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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6篇推荐的文章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推荐的文章(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春走梨树坪

文/伍成勇

与梨树坪的相识,是在立春之后,尽管春天的气息就那么一丝儿,春天的足迹若天空的淡云,缥缈无定,但我觉得春天已然来临,勃勃生机就如蛰伏在土壤里的种子,随时可抵破地皮,向蓝天延伸。

从小对梨树亲切,从小对梨花好感。古人如此,我亦如斯。那梨花带雨的娇美,直教人嗅之抚之。"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本来是写白海棠,曹公以梨蕊与梅花陪衬之,也足见他对梨花的喜爱。即便冰天雪地里,寒风刮骨,千里冰封,飞鸟绝迹,却在浪漫诗人岑参的笔下带出了盎然的暖意: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是的,梨花美,梨花着之于树,自然喜欢上梨树。而今有一地儿谓之"梨树坪",怎不向往之?从南外出发,经二号干道,过火烽山隧道,再向左转,行至二三公里,便到了梨树坪湿地公园,一路空阔,无驾车之苦,无拥堵之烦。

梨树坪水草丰茂,缘于一湖,那湖弯曲有致,犹如仰躺于自然的小妮,随性惬意,俊美中有粗朴,娴静时有生气,温柔不缺乏野性,含蓄不缺乏坦率。湖的一侧是梯田,田埂上泛黄的簇簇茅草最是茂盛,展示出这块湿地旺盛的生命力,也是田园最为倔强的标签,许是向山那边的城市昭示:这儿崇尚绿水青山,不喜好灯红酒绿。梯田的对面是山峦,山上的柏树很年轻,神采奕奕,精神焕发,犹如钟情于湖的小伙儿,热切关注又默默守候,四季环拥,不离不弃,只想为湖面增些妖娆,添些意境。山之下,环湖路上,有几家农户,看房檩屋椽,很有几分破旧,想是已无人居住。为何人去屋空?是屋的主人不耐此处烟火,还是无奈让此处成为梦的衍生,另择栖居?我想,都是有可能的。毕竟这些地儿在前些年鲜有人迹,何年搭上城市的肩,梦里都不曾有过,又孰料城市的触角延伸得太长太快,快得城市周围的地皮浑身发燥,情绪有些失控,任凭你与对面的岩石经年对视,与山上的青松长年招摇,与迤逦的小路一世牵手,说不定哪天那像大甲虫般强悍的铲车伸出擎天巨臂将那份尘世约定捏得粉碎。

城市化进程太块,在城市人忙碌得有些混沌的瞳孔里,不难捕捉到他们内心的焦渴:城市不仅需要霓虹灯、酒吧、咖啡,不仅需要摩天大楼、商场和影院,在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之后,他们更向往能看看山峦的落日,夜晚的星星,草丛里的虫鸣,能走在一块寂静之地聆听一下自己心跳的声音。梨树坪湿地正好,她像一个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精灵,在适宜的时间里及时出现了!这湖三面斜坡,像一把躺椅承托着修长的小湖,另一面自由延展,像小妮的自然脾性。这斜坡不陡不逼,留有空阔的斜面任湖光潋滟,或是早料到这位养在深闺的小妮迟早要被人发现,自然之母早早为小妮留下足够的空间吧,任她释放,任她承欢。

漫步环湖路,心情犹如湖上的波光,活泼发亮,弯曲的环湖路足显小湖的旖旎情愫。仰可看天上的流云,可见飞鸟在天空撒欢,侧可观湖畔的青山,亦可看点缀在田塍上的零星人户,此处的人户成了风景,如此开阔的自然中竟携裹几分烟火,想想都令人温暖。想夜晚寂静,或是满月,屋舍的灯光或是皎洁的月光涂抹田峦,田峦及两旁的柳树、梨树倒映在水里,该是多么谧静和谐的一幅画!

路旁的柳树,时值早春,不见枝头抽绿,细细的柳枝如发丝飘拂,其实只要凑近些,细细端详,你会发现柳枝绝非枯枝,薄薄的树皮已掩藏不住生命的迹象,再一细嗅,似乎听到了生命在呓语;那时时可见的成行成片的梨树,枝干光秃秃的,似乎还做着冬天的梦,同样,那零星的苞蕾让你明白,只待天气再暖和些,只待一两场春雨,苞蕾就会似婴儿多动的手足,抵破冬日那已不蔽体的棉絮,再过些时日,那梨花,大朵小朵,蜜蜂嗡嗡,此时笑语喧哗,人面梨花,说不定马上会酝酿些春至梨树坪的诗句来呢。

那停靠在湖岸边的几只铁皮船,无画舫的精致与美艳,面对此景,你绝不会有"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凄冷,也不会有"玉人何处教吹箫"的脂粉,如在夜里,山衔明月,船上恰有灯火,你一定会联想起"江月去人只数尺,风灯照夜欲三更"来,它是一种朴素,是平和,是野趣,看似漫不经心的存在,却成为梨树坪疏淡又最传情无限的一笔。瞧,那美术学院的十余名学生,正摆好一排画架,在板桥畔,从远近高低不同角度,尽情描画出它的意蕴来。

我不绘画,我用眼睛去攫,心灵作色,感觉画在心中,还带有满卷的诗意。

正月,南腔北调的乡村

文/奉荣梅

道州小城地处湘粤桂三省交界,无论是坐客车还是自驾车,南下广州与北上长沙的车程大致相同。

南下珠三角的,做生意、打工的多;北上长沙武汉北京等地的,求学、教书、当医生、坐机关的多。每到春节,道州大街小巷,都是挂着"粤"字、"湘A"等牌照的外地小车,但是,"粤"牌照的比"湘A"等要多得多,车型也要豪华。

这些还乡的小车,使得县城也到处堵车了。在几条县城主要道路上一走,看到排成长龙样的"粤"车牌,怀疑走错了路看花了眼,穿越时空撞到了广州、深圳、东莞等的大道上了。

三年没回乡过春节,县城的道路更宽敞更整洁,两边的房子长得更高更大了。今年过年,对于拥堵在县城与乡村道路上的外地车,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那些车牌的省份辐射更广,北上广深、江浙、云贵川,甚至还看到新疆、山西、海南。车上有南腔北调的孩子,好奇地打量着县城与乡间的风情,父母兴奋地解说着他们故乡的点滴,还有从前的记忆。

县城里几个条件好些的宾馆,春节常常爆满,过年前一周,预备回乡的人就要托家乡的亲友提前预订房间,否则,到时拖家带口的,住宿就麻烦了。而在县城中心位置的宾馆,就成了探亲访友最集中的聚集地。

毕业后数年,甚至二十多年没谋面的老同学,在宾馆的大厅、走廊里,却可不期而遇。从各自发福变形的体态里,从多了褶皱、杂了白发的容颜里,辨认对方学生时的模样,叫出各自的大名、诨名。他们携妇将雏,有的还带着公公婆婆,或是岳父岳母一家,也有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婿、媳妇,混血儿女。

或是,在宾馆旁的小米粉店里,也不时听到故人相认的惊喜叫声,并让各自带着粤语、长沙话及南腔北调普通话的小孩们,甚至还有说洋文的,互相招呼叔叔伯伯阿姨,交换电话、微信,约定喝茶、唱歌、聚会……

大年三十,这些挂着外省等牌照的小车,大多疏散到县城四周的乡村去了。随便走到哪个小村庄,可见路边门前,停放着好些外地小轿车。驾车的大多是"凤凰男",跳出农门,在外打拼,过年时节,携妇将雏荣归故里,赶在除夕给祖坟烧年纸,告慰先人。

除夕的上午,婆家一屋男人便挑了祭品去烧年纸。田埂上、山路上,结伴而行的都是同族兄弟,荷锄担筐,大红公鸡、纸钱、香烛、鞭炮……

因为农村都烧煤、烧煤气了,加上外出打工的人多,留守的都是老人小孩,没人再上山砍柴,上坟的小路被树枝、荆棘遮蔽了。宗族兄弟在前面不停地用锄头、砍刀开路,松枝、荆条劈开的清香,和着一些野花野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弥散在四周。

抬眼望去,几百亩收割后的稻田,竟然都是枯黄的茅草,像一个北方天然的冬天牧场。脚踩在草上,干爽,松软,刚才有些收紧的心一下柔软起来。鞭炮在祖坟上噼里啪啦,烟雾在树梢飘升。

脐橙果园包围了村庄,厂棚里排满了大型农业机械,村庄新添很多栋漂亮的楼房。新楼遮挡了村子中间的清朝民国旧式庭院,那些青砖木构,在风雨中破败,是鸡鸭们走秀的T形舞台,随处一站就是风景。天井里,几捆柴草,长满青苔的石缸、舂粑粑的石碓,与满是烟尘的木窗隔扇,残破的斗拱、雕花,似乎刚从画家的笔墨里走出。

过年时节,乡村比平常要更忙碌,酿酒、磨豆腐、炸豆腐、包粑粑、熏腊肉,洗衣晒被、洒扫除尘、缝新衣、辞年……平日里冷清的村庄有了人气,娶媳妇嫁女、盖新房进火酒、小孩三朝酒等等,年前年后,从早到晚,流水席不断。

钟情老城

文/牛冬

闲暇时,喜欢在老城区里面晃悠。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人,慢悠悠地晃荡着,脚下是一块一块并不齐整的青石板,两旁是一片片低矮的房屋,三三两两的老人坐在门前,眯缝着眼晒太阳。阳光安静地照下来,老人头上的白发闪闪发亮,那一脸的皱纹便显得愈加安详了。

走在这样的地方,看着这样的一群人,在这个快节奏的现代城市里,忽然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不再凶恶地拽着你拼命地往前跑,心不由得慢慢地松了下来,细细地看那墙、那砖、那屋檐和门洞,这些建筑也许和这里坐着晒太阳的老人一般大了,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如今依然陪伴着这些老人,和他们一样,静观浮生,不悲不喜。

我拿着相机,走着拍着,我喜欢这样的老城老街,因为它比那个现代化都市更有人间烟火气,一砖一瓦,一桌一椅,都充满了浓浓的烟火味,那是在这个城市里久违的生活气息,它让我觉得那么舒服,像极了一位仍然坚守着某种东西不肯与众同流的老人。而且它与我的距离那么近,不像高楼大厦那样永远冷冷地俯视着,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想要和你诉说这里的每一个人,以及他们那一段段不为人知而又动人的故事。

我依然慢慢悠悠地晃着,舍不得离开,只有在这里,才不觉得时间迫人,才能更加从容地去拥抱生活,也才能更深切地看到生活的本质。

走出老城,迎头撞上一座高楼,周围高楼环伺,人车如流,旁边的建筑工地上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忙着,也许要不了多长时间,这里也会拔地而起一座又一座巍巍高楼。我轻声叹息,心中不禁怅然,老城要永远地离我们而去了。

菜园子

文/王瑞虎

我家的菜园子在房子的南墙跟,约有一分多地。说是菜园,其实还有几棵桃树、樱桃树、花椒树、香椿树等。每年春天,先是雪白的樱花热热闹闹地开起来,接着就是粉红的桃花迎风怒放。香椿树花椒树虽开不出香味馥郁的花,但也不甘落后,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就会吐出满树新绿。母亲总是把香椿芽掰了炸香椿鱼,花椒芽掐了蒸"懒糕馍",这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

每年春天,母亲就早早地把菜园里的树叶、杂草、石块等垃圾清理干净,把地深翻一遍,然后打成畦,就开始等待季节了。

谚语云"清明前后,种瓜点豆".只要时令节气一到,母亲就开始播种了,这畦种黄瓜,那畦点豆角,还有的撒青菜种南瓜等等,都是母亲根据每畦的走向、光照时间的长短等等提前安排好的,不能有半点马虎。那些栽苗儿的蔬菜如西红柿、茄子、辣椒、甘蓝等,母亲会去集市上买回来,小心翼翼地栽下,像侍弄婴孩似的早晚浇水,中午遮荫。直到全部都吐出新绿,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有新发现:先是黄瓜豆角那又鲜又嫩的芽儿悄悄地拱出了地面,接着茄子甘蓝的苗儿长出了新叶片,显得更加粗壮了,然后是那些长秧儿瓜蔬的枝蔓慢慢爬满了菜架,最后整个菜园就蓊蓊郁郁,一片葱茏了……

看着母亲把菜园打理得有板有眼,爱花的妻子也不甘落后,在菜园紧挨村道的水泥路边种下了长长的一行花儿。有鸡冠花、凤仙花、波斯菊、玫瑰、月季等等。虽算不上名贵,但却开得很是热闹。一丛丛,一簇簇,红的如火,黄的似金,白的胜雪,紫的犹如鸡冠……微风徐来,花香阵阵,自然引来蜂儿嗡嗡,蝶儿翩翩……

特别是到了夏季,吃过晚饭,搬把椅子和几个志趣相投的村人坐到菜地边,吹着习习凉风,闻着阵阵花香,谈谈人生,话话理想,那种惬意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在皎洁的月光下,菜园一片朦胧。蟋蟀在里面唱歌,萤火虫在其间穿行,偶尔拿电筒一照,还能在菜架上捉几只知了猴,拿去用油煎了,就成了孩子们的美味……

我家的菜园里一不施化肥,二不喷农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除了冬季以外,菜园里经常是绿油油的,一片葱茏。每天做饭时想吃什么菜,就来到菜园采什么菜,既方便又新鲜。平时从菜地边经过,随手摘一个西红柿,用手随便一擦,咬一口,汁水四溅,酸甜可口,既消暑又解渴。或者是一根黄瓜,"咔嚓咔嚓"咬几口,清爽甘脆……

我家的菜园不但能为全家提供各种新鲜的时令蔬菜,而且还是我的精神家园。它不但能让我体会到劳动的快乐,而且只要一看到那抹新绿,内心就会产生一种深深的欣喜,让人不由自主地把忧愁和烦恼忘掉。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能有一个人陪着我在这样的一种田园生活里慢慢老去,此生足矣!

苹果花开

文/王毅

四月身临静宁,就不得不感慨,嗅觉是白色的,"忽闻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苹果花开",视觉也是白色的,"占断天下白,压尽人间花";远眺"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就知道它不是雪,近看"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又仿佛是雪……

苹果花期很短,短的让人心疼,但它有百合花的纯洁,有水仙花的素净,有牡丹的富贵,有枫叶的鸿运……它热烈地绽放,平静地离去,只求对得起苍天厚土,对得起成纪大地上的父老乡亲,它不在乎欣赏、也无需赞美,就如乡亲们额头的汗珠滑落在脚下的土地上,为春天奉献礼赞,为丰收积蓄力量,为果乡谱写华章。

五个花瓣围成梅花形的苹果花,花白色带红晕,一朵朵像娇羞的少女藏在浓密的绿叶里,如珍珠一般圆润、晶莹、透亮。苹果花开,它们开的安静,微风吹过,果花颤动的枝头,嗡嗡嘤嘤的蜜蜂落在花蕊上,活生生的一曲五线谱,让人心平气和、心旷神怡;细雨洒在花瓣上朦胧得像披着盖头的新娘,不娇、不媚,纯洁得让人羡慕。一棵接着一棵,一片连着一片。眼前一大片云白,仿佛是刚降的皑皑白雪,又似遇到一场大雾,我多想走进,走得更近一些,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表露我的爱恋,但又怕惊吓了她,此刻的我对眼前的一切,分明就是一场暗恋,或者就是一场视觉的艳遇。

花开了,乡亲们的日子也就不消停了,该到果园里疏花了。庆幸的是父亲也是一位果农,在他的熏陶下我对种植苹果技术也略知一二。苹果疏花是个挺重要的"技术活",一般要进行两次摘除,先把花瓣摘除成一簇一簇,然后再摘成一个一个。总之要保证苹果树的每根主枝上长出三四十个,一棵盛果树的苹果数量要保证在三百个左右,只有这样,整个疏花过程就算完成。因为苹果花期短,开花期间父亲早出晚归,在果园里一呆就是一天,饭也是母亲中午了匆匆回家做饭然后提到果园和父亲一起吃。种植四亩苹果的父母都是如此,村里户户关门、家家挂锁的现象也就不足见怪了。

在静宁,苹果树是是乡亲们的致富树,凸显着乡亲们生活节奏,维系着乡亲们的精神情感。一朵花儿一颗果,繁花似锦的枝头,昭示着金秋的丰收。乡亲们都说,看到了苹果花,他们就看到了期待,期待那片苹果红了的时候,期待着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静宁,期待着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苹果花开的时候,乡亲们疼它、呵护它;苹果成熟,乡亲们靠它、依赖它。"秋风乍起,累累如铃。是平安实,平安果,福安星。"凝视一朵开得正艳的苹果花,我不由自主地坐在果园的田埂上,勤劳朴实的父老乡亲们通过自己的勤劳双手和辛勤付出在贫瘠的黄土地上写出了华丽篇章。

眺望一望无垠的苹果花,不得不赞叹昔日的一座座荒山变成了金山银山,心里充满无限的敬意。我爱苹果,也深爱着我的父老乡亲,更爱脚下这片充满诗情画意的土地。

母亲的冬天

文/赵利勤

冬天对于庄稼人来说应该是清闲季节,但对母亲来说,是又一个忙碌的季节,因为瘦弱的母亲不但是一个庄稼人,还是一个家庭主妇。

鸡叫头遍的时候,母亲就轻轻地起床,准备一家人的早饭,还要给猪、鸡准备吃的,用的白菜是头天从地里扒出来的,外面的菜叶上还带着冰,用手一碰,冰冷刺骨。

如果天气晴好,她就要洗衣服,一家人的脏衣服都要她来洗,屋檐下的冰柱子一尺多长。母亲只有忍着刺骨的冰水,直到手冻麻木了,才把手伸到腋窝处暖一下,稍有知觉,赶紧接着洗。

母亲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活儿不会找人,只有人去找活儿".下午,母亲要给把猪圈的粪清理出来,装到架子车上,拉到麦地里去。这是力气活儿,特别是往堤外的地里拉,还要翻过高高的河堤。可父亲在外地工作,这活儿只能母亲干。尽管是冬天,猪粪还是隔很远就能闻见臭味。

母亲吃过晚饭,还要给我们缝制棉衣。她把针和线举到昏黄的电灯下,眯着眼睛艰难地缝着,有时手冷了互相搓一下或放在嘴里哈一口热气,就继续做。母亲从来不往人多的地方去,说人多的地方说话多,太耽误干活儿。母亲也不让我们帮忙,怕影响我们学习。除了一日三餐和干不完的家务,母亲有时还要去浇麦地,轮到白天还好说,但有时会轮到晚上。凄冷空旷的田野上,母亲孤身一人,在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下浇地,只有远处的水泵转动的声音,偶有不知名的夜鸟飞过,惊起一身冷汗。

遇到镇里集会的日子,母亲还要走一个多小时去赶集,把积攒的鸡蛋卖掉,再买些生活用品。平时,母亲要拾柴火,要伺奉公婆,要把厕所的屎尿挑到地里,还要……总之,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从来就没有停下来歇一歇的时候,她像一个陀螺,从未停下来,转得稍微慢了些,就会被"鞭子"抽一下,而"鞭子"就是母亲要强的性格和让全家人更好生活的决心。

冬天年年有,想躲也躲不掉。一年又一年,母亲在艰难中把她的六个子女养大成人,成家立业,又帮着子女带大了她的孙辈。如今,母亲八十多岁了,跟我们住在了城里。家里有暖气,母亲很少出门,也没什么事可做,就常和我们说起以前的冬天,感慨着现在的人可真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