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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故事

2023/02/08经典文章

老板故事(精选20篇)

底线

文/莫小米

上一代人的婚礼上,有个保留节目是新人讲述恋爱经过,现在不讲了,但如果真要讲,这一对人的恋爱经过,绝对是最曲折离奇、最惊心动魄的。

相识的初始,男人是骗子,女人是愿者上钩的被骗者。

曾经,男人有家小有“事业”。文化不高却足够聪明,打工打烦了,学了一年计算机,开了网游代练工作室。家里搞了400多台电脑,用外挂给客户刷游戏金币,“生意”好的时候十几个员工叫他“老板”。

毕竟不是正经生意,时常遭遇大面积封号。30多岁,欠下将近200万元的债,妻子带着女儿离开。他去了缅甸,介绍人承诺,一个月至少赚六七万元,工作性质是,“打法律擦边球”。

有心理准备,但事情还是超越了他的底线。他坐进大办公室的小格子间,面对电脑,和五六十个同事一起,在社交平台物色有钱的单身女性,以甜言蜜语培养感情,然后诱导她们投资,简言之,就是“杀猪盘”的键盘手。

他很快就不想干了,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老板不让走,除非给钱赎身。没钱自己跑,有老乡误入军事基地,被流弹炸伤。他决定见机行事。

第一个客户往平台里充了100元,当晚他用私人微信号跟她语音通话,坦陈自己是骗子,并自己掏钱把100元转了回去。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有自己的底线。

如是三番,他遇到了她,她是他的第六个“客户”。他们的“感情”升温迅速,到了他要“杀猪”的时候,他向她摊了牌,请她删掉自己。事后想起来,他觉得遇到这个女人真是人生之大幸,女人在得知男人的处境后,没有把他删掉,而是承诺一定要帮他出来。

女人通过反电信网络诈骗专线,联系上了一位公安局电诈导调大队长。在云南警方的协助下,他们联系上了一名可带男人去边境的线人。

临走前几天,他以加班为由,在办公室坐到凌晨,趁人少时潜入服务器,收集潜在受害人名单。最终,这份名单终止了21人上当受骗,止损180余万元。

老板看守很严,出逃的过程危机四伏,略去不表,当他看到昆明南伞口岸前飘扬着的五星红旗,心潮澎湃。连接南伞口岸和缅甸的是一座50米的桥,他下车和线人挥了挥手,恍惚间就走过了桥。

稳定下来后,他和她真正谈起了恋爱。最终成不成未可知,至少目前看来,他聪明机智有底线,她为人正直侠义,真有些般配呢。

一斤油条

文/李阿人

前几天听老婆说,我们家附近新开了一家“五谷香”小吃店,店面虽不大,可生意相当红火。她提意去品尝一下。

老婆说的这个招牌,我是熟悉的。半年前,在我单位的楼下就有这么一家。它除了经营粥类,还经营一种香酥油条。这种油条不仅吃起来很香,而且入口脆酥。当时,店家为招揽生意,开展优惠活动,买一斤油条赠一两代金券,集够十张,就可以兑换一斤油条。

有段时间我外出办事,回来后发现这家店已经不复存在了。一打听,原来是单位房子要改建,小吃店不得已关了门。就这样,我集够的十张代金券,也未来得及兑换。

走进新开的店内,才发现这位个头不高、胖乎乎的老板,原是在我单位楼下卖油条的那个小伙子。我想让老婆去问问代金券的事,老婆生气地说:“这事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再说人家都不在那里干了,谁还会认这账?你好意思去问吗?”想想也是,我便不再多言。

吃完饭走出店门的时候,我看见老板正接过一名顾客递上的代金券,便开口问了一句以前店里发的代金券还能用不。老板抱歉地说:“当初我在别的地方开饭店时,房子扒得急,还有很多代金券没有收回呢。不过只要券在,我现在依然兑换油条……”

第二天,我从老板手里接过兑换的油条时,由衷地说:“你的招牌上应该再加两个字才对啊!”老板忙连声问我要加什么字,我大声地说:“再加上‘诚信’俩字,你这店就更名副其实了!”

小个子李老板

文/谢宗玉

我不觉得替小个子李老板鼓与呼,有什么丢脸。我在意的只是,我的呼吁,究竟还有多大的影响力? 仿佛一夜之间,传统纯文学作家如我者,几乎失去了所有读者。

但我依然想作篇文章,我要借这个老板,来浇一浇自己心中的块垒。因为从他身上,我似乎悟出了一些道理。或者说,一些在幽暗意念中蒙尘的道理,因他而瞬间洗亮,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最近两年,我的自信心到了崩盘的边缘。每天行色匆匆,却又无所事事,继而忧谗畏讥。有好为人师的亲友,在分分秒秒教我做人。仿佛我动嘴就有漏洞,做事尽留把柄。耿直鲁钝、莽拙愚朴,我能从一个山里伢子走到今天,实在是一种侥幸。

可从这个酱菜老板身上,我明晰了一些事理。成功者并不一定都要做人精明、处事圆通。条条大道通罗马,总有一些人,会用外人看来很笨拙的办法,来弥补自身某些方面的不足。或者,有些看起来笨拙的举措,却能取得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效果。

几次见面,对这个姓李的小个子男人,我都会有一种心疼的感觉。他的酱菜做得真的很好,可他宣传或者说“炒作”自己的方式,真的很笨。比如说,像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一样举办征文比赛,其宣传效力是非常有限的。

还有,他花大力气、大价钱把这个名为十三村的厂区建设得像花果山,像百鸟林,像世外桃源,像绿野仙宫,像农耕文明博物馆,其实都跟他酱菜的销量无直接关联。

他还组织厂里职工开展一轮轮家庭伦理教育活动,不辞辛劳亲自拍摄并长期在厂区布展“万张笑脸”展览;还有就是他资产千万却无私车豪宅,出门办事,常坐地铁公交车,却一直坚持“助教支学”……种种、种种,所有这些,其实都不能让他的酱菜多销出多少。

事实上,也正是这样的。相对于那些大品牌酱菜,他的酱菜依然在夹缝里生存,除了是岳阳人家居生活之良品外,在外地并没有名声。

然而,李老板的种种努力虽然对酱菜的销售起不到多少作用,但对我们来说,这个初夏有风有雨的日子,流连于厂区的深绿中,一路跳着摘杨梅、摘李子,惹一身凉意沁人的水滴,啃着微酸且甜的浆果,辨认古老而清新的植物,回忆童年乡间各自的往趣,却是浮生中难得的一段欢娱时光。

凭借这些,这个小个子男人把自己的爱好性情品格,一下子就呈现给了大家:他把厂区打造成了自己心灵的模样。在这种花果环绕、绿萝披窗的环境下工作,厂里的员工们会有着怎样的幸福感呢?

其实,这已经够了。或许李老板并不是特别在意自己的酱菜能不能引领中国酱菜新潮流,他只想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而已。他有固执的审美趣味和田园梦想,他想帮助更多的人,他想做一个五邻四舍都竖起大拇指夸耀的邻家伢子。他已经达到自己的理想巅峰。

他对自己的状态是如此满意。这时候,我再要苛求他的营销策略,反而有点舍本逐末了。至少,参观完后,我完全可以大胆食用他的酱菜,而不担心中毒什么的。因为凭借这个小花园和那天他的言行举措,他确立了自己善良憨厚、清澈如溪的个人形象。

他所有的努力,虽然对酱菜的销售看不到直接效果,但对临湘羊楼司镇那一小块地方世俗人心的浸润,却起到了一种不可估量的作用。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像这个稚气犹存的伢子那样 “贪图”邻里乡亲的大拇指,那么整个社会向善向美的力量,一定会像初夏里的这些风雨,短时间内在东方古老大地,营造出“花重锦官城”的局面来。

买猪肉

文/佚名

农贸市场上,一个女人来到一个猪肉摊前。

我不是针对你“大姐,买肉啊?瞧我这肉多新鲜!”肉摊老板招揽顾客。

“就怕买到注水肉,”女人说,“半斤肉里能炒出二两水来。”老板提起猪肉,露出案板让女人看,“注水肉搁着就往外流血水,您瞧我这案板上有水没水?”

“师傅,”女人说,“要不你把猪肉开个口子,我瞧瞧里头的色。我这不是针对您,可要不这么着,咱老百姓吃不起这亏。”

老板提起刀给肉开了个口子,女人掏出一张吸水纸上去试,仔细观察结果后,选定一块排骨同老板谈妥了价格。老板把排骨扔到台秤上要称。

“您这秤准吗?”女人换下排骨,把手里提着的一瓶菜油搁在秤上,“这油我刚在公平秤上称过,用您这秤试试有多重。我这不是针对您,可就怕碰上有些商贩缺斤短两的。”女人看着老板称了油,核准了斤两之后才搁上排骨称了重,“行了,”女人说,“师傅,麻烦您帮我把骨头砍开吧。”

“大姐,”老板说,“您能不能先把钱付了,我这不是针对您,可就怕遇上有些顾客,你帮他把骨头砍开了,到时候他又不要了,搞得我们很为难。”

女人递过一张100元的钞票。老板拿着钞票,左摸摸,右看看,说:“大姐,我这儿也没有验钞机,您能不能等我一会儿,我把钞票拿到那边水果摊上验验。我这不是针对您,可如果收到一张假钞,我几天的生意就白干了。”

“行,”女人说,“可是师傅,您在验钞之前能不能先让我把钞票的号码记下来,我这不是针对您,可是您知道,有些人趁着验钞的机会把真钞票给换了,那就有嘴说不清了。”女人拿出纸笔记下了钞票号码。

老板去验钞之前打了个电话,招来了自己的儿子帮着暂时照看摊子,老板对女人说:“大姐,我这不是针对您,可菜场里人杂,什么样的人没有?摊子放在这儿没人看着到底不放心。”

老板验钞回来,跟女人清了账,把排骨拿到木墩上砍开了递给女人。

“师傅,”女人说,“能不能麻烦你把排骨再复复秤,你那木墩子搁在肉案后面,我从外面看过去根本看不见,我这不是针对您,可要是两斤排骨砍开了之后就剩一斤半了,那也让人怪闹心的!”

我的傻瓜闺蜜

文/编剧赵嫣

早晨六点多手机突然响起来,我睡眼朦胧地摸起了手机,只听手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文梦,快帮帮我!

我听出来了,这是玉兰的声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睡意朦胧地问道,连续几天的赶货熬得我精疲力尽。

“你的手头上有钱吗?”玉兰着急地问我。

我突然警觉起来:“你要钱干什么?”

玉兰的口气很迫切:“他的公司出事了,现在急需用钱。”

我知道玉兰所说的他就是两个月刚认识的男朋友。

我生气地说:“我还以为是你出啥事了,他的事你急什么?”

玉兰听我这样说更加急了:“你怎么这样呢?人家真的有急事找你,他是我男朋友,他有事我当然着急了。你不可以这样,你可是我的闺蜜呀。”

我知道玉兰的脾气,看来她真的生气了。

我只好答应她马上起床,让她七点到公司找我。

玉兰和我同岁,毕业后她分到家纺厂做设计,我下海自己开了一家外贸进出口公司。玉兰在孩子五岁的时候,因感情不和与丈夫离婚了,法院判决孩子跟着她,丈夫每月给孩子八十元抚养费。

离婚后玉兰辞职回家,那时我的外贸生意很好,便帮她投资开起了一家绣品厂,那个年月绣品的出口生意很好,我的订单多的做不完,就把一些订单放在玉兰工厂帮我加工,一年做下来她也有三四十万的利润。

玉兰虽然离婚了,她和婆婆极好,每到逢年过节她照例登门看望,婆婆见她忙的没时间照顾孩子,便把孙子接回家去照看,玉兰每个礼拜给祖孙俩送去吃喝。

一晃七八年过去了,玉兰一直过着独身的生活。后来经朋友介绍认识了在山东做房产项目的温州房房产商刘老板,两个人见面聊得还算默契,玉兰本来长得漂亮,平时又注意保养,根本就不像四十多岁的女人。

刘老板见玉兰长得俊眉秀眼皮肤白嫩感觉很满意,第一次见面后刘老板对介绍人说:“我喜欢玉兰,我想找山东女人做老婆,山东女人善良能干。你告诉玉兰,如果她同意,我月底就送她一辆奥迪车”

可能在两人的聊天中,刘老板知道玉兰喜欢豪车。

玉兰听到介绍人传话后,跑到公司告诉我刘老板的意思,马上她就有豪车开了。她庆幸自己就要结束单身狗的日子,过上有钱有品质的生活,并对我说等刘老板给她买上车,我们就开车去北京玩。

我劝她要冷静,刘老板那么有钱,他何苦要找你这个离过婚带着孩子的女人。

玉兰生气了:你就是瞧不起我。

我忙赔不是:不是的,我是担心你。

相处久了我知道,玉兰确实是心底单纯不设防的人。

还没到月底,我来玉兰工厂验货。因为货期将近,工厂的成品才出来三分之一,我的心里起急,索性整天呆在工厂监督工作。

一整天我都没看到玉兰,工人悄悄告诉我:玉兰去刘老板哪儿了。

热恋中的女人,真是昏了头脑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工期这么紧迫,她竟然有闲心谈情说爱。

天很晚了玉兰才回来,刚进厂门她的手机响了:“我刚到家……啥……现在银行已经下班了……好吧”。玉兰转身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说“我保险柜里有六万现金,你一会过来取吧。”

我问玉兰:刚才谁的电话?

她不自然地对我说:下面加工点来的电话。

我问她:你一整天跑哪儿了?我都要急死了,你却一天都不在。

玉兰唯唯诺诺地对我说:我去下面加工点了。

我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是真是假。

过了一会玉兰对我说:你累了一天早点回去吧。

本来在工厂呆了一天是有点累了,可是交期紧急,我怕回去后工人也跟着下班。

我对玉兰说:今天怎么也要加班到七点后才能下班,要不然交期拖的时间太长,我对客户没法交代。

玉兰对我保证:你回去吧,我在这盯着,保证七点以后下班。

我正要往外走的时候,见一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走进工厂,看见玉兰就说:阿兰,钱准备好了吗?

听那人操着一口南方话,我猜到可能是刘老板。只见他长得瘦瘦弱弱的,还不到一米七的个子,长得实属一般人。

玉兰看我盯着她,只好给我们介绍:老刘,这是我的闺蜜文梦。

看来被我猜中了。

刘老板向我伸出手:文梦你好!我听玉兰经常说起过你,知道你们是从小要好的朋友。

我也不客气地对他说:刘老板遇到什么困难了,这么晚了到这儿借钱。

刘老板尴尬地笑了笑:是这样,我的一个外地客户过来结账,事先他也没跟我打招呼,因为客人只是路过,明早就要离开,这么晚了我公司也没这么多现金,所以才找玉兰拆借一下。

我故意打趣他:听玉兰说月底你要送她一辆奥迪A6,可是真的?不是玉兰跟我吹牛吧。

刘老板赶忙说:是的,是的,今天我们去4S店看车了。

我心里想这个刘老板真是不靠谱,刚看完车就跑来借钱。

玉兰把一沓钱递到刘老板的手里,刘老板接过去转身就要走,我喊住他,递上纸和笔:刘老板,都是生意场上的人,规矩还是要的。

刘老板苦涩地笑了一下接过纸笔,写好了欠条递给我。

玉兰不悦地说:干嘛呀,用不着这个。

刘老板告辞走了,我把欠条递给玉兰说:不要嫌我多管闲事,这样的男人靠不住,下不为例,以后不许借给他钱。

玉兰恼怒地说:你别多管闲事了。

玉兰风风火火地来到公司,我看她还是开着原来的起亚车,故意问她:刘老板答应的奥迪车呢,还没提车吗?是不是4S店缺货?

玉兰说:你别问了,现在顾不上车不车的了。

我问她:怎么了?

她着急地说:老刘遇到难处了,他的公司因为承接了南水北调工程,中标后需要打点关系,还要交一大笔工程保证金,他公司的钱全部都押在这个工程上了,现在工程就要开始了,他找了二十多辆工程车就要入住,车队需要五十万的保证金,你帮一下忙吧!

我问她:你的钱呢?这几年开工厂你也赚钱了。

玉兰说:我的钱全借给他了。

我心里一惊问她:啥时借的?

玉兰说:就在十几天前,我好容易凑了一百二十万全借给他了。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一百二十万还不够?你哪来这么多钱?

玉兰告诉我:你给我付加工点的钱也让我借给他了。

我生气地说:你傻呀!你把钱借给他,以后工厂运营拿什么周转。

玉兰不管这么多,她还是问我:你能拿出多少钱?

我告诉她:我一分也不借,姓刘的太不靠谱,你的钱也快要回来。

玉兰生气地说:你爱借不借,我的钱不用你管,别说她是我男朋友,就算是普通的朋友,有困难找到我,我能不帮忙吗?老刘说了,借钱只是暂时用几天,只要工程开工先去提奥迪车,再把钱还给她。

说完玉兰气哼哼地离开了。

我知道玉兰的脾气,认死理。

过了几天,我还是不放心,给玉兰打电话问她刘老板的情况,玉兰告诉我:老刘说了,这个星期工程就要开工了。

我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也许刘老板开工后就能把接玉兰的钱还回来。

又过了一个星期还没有玉兰的消息。

我又给她电话,玉兰说:快了,老刘说了,再有三天就要开工了。

还好,只要有日期就有盼头,我也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因公司订单多需要另找工厂加工,就光忙自己的事情,有两个多月没顾得过问玉兰的事。

一天我遇到玉兰工厂的裁剪工徐姐,她告诉我工厂因为没钱购料,已经给他们放假快一个月了。

我找到玉兰问怎么回事,刘老板不是马上就要开工了吗?

玉兰显然有些无奈:嗯,快了,应该就要开工了,老刘说就这两天的事。

听玉兰的话音,已经没有前几次讲的那么有底气。

我忍不住说:这个刘老板就是个骗子。

玉兰打断我的话:你不可以这么说他,他谁也没骗,他的工程就要开工了。

我忍住没发火,我问玉兰:刘老板现在什么情况?

她告诉我:他已经去了保定工程驻地了。

我问她知道老刘的驻地在哪吗?

玉兰看着我点点头:我五天前刚从哪儿回来。

我生气地说:走,开车带我过去看看。

玉兰知道我真的生气了,她只好带我去保定。

我们俩到了保定已经下午三点了,玉兰带我去刘老板租住的地方,敲了半天门没有动静,我问玉兰:你确定是这里吗?

玉兰点点头:我在这里住了一个礼拜刚回去,没错就住这里。

“什么?你和老刘同居了?”我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玉兰点点头,承认了。

我真的无语了,玉兰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呢!怎么还有这么糊涂的人。

我们俩走下楼,玉兰带我去工程的现场找老刘。我们正走着,刘老板和另外一个壮小伙子推着自行车从远处走过来,他看到我和玉兰远远地跟我们打招呼。

玉兰问刘老板:你去哪了?

刘老板指着自行车后架上对我们说:工程马上就要动工了,我们刚才去定做了彩旗。等开工插在工地上。

玉兰高兴地对我说:我就说嘛,就要开工了。

刘老板让我们上楼进了他的住处,玉兰找来杯子给我和刘老板倒上了茶水。刘老板对玉兰说:你在这住两天吧,等我给你买上奥迪车再回去。

刘老板的话虽然是对玉兰说,显然是说给我听的。

我对刘老板说:那好吧,你再找个住处,我陪玉兰在这等三天。

刘老板爽快地说:住处没问题,你们俩就住这里,我去找地方住。

可能是刘老板在这里等工程的朋友知道我和玉兰来了,他们三十几人都过来找我们说话聊天,到了晚饭时间也没有走的意思,刘老板找玉兰要了二百元钱出去买了饭菜,大家都挤在一起吃了晚饭。

吃完饭刘老板走了,我发现屋子里空空的,连基本生活用品都没有。

第二天我们刚起床,屋里陆陆续续又来了二三十口子,一下子涌进来了这么多人,早点是没法吃了。玉兰只好出去买菜,看来中午也要在这里吃了。

刘老板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我这些朋友都是有钱的大老板,现在大家的钱都押在工程上了,最近连吃饭都困难了。

这些做着发财梦的人啊,何苦呢。

我看在这住下去是没啥意思了,便和玉兰商量还是回去吧,在这里太乱。

临走时刘老板找我要了两千块钱,他知道玉兰的钱已经被他搜刮干净了,临了还说开工后一定还我钱。

已经过去两年了,北京人已经吃上南水北调的水了,刘老板承包的那段南水北调工程还是没开工,我的钱也打水漂了,玉兰的加工厂兑出去了,因为还欠着加工点的钱,她不好意思再去找我,自己悄悄去深圳打工去了。

前一段时间看到她,人比以前沧桑了,我问她刘老板的情况,她说还没开工,欠她的钱也没有还。

玉兰还期盼着,有朝一日刘老板的南水北调工程开工,她的钱还能回来。

傻瓜闺蜜

小店老板是“大厨”

文/薛彬

我们的工厂在市郊,连接市区与县城的国道从厂区前经过,路边有一家很不起眼的面馆,甚至连招牌都没有,但它每日顾客盈门。我经常来这里用餐,渐渐明白了它生意兴隆的原因。

食客们称该店为“大碗面”,因为这里的碗是能盛七两面的大海碗。小店老板是一个很随和的中年男子,不胖不瘦,既是老板又是厨师。他在餐厅与厨房的墙上开了一个大窗口,食客可以看到厨房的一切,吃得放心。

小店的饭菜品种不多,中午主营油泼面,晚餐主营馒头、稀饭、小炒。店里没有菜谱,你只需站在窗口,指着厨房里架子上的菜,告诉老板你想吃什么、口味轻重,他就会炒出你想吃的菜来。

这里的主流食客是体力劳动者,他们只要求“量大,价格合理”,小店物美价廉的饭菜恰恰迎合了他们的需求。看着他们大碗吃面、大口喝汤的样子,谁不想也来一碗呢?

老板不但会炒菜做饭,而且很健谈,很随意地跟你聊一会儿,便能让你减轻饥饿带来的焦躁感。若是熟客,他还会开一些小小的玩笑:“不好意思,你来晚了,没你的饭了……”“哎呀,忘了你怕辣,又给你加辣椒了,你将就着吃吧!”(其实他没放辣椒)双方相视一笑,劳累顿消。若是新顾客,老板的热情会打消你转身离去的念头。

有人说:“老板,换个大点儿的地方呗!”

他笑道:“大家都习惯这里了,不好换啊!”

奢侈的爱情

丽丽刚结婚不久就离婚了,结婚的理由是爱情,离婚的理由是没钱。

丽丽没有再婚,住进了她老板为她准备的别墅,很豪华,很奢侈,正是她想要的生活。最近一段时间,丽丽的胃口突然大增。感觉吃完就饿,胃老是空空唠唠,爱吃带酸味的食品,整天懒懒的不爱动一动。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跑到药店买了一个试纸。果然是阳性,她怀孕了。

丽丽拿着试纸完美了转了一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板。可他没有半分高兴,而且紧皱着眉推开她说:打掉!

为……为什么?丽丽哽咽。

他冷笑一声,扔给了她一张卡。她拿着卡泪如雨下,是呀!丽丽只是老板的情妇,老板妻有儿,怎么会让她生孩子?

她接过卡顺从地点点头。

老板着才笑了,重新坐着她身边的时候,把她搂着怀里,叫着‘宝贝’无限恩爱的样子,可是丽丽却怎么也投入不到激情里去,她暗暗地摸着肚子,心里一阵翻腾。

老板满足后走了,他不能在丽丽这里留宿,走的时候拿给丽丽一套保暖内衣,还有一件水貂皮大衣。这件大衣价值万元,是丽丽早就想要的了,可如今他送到她手上,她却没有半分喜悦。

第二天,丽丽穿着这件貂皮大衣,慢悠悠的向医院走去。

路过一家粥店的时候,她走了进去,她无法想象店家竟是个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这个女人长着一张黝黑的脸,身上挂这一条围裙,冲着她微笑道:小姐来一碗什么粥?

她道:小米粥吧!

女人走了,不一会端出一碗粥来。丽丽见了连忙接过来说:怎么不雇个人,你怀着孩子还在干活太辛苦了。

女人笑着说:不!我不辛苦,我就是端端粥什么的,重活不用我干,有我老公那!说着她进厨房拉出了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人,指着说:这就是我老公,他可能干了……

丽丽笑了笑羡慕的说:你们可真幸福。

女人的老公听了,只是傻笑。女人也跟着笑,手自然地伸过去握住他的手。

丽丽的眼圈红了,她摸着马上要失去的孩子,心里悲哀至极。

女人等她老公回了厨房,她悄悄地告诉过丽丽,她非常想生个儿子,发了疯地想,做梦也想。不过她说她老公爱她,也爱她肚子里的宝贝。孩子,不管男女他都喜欢。女人似乎很兴奋不停地和美艳说着她和他老公的幸福,丽丽直只觉喉咙发紧粥不知味。

虽然吃得很慢,丽丽还是吃完了,她走去了医院,回来的时候,她没打车,拖着疼痛的身体一步步往回走,因为她的心比身体还有痛。

走到粥铺的时候,已经过了早上饭时,男人搂着怀孕的女人站在门口说说笑笑,这笑声逼出了丽丽的眼泪,她逃似的低着头走了过去,回到那间宽敞豪华的公寓里,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雀鸟,钻进了黄金制作的笼子里,虽然奢华,却冰冷寂寞。

那一夜,美艳是瞪着大眼挨到天亮的。第二天一大早,丽丽将那张卡和那幢公寓钥匙放在了床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想放下这本不属于自己的富贵的生活,她也许能找到真正的快乐。

草垛岛

文/太行清泉

———这不是杜撰,是发生在一个朋友身上的故事

一阵疾风暴雨过后,大片大片的乌云仍在空中集结,淡墨色的海面上,轻轻荡漾着鱼鳞状的波纹。一朵朵白色的浪花在海波的簇拥下,此起彼伏地翻卷跳跃着,瞬间绽放,又瞬间跌落。

虽然天气有些诡异,但郭老板和董家村的村长还是按照胡大师推算的时辰,于下午一点五十八分驾条白色的小船准时出海了。船行大约半个小时以后,眼前隐隐约约地出现一座小岛,随着小船离岛越来越近,小岛的轮廓也愈加清晰,头顶上的云也淡了许多。在小岛的上空有几束阳光从云的缝隙中斜射下来,像舞台上的追光打在小岛上,把小岛渲染的色彩非常明亮,而且有质感。小岛不大,土黄色的岩体上覆盖着一层繁茂的绿色植被,东高西低,一面坡下,那形状,远远望去,就像漂浮在海上的一个大草垛,所以当地人都叫他草垛岛。

草垛岛是董家村一座硕果仅存的未被开发的荒岛。郭老板是市里有名的富商,他对投资草垛岛很感兴趣。五十岁的郭老板身材魁梧,气场强大。总喜欢在脖子上挂一根粗款的黄金项链。今天村长带着他准备上岛进行实地考察。

二人弃船登岛后,顿感一股蛮荒气息扑面而来。真是个清幽之处,虽然岛下惊涛拍岸,鸥鸟云集,岛上却与世隔绝般静谧。岛上的树木不多,都很低矮,但枝干虬曲苍劲,布满岁月的皱纹。遍布的蒿草都疯长得有半人高。脚下空地上,落满了个头肥硕的蝗虫,它们懒洋洋地晾晒着翅膀,偶尔笨拙地蹦跶两下,不急不慌。二人在岛上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人类留下的曾经活动过的痕迹。

郭老板突然来了内急,便急忙躲到一处巨石后面,迫不及待地松开裤带,蹲下身来用力做功。一阵酣畅淋漓过后,顿感神清气爽。郭老板提上裤子,又低头瞄了一眼自己刚才的成果,心中颇有几分得意。

“呀,好臭呵,是谁呀,这么会挑地方?缺不缺德!”郭老板一阵恍惚,一个声音隐约从耳边飘过,那声音很奇怪,辨不出声源来自哪里,也听不清发声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这里有人?”郭老板冲着村长问道。

“哪里有人?”村长疑惑地看着郭老板。然后二人屏住呼吸四下张望,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迹象。

突然有两只黄色的小动物从郭老板眼前一闪,迅速地消失在茂密的草丛中。自小就喜欢打猎的郭老板高兴地惊呼起来:“兔子!是兔子吗?这里还有野兔呀!”

见郭老板来了兴致,村长便顺势夸赞起小岛来:“这岛的生态保持得极好,很少有人上来过。你看那片海水颜色淡的区域,潮水一退就露出一大片沙洲。你在再往那边看,看见没有,那是海猫(海鸥)岛,开咱这条船过去,用不了二十分钟,就可以上岛捡鸟蛋。咱这小岛周围的海滩上,还有许多色泽艳丽、晶莹剔透的鹅卵石。”

郭老板一边听着村长的介绍,一边在心里规划着小岛的前景。“在岛上搭几排小木屋,建青年民宿。游客们在这里白天可以洗海澡、钓鱼、喂海鸥;晚上可以听涛、赏月、数星星;黄昏看日落,黎明看日出。婉约的可以品茶、喝咖啡;豪放的可以烤串、吹啤酒。再整个恋歌房,供酒酣耳热的人们一展歌喉。这个项目一定能火!对,今后这里就叫‘蓬莱仙岛’”。

村长凑近郭老板指着稍远一点儿的,孤零零耸立在波涛中的一块人形的巨石说:“看那块石头像不像古代的一位披盔戴甲,手扶宝剑,目视远方的大将军?”

“真像!”郭老板连连点头。

“那就是将军石。我们这儿的人,都说它是明朝镇守辽东的大将军袁崇焕的化身。”村长循序渐进地点燃着郭老板的激情。

二人说着来到了小岛的制高点。这里视野极佳,眺望远方,云海之间,一片苍茫。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郭老板胸中涌起了要大干一番的冲动。忽然间,他的心脏跳得非常厉害,眼前一黑,一屁股瘫在了地上,脸色煞白。村长见状忙从兜里掏出一盒速效救心丸,掰开郭老板的牙齿,熟练地帮他往嘴里倒了几粒。几分钟后,郭老板出了一头大汗,慢慢地缓过来了。村长扶郭老板坐起来,关切地问:“好点儿吧?”

郭老板呼着一口长气点点头。

“有心脏病吗?”村长问。

“没有呀。”郭老板也随口问了一句:“看你带着药,你有?”

村长笑了笑:“哪里呀,这是帮俺爹买的药,还没来得及给他呢。今天算你命大,若不然……”

郭老板也暗自庆幸自己常年烧香拜佛,走哪都会有神灵保佑。

自打那天从岛上回来,郭老板就住进了市里最好的医院。真是邪性得很,都一个多月了,省内省外的专家也都会诊过了,可就是查不出他身体到底哪有毛病,每天依旧是头昏脑胀,四肢乏力,有时还侉声野气地胡言乱语,怪异地模仿一些小动物的举止。小岛开发的事一拖再拖。

那天上午,郭老板正躺在床上发呆呢,病房门一响,走进了秃头长须、道风仙骨的胡大师。

“你咋这快就回来了,你不是要在南方云游半年吗?”

“我急着赶回来,是专程来给你看病的。”胡大师的回答把郭老板弄了个一头雾水。

接着他问:“谁告诉你的,说我病了?”

胡大师在鼻前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说:“天机不可泄露。”

胡大师拉上窗帘,然后坐到床边,闭上眼睛,掐着手指,瞬间大仙上身。他晃着脑袋,时不时地吐吐舌头,嘴里鬼念穷殃地说着一些让人听着发瘆的话。一会儿还站起身来,东拜拜,西拜拜。

郭老板傻呆呆地看着他,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二十分钟后,胡大师回复正常。感觉他好像很累。他翻看一下郭老板的眼睛,又让郭老板伸出舌头看看舌苔,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杯子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呀,身体壯的像牛一样,啥毛病都没有。你就是冲撞到黄仙了,草垛岛你不要开发了,小岛早就有主了。”

看着郭老板一脸的茫然,胡大师继续说道:“你让人买几十只鸡,明天我带上,去趟草垛岛和黄仙勾通勾通。”

郭老板也不敢多问,只好照办。

胡大师从草垛岛回来后,郭老板立马感到身体轻松了,所有的不适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天后,郭老板准备了个大红包,并选了个豪华酒店设宴答谢胡大师,百无禁忌的胡大师欣然赴席,席间胡大师禁不住郭老板的软磨硬泡,还是把事情的缘由道了出来:“草垛岛上住着两个黄仙,我是顶柳仙的,平时和黄仙没什么交集,这次去南方云游,顺便参加了在苏州举行的仙界交流大会,这次大会规模很大,狐仙、黄仙、白仙、灰仙,还有我们柳仙等五大仙界,都派代表参加了,我还正好遇上了也是从咱这边过去的黄奶奶,她是顶黄仙的,她的仙主就住在草垛岛。大家闲聊时提到了你。她告诉我说,你那天上岛可把黄仙气毁了,你在仙家门口前的一块大石头旁边屙屎撒尿,把仙家熏得从洞里跑出来,你还大喊大叫地把仙家当成兔子,幸亏你没带猎枪,否则仙家还会遭血光之灾,而且你还准备在那里大兴土木,侵占仙家领地,让仙家无家可归,仙家在岛上都居住了三百七十多年了!”

郭老板入神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是惊奇还是害怕。

胡大师往嘴里送了一勺海胆,咽下后,抖了抖沾在花白胡须上的几粒黄色海胆籽,接着说:“你的开发计划如果真的实施了,那可就把仙家逼上绝境了,到时候不是几粒速效救心丸就能救得了你的了!黄奶奶还说,她家黄仙是义仙。它的前世本是明朝末年袁崇焕大将军的贴身侍卫,将军被崇祯帝冤杀后,灵魂脱壳又回到了他曾经镇守过的辽东,化作一块巨石,降落在草垛岛附近的波涛中。侍卫夫妇为了追随将军,也自刎而死,二人投胎成两只黄鼠狼,辗转来到草垛岛上安身下来,一边守护着将军的化身,一边修炼,虽说岛上生活很清苦,但它们从来没有想离开过,也从来没有祸害过附近乡邻,这一晃就住了三百七八十年。”

误犯仙境,细思极恐。平行世界果真存在?听完胡大师的讲述,郭老板半晌才回过神来,缠绕在他心头多年的困惑似乎有了答案。

胡大师抽几张纸巾擦擦嘴,感慨道:“唉,其实这人仙是一理,大家过的都不容易,做事要有边界,互不侵扰,才能各自安好。”

胡大师的话,让郭老板好像一下子顿悟了。

从那以后,每到逢年过节,郭老板都要邀上黄奶奶一起登岛,送上几十只鸡。随着他做事风格的逐渐成熟,生意也越来越红火。

2021年10月于旅顺

长寿秘方

文/海清涓

柳家湾的柳老汉九十有三了,耳朵不聋,眼睛不花,天天跟四五十岁的壮年男子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柳家湾的人惊叹羡慕之余,私下里说柳老汉家肯定有祖传的长寿秘方。

八月的一天下午,柳老汉在省城打工的孙子柳三娃儿突然回到柳家湾,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肚子很大一脸傲气的中年男人,一个珠光宝气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

柳三娃儿从包里拿出两瓶包装精美的高档酒,又从钱包里摸出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恭恭敬敬地递到柳老汉手上。

接过酒和钱,柳老汉高兴得合不拢嘴,他认真地看了看酒和钱,夸柳三娃儿出去打工见了世面长了孝心。

吃晚饭的时候,柳三娃儿说,那两瓶高档酒和钱不是他给的,是和他一起来的欧阳老板送的。前不久,欧阳老板的妻子无意中听人讲起柳老汉的事,回家闲聊时告诉了欧阳老板。票子多房子多的欧阳老板,做梦都想健康想长寿,于是找到柳三娃儿带路,从省城赶到柳家湾,准备花重金买下柳老汉的长寿秘方。

柳老汉沉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说:“我们乡下人,一年四季,干的是粗活重活,吃的是粗茶淡饭,没有什么长寿秘方。”然后,他把酒和钱放到桌子上,要柳三娃儿还给欧阳老板。

欧阳老板见柳老汉这种态度,以为柳老汉嫌钱少了,急忙让妻子从包里摸出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陪着笑脸递过去:“柳大爷,你的秘方我保证不说出去,你老人家就帮我们一个忙吧。”

“帮一个忙?”柳老汉听了这话,飞快地从欧阳老板手中接过钱,放下筷子撒腿就朝村小的河边跑。

柳三娃儿暗暗好笑,追上去说:“爷爷,你老人家慢点,去银行存钱应该走这条路。”

“你们有手有脚,个个都成了家立了业,我这么大年纪的一个老头子了,还存钱来干什么?我是去给陈瞎子家考起大学没有钱交学费的二妹子送学费的。三娃儿,你回去告诉欧阳老板,行善积德,就是我们柳家袓传的长寿秘方。”柳老汉洪钟般的声音,久久在柳家湾上空回荡。

杏花

文/李柳忠

杏花是我们村的漂亮姐儿,是村花。

但杏花家里穷,穷得经常没米下锅,于是便到城里打工挣钱。杏花不太费什么劲便找到了工做,那是在一家饭店做服务员。杏花就认为,城里人好讲话。其实她不知,城里人是瞄准她的身段好,皮肤白白净净的,能多揽点客,城里人复杂着哩!

杏花的老板是个广东人。小晴说他坏,说得杏花傻了眼,生怕老板欺负她。老板生意忙,手机里的电话和微信经常响个不停,一响,杏花她们就有得忙,忙得连擦汗的时间都没有。但杏花觉得实在,老板包吃包住,一个月还可得一二千块钱,往家里寄些钱,家里也没那么穷了。

杏花有了点钱,就开始注重打扮了。杏花想,城里的女人真会享受,涂胭脂,打口红,穿漂亮的衣服,有的还穿得露露的。杏花说城里女人真不害臊。但看看市场上的衣服,有几件是不露的?杏花只能试着买了一套,偷偷地对着镜子穿,一时为自己的美呆住了。

“狐狸精。”突然背后有人蒙住她的眼睛,让她猜是谁。杏花不用猜,就知道是小晴。小晴被识破,嘻嘻笑着说,杏花真漂亮,穿起这套衣服来,人够风骚的哦,当心老板找你“麻烦”。杏花被她说得羞红了脸,举起拳头就打,两人一阵调打。

当她们闹得正欢的时候,老板哼着歌走上楼来了。看到杏花如此打扮后,也呆住了,杏花的美,像是一朵不经意发现的花,艳艳的,又纯纯的,净化人的心哩。小晴立即意识到,老板对杏花感兴趣了。望着老板令人难以揣摸的表情,杏花有些不寒而栗,她后悔自己买了一套这样的衣服。但老板谁也没叫,呆了一会儿,径直下楼去了。咦,小晴觉得怪,今天他怎么了?小晴提醒杏花,以后当心着点,老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从那以后,杏花不敢再穿那套衣服。见到老板,心砰砰地跳,她感到老板那贪婪的眼光,总离不开她的身子。但还好,老板没找她乱啃嘴儿,只是她的工钱,逐月地增多了。杏花并不感到高兴。

过了一段时间,老板突然叫杏花去一下,说话的态度很温和。

“杏花,你最近干嘛老躲着我?”老板问她。

“没有呀,我们忙,忙着哩!”杏花怯生生地答。

“不是吧,是怕我吧。”

杏花无语,低着头弄自己的辫子,心里想,今天我倒要看你有几坏?

老板见她不说话,就点燃了一支烟,嘴里鼻里便冒起烟雾来。

杏花有点受不了,用手小心翼翼地抱紧身子,以防他乱来。

“杏花,我要回广东一趟,这里的生意,我想请你照应一下。”老板最后叹了口气说,“我那边生意真离不开我。”

“那小晴呢?她不是总管吗?”杏花说。

“她只会花男人的钱,她拿走了我朋友的20万块钱,悄悄跟对面那个小白脸跑了。”老板很难过,狠狠地又吸了几口烟。

小晴?怪不着这几天没见她,杏花不敢相信小晴是这样的一个人。

之后,杏花便代替小晴,做起总管来了。

老板一回就是半个月,不知为什么,杏花竟有些盼老板早点回来了。

她重新穿起了那套新衣服。心想,城里人和乡下人一样,有好人也有坏人。衣服既然买了就穿吧,管它呢,人是人,衣服是衣服。

就差一分钱

文/王维森

1959年7月下旬,剑师放暑假。全校就像一窝散开的大蜂房,到处嗡嗡直响。

我忙着去找熟人借钱作路费,但跑了几趟没找着。同寝室里的同学几乎彻夜不眠,叽叽喳喳地谈论明天如何回家。台江方向的同学说:“我要坐车回家,如果没有班车,我爸爸就找别的车来接我。”那时从凯里到剑河的班车一天只有一趟,而且是台江(那时台江县已并入剑河县,称为剑台县)地区卖一半的票,剑河地区的卖一半,要坐班车那是很不容易的。南加方向的同学说:“我肯定是坐船回家了,今天下午船就靠在下面的码头,船票都买好了。”有的同学干脆不睡觉,早就打好了包袱,坐在床上拉起二胡。只有我,仅仅只有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心乱如麻,倍觉苍凉。心想:我现在身无分文,回家要走一百多里的路,还要过三次渡船,去哪里借渡船钱呢?

天刚蒙蒙亮,吃饭钟声敲响了,校内校外顿时人声鼎沸。学校为了让学生回家赶路,破例早开饭。 那时学生每月的粮食定量是二十五斤大米,工友只管拿起量米筒乱舀,舀得好的得四两,舀得差的不足四两。我领得稀稀的一罐饭,边走边喝,到饭厅里就喝光了,只好胡乱吃几筷牛鼻菜。走出学校大门,看着那些各自回家、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茫然。同一个村寨的学生已准备出发了,其中的一个向我喊道:“老森,时间不早了,你还在这里待什么?我们就要回家了。”

我急忙跑去叔叔家,得知他跑步去了。我揣摩叔叔跑步的方向,认为上渡口方向比较适合。在上渡口,远远望见叔叔,我一个劲地迎着他跑上去。 到了他面前,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叔叔,今天学校就要放暑假了,借点钱给我回家吧。今天清早我们寨上的学生都已经出校门了,只剩我一人。”说完两眼巴巴地望着他。

“嗯,好吧!” 叔叔一边喘着气,一边掏着衣服,摸出两张一元和一张一角的钱。他拿着那张一角的钱递给我:“这张一角就送给你,不用还了。”接过那张一角钱,我一边跑一边塞进上衣的口袋里,还用一只手紧紧地捂着。

跑到东门口渡船处,船老板伸手要渡船费。我恳求:“叔叔,我是学生,没有钱。现在我要回家,请让我过河去吧。”船老板鼓着眼睛,毫不留情地说:“人人都要付过船费,这是天经地义的,学生也一样,不交就下船。”说着就用竹篙子推我下船。我看恳求没用,只好摸出那张一角钱递过去。船老板很不高兴:“有些人明明有钱就是耍赖。”说着退给我八分钱。

过了河,一路上你追我赶。在二道沟,虽然路面很窄,但还比较平些,大家有说有笑。待到爬董熬坳大坡时,逐渐有人落下。董熬坳是城关周围的第一大山,山头直冲云霄,两侧悬崖绝壁,晴天时山顶常常云蒸雾绕,坳上风声嗖嗖,寸草不生。经过一番跋涉,来到反皓坡脚的渡口。同路的同学已经上船,我是最后一个。我恳求他:“大伯,我没有钱,让我过去吧。”船老板恶狠狠地说:“人家都交了,你想赖?你交不交,不交就乖乖下船。我要开船了,免得耽误人家赶路。”我无可奈何,拿出两分钱付给他。船老板讥笑:“你看,身上明明有钱,就是耍赖,这种人才是让不得。”说得我非常不好意思。他哪里知道,此时我只有六分钱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太阳火辣辣的。从剑河城关到反皓有三十多里的路程,赶到这里,大又累又饿,一个个气喘吁吁,浑身是汗。反皓饭店不大,是县政府为过路人设的途中供应站,由政府拨粮。在这里,每人一次最多只能买三碗,每碗五分钱,每碗菜五分钱,同时还备有盐开水,供那些无钱买菜的人泡饭吃。

饭店里早就有许多人,我们这一伙的到来更显得热闹。人太多,打饭的人排起长队。我知道手里的钱不够买一碗饭,需要向店老板解释,怕他因为忙不耐烦听,所以只好站在一边,让别人先买。等了好久,买饭的人终于稀少了,与我同路来的人个个都在吃饭。我上去和老板说:“唐叔叔,我只有四分钱,还差一分钱,您给我半碗饭吧!”“叔叔,叔***!”老板咬着牙恶狠狠地说:“老子这里只有五分钱的票,没有四分钱的票,少一分就别想吃,还要老子帮你贴钱吗?没钱就退开!”说着就把我推出来,情形很难堪,惹得大伙哈哈大笑。

我实在不明白唐老板为什么这样发火?我去问那些懂得究底的人。他们边吃边轻声地笑着说:“唐老板虽然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但是他还没有结婚,最忌的就是别人说他老,谁叫他老唐或叔叔,他就不高兴,甚至骂人。你没有注意到,刚才买饭的人个个都叫他小唐,他就满脸堆笑。”

实在没办法,留作下一个渡河的两分钱不敢用,只得去和别人求借一分钱。一连同三个人借,都说没剩一分钱。眼里看着人家吃饭,嘴里口水直冒。心想,既然没有钱买饭吃,白白在这里耽误时间,并且会更饿,不如先走为好。我到饭店里喝了两碗免费的盐开水,转身对那些同路来的人说:“我先走了,你们后头来。”

我不顾一切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烈日当空,阵阵热浪扑面而来,汗水湿透了金身。从反皓到白都坡脚,少说也有二十多里路,到河边时,太阳已经偏西,船老板正在船上坐着。我急忙上船,要求赶快开船。我不想再像前两次那样乞求,不等他索要就把两分钱付给他。船老板边接钱边问:“你是学生吗?听说今天散学,怎么独独你一个人回来?” 我知道他巴不得多点人过渡好挣钱,便一边擦汗一边说:“同路来的人都在反皓饭店吃饭,我没钱买饭吃,只好先来,请你赶快渡我过河吧。”

老板划着船,仰望着山上的路说:“老弟,这座山实在难爬,还常常出事。前段时间,在那半山腰的转角处,就有一个人死在那里。你没吃午饭,而且又走了这么多的路,再上这样的大坡,可要小心啊!” 听了他的话,我确实有些害怕。到了这种地步,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一心只警告自己下力走,不然,船老板讲的那种危险将会降临到我的头上。

太阳快要搭山了,我终于走到下白都寨脚。那里有井,我急忙捧几口水喝。这时肚子实在饿得难熬,一阵阵辣辣的滋味涌上心头,似乎还觉得有微微阵痛,全身乏力,很想坐下来躺一下。但我知道,人处于极度饥饿和疲劳的时候,只有奋力,否则一蹶不振,永难起来。好不容易走到岑广坳,觉得眼前许多星星从天上轻飘飘地落下来,有的红色,有的蓝色,有的白色,有的黄色,虚汗不断地往下淌,就连脚下的路仿佛也在摇动。

太阳落山了,我终于走进家。我把前后之事讲给爸爸听,并把余下的四分钱交给他。爸爸将四分钱放在手上翻来翻去,不觉掉下泪来:“啊!就差一分钱……”

空位

文/蔡中锋

大学毕业后,我进了一家大公司工作。有一天,公司开会,我赶到时,会议室里已坐满了人——只有老板右边有个空位,我硬着头皮坐过去。坐在老板旁边,甭提多别扭了;我只好拼命记下老板讲的每句话,以示尊重,并掩饰自己的尴尬。

散会后,主任私下对我说:“老板右边的空位是公司二把手坐的。因为原来的二把手年前退休了,新的二把手一直没明确,所以,那个位子一直空着,没人敢坐。你刚参加工作,怎能这样不知轻重呢?”

果然,第二天一早,老板就将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小王,我看你昨天记得很认真,请将你的笔记本拿来让我看看。”我忙呈上笔记本。

老板看后,高兴地说:“你记得很好嘛!字体又工整,记得又全面,简直一字不落!我这人讲话不爱拿稿,又爱随意发挥;有时讲过的东西,转身就忘了。作为公司一把手,我这样讲话很容易误事,以前我已吃过几次亏了。我看这样,以后开会,你就坐在我右边那个位子上,认真做会议记录,会后拿给我看,免得我再因随意讲话而误事。”就这样,我因一次“失误”,竟坐上了老板右边的空位。

一年之后,老板在一次重要会议上,安排了大大小小几十项工作。会后,老板看完我的会议记录说:“我讲的你是都记下来了,那么,你对我的工作安排,有什么建议没有?”听老板这样问,我就对一项重要工作提出了不同意见。老板听后,大梦初醒般说:“小王,太谢谢你了!你的建议,至少让公司少损失两千多万!他们那些人,谁也没提过一点不同意见!以后开高层例会,你也来吧。”就这样,我又进入了公司高层……

农村人太实在, 我已笑尿

老板去某个村視察工作,晚饭安排在一牧民家。

老板客气让牧民先进门,牧民受宠若惊说:“还是老板前面走,我们放羊的,在牲口后面走惯了。”

乡。长吩咐牧民端上一盘老板最爱的羊骨头。老板边啃边说:“'味道不错。简单点就行了,不要搞得那么复杂嘛!”牧民忙说:“哪里,哪里,不值几个钱的东西,平时这都是给狗啃的。”

乡。长见状招呼牧民坐下来多吃饭少说话。牧民说:“老板先用,俺不忙,每天这个时间我得先喂驴,然后才吃饭,都习惯了。”

乡。长气急,喝斥道:“你会不会说人话?”牧民哭丧着脸:“俺是放羊的,一生都只和畜生说话……

真为我是农村人感到自豪,哈哈!!

收藏打火机

文/李少莲

近些年来,我对各类打火机越来越感兴趣,因此只要见到模样有趣、稀奇古怪的打火机,我总要想尽办法,把它们淘到手。

我收藏的打火机有四类。一类是工具型打火机,包括扳手、手钳、榔头、灭火器、电吹风等造型的打火机;一类是趣味型打火机,包括硬币、水壶、手机、钥匙扣、可乐瓶等造型的打火机;另一类是文玩打火机,它们本身就是文玩精品,比如刻有龙纹的和田玉打火机以及木雕打火机;最后一类,我把它归为奇葩型打火机,这类有口红、巧克力、燃气灶、压力锅、装甲炮等。

我收藏的打火机可谓造型奇特、品种丰富。在这其中,一件我归为奇葩型的马桶打火机更是让我爱不释手。当今时代,网购是时尚,我的大部分打火机都是网购而来,或者与藏友交换而来,也不乏亲朋的赠送,而这件马桶打火机,却是在地摊上淘来的。

一天,我在夜市上闲逛,在一处地摊上发现了一个迷你马桶。它仅仅是尺寸小了些,白色的陶瓷材质、用来冲水的金属按扭以及马桶盖等一样也不少,唯一比其他马桶多的是它的马桶盖上有一个黑色的花纹图案,这使得它似乎有了些可用来欣赏的元素。

它高约6.5厘米、宽约5.5厘米。正在我诧异这么小的马桶是用来干什么的时候,老板笑着说:“当然是不会用来出恭的。”见我对它特感兴趣,老板让我继续猜,我听后把它拿在手中,不知怎地就哑然失笑了。过了一会儿我说:“难道是个摆件?”老板笑着说:“不是那么简单,它真有实用功能呢!”就在我猜也猜不出的时候,老板用手摁了一下迷你马桶的冲水按钮,只见马桶盖瞬间打开,一丛橘色的光亮从马桶底部升起。

“呀,原来是只打火机呀!”老板见我对它兴趣极大,就对我说了个较低的价位。我看老板比较实在,尤其是东西很好,于是一咬牙我就买下了。后来我把它拿出来给各位藏友欣赏,大家都说是件宝贝、物有所值。

说来收藏打火机,除了观赏把玩之外最大的乐趣就是用它来点燃一支烟。有时藏友拔冗赏光来到我家,我总会把烟一根一根散给大家,然后让大家用各种打火机把烟点燃。只见那些打火机有的发出橘色的光,有的发出玫红的光,那只装甲炮打火机发出的火焰居然是蓝绿色的。于是大家边吸烟边聊些关于打火机的历史与故事,兴趣盎然。

憨墩当保安

文/付洪权

后山坡村的憨墩四肢发达,满脸的肥肉把双眼挤得小小的,一笑起来,只留下两条缝,活像一尊弥勒佛。

那年,憨墩跟村里同龄人一起南下谋职,有的进了工厂,有的去了建筑队。一家服装公司老板见憨墩牛高马大,膀粗腰圆,就招聘他做了保安。虽然工资不高,但憨墩十分满足,尽职尽责。

憨墩除了做保安,还兼男工宿舍管理员。公司员工来自五湖四海,其中,四川、重庆籍员工比较多,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难免有老乡或工友求他换个床位、介绍老乡进厂啥子的。憨墩有求必应,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总是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老乡或工友称赞他古道热肠,所以,他在厂里的人缘蛮不错。

其实,憨墩的身上还有一股侠肝义胆的正气,他逢善不欺,见恶不怕。一次,公司里一名男工因打架斗殴被开除了厂,那男工不服,纠集了七八个“兄弟伙”来公司大门口寻衅滋事。

当班的保安哪里见过如此阵仗,有的吓得两腿发软,有的不知所措。恰好此时憨墩大摇大摆走过来,如一尊门神站立于厂门口,说:“兄弟,你我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听我一劝,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没有迈不过的坎。”

混混们哪里肯听,其中一个额头有刀疤的二话不说操起手指粗的钢筋猛劈过来。平时看上去笨拙迟钝的憨墩,关键时刻却身子敏捷,他不慌不忙头一偏躲过了,同时来了个顺手牵羊,趁势就把钢筋夺了过来,双手一用力,钢筋立即弯成一个“U”字形,“咣当”一声丢在地上。

其他混混见状,不由心里一惊,面面相觑。“他这是虚张声势,不要被他吓倒,给我打。”被开除的那个男工大声叫道,随手向憨墩连扔几块砖头,然后带头就要往公司里面硬冲。

憨墩一边躲闪飞来的砖头,一边伸手接住一块:“站住,谁要敢再往前跨一步,看是你们的脑壳硬还是砖头硬!”憨墩大声呵斥,他左手拿砖,右手运气快速一击,一块砖头立马被劈成两半。然后,憨墩疾如闪电地又接连击碎了几块砖头,混混们被憨墩击砖的气势吓破了胆,纷纷丢掉家伙作鸟兽散。

望着混混们狼狈逃去的背影,工友们这才回过神来,为憨墩噼里啪啦鼓起掌。从此以后,大家对憨墩更是另眼相看,老板还提拔他当了班长,负责管理手下8名保安。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憨墩竟然跟老板闹翻了脸。一天,一名在外租房的四川籍女工上班途中被车撞伤,老板不但不按工伤处理,还以旷工为由要克扣她的工钱。憨墩获悉情况后找到老板理论,老板说:“你把你自己的工作做好就是了,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憨墩听老板如此说话,心想说不定有一天下一个会轮到自己,就毅然辞职了。憨墩离开公司那天,很多工友为他送行,从不轻易流泪的他,不禁热泪盈眶。

灯爷

文/张轶敏

初见灯爷,是在北京的香山饭店,那还是电影《温故一九四二》拍摄的时候。灯爷的外貌很像评书里的桥段,只见他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小衣襟、短打扮,一串珠子挂在手腕子上,锃光瓦亮。他虽然个头低,但是浑身长着腱子肉,结实得很。

灯爷梳着小平头,一脸憨笑。他对我非常客气,第一顿饭带我吃的是北京烤鸭,我从鄢陵小县赶到北京,是为了能让刘震云老师指导一下剧本《鄢陵往事》,灯爷是个引荐的人。他拍着我的肩膀:“没问题,刘老师俺们好得很。”

灯爷有什么资格引荐我去见刘震云老师呢?因为在中国的影视行业,80%的灯光师都来自一个中原小县——鄢陵。鄢陵县张桥乡的很多人,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都成批输送到了影视行业的灯光照明上。近30年时间的传帮带,很多人在北京站稳了脚跟,影视村里走出了许多的“灯爷”。有人开玩笑说,张桥人一罢工,中国电影就得歇菜。

灯爷坐在对面,咕咚咕咚喝着红星二锅头。酒过三巡,话就多了起来。时间也回到了1991年的夏天。

灯爷家里穷,兄妹五个中他排行老三,那年夏天,他的中招成绩是全校第一,灯爷的爹常年患有糖尿病,躺在床上看着县一高的录取通知书,对灯爷说,孬蛋,你算供到头了,要不是嫌你个子矮,不贪长,早就叫你出去打工了。灯爷扑通一声跪到床前,爹,我明天就走。第二天一早,灯爷背了床被子,兜里揣着从大姨家借的50块钱,上路了。

到了火车站,灯爷一翻兜,钱没了。想尽办法到了北京,灯爷又累又饿又渴,举目四顾,一个人也不认识。灯爷心里说,我得活,我只能靠自己。一路想着一路溜达着,一直到北影厂附近,实在走不动了,路边有一个馄饨摊儿。灯爷想,先吃吧,吃了再说,于是连吃了两碗。结账时,灯爷眼皮一耷拉,老板,你叫我干啥我干啥,我兜里是一分钱也没有。老板说,你是吃白食的啊。灯爷说,我不白吃,你给我找个活儿,挣了工资是你的。老板一看这情况,算了,我给你介绍个活儿吧,明天你就去北影厂扛灯去。灯爷点头说,我晚上没地儿住,你得给我一块钱,我买一张席。于是在夜色深处,灯爷拉着一张席躺在了北京的地下通道里,风呼呼作响,灯爷心想,这么大个北京,终于有我一块儿放席的地方了。

片场上扛灯,要的可不全是体力,但强健的体魄是个基础。灯爷那个时候,就练出了一身结实的肉,后来在影视圈里,人家给灯爷起了个外号,叫“拼命三郎”,就是因为他能连续干三天三夜,依旧眼明手快。一次导演拿着对讲机,刚要喊,啪的一声,这边灯光就到了。灯爷能读懂导演的眼神。导演递给灯爷一瓶矿泉水,说,灯光组入行易,但真正干好却难,打灯的师傅,可以利用光线的变化使拍摄对象发生变化,夸大或缩小某些特征,创造一种“意境”。灯爷听闻此言,天天在脑子里琢磨,究竟怎样才能用灯光化腐朽为神奇呢。

灯爷拍的第一部戏是黄健中的电影《过年》,一有了工资,灯爷就租住在了地下室,吃白水煮挂面。从此开始从老家往北京带人。刚开始的时候,去的人都没钱吃饭,北影厂对面一条街有八家饭馆,他们开始到八家饭馆赊账吃饭,最后八家饭馆老板见了鄢陵人,直接说,吃吧,不要钱,以前的账也不用还了,只求您下次别再来了。灯爷去吃饭,刚好听到这句话,他啪的一拍桌子,啥意思,多少钱,你说吧。老板一看,这脾气真大,声音立马小了下来,灯爷找到导演老冯,先借了10万元,挨家把赊的账还齐了。八家饭馆的老板对着灯爷笑得合不拢嘴,您老受累了,以后您来吃饭,不要钱。灯爷一笑而过。

“有事找灯爷。”去北京的鄢陵人越来越多,有干灯光的,有干道具的,有干场记的,有干制片的。灯爷顾人,把“做人要有人情味儿”常挂在嘴边。鄢陵人参与的大电影、大影视剧越来越多,名气也越来越大。

那次,灯爷品咂着酒对我说,咱老乡出来打拼,吃苦很多。你有空了,回去也写写咱这帮鄢陵影视人。

一晃数年过去了,一个春雨连绵的下午,我突然想起张艺谋的《归来》、顾长卫的《孔雀》、陈凯歌的《无极》……这些电影的片场,都曾闪动着鄢陵影视人的身影。我不由再次想起灯爷那憨憨的笑容,想起他从一个衣食无着的北漂,奋斗成人人尊敬的灯爷的漫漫长路。我郑重地给灯爷挂了一个电话,祝愿他老人家身体康健,富贵绵长。

当参

文/刘晔宽

民国时候,滨海小镇有一家当铺。开当铺一定很有钱,那当然了,没钱怎么能开当铺呀。小时候就听老人说有钱开当铺,在老人眼里,当铺最有钱了。有人说为富不仁,这家当铺绝对不是,张老板一向仁义经商,按规矩办事,在宾县远近闻名。

这天一大早,张老板戴上四角帽,穿着整齐的小褂自己看柜台。怎么回事呢?张老板家的一位年轻的小老板回家探望老母还没回来。一上午正常业务往来,吃过中午饭来了一位先生,要进屋与张老板谈大生意。张老板打量来人,穿长衫戴礼帽,瘦脸庞,大圆眼睛,尖下颏。留着整齐的胡须。张老板吸了一口凉气,有生意又不能不做,只好慢慢谈。来人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里边是一颗好大的人参。俗话说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这颗参一看就有七两多,参体饱满,须根完整。要压两千两纹银,质押期半年,到期赎回,抵押费纹银二百两。呀!这是一桩大生意呀!张老板仔细查验,又叫人验货,觉得还是不停当。李先生看出了张老板的心思,便说:我是对过杂货铺李老板的亲戚,我可以请李老板来做保人。也好也好,张老板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派伙计请来了李老板,李先生客气地说明邀请担保的事,李老板欣然答应。立了字据三方签字停当。张老板吩咐收好宝贝,付了银票,买卖就这样做成了。张老板有了大生意,吩咐伙计买了酒菜,请李老板、李先生在后院小酌几杯,主宾推杯换盏海阔天空气氛十分融洽。

酒罢席散,日薄西山,小老板推门回来了。小老板三十岁左右,个子不太高,小平头,两只眼睛炯炯有神,身穿合体的深蓝色长衫,让人感觉干练。张老板顺口问,不是说周末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小老板答道,总觉得有什么事,就赶快回来了。张老板带着几分醉意,对小老板说,今天我做了一桩大生意。就把收参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小老板挽起袖子说,拿来我看。伙计掌灯过来。小老板灯下仔细一看,呀!老板你上当了,这是根假参呀!参主干是用家参涂色制成,参须都是面胶接的呀。张老板惊讶,啊?怎么可能,我都看了呀。小老板拿来小碗,装一点水,对照其中一根参须一涂,一颗参须马上掉了下来。呀,张老板的酒一下子全醒了。

第二天太阳一杆子高,张老板来到杂货铺。李老板正哼着小曲喝茶呢。见张老板来,忙让座看茶。张老板面无悦色,直截了当地说,李老板参是假参,我们上当了。这参须都是拼接而成,说着张老板打开带来的参盒,用手一拉,一个参须掉了下来,再拉另一个参须也掉下来。李老板瞠目结舌,说:这,这,我也没看出来呀,那是假的一定不会赎回了。张老板说,我做当铺这么多年,玩鹰的这次被鹰啄了眼,赔钱不要紧,我磕碜那。这假东西在市上是我的耻辱,我一定不能让它在市上坑害他人。说着张老板合上盒盖,拎起水壶,把参盒扔进火炉里,眼看着两千两银子收的参刹那间化为灰烬。

岁月如梭,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这一天上午,艳阳高照,李先生和李老板来到了店铺。李先生拿出了当票放到柜台上。伙计忙叫来了张老板。张老板面带微笑对来人说:档期不是半年吗?忙什么,这才一个月呀。李先生接过话茬说,当铺的规矩我懂。档期半年,可以提前赎回,提前赎回当费照付。到期不来赎回,当品由当铺处置。如在当期内顾客来赎回,当铺拿不出或者损坏抵押物,当铺以当金双倍赔偿。张老板,我来赎回有啥不对?张老板故意推延,支支吾吾地说,好,好,带银票了吗?当然,李先生递过来银票。张老板喊来伙计,去验验银票。小镇不大,不一会伙计回来说,银票没问题,已经存好了。李先生、李老板一头雾水,怎么存上了,看你拿不出参怎么办。这时小老板神态宁静地从里边走出来,手里拿着正是那盒来典当的参。双方验货无误,买卖完成。

怎么回事,参不是烧了吗?事情是这样的。小老板早年跟着舅舅在东北贩卖人参,什么事没见过。这样的假参显然瞒不过小老板的法眼。小老板平素与东家感情甚好,东家把小老板当亲儿子一样看待。小老板看到东家上当,心急如焚,正好家里有便宜的园参,就连夜做出一样的假参,安排东家去杂货铺演了一出烧参的戏法。小老板说,对面杂货铺一向为商不仁,这个阴谋一定是李家兄弟策划的,烧参之事一定不胫而走,这样的人一般贪得无厌,一定会拿当票来赔偿。到时我们定能收回银两挽回损失。

新的一天,阳光明媚,小老板站在柜台前招呼着生意,张老板坐在桌前喝着茶水,阳光照着张氏当铺分外耀眼。

小说二题

文/程汝明

( 一 ) 砸字
访友至c城。晚间散步街头,见一群人拥立架下,架上有人在砸墙。
问:砸什么?
答:砸字!
为什么砸?
它心坏了!
字有心么?心在何处?余欲再问,砸字人锤锤狠下,天上地下一片轰响。
……一白衣女子,飘然而至,曰:题字人,乃此处一“父母官”,因贪巨款,日前下獄,故其字,连夜砸之!
余欲再问,不见女子踪影,唯满街灯火明灭,车行匆匆……
梦也?
幻也?

( 二 ) 吹打

在一餐厅用餐,忽听街上有鼓乐声。
出门看,见一群小孩在打鼓,一群小孩在吹号。小孩身后,几个戴墨镜长发青年,抱吉他,边弹边吸烟,边甩鼻涕。长发青年身后,有挺肚的,有不挺肚的,高高矮矮一群人,胸戴红花,跟着走。
我问餐厅老板:“这伙人干什么的?”
老板说:“今天,他们那开业。”
“开业,就要吹打?”我又问。
“不吹打,怎么开业?”老板反问。

时年岁末记于c城.

“好人”老两口

文/何龙飞

那天早上走路,我惊奇地发现:在山上经营小卖部十余年的老两口不见了踪影,屋内灯亮着、门开着,屋外地面上可见纸屑、塑料袋等垃圾。怎么搞的?昨天早上,我还与老太打招呼,互相问好,仅隔一天一晚,今儿个就不见人了。许是被盗了?许是搬家了?许是不做生意了?许是其他原因?我不由自主地纳闷起来。

还是从“消息灵通”人士处得知原委:一年前,山上的老板便打算辞退老两口,理由是他俩年岁大了,健康、安全隐患突出,不得不考虑。但老两口没有功劳有苦劳,何况还很负责,就不忍心辞退,拖了一下。如今,再不能犹豫不决了,老板痛下辞退的决心。哎!老两口叹息不已,不得不离开为他们遮风避雨、带来充实与欢乐生活的小卖部,以及相伴十余年的野猴。

原来如此。我理解老板的举动,更理解老两口的不舍和留恋。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过。西装革履、开着小车的小老板坦率地数落那老太:找她买包谷籽去喂野猴,她非要十元一袋,回价五元一袋是绝对不卖的,觉得她很固执,很“宰”人。另一住户说那老太在赊卖鸡蛋后,反复找他要钱,有点烦。一位当地村民也来凑热闹:那老头嘛,看起是个“本分人”,其实很有心计,比如那次喊他做事,他还想多要几个钱!……这些闲言碎语,无非是说老两口的不是,意在诋毁其形象。但是,我分析了那些“长舌妇”、“长舌男”的话,认为还是应该理性地看待老两口:在山上做小生意,成本高,还要适当有利润,价格偏高点应该可以理解。再则,人家是老同志嘛,做点小买卖本身不容易,能够赊卖就是一种信任,反复催款,也说明住户不够耿直;老头是下苦力之人,多要点力钱养家糊口也在情理之中。而且,老板对老两口也给予了中肯的评价:踏实、认真、负责、细心、勤俭,明明是个“好人”嘛!

我感同身受!刹那间,佐证老两口“好”的那些小事便纷至沓来:前年夏天半夜,我和妻子的手机同时响起报警声。定睛一看,原来是当晚我们在城里住,而山上家里的报警器响了,通过网络发送给我们知晓。是不是有小偷进屋?是不是老鼠在屋里活动?视频里黑黑的,看不清晰,不得而知,担忧与时俱增。赶快拨通物业老板的电话,请求查看、核实。不一会儿,老板传来结果:大门紧锁,其他门窗也安然无恙,应是老鼠进屋发出响声才报警的,放心,安全得很。“那你们辛苦了,感谢了哦!”我们感激不已。“嘿,你得感谢小卖部的那老头,他负责巡逻、保卫工作,是他打着电筒,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予以核实的哟!”老板坦然告知后,我们对那老头的勇敢、敬业精神禁不住佩服起来。

事后,我问起那晚的事,那老头作了详细的描绘:他去后,没发现异常,走后觉得不够放心,又返回查看。如此反复三次,发现确实没什么,才回家睡觉。其负责精神可见一斑,怎能不令我感动呢!

转眼间,到了今年春节。我们在海南受疫情的影响,便回去晚了些。本来,我是拜托物业老板安排人每天把狗粮抓出来喂可爱的小狗灰灰,也未曾多想是哪个人在喂。然而,回家那天下午,我看见了小卖部的老头朝我家走来。“走哪去?”我礼貌地问。“哎呀,终于回来了哈,这下,我可以交差了。你家这狗一直都是我在喂嘛!每天喂两顿……”老头叹息后,侃侃而谈,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微笑。“那太谢谢了!”我发自肺腑地感激,目送着老头转身离去。那时那地,老头的形象似乎一下子高大起来,震撼着我的灵魂:多好的一个人啊!

小卖部的老太同样是个乐善好施之人。瞧,去年播种豌豆的时节。她扛着锄头,提着豌豆种,去地里播种。恰好,我遇见了她,招呼后,她微笑着说:“拿点豌豆种去点嘛!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吃到豌豆尖,炒肉、打汤,都好吃!”经她一鼓动,我就动心了:不要豌豆种的话,会辜负老太的心意,那就要点吧!

出乎意料的是老太塑料袋里的豌豆种并不多,她有一小块土需要播种,量大,而我是种起好玩,要点就是,便伸手进袋里抓了一小把豌豆种。

“没事,还抓点!”没想到,老太大方起来,也很诚恳。

恭敬不如从命,我又抓了一些。作罢,我连声道谢,装好豌豆种回去打窝、施肥、播种、壅土。待到吃上嫩豌豆尖时,我对老太的感激就不言而喻了。

后来,她种的红萝卜丰收了,除自家泡酸咸菜用外,还有余,便打算送我一些。好意难却,我答应抽时间去取红萝卜。遗憾的是,我因故耽搁未及时去取,老太只好另外作了妥善处理。但是,她的好心,我记住了。还有,老太会在我出去遛狗时,遇见我家的灰灰,总是十分友好;会在我走路时提醒我打伞、注意路滑;路遇野猴,不要惹它们,安全第一;在疫情期间,要注意防新冠病毒,健康才是福……

此等小事,虽不起眼,与“中国好人”、“感动人物”之类典型的先进事迹相比相差甚远,但老两口搬走后,那些点滴善事却一直温暖并感动着我等“山民”的心灵,不把老两口看成“好人”都难以做到。

秋天的迁居

文/吉他

秋天寒风袭来,黄叶纷纷落下,拆迁像是无家可归的噩耗,在这高楼大厦参天的时代,怎么去找自己的一席居身之所?

和知心好友租住了一年多的楼顶宿舍说要拆毁,当十月国庆节放假三天回来后我听到的就是这个消息。

那一晚,我以为我会一个人入睡,一个人等天黑天亮,而好友早在放国庆节的假期之前就搬到他们公司安排的宿舍里去了。那时候只剩下我一个人空守一间房子,整整寂寞了三个晚上就迎来国庆,于是我飞也似的回家了。

回来的时候有老同学和我同路,他说要到我的房子里去看看,我说也好,还有个人能陪我一晚上,以后他如果再来找我玩的话,也就能找到路了。两个人说说笑笑走到车站的时候,人潮拥挤,天气闷热,来来往往的人流总和我们挤同一辆公交车。老同学提着行李先上了车,等到我要上的时候可恨的司机关闭了车门,车子缓缓的向前移动,我拼命的拍打着车门,那司机就是无动于衷,最后车子开走了。

我给他说过我们的第一站停车的地方,想必他会在那里等我的。于是我不慌不忙坐了后面的一辆车,两个人这就算是无缘无故的走散了。

在车上给他打电话,结果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手机费从一号那天就扣完了,我叫苦连天。不过没什么,我经历的事情多了,这一点小事根本就不算什么,我一直安慰自己,一定能找到他,如果有默契他应该就在我说过的地方等我。

车子到站的时候,我四处张望,没见他的影子,我有点着急了,我还要带他去我的房子呢,今晚我们说不定还会酒逢知己千杯少,怎么就走丢了呢。真有点不敢相信。

现实就在眼前,无法改变。我交了电话费,电话就是打不通。我在四周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终于想到可以QQ联系啊。我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笨,qq上他一直在线,可是就是不回我的信息。我在黄昏下等,只能等,别的我是不能改变的。等他打电话过来,或是我打通他的电话,就算是能在QQ上和他说两句话都会心安好多。

我一直从三点等到了五点。而这地方离我住的地方还有好长一段路,我真的不想再等了,我已经精疲力尽了,我想早点回去洗个澡,睡觉。

那一天晚上因为劳累,心事重重。我没有看到贴在宿舍大门外的告示。后来才知道这整栋楼都要拆掉了,要我们这些租住户快点找房子搬家。

第二天晚上突然就停电了,说是电线被烧坏了,只好等着过几天修好。没料到好友跑回来见我,他告诉了我这个消息,我惊得目瞪口呆,我还没找房子呢,而九号这地方就要拆了。

当天晚上我就给老板打了电话,说我要找房子了,再找不到房子就要露宿大街,还有什么上班的心情。老板很快就答应了。那一天是星期六,我们正常是星期天放假,那天我没有找到房子,晚上我又在电话里问老板明天休息吧。结果就真的休息了。

两天过后我还是没有找到房子。而每晚回去住的屋子只有黑暗和寒冷,别的屋子人去搂空连门都被拆走了,看着这破败的一幕,我的心如热锅上的蚂蚁烦躁不安。

我开始收拾东西,打电话给好友,那晚我们住在一起,黑暗中聊天。聊着聊着天就下雨了,房顶上像石子在砸,很大的雨仿佛有无数人在云端之上泼水,敲锣打鼓。

我对好友说如果再找不到房子我就是被这大雨淋的人,他没有说话,也许他也在替我想办法,而又想不到什么办法。许久,雨势稍弱,我说我们去吃饭吧,我们冒雨去了一家小饭馆,点了几个小菜还要了酒。他问我吃完了去哪里,我说我想回去睡觉,他说睡什么觉啊,现在都还这么早,看看这雨很快就会停,不如我们吃完后去芙蓉镇见朋友。

芙蓉镇是我们两个以前干过的酒店,那时候我们认识便经常在一起,吃饭逛街形影不离。后来他说干了那么些年,很多老员工都走了,只有他还留在那里,老板也看不起他,为了尊严和面子他离开了酒店回了家,在家里整整住了一个多月。

他走的时候我也觉得干这份工作没意思,无非就是锻炼吃苦耐劳的精神,我也干了一年多了无心再干下去,在他回家以后我也交了辞职报告。老板是不让我走的,我说我有我的理想,我还想干点别的,软磨硬泡折腾了两三个月,我才离开了那里。我和人人都是好朋友,他们每个人都舍不得我离开,我知道人最后是要接受孤独的,世上没有永久的热闹。只有孤独中默默地奋斗。

他在家呆了一个月又回来了。说人不能老闲着,得找点事做,不然迟早会焖出病来的。回来后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找房子,于是我们找了那间房子,一起住了半年多。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和他交往也已经有两年了。

我推脱说我不去,我现在就只想睡觉,于是他拉扯着我的袖子,把我拽到公交车站说:钱我投进去了,爱去不去是你的事情。我终于和他登上公交车。

在久违的酒店里没有见到老板,却见到好多好友,他们还是没变,我们谈笑自若,像是没有离开过酒店一样。他们说我瘦了,我说没有啊,我一直都是按时吃饭的。他们说我的工作应该很有前途,不错不错。我呵呵地笑着大家都是一样的,混口饭吃嘛。

头顶照着温暖的光,像阳关班温暖,看着朋友们的脸,我有一种家的感觉。其实这里就是我的家,生活了两年,结交了那么多的朋友。对了,我还收了两个妹妹。一个活泼可爱,热情四溢。一个爱好文学,多愁多情。

我想只要我在这个城市一天就有一天的家在哪里屹立,而友谊更是永垂不朽。

那晚是十点多才离开的,因为十点半就没有车了。其实我也很想再呆一会儿,我真的不想回到没有电灯的回屋子里去,哪里寂寞的味道太重,离别的气氛太浓,而今晚的夜色又那么的黑。

当我做上公交车的时候,他还站在路边。像路灯,想绿树,又像是高楼大厦。

回去后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