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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6篇精美文章美文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精美文章美文(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故乡的味道

文/汪学金

久未回乡,见惯了城市混着钢筋的水泥森林,早有一种窒息之感。昨日星夜回家,行走在家乡的羊肠小道上,一股远去的熟悉欣然映入脑海之中,童年的记忆犹如电影场景交替上映,这种家乡的味道,让我明白,我已经离生我养我的故乡越来越远。

准确地说,昨夜的我是迫切地想回到自己的家乡的,哪怕没有电视,也没有wifi,更没有沙发可以"葛优躺",但我就是喜欢,真的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啦!原来,我竟是如此眷恋这片土地,内心,久违的满足。

天黑之际,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妈妈远远看到我回来,跟迎接稀罕客似的,乡村道路旁等我、迎接我。一起回家,发现路途中有毛茸茸的长吊吊,忍不住捡起一束放在手心,妈妈说那是风栗子树掉落的花。像刺猬一样的风栗子,居然也有花开花谢的奇妙,多么神奇的世界。

炊烟起,游子归。老屋很小,小得多一分则盈,少一分则亏。自我出生、孩提、豆蔻,一直到弱冠之年,在老屋居住了大部分时光。可以说,老屋见证了我的成长,而我,也见证了老屋的衰败,木头、椽子在风雨中飘摇,只为给我们提供一方遮风避雨的陋室。

跟妈妈聊天,得知一个邻居外出务工是日返回,于是支着手机电筒,顺着屋后的小路到他家去,未到其家,先闻犬吠,多么熟悉的乡野。故乡依旧还是那个故乡,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主人不在家,或许是久久不见,家里的老奶奶很客气,花生瓜子、凉茶香烟递到手中,还让我打亮去摘花红、桃子,老人可能不知道,幼时馋嘴的水果如今已非我所爱,于她而言,只是想用新奇之物款待客人。

夜幕下,青蛙之声一浪高过一浪,院坝里的李子树上结满硕果,葡萄树下一片漆黑。委婉地拒绝了老奶奶的客气,决定到屋后团转的路上走一圈,东瞧瞧,西看看,屋后的沟渠,涵管堵塞,无法排水泄洪,雨后冲刷之后的痕迹、人工修复的痕迹都还在,更加体会到妈妈照料老屋的不易。

继续向前,到达自家的自留地,想起了小时候某一时刻,那块地里栽了茄子、红薯、玉米,我挑粪去淋,下地时,扁担突然断作两截,粪便溅我一身,连嘴里都不小心蘸了几滴粪便的味道,那个场景至今记忆犹新。

尽管手机电筒有些许散光,却也看到了土地里杂草丛生,成把的油菜一茬茬齐整地放在地里,那是妈妈的汗水,也是她对这方土地最诚挚的敬畏和改造。

自留地旁,一片坟茔,旁边是一片树林,再旁边是一片竹林,小时候是我们放牛的地方,也是找茶片的地方。转过另一栋老屋,小伙伴家曾经的花红树已无踪影,堂屋外的端阳花早已连根拔除,这些童年的记忆,终究还是远去了。

信步而下,流水淙淙的欢乐之声不绝于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山间小沟渠,弯弯曲曲,在山谷间激越奔跑,却承载了我们童年欢乐的水上时光,戏水、游泳、抓螃蟹。我不是一个好的诗人,也不是一个好的音乐人,但我远远地看着它,就仿佛回到了那年花开月正圆的世界。

或许是因为聚少离多的缘故,当我再一次面对住在老屋的妈妈和年迈的奶奶时,竟突然生出一种对远离故土的难舍难分之感。也因此,我越发珍惜此刻这份难得的光阴,更珍惜与家人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回想起上次归家,尚是在本月初,仅仅半个多月未奔波往返在熟悉的山道上,可我却觉得比一个世纪都漫长,难道是我们心态变老了么?

与奶奶的相处,更多的是安安静静。即便如此,我依然享受跟她在一起的时光,因为没有她,就没有我。陪她聊聊天,陪她看看电视,因她耳背,我需要用声调很大的嗓门,但我不介意,我想她也不会介意吧。

如今回家,感受最深的是,出门每走一步都离不开手电筒。小时候,哪怕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我照样敢在夜间当一个"独行侠",现在却是不敢了,已然变得越来越娇气,其实最关键的是很怕蛇,尤其是夏天,保不齐一条黑乎乎的横卧在路边,把过路人吓个半死。

夜,黑逡逡的,树上的杨雀还在不辞辛劳地叫着,真佩服它的执着,若是我能在学习上像它这么用功就好了。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夜半清幽,妈妈已经熟睡,大山里,星星点点的光已经全部关闭,陷入了一片黑暗的世界。当我闻着窗外散发出来的青草芳香,空气里还夹杂着泥土的味道,我好像迷失了,以至于不能自拔,沉醉在这方山清水秀的故土里。

我知道,当我们用心去信守一个不落窠臼约定时,我们就会离故乡越来越远,但故乡在我们心中的地位是无可撼动的,无论以后我们能够走得多远,都必定不会忘掉来时的路。

群山莽莽,月明星稀,那些曾经钻过的丛林荆棘,曾经在板凳上躺着一起数过的星星,曾经放牛的草场,曾经打过猪草的田坎沟渠,曾经挥锄舞动的坡坡坎坎……当记忆的阀门一旦打开,就再也收不住。原来,我是一个恋旧的人,也是一个爱回忆的人。

就像此刻,我对故乡的眷恋,全都浓缩在这篇短短的文字里,我知道,这不是我写故乡的第一篇文字,但也绝不是最后一篇文字,在更多的相处和怀念中,我们的故乡就会融入进我们彼此的血液中、骨髓里。

春雨

文/张鹰

春雨淅淅沥沥地降落在干燥了一冬的土地上。细细紧密的雨丝,织成了一张缥缈的大网,罩住了田野、山坡、树林,曲径、坝柳在春雨中时隐时现,一切景物都朦朦胧胧、影影绰绰,宛如一幅新绘的水墨画。树叶被洗得发亮,花儿抖落了水珠,越发显得千娇百媚。最惬意的要算那嘴唇干裂的黄土地,它像嗷嗷待哺的婴儿,贪婪地吮吸着大自然母亲的甘露,立马变得盎然而有生气。春雨以柔丝般的情怀,滋润着万物,让一切生命在春天的怀抱里萌动。

春雨历来被人们所喜爱。细细的雨丝湿润了空气,冲去了尘埃。人们出行也不用打伞,衣服也不会太湿,不像夏天的雨,冷不防淋你个落汤鸡。如果说夏雨像个莽撞的小伙,那么春雨更像个情感细腻的姑娘,她生怕吵醒了人间万物,静静地来,悄悄地下,"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当冬的蛰伏将要历尽时,春天的脚步临近了,春风调皮地吻上人们的面庞。春雨让我们感受到春的气息,春雨过后的枯草根上,在紧贴地皮的地方,钻出一个个小小的嫩芽,探头探脑地、羞涩地向外张望,仿佛一个个怯生的顽童,观望着这个陌生的世界。高大挺拔的白杨树枝条上,挂满了一个个"毛毛虫",在春风中摇曳,在春的序曲中伴舞。泛青的柳条上,长满鹅黄色的嫩芽,像一串串"雀嘴儿",对着蓝天白云,高唱着春天的歌。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春雨拉开了万物复苏的帷幕,孕育出一个姹紫嫣红的季节。郊外已是草长莺飞,片片农舍的屋檐下,燕子在衔泥筑窝。清澈的小溪喝足了大地母亲的乳汁,欢笑着跑下山去。轻柔的雨丝就像一根根琴弦,任春风拨动,演奏着春的旋律,萦绕在青山绿水间。春雨中,春姑娘一蹦一跳地来到人间。她用柔软的小手拢了拢被春雨湿润的秀发,顺手折下一条泛青的柳枝,编成环形花帽戴在头上,天真无邪的脸上笑靥如花。她顺手一扬,红的、黄的、紫的小花,便撒落在乡间小道两旁、田畔地头和房前屋后。她用神奇的"遥控器",将人间的大屏幕切换成"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画面。

不知为何,我对春雨有一种独特的情感。我喜欢一个人在春雨中漫步,来几个深呼吸,痛快地感受一下春雨洗涤"阴霾"后,大地泛起的淡淡的土腥味。此时此刻,仿佛我的灵魂也得到了净化。

在春的序曲声中,将梦想种在洒满甘霖的热土之中,用汗水浇灌,用才智耕耘,使其发芽、开花、结果。"春播千粒种,夏收万担粮".天道酬勤,时不我待。快来吧,朋友,看谁能在马年之春,淘出"第一桶金".

河街,剪不断的乡愁

文/泯子

从小就出生在常德桃源县的一个山区小镇,出门就是山,因此,我天天看见的也就是小小的一片天了。记忆中小时候走出过三次大山,一次是回父亲老家花垣,一次是回母亲老家双峰,还有一次就是假期随一个我叫不出名字的司机叔叔到常德市他家里玩了三天。

为何跟这位我陌生的司机叔叔去常德玩?这还得从我父亲说起。那时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我父亲是这个小镇上人民银行的负责人,银行其实总共才两人上班。那时,我们这个小镇有很多木材,天天有车运往常德或者桃源。当时,负责木材管理的单位叫森工组。可能是森工组、司机间有些业务关系吧,这司机就经常到银行办理业务,我父亲因此认识了他。在他们的闲聊中,这位司机叔叔看到我放假在家,又从来没有到过常德城,就跟我父亲说带我到常德玩几天,让我去开开眼界,过几天他又来拖木材,我就跟他回来。父亲听他一说,当然很是高兴,立马就同意了。就这样,我下午就坐上了这位叔叔已经装满了长长的杉树的解放牌大货车,车上就我们两人。

我坐在车上,满怀兴奋,两眼紧望窗外,生怕遗漏了窗外的风景。司机叔叔也很少和我讲话,聚精会神地开着车。山区的公路不好走,全部是简易路,弯多坡多,还很颠簸,我们就像坐在摇篮里。车开出几十里后,出了大山,来到了319国道上。当时的国道,比现在国道的路,其实也相差很远。路上,坑坑洼洼的也多,加上当时这汽车的质量也不像今天的车,开车的速度就可想而知了。

印象中,这天来到常德城的时候,天已经麻麻黑了。但我还是睁大着眼睛看这座陌生的城市。特别是过渡的时候,我看见了江中的船,江边的灯,江边的街道和江边房屋水中的倒影。此时此刻的我,像一只山里的麻雀突然变成了凤凰,只觉得天大地大,心中也飘飘然了。

随司机叔叔入城,看见的是当时感觉很高的楼房,一栋连着一栋。来到他家,爬上四楼,进了房间,看到的也是与我们那不同的房间。因为我们住的都是小小的直间房子,像他们这样的套房没有看见过。他家里人见到我,都很客气,也很关心我去哪里玩。当晚就安排了两个和我一般大小的小孩子陪同我玩的任务。

记忆中,那时正是夏天,天气非常的热。至少比我家那个山区要热很多。我就和他们一家人都来到了四楼顶。这里有很多竹子做的凉床,也有很多的人。点上蚊香,躺在凉床上,望着天上的星星,我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天气炎热,翻来覆去的竟没有睡意。

现在记忆中记得当时玩过的地方,仅有滨湖公园和江边渡口以及江边的河街了。记得我们去渡口是去江边游泳,当时我们叫洗冷水澡。那时候,江边有很多游泳的人。我们手拿简易的救生圈,就下到了略带黄色的江水中。因为我从小就喜欢到镇上周边河里和水库洗冷水澡,所以,我能够游得很远。不过,为了安全,我都是在江边游,不敢去江中。

游泳完了,我们就到江边的河街玩。这里,人多铺子多,好吃的东西也多,非常的热闹。我更加喜欢的是那些长长的青石板路,那些木板房子,那些街上的风景。当然,还有那些河街旁停在江边的小小的乌篷船。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参加工作后,来常德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九十年代居然我还到这座城市工作过一年多时间,后来我居然还在常德买了住房。虽然现在人又回到了矿山上班,但跑常德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记忆中参加工作后有一次好长时间没有去常德了,后来听人说,常德在河边建了一个很长的诗墙。因此,再次去常德看看诗墙就成了我心中的目标。然而,当我再次来到这着城市时,一切都改变了旧时的模样。我站在雄伟的沅水大桥上,看江水东去,感受着这座城市的变化。江边那渡口的人流已经不见,汽车在桥上穿梭,渡车的船工不知去了何方。江边的河街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那高高的护城墙和墙上的诗词在告诉我这里变迁的故事。啊,我曾经游过的江水还在,可是那陪同我游江的人,我玩过的河街呢?

后来,我听说建诗墙是因为1990年春天,时任湖南省省长陈邦柱来常考察,他站在沅水大桥上,南看看、北望望,对当时的市委书记陈彰嘉、市长蔡长松等陪同人员说,沅江真漂亮,只可惜了这一江碧水。往北看,一片破烂;往南看,一片混乱。那时的江北城区临江是一条明代筑就的砖土结构的防洪大堤,堤外就是大河街,街道两旁是横七竖八老旧破败的木瓦建筑。江南城区是辐射整个湘西北的桥南大市场,地摊、车担与大小不一的商铺混杂一起,乱象丛生。省长的批评为常德催生了一个新的工程:重建防洪大堤,拆除堤外落伍的河街。当时的市政协委员伍顺生提出利用整治护城防洪大堤的机会,把大堤建成既能防洪,又有文化品位的常德诗墙。常德市委、市政府很快采纳了这个提议,就这样历时十年建设,沅江边上走到尽头的常德河街蝶化为着名的常德诗墙。

时光飞速,人间易老。至此,河街在常德城市历史中成为一段记忆,在百姓口中成为一个传说,在离乡游子的心中成为挥之不去的浓浓的乡愁。可是这乡愁常德人又怎能忘记?

随着沈从文老先生文章的热起,他写的关于旧时常德河街的一些文章,被文人们大大的渲染。这时,九零后看文章是找回一段历史,年纪大一点的人看文章是找回一生的乡愁。

我虽然对常德河街谈不上有乡愁,但我喜欢沈从文的文章,可能因为我们都是湘西老乡吧。我喜欢从他的文章中了解过去湘西的风情,湘西的人文。当然,对于我小时候去玩过的常德城那大小河街旧事,还是很有好奇心的。

看沈老先生的描述,就好像回到了那年那月。沈从文年轻时离开凤凰县,要到外面去闯世界,就是顺沅水而下的。当年他来到他所经过的第一个大城市常德时,就和他的表哥在常德河街的平安客栈住了半年。这半年,常德河街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为他后来写那么多关于河街的文章积累了第一手素材。

抗日战争前,河街的繁荣、喧哗、拥挤、脏乱,淋漓尽致地展现于沈从文笔端。"这是一条长约三里的河街,有客栈、花纱行、油行,有卖船上铁锤铁链的大铺子,有税局、各种会馆和行庄。这河街既那么长,又那么复杂,长年因为被城中人担水把地面弄得透湿的。""那街上许多茶馆,一面临街,一面临河……船上到夜来各处全是灯,河中心有许多小船各处摇去,弄船人拖出长长的声音,卖烧酒同猪蹄子粉条".

还有一段往事,被沈从文记录在其散文中。1922年前后,沈从文和他表兄在常德河街住的期间,他这个毕业于常德师范音乐美术专业的表兄,结识了一位毕业于桃源省立二师,在常德女子学校当美术教员,又同样来自凤凰的漂亮姑娘杨光蕙。而她工作的这座学校就是由一位姓蒋的夫人创办,蒋校长有位女儿,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丁玲。

为了追求杨光蕙,这位表兄天天求沈从文代写情书,沈从文共代写和代传了三十多封情书。而杨光蕙一直以为是他表兄所写,因仰慕其文采,终于打动了这位美丽的杨小姐,嫁给了这位表兄。而后这两个凤凰人在常德生下了他们的儿子,这个儿子就是现在的大画家黄永玉。

与常德河街有缘的人远不止沈从文、他的表哥、杨小姐和黄永玉。历史上,大诗人刘禹锡就因得罪皇上被贬为朗州司马(常德在唐朝称为朗州),在沅江边上一住就是十年。刘禹锡在朗州写出天下独一无二的《秋词》:"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刘禹锡看到常德美妙的湖区生活,更写下不朽诗作《竹枝词》:"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中国的读书人,谁又没有读过这些诗呢?可是绝大多数人不知道这些诗是在常德写的啊。刘禹锡在常德写下200多首诗,他在诗文中对自己的住所作过一些描绘:"昔日居邻招屈亭,枫林橘树鹧鸪声。"据考证,他的住所位于东门沅江边的城墙脚下,与招屈亭相邻。那不就是河街的前身吗。

河街是靠水而修,依墙而建的。这街一边是河水,一边是城墙。过去,物资主要是靠船运,凡做大宗商品生意的商人必在此设集散物资转运点,有眼光的商人也会在此设商铺。而围绕这些商人的吃喝玩乐,又会带来无限商机。在沈从文的散文中,这湘西一带的河街充满活力,既有商业的繁荣,又有底层争扎的艰辛。那些多情的水手和毛脚排古佬,舍了性命在恶浪中讨生活,今天不知明日生死。少有女人敢嫁他们,只有河边吊脚楼里的女子能给他们一夜温存。每天清早,在船老板的骂声中,那些水手才一步三回头从吊脚楼下来。这时吊脚楼的窗口必有一女子探出身来,和水手们打情骂俏,温柔相送。这就是湘西、常德一带大码头上常见的风景。

旧时常德的河街从东门到大西门,长有两千多米。站在高高的防洪城墙上看,依次为大河街、小河街、麻阳街。

老人们记忆中的大河街、小河街因地势低洼,每次洪水"光临",总会被淹没,积水成河。大河街"流金淌银",货如轮转,被称为"银子街".当年大河街全长近千米,全用青石板铺成。由东往西有沙湾、打铁街、姜码头、仁智桥、驿码头、木码头、小码头、下南门等。

常德作为重要的中转码头,当年的麻阳人在河街上找到这一方落脚的摊石,筑起吊脚楼,汇成一条街,史称"麻阳街".从此,男人驾船为生,女人大多善腌制咸菜,勤恳持家。麻阳街是一条污浊、凄苦的街,沈从文先生曾经有这样的描述:"那里一面是城墙,一面是临河而起的陋矮逼窄的小屋……,这一条街上龌蹉不过,一年总是湿漉漉的不好走路,且一年四季总不免有古怪气味……".可是,当时背井离乡的这些人,有个自己的居所,就已经是莫大的满足了。

河街,这是一个充满浓郁的商业氛围和市井生活气息的地方。这个船民的小社会,因他们的乐观与勤劳,反而使它异于市井嚣缠:一溜长街,满巷河风。小儿撒欢奔跑,三五老者抽烟摆摊。剁菜声扑扑通通,河边洗菜的姑娘咿咿呀呀。湿漉漉的街巷,却是家家水光满室,浪声绕梁,好不快意。

时事境迁,河街毕竟是一条靠水运而兴的商业街,随着现代公路、铁路、航空运输业的发展,河道水运逐步退出主力的阵营,河街的商业地位也就没有了历史的舞台。同湘西其它地方的河街一样,常德老河街也完成了它的历史归属。

寂静的小巷,她在等谁?而谁又是她的归人?

河边点起万家灯火,灯火璀璨,此处安心,君且留下?

老河街没有了,但乡愁还在。虽然诗集已毁于历史,但诗歌还在相传。常德河街就是人们口口相传的一首民谣,相传千年。其韵味让常德人念念不忘:"大河街的金子,小河街的银子,麻阳街的痞子。上南门高,下南门低,银子出在河街里".

常德河街伴沅水而生,随物运而昌,由人聚而盛。当这段乡愁浓得化不开的时候,就有人提议要重建河街,要找回这段城市记忆。据说当时的市政协委员、市园林局局长徐芳明于2014年就向市政协六届二次会议提交了《关于复原清末民初常德沿河古街场景,打造文化旅游亮点的提案》。此提案引起市委书记王群、市长周德睿的高度关注。后经系统考证、规划,2015年初,市委、市政府决定重建"常德河街",还常德人一段乡愁。近两年时间在城内的穿紫河畔重建常德河街,尽管是艺术化设计的,尽管是商业化运作的,但你能实实在在的看到一条河街,让你重温往日的旧梦。

常德新河街古色古香,气势恢宏。新建的常德河街位于穿紫河东段,东起常德大道,西至紫缘路,南邻姻缘河,北连河街路。据相关资料显示,总用地面积十三万多平方米,总建筑面积近八百万平方米,街区总长度一千五百米左右,单体建筑有两百多栋,商铺三百六十八间。

该项目以老常德时期沅江边上的麻阳街、大河街和小河街为原型,依据历史故事、文化、雕塑和建筑,以餐饮、文化、民俗休闲、住宿等为主,打造集旅游、商业、文化、历史于一身的常德记忆古街。在某种意义上,常德河街是烙印在常德的"清明上河图",也是常德人留住乡愁的一个地方。

今天的河街飞檐雕栏,木门石狮,青石古巷。今天的河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当你行走在穿紫河畔,看河街夜色,河街七彩斑斓,光彩琉璃,象一匹仙女下凡披着的绵缎。那微微起伏的穿紫河水,波光粼粼。浪花拍打着河岸,轻脆的水声分明就是在呼唤情郎。月亮映在水中,一排排灯光的影子好像拉成了常德丝弦,在慢悠悠地为你吟唱河街的故事。

入夜后码头上的表演,为你再现往日的旧梦。当你在穿紫河乘船夜游,凝听着历史飞歌,你就会看到沈从文描述的旧时的经典画面。烙印在这"清明上河图"上的战国"珠履坊"、"春申君府邸"、唐朝刘禹锡故居、代表麻阳街历史的"麻阳会馆"、承载着当代两大文化名人沈从文和黄永玉故事的"平安客栈"以及洪帮聚集地"鸳鸯走马楼"…… 这是个武陵人留住乡愁、延续乡愁的地方,也是异乡人感受乡愁、牵动乡愁的地方。

常德新河街红了,黄永玉大师在九十一岁高龄时题写了"常德河街"几个饱含情义的大字,在这里留下了墨宝。李谷一倾情演唱《你不来船不开,我在常德等你来》,为河街贯入了天音。

"穿紫河上紫气东来,一条老街乡愁还在……你不来,花不开,我在常德等你来;你不来,船不开,等你扬帆云天外".

人生一世,乡愁是一根系着你心的线,总是让你魂牵梦绕。乡愁也是一本书,你永远也读不完。

书香,生活必不可少的滋味

文/仲利民

朋友新居落成,邀我去参加乔迁之喜。新居坐落在城市边缘,自己建的房,二层小楼,宽敞而豪华,室内的装修让我感觉仿佛走进了星级宾馆———实木地板,大理石地面,进口厨具,豪华吊灯,壁橱、衣柜更是拥有较高档次,整个房间堪称与时代接轨。可是当朋友要我给个评语时,我的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却又想不起来究竟缺少的是啥。朋友是可以口无遮拦评说的那种,他一再地让我评论一下,让我感到他内心的炫耀,他在等待我的夸奖与羡慕,可是我还在思考这里缺少的是什么?

当我最终在孩子的卧室看到他的书包时,我才蓦然想起刚才心中一直堵着的缘由,在这么宽敞、豪华的房子里居然没有书!物质的享受已经抵达现代的顶峰,精神的需求却跌落至生活的谷底。当朋友听到我略感遗憾的声音时,哈哈一笑:"书,谁现在还有时间去读书哦?也就你这种作家还记得不能离开书。"我不明白他的话是褒奖还是嘲笑我,但是我忽然觉得一向很好的朋友已与我有了遥远的距离,那种可以无话不说的感觉于瞬间消失,到嘴边可以调侃的话语又被咽了回去。是书让我与他相识相知,没有书来渗透我们交流的话语和思想,那种友谊的滋味就变淡了许多。走出那座别墅似的住宅,我明白: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凝视这幢建筑,是告别,而不是开始。

前些日子,认识一位"儒"商,他经常邀上当地文化名流聚会,有时到咖啡厅里侃侃而谈,有时去其豪宅内相聚,就某个文化主题讨论一番。热衷于此的商人出手阔绰,费用全包,还会赠送一些小礼品,许多文人趋之若鹜。那天,商人电话里一再邀请我参加聚会,我慕名前往,在他家书房里见到了丰富的藏书,墙壁四周"顶天立地"的书橱尽是书籍,装帧精美,有许多成套的书整齐排放在架上。我随手翻看,那些书崭新而委屈地呆在那儿,恐至今无人阅读。当我仔细地浏览时,发觉书的种类庞杂而零乱,涉及太多学科,不像是真正读书人的藏书。正当我在寻思原因时,一位朋友向我介绍一本令人啧啧称奇的黄金书,书面纯金制作,黄灿灿的,内页也是镀金制成,据说这本书价值10余万元。我疑惑了,这10余万元的书是用来看的吗?不能看又在乎它值多少钱做甚,不能阅读还何谈书的价值?

所谓的沙龙聚会完全没有想像的文化味,也就是一帮文人在商人的赞助下搞了一场没有文化含量的吃喝罢了。看到他们眼神里的羡慕,还有商人神情中流露出来的满足,我知道我来错了地方,这不是我应该待的圈子。当书少了阅读,也就丢失了它的存在价值。而那些庞杂的书籍,并非是博学的人所收藏,只不过是有钱人用来装点雅趣的门面罢了。那些书躺在无人阅读的架上,一定悲哀至极,在烟酒味无数次熏染过后,还有多少文字保持它们的性灵?

如果美食需要油、盐、酱、醋,还有葱、蒜、姜、椒等调味品烹煮才有滋味,那么生活也离不开精神、品德、理想、执着、坚持等人生信条。而读书是精神修炼至关重要的一条,宋人黄庭坚曾说,"三日不读书,便觉语言无味,面目可憎",不读书,生活就缺少了非常重要的滋味,做人也就没有多少趣味可言。

曦光晨眠

文/张岩

正如无意初见,弹指一瞬间,却有了落定心弦的一生。

风烟谜朦,春无几枝,你轻挟惬幽穿越万世而来,席立亘古辟息之地,遥望山河墨色消沉,亭台楼阁沉寂不语。流水奚畔,你轻指曼妙,拨动心弦,音韵缭绕,好似对语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春天,几许胸臆,不多尽言,恰如山野春光初开。

春花风动,落水犀利,空林回旋清幽弦音,谷底春意萌发。问音嘤嘤,春燕落落啄新泥,

感意懵懵,春木簌簌生新芽。轻纱薄烟缭绕处,石阶隐现,壮丽楼阁袭水而伫,曲折回廊霓映水殇。风声几静,庭落里桃花箬箬,春装罗衫,湖水浅绿草茵茵。

觅诗意隐仕,临碣清流,轻问新花开处。沁风徐来,弦音瑟瑟,亭中回首,萦绕云雾山中径。繁花缤纷若霁,叶锦绣弥,凝眸回旋,琵琶弦音流淌,春色徜然。案台书童展画卷,比摹今昔山河秀色,画阁窗帛沐浴春风开,竹叶青青风摇曳,弦音流转韶依依,如是赞叹,若如琵琶仕女入画,自然今朝更胜一筹。

高仕峨冠博带,广袖展襟,登台遥望来时路。那清幽动弦之音,穿越层林,随大鹏东去,若江流逶迤参参。提笔尽舒胸中臆,莫如灵妙之弦,赋以春色明媚如许,泉石灵动,风音涔涔。润墨巧思间,弦音隐匿,只见山谷空寂,斑鸣阵阵,芳幽倩影亦了无痕迹。

东风萧瑟,百花泯然。华章阅尽,纵有万千好赋,吾唯借惬然弦音,书写春意一段。弹者却形影无痕,灵感已远。只有"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春色,却无"不知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之情殇。得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之丹心,却没了"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之机遇。

入境"雪满山中高士卧",只等"月明林下美人来",恕不愿"泪眼问花花不语",又落得"断肠人在天涯".曾畅叹"当时只道是寻常",殊不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心憔悴".只可惜"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袖衫",惟愿"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月下独酌,举杯揽明月入杯,月光饮尽。美人托枇杷徐来,近观枇杷,却无琵琶,音同形似,并非一物。浓酒美果齐下,音韵环绕之感愈浓。扶弦古琴乐音起,琵琶声声凝于心,古筝丝丝传离意,恨此传音于情颤所不同。人醉曲罢,借清风问天地明月,妙弦知音又何处?

只道平生不相逢,莫怨所念非所愿。

文/杨贤博

因身体不大好,去冬到今春,我像一只休眠的蛙,窝在家,身子懒得动,哪儿也不想去。一杯茶,一本书,时不时钻进被窝。

这个冬天就这么过去了,写了十多万字的文字,却时常在深夜失眠,甚至于半夜三更"叽咕叽咕"地念叨上几句。妻子在身边翻了身子,捋了捋枕头,闭着眼睛说,你是青蛙呀,深更半夜咯哇咯哇地叫,还让人睡不?说着又进入梦乡。我闭上嘴巴,再不吭声了,却顺着她的话茬想起了蛙,想起了蛙的形态、蛙的声音。城市里很少有蛙,如果有,也多是餐桌上的"牛蛙".人类真是可怕的家伙,把一切飞禽走兽都能想尽办法搬到餐桌上。

想到了我的童年以及少年时代,在故乡的池塘里、土地上,经常地见到这类生灵。时常能看到,在池塘里,蛙潜伏着,如运动员一样,伸着双臂,蹬着双脚,自在地漂浮在水面,或是一个猛扎,进入水底。池塘边当然有青石,石面上经常有一只或者多只蛙在叽咕。而蛙的感觉又极为敏锐,一旦听到动静,或脚步声靠近,则反应机敏,瞬间一跃扎进池塘,沉到水底。

白天,听到池塘蛙声一片,弯下身子,轻轻捡起一块石头蛋儿扔进水池,瞬间悄然无声。而过不多时,有那么一个偷偷浮出水面,打探动静,接着一声鸣叫,瞬间满池塘又沸腾了起来。月夜轻步靠近池边,坐枝叶繁茂的柳树下,蛐蛐或者知了的声响,已经被满池蛙声压了下来,绿叶上有小蛙跳跃的身影。闭上眼睛,微风拂过,月夜很美。

春夏时节,池塘里的蝌蚪卵,成片成团,如石榴籽般,只不过是黑色的籽,一夜之间,突然就成了一窝一窝小蝌蚪,黑麻麻的一片,欢快地抖动着尾巴,慢慢成长为真正的蛙。对于一只蛙而言,一片土地,可能就是它的一座城。

说起蛙来,又想到当今文坛两位大家——莫言和贾平凹。莫言先生靠《蛙》等长篇小说斩得诺贝尔文学奖,《蛙》也因此刻在了很多读者的脑海里。贾平凹因"凹"与"蛙"同音,而收藏着大小不同、形态各异的"蛙".

去过贾先生故乡棣花,棣花因为《秦腔》,因为清风街,也因为贾平凹先生,已经成为商洛的重要旅游景点。一年四季,游客不断。除了清风街,棣花还有近千亩的荷塘。有荷塘,必有青蛙。绿叶在微风中荡漾,荷花更是养眼,在绿叶荡漾的湖中绽放,如亭亭玉立的少女,含羞而清纯,呈现出诗情画意的美。

棣花跟贾平凹先生确实有渊源,正好是一个"凹"形地域,四周环山,山不大,光滑而少生树木,河水却清澈,四季不枯。这里的厚土,养育了贾先生。炎夏少风,荷花争艳,荷塘绿叶碧天。清风街房前屋后,蝉鸣高歌,阳光普照,一片繁荣。夜深人静,灯火迷离,蛙声一片,喧嚣着一天的沐阳,吟唱着秦腔的厚重,讲述着清风街的古老传说。

我想做一只蛙,潜在碧水之中,伏在绿叶之下。

听,又是阵阵蛙声,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