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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文章

2022/12/09经典文章

油菜花文章(精选20篇)

童年的油菜花

文/朱法飞

春风春雨里,有村落的地方必有油菜花。对于高原上的一片片金色花海,我一直有着亲人般的感觉。

童年,我在云南之南一个小山村度过,对于家乡的植物记住的不算多,留在心中并能说出来的便是油菜花。油菜花和其果实带来的滋润,则成为日常生活中颇为温馨的一部分。童年生活让我记住了世上最好吃的食用油,便是来自油菜花的馈赠。

每年走在春天里,珠江水系上游清水河两岸的丘陵、凹塘、坝子里,油菜花盛开的样子十分“慑人”。它们几乎是在一个晚间齐刷刷盛开的,事前毫无征兆。此前还是青乎乎一片,第二天清晨便见一片金黄色闪耀在阳光下。花朵先是绽放在凹塘,继而是坝子、丘陵,像泼墨一般,是太阳研制的金粉调着露水涂抹到大地上,是人世间金黄的海洋。天地间呈现出无限高贵的色泽,让人想到幸福,想到盛世太平。

看到家乡的油菜花,我一直以来的观感是——壮观。几乎世上所有的花都可以轻易地唱颂,只有油菜花不能。它的普通叫人常常视而不见,甚至不把它划入花的一类,而只是庄稼中的一种。然而,它的“入世”却如此汹涌,它的金色却具有如此强烈的热度。人们看花,看到的并不是那具体的、细小的花,而是一个整体的花海,正如我们寻常人的一生,每一个个体都要淹没于人群,由于渺小而获得集体的认同;由于集体的光芒,每个人又有了闪耀的可能。

这就是油菜花,它集群汇聚的海洋无与伦比。每年4月花期繁盛之际,没有哪一种花可以这样以整体的形态占据春天的整个时空,让其他的花朵失掉色泽。它们深深地介入我们的寻常生活,让人形成难以改变的口味与记忆。

在我童年中,与油菜花同样难忘的,是我二舅。他威猛强悍,常常在一片熊熊火光的背景中赤裸上身,挥动一柄超过我少年想象的巨铲,在两米多口径的大炒锅前,翻动着锅内热气腾腾的油菜籽,然后将其碾碎,箍成油饼,用竹篾和棕缆抽紧油榨,发出骨节扭绞的吱嘎声。接着,三五个光膀汉子掀动油杵,高高地推向半空,再高高地甩落,砸向油榨。油槽下方,沥沥地下着菜油的小雨。

整整一个榨油期,我都在油坊里玩耍。除了对二舅英雄般的敬仰,最大的诱惑是,我可以与工匠们一起,每天3顿享用新菜油炸制的油馍。这可不是一般的待遇,整个小山村里,只有油匠才能够享受到。那用火焰焙炒过的油菜籽榨出的油,如今已成为远去的口味,而它的纯正香味、平和性情,却是工业化时代的任何油类产品都无可比拟的。

如今,家乡随着普者黑景区的开发,油菜种植品种已作更改,为中外游客献上了“镜花缘”般的景观。尽管因为优良油菜的选育,花朵色泽已比童年看到的油菜花暗淡了许多,但仍不影响它们成长为金色的海洋,化身蜜蜂聚汇的节日,酿造春天难得的甜蜜。

每每听到现代榨油厂巨大的机器轰鸣声,我都会想起儿时家乡的油菜花。它们浸润我的内心,让我永世难忘。

怀春

文/赵春华

今年“五一”,经有关部门调整、安排,可以连休四天。挺好,挺好!

有了这样四天假期,人们可以量力而行地远足,虽然去不了国外,当可在国内走走了。

夏天可望尚不可即,春天正肆无忌惮地漫漶于山野丛林,而我独好去乡下踏青,麦苗青青,油菜花黄,杨柳芽绽,由鹅黄转绿,轻拂水面,摇荡春风,这时候乡下河里的甲鱼肥了,塘鳢鱼也肥了,正是捕鱼垂钓好时光。当然,现在甲鱼少了,塘鳢鱼已绝迹,但野鲫鱼很多。

不喜欢垂钓的话,可以去看油菜花!

记得有一年驴友组织去婺源看油菜花,数我年岁最大,混在几十个小青年中。天下着小雨,在婺源的山岭中跋涉,20多里的山间小径,上上下下,逶逶迤迤,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大概是时令早了一点点,那山坡上的油菜花只有寥若晨星般散开着。倒是在归途中,在一片不太大的平地上,油菜花开得一片金灿灿,让人有了“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欣喜,许多人拿出相机或手机,拍个不停,不规矩者还遁入花丛,作了花中“君主”,实则是成为踩花“大盗”。

我好像有油菜花情结的。前年春天去常熟乡下野浜垂钓,塘子未打呢先见了河畔的油菜花了,虽然才开,却已然金黄一片,惹人喜爱。我迫不及待用手机拍了几张,发到微信朋友圈里,即兴配了打油诗:“垂钓常熟菜花绽,金黄一地也绚烂。春来风光处处有,观花毋需去婺源。”

这情结也许结于孩提时候吧。我生在农村,油菜花开时我们几个小孩子喜欢在晨曦里捉蜜蜂。不知是蜜蜂采蜜采累了呢,还是有睡懒觉的习惯,常常清晨还躲在墙壁的缝隙里睡觉哩。我们只需用小小的、细细的、软软的竹枝,就能把它们一个个逮着,然后放进玻璃瓶子里。蜜蜂嗡嗡地叫唤,却飞出无望,只好在瓶子里吃我们准备好的食物:油菜花。

太阳升高了,蜜蜂在低空中飞来飞去,逮不到了,我们唱起了儿歌:“蜜蜂蜜蜂,上洞上洞;上得高,吃块糕;上得低,吃只梨。”

在我们的心目里梨比糕甜,以梨引诱其飞得低些,我们还能逮到,飞得高了,唯有望之兴叹。

现在想想,蜜蜂焉通人语?儿时的想法很是幼稚又可笑。

如今,到哪里去找露着缝隙的墙壁啊!沪郊大地,城镇化的步伐迈得多快呀,即使保存得较为完整的乡村自然村落,也早已房屋翻新,楼房联片,都是水泥的墙,马赛克的墙,还有玻璃磨墙的,早已实现了唐代大诗人杜甫呼唤的愿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麦苗青青菜花黄,蝴蝶翩翩成双飞。这时节,去踏青,去看油菜花开得勾人心魄,蜂蝶纷飞,自小从农村长大的人,一定会钩沉起一片一片的回忆和乡愁。

作家龚静小时候去乡下挖马兰头野菜唤作剪春,我可否将到乡下看麦苗看油菜花叫作怀春呢?

我在油菜花田等你

文/雲海望月舒

当爱散落的时候,何谓天长和地久?痛苦了一生的时间,是否明白是否足够?

有些事,还是永远不要知道的好,不然,换来的只有心碎和伤痛 。邹宁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无助,整个人仿佛跌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只要一个不小心便会失去重心、万劫不复。她以为,自己这么多年,早已练就了一颗铜塑钢铸的内心,无论遇到任何事都能处事不惊、淡然为之,可以做到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可是现在呢,她却深深陷在了自己或不经意或刻意编织的牢笼中,作茧自缚,无法自拔。她想暗下恒心,与其决绝。

他的关心仍然时时发来,面对消息,她不知所措。他也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说没有。他说肯定有,你不想说我就不问,等你自己想说了再告诉我。

他锲而不舍的温暖让她的心又开始微微的动摇,没办法,谁让她的心里只有他呢!她想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好好谈一谈了,至少试着问问,她已经被心底的猜忌和疑虑折磨的半死不活了,再也不想再受这样的煎熬了。可正当她打定注意和他一谈的时候,他却又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连好几天都看不到半句消息了。

突然间没有了他的日子,面对空空的屏幕,她度日如年。他又去哪里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重要的事了?难道是生自己的气,真的撇开手了?自己这些天的冷落让他彻底死心了?千万个念头如麻团在心里打成的结,但,没有人能给她答案。他和她就如两朵浮萍,每次短暂的相遇后便是无尽头的分离。

无休止的等待永远是最能磨灭人意志的,无影无形,却能将人折磨得痛不欲生。而如今的等待,对于她来说,不知道到底意味着什么,又一次离开的他还会再如上次奇迹般地出现吗?可是,即便他还回来,那又能怎样?自己可是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的啊!所有的等待终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末,耐不住煎熬的她又去城外郊游,意欲排解一下积压在内心的不安,让终日紧张地心绪能得到稍微的缓和。望着逐渐凋谢殆尽的油菜花,心里的落寞越发沉重。那曾经挂满花朵的枝头,如今已经露出了细条细条嫩嫩的小豆荚。她知道,小豆荚包裹着的,是美丽和灿烂的延续,是为来春再次绽放埋下的伏笔 。看似没有感情没有思维的植物,都知道为自己谋划一世又一世的辉煌,但是,作为高材生的自己却颓然萧索地浪费了几十年的大好华年,这,是不是太荒唐了呢?然而,心里的痛楚和酸涩又告诉她,他仍然是她割舍不去的情缘,或许该说孽缘。

意外发生在回城的傍晚。她在油菜花田边,默默地发呆,默默地想他,默默地回忆和他隔屏说过的每一句话 ,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直到回去得时候依然心神不宁,精神恍恍惚惚的,以至于下公交车后,不慎被一辆飞驰的摩托车撞倒,小腿扭伤了。

医院里,慧慧带了四岁的女儿来看望她。 看着憔悴不堪的她,慧慧心疼不已,却带着半责怪的口气问:“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好几天都看到你不对劲了,可每次问你,你都说没事没事,这下,有事了吧!你呀,明眼人一看,就都知道你有心事,可你呢,从来都是一副金口不开的态度。”

“你放心吧,我没事。”

“看看,看看,到现在了还说没事。整个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了,还逞强。”

知道慧慧都是出于关心,她咬着嘴唇,没在说什么。

慧慧仍不依不挠地说:“你不知道人要是憋久了会憋坏的吗,我看你就是!”

见她不言语,眼里还泛出泪花,慧慧转而语重心长地说:“人这一生不长,别太苦了自己。如果你觉得还信得过我,就和我说说,即使帮不上忙,你能一吐为快也是好的,你说呢?”

听她断断续续地讲完一切的时候,慧慧惊愕万分,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对感情总是表现出波澜不惊的人,但是从她迷茫的表情和呆滞的眼神中看得出,她所说的都是事实,她也相信她一定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才会将压抑在心中二十五年的情感向自己袒露。“那你打算怎么办?”慧慧收住惊诧的心神关切地问道。

她强作镇定朝着慧慧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我打算怎样,还能怎样呢?他从未对我说过什么,更不曾对我许过未来,关键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又去哪里了。”

慧慧听了,惋惜无奈地看着她,不作一语。这时,慧慧的女儿闪着明媚的眸子对着邹宁问道:“宁宁阿姨,你什么时候好呀?什么时候再带我去动物园啊?”

听见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她和慧慧相视一笑,说:“阿姨伤的不重,很快就能好了,等好了,周末就带你去玩好不好?”慧慧的女儿听了,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颜。在看到小姑娘美丽的笑颜的那一霎那,突然一个念头在她心里闪过:如果能和他有个宝宝,那该多好啊!可随即,脸便噌的绯红一片了,自己和他啥关系都没有,忽地冒出这个想法简直就是痴人做梦更夹带着万分的羞涩。

时间推至一周后,在她似乎可以确定他真的已经离去时,他的消息却降临了:“最近还好吗?”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她欣喜若狂。这一周,每每听到消息声,她都会下意识地想到会不会是他,可是一次一次的希望,一次一次的失望。此刻终于盼到,第一想到的就是,无论以前他做过什么,她都不想再计较了,她害怕,真的害怕了没有他的日子,一周的时间不算长,可是她已经受够了。想到这,迅速地回复了:“我很好,你呢?”

“没什么,就是有点忙。”

总算又可以这样和他说说话了,一阵酸涩涌上眼角,她终于又把他盼回来了。“这么久没看到你,也不怕人家担心。”这一刻,她难掩饰心中的激动说。

“担心什么?”他问。

“担心你有事,担心你再也不回来了。”顾不得矜持与羞涩,她说。她想要对他坦诚,真的再也不想失去他了,即使这种拥有并不算真正的拥有。

“傻丫头,瞎想什么?”

第一次见他 称自己傻丫头,她的脸又红了,心里却是暖暖的。“我不是故意生你的气,只是那天看到一个人的主页。”她想尽快的化解和他之间的隔阂,话锋一转说道。

“谁?”

“一个女人。”

“知道了,我早就猜到了。”

少顷,她说道:“ 我心里很难过,可是,后来,我知了那种难过是因为在乎。”不管他听到会是什么感受,会不会笑,但是她还是要说。

“傻瓜,你想多了。那天喝酒多了,一时兴起 ,说了几句,却被你看到。但是说实在,那几句话也不过分吧。呵呵。”

“知道不过分,但我不想看到你和别人说话。”要知道,爱情是无私的,却也最是自私的。

“我和她又没什么关系。 ”

“是吗?”这样问着,倒不是因为对他的话产生了怀疑 ,只是顺了口。

“嗯。”

不知为啥,明明很多话要说,可是一下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可能见她不说话,他说了:“我和她不熟,而且她还嫉妒呢。”

“啊,嫉妒什么?”听到他这样说,她不禁惊讶。

“嫉妒我们呗!”

“啊,嫉妒我们?”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应该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

“为什么呀?她也认识我吗?”

“嗯。”

“不是吧?我怎么不知道。”

“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还是不知道。你告诉她的吧。”

“我怎么会告诉她?她还说你呢 。”

“啊,不是吧?说我什么?”

“没什么。”

“自己说的,又说没有。我怎么感觉毛骨悚然啊!”

“为什么?”

“被人背地里说了,自己却像个傻子一样一无所知。”

“让别人说去吧,不必计较。”

“嗯。”能听到他毫无芥蒂的对自己讲了这么多,心也感觉很是受用。她第一次和他这样推心置腹,他也不像从前那样客套,一下子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又近了不少。这么多天,终于笑脸终于在她的脸上绽开了。

列车行驶在油菜花海

文/周寿鸿

去鄱阳湖畔参加一个笔会,看到了浩淼的水面,和一望无边的绿色草滩,但没能看到连片的油菜花。看惯了水乡油菜花的我,一直想看看江南山坡和平原的油菜花海,这次来不及去婺源了,难道要错过与赣北皖南油菜花的约会?想一想,我退掉飞机票,改坐从南昌开往南京的普快列车。在9个多小时的旅途中,当列车穿行在开满油菜花的田野,不知道是一道什么样的风景,会不会带来别样的感受?

列车驶出南昌,油菜花果然扑面而来。在群山与谷地的起伏间,油菜花一片片盛开,排出各种形状,飞快地掠过我的视野。赣北的早春,除了常绿的松树、樟树,此时多数树木的枝头还稀稀疏疏,才露出点点嫩绿,让油菜花的鲜亮更加醒目。我坐在靠车窗的座位上,捕捉油菜花的风情变幻,那种金灿灿的黄色,格外明亮,毫无杂色。阳春三月,正是油菜花最生机勃勃的时节,我看不清它摇曳多姿的花瓣,只有一片片鲜明的金黄色块冲击着眼球。列车在行驶,油菜花随地势起伏波动,一会成方,一会成圆,一会又是不规则的多边形,它们不择地势,随意舒展,如链如带,层层叠叠,洋溢着生命的温暖,蓬勃着春天的活力。

有了油菜花,旅途便不再寂寞。在列车前行的咣当声中,它想方设法取悦乘客们的眼球。车到九江,油菜花更加灿烂,山坡、沟坎、谷地、房前屋后,都是油菜花的黄色,仿佛天地之间,只有黄色主题。偶尔一闪而过的桃红梨白,也知趣地别过风头。车过铜陵时,画风开始发生改变,油菜花不再分割成一块一块,变得豪放起来,调色板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明黄色彩。而当列车进入芜湖后,地势趋缓,水面、河道增多,油菜花地终于舒展开来,向远方绵延成连片的海洋,还多了一种江南水乡的婉约柔美,这就越来越像我家乡的油菜花了。

一路上,靠窗的座位非常紧俏,不少乘客用手机拍摄花景。在我的对面,一位年轻漂亮的南京女子,把沿途风景不停地发给朋友看,还向朋友说真想跳下车闻闻油菜花香。窗内是嫣然笑脸,窗外是油菜花黄,相映成趣,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我忍不住偷偷瞄了她好几眼。

列车在油菜花中穿行,让我忘却了时间的流逝。9个多小时,我没有去卧铺休息,就一直痴痴地坐在窗前,生怕错过了油菜花的美丽瞬间。过去看油菜花,都是平视或远视,即使走到田头,油菜花展示的也是一种静态的具体的美。而在列车上,油菜花是流动的花潮,如波起浪涌,无边无涯。再美的风景也是一掠而过,稍纵即逝。美的事物,都是有遗憾的,任谁也不再让他停驻。就像青春,就像生命,朝花之绚烂,秋叶之静美,终如落花流水,归于大地的怀抱。

油菜花尽管花期有早晚,但普遍只存在一个月左右。在中国有名的油菜花景区中,云南罗平的油菜花开得最早,独特的气候让它2月就已绽放,从江南到江北的大部分地区,直到陕西汉中,油菜花一般在3月中旬至4月中旬盛开,而青海门源的油菜花期最晚,7月初才姗姗到来。但油菜开花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取悦游人眼目,而是在积蓄阳光和雨露,为结籽作准备。在我的家乡苏北里下河地区,油菜是主要的经济作物,乡亲们对花景熟视无睹,他们看中的是结荚能否饱满,籽粒是否多油。所以,再美丽的油菜花,如果美而无用,也就不成其美了。油菜花的美,在于花海的整体活力,在于亲近我们的生活。

那一地的菜花黄

文/陈绍平

周末我回乡下老家,途经大路坝时,忽然飘来阵阵香气,原来加工坊里正在加工菜籽油,香气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刹那间,我又仿佛看到了家乡一望无际的金黄菜花,正灿烂地盛开在春日的暖阳里,香了村寨,醉了农家。往往这时,我都是一路看着菜花去,一路看着菜花回,因为我们都深深地爱过,那一地的菜花黄。

每年的阳春三月,故乡的菜花成片成海洋,山坡上,田野里,油菜花正热热闹闹地开放,春风吹拂,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那个时候,你到乡下随便走走,映入你眼帘的,就是那一片片金黄的油菜花,在阳光下舞蹈,在风儿中私语,舒展全身的情愫,摇曳出妩媚的春光。

漫步田间地头,你定会屏气凝神,为油菜花的清纯,为油菜花的自然,以及开放在黄土地里的姿势,从心底发出由衷的赞许,你会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沐浴油菜花的醇美,让心灵来一次坦坦荡荡的旅行,收获的肯定很多,很多。

此时,蜂蝶也是不甘寂寞的,趁着这工夫,上下翻飞,忙着采花粉,嗡嗡的声响,演奏出动听而又惬意的春之声,久久地,在耳畔回响。孩子们也赶来凑热闹,“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满地的菜花里,哪一朵菜花是那只蝶呢!

凡是在菜花地里长大的人,对于油菜花是再也熟悉不过了,就如同熟悉自己的亲人一样,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故乡就是在花开花落中迎接朝阳,送走夕阳,每一个朴实的日子,香香甜甜,美着呢。一到油菜花开了,绿色的田野就有了春的气息。碧油油的油菜叶就像绿色的海洋,黄灿灿的花朵儿就像海上的滴滴绿浪。阵阵春风吹送,绿海金浪,波波推涌,油菜花翻滚着,起伏着,跳跃着,十分的好看。此时,站在田边路旁,你静静地看着这花的海洋,看着这金黄色的波浪一波一波地奔涌向前,直到消失在田野远远的尽头,你会忘记自我,深深地融入她的情怀,久久地不愿离去。

风雨中的油菜花更显妩媚。烟雨朦胧,斜风细雨,田野里盛开的油菜花格外醒目,分外耀眼,娇嫩的花朵沐浴着雨水,尽情地享受春天给予的馈赠。油菜花静静地开,还能感受得到花开的声音。大地流金,田园如画,这幅散发出泥土气息的美丽画卷,在你的面前徐徐展开,与四周连绵的青山自然奇妙地融合在一起,让你为之目眩神迷,那是一种震撼的美,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

我能做的,唯有倾听。

尘世里的初相见

文/云中漫步

我走在记忆的城堡里,穿梭过一条条不息的河流,心头涌起淡淡的喜悦。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美好时节。家乡的油菜花开了吧。在我的脑海里,我总是会想起春天的某个黄昏,那时候的我刚放学,路过田野,路过一大片油菜花地。大片大片金黄的油菜花,在风中起舞,如同梵高笔下金色的飘带。油菜花丛中,是奶奶操劳的身影。书包被我甩在了田埂上,我狂奔向奶奶,奶奶望着我露出慈爱的笑容。于是,在无数个梦中我都会梦到那大片大片明亮的黄。一个少年内心的梦想,如同灿烂的油菜花,总会在春光明媚的季节里鲜艳地绽放。

我喜欢和伙伴们一起去春天的田野拥抱灿烂的油菜花,去夏日的池塘边钓鱼,去秋日的山顶采摘丰硕的野果,去冬日的院落里堆雪人。无忧无虑的时光,短暂而美好。我们的电影,像一幅充满乡土气息的乡村画卷。故乡的山山水水,养育了我们一颗颗真诚善良博大感恩的心。如今,那些儿时的玩伴已经不在身边了,但每每想起,我的嘴角便会浮起浅浅的微笑。

直到有一天,我离开家乡,踏上逐梦的旅途,我才突然感受到家乡的一草一木是那么地亲切温暖。我不敢回头,只是大步大步地往前走。故乡的风很轻,故乡的云很淡。那年,我背着简陋的行李,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每次回到故乡,我都会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怀。邻居大妈粗糙温暖的手一把拉住我嘘寒问暖,隔壁大爷抽着卷烟冲我憨憨地笑,亦有不少小孩会张着一双双眼睛好奇地打量我,此时准会有人叫住调皮的小孩让他们称呼我为“叔叔”。耳目所及,皆是浓浓的乡音乡情。我拘束的心一下被打开了,便开始一边畅饮着故乡的茶一边和大妈大婶开怀畅谈,感受着故乡点点滴滴的变化,内心涌起巨大的自豪与满足。

我想,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乡土情结吧。就像我喜欢的一位作家柯灵说的那样:“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方魂牵梦萦的土地。得意时想到它,失意时想到它。逢年逢节,触景生情,随时随地想到它。海天茫茫,风尘碌碌,酒阑灯灺人散后,良辰美景奈何天,洛阳秋风,巴山夜雨,都会情不自禁地惦念它。离得远了久了,使人愁肠百结:‘客舍并州数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又渡桑乾水,却望并州是故乡。’好不容易能回家了,偏又忐忑不安:‘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异乡人这三个字,听起来音色苍凉;‘他乡遇故知’,则是人生一快。一个怯生生的船家女,偶尔在江上听到乡音,就不觉喜上眉梢,顾不得娇羞,和隔船的陌生男子搭讪:‘君家居何处?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辽阔的空间,悠邈的时间,都不会使这种感情褪色:这就是乡土情结。”

当我们为了梦想,为了实现人生价值,不得不离开家乡时,我们亦无需感伤。只要我们心中有家,那么四海皆可为家。这个世界的每一缕温暖的阳光,每一颗璀璨的星辰,每一条奔腾的河流……都是我们共同的财富,亦是我们共同的家园。我愿意亲近每一片陌生之地,使之成为我的另一个家园。我愿意将自己的足迹踏向更辽阔的远方,用自己真诚的笑容照亮每一张陌生的面孔。

世界如此之大,而我们每个人都是如此渺小。正因如此,我们更应努力珍惜彼此某个不经意的擦肩。尘世里的每次初相见,都值得我们用心珍藏:第一轮朝阳的冉冉升起,第一声婴儿的啼哭,第一次成功的喜悦,第一次恋爱的甜蜜,第一次与亲人的拥抱,第一次烧焦的饭菜……每一次的欢笑与泪水,都是见证我们成长的勋章。我们青春年轮上刻划下的是一道道无悔的追求与拼搏。

此刻,我的心中充满了力量,我的眼神更加坚毅,我思想的羽翼开始展翅高飞……

回不去

文/踮脚尖

妈妈从微信上发来了几张故乡的照片:女儿,老家在搞旅游开发,规划的很好!妈妈的语气里透着兴奋和思念,不知为何,却无法激起我的情绪,反复翻看那几张照片,我找不到曾经熟悉的样子。

父母都是从事地质工作的,经年累月“猫”在深山。我随父母生于山中,长于山中,以至于长大后,逢人便说:“我是山里的孩子。”这几年去参加一些心理学课程的培训,比如:认识自己一类的,总是让学员回忆童年。我每每一闭上眼睛,就看见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油菜花是黄色的,那是一种很舒服、很灿烂的黄色,就像春日里温暖的阳光。每逢油菜花盛开,我们这些小孩,总是行走在油菜花地里,偷吃。没错,是偷吃!把油菜花杆子折下来,剥去外皮,脆脆的杆子甜甜的味道,几番大嚼大咽下来,肚儿圆圆。山里总有溪水,清澈透亮的溪水,盛夏,我们在溪水里“筑坝”抓鱼。用石头和泥巴阻断溪水,形成“小湖”,然后,“瓮中捉鳖”。还有每年六月里满山的“瓢”,小小的,白色的,酸酸甜甜的,胜过我后来吃过的一切水果。身为路痴,我坐出租车从来不敢给司机指路,可在山里,我在软软的泥巴路上撒欢地跑,从一个小树林跑到另一个小树林,从不会迷失方向。躺在小树林里,透过树叶看天,你会发现,没有一片树叶与另一片树叶完全相同。那时,我压根注意不到,天空蓝的是那么清透,因为,这种蓝对我而言,实在太理所当然了。

老公第一次去我家乡,惊叹:原来你生长于这么美的地方!那是,即便后来上学,我随母亲出山回大队家属院,住的房子也是背靠山、面向水。去学校上学,我总是刻意不走大道,偏偏要绕过后山的小道,再翻墙而入。从我家走路不到十分钟,就是一条大河,把腿伸到河里,不一会儿,就会看到成群的小鱼来啄我的小脚丫。那时,没有空调,闷热的夏季,还有什么比戏水更消暑、更惬意呢?记得有一年,我过生日,妈妈做了好吃的茄盒,和爸爸一起在河边给我过了生日。我们一家人在河边呆了一整天,背上被太阳晒出来的的泳衣印子到了冬天才彻底消退。

刚过18岁,我出来读大学,走的时候,有几分迫不及待。一夜火车后,所有落入我眼中的树叶,都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已是九月,可太阳没有遮挡地发威,我生平终于第一次领略到书中所写的“毒辣的阳光”。“我不喜欢这里”,第一眼,我已经做了决定,可没想到,就算不喜欢,我依然在西安一呆就是快20年。

家乡虽然有蓝蓝的天、清清的小溪水,还有梦里的油菜花,可封闭的小县城却没有给年轻人的雄心壮志留下一丝席位,当年一起捕鱼偷油菜花的小伙伴们长大后,多半也都带着对未来的憧憬离开了。工作四年后,我辞职重入校园读了硕士学位,毕业找工作时,老公说:“老婆,你家乡那么干净,要不,我们一起回去吧?”

怦然心动!

经历了10年与家乡的离别,做过无数在山里疯跑的梦,这一刻,我对家乡的青山绿水无比向往,回去?回去!

可世事总难如人意。

10年过去了,家乡的氛围却一如10年前,我手持硕士毕业证,照样难以寻得满意的工作,相较于外面的现代化都市,家乡依旧美丽,自然也依旧封闭。朋友笑着问我:“回去?你回去养老吗?那地方养老确实不错。”无言以对。西安这边,却有几家不错的单位可以选择,虽然薪水未必高,压力必然大,可对于年轻人而言,“前程”的诱惑战胜了一切,毕竟,我当时的梦想不仅仅是徜徉于青山绿水间。

再次与家乡擦肩而过。这一次,我心里清楚:即便是养老,我也不会再回去了。

终于,要在西安安家落户了,在我进入这个城市的第11个年头。

11年间,每逢过年过节,总是要回去的,可每次回去,我都能捕捉到一些陌生感。毕竟,家乡也要搞建设,毕竟,人们都期盼着富裕的生活。油菜花还在,只是闻名而至的游客逐年增多,花没变,只是人比花还多了;河水还在,只是修修建建中,早已寻不到当初那块遍布各色石头的河滩了;故乡的山山水水,已成为闪闪发光的旅游资源。而我,没有与故乡一起经历这些改变,只能在一年至多三次的重逢中,面对这份改变,手足无措。

我,成为了故乡的“客人”。

可在西安,我一样不是“主人”,是“西漂”。

11年了,陌生的街道变成熟悉的家门口;当初令我觉得眼花缭乱的车水马龙也早已成为稀松平常的街头一景;就连吃饭的口味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如今,我爱上了蘸水面,时不时还想吃顿羊肉泡馍。可这里,仍然不能给我归属感。站在故乡的山头,故乡在欢迎我这位“客人”;立在西安的街头,城市也在欢迎我这位“建设者”,可我却有种“处处无家”的凄凉感。

许是文艺女青年,神经过于脆弱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人生原来是不停的重复,我与故乡的故事并非新事。很多很多很多年前,一个名叫亚伯拉罕的75岁老人,带着妻子、侄子,离开了家乡,他的家乡也很美。

他开始四处寄居,如我一般。为了活命,他甚至两次指着美貌的妻子欺骗寄居之地的老大:这是我妹子;因为争水、争地,他和侄子也分离了,虽然分离的过程较为和平,可毕竟是分离了;东奔西跑中,他始终居无定所,四处流浪。那时候空气没有污染,夜空的星星想必格外闪亮,望着满天的星星,这位白发老人有没有后悔过从故乡出来?有没有思念过故乡的草原和牛羊?有没有想过回去?

没有人回答我。但亚伯拉罕宁愿流浪,也没有回去,他甚至为自己和家人在异乡买了新的坟地,故乡真的成为了他的“过去”。

亚伯拉罕之所以从故乡出来,是因为创造天地的上帝对他说:“你要离开本地、本族、父家,往我所要指示你的地去。”在他的一路漂泊中,上帝也一直与他同在,保守他的妻子没有成为寄居之地的老大的“夫人”,赐他土地、牛羊、金银,也赐予他日思夜想的儿子,更重要的是,亚伯拉罕得到了上帝的许诺:我必叫你成为大国。有这样一位由始至终不离不弃的上帝与他同在,有那样一个美好的应许存在,亚伯拉罕不论走到哪里,都可以落户扎根,衣食无忧,成为一个“处处无家处处家”的人。

心在哪里得平安,家就在哪里。

可我出来,是为了“前程似锦”。前程能不能“似锦”如今看来仍未知,打拼过后的空虚与疲惫却是实实在在入侵了我的心,直到,我在这里认识了一位新朋友,那位亚伯拉罕的老朋友。

他是最好的朋友,失意的时候安慰我,欢乐的时候也会陪我一起开心,迷茫的时候,他会为我指路,他从不出错,也从不离开,生命中有个永不离开的朋友,感觉很不错。我和亚伯拉罕一样,在流浪寄居的生活中,渐渐有了安定的感觉。

其实,西安是个不错的地方,在这里生活了快20年,虽然家乡的山山水水依然可以轻易地激起我心里的暖意,但在西安生活的点点滴滴也已经织成了一张密密的网,将我黏住。

西安的小吃很不错,颇得我这吃货的心;西安四季分明,有股子爱憎分明的意思;西安冬天有暖气,一入寒冬,诸位依旧奋战在南方的小伙伴们,只能对着我单衣单裤的居家打扮流口水。最重要的是,在西安我认识了创造天地万物的上帝,和他成了朋友,也因着他结识了很多朋友,许多可以彼此鼓励、彼此帮助,承担对方悲伤与喜悦的朋友,在生命中有这样美好的关系是祝福,我自认,离不开这种祝福,也就离不开西安了。

尽管这里一入冬季就深陷“雾霾围城”的痛苦,可我终于决定,带着消毒面具一样的口罩,怀着对家乡温暖的思念,在这里继续生活。

处处无家处处家,心安即可。

看花的姿势

文/王太生

看花有很多姿势,捧碗看花是其中一种。

本来,春天到了,我想扛花提酒,请朋友张老大去杏花村的小酒馆酒喝。张老大觉得,在春天最满足的事情,就是在傍晚煮一锅玉米粥,他盛一碗粥,坐在门槛上捧碗看花。春天的乡野很寂静,也很喧闹,捧一只碗,欲吃未吃,眼睛却被面前的景物勾引了,暂且停下来,愣一会儿神,怔怔地看花。

张老大是个摄影发烧友,这几年像只候鸟,缓下手中的俗事,喜欢撵着菜花跑,每年开春,他从南追到北。先是跑江西,接着到徽州,回来后,又赶到水乡。他拍梯田上的油菜花,也拍水边的油菜花。有天,张老大凌晨三点去了乡下,像只猴子噌噌爬到一棵10米高的大树上。早晨的天气有薄雾,就在他灰心失望,准备离开时,太阳出来了,此时千万缕金光照彻水面上的油菜垛田,一块块宛若金色浮玉。张老大一阵狂喜,猛按快门,拍到了他这辈子最得意的图片。

头顶上有野蜂飞舞,身旁是迷离朦胧的金黄,这是春天乡村的一次狂欢。有一次,我和张老大到水乡拍会船,回来的路上,见路旁有一片长得金灿灿的油菜花,几个人呈鸟兽散钻进了花丛。上车时,我一掉头,咦,张老大上哪儿去了?“快来,快来!这儿有一只小蜜蜂。”张老大躲在油菜花丛中,蹑手蹑脚,双眸明亮,像发现了金子。

每个人都有一块油菜地,油菜花让张老大心神安静。他觉得在春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捧碗看花。张老大说,油菜开花是有声音的,那么多油菜花,一小朵、一小朵,次第开了,开得是那样轰轰烈烈。就这样,一边喝粥,一边看花,心情和胃也就温润饱暖。

我曾看到有人捧碗看花。有个老头儿捧一只大碗,坐在河沿上吃饭,一边吃,一边睨几眼身边的油菜花。

被金黄反复涂抹的村庄,有着家园般的厚实稠浓,亲人般的满足静谧。每年这时候,张老大喜欢到乡下走走,看到一个人,牵着一头水牛,慢悠悠,从油菜花掩映的小桥上走过。他像捧着饭碗,串门聊天的村妇,停下来,看上几眼,然后才扒拉碗中的饭粒。

这个春天,张老大想做三件事。第一件事,想租一辆牛车,沿着菜花田埂,去看那一片迷离金黄。第二件事,回到从前,坐在油菜花地里谈恋爱,他老婆的发髻上别着沾着露珠小黄花。第三件事,是盘腿坐在放蜂人的窝棚里,和人家喝粥聊天。

想到在油菜地窝棚里露天而眠。植物、新泥,水汽流动,花香氤氲,与他同宿在花丛间的一只野鸟被惊醒,“呼”地飒飒抖落翅膀上的花粉,嘴上叼一串菜籽,飞落到另一块油菜地。有时候,一个中年男人的愿望,是这样幼稚和简单。

一个人,如果心里有色彩,斑斓饱和的油菜花地,不能空缺。

我一直觉得,油菜花是一个村姑,她含眸弄羞地站在田埂,等着张老大,内心又有花开泼泼的狂野。

有一年,我和张老大爬上一户人家的屋顶,拍河对岸“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的美景,张老大“咔嚓”一声,拍下一条船,回去拿到电脑上放大一看,船上有个美女,裹着绿头巾,冲张老大微笑。回忆起来,那条船后来也不知去了哪儿?乡野深处有佳人,黄花依旧笑春风,弄得张老大至今想起来,怅然若失。

朴素的油菜花没有梵高的向日葵那样包含隐喻,这些不起眼的乡野小花却抱团翻滚,开得恣肆,夸张形体和激情四射的色彩,让张老大头晕目眩。他眼神中流露出恋恋不舍,捂着嘴,对我耳语,油菜秆长到一人多高,是那样挺直壮硕,结了菜籽,就看不到油菜花了。

在城里能不能看到那片流光溢彩的飒飒花影?张老大摹仿一位诗人的句子,朗诵一个中年男人的处女作,“这城不大,捧一碗粥,居高临下,满眼都是金黄的油菜花。”

捧碗看花,不止看油菜花,还看豌豆花、蚕豆花、芝麻花……

看花的姿势,本身就很好看。

陌上菜花黄

文/木子桥

暖风拂面,杏雨江南。小草站起了身子,田间的麦子绿得耀人的眼。站在郊野,徜徉在春阳之下,真的感觉春已稳稳当当地扑入大自然的怀抱。

正是踏青时节,我已习惯了独自到郊野走走,享受一下荡人心扉的春色。踩在软软的细土和绿草铺就的田埂,一片耀眼的黄忽啦一下撒了过来,我刹那间眼前一亮。

油菜花,好鲜亮的油菜花!

油菜是中国最古老的一种作物,也是世界种植面积最大,产量最高的作物。一年一度里让人看之不厌,思之久远。

这是花的海洋,这是金色之瀑,这是欢迎的仪仗,这是花的团体操。花中有农家,农家在花中,真有点如诗如画的意蕴。我的眼睛近视,需要这样的视觉盛宴;我的心胸不宽,需要这样的弘邈引领。我就想,我的乡亲真是一个个的大画家,大诗人,不写不画则已,一写一画就是大手笔,不仅让大地流金溢彩,还能让妙笔生花。

我喜欢油菜花,不仅仅是它的璀璨,它的庄重,更重要的是它的笑容,它的过人气质。黄是金贵,是至尊。树叶的黄,是一种衰落;菜花的黄,是一种鼎盛。油菜花开的所有日子,都是黄道吉日。油菜花开的季节,大地都在黄袍加身。我蹲下身子,又一次近距离地观察和亲近它们。油菜花并不起眼,也不夺目,碎碎的,繁繁的,香而不艳,丽而不媚,质朴本色,淡雅素静,小家碧玉似的悄悄地绽放。一群群蜜蜂轻车熟路,沾花惹粉,睹尽芳容。我真的希望此刻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只,采花酿蜜,酿造生活。

细闻油菜花,有一种乳香扑鼻而来,像是母亲乳汁的味道。摸摸油菜花,有一种肌肤之亲的触动,是母亲与我相拥相握的感觉。在欣赏花朵的时候,我想到花下稀疏的绿叶,它曾经填塞我的饥肠。在那些缺吃少喝的年代,从地里间苗时,一棵棵的油菜苗,谁会舍得让之弃于田埂呢?母亲总是习惯地将洗净的油菜的叶片拌上面,蒸一蒸,淋上蒜泥、红椒和香油,做成再美不过的佳肴了。就是在生活富足的今天,油菜也不失为蔬菜中的佼佼者,清炒,凉拌都可做为餐桌上的美味。

相传古代江苏吴江有一名叫芸香的姑娘,聪明美丽,清秀可爱。可是不幸患上皮肤病,久治不愈,只得闭门在家。一天夜里,梦见一片油菜花,金灿灿的十分诱人。梦醒之后,到菜地里,摘取新鲜带有花蕾之嫩苗,洗净后,炒食之,果然味道鲜美,清香可口,皮肤病逐渐缓解。数月后,姑娘全身皮肤光亮平滑,比以前更漂亮了。油菜的药用价值也就传开了。

油菜是一种会过日子的植物,常常精打细算,花谢了就结荚,结荚了就长籽,籽熟了就可以榨油。菜油除了平时炒菜食用之外,多用做油炸食品待客的。这种油,不起沫,味道鲜,颜色黄灿灿的,最能引人食欲。逢年过节,炸油条,炸焦叶馓子,炸莲菜丸子等就派上了用场。

洪应明的一茎“菜根”,让人嚼了这么多年,仍然那么有滋有味。故乡的油菜花一定会目接千载,风味独具,不用嚼就香飘万家,流芳百世。

身在大地,身在春天,身在田野厚实绵软的手掌心,谁都被油菜花燃亮过眼睛,燃灿过心情。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召唤。

大地,有无数个春天;春天里,有无数抹黄金;但你的人生,只有短短百年,所以油菜花开一次,谢一次,你就不得不叹一回,感慨一番。它用最风情的媚眼,激扬你生命的活力;又用最轻灵的巧笑,告诉你生命的稍纵即逝和人生的阴晴难料,圆缺无常。

金黄的油菜花来的是那样的迫切任性,让我多了一份对年轻的渴望和遐想。春尽处,油菜的花事淡了,我会将那些莫名的纷扰如数烙进春痕,纷碾成尘,将心中的悲喜掩藏吗?我一直知道,若我来还是不来,那些花儿依旧兀自开放,依旧妩媚,那一道风景,依旧溢满馨香。天地之间,感觉自己就是多余的了。想着想着,眼角挂上的泪珠。

山水之中,田间荒野,我常被生命的景象所打动,被黄钟大吕般的天地玄黄所征服。我的家乡有更多的成熟的金黄,金黄的麦子,金灿灿的玉米谷子,都会同样的醉人。三月,到处可见的油菜花,作为和谐乡村的群体,菜花是一种清雅的生命,是平民百姓的风景,它们互为依存,和睦相处,把金色的希望延伸到天高地远。

陌上菜花正开,我可以缓缓归么?

油菜花……

油菜花,是乡村田野里最常见的花。我常漫步于田间小路,望那山坡原野上,一片接着一片的金黄油菜花,绵延不绝,包容万物,仿佛天地间只有三种颜色:天的蓝色、山的绿色,花的黄色。常想走进这奇妙的绝境中,却怕自己被融化掉,就退到了蓝天之下黄花与绿山之间了,但也早已物我双忘了!

清晨的油菜花最不妖艳,着一身青色的外衣点缀着大地。当东方有了一抹朝晖,大地的黑衣被一点点褪去时,油菜花似乎还沉睡在昨日的梦乡里。她们紧着花瓣儿,一个个,一点点,并没有打成一片的感觉,只觉得她被融入了绿色的大地中了。仅当那红彤彤的太阳从遥远的地平线上一跃而起时,那些油菜花们才冷不丁地向下沉了一下,摇了摇沉重的脑袋,抖去了满身的琼汁玉浆,这才睡醒了。正如刚出生的娃娃呀,又如刚起床的可人儿,都经不起半点寒意,裹紧了素衣。这时,随无花绽放,但香气还是耐不住性子,悄悄地从花瓣的缝隙里探过身来,谁知!却被这清冷的空气冻僵了,傻傻的呆在花旁,久久不能离去。而早起的我却呼了个正着,嗬!刚好起到了醒神怡心的神奇功效。

太阳渐渐升起,山坡原野也逐渐有了暖意,正温顺着初生的油菜花们,使那淡绿的小花苞也开始微微地颤抖,仿佛一个美好的事物正积攒着力量,准备诞生了。花草周围的香气也舒展开了手脚,正扑向四面八方,有如浪潮一般:一波接盖过一波,一浪又翻过一浪。

来到正午,油菜花们全舒开打了拳脚,露出了星星般的花蕊,正如好看的眼睛。这时,花是一朵,一丛,直尔打成一片,成就了一片的黄,那暖暖的黄呀!黄的却又不安于一片,它无端的了皱起来,如絮的蓝痕,界出无数片泛绿的黄呀!温热的日光下,游动地花香儿终于引来了鸟儿、蝶儿、蜂儿、虫儿,还有人呢,它们刚一到来,就被这黄色的光芒罩住了,再也觅不他们的踪迹了,真是美不胜收呀。即便如此,我更喜欢黄昏时的油菜花,那是独处静心的好时段、好去处。我常踱着步子,一步又一步,那是时间的刻度,亦或是敲打木鱼时的静思。也许路未走到尽头,烦恼早已消失得无意无踪了。

天黑之前,太阳把刚烙好的云饼儿散布在天空上置凉,那血红的云朵便散着蒸腾腾的热气,像是刚被染红的水泼了下来,浇到了油菜花上,红儿没了,黄儿也没了,全变成金黄金黄的。好!那是自豪的光芒,是成熟的芬芳,是暮年壮志的预告。一阵凉闷略带郁香的风吹来,那金黄的花瓣儿,像成熟的果儿,纷纷脱落,散了一地的金黄,金灿灿的,那是黄金呀!一些从未失去荣耀的黄金呀,明天,它还会飞上枝头,闪着黄色的光芒,但现在他还是金灿灿的。

夕阳顿了一下,冷不丁地沉下去。临走时把晾好的一并拢走了。夜晚的太阳,在白天拢过云儿的那双手上,不时嗅到黄花儿的沁香,便一宿未眠,接着明日月没,就早早的出门了。

也许,真有那一天,我会住在半山腰上。在春天来临之际,站在山之上,掬一捧油菜花种,向天空抛撒,借春风的柔手,把它们送往黄土地、黑土地、山上谷里……总之是有阳光的地方。也许,等到暮春时节,世界遍是盛开的油菜花,而我就是其中的一朵。

直至,我便停止了思考,紧了紧衣裳,折了一枝还未凋零的油菜花,趁天黑之前,我慢悠悠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油菜花开了,很美

文/尕贰

油菜花是春天开的,一直如此。而临近过年的时候,我和奶奶在去一个地方进行简单祭祀的时候,在路上行走的时候,我看见了旁边田地里盛开的油菜花,不甚多,却很是美丽。我不算一个细致观察的人,却清楚那婴儿指印大小的油菜花在春天里有何等的魅力。

在记忆的长河里,我所看到的油菜花大都是春日下随着微风摇曳的精灵。那样的日子,没有寒冷,只有阳光。我常常是提了一个小箩筐,只身钻入到油菜田里寻找一些给猪吃的东西。油菜很高,将我还显瘦小的身躯淹没,而我的鼻子里全是油菜花的味道。这味道并不好闻,我不喜欢,但是周围依旧断续地传来蜜蜂嗡嗡的声音。我自是怕蜜蜂蛰我的,所以我弄得小心翼翼,就像过着独木桥的人,有些许害怕。

而除去这些例行的事儿,偶尔的玩耍也是常有的。家里的田因着地理的因素,都是呈梯状分布的,所以,油菜花盛开的季节,远看或者从上顶向下俯瞰都是十分美丽的。不过那时年幼,并不知晓这些。我和玩伴只是相约到油菜地里捉迷藏。平日里,我们只是在村里玩,躲在屋角或者巷子尽头就算了事,虽有乐趣却容易觉得枯燥。而在油菜地里,人一钻进去,就不见了影,十分难寻;若是憋得住,近乎于找不到了。因而,在如此的难度之下,乐趣就如海水一般,绵绵不绝了。

这一切自然很是美好。不过,就像许多东西一样,能留住的只是一个印象。随着年岁的渐长,村里头那棵沧桑且伟岸的松树折断了尾,田野里的油菜花越来越少。我不再需要独自寻觅猪食,猪也不再吃得那么“简朴”。在猪愈发膘肥的时候,心却是有些许瘦了。兴许,这也是“此消彼长”吧。

不过“此消”的同时,心里头那思念家乡的情却也长。虽然许多年没有在家好好看油菜花,却也是在心里头播下了油菜的种子,每每至年关之时,都会开出花儿来的。虽然没有招蜂引蝶,也没有谁再来与我在其间躲躲藏藏,但我看着,就觉得很是舒服,很是温暖。

而这一次的偶然遇见,除了那些和以往一般的感觉,有多了些惊喜。我不能解释为何会如此,即使我可以很容易归结为常年在外的缘故。而这个时候,我猛然一瞥在前面走着的奶奶的背影,忽然觉得岁月真的很是无情。在一暖一冷、一喜一愁在我心里荡漾的时候,我想到了我喜欢的那个女子。我想和她分享我的心情,但我只发出了“油菜花开了”一句话。

其实,油菜花每一年都会盛开,只是我没有看到,就像我每年都以为奶奶还是身体依旧。过了这么多年,我愈加喜欢油菜花的时候,我发现,原来没有珍惜是最大的遗憾。自然我没有时光机,不能走到未来,也回不到过去。念及此,我便给那位女子多发了一条信息:

“油菜花开了,很美。”

发完,我把手机放进口袋,就和奶奶一起走进了田野,再一次近距离地感受。

这个地方离我家并不太远,小时候我是常常来此“看水”(就是把沟渠的水引进田里)的,因而对于这儿的所有很是熟悉。虽然我很久没来,也不至于不知身在何处。我与奶奶在田埂上走着,嘴里有一句每一句地搭着,眼睛却向四处瞄着。

在我们右上方以及左上方,都是一个不大的村子,约莫十几户人家的模样。与我记忆中不同的是,这两个村子房屋变得多了,也新了。而我们的前方,是一座低矮的山峰,与村子的房子不一样的是,山上的地少了,更荒凉了。而唯一一样的脚下的路以及周围的田地,也少了一些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知道,即使寻找,也没有答案。所以走着走着的我,仅举目环顾了一下,就微微叹了口气。

而这个时候,我再一次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不香,却足够迷人。

那自然是油菜花。此时此刻我才发现,原来在我的前方不远处,一块不大的田地里开着些许油菜花。许是时候尚早,盛开得零落,绽放得孤单,与记忆中的相比,无疑逊色许多。加之天气阴沉,没有阳光,所能与人的喜悦更是容易打折扣。但即便如此,我仍旧十分欢喜,更是觉得那句话说得很对:油菜花开了,很美。可不是吗?在所有一切随时间变去的时候,这油菜花却依旧盛放如故;而我,是一个喜欢美好,也爱着与美好相关的线索的人。这油菜花与我那浓浓的思乡情相关,我怎会不喜欢?

喜悦的情绪染满胸怀间,脚下的步子自然地轻松,即使我因着思绪的一些游荡而被奶奶甩开了一段距离,我也是轻易追上。年老的人,总是不及我活力多的。

没过多久,就到了祭祀的地方。醉翁之意之意不在酒,我之意又何尝在于这祭祀呢?我不过出来走走,在呼吸到大自然的气息时,也让那种因窝居“陋室”而生的霉气在自然的风里淡去。岂不知这只是随意一走,却邂逅了这油菜花,可谓意外之喜。而这不香之花,又何尝只是花呢?如此,油菜花开了,便是不可言喻的美了。

黄花万顷春似海

文/张海潮

阳春三月,油菜进入开花季节,田间一片金黄,油菜花竞相怒放,花粉中含有丰富的花蜜,引来彩蝶与蜜蜂飞舞花丛间。一枝一朵油菜花或许很不起眼,千枝万朵就组成花的河流,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就汇集成金灿灿的河流,黄艳艳的巨浪。每临风和日丽,清风徐徐,花枝颤动,黄云摇晃,卷起烟波翻滚,宛如浩荡的花海。

当你登高远望,用心欣赏油菜花摇曳的风姿,繁盛的意境,浩瀚的韵致,壮阔的金浪,你会感到天高地远,心旷神怡,胸襟豁然开朗,你会觉得春天多么神奇,春晖如此美丽,博大磅礴,渺如烟海,在如诗如画的风景中,你也成了香鲜艳黄的巨幅画卷中的一个绝妙组合。

春三月繁花似锦,金黄灿烂,苍茫大地处处皆黄,处处春意盎然,清风送香,甚为惬意,很耐观赏。不知从何时开始,普通的油菜花居然集约成片,以极具诱人的姿色跻身名花之列,可登大雅之堂,被定为观赏花,一到春三月,天南地北的游人纷至沓来,络绎不绝,踏春看花。

商贾小贩抓住买卖商机,纷纷到此摆摊设点,当地农民紧靠公路修建起一幢幢漂亮房舍,办起农家乐接待游客。平日静谧,寂寥的乡村霎时间热闹非凡,田埂、路径成了繁华街市。卖小吃的、卖熟食的、卖卤菜的、卖水果的、卖蜂蜜的、卖啤酒的、卖饮料的……如同大型超市,应有尽有,好不热闹。拉动了内需,繁荣了经济,增加了税收,兴旺了旅游业。

这里还是勤劳的养蜂人理想的放蜂场所,他们抓住机遇,用货车运来数十箱蜜蜂码在路边,堆满田埂,让数以万计的蜜蜂扑向花海,忙碌采蜜。养蜂人告诉我,油菜花蜜味道清纯,香甜可口,产蜜量较其他花蜜要高,因此,他们必须日夜守候在野外,放牧在花海,坚持吃住行都在乡村,只有这样才能取得可观的收获。

在油菜花大观园漫步赏花,久远的往事幻影般一幕幕显现在脑际,涌上胸怀。小时候,最爱潜伏在油菜花开的田垄里,看油菜花怎么绽放,如何谢落,嗅那浓郁的花香,观察蜜蜂怎样采蜜,纷纷的落英飘满头发和衣服。遇见人路过,悄悄地躲进花海深处,屏住呼吸,忍俊不禁,嗤嗤地笑个不停,钻出来的时候,像花野猫一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一阵哈哈大笑。

这里是摄影人“拈花惹草”的地方,艺术创作的殿堂。他们观景赏花,举起相机捕捉自然风光,调准焦距剪裁多彩画面,在咔嚓的快门声中得到一张作品,带走一个春天,收获一份愉悦。

黄花开了百花开,我爱这春的温柔和妩媚,花的绚丽和芳香。

寻访春天

文/安心

“在春天或者在梦里/我曾经遇见过你/而今我们一起走过秋日/你按着我的手哭泣/你是哭急逝的云彩/还是血红的花瓣?都未必/我觉得:你曾经是幸福的/在春天或者在梦里。”

——奥地利诗人里尔克《在春天或者在梦里》

梅花寒香悠然,水仙清韵飘逸,玉兰清丽脱俗,杜鹃亮得晃眼,丁香透着暗香,牡丹华贵饱满,还有山茶、海棠、梨花、樱花、桃花、木芙蓉、油菜花,以及不知名的小花儿……繁花怒放。

树木茂盛,青草如茵,竹子挺拔……芬芳四溢。

灿烂、旺盛的红,温馨、淡雅的粉,恣意、艳丽的黄,幽雅、妖娆的紫,清新、鲜嫩的绿……五彩纷呈。

家中。路上。公园。山野。

笔下。镜头。梦中。心里。

这个春天,闻花香,听鸟语,看美景,读有关春天的诗,爬山看水,春天的风情,一点点呈现;春天的韵律,一簇簇汇聚;春天的气息,一片片蔓延……

雪后初晴的中午,与朋友去公园探访春天,第一枝腊梅,刚刚吐芽的柳枝,一两朵零星的迎春花,是春传递给我的消息——花儿开了,柳绿了,风柔和了,植物在拔节、生长;春寒料峭时节,一个人在街上,风中,岸边,寻觅着春天的气息。常去的是古运河边,这里离城市很近,又很远,河水静静流淌,仿佛千年未变,因而成为我的“秘密花园”。“我知姑射真仙子,天谴霓裳试羽衣”,灵性的白玉兰,像一树的鸟儿,仿佛要振翅随春风飞起来,它们是自然的精灵,歌唱着春天。河水玉兰两相映,灵动,惊艳,我感受到春天的气息。

美好的春天不要一个人独享,而要与朋友分享。我分别与许多朋友相约在丽日蓝天下,在花海中。有时,坐在河边长椅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有时,在公园,看老人放风筝,听草地上孩子们的笑声,感慨着小城人的幸福生活;更多时候,静静地走着,看着,用相机记录下各种花儿次第开放:腊梅含蕾,梨花怒放,桃花盛开,海棠闹春……常与我在花香中徜徉的朋友清影说,“这个春天,一起在美景鲜花中陶醉飘逸,生活又有了新的意义……”

自家有个小花园,经过一段时间沉寂,月季花重新绽开笑脸,明艳的色彩,点亮我这个园丁的眼睛和心;与扬州朋友瑶网上聊花儿,她发来花的图片,并说夏天会给我寄花种。可我等不了那么久,第二天就去花市买蜀葵、茶花等花籽,当晚栽种,十多天后就长出小苗;周末在菜场,买菜时也会再买一两束花——白色的马蹄莲,红色的康乃馨,紫色的勿忘我;家里通向外面世界的路有四五条,喜欢从一个绿树红花、鸟语花香的小区穿过,心里称它为我的“后花园”。

明明知道春暖花开游人多,还总是快乐出发,开始探花,寻美,访问春天的旅程。

忧伤而明媚的清明时分,与朋友君去“中国最美的乡村”江西婺源赏油菜花。看到漫山遍野的油菜花,仿佛观赏一部浓墨重彩的老电影;在三清山,观云海、奇石、异峰以及悬崖峭壁上的树,清洗自己的眼睛、肺,还有心灵;“又见炊烟起”,祈祷乡村人家宁静的生活,不要被包括我在内的游人杂乱的脚步声踏碎;山村油菜花看得不过瘾,又与年轻的朋友小玲去溱潼看油菜花。一路黄灿灿的油菜花,照亮大平原,照亮我的眼睛。心诚则灵,我和小玲看到了辉煌壮丽的万亩油菜花,而且这一片金色天地中只有我们两个人,遥望大风车,在油菜花海中沉醉;在禽鸟的天堂溱湖湿地,静静地看黑天鹅、白天鹅、绿头鸭、麻鸭在水中嬉戏。

飘着细雨的清晨,和小玲重游古镇南浔。在雨雾中的小莲庄游走,人少,清净,移步换景,一幅幅画面,如同电影的镜头在摇移;“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在著名的古镇乌镇码头边小坐,不由得在心里哼起林忆莲唱的这首歌的歌词。

又与同看油菜花的朋友君同行,去茶乡安吉踏青。午后,坐在安吉生态广场草坪上,阳光透过树梢,呼吸着植物、草坪和泥土气味的清香;清晨,行走在灵峰寺古树林,香樟树叶穿越岁月,温润我们的身体、心胸、灵性。

春光轻盈明快,春风温暖滋润,春天的色彩饱和鲜亮,春天的气息芳香浓郁,融入大自然的旅程轻松而愉快,心灵有时在飞翔,有时宁静芬芳。

慢慢走,慢慢看,慢慢欣赏鲜活的春天,人与春天一起生长。虽然生活紧张,琐事繁杂,但对美好的人事景物总是不会麻木;虽然时代让心灵粗糙,不复年轻时候的激情,但总有感动在心底——能与这么美的花朵、景色近距离接触,沉浸在春天的期待、春天的心情、春天的遐思中,拥有真实的日常生活和心灵生活,温馨、浪漫、幸福……

人们都说,春天美丽短暂;而我却感觉,春天美丽而长久。因为,它不在季节表面,而在我心深处。

俄罗斯诗人茨维塔耶娃在《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的诗中说: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古老时钟敲出的,微弱响声,像时间轻轻滴落。有时候,在黄昏,自顶楼某个房间传来笛声,吹笛者倚著窗牖,而窗口大朵郁金香。此刻你若不爱我,我也不会在意。”

这正是春天里,我所要的理想生活。

踏着春的节奏前行

文/周海燕

“春天到桂阳来赏花”。

不知何时,朋友圈内,线上线下,这一句突然流行开来,突然聚集赏花,突然声名远扬。

桂阳,一个历史厚重的千年古郡,一张沉淀千年的文化名片,就这样带着春的气息,吐着春的芬芳,清新扑面而来!

犹记得,新年的钟声刚刚敲响,宝岭的樱花就像新年送给孩子的红包,满载着喜庆和希望,绽开了孩子般的笑靥。紧接着,岭下农科所的千亩中国红、千亩台湾樱、千亩广州樱、千亩日本樱次第开放,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似雪,一场“樱花雨”就这样不约而至,就这样浪漫了所有古郡桂阳人,就这样迎来了八方来客。“樱花有约”中国·桂阳第一届樱花节应运而生,穿着古装、弹着古筝的樱花美人,拉着二胡、吹着长笛的白面书生,把游客自然地带入一个唯美的赏花情景中。此时,你已经不是在赏花,似乎已成为樱花中的一朵。更有兴致者,寻找“最美樱花”,积攒最佳人气,或带着所兑奖品,或购买园中土特产品,满载而归,又是另一番情趣。

犹记得,还是春雨绵绵时,桃花溪万亩桃花含苞吐蕾,像刚出生的婴儿,眼睛半闭半合,脸蛋含粉带嫩。待春雨稍作停顿,阳光偶尔透出云缝,春风轻轻拂过树梢,苞蕾就毫不掩饰地调皮开来,似乎就是一上午,不,就是转眼工失,竟然全开了,全开了!漫山遍野,顺着山势起伏,借着山石小溪衬托,一幅淡雅的中国水粉画呈现在你眼前。也就是在这幅淡雅的水粉画中,一场轰轰烈烈的集体相亲开始了。从相识、相知到相恋,爱的宣言、爱的秘语、爱的表白,陆续展开。32对新人,在这个浪漫的季节,在浪漫的桃花树下,以花为媒,牵手结缘,喜不自禁。与此同时,上山赏花的,前来助阵的,还有赶来看热闹的游客络绎不绝,桃花溪山庄成为桂阳乡村旅游的又一焦点。

没有人会忽视桂阳的油菜花。不用说太和榜山的油菜花万亩连绵,黄了山坡,金了田野;不用说西水河畔的油菜花星罗棋布,伴着青菜白花,绵延数十里。单是神农蜂庄园的“花田喜事”,足以让你对油菜花发怀念一整年。你看,就在金灿灿、黄橙橙的油菜花田深处,身披大红花的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在唢呐、锣鼓声中缓缓前行,紧跟其后的是乐颠乐颠的八抬大轿,还有喜气洋洋的金童玉女,眉飞色舞的媒婆七姑。此景此情,构成了一幅以油菜花田为背景,以迎亲队伍为主体的美丽生动的画卷,再加上抖墙四合院内跨火盆、拜堂仪式的举行,这幅动感的画卷美得自然,美得纯粹,美得让人感动。它的美,不仅代表了中华传统文化民俗的回归,也代表了城里人、乡下人内心对纯朴的无限向往。

还有那共和的梨花、塘下的苹果花、天塘山、扶苍山、泗洲山的杜鹃花……

桂阳,我深爱的母亲,感谢您赋予我们如此多彩而厚重的春天,感谢您对春的孕育和滋养。桂阳的春天,我听得到你花开的声音,滋长的节奏,我愿踏着你的节奏,前行。

归依

文/葛继红

油菜花开得烂漫时,我回乡下看母亲。

春天的原野,唱主角的永远是油菜花。世间没有哪种花像油菜花那样开得热烈奔放,像少女深陷一场初恋,那么不管不顾地,把整个身心都投入进去。

故乡瓦岗,家家喜欢种油菜。每到春来,一块一块浓得化不开的金黄色在麦田中漾着,衬着远处白墙黛瓦的农舍,农舍前一树一树的桃花,画一样悬在半空中,惹人心心念念。这个时候,文字显得苍白无力,它无法准确抵达你心里的所思所想。

今年春天,一再延迟的假期,让我有足够长的时间宅居乡下。每天,我都会去田野里转一圈。西草荒,藕塘沿,老河湾,这里,那里,都曾留有我少年时的足迹和光阴。我在地里刨过红薯,挑过猪草,掰过玉米,割过麦子。我熟悉这片田野,更依恋这片田野。城里人永远不会懂得这里面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情怀,因为他们没有与泥土亲近过。

早晨,被窗外一阵“咕咕、咕咕……”的叫声吵醒。睁开眼,看见几只斑鸠站在院子里的香椿树上,一边叫,一边跳,不知道它们急急地想传递给人什么信息,可惜,

人听不懂鸟语。

这么好的早晨,哪里舍得辜负。起床,沿河边跑步。空气里弥漫着水草的味道,那种熟悉的土腥味非常好闻。一闻着这个味,就想起自己的来处,想

起年少时下河摸鱼逮虾的稚子岁月。路边的繁缕,婆婆纳,老鸭瓣,没了你的脚。脚踩在故乡的土地上,心里特别踏实,特别亲切。

春天往深处走,露水也一日胜似一日。早晨露水大,每根麦苗尖尖上都挑着一颗小珍珠,一大片珍珠,一起在晨光里闪,晶莹剔透,寂静悠远。河边一株桃花,淡黄色的花蕊里藏着

昨夜的露珠,有一种娴静柔美的气质。一大片野枸杞蔓延得肆无忌惮,顺手掐了一把枸杞头,回家焯一下水,香酱麻油一拌,便是一道野味,纯绿色又富营养。

阳光正暖时,我和母亲坐在院子里择韭菜。母亲种的韭菜,没有化肥和农药,细细的,带着紫皮,炒鸡蛋吃,又香又嫩,不像超市卖的韭菜,叶片肥大鲜绿,吃起来却无味道,嚼草一样。做这些零碎的家务事,心无杂念,感觉一院子都是安静和美好。荻絮似的阳光暖融融地晒在脸上,背上,像电吹风徐徐地吹着,很舒适。

几位老人,顺着墙根坐一排,一边晒太阳,一边叙闲话。我走过去,喊一句三奶奶好,喊一句大娘好。这些年的缺席,老人们还认得我,叫我的乳名。在她们眼里,我还是当年那个扎着羊角辫的乡下丫头。

晚饭后,陪母亲散步。我把头仰着,看星星。很久没见到这样多这样密的星星了。城市的星空,使劲瞅,能看到的,不过几颗较大较亮的星,太多星星被灯光屏蔽,哪里有星空的样子。我在偏东北方,很容易找到了北斗七星,它们还是旧时的模样,一点没变。乡下的星星离人真近,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把它们摘下来。

走到一片油菜花跟前,禁不住做深呼吸,恨不得把满坡地的花香都揽入肺腑。远距离闻着不过瘾,还要把鼻子凑上去,使劲闻。人在油菜花面前,总会想,什么样的热闹与繁华都可以错过,唯独这一刻的芬芳不能忽略。母亲说,所有的花香中,最好闻的就是油菜花香。母亲一辈子没有改变她的农民身份,她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田间地头劳碌,油菜花是她最熟悉的花。对她来说,油菜花的香味,是一日三餐离不开的烟火味道。

乡居的日子,没有了焦虑和匆忙,只剩下淡然闲适和踏实的归属感。每天帮母亲做饭洗衣,陪母亲赶集逛街,一颗浮躁的心渐渐平静,如同修禅,真正与春天相拥在一起。回到故乡,连睡觉都那么实在,一觉醒来,常日上三竿,一点梦的影子都没有。

想起赫尔曼的一句诗:有故乡是好的/人甜美地憩息在自己的房顶下。我庆幸自己是一个有故乡的人。人有了故乡,心灵就有了归依,不管身处何方,内心都能笃定笃实。

曲水流觞花已逝

四月,山风,纸钱,姐妹。

今年的清明和以往似乎没什么不同,我们的祭祀一如既往。

没有一如的,是雨没下,妹妹的眼泪没有落下来,清冷的烟尘也没按时飘荡在暮春的原野。但细想想,好像去年就如此了吧,可,应该还是有些不同的,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一时却说不上来。

我们有说有笑的上了山,烧了纸,又平淡的下了山。是时间的久远,淡了那份痛吗?还是生活里没有了那么多心碎的纠结,大家没了倾泻泪水的欲望?

我疑惑了一下,转而又笑了,笑自己的善感和琐碎。别人的清明或许都是这样吧,生命里那么多得失悲喜,没有哪颗心是可以一直沉浸在一种情绪中的,该淡的就让它淡了吧。生命的珍贵与无奈,本就不可逆转,何必为感伤而感伤呢?

虽然孩子们还是会朗朗的吟诵《清明》,可是千年之后,路上早已少了断魂的行人,牛背上的牧童也没了踪影。杏花该还在的吧?那胭脂万点,占尽春风的绰约,是否依然惹得哪家的少年驻足流连?

“燕子来时春社,梨花落后清明”,今年的清明没有燕子也没有梨花,没见燕子,不是因为没去踏青,而是燕子没来过。梨花,以前就少有。

因为在我们家乡,更能代表清明的是油菜花。记忆中,每年清明来临,总能看到黄澄澄的油菜花一片接接连着一片,形成了一个偌大的黄金海洋,摄人心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油菜花渐渐少了,从金黄的海洋,渐渐变得零星,到了今年,竟然一点点金黄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我恍然大悟!

终于明白少了什么了,就是那生气盎然的油菜花啊!那光影流转中肆意绽放的金黄的生命,竟黯然消失了。

七月隆德看菜花

文/吴浩

江南七月,油菜花早无踪影。

塞上江南,油菜花七月花期正好。油菜花迎来了它们生命中最灿烂的时节。

这个七月,我和一川油菜花邂逅在六盘山西麓。

小暑刚过,“长三角主流媒体宁夏行”大型采访活动三分团来到了固原市。采访团早晨八点准时出发,马不停蹄,从泾源县新盛乡新旗村、冶家村,到六盘山红军长征纪念馆,再到隆德县凤岭乡李士村,不知不觉已经十多个小时过去。当日最后一个采访点隆德县观庄乡前庄村还在等待着我们。

隆德位于六盘山西麓、宁南边陲,居于银川、西安、兰州三省会(首府)城市之中,312国道纵贯东西,青兰高速穿境而过。东望关陕,西眺河洮,南走秦州,北通宁朔;襟带秦凉,拥卫西辅,有“关陇锁钥”之称。全县森林覆盖率达26.5%,是黄土高原上名副其实的“高原绿岛”和“天然动植物园”,也是健康养生和休闲避暑的理想之地。

隆德县观庄乡前庄村因地制宜,打造特色产业,大力推动油菜花种植带动脱贫攻坚产业发展,引导鼓励农户大力发展油菜籽种植、乡村旅游接待等特色产业。在前庄、大庄、林沟、倪套、姚套村集中连片种植油菜。

沿着隆张公路一路走来,油菜花海迎面而来。万余亩油菜花在六盘山西麓盛放百余里,小小油菜花渲染出满川金黄,山脚下金色的花海,铺天盖地不见边际。落日余晖中,阵阵凉风带来清新的花香,花海中蜂蝶相戏,生机盎然。蓝天白云,山水之间,金黄色油菜花显得分外娇艳。

几乎每一辆途经这里的车辆,都会在此停泊不忍离去,我们也不例外。车刚停稳,采访团的记者们就迫不待冲出车门。生怕稍有迟疑,满眼的金黄就会溜走。当男记者们还在田埂上寻找最佳拍摄角度时,女记者们早已融入花海,化为最美的那一朵。拍花拍人,或自拍,或为他人留影。不经意间,花海上空又多了几架无人机,大家在欢呼,在招手,在花海中仿佛都成了快乐的孩童。拍照,拍短视频,发微信,发抖音,发快手,美景瞬间传向四面八方,远方的亲朋一同分享着这盛景……

来年,宁夏的夏天或许不再有我。但在春天的江南,看花时节,我一定会忆起隆德的油菜花!

菜花深处是故乡

文/徐学平

在我的心目中,只有油菜花飘香的时节,才算得上真正的春天。

阳春三月,和煦的春风扑面而来。乡野的池塘泛起波澜,闪烁着河岸边的绿柳桃红;小山坡上的老槐树枝叶摇荡,点缀着背后农舍的白墙黑瓦。远处,田野里的油菜花开了,在春风的吹拂下金涛翻滚,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我和小伙伴们成群结队地穿行在菜花丛中,追寻着蝴蝶的行踪,“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这两句诗似乎就是对我童年生活的真实写照。

对于我们这些“野”惯了的农家娃来说,油菜花不仅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更是一个天然的乐园。在喧腾的花海中,我们尽情撒欢,抓特务、捉迷藏……直到村落上空的炊烟袅袅升起,父母开始呼唤田野里的孩子回家。每当此时,我总会左手挎起一篮绿油油的野菜,右手捎回一把金灿灿的菜花。那野菜是春天赏赐的美味,菜花要献给深爱着我的母亲。于是,在我生命的旅程中,不知不觉中便多了一首金黄色的序曲。

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油菜花开了又谢,许多往事都成了模糊的记忆,特别是随着自己与故乡的联络渐渐疏远,故乡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记忆中的一个地点、一个符号。当人们偶尔提起那个特定的地方时,我才会想起那个遥远的地方就是我的故乡。

前几天,我在网上无意间看到一组油菜花的图片,成片的菜花一眼望不到边际,像一块金黄色的绸缎,铺陈在季节的田垄上。也许是一种替代,也许只是一种心理的补偿,但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看着那被菜花镶嵌的春天,我忽然有些伤感。这些美丽的花朵,还能在城市边缘支撑多久?明年、后年,或者更多年后,我还能回来以同样的心情欣赏这简单而又意味深长的风景吗?

菜花深处是故乡。无论家乡怎么改变,那里的一景一物都将深藏在我心里,成为我永远的牵挂。

若花不是你

不久前,室友弄来一棵兰花,黄泥土浇了水,变得很坚硬。我担忧,那绿还能维持多久?

她原本是属于那个清幽的山丘,朝饮露,夕飞舞。用那像刀又像纤纤素手的叶子,在静谧的山里,做了一回女中豪杰。兴致大发,便开了一朵兰花,心有不悦,舞动自己像刀的叶子,剑气凌人,却带有七分柔肠,三分侠骨。

兰没有桃花的的妩媚,却比她们清雅。花开满树,为阳光的恩惠和行人的照相机争风吃醋,一不小心就落在你的肩上,让你既不忍心弹开她,又不甘心被她所诱惑。当春风遒劲时,花像战场上的士兵,横尸遍野,让人既不忍心踩上去,又不方便走弯路。让清洁工既不忍心收罗尸骸,又无法容忍她在地上肆意妄为。太阳从开始的暖和变得有些闷热,她那柔骨,是经受不住太阳的摧残的,变着法“绿肥红瘦”,开始调戏朝阳,之后又勾搭树叶。可谓是朝秦暮楚,难做到表里如一。观其一生,应阳而茂,顺阳而衰;随风而乱舞,从风而舞乱,美而不惠,华而不实。于情于理,她都不是一个忠贞的女子。

兰没有油菜花朴实,却比她们高雅。前不久,出去游玩,见一亩油菜花,甚是欣喜。大片大片的油菜花,远观,像一湾黄色的湖水,清风吹拂,荡漾不惊。近观,则朴实无华,犹如不会唱歌的村妇,让人感慨良多,害怕是她欺骗了你的眼睛,你一开始看到大片大片耀耀生辉的油菜花,转眼一瞧,却煞了你的内心的风景。这就犹如走在大街上,看到一个靓丽美女的背景,你欣然自得地观赏着,想象着她是如何的天生丽质,结果她一回头,颠覆了你的城堡,城内杀声四起,令你仓皇出逃。所以,我问了我的好几个朋友,他们都很难描述出一朵油菜花到底是什么样子。所以,她是集中了所以花的优点,展现出一个人的美丽。这样的花儿,只可远观,不可近赏也。远近皆花,可是观花的心没有远近之分。

兰没有野花的风度,却比她们典雅。野花花花绿绿,凡事却唯唯诺诺,这个山头喜欢开一朵黄花就开一朵黄花,那个山丘乐意插一株蒲公英就插一株蒲公英,大度之心,不得不佩服。可是,当她们被集中在了一起,花香不像花香,花花绿绿地堆砌在一起,看不出子丑寅卯。最多喜爱她的,是那些闲来无事的人,将她插在耳朵上,她便成了一个逗人笑料地产物。风度荡然无存,通俗地还不如那村妇。

兰,犹如你。总是在静默地一处静默地芬芳,就算站在众人之间,依然典雅、清雅、高雅。你从来不喜欢炫耀自己,历来不喜欢雕琢自己,自来不喜欢特立独行。你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像兰花站在一棵木棉树的根下,不温不火地爱着阳光,爱着午后的雨,沐浴淡月风清。自然把灵气贯通了你的血脉,散发出泥土的香甜。我爱着兰,却不忍心告诉兰;我想独自拥有兰,却把兰花的美藏在心的大山之巅,让星宿轻吻,让日月同辉。不知道是在哪个午后,喜欢上了你的笑,那个夕阳,那个草坪,那个泥塘里的鱼;那日风很大,吹起了头发,我看见了,却忘记了那吹起来的到底是兰的叶子还是你的头发,总之,我忘了,忘了我是怎么不能忘记那份淡雅风清,那份久违的感觉。

室友的兰花,没有开花,那些叶子犹如一片片刀和一双双素手,割掉我内心荒芜的草地,抚平草根带起的泥土。我想把兰花放生,因为我把她与桃花、油菜花、野花相比,这是我的错误,她的美,就犹如你的美,你的美,无与伦比!待你把我心中的草地割得一望无垠的时候,我就把兰花移栽,栽在我心里,我以心灵为山丘,以知识和灵魂灌溉你,陶冶你自然的本性。

若花不是你,我言:那春也不美丽。

都市油菜花

文/范诚

在我们小区旁边,有一块空地。这空地是被一家开发商征收过的,规划中有一个大型超市和宾馆写字楼,可惜几年了,还没有动工兴建。

空地闲着,十分可惜。

小区里有许多退休干部,很多还是农村出生的,看那空地闲着可惜,渐渐的,去开荒种上了小菜。几年下来,里面除了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一堆堆捡出来的石头,都被开垦成了一块块不规则的菜地,种上了各种蔬菜,居然还有些收获。

这几天天气晴朗,阳光普照,我从小区门前经过,透过那围墙,竟然看到了那块空地的高处开满了油菜花。

啊!都市里的油菜花,正是稀奇。

周末,有一点空闲,我来到了这块高地。

这是一块被城市包裹着的土地。四周的房子像雨后春笋般搭建起来,似一片片城市森林。从这地上仰望开去,那些房子像一堆堆积木,有序的堆积着,直插向天空。那天空很蓝,飘着一些白云。房子有绿色的,有咖啡色的,也有黄白相间的,色彩并不耀眼。唯有眼前的油菜花,在春风中竞放着,是那样的色彩鲜艳,夺人眼目。

其实这是一块很贫瘠的土地,都是从黄色的生土中翻耕过来的,很少有肥料。然而,经过种菜人的精心耕作,油菜却长得很好。已经有齐腰高,整齐地排列着,下面的叶子嫩绿嫩绿,上面的菜花金黄金黄。花开着,偶尔一丝风袭来,那花轻轻的摇曳着,能看到上面有蜜蜂在盘旋。花丛中弥散着一股香气,那是油菜花独有的芬芳,很浓郁的,有点让人陶醉。

不知道这油菜是谁种下的。在这个繁华的都市,在这些楼群的包围中,初看起来,显得同周边环境有些不协调,甚至有点滑稽。但这油菜却长势良好,菜花的鲜艳给单调的都市平添了一丝生气,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周边的菜地里,这时来了一些人,有人用锄头锄草,有人给菜地浇肥,还有人抱着孩子——应该是孙子,到菜地摘菜。先不忘给孩子摘一朵小花,放在孩子手中,于是那孩子的脸像花一样绽放着。接着自己摘下那一片片青绿的菜叶,脸上同样洋溢着笑容。这时,再看那油菜花,似乎更鲜艳、更美丽了……

我十分佩服中国的农民,哪里有一点土地,便被他们开垦出来,种上庄稼。过不多久,便有了一份收获。这收获或许微不足道,但能给人们带来幸福和快乐。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耕耘着自己的一份土地。有的人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种好了一块土地,便有了不错的收成。有的人懒懒洋洋,浑浑噩噩,便荒芜了一块土地,误了一年又一年的好阳春……

我喜欢这生机勃勃的油菜花,更珍惜脚下这块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