人睡觉打牌,他趴在床边画零件。
二十岁,弘当了车间主任,后来成了最年轻的生产厂长,家里盖了红砖平房,娶了漂亮媳妇。村里人激励自家孩子时,常说:你看人家弘!
弘设计生产的钢制办公桌积压厉害,厂里工资发不下来。弘借了点钱到省城去销售。
租不起门面房,弘就租个小仓库,白天骑着自行车,带着小册子到处上门推销,夜里则把每台产品都一一检修、打磨,不放过一个小细节。
几个月没有卖出一台桌子,弘天天吃挂面馒头。妻子说,要不回来吧,种地也能养活一家人。弘说,家门口的迎春花是我小时候从野地里挖来的,那么冷的天,它也照样开花,我这点苦算啥?
总算卖出了第一批办公桌。货款到手的时候,弘去小饭店要了一大份烩面,吃完了,摸着肚子嘿嘿地笑。
这种办公桌渐渐流行开来。后来,来省城卖同版办公桌的销售点有十多家,但谁家的生意也比不过弘。
四年前,弘开办了自己的钢制家具厂,人人都说弘成了大老板。可弘农忙回到家照样去地里扛麦袋、掰玉米,穿着打扮和村人也没啥区别。
春节里,村里敲锣打鼓在广场上召开道德大讲堂,干部拿出一块匾,说要挂在弘家大门上。为啥?原来这两年,弘每月都给五保户东山和低保户老仓家200元。前一段村里的小强出车祸了,留下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弘听说了,当即给小强家打过来1000元。还说,以后每月给俩孩子500元,直到孩子大学毕业。
道德大讲堂上,弘说,迎春花在寒风中还坚持开花哩,人咋能让困难吓趴下?只要有双手,什么都不怕。
这个春节,弘成了村南村北谈论的话题。
弘家门前,迎春花葳蕤着,四棱形的绿枝上,鼓着排排褐红的花苞,有一些已张开明黄的小喇叭,吹响了春的序曲。“勤劳人家先致富,向阳花木早逢春”的红对联,“爱心惠邻”的金匾,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寒腊即近又迎春
文/雨君
临近腊月,大哥打电话叫母亲去大同过年。母亲就心急了,每天催我压粉、卖肉炸丸子、烧肉,准备故乡过年准备的那一套老年货。
遂想及幼时,每到大寒节,乡人们就开始忙着除旧布新,准备年货。
那时候人们大都去崞阳或原平城里扯布料。天不亮就起来,吃过饭,跟上大人,叫上同伴,到村口等下山的拉煤车。因村里处山区,多煤矿,所以拉煤车就多。有时候等好几辆里面都坐满了人,只得步走到窑上找个装卸工,和司机说说,就能早早地坐到小轿(驾驶室)里。那司机自然听装卸工的话,不然,装卸工不好好给他装车。不过,那时候的司机,都善解人意,都了解村里没有公交车,乡人们出门不便,所以,只要车里还有空座位,人一问就同意。
在城边下车后,自己步行到城里,寻找卖布料的门市,左摸摸,右摸摸。货比三家,讨价还价后,看谁家价格最便宜,就在谁家买。有一次,搞好了价,不买,被店主一顿骂:“都是些没头鬼,灰圪泡(灰人、不是好东西的意思),价也搞了,不买了”。我们自觉理亏,都不敢吭声,只低头灰溜溜地撩起绵门帘,出了门。心想,若是有钱,哪用受这窝囊气。回头,又去大商场,买秋衣秋裤,袜子头巾,又免不了逛来逛去,比来比去。到中午买好,找一小饭铺,吃碗刀削面,就到马路边拦上山的拉煤车。
买回去的布料,找裁缝做褂裤。母亲是裁缝,自然不用找别人做衣服。大寒那几天。到我家做衣服的很多,客户们放下的衣料堆成了小山。母亲从一吃过早饭就开始蹬着缝纫机缝衣服,一直到深夜。我眼巴巴地瞅着母亲打发走一个又一个,就是不给我们兄妹做,忍不住问甚时才做。母亲说,自己人不着急,先给别人做。于是心里不满:“自己人咋就不着急,自己人也盼着过年穿新衣”。但不敢说出。
母亲说道做到。到大年二十九晚,总要把新衣服全放到我们枕头跟。
母亲不光忙做衣服,还得忙做豆腐,烧豆腐,炸丸子,压粉条,压钢丝面河捞,蒸馍馍,蒸包子,豆馅窝窝,画窗花,扫家,糊窗。
我记得最初磨豆腐用的是驴拉磨。给拉磨的毛驴套上驴套,戴上“驴碍眼”,嘴旁拴上“驴撑棍”,毛驴在拉磨的时候把眼睛蒙起来,防止它转蒙,也怕它偷吃粮食。嘴旁拴上“驴撑棍”也是怕它偷吃。毛驴按逆时针方向拉着石磨转。有一谜语“盘石转转而不颠,路途遥遥而不远,雷声隆隆而不雨,雪花飘飘而不寒。”来描绘驴拉石磨很形象。有一次我看管磨豆子,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结果豆子洒了一地,被母亲用笤帚打了一顿。父亲为了护我说母亲“靠屁吹火”。那时候,什么都不懂,长大后,方知父亲比喻很不妥,居然把我比作“屁”。为此常常取笑父亲,父亲度量大,竟也不生气,只“呵呵”一笑了事。
后来村里有人买了钢磨,建起了钢磨坊,专门磨面或者磨豆腐。父亲只需把豆子背到钢磨坊,磨成豆浆,再担回家,倒在九烧锅里,熬浆,点卤,揉豆腐,把豆腐里的水都挤尽,成型。我最喜欢吃没有揉过的嫩豆腐。知道家里做豆腐,一放学就连蹦带跳地跑回家,进门搬个小凳子,坐在火炉边,等着吃嫩豆腐。母亲下地,给我从九烧锅里舀一小碗,捏点盐,倒点醋,就开吃,顿时周身暖和起来。
做好豆腐就能烧肉和豆腐了。先把肉在水里煮到用筷子能扎动皮,然后在色水(蜂蜜水)里煮过,再在油锅里炸,豆腐也是在色水里煮过再炸。那天也炸丸子。整个空气弥漫着麻油香味,我喜欢这种气味和气氛,那是年的气味。因为只有过年时,我们才能吃到这些好吃的。虽然心下知道,这都是为年做准备,但我一看到那介于琥珀色和褐色之间的红色肉块和豆腐、丸子,我就馋液欲滴。总是迫不及待地让母亲给我切一块红烧肉或者豆腐,或者抓几个丸子,再让母亲熬一顿大烩菜。母亲嘴里说着:“馋死你个灰鬼”,但还是熬了一锅香喷喷的烩菜。
烩菜里所不可缺少的是粉条。所以压粉条也是过年要准备的重要年货。压粉条的面是纯山药蛋磨成的,劲道、柔润,光滑,弹性大。故乡盛产山药蛋,粉面自然多,用大九烧锅,在灶台上架了河捞床。河捞床身是用粗壮而弯曲的硬木料制成,讲究的还会刻成龙的形状。“河捞床”的中央有一洞,下面芯子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小孔,上面木芯,可以上下活动。压的时候,将面填满床洞,放下木头杠子,压的人坐在杠上或者两个胳膊压在杠上,手扶着支撑物,利用自身体重下压。每次压粉条,我见父亲双臂压在木杠上使劲,我就想坐到杠子上试一试,母亲总是嫌我瞎掺乎,一把拉开。有一次非要试,就坐了上去,谁知不会使劲,又把握不住时候,面“噗嗤”一声突然压完,把我闪了一下,差点闪锅里。吓出父母一身冷汗,以后再也不许我瞎参乎。
压粉完毕就压钢丝面河捞。钢丝面河捞是用玉茭(玉米)面或者茭子(高粱)面,荞麦面等,单样面粉或者多种面食混合加水经过一种面条机压制熟化出来的半成品面条。这种面食韧性特别强,可与钢丝一比。所以乡人命名为钢丝面或者钢丝河捞!压好后,放在冷家,腊月和正月,想吃时,就方便了。喜欢煮吃钢丝面,汤水分明,不化条不粘汤,面条也特柔滑。如果再佐以山药蛋条炒肉块,也是只有年根才能享受到的美味。
除了红烧肉烧豆腐丸子粉条和钢丝面外,蒸馍馍,蒸包子,豆馅窝窝,也是可以提前解馋的事情。蒸饭时需要拉风箱。风箱由一个木箱、一个推拉的木制把手和活动木箱构成。用手拉开活动木箱,空气通过进气口使风箱的皮橐内充满空气,空气通过输风管,进入灶火,就能使火旺盛。平时母亲让拉,我总是少气无力地不好好拉,拉着拉着能睡着。但是过年蒸包子、豆馅玉茭面窝窝和馍馍不同,母亲会奖励我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或者玉茭面豆馅窝窝和馍馍。有一次,居然一气吃了三个肉包子,要知道那时候蒸的肉包子是大包子。母亲说我不识饥饱。 那个年代是个什么都想吃,什么都吃不上的年代,好不容易蒸一次肉包子,焉能不馋?
年根也有让我 挨饿的时候,那就是扫家。扫家那天,父母把炕上包括席子和大柜上的东西都搬到了院子里,屋门大开,正值大寒,即便是生着火炉,也难敌屋外的寒气。再加上屋里灰尘动荡,让人没有落脚处。关键是因为连着忙乎,父母都顾不上做中午饭,只能等扫完家,糊完窗,才做饭。不过,糊窗贴窗花,是我乐意帮忙的事。帮母亲刷浆糊,递窗花。糊了新纸、贴了新窗花的窗户新崭崭,喜洋洋,有年的味道。
那几天家家户户都糊窗,小巷里总有挑担子的杂货郎,叫卖红红绿绿和窗花。有一次,正糊窗,窗花不够了,母亲叫我出去买窗花,我一看货担里还有小镜子和小女孩头上扎得红绸绸,于是瞒着母亲买了一根红绸和一个小镜子。但是只敢放书包里,从未拿出让母亲看到。有一天,母亲洗书包,翻出了红绸绸和小镜子,追问我从哪里来,我思忖半天,没敢说谎,因为一旦说谎,被母亲揭穿,反而会扯嘴,那可是很疼的惩罚方式。我如实地给母亲交代自己是买窗花时偷买的。那一次,母亲居然没有打骂我, 因为我没有说谎 。
嫁到潞城后,因为嫁出去的闺女不能在娘家过年,否则冲娘家哥哥的运,我再也没有在故乡过过年。过年成了一个回忆。成了可闻不可尝的味道,姑且在心底回味吧。
电子鞭炮迎春接福
文/唐文胜
新春佳节前夕,我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在这个辞旧迎新的新春佳节里,我见证了年过七旬的新潮老妈用电子鞭炮迎春接福的新风尚,内心充满了欣慰和敬意。
在我的老家,一直都有过年用鞭炮、烟花除夕凌晨开财门、春节迎接亲朋好友拜年的习俗,为此除夕前一天我让进城的老妈买几十挂纸制鞭炮和一些烟花回来庆贺新年,可老妈却从超市里拎回了一盒包装精美的电子鞭炮。我大惑不解,满脸诧异地问老妈:“妈妈,我们这个县城又没有禁止燃放鞭炮和烟花,你怎么买回了这种洋玩意?像玩具。我要的纸制鞭炮和烟花呢?”老妈从精美纸盒里拿出一串长长的电子鞭炮说:“这就是鞭炮呀!今年过年,我们就用这种电子鞭炮迎春接福了。”“这样的鞭炮怎么迎亲接友呀?炸起来不仅不响亮,而且也制造不出过年的喜庆气氛,亲朋好友会笑话我们小气的。”我有些不满意地说。老妈乐呵呵地说:“你多心了,这种鞭炮放起来既不污染环境又安全卫生,而且也制作精美喜庆,比燃放传统鞭炮省钱多了,还可以无限期使用,亲朋好友不会说什么的。”没想到新潮老妈的环保意识、安全意识和节俭意识这么好,想想自己小时候过年因为燃放纸制鞭炮被炸伤手指,一次不小心还引发一场小火灾的如烟往事,以及鞭炮炸响后的满地纸屑和烟雾,每年过春节近500元的鞭炮费用,我顺从了老妈的意思,新年新风尚,这个春节就用电子鞭炮迎春接福。
于是从除夕到新春假期,我们家就用这种电子鞭炮迎亲送友。没想到的是,亲朋好友见了我们家使用的这种电子鞭炮后,都表现了极大的兴趣,纷纷表示来年新春佳节他们也改用这种电子鞭炮迎春接福。听到众亲友都这样说,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而新潮老妈也在一边偷着乐呢!
骏狗迎春
文/邵玉田
今年为农历戊戌狗年。打开记忆的闸门,我已是经历七个农历狗年的老人,许多趣事,如同昨日,呈现在眼前。
首先应该肯定,人与狗,长存于世,狗是人类的朋友。
尽管,打开词典,与狗相关的成语多为贬义。但事实上,古往今来,大多数人类文明对于狗都有正面的认识。狗一直是很忠心于人类的,为人类干了许多事情,给人类以很大的帮助,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仅仅我们的日常生活离不开狗,比如看家护院、狩猎,还有边防巡逻、侦破案件等,就连我们航天科技研究,乃至宇宙飞船上天,狗同样是勇敢的使者,先人一步,登天探险。
狗与人类,生死与共。据报道,邢台大地震前,就有一条狗在深夜将全村的人叫醒,村民们听到狗叫声声不止,感觉异常,迅速离开了住房。结果,所有的人都得救了,而那条狗却在喊叫中累死。
狗影响着人类,同样能够引发人类对于狗的高度赞美。
我刚记事时,以文化教育的方式进入大脑的,是一部叫《大闹天宫》的动画片,伴随二郎神左右的啸天神犬,给我的印象犹深。
到了上世纪50年代,艺术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发芽,狗就成了我学习、描绘的对象之一。
再从小学到初中,出学校门到进入社会,我常常憧憬于绘画的艺术殿堂里,兴趣盎然地欣赏过历代画家关于猎犬的作品。如,北宋王居正的《纺车图》、唐代周昉的《簪花仕女图》、明代朱瞻基的《一笑图》、清代郎世宁的《十骏犬图之一》,以及现代齐白石的《当门犬客无亲疏》等,或与狗相关,或画中有狗,风姿尽显。尤其,不拘一格的齐白石老人,用简笔线条的造型方法,寥寥数笔,就将狗的形象跃然纸上,既增加了趣味,又丰富了画意。他自称“青藤门下走狗”,以表达甘拜先贤为师的自谦之情,让我们深受教益。
我进入行政机关后,身不由己,虽搁置了绘画,但并不妨碍对于犬类的关注。2006年,同样是狗年。一天,北京市公安刑警、“带犬警花”刘莎莎,与警犬一起进入中央电视台演播大厅,参加了《开心词典》节目的答题,主持人王小丫热情地向“它”打了两次招呼。作为刘莎莎的“同伴”,警犬与人同样风光了一回。
世上凡有生命形态的活物,都具有灵性,狗也不例外。之后,我又遇上两件不可思议的事:一是五楼的邻居夫妻俩,对训狗很有研究。他们家的狗的生活起居,都是按照主人发出的口令行事,而且几乎是准确无误。反过来,狗对主人有什么要求,则以形态、动作和叫声发出信息,主人能够完全听懂和理会。另一件事是,每天早上和我们一起晨练的退休女老师,她养了两只狗,每天带着狗一起出来。时而带一只,另一只会乖乖地在家。彼此轮流,相安无事,不争宠、不打斗,秩序井然。时而两只狗一起带出来,两只狗相互追逐、打闹戏耍、亲密无比,惹人疼爱。我还曾经从《中国经济时报》的一个报道中了解到,北京南三环万柳桥附近发生的感人一幕。一只小狗在三环主道上被轧死了。当时正处于上班高峰,车流滚滚,而另外三只同伴,却不管不顾地忠实守护着死去的同伴,一直没有离去。狗没有语言表达,它们能够做到的,只是在那里默默地守着。过往的司机都被这样的情景所震撼,纷纷自觉避让,个个绕着行驶,直到交警过来处理之后才恢复正常秩序。
如今的退休生活中,我又会时不时地吟诵起东晋陶渊明《归园田居》“狗犬深巷中,鸡鸣桑树巅”的诗句来,悠然于散文写作,隔三差五,将狗的故事融入其中,读者群连赞妙趣横生。
每每如此,与文友言谈指顾之间,自有一种乍释重负的愉悦。
这是在过一种新的符合本性的生活,听见狗叫,又闻鸡鸣,真正的让心灵复归于田园林泉。因此:
骏狗迎春,展望两个一百年,自然又会换得一副好心情。
寒舍迎春
文/草根诗人
独居寒舍笑迎春,畅饮酩酊智不昏。人穷衣缕志尚在,马瘦毛长骨犹存。四壁清风吹如梦,三股凉气不觉寒。喜看窗外又飘雪,春风继后暖人心。
迎春送节
文/万嘉义
真快,儿子、儿媳的假期到了。他们为了不让我们送,要了一辆下午7:20的车,打车去机场。他们挥挥手,道一声“回去吧!”
看着,听着,我的鼻子有点酸。
春节前,成千上万,成万上亿的人向家赶。春节后,又离家去。春节前后的人流、物流,春节前后的接送,是一对对、一家家一道道的风景。
我们住成都,儿子、儿媳工作居住在杭州,也是这道风景的分子。他们公司是一群知识分子搞起来的。经济越是发展,越讲究文化,每年春节前都要书写编撰印刷书刊、慰问信、红包和艺术品,分别寄到员工的家庭。儿子、儿媳年前也要网购快递一些食品,我说你们已经给我网购邮寄了书,其他就别寄了,他们却要快递公司加鞭快马。
春节前,九州大地像是不忙,便不是中国。像是要忙,才是春节前的快活。
更快活的,是向家奔去的人,和去接向家奔来的人。
倘若节前的物流还是暗流,那么人流便是看得清楚的明流。我去的是机场。虽然杭州到成都已经开通动车,飞机还是飞在前面。机场高速,除了出租车,更多的是私家车。春节前、尤其去接人的私家车,比什么时候都文明,每台车听不到也看不到里面,却能听到抒情的音乐,感觉得到每台车奔驰出来的友谊。
接机大厅,出去的已经出去了,进来的还在不断进来。瞧航班到达口的,手握手机通电话的,穿梭往来的,伫足翘望的,皆是男男女女。在到达口,洋溢出来的快乐,是那一声接送人自己能听见的呼唤应答,是那迎接上去的握手,是那推行李车或者行李包的替换。一位女子走过去,一把握住出来那位男子的手,从此没有放开。说话声音低得其他人无法听见,身体的近距离却发射出亲热。从我眼皮底下过去,已是背影,这一对年轻男女的背影,分明在不停跳动。
儿子、儿媳的班机准时到达。二人一声“爸”,我的注意,我的观赏,我的情感全都回到这边而步入自己的喜悦高潮。
白族人家迎春来
文/杨世明
如星星般撒落在洱源西部大山深处的一个个白族村寨,带着浓浓的乡愁,跟着新时代的步伐,每逢过年都以新的风俗,迎接着春天的到来。
过年美食制作,不用石器用机器。过年所需的公式和糯米面,家家户户都要在除夕夜之前赶制好。先挑选一些优质粳米,浸泡后煮熟,再放入磨得油光可鉴的大石臼中,用木杵一下一下杵碎成饭泥,再用力捏搓成立体方块,状如铝饭盒。当身强力壮的男主人杵完全家过年所需的公式时,已是满头大汗,累得直不起腰,差点瘫倒在石臼旁。按传统,大年初一、立春和元宵节的早餐吃元宵所需的糯米面,是将黑惠江峡谷所产的黏糯而喷香的糯米泡软、滤干,再背到村外的石碓或石碾里打磨成的。女主人边筛边打(碾),直至把背来的所有糯米碾打成糯米面时,已是夜幕降临。女主人早已被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了。
如今,磨面机、公式机、碾米机、粉碎机和打浆机等先进而高效的食品加工机器也随着强大而稳定的动力电流在惠农的春雨中普及到各村各寨,全村寨所需的豆腐、米线、公式、饵丝等过年传统美食,不到三天就会加工完毕,且比传统的手工石器加工要细嫩柔软,省时又省力!
过年宰杀肥猪,不挂腊肉爱烧烤。以往过年前,肉食因缺乏而珍贵。离街市较远的洱源白族人家在寒冬腊月里宰杀一头年猪,主要是趁寒冷的天气来腌制火腿,晾挂腊肉,灌制香肠,晾猪肝,腌制排骨,炼制猪油等,制作能常年保存的腊味肉食,以供全家人一年四季三顿饭所需的肉食和油脂。因此,以往过年宰杀肥猪,被邀请的亲戚朋友来吃杀猪饭时也只是吃些猪头肉、猪大骨、猪心肺和猪血块以及猪肠猪肚等不能腌制的杂碎。主人家最热情的表现就是割取一块鲜嫩的后腿肉,切成一盘生皮,和着酸辣兼备的蘸水,让客人大饱口福。
如今,洱源白族人家的生活水平日渐提高,市场上的肉食种类也逐渐丰富。村寨附近大小集市上,一年四季都有猪肉、牛肉、羊肉、鸡肉以及鱼肉等鲜美肉食在出售,应有尽有,再不必为家里来了客人而买不到鲜肉发愁了。现在过年,家里杀头肥猪,主要是招待左邻右舍、爱吃烧烤的亲朋好友、从远方归来的打工仔(妹)以及外出求学的学子。大家在宽敞的庭院里置好烧烤架,点燃炭火。被利刃切割成的肉条肉片被烤得滋滋冒油,在烧烤架上散发的香味,随着一股股油烟飘荡在庭院的上空。过年时节,白族的村村寨寨都溢满烤猪肉的香味。
过年装扮庭院,不砍“发财树”,爱挂红灯笼。以往过大年,各白族村寨各家各户都要上山选砍一棵长得笔直、骨节枝条对称美观、约高三米的松树,抬回家后竖立在庭院一角,翠绿的枝叶迎风招展,煞是好看,这叫“发财树”。据说在新的一年里,它能给全家人带来好运,可“空手出去,饱财回家”。也有的人家要再砍两棵小松树立在大门两旁,其叫“迎客松”,以示欢迎远方客人的到来。此外,女人家还要上山采摘一些青松毛,抛撒在走廊和庭院里。满院的青松毛散发出令人舒畅的清香,给节日营造出浓浓的喜庆氛围。但现在各白族村寨随着生态环保意识的增强,懂得了“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的道理。各家各户不再随意上山砍伐小松树和采摘青松毛来装扮庭院了,而是跑到集市上的商店里采购“与时俱进”的年画和对联以及大红灯笼与彩旗彩带,或买上大红纸和墨汁,恭请村里的老先生或亲自动手书写过年的红春联。大门前,左右悬挂着的大红灯笼替代了当年的“迎客松”,庭院上空飘舞的彩旗彩带替代了以往的“发财树”和“青松毛”。
如今,洱源西部山区各白族村寨的“过年风俗”也与时俱进,随着新时代的变化而变化,但唯独不变的是一家老小和和睦睦地聚拢在一起,团团圆圆,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迎接着每一个春天的到来。
梦里杏花迎春开
朋友圈里,老家的友人发了他去参加当地“杏花节”的照片,满山满野的雪白杏花,让我想起了老家旧宅里那棵杏树。
旧宅的院子不大,但却栽种了三棵树,各自占据了院子东西南三个角,一棵石榴树,一棵香椿树,剩下一棵就是杏树,在院子东边的角落,打开大门,即可看到。从我有记忆开始,这棵杏树似乎就是那么粗、那么高、那么大,十几年的时间里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后来听说,杏树是太爷爷当年栽下的,和人一样,属于高龄了,所以也就不再继续长粗长高长大了。
但这并不影响杏树开花结果。每年春天,杏树抽芽泛绿,一树杏花迎风盛开,似乎半个村子都能闻到它的香味,引得无数只蜜蜂一天到晚围着它嗡嗡叫,让这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充满了勃勃生机。
杏树站在院子的角落,高过了院墙,很多枝条就伸到了墙外面,是真正的“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杏花好看,又香,但是不管谁路过我家的院墙,都只闻杏花香,只看杏花美,却从来没有人去折断这些枝条。
天气逐渐变暖,杏花落了,一地雪白,然后一场春雨又把它们清扫干净。那些小小的,形状如枣核般的果实,就藏在了绿叶中间,如果不是抬头拿眼去仔细寻找,很难发现它们的存在。这时候的杏树,没有花,没有香,也就没有人注意。但是几个月之后,它就会孕育出香甜的果实,迎来属于自己的黄金季节。
有农村生活经历的人都知道,很多水果都是在还没有自然成熟的情况下被摘下树的,然后把它们放在屋里,或者是埋在麦缸里、稻谷囤里,把它们慢慢“捂熟”,这么做主要是为了防备自然成熟的果实被鸟雀啄食。但是很显然,这样“捂熟”的果实,比自然成熟的果实味道要差了不少。
正是因为这样,父母从来不会提前把杏从树上摘下来,而是让它们由青变黄,由浅黄变金黄,自然成熟。用母亲的话说,任着鸟雀吃也吃不了几个,干吗要早摘呢。杏子成熟的季节,是我最期待的日子。我们正坐在屋里吃饭,听见外面“啪啪”的声音,就知道是有成熟的杏子落在地了,然后我或者弟弟妹妹就会放下饭碗,飞奔出去,把掉落的杏子捡回来,等妈妈洗干净后再吃。
如果是一家人都外出劳作,那么傍晚回家以后,还没到家门口,就会闻见杏子那种独特诱人的香甜。打开家门,地上保证落了很多摔裂的杏子等着我们去捡拾。因为我要早起上学,捡拾早晨掉在地上的杏子,就成了我一个人的专利。尤其是碰到刮风下雨的天气,第二天早晨地上的杏子落得密密麻麻,我来不及全部捡拾,就只给自己捡出一条通往门口的小路,以免踩烂了杏子。而那些被我捡起来的,就装在口袋里,在上学的路上和小伙伴一起吃。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从院子里伸到院外的那几根枝条,无论上面结了多少果实,母亲从来都不摘,而是把它们留给路过的左邻右舍,谁捡到就谁吃。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我长大了,杏树却老了,也可能是被树里面的虫子给蛀死了。先是朝南的一根树干不再发芽,慢慢枯死,然后逐渐蔓延到整棵树,在两年的时间里,整棵树就枯死了。父母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在他们看来,这棵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生命历程,走向了自己的生命终点。
人有生老病死,树也一样。到了南方,很少再见到杏树。每年春夏之交,集市上会有杏子在卖,价格也不贵,但再也吃不出童年的味道。现在,不但那棵杏树早就没有了,连老宅也荒废了,父母已经搬到了村前的新房。那棵曾经带给我童年无限香甜与期待的杏树,只是偶尔在我们的梦里迎春怒放。
飞雪迎春
文/朱韵
入夜,晶莹圣洁的雪花,纷纷扬扬在天地间旋转飞舞。
皑皑白雪,是冬日的盛装,然而,温润的江南毕竟雪景难得,尤其是近年来的暖冬趋势,使大雪纷飞的景象愈发难见了。我曾在苏州园林中见过一座镶嵌着蓝玻璃的亭子,那是不寻常的蓝玻璃,即使在炎炎夏日,窗外的庭院、树木、溪流皆变为皑皑雪景,让人如梦如幻。然而,无论是真是幻,雪后的景象总是相对静止的,我最爱的还是雪花飘飘的动态过程。
隔窗观雪毕竟不太真切,还是轻轻推开门扉,来到空地上,张开双臂,面对苍穹,去拥抱这洁白无瑕的精灵吧,任凭柔软的雪花扑向面颊、扑向我的怀抱。奇怪的是,此刻,竟一点也不觉得冷,也许,正如诗人所说,绒绒的雪花,是冬天的羽毛。柔柔的羽毛,给人融融的暖意。还记得几十年前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诗人黎焕颐为赶来参加在当时工人俱乐部举行的云间迎春诗会,在车站上候车多时,当他顶着一头雪花进入会场时,我们关切地上前问他冷不冷,他笑着摇头说“很暖和”,并当场挥毫赋诗:头“等得白,头等得白,一尘不染,乃是世上最好的品质——雪朝候车。”如今颐老早已远去,在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中,我依稀又见到了诗人温暖的白发……
在这美丽清净的气氛中,让人联想起鲁迅先生笔下滋润美艳的雨的精
灵。眼前的雪花那样无拘无束地飞翔,
那样自由自在地起舞,那样殷勤地散发
着一份份迎春的诗笺。也许,雪就是冬
日的诗,诗者,上天入地、信马由缰、无
拘无束也,所以诗人没有不喜欢雪的。
据说,当年闻一多先生在西南联大的课
堂上,讲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
来思,雨雪霏霏”两句诗时,情不自禁地
憧憬着一幅在霏霏雨雪中欢庆抗战胜利
的愿景,他摇头晃脑、满怀信心地展望着
未来,情到深处、同仇敌忾,全堂师生热
泪盈眶。此刻,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大
师的长髯仿佛驾着诗魂飘然而至……
雪花飞舞,悄无声息。无边的暮色变得如此空明,仿佛是一个银雕玉砌的童话世界。在晶莹的梦乡中,我又见到了亲爱的母亲。在童年时代,妈妈曾告诉我们,下雪就是离春天不远了。但凡下雪的日子,公交车汽车难行,她必须提前一晚乘火车到达莘庄,次日一早再步行七里路,才能赶上学校的早课。临行前,她总会点起一盏晶莹剔透的雪灯,递给我们兄妹,让我们在雪地里再玩耍片刻。她骄傲地说,明天一大早,他们的校长也会拿着一盏灯守候在校门口,迎接每一位踏雪而来的老师。哦,又是这样一个飞雪迎春的傍晚,可是妈妈啊,你再不必那样归心似箭了,你可以乘坐九号线去上课了……别梦依稀中,何处有母亲的身影,唯有浅浅的车辙和模糊的脚印,伴着晶莹的雪花,在梦中闪现……
玉花飞半夜,翠浪舞明年!新年的脚步近了,你也收到了迎春的诗笺吗?
水仙盛放 理发迎春
文/王珉
封城结束,湖北的人们不约而同都走出家门,或许,许多人的第一反应是他们想吃一碗热干面吧。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央视记者也有这样接地气的想法并拍摄新闻。
但并非如此,我的湖北朋友们给我展示微信朋友圈的照片,有图有真相,将湖北人的头等大事坦言相告——— 理发,比吃一碗热干面还要简单!想想也是,宅在家里,澡可以自己洗,胡子可以自己刮,热干面可以自己烧,但是这件“头等大事”却很难自力更生,毕竟好多人的头发甚至长到和《流星花园》男主角一样的发型。
我的湖北朋友们理完发,清除一头晦气的旧发,吃一碗热腾腾的热干面,开始迎接一个全面复苏的湖北!他们也买上几把水仙回家,迎接这个迟到的春天。
湖北的朋友们在微信朋友圈摆弄水仙的照片,不由得让我想到春天。母亲总喜欢买水仙花摆在家中对我说:“你看着过年花开,春天就来了!”她将水仙头放在水杯,抑或陶罐中。我喜欢深夜对着电脑屏幕码字,或躺在床上看书,始终让水仙花的暗香入梦。夜深人静时,我与它温柔地相视微笑是最好的陪伴。一把水仙,待到所有的花朵盛放,至少需要八天光景。但它所带来的生活享受,远超过便宜的价格,开春光阴,因花香变得澄澈。而冬寒渐散,我企盼新年新的愿景,静待下一个明媚春光的到来。
父亲是警察,虽然身材魁梧,但他对切花却一丝不苟。他先将“蒜头”的褐色外皮去掉,露出白色的球体,然后用刀在白色球体上层层切削,随后将雕刻后的水仙花球用清水洗净,再找出棉花,将棉花浸湿,盖住刚才切削的部分,最后放入一个很漂亮的盆子里,注入清水。看着父亲给它换水,换棉花,端到太阳底下沐浴阳光;看着它的根系一天天生长,叶子一天天拔高。他会花不少心思照顾水仙花,譬如端到日光底下晒晒,抑或将花泡在温水中。当叶子一天比一天葱翠繁茂时,我看到了叶子中隐藏的花苞。第二天,睡眼蒙眬的我,被一阵香气“薰”醒,才发现原来水仙花开花了,更让我惊喜的是——— 水仙花盆底下垫着压岁红包!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世人盛赞水仙一青二白、素雅简单,只需阳光、温度,清水,就出落得亭亭玉立,浓烈欲滴。黄白相间的花朵,妩媚动人。一阵风吹过,清香扑鼻,水仙摆动着柔软的身躯,在水面翩翩起舞。
清晨醒来,戴上口罩,拎了垃圾下楼,刚驻足欣赏楼下的水仙花,就听到小区管理人员远远喊:嗨!友好地做了个手势,明白是提醒不要在户外逗留。这个春天,看一眼花似乎都是仓促的。一年一年,日子如流水般从指缝间溜走,水仙花也总是在春天开得荼蘼。可是一年一年,却又有着不同,今年因疫情影响,打乱多少人的节奏。但疫情总算溃散,此刻我闻着水仙花香,仿佛闻到春天的气息。
迎春大扫除
文/黄卓贯
年底,同事见面互相问好换成了:你部门大扫除了吗?邻居见面也换了话题:你家大扫除了吗?
大扫除是迎新年的一项重要工作,这表达了人们对新年除旧迎新的美好愿望,寄托新一年有更好的开始。
我小的时候,母亲对大扫除工作很讲究,一定要选在腊月廿四这一天进行,她说这是有民谚为据的: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她先把一些水壶、茶杯之类的放好,再往床铺、桌子盖上废旧报纸,然后戴着头巾,提着长长的竹扫帚从高往低处扫天花上的灰尘。扫屋尘的扫帚是有讲究的,先扎好一把带浓密竹叶的竹枝,再把它捆在一根长竹竿上作为专用扫尘把,绝不可以用扫地的扫帚来扫屋尘。扫屋尘之后,再清理地面的卫生,然后收拾屋里的杂物,洗桌子、洗凳子、洗茶几……直至把房子整理得井井有条。
成家后,大扫除的工作自然由妻子来完成。她对大扫除也很讲究,同样要选个好日子来进行此项工作。她选的却不是腊月廿四,而是选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这段时间的晚上,她总是要看天气预报,留意第二天的天气情况,如果是有阳光的晴天,她会提醒我:“明天能否休假,休假大扫除哟。”如果我工作比较忙不能休假,第二晚她又会重复着同样的问话,直至我休假跟她一起大扫除。
这天,阳光灿烂,妻子扫好屋尘后,我们便抬着家具在门前清洗,邻居们也都搬家具出来清洗。原来,大家都选“阳光灿烂”为好日子大扫除。邻居东婶感慨如今新社会都移风易俗了,从前都选在腊月廿四扫屋尘,现在是哪天好天气选在那天。她的媳妇边擦着茶几边说:“不仅要好天气,还要等我放假哩。”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不止我们一家这样,很多人也都没有再沿袭那些旧习俗了。
忙碌一天,终于完成了大扫除,足足有两大包的废弃旧物和垃圾,我提着垃圾到马路对面的市政垃圾桶去。那儿的一排垃圾桶堆积如山,有的居民为了方便还随手把自家的垃圾远远丢在路边,不知谁把一张缺了一边木板的旧沙发推在垃圾中间……垃圾堆像一座座小山,真是惨不忍睹。我不禁感慨,我们都只顾着对自己的家庭大扫除,却忘记了我们生活的城市,我们的家庭越是卫生整洁,却把垃圾随意丢弃,城市便越邋遢。
如果我们都自觉把垃圾处理到指定的位置,把自家的烂沙发拆散再丢弃……这样的话,城市环境不也整洁卫生了吗?
望梅知春归
文/蓝冰
每年春到,我总要去看迎春梅。它是春的信使。
在北方的乡下,哪里都能见到它。崖壁顶、石缝间、山坡上、田野旁,闻到梅香,旁边一定就有它。向阳或山阴,近水或近山,都有它的身影。迎春梅开的时候,春天也就到了。
梅枝上,点点花蕾如铃,仿佛风动便响。一树梅花开时,远望如锦如霞,如烟花绽放。连成一片时,蓝天白云为底,它们便如满天的星河。
花蕾暗红,遥望如枸杞子。初吐的花蕾被萼片包裹,粒粒如黄豆。待绽的花蕾修长,顶端渐尖,呈锥形,表层油亮,足以窥见其内心的急切和生命的饱满。每一根枝条,都是生命的河流;每一个花蕾,都是一条从远方返航的银鱼。生命神秘而美好。
半开的花,像波浪状边缘的喇叭,羞羞答答,半粉半黄。花看半开,这时的花最是可爱。绽放了的花,如满月小鸡的黄,嫩而淡雅,或六瓣,或五瓣。
在灰白色的枯草中,常会乍见梅花一朵,娇嫩可爱,疑为采花人遗落,向花而去,却见枝藏其间,与枯草一色。假以时日,它们便会华枝春满,惊艳了目光,也照亮了枯萎。时序和生命,感慨或叹息,都在一枝春里。
迎春梅枝色暗,如朽木,如灰土,纵使微有绿意,也不张扬。因为它潜伏在冬末,引领春天,它必须低到尘埃里,必须以毫无辨识度的形象隐忍着,好在刹那间燃放,插上春天的旗帜。
不管你看不看,梅都那么开着、香着,春都那么来着。
但,看梅的人,站在春天的边缘,与梅同在,她的眼里、心里,就看到香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