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故事
大姐故事(精选19篇)
大姐
文/韩建侠
我一直想为大姐写点什么,可是却迟迟难以动笔。太多的记忆,太多的辛酸苦涩,让我一时不知该从何写起。
想起大姐,就想起大姐那双手。那是一双饱经沧桑的手,用“触目惊心”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疤痕累累,没有一块完整光滑的皮肤。沟沟道道,诉说着她的坎坷经历。
大姐比我大4岁。由于家庭原因,她初中毕业就辍学,外出打工赚钱,帮母亲贴补家用。建筑小工、纺织女工、罐头厂工人……只要别人介绍,她都去。尽管收入微薄,她却如数交给母亲,自己不舍得买一件新衣服,吃一口好饭。姐姐是老大,家里的活就得她扛着。母亲和她是我和弟弟的庇护伞,承担了太多的生活风雨,为我们撑起一片天。
大姐个子稍矮,估计和当时营养跟不上且过早参与太多重活有关,这对她日后找对象也造成一定障碍,我为此深感内疚。不过大姐性格温和,不善计较,遇事想得开,所以在经历了许多磕磕绊绊之后,她仍一路高歌,守得云开见月明。
尽管过去了几十年,小时候的画面仍断断续续在脑海闪现。因为有大姐宠着,倒是把我惯出一身毛病,我总是在大姐的谦让下,得寸进尺,娇蛮任性,现在想起就后悔万分。
大姐婚嫁后,家里、地里仍是一把好手。农忙时节,总是和姐夫过来帮忙,从无怨言,多亏了大姐,家里的日子一天天熬出来了。农闲时,她还帮姐夫去山里拉石头。一次,石头的尖角划破手腕,留下好长一条疤,她却一直瞒着,怕我们担心。大姐的日子也紧张,可她充分发扬了中国劳动妇女的光荣传统,吃苦耐劳、勤俭节约,一心扑在家庭和孩子身上。多年来总是委屈了自己,我看着都心疼。
大姐就像那老黄牛,任劳任怨,忙碌一生,从来没为自己活过。她没有对生活的抱怨,斥命运的不公,尽己所能,改善着家庭的面貌。她的穿着打扮、吃穿用度,简朴得有些寒酸,可是却毫不在意。无论在哪里打工,大姐总是脚踏实地,用心做事,深得老板赏识、同事好评。大姐是这世上除过母亲之外与我最亲的一个人。当我困苦郁闷时,是她无条件陪在我身边,安慰我、关心我,给我依靠,听着她亲切的声音,我的内心就倍感温暖、踏实。大姐,我希望你过得幸福。每次见面,你总是乐呵呵的幸福样。可是,看到你辛苦工作的场景,那双因工作而伤痕累累的手,还有那冬风肆虐中你瑟瑟的背影,我的内心一阵揪痛,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辛劳而坚韧的大姐,你何时能苦尽甘来,享享清福?
人都说“好人有好命”,我相信命运之神一定会眷顾大姐。希望在新的一年,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创造自己的新生活。
祝福全天下的大姐幸福、快乐。
才不较劲呢
文/李月亮
同事小王十一去草原玩,拍了照片,回来后兴高采烈地给我们展示。另一个同事大姐不太会聊天,看了几张后就说:这草都黄了,天挺冷吧,这么冷的天,放长假人又多,干吗出去啊,待在家里多好。几句话说得小王兴致全无。一会儿,大姐收了个快递,是件玫红色毛呢裙。小王找到突破口,挖苦道:这衣服颜色你穿有点艳啊,小姑娘穿才好看,什么年龄衬什么颜色。这话,大姐听着估计也很胸闷。两人从那天起就较上了劲儿,有点小事儿就抬杠。
较劲这件事,真是挺耗费心理能量的,而且耗费得没一点意义。如果因为较劲,使事业进步、学习提高、人生圆满、坏人得惩,倒还好,但大部分时候,我们较的都是很没劲的劲儿,都是在费尽心思去证明一个根本没必要证明的东西。
我认识一个姑娘,因为被亲戚说过一句“你这条件就别挑长相了”,她立志找个高颜值男友给对方看看,然后不管多好的男生,只要不够帅,都一概不接受,折腾好几年,终于遇上个长得不错的,结果恋爱谈了半年,人家“劈腿”了。
谁都有好胜心,为什么激将法管用呢?就是因为它触发了人们好胜的本能。你说我不行,那我必须让你看看我行。其实这种证明多数时候都没有意义。周国平说,人生要有不较劲的智慧。人一较上劲,心里就有了敌意,生活就成了战场,平静和美好就被破坏了,你皮袍下的“小”——虚荣、嫉妒、狭隘,都会被激发出来。而且你跟谁较劲,就会被谁牵着鼻子走,当你被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左右,你生活的方向就一定会跑偏。到最后就算这劲较赢了,也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是亏本的买卖。不要瞎较劲,要学会对无足轻重的事情一笑了之。
大姐
文/叶辉
外甥女喜得千金,姊妹四人前去宿州祝贺。席间,热闹非凡,杯盏交错。我们感叹岁月流逝,回忆童年趣事。我喝得晕晕乎乎,便问花甲之年的姐姐,还记得你的外号吗?“大牙板子!”小妹嘴快,脱口而出。
“大牙板子”是姐姐的外号,专利权属谁?我不敢独占,这是我们姊妹几个集体智慧的结晶。
其实,姐姐牙并不大,加上板子,就有夸张的成分。想想燕山雪花大如席,倒觉得我们起得有文采。燕山雪花都能大如席,姐姐的牙咋就不能大如板呢?
姐姐大我三岁。在我小时候,父亲在外地教书,母亲要下地挣工分,都说长姐如母,看管我的任务理所当然是姐姐的。后来又有三个妹妹出生,姐姐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我哭,大妹闹,三妹跑了,四妹尿了……姐姐晕头转向,免不了要发脾气,甚至动手。我们无力反抗,只有消极抵抗,私下起了个外号:大牙板子。很快,姐姐的外号传遍全庄。有好几年,我们差一点忘记姐姐的真名了。
最喜欢姐姐带我们玩耍,路边追蝴蝶,沟边捉蚂蚱,上树掏鸟窝,下河逮麻虾,还有老鹰捉小鸡、跳绳、推铁环、摔洼洼等等,我们玩得忘乎所以,连家都忘记回。虽然那时物质条件有限,但姐姐带我们的那几年,是我最难忘也最开心的童年时光。
姐姐结婚了,我送的亲,按家乡习俗,当我将200元钱递给姐夫时,姐姐就不和我一家了。200元钱就是甩手礼,意味着从此她就是别家的人了。当时,我哭了,不知姐姐以后会过得如何。姐姐结婚后就到淮北刘桥了,后生了一女一男。她深知学习的重要性,担心刘桥矿上学习坏境不好,加之我父亲是教师,便将孩子送到颍上六十铺老家上学。两个孩子先后考上大学,又都有了稳定工作,成了家,姐姐很高兴。
姐姐遗传了母亲勤劳、泼辣、善良的性格。家里收拾得永远干干净净,每次到她家,我都不忍下脚。她身为长女,对父母很孝敬,逢年过节寄钱寄物,隔段时间就会回老家看看父母。父亲生病在北京住院时,更是不分昼夜地照顾,用实际行动为弟妹树立榜样。
姐姐退休后,主要工作就是带孙女,每次打电话都能听到她爽朗的笑声,得知她过得幸福,我也开心。
看眼前姊妹们在一起的热闹,倍感手足情的珍贵,眼眶不禁又湿润了。祝愿姐姐一直健康幸福。
豆腐龚姐
文/张利芳
龚大姐是安徽人,和老公一起经营一个豆腐摊位,批发兼零售。每天早上四点多钟,大哥先把做好的豆制品装车送往各个分散的零售点。大姐按照头天晚上饭馆、酒店下的单子过秤、分类、做标记。她做完这一切,大哥也回来了,再把这些货品装车,开始第二拨儿的送货。这时菜市场也热闹起来,大姐就面带微笑地招呼来往的顾客。
有段时间,我发现给我们送货的是一个陌生人。大姐不会把生意转人了吧?我决定去看看。
大姐所在的农贸市场在负一楼。我刚走到步梯口就看见一个人抱着三个大盒子上台阶。她一只脚踏稳了,便向一边歪着身子探头看一下前面有没有人,接着另一只脚才跟上来。看得出搬的人很吃力,上了几个台阶后她弓着一条腿把盒子放在腿上歇息。我这才看清是龚大姐。
她左边额头上贴着厚厚的纱布,面色也有些苍白。问缘由,她疲惫地笑着说:“昨天搬着豆腐盒子上台阶,不小心摔倒了,缝了四针。”“你不休息几天?大哥呢?”我问。她用手捂了一下额头,竟灿烂地笑了:“不碍事,孩子他爸回老家装修房子。儿子讨了媳妇,该张罗结婚的事了。嗯!不过我请了一个老乡过来帮忙。”她依然笑着说。
又过了一段时间,大哥来送货时给我们留下一包喜糖。再见到龚大姐,感觉她的笑里有一份知足,脚步似乎也轻快了些。和她闲聊知道,儿子媳妇都过来了,把她的劳动量分担走不少。生意稳定,今年又增加了不少客户,她正考虑着想给小两口一个摊位呢!
看得出龚大姐干劲十足,这一份辛劳一份甜的日子被她经营得有声有色。
月初,我忽然接到龚大姐的电话,说生意转给老乡了,希望我允许她的老乡继续给酒店供货。“为啥呢?”我不解地问。“婆婆在老家摔了一跤,骨折住院了,得回去伺候。家里也一大摊子事呢。”“你可以回去一段后再回来呀!”我想劝她。“婆婆年纪大了,出院后得好好照料,老人辛苦一辈子,不想叫她再操劳了。我把儿子媳妇都带回去,只要肯出力,总有口饭吃。再好的生意也没有人重要,你说是不?”
一星期后,给我们送货的又变成了以前的陌生人。打龚大姐的电话,依然是这个陌生人接:龚姐已经回安徽了,她这个电话卡也留给了我。
霎时,我心里空落落的!
幸福
文/杜强
1950年,对父亲来说,是一个双喜之年,大姐出生在这一年,大姐的出生给父母带来了诸多的喜悦,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无限生机和期盼,大姐的到来,爷爷奶奶终于有了第三代人,从爷爷对大姐的安排来看,对她也是寄予厚望和爱护的,爷爷和父亲商量,将大姐过继给大爹,大爹大妈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从爷爷的角度来年,大爹,父亲都是自己的孩子,大姐在谁家都一样,同时大爹大妈有了大姐后,精神也有个寄托,另一方面,大姐是全家的孩子,全家痛爱总比一家痛爱好,父亲虽多不愿意,但父命难违,只能违心地答应了,可以想到,父母那时的心情,有种将心头肉割去的感觉,大姐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过继给大爹,尽管还是自己家里,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
这一年,为了推进“起义地区解放区化”和当时绥远地区剿匪的需要,村干部必须必须要有一定的军事素养,父亲就被推上了村长的位置,这也是一种无奈之举,但对父亲来说,这是人生的一个新的起点和转折,因此父亲百倍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这一伟大的事业中。这一年,四爹做为当地的知识分子,也参加了工作,家大人多,干活的人少,母亲承担着很大的劳动任务,付出与得到严重失调,难免要有许多想法。
在多孩子的大家庭,长辈很难将一碗水端平。人们常说:“父重长子,母疼幺儿”,是有道理的,再加上母亲进门以来,这个大家庭的微妙的平衡受到破坏,做为家长的爷爷没有对这种失衡关系进行调节,加大了父母对家庭的离心力。
爷爷是一个有点小精明的人,人们称他为“琉璃算盘”,四爹很快也要成家,家里的住窑就不够了,需要到别的地方再建,总要有一个儿子搬出去,虽然手心手背都是自己的肉,但厚薄不同啊,既然父母愿意出去,那省了爷爷很大的心思,还能体现做为长辈的高风亮节,只做个顺水推舟,这就是农民的大局观。对不起了爷爷,也许您没有这种想法,我是小人,您是大人君子,您在天堂是不会计较的。
有希望就有未来,50年的春季,尽管父亲的工作千头万绪,但父亲还是利用早晨和夜间工作之余,在西圪蛋独自一人挖好了两孔窑所用的土坯,由于工作劳累,营养不良,父亲患了“雀雾眼”(夜盲症),每到夜晚,只觉得眼前飞舞着大大小小的星星,其他什么东西都看不到,那时人们还是很穷,吃鸡蛋是一件奢侈事情,穷人家的鸡蛋不是用来吃的,而是鸡生蛋,蛋生鸡的美丽憧憬。
父亲用水洗眼,喝野外苦丁茶泡下的水,都不管用,后来听人说生吃“黄鼠”的肝子可以治”雀雾眼“,于是父亲利用中午休息时间,提着一桶水跑到村子西边的西梁。
西梁的草地里,栖息着很多的“黄鼠”,“黄鼠”其实是旱獭,又叫土拔鼠,村里人叫它“黄鼠”,长的圆滚滚的,憨态可掬,主要食草,生活在洞内,对草场有破坏。觅食时,一只或几只轮流人立而站警戒着,其他的在洞的周边进食,警觉性很高,虽然跑得慢,但很难抓得到。
“天鹅,地蹼,出土的黄鼠“,这是村里人常说的三大美味,春季黄鼠冬眠结束,此时的黄鼠最好吃,因此叫出土的黄鼠。如何才能更好的抓到黄鼠呢,用铁锨挖,鼠洞又深又复杂,不太好挖,村里人经常是用水灌,将周围的鼠洞堵塞,留下一个洞口,然后从这个洞口倒入水后,当洞内全部淹没,一会一只又肥又大的黄鼠就从洞口抓了出来,此时黄鼠的毛发全部湿透,吸了水的毛发呈黄褐色,紧紧地贴附在黄鼠的身体上,原本跑的不快的黄鼠,此时增加了重量,跑得更慢,又没有其他鼠洞,很容易被人抓住。
父亲将周围的那些残洞和可能没有黄鼠的洞用石头堵塞,然后再一个新鲜的鼠洞口,用土圈一个积水的坝,将洞口围了起来,防止水流出外边,将水桶内的水缓慢地倒入坝中,坝中水就全部流入到鼠洞内,随着洞内的产生的气泡减少,一个憨憨的鼠头就露了出不,然后爬出洞口,吸满水平的毛发让紧贴在它的身上,黄鼠边跑动边不断抖动身体,父亲紧走几步,伸出手抓住黄鼠的脖子的后部,黄鼠挣扎着发出吱吱的叫声。
父亲利用桶里剩余的水,在周围抓了三只黄鼠。回到家里,父亲用小刀从黄鼠的嘴部将皮和肉切开,用力一撕,头部的肉和皮分离,然后右手抓住鼠头,左手抓住鼠皮一拉,一张筒状完整的黄鼠皮就拉了下来,用刀将鼠蹄与皮割开,将鼠皮乘着热乎,皮上还有水分时,贴在土墙上,这样皮子干燥得既快又不会缩小变形。处理后的鼠肉自然作为美食了,我小时候曾经吃过,不知是不是因为当时条件不好,吃不上肉,觉得黄鼠肉真的很好吃。父亲生吞了那三个鼠肝,果真传言不假,当天晚上就看不到眼前闪现的小星星,能看清周围的东西了。
利用夏秋农闲之际,父亲在家人的帮助下,在当时大柜门前的场面上建起了属于自己的窑洞,窗子是爷爷准备的,算在父亲分家所分的财产中,没有门,父亲自己按照门的大小尺寸,用枳机编制了内外两扇门,在窑门的右侧墙上下分别将牛皮条形成环状固定住,将枳机门右边的木轴上下端套入皮环内,这样门就安装好了,开关自如。
秋后,乘着天气还不太冷,选了一个吉日,将一个水缸,一口锅搬到了新窑中。
随后全家三口人带着两个碗和两双筷子,离开了老窑。
年前父亲还在为村里的事忙里忙外,母亲用黄泥麦壳和起的泥做了五个泥缸,用白土水粉刷成白色,泥缸的上边沿和底边沿用红泥水浆成红色,摆放在窑洞的后掌面,父亲用枳机编了一个长方形的片盖,正好盖在在泥缸的缸口上,母亲用年画将片盖裱起来,这样既好看又不会将尘土漏进缸内,两个泥缸放面粉,分别是白面和莜面,另一个放做饭工具和剩饭馒头等熟食。最后一个放年货。
大姐穿着新的花衣裳在炕上爬来爬去,腰上用布条拴在枕头上,防止爬到炕沿边掉到地下,母亲在炕沿边做着过年的年货,大姐哇哇叫着,伸出小手想让母亲抱抱,母亲用沾着面粉的手背亲昵地蹭了蹭大姐的头,母亲没有抱她,大姐嘴一下子扁了起来,泪水从两个小眼哗哗地滚了下来,满满的温馨,满满的幸福。
全家三口人在这充满幸福和快乐中迎来了希冀的1951年。
1951,是个吉祥的数字,1951年,也会是一个丰收的年份。
自从分家后,父母的小日子红火起来,第二年,父母不仅还清了建窑的所有饥荒(借款),在年底还将枳机门换成了木门,日子过的越来越舒心。
从父亲当上村长以来,他就一心扑在村里的工作中,从土改、镇压反革命到抗美援朝,父亲是这方面是三好学生,各项工作在东五区名列前茅,但多次的入党受阻,父亲就觉得有种不受信任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快就变成现实。
1953年的秋天,父亲被免去了村长职务,原因大约是旧军人出身,在建立政权时,缺乏相应的人员,只能利用,属无奈之举,抗美援朝的胜利,许多解放军转业复员,大大充实了基层,进入社会主义改造阶段,父亲在政治上完成了他的历史任务。
父亲有点失落,但随着二姐的到来,家庭的担子更重了,母亲又要照顾家中的大姐和二姐,还要下地劳动,一个人真的忙不过来,父亲被免后,彻底从村里事务中解放出来,可以一心扑在自家的土地上,母亲是高兴的,父亲也就把这事看淡了。
四爹觉得父亲的失落,就给父亲找了一份地质队工作的机会,父亲觉得给公家干活,自己当过顽军,历史上有有污点,对此不太热心,再加上已经有两个小孩,母亲也反对,这事就作罢。52年工作队让母亲参加工作,因父亲反对而放弃,冥冥之中注定父母艰难曲折的人生。
由于实行土改,农民有了自己的土地,生产的热情彻底释放出来,农民为了解决农业生产中各自的劳动力、畜力、农具不足的困难,几户农民形成了一种互相帮助的劳动组织。父亲带头将爷爷奶奶家、姑父家、大爹家和我家组成了一个“互助组”,在农忙时,将生产资料集中使用,在农闲时解散。国家有资金政策的支持,很快全村都以亲戚,朋友为纽带,建立了“互助组”。
1955年到1956年,在“互助组”的基础上,发展为“初级社”,日子过的越来越好,家里有十多只羊和两匹白马,还有几十亩土地,富裕殷实。
母亲和父亲成家以来,心中一直没有放下自己的弟弟(大舅),父亲性格随和开朗,对大舅很好,自从母亲有了自己的家,大舅经常会来到家住上一段时间,每次回去时,母亲会给大舅将衣裳换成新的或拆冼干净,带走家中最好的东西,我从没有见过父亲为此报怨过母亲,其实母亲心中是很感谢父亲能容忍自己的任性,特别是父亲走了以后,更是时刻思念。
1955年,父亲把老白马买掉,再加上家里的积蓄,给大舅成了家。大舅已不是那个六岁放牛的小牛馆了,没有父母管教的他是一个浪子,他的心不属于家庭,没有了对家庭的忠诚和爱护,在成家不到百天就逼着老婆离了婚。在大舅的一生中,父亲给他成过三次家,我在避开母亲问过父亲,他说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不愿意让母亲伤心。这是同病相怜呢,还是心心相印呢?
1957年高级社,所有的土地、家畜、大型农机具都归集体所有,土地没有报酬,父母看着自己的财产又要归集体了,几年来没明没夜的努力将一无所有,无言地流下了委曲的眼泪。
明天就要将自己辛勤的劳动成果变成集体的东西,父亲是多么的不甘心,不知道父亲当时想没有想到二寡妇土改时的场景。
父亲今天没有去干活,大姐和二姐显得有点活泼,全家好不容易都在家中,两人在炕上炕下滚来滚去,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跳上跳下,跳上跳下。父母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今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天空如一口大锅,将元山子村盖了起来,没有狗叫的声音,骡马也睡着了,听着玩了一天的两孩子均匀的气息声,看着孩子嘴角偶尔带出的笑容,父母静静地坐在那里,昏暗的煤油灯将灯盏的下方映照出锅盖般的阴影,也许是几分钟,也许过了一个世纪,父亲狠狠地吸了口气,跳下地出去了,羊圈里传出了一阵阵的响动,母亲说那动静很响,她害怕的全身都在发抖,不自觉地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大约半了小时,父亲抱着一个已经拨去了皮的整羊回到了家里,看着那白中透粉,亮晶晶肥嘟嘟的羊肉,母亲明显地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她什么也没有说,颤兢兢地走到了窗户旁,用被子将窗户挡了起来,下角用枕头严严起压住,父亲将羊肉放在案板上,用菜刀简单地将羊身分为四块,每块有一条腿,放在家中的五烧锅中,加入水后,再锅中加入一些盐粒了一根葱后就烧起火来,过了一会,家里就充满了香气扑鼻的羊肉味。
妈妈说那羊肉非常好吃。父母一夜无眠。
夜还是那么深沉,元山子一夜无眠。
归家路上
文/王丽红
从北京西站坐动车返回西安,我找到座位刚落座,身旁的大姐就凑上来问:你的车票是在哪儿买的?我在微信上买咋多收了30块?是收的服务费?咋这么贵?我一听就知道,她肯定是没有去掉购票界面上那些诸如“保险”、“快速出票”之类的默认选项,所以多花了钱。听了我的解释,大姐恍然大悟,面上有些恨恨的,一口关中话脱口而出:这不是给人挖坑吗?
列车启动后,喧闹的车厢稍稍安静下来,大姐归置好行李,拿出手机开始发微信语音、接打电话。她嗓音清亮,情绪很高,仿佛很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地跟人说过话了,每发出一条微信语音还要再回放一遍,很享受这个过程似的,话里话外的喜怒哀乐一股脑地灌进我的耳朵里。
“大姐,我上车了,晚上十点就到西安了。我就是给你说一下,阳台上的虾还没有收拾,这个要分成每次吃的量装保鲜袋放冰箱,要不然就不新鲜了。这段时间厨房里你能擦就擦擦,擦不了年后我回来了收拾。好的,好的,谢谢你!也祝你新年快乐!”
“陈姐,你最近咋样?我在动车上,准备回家过年哩。你在武汉那边咋样?工资咋样么?那么大的面积,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你跟我聊天是在外面还是在人家家里?在人家家里也不自由吧?我在北京干的这家挺好的,家里还有一个四川大姐,她照顾老爷子,我做饭打扫卫生,我们合作的特别好。这家儿子也好,去年过年我没回家,还多给我了1800块钱的红包。你说得对,就是这个理,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自己有谁的气都不受,老咧莫钱最可怜了!咱养了儿子也不要想着靠儿子,儿子也有他自己的孩子。挣下钱老了以后不跟儿子要,不给儿子添麻烦,自己过得也硬气。”
“李姐,你在家带孙子?真有福气!哟,这是孙子的照片啊?这孩子长得也有福气!你是好母亲,好奶奶!过年还要给孙子包大红包吧?我这回是小儿子结完婚就出来的,出来了三个月了。趁着不老还想拼命些挣钱,挣了钱回去再给儿媳妇点,儿媳妇也高兴,在家反而总是难免有些摩擦。其实我最喜欢逛了,最喜欢旅游了,但是现在还不行么,等老了打工打不动了,挣不了钱了,我就去你家看你,你也到我家来玩,就看我们将来有没有这个福气。我真的是想咱们姐妹们,想咱们在一块儿的时候。”
“咦呀!你说啥?谁给你说的5点到?还说老了是个伴哩,你咋现在都么一点记性了?4点的车,这才过洛阳。你早上发视频通话的时候,我正做饭,还要抽空拖地,忙得很,么空跟你说。他们住朝阳区,离西站还远的很,收拾完紧赶慢赶到火车站都两点半了。票是我今年才跟人家学着在网上买的,还多掏了30块钱的冤枉钱哩!到了火车站又找不到取票的地方,把我急的!好好,我知道,娃给我说了,不出站就能坐地铁,坐到航天城离他租的屋就不远了。你操啥心哩,我坐过地铁,就是,稳得很,比火车还稳,不晕车。我知道,看看娃们明儿我就往回走,前一晌我妈在电话里跟我哭,说我每回回去都是匆匆忙忙的,没有好好陪陪她。这回时间多些,我也陪陪她。”
“哎呀,乖孙女儿,你还么睡觉?你不瞌睡?我娃平常不都是9点就睡了么?等奶奶睡不着?呵呵,好好,跟奶奶亲得很,奶奶给你买得有好吃的哩。你爸弄啥哩?给我热饭?不吃不吃,叫你爸接电话……你再不要忙咧!我走得时候,人家把烤鸭、麻酱,水果、点心啥的给我装了好些,我说不要不要,非要给我装,我吃上一点喝点水就行了。我知道我知道,不用接,么事儿么事儿,你也给娃多喝点儿水。”
列车在夜幕里急驰,离古城西安越来越近。刚过渭南北,大姐就急忙归置东西,做下车的准备。我这才发现她一个人居然带了大小4件鼓鼓囊囊的行李,背上一个双肩包,肩上再斜挂个包,一只手拎个大塑料袋,另一只手拉着一只箱子。到了西安站,我帮她把东西挪下车,有些不解她的孩子为什么不能来接她,她却已匆匆向我道别,满面春风地冲进出站的人群中。
古城的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大红灯笼散发着浓浓的年味儿,匆匆的路人都像是行走在或远或近归家的路上。或高贵、或卑微,或欢喜、或失意,旧年的一切终将过去。只要你愿意,新年,又孕育新的期许……
还手机
文/青青草
晚上,我正在看电视。突然,手机响了,拿过来一看,是大姐打来的。
“喂,大姐,有啥事?”但电话那头“大姐”没有立刻说话。
过了一会儿,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这手机是我在工商银行门口捡的,看通讯录里有个‘小弟’的联系人,就照这个号打过来啦!”
“谢谢!那是我大姐的手机!她就在银行附近住。”我感激地说。
“我现在有点急事,你明天早上来银行门口找我,我把手机还给你……”对方挂了电话。
我想:急事?他为啥不现在还手机,难道想以此敲诈?
女儿在一旁插话:“我记得大姑这个手机还是上个月刚买的智能手机,两千多元呢!这个人能主动联系失主,看来是不差钱!”
第二天早晨,我和女儿来到银行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你们是来拿手机的吧!”我扭过头,看见一个五十来岁模样的中年男人,他皮肤黝黑,脸上淌着汗珠,肩上搭条白毛巾,腰里系蓝色的围裙,上面沾满面粉,右手紧攥着一部手机。
他笑着把手机递给我,迫不及待地解释:“昨晚没有及时还手机,是因为孩子病了。”
我接过手机,连声道谢,并为昨晚心头飘过的一丝灰暗而羞愧。我从钱包里拿出100元酬谢他,他连忙摆摆手;我又提出请他吃顿饭,也被他婉言谢绝。
这时,中年男人指着街对面的一家店铺说:“那是我的包子店,也常有顾客把东西落在店里,我都会想方设法及时送还。”说完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时,女儿说:“爸爸,我们还没吃早饭,吃点啥呢?”我和女儿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说:“吃包子!”
擦鞋的大姐
文/王兴寨
在我居住的楼下,每天都能看见一位擦鞋的中年妇女。一把陈旧的藤椅和一个袋子,袋子里面装着黑黄白三色鞋油,以及鞋刷、亮油、鞋蜡、绸布、水、鞋踏等,就构成了她谋生的全部工具。她有一手漂亮的擦鞋手艺。对着路人,她总是放开嗓门吆喝着:“老板,擦皮鞋嘞!”有顾客光顾的时候,她笑得合不拢嘴,没有生意时,她便打量着路过的人群,默默地等待生意的到来。
记得我第一次到她那儿擦皮鞋时,开始并没有注意她,只是她擦鞋那娴熟的技术、低廉的收费,还有那弯着腰的特殊身形,让我对她有了一点点印象。于是我坐下来,仔细打量着她:四十开外,微胖,很健康的肤色,穿得很朴实但又十分得体。她擦皮鞋很细致:先将牙刷用水润湿,在鞋面与鞋底交界处刷一圈;然后用潮湿的抹布从前至后,由上到下把整个鞋面抹一遍;接着挤出约一厘米长的黑色鞋油和一厘米长的白色鞋油,用鞋刷把它们搅匀,从头至尾擦将开来;再用同样方法擦另外一只;而后拿出一块布用力地拍打先前擦好的皮鞋,跟着她的节拍,皮鞋越变越光亮。几分钟后,皮鞋擦完了。我拿出两元钱,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她。我穿着锃亮的皮鞋,开心地来回走了两步,而她额头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她微笑着说:“多谢!”
在后来的多次接触中,知道她的老公去世得早,留下了一对儿女与年迈的老人公。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妇女,用勤劳的双手为公公和子女撑起了一个温馨的家,不得不让了解她故事的人顿生敬意。
“我也是自尊心极强的人,知道很多人看不起擦鞋的,但是一想到小孩,就想多擦几双鞋,多赚几块钱,给我的儿子女儿凑学费。”她谈起自己最大的愿望:“现在希望儿女能用功读书,将来大学毕业能够有一份好工作,我这一辈子就知足了,也就对得起我那死去的男人。”我和老婆知道她的家境不是太好,因此对她格外关心。仅靠擦皮鞋的收入供养着公公和上学的儿女,可以想象得出她家境的艰难。所以我们在擦鞋的时候,都不讲价而且还多给她钱。久而久之,只要她有印象的,认识的,谁找她做什么,她却不收钱了,而且每次拿回的鞋,都擦得锃亮。这样一来,我们更过意不去,就想了个办法,有时中午回家给她用一个盒子装一份饭送给她。
有一天,周围的一位邻居告诉我,那位擦鞋的女人要走了。“她女儿已经签了份好工作,要把她接到她女儿那儿去,让我们帮她买一张去广州的车票。”听到这个话后,我的心往下一沉,一种难舍之情油然而生。虽然平时与她的关系谈不上密切,但知道她要走了,不免生出一种伤感。
她要远行了,我还是给她告个别吧,送她一些祝福。于是我和老婆晚饭后,来到她居住的出租房里,这个平时看起来很坚强的妇女哭了。她说:“这些年来,虽说我命苦,但是遇到了不少像你们一样的好人。现在孩子在外面有了好工作,让我过去帮点忙,我不能不去。”我和老婆的眼角里都泛出了泪花。
在回来的路上,我想,离别为什么这样感伤呢?也许是因为心底点滴的温情汇聚得太浓厚了吧!真心祝福这位大姐从此过上舒心的日子。
霍梅英大姐
文/安淑媛
霍梅英是我的初中同学,比我大4岁。个子高,坐在教室后排。她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头发黑黑的。那时我们班有10位女同学,大部分都梳着辫子,霍梅英却留着短发。我和霍梅英都住校,在同一间宿舍。我家很穷,没有好铺盖,我的褥子和被子又薄又小,夏天还好过,到冬天就惨了。挨着我睡的一位女同学叫张玉凤,她家也不富裕,被褥也很薄,实在冻得不行了,我们俩就伙盖一条被子,上面再搭一条,以此来取暖。霍梅英比我俩强一点,她除了铺盖还有毛毯。有一天我正蜷缩在被窝里睡觉,梅英大姐走过来,把她的毛毯轻轻盖在我身上,我顿时感到浑身温暖。
上初一时学校开运动会,我报了一个项目叫“智力测验赛跑”。我跑得不是最快,但题全答对了,是100分,因而得了该项目第一名。学校运动会的“记者”到班里采访,刚好问到霍梅英,她抓住机会,把我好好夸奖了一番。我那时又瘦又小,老坐第一排,霍梅英就安慰我:“别着急,你能长高,因为你脖子长。你看我脖子长,你也脖子长,一定能长高。”可后来我还是没长高。善良的梅英姐是为了安慰我才那么说的。
我从小喜欢看书,积累了许多词汇,写作文时就用上了,语文老师给我的批语是“辞藻绮丽”。常常在我写完作文后,梅英就跟我说:“把你的作文本让我看看吧!”我当时心里还有点小小的得意呢。
那时,我父亲在祁县县政府上班,我妈妈在城关镇当小学教师,梅英大姐的老家在离县城不远的村里。有一年放暑假,我俩相跟着回祁县,她到我家跟我妈妈说:“大娘,让淑媛到我家住两天吧。”我妈妈看见霍梅英又漂亮又会说普通话,非常喜欢她,痛快答应。她家是个大院子,房子比地面高出很多,要登上五六级石头台阶才能走进院门。院里有棵枣树,花池里种着花和几株向日葵。院子干干净净,三间正房高大明净,地上铺着青砖。西面也有几间房子,没住人。厨房在东面,也很宽大,烧柴禾的灶台上安着一口大锅。水缸、炊具和各种杂物井井有条,灶台旁边是只木制风箱,还有一个小凳子,可以坐着拉风箱。这么大的一个院子平时只有霍梅英的妈妈一个人住。霍妈妈当时50多岁,白净、富态,话语不多,却很慈祥。她给我做沾片子吃,用茄子做的,红面糊包得很均匀,沾的醋调和。现在我也会做沾片子了,可仍然怀念霍妈妈为我做的那顿沾片子。
我在班里年龄小,不大注意同学们的家长里短。后来我才知道,她的父亲早已去世,妈妈42岁就独自一人带着5个儿女过日子,家境并不算好,霍梅英上中学还是由哥哥供的。我在梅英大姐家住了3天,美好的记忆永远难忘。
初中毕业后我们就分开了,我到六中读高中,她仍在一中上高中,失去了联系。一直到2005年我才有了她的消息,多年前她随丈夫到呼和浩特居住。我给她打电话,她非常高兴:“我昨天晚上还梦见你了!”如果是真的,那我一定会相信人们说的“心灵感应”了。她在呼市,对那里的气候不太适应,常生病(哮喘),她说回到太原就好一些,可是太原已经没有房子了。她告诉我她母亲后来就跟着她到了呼市,66岁时因病去世。
初中毕业时梅英姐20岁,今年她82岁了。
我叫大姐为妹妹
文/高山洋
有人称呼大姐为妹妹的吗?我就是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一个。
解放初的上世纪五十年代,我的家庭处境非常艰难。父亲早年毕业于光华医学院本科(后归属中山医科大学),任当时省政府卫生厅技师。日本大举侵华后,粤西疫情暴发。父亲被任命为广东省第三防疫队队长(军衔少校),赴粤西廉江安铺扑灭鼠疫。因防疫有功,被联合国国际卫生组织通报嘉奖。后被国民革命军晋升为中校。
抗战胜利并进入内战后,父亲不满国民党的腐败统治,从廉江第一平民医院院长职位上退出回故乡高州茂名县,当一个自食其力的社会开业医生。国民党兵败如山倒后,大批官员有钱佬仓惶出逃,父亲也收到其光华老同学请他到香港伊利莎白医院任职的邀请函,但老爸谢绝了。解放后,因情况未明,他被当作国民党团级以上反动军官和地主分子,拉到高州圣殿坡批斗。当时,家中没有生活资金来源,穷得无米下锅。常常食稀粥。亚妈在全家坐台前,常常捞一小碗饭,要给唯一的女儿北宸吃 (父亲受欧美思想影响,不重男轻女)。晚饭时间到了,如果还不见女儿回家,亚妈就走出大门口,大声呼喊:梅妹,梅妹快回家呀 (高州话音)!我也跟母亲一齐喊:梅妹,梅妹快的回呀!在吃饭时,比我年长一点的北宸姐,一定要把这一小碗捞饭,分一大半给我,否则她就不吃。这样,我喊姐姐为妹妹,也就有些习惯成自然了!
当时我家的粥越来越稀。为了不让五六个上学的小孩饿着,每餐亚妈就往粥煲放切碎的豆角、南瓜、薯叶,兄弟们总是一扫而空。亚爸心疼地看着儿女们,不时还讲《孔融让梨》、《岳母刺字》等故事,鼓励大家团结友爱用功读书,将来成为国家民族栋梁之才!
亚爸还对我们大家说,好日子很快会到来!此后不到二年,茂名县落实党的知识分子政策,堆倒了强加在我父亲头上的反动大帽子!县政府发给我父亲《茂名县开业医师执照(卫)字第一号》证书,亚爸请人做个牌匾高挂在诊室之上,从此,全县城乡患者纷纷上门就诊,一时门庭若市!
红英大姐
文/颜中一
记忆,如同一个筛子,筛去了灰尘,留下的是“珍珠”。
童年时,从长辈口里常听说远房红英大姐热心待人、乐于助人的事情,这些话似烙印印在心上。遗憾的是,在我读小学三年级时,她远嫁他乡。此后,虽未与红英大姐谋面,但从老一辈那听到:红英大姐嫁给月河大队的贾才俊。
1972年,我和二弟在离家几十里的射阳县盘湾中学读书。在那缺吃少穿、物资匮乏的年代,最闹心的事是填不饱的肚子。平心而论,当时每月的粮食也不算少,除按规定享受住校生每月10斤“补助粮”外,校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校篮球队还各补贴10斤“补助粮”。然而,大肚皮仿佛是填不满的“穷坑”。容纳一斤米的饭盒,中午二十分钟就风卷残云、粒米不剩。那年三月,时任公社(乡、镇)公安特派员的姨父,原答应星期天帮我们买200斤“议价粮”,后因县城发生几名中小学生书写反动标语,姨父奉命连夜赶赴案发现场,“反标”使议价粮成了“水中月”。手中无粮心发慌,几乎一夜未眠。临近天亮,红英大姐的面庞在脑海闪现。星期天早晨,兄弟二人跑出了空旷的校园,疾步向西北赶去。行至月河大队村部时,路边正好有一群干活的人,询问贾俊才,人们热心指点,因此很快找到红英大姐家。然而,堂屋、厨房均为“铁将军”把门。我们只好在房前屋后转悠。这时,西南方向的田野里匆匆来了一位衣着似农妇的人,距离10多丈远她就大声问:“你们找谁?”我忐忑不安地问:“你是红英大姐?”“你们是谁?”她反问。“我是中一,他是中少。”随着一声惊讶,她高兴地说:“舅舅来了。”
中午,红英大姐从堂屋二路桁条的挂钩上取下腊肉,随后小葱炖鸡蛋、大蒜炒咸肉,当时农村该有的菜都上了桌。晚饭后,劳作一天的红英大姐将上年的干粽叶泡进水桶后,就和才俊大姐夫去磨坊里“拐”小麦……“舅舅!舅舅!”熟睡中的我惊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起床后,只见桌上一盘已剥去粽叶、热气腾腾的糯米赤豆粽子,一盘金黄色的小麦饼……一阵狼吞虎咽后,红英大姐将我们随身携带的两个军用挎包塞满粽子和小麦饼后递过来说:“姐也不留你们,赶快去学校上课,以后常来。”红英大姐和才俊大姐夫也扛着农具赶去“打早工”……
毕业走出校园后,似无根浮萍“漂”离老镇古城,继而漂进新市谋生。斗转星移,寒来暑往。尽管时过境迁,但读书时去红英大姐家“混嘴”的情景历历在目,挥之不去。难以忘怀的是,红英大姐和才俊姐夫那情真意切的言词里流淌着温泉似的真情实意,并铭记在心。婚后,常常与妻子聊起求学时的艰苦岁月及人间真情……
1983年春,正在盘湾中学读高三的三弟,那天下午二节课后在宿舍洗衣服时,忽听门外有人喊“颜中德,你姐夫在校门口等。”三弟一路小跑到了大门口,左顾右盼不见“目标”。这时路西一位扛着蛇皮口袋的人走来,试探地询问“你是中德三舅?”“请问您是谁?”“我是贾俊才!”“呀!您是大姐夫。”原来红英大姐听说三弟在盘中读书,但不知具体情况,是才俊姐夫在校门口逢人就问才问出结果。初次见面的才俊大姐夫将一袋小麦饼扛到宿舍后,再三叮嘱三弟,有空到姐夫家去……当天近百个小麦饼被同宿舍的“兄弟”们一“抢”而光。
2013年夏,我们兄弟三人相约去射阳医院看望患病的远房伯母,行前我问三弟:“还记得才俊大姐夫吗?”天性仁义的三弟说:“终身难忘”。在射阳谢绝了堂弟的挽留,我们飞驰盘湾镇月河村。午后抵后红英大姐家,年已八旬的姐夫和年近八旬的姐姐高兴地说:“三位舅爹爹一起登门!”二弟动情地说:“一晃四十多年,当年姐姐和姐夫包粽子、贴饼子的情景还在眼前。”那天姐弟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转眼红日西斜,我们只好依依不舍和姐姐和姐夫告别。
善良、质朴、无私,靠土里“刨食”的姐姐和姐夫,在我们上门寻求帮助和主动向三弟伸出援助之手后的几十年里,我们从未报答过。每当想起,除了自责就是内疚。人啊!承恩容易报恩难……
莫要辜负我的信任
文/编剧赵嫣
天气开始降温了,我裹紧衣服从奥林匹克公园北门出来,一边走一边寻找吃早点的小店。
这时一男一女从对面走过来,他们站在我的面前。
只见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长得虎背熊腰还算壮实,两只空洞的眼睛茫然地看向前方,看得出他的眼睛有问题。身边的一位衣着单薄的妇人五十多岁,两只手紧紧地攥着壮汉的手,沧桑的脸上布满皱纹。
看到他们俩的衣着让我想起三十年前的家乡父老乡亲。
那妇人看着我问:大妹子,俺问你去同仁医院怎么走?
我猜想她应该来北京是为这位壮汉看眼睛疾病。
我回答她说:往南走,前面就是林萃桥地铁,到终点站再倒六号线,再倒五号线。
妇人仍然看着我说:“大妹子,俺儿子的眼睛因为一场车祸失明了,俺从老家来北京看病,排了两天两夜才给儿子挂上号,没想钱包被偷了,大妹子,你帮帮俺吧,儿子眼睛看不见了,儿媳妇带着孩子跟人跑了,俺儿可怜啊,俺就是卖血也要把儿子的眼睛治好……”
那妇人的口齿还算流利,她滔滔不绝地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我知道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眼睛看不到意味着失去了劳动能力,这家人的生活将陷入贫困状态。
我看那妇人的脸色苍白,想来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听她的口音像山东人。
我问道:大姐,你是山东人吧。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赶忙回答:是啊,俺是菏泽人,大妹子,你帮帮俺吧,我连坐车的钱都没有了。
是老乡又是病人,帮忙是义不容辞的,我掏出兜里仅有的一百元钱递过去。
“大姐,俺出来晨练没带钱,兜里只有这么多。”我带着歉意地说。
那妇人伸出粗糙的手接过钱:“谢谢你大妹子,俺出门遇到好人了,赶明俺家里人送钱来了,俺一定还你钱。”说完拉着壮汉离开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北影,我后悔出来没多带点钱。
过了几日,我刚从大屯路书城出来,在路边又碰到了这母子二人,他们向我走来,我迎着他们走过去,我想他们肯定是认出我,过来道谢的,正好我也想知道他们去看病的诊断情况,看眼睛是否有复明的希望。
他们也向我走来,还没等我开口,那位大姐说话了:“大妹子,俺问你去同仁医院怎么走?”
我愕然地站在那里,难道他们还没找到同仁医院。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说不出话来。
“大妹子,我们来北京看病,钱被偷了,你帮帮我们吧!俺连坐车的钱都没有了”那位大姐看我不说话,接着说道。
还是那对母子俩,还是前几天的装束,还是相同的话语。
我无言地转身走开了。
身后传来那位大姐悻悻的声音:有钱人有什么了不起!
老姐驾到
文/肖春荣
大姐是我堂姐,在家族里排行老大,今年70岁了。外甥在外地工作,她和姐夫在老家生活。去年大姐换了智能手机,开通了微信。
我把大姐拉入了家庭群,大姐驾到,家庭群热闹起来,大姐有一帮跳广场舞的老姐妹,她们也建了一个群,大妈群里发啥稀奇事儿,大姐都转发到家庭群里:养生的、保健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链接,一看就是骗流量的。老家的外甥今年刚大学毕业,这孩子说话直,大姐一发这些东西,他便跳出来说,骗人的,以后别发。
外甥在群里说了大姐三次后,大姐面子上挂不住了,再也不在群里发言了。我私下找大姐聊,耐心帮她分析网上哪些信息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告诉她,网上鱼目混珠,自媒体时代,有些人为了吸引大家点开看,便起个雷人的标题,内容则胡编乱造,经不起推敲。大姐委屈地说,其实那些东西我压根没点开看,我眼睛不好,看手机头疼眼疼,哪有那闲情仔细看,我是见大家都转发,以为是有用的东西,便发在群里让你们了解一下。
为了提高大姐的“思想觉悟”,我把群主位置让给大姐,并嘱咐她,群主不仅要将家庭群气氛搞活跃,还要建成大家都喜欢的有营养的群。
大姐听我这么一说,当即表态,以后群里多晒美食。咱家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吃货,发些关于美食的东西,保准大家都喜欢。
大姐新官上任,在群里号召大家,做了好吃的,记得饭前拍照,饭后再发群里。
大姐这是几个意思呀?大姐说,我怕不这样说,影响大家在群里晒美食的积极性,你想呀,万一晒了好吃的,大家都去蹭饭……保不齐有些人不敢晒呢。
大姐不愧在车间当过小组长,领导起家庭群,认真又负责,一日三餐做完都拍照发群里。姐夫乐了,悄悄对我说,自从大姐当了群主,他家伙食改善了不少,既有味道又有卖相。
一次大姐在群里晒酱牛肉,我一看哈喇子都流下来了,忙小窗微她,还有吗,我下班就去你家尝尝。大姐回,这是三天前做的,早吃没了。大姐还说,群规不能违反,吃完再晒图!
呃,厉害了,我的姐。
大姐见我馋意未褪,安慰我,放心吧,她一会儿就将做法发群里。
在大姐的领导下,俺家那些厨房达人纷纷在群里边晒图边开课。小年轻们,也在家操练起来,毕竟老吃外卖肠胃都要造反了。
如今,我没事便打开家庭群看看,乌泱泱都是美食呀,一聊吃的,老少代沟也没了,群里天天嗨翻天。
我挪揄大姐,群主当得不错呀,最近没见转发小道消息。大姐嘿嘿笑,哪有那时间,老年人就怕孤独,孤独了才容易被骗子盯上,我现在被你们带动着整个人都年轻了,再说,偶尔犯糊涂,也经不住全家族人给我洗脑呀。最关键,我在群里晒美食,你外甥看到了,都熬不到放年假了,说过几天出差,顺便拐个弯儿,回家看看,还说一家三口都来呢,估计他老婆孩子是冲着我群里发的美食来的。
哈,姜还是老的辣。
大姐
文/张建根
我有三个姐姐和两个小妹,1969年父亲去世,大姐才刚满17岁,最小的妹妹还不到2岁,母亲说我们家的天塌了。
70年代,农村是集体劳动,凭工分吃饭,大姐为了帮助母亲撑起家里的那片天,天天和队里的壮劳力一起到伊河滩担大坝,肩被扁担压破了皮,到了晚上肿得像发糕,疼得不能入睡,母亲心疼地用热毛巾敷在大姐肩上,泪水忍不住地流,到了第二天,坚强勇敢的大姐为了多挣工分,在扁担上缠上棉布就又去担坝了。
记得有一年正月十五,母亲带我到邻村看大戏,我和街上常一起耍的几个小朋友在戏场外听到有人叫卖甘蔗就围了过去,其中一位小朋友趁卖主不注意,拿了半截甘蔗拔腿就跑到了一个厕所后面,我们分享着不劳而获的甘蔗,个个喜笑颜开,回到家里,不知哪位小朋友得意时说漏了嘴,别家大人对外都说自己的孩子好,可母亲在一街两行的吃饭场上批评了我,因为这件事,我记了母亲三天“仇”,大姐知道后,对我说:“弟呀,赶紧和母亲说话,如果再这样,明晚我可要召开家庭会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年麦收以后,在生产队向人民公社交公粮的路上,一辆大卡车正撞在了公粮车上,一人遇难,大姐的大腿骨折被送进了市里的医院。一个星期后,我特别想母亲和大姐,就与大姐夫夜行30多公里去了市里。
大姐为了帮助母亲,结婚很晚,记得那年,大姐怀孕七个月,腰硬硬的,行动很是不方便,但仍帮母亲往瓦房上一篮一篮地运送红薯片,有的红薯片落在了一块儿,她就坐在瓦房上用手中的木棒给分散开。直到我的外甥5岁了,母亲才逼大姐回到了本该属于她的那个家。
2010年母亲病危期间,大姐和二姐主动要求侍候母亲,大姐就是大姐,遇事从不计较,从不与弟弟妹妹攀比,有份力就出一份力,不给人生留遗憾。
母亲走后这些年,弟弟妹妹中不管是谁的生日,她都会像母亲一样,再三交代中午别忘了吃碗长寿面。
大姐,是家里的一根支柱,她常常把苦难咬碎了含在心里,把伤感无助的泪水咽在肚里,自己再痛也从不说。
“大姐” !每每从心里叫出这温暖的两个字,激动、感恩的泪水就会在我的眼眶里打转转。大姐,请让弟弟代表全家人祝您生活幸福,健康长寿!
花大姐
文/女真
花大姐是我们园区住户,也是我们园区名人——她头上包红围巾,拉一辆小平板车,每天在园区里捡拾废品、旧物,能卖钱的积攒起来送到园区大门口的回收车。我们这里是新园区,装修房子的包装纸壳不少,卖废品有人嫌麻烦,花大姐张一回嘴,就给她了。除了收纸壳,花大姐还捡拾塑料瓶,我不只一次看见她翻垃圾箱。虽然现在废品不如头几年值钱了,集腋成裘,纸壳加上塑料瓶,花大姐一天收入十块、二十块不成问题。
第一次见花大姐是在我家门口,她自来熟性格,笑眯眯跟我打招呼:正装修呢?有需要帮忙的事情吱声!纸壳啥的不要了给我呗!
听她口音不是本地人,像是吉林那边的。
后来听邻居讲,花大姐儿子住在附近另外一个小区的高层,小两口准备要孩子,花大姐早早过来适应环境。花大姐跟儿子、儿媳妇住高楼不习惯,儿子就贷款买了这户带院子的一楼,说这小房子给妈妈住,也当投资了。我家这地方,现在看是偏僻一些,但是通地铁,离医院也不远,无论投资还是自住,我觉得花大姐这个儿子还是挺有眼光的。
我的房子装修得差不多了,有一天,花大姐又站到我家门口,问我需要保洁擦玻璃不?她说了一个价格,我觉着比找别人划算,就让她做了。
我家是一楼,有一小块地。花大姐问我会种地不?我当然不会,没种过。她说,那你别找旁人了,让俺家那口子帮你,西红柿、辣椒苗你也别上外面买,我育好给你栽上。
她家大哥过来,翻地、捡石头、备垄,我不能让他们白干活。他们作为回报,西红柿和辣椒苗他们死活不肯收钱,说是自己家种子育的苗,没什么成本。必须得说,花大姐不仅勤劳,而且敏锐、有眼力见儿,她总能出现在有人需要她的地方。
我住进新房子,有一阵没见到花大姐。也许她是在家伺候月子、带孩子了吧。有一天我在园区散步,在她院子里看见了花大姐。她正在给花浇水。见我停下,她冲我招手:妹子你进院看。
花大姐家的院子,除了走路的小窄道,一半种了茄子、辣椒、西红柿等各种蔬菜,另一半是花。百合、月季、芍药、鸡冠花,品种真不少。我夸她菜种得好,花也种得好,花大姐非常自豪地笑了:其实我不姓花,这小区里的人不知道我姓什么,就因为我的花养得好,他们都管我叫花大姐!笑过之后,花大姐忽然沉默了。我问为什么在园区里看不见她,是不是媳妇生孩子了?她说还没有呢,是儿子不让她在园区里到处捡废品了。小两口说了,在外面捡拾废品、接触脏东西,对孩子健康不好。万一把病菌带回家了呢?虽然孩子还没出生,但现在就得养成好习惯。
这话题有点复杂。我当然不完全赞同她家下一辈的想法——花大姐没有退休金,靠勤劳挣点儿钱,儿子和儿媳妇其实不应该阻拦。听她说话的口气,明显感觉到有一种无奈。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劝说花大姐。我这个陌生人,说些什么有用吗?我甚至没见过她的儿子和儿媳妇。
前几天我在园区里碰见花大姐,我挺高兴见到她。她没拉平板车,也没系红围巾,穿一套粉色运动休闲装,不了解底细的不会知道她来自吉林农村。我跟她打招呼,她急急忙忙边走边告诉我:我去超市买点儿好吃的,儿子和儿媳妇要来!
她家的院子里有现成的各种蔬菜,我估计花大姐是去买鱼或者买肉。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花大姐那天只说了她不姓花,但是好像没告诉我她姓什么。她到底姓什么呢?
这天早晨,花大姐又一次站到我家门口,我有些意外。花大姐笑眯眯地对我说:妹子,求你件事。
花大姐不想养花了。她认为我是这园区里最喜欢花也有条件养花的人,问我想不想继续侍弄她院子里的那些花。如果愿意,今天她就把花都挪过来。
她家的花我不曾觊觎,但确实喜欢,有这等好事还不同意?只是我有点不明白花大姐为什么突然不养花了。花大姐一脸喜悦:儿媳妇这回真怀孕了!儿子说,妈妈种的菜好,不上化肥,味道又好。我准备腾出地方,都种上俩孩子爱吃的菜。
谢过花大姐,我说:大姐,您以后想看花就到我这儿来吧!再有呢,我上次忘了问您贵姓了!
我的心里话是:大姐不再种花,就不能叫花大姐了,我真应该知道她姓什么呀。
将心比心
文/茉莉
大日头底下,一个卖西瓜的小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向我推销西瓜。他说:“大姐,买个西瓜吧,个个都是又沙又甜的红瓤!”我看看他汗津津的脸,停下脚步,问:“多少钱一斤?”
他看出了我的犹豫,忙抓住商机回答:“8毛,不贵,比吃雪糕便宜实惠多了,这可是解暑的好东西。”我试探着问:“别家才5毛啊,你还说不贵?”小哥嘴比西瓜都甜:“大姐,算你有眼光。一分价钱一分货。便宜的瓜没保证啊,买了不好吃,要是吃坏肚子,更不划算。这大日头底下,我可不敢说假话。今天你买我的瓜也是缘分,咱交个朋友,一定给姐挑个最好的。”
这一句赶一句的热情,真是让人感动,哪有不买的道理。我还没点头,小伙子早将掂在手上啪啪敲击的西瓜装袋上秤了。我刚要付钱,西瓜小哥一扭身又端了一个西瓜过来:“大姐,难得这么好的瓜,你就多买几个,也算帮我忙,我好早早收摊回家。”本没有买瓜之意的我竟豪爽起来:“好吧,多买几个。那你可要给我挑又水又甜的。”
小伙子干活就是利落,一下子给我挑了5个大西瓜。付钱装车后,我和他挥手作别,心想,他卖瓜赚钱是欣喜,我吃瓜解馋也是欣喜,两人都受益,何乐不为。这么一来,我带着一颗快乐的心赶回家吃瓜了。
西瓜在女儿的欢呼声中劈开,却留给我们一片惊愕。几乎娄掉的瓜瓤让人实在无法下口,完全就是个坏掉的西瓜。我不相信地又切开一个,竟然和第一个一样——娄了。就这样,我一口气切开了5个娄西瓜,心情简直坏到极点。老公一边收拾“战场”,一边讽刺我的天真,“这坏瓜正配你这个傻瓜”。
我再也忍不住了,提着切开的半拉西瓜要去讨个说法。我觉得,我损失的不是钱,而是尊严,西瓜小哥也许正在背后嘲笑我的愚蠢。
一路疾驰,远远就看见西瓜小哥在烈日下赤膊卖瓜。这会儿,他的摊边倒是聚了不少买家。我找位泊车,离他的摊点还有一段距离。提着坏瓜下车,没走几步已是热辣难耐,刚才的坏心情竟瞬间“冷却”不少。看着他熟练地吆喝招呼,麻利地挑瓜称重,耐心地收钱找零,一车的西瓜正一点点变少。我忽然止住脚步,心想,我过去一闹,他损失的将是一车希望,而我不过是损失了5个西瓜。
纠结之下,我将坏西瓜丢进路边的垃圾桶,转身上车回家。
将心比心,我体谅他风吹日晒的辛苦,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懂得我的钱来之不易。有时候,与人相处,学会将心比心,才能换回真心。
拾荒大姐,自带优雅,骨子里的美……
文/浮生未歇
被人想念,是幸福的。风中的她,诱人想念。
早晨上班又见清瘦高佻,习惯哼着小调的她,一位在小院里乐呵呵的拾荒大姐。
一种莫名的感激油然而生,也是一个寒风凛冽的早晨,她微微的瑟瑟发抖,站在我的小车身旁。
她怯生生的告诉我:早上看见三只小流浪猫钻进小车发动机取暖,让我启动小车时,先把小猫赶跑,免得垂死挣扎的小猫把线路弄坏,不安全……
同在一小区,不陌生,只是彼此不知名字。没太多的交集,见面偶尔会点头,仅此。
她,捡拾废品帮补家用;我,行色匆匆养家打工。
恍然。我每天八点准时经小区往停车场,她知道。她站在小车旁十多分钟,我不知道……
她没义务在寒风中等待,仅仅我了告诉我真相。告诉我是人情,不告诉我是道理。虽是生活小事,但我特别感动!我的理解:性本善,心本美。我在想:没有她的坚持,难免重蹈上两次因老鼠咬断线路花数千块“冤枉”钱维修的覆辙。除了感谢还有感动。
小区四周,四季轮回,四时皆美。见落英缤纷时,多了一些霜寒和真善。小区里长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每到隆冬寒风起时,纷纷落英堆满了小院,走路都会带上“莎莎”的声音,院中寒风瑟瑟也迷人,站在我的小车旁边那大姐,优雅得让人无法不感到寒冷也醉人,这就是冬天朴实的美丽。
我最爱冬天,其实还不单单是爱她的深沉,而是爱她的真诚和实惠。
在寒冬里,心境平和,此时的她又有了另一种的美。与人为善,与世无争,平时还不忘给流浪猫喂食,我们的邻居中就多了不少“愿做分外事情”的人,邻里念叨着的是和谐和温馨。
我们时常在乎那些做了大事情的“大人”,而忽略自己身边做好事的“小人”,就像我们只爱见冬天傲雪红梅,不去问冬天的真实美一样偏执。谐和,静谧的是爱那些不放过小事的人,是他们构筑了人类文明温馨的世界。不动声色,却默默地给我们人间增添温馨。
寒冬伊始,春天将至?在此我深深地怀念和感谢小汽车旁边的那个大姐和同大姐一样的人,怀念着一个人,一种精神,一种向往。
黑姐
文/伊人水乡
我称“戏迷老黑”为大姐,尽管她比我妈还大。
那天在深圳机场,我刚下飞机,就见手机里有多个未接来电。心中十分忐忑,我先回拨“老鹰”的电话问情况,果然,检查结果出来了,黑姐得了乳腺癌。
瞬间,我的脑子有种被清空的感觉。找了个地方呆坐半天,还是拨通了电话,想向黑姐的老公纪大哥详细问问情况。电话通了,那头竟传来黑姐的声音:“水乡啊,你出差了?我没事,挺好的。医生说下周一做手术,你有空来,没空过段时间来也可以。”“姐,医生到底是咋说的?”“姐好着呢,放心吧。”大姐云淡风轻,把我所有的担忧、难过硬生生地甩到一边。
从深圳回来,刚好是大姐手术后的第二天。考虑到她可能睡了,我使劲忍到次日才去探望。在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经历这样大的变故,大姐会变成啥样?推开病房门,我才发现自己想多了。大姐靠在病床上,一个朋友正在喂她吃饭。大姐的声音依旧热情而底气十足:“水乡,来来来,你喂我,拍照,发朋友圈。”
“姐,你疼吗?难受吗?难受就说,别忍着。”“真不疼,就是有点儿行动不便。”我放下心来,跟大姐约法三章:“一切听医生的;不能大补,每天粗茶淡饭,饿死癌细胞;遇到任何事,提前打招呼,不能一个人扛。”大姐一一答应了。
术后没几天,大姐开始安排化疗。我莫名地紧张,跑去想探讨一下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我决定了,我的生命只有我自己负责。如果化疗的事情定不下来,周围的人心都悬着,定下来,你大哥也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大姐抚平了我内心的焦虑。
在大姐化疗后,我想到化疗病人的种种异状,没敢去看她,过了几天,才小心翼翼地打去电话。谁知大姐依然声音洪亮:“水乡,姐好着呢。”“姐,掉头发没?疼没?吐没?”过了一会儿,大姐才说:“不怕,我有办法。”我一下子兴奋起来,以为大姐找到了灵丹妙药:“啥办法?”“那管子杀癌细胞的毒药一打下去,我就拼命喝水,使劲排毒……疼也不怕,睡不着就到走廊里走几圈,不能让你大哥觉得我娇气。吐了也没事,吐完再吃呗……我跟你说,大姐这是在闯关呢,我要一关关闯过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要继续做公益,要出书,要写文章,对,要重点写写你大哥,这回,他的表现真不赖……”
放下电话,我也放下了所有的顾虑和担忧,因为我相信,这场病在大姐身上就像一场重感冒,休养一段时间,她就会康复。在六七十年的岁月中,大姐经历了那么多,这个坎,相信她也会在谈笑风生中轻松迈过。
姥姥的宠爱
文/葛少文
每年的二月二,街上的理发店总是挤满了人,大家期望在二月二的日子里剪头发能带来全年的好运气。从小到大,每到二月二姥姥都会给我理发。
小时候我住在姥姥家,二月二那天,姥姥起床前会念叨:“二月二,龙抬头,龙不抬头我抬头。”邻居家的小孩也会来让姥姥给“剃龙头”,期盼一年健康好运。姥姥有一双巧手,不仅绣花缝被的功夫了得,就连理发的手艺也堪称一绝。
记得有一次快开学了,三个表姐来到姥姥家,要姥姥帮忙理发。我们打开理发器具一看,一把锃亮的理发专用平剪,还有一把锯齿状的牙剪、手动推子、海绵擦、发卡等,装备丝毫不比外面的理发店逊色。大姐坐在高高的木板凳上,姥姥很认真地用手给她来回比量着发型,我们站在姥姥身后,挤眉弄眼逗大姐笑。姥姥回过头温柔地对我们说:“别淘气,不然剪坏了。”姥姥会根据我们脸型、头发厚度、发质来区别对待。大姐头发厚,她便会多用牙剪,让大姐的头发变得轻柔一些。二姐喜欢刘海,姥姥便用小平剪给她修剪出整齐的刘海。三姐喜欢层次分明的发型,姥姥用平剪刀给她打理出层次。我脖子后面碎发多,姥姥就会用手推子把它们都剪干净。我们看着彼此的新发型,心里美极了。姥姥看着叽叽喳喳如同小鸟一般的我们,看着那四张肉嘟嘟可爱的小脸颊,弯腰那么久也不觉得劳累。
转眼30多年过去了,我们都已经长大了,而姥姥却已经离我们远去。每年二月二,我都会忆起当年姥姥手持剪刀的身影,忆起姥姥对我的宠爱。儿时和姥姥在一起生活的旧时光,温暖着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