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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散文

2023/01/14经典文章

野草散文(精选20篇)

咏春

文/陈仕钋

我对春不是特别的喜爱,却对她的窈窕有少许敬佩。她宛如一位绝色少女,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即使是沉鱼落雁之西施,也自叹不如。

雨之色,柔腻而又婉约。她天降神灵之瑞泽,令纤草坚持信念,钻土而出;戏蝶儿静驻柔花,安然入睡。显得老态龙钟的房屋,下雨后,变得焕然一新,这并不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她的雨,是最稀奇的,淅淅沥沥、断断续续。飘飘洒洒的雨丝汇成了雨帘,垫满灰尘的瓦房顶被雨洗涤,反光得如擦了油的皮鞋一般亮。

坑坑洼洼的水窝嵌在混凝土地上,雨滴掉进这里,奏出螺旋纹、波浪纹、圆圈纹,上演着《雨之歌》。倘若你在高处鸟瞰,即会看见许多斑斑点点的东西,那是伞。一些调皮的孩子蹲在水洼里,你泼我、我泼你,这也就构成了一幅《童子戏水图》。

花草之春色,活泼却又不失水灵。樱花,则是春之使者。她静柔多姿,向世人展示她那缀满粉黛的衣裙,红的像火一般炙热;白的像霜一般冷冰;粉的像霞一般淡雅。她风情万种柔情似水,待熏风拂下她的花朵。花瓣随风飘曳,下起了樱花雨,雨里带着些甜味儿,直沁人心脾。树下的野草,才开始萌芽,嫩嫩的、柔柔的,盎然地挺着胸膛。

风之韵味,一会儿娇柔一会儿霹雳,真叫人琢磨不透。她亲吻着你的脸庞,吹动着你的发丝,消除你一天的疲惫,当太阳发出的自然光洒入你的心脾,令你的灵魂得以升华,你即会变得如婴儿一般单纯、明朗。如果这尊小菩萨发威,就有你受的了:她的风,堪比严冬之凛冽,呼哧呼哧一吹,就有着刀割似的感受。撒在地上的野花野草,也被吹得不知去向。来来往往的人们,一个个不都是把嘴巴鼻子耳朵裹得严严实实的,即便是这样,被风一吹,还不是冻得直打哆嗦?

春象征着生命,在春季,人们一个个都精力充沛,孩子们也活力十足。笑着、跑着,到处都洋溢着幸福欢乐。大人们该工作,孩子们该上学,不管再苦再累,只要是春天,就有着用不完的劲儿。

春天像一首诗歌,给予人们无限的向往与朝气。

春来草青青

文/惠军明

已经立春,遥想田地旷野,那些无处不在的青草都在蓄势待发,准备染绿整个春天!

漫长的冬季是青草的蛰伏期,它们或以枯萎的状态示人,或蜷曲成团,或零落成泥。青草在冬日里酣睡,在凛冽里隐藏。当人们已经看惯萧瑟苍野,渐渐将它们淡忘时,几度春风却将它们唤醒。钻土破泥,抖落疲惫,舒枝展叶,蓬勃生长。小草们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挣脱了季节的束缚,完成了生命的蜕变,绿意盈盈。

青草是我熟悉的朋友,从小便陪伴着我成长。打我不记事或者记事起,我就在田野里行走奔跑,在草丛里追逐嬉戏。我埋首在碧绿的青草丛里,观察各种各样的小虫,小虫们或在那儿龙争虎斗,或在那儿忙碌觅食,或在那里伪装藏匿。我穿行在青草萋萋的田野间,看它们在微风中轻舞飞扬,在阳光里逍遥快活。不知有多少次,我坐在青草环绕的土地上,嗅着青草的芳香,遥望着高天流云,凝神遐思,放飞自己的梦想。

小时候,在阳光和煦的春天,我都会提着蛋笼,拿着铲子,到田野里去采挖野菜。野菜也属于青草,只不过是青草中的一种罢了。我踱着步子,时而蹲下,时而站起,时而弯腰,在青草里仔细辨认寻找。遇到一丛丛新鲜茂盛的野菜,我便欣喜异常,跑过去采摘,生怕它们逃走似的。将野菜采回家,从蛋笼倒出,聚成一堆。家人仔细挑拣,摘除枯叶,拧掉残根,涮洗干净。野菜吃法多样,可以当馅儿包包子包饺子,味道鲜美;也可以像其他蔬菜一样煎炒炸炖,其味清淡爽口;将野菜和入面中蒸成“菜疙瘩”,味道也很不错的。

青草是我的美学导师,它给予我很多审美感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白居易这首脍炙人口的古诗,歌颂生命力的顽强,给人以哲学的沉思。“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敕勒歌》里的草原辽阔,青草茂盛,淹没牛羊,雄奇壮美。“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这一出自《诗经》的诗句,以清晨带露的野草起兴,引出美人出场,婉约动人,极其优美。描写青草的古诗词,放飞我的想象,撩拨我的心弦,启迪了我的文学梦。“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这首经典《小草》歌曲,讴歌平凡者的梦想和追求,表达豁达乐观进取心,曾经引起过我的强烈共鸣。河畔青青草,荒野古道,山草怪石,都给人别样的审美感受。

当然青草不只有正面形象。农人们赖以为生的土地里,庄稼和野草从古到今都在上演着争夺战。庄稼是被人类驯化的野草,承载着农人的希望,但野草不知趣,与庄稼争夺资源,农人们想尽办法去除田地里的野草,捍卫劳动果实。

春去春又回,春来草青青,大自然如此美好,叫人如何不向往呢?

故乡的野草

人对故乡的感情,是一辈子魂牵梦绕的,无论背离故乡多少年,身距故乡多么远,故乡都藏在心底在某一处。故乡的一草一木,都承载着思乡人沉甸甸的思乡情。我怀念故乡的那些不知名的野草。

某些周末,尤其在春天,我总挤出一些时间,逃也似的离开这利欲流淌、令人窒息的城市,来到民风淳朴的故乡,那个美丽的黄河沿岸。站在一望无际墨绿的田野里,沐浴着和煦的阳光,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任由耳边呼呼作响像吹着乌拉的号角,却不乏暖意的春风;徜徉在着如画的自然里,人,变得像水中漫游的鱼儿,展翅欢唱的鸟儿那样超脱,无虑,自由。

看不清来源和去向的引黄渠上有一座通往乡村的简易桥,两边的栏杆早已没了踪影,桥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疾驰而过的汽车,还有扛着锄头、铁锨,挽着裤腿,下地干活的老乡。桥下淡绿色的水缓缓地向南流淌着,踩着堤岸斜坡松软的土地,有些不忍心,怕踩着某个努力向上生发的生命,不是吗?火焰烧过的痕迹里,密密匝匝的努力向上生长是那些不知名的野草嫩芽。老乡把它们称为“毛根”。它们郁郁葱葱的叶子被冬天褪去绿色,变得焦黄,如大地的乱发,也早已被顽皮的乡村孩子点了火,烧成紧贴地面的一层黑色,像刚剃过的光头。春风吹又生,不知何时冒出的浅绿色嫩叶裹成严严实实的长捶形,扒开来里面的花苞甜丝丝的、滑嫩嫩的,很好吃。那缺衣少食的年代,填饱肚子尤其是孩子们的头等大事,古灵精怪的他们怎么会放过这大自然美味的馈赠呢?每到这时,三五成群的小伙伴,在广袤的田野里欢呼跳跃,你追我赶,每找到一棵,立刻捏着拽出来,攥在手里,找的多了攥不了了,马上装到衣兜里。回家的路上,谁的衣兜最鼓囊,肯定谁的战果最多。大约七八天后,嫩叶四散开来,里面的花苞变成洁白的毛绒绒的“毛毛”穗,远远看去,像一层厚厚的雪,铺在地上,风一吹,随风舞动,散落的“银丝”四处飘扬,人的思绪好像也跟着飞起来。

小时候只在意这些野草嫩芽好吃,长大了学到夏衍着名的散文《野草》,以野草来比喻民众,以野草的力量,来比喻民众不可战胜的力量。看似不起眼的野草,竟也有激发生活的力量在里面。

细想来,这些野草无人打理,无人在意、关注,而且任由践踏,任凭火焰肆虐,来年的春天依然生机盎然,它们就这样兀自生存着。某些逆境中的人恰似这些野草的状况,但愿他们也具备野草的精神,不辜负每个希望的春天。

人与野草的战争

文/王朝书

山里人都是种地高手。家家户户的田地看上去都那么赏心悦目。一块块田地都用石头加水泥砌得齐齐整整的,地里的葱葱、茄子、豆豆、海椒、玉米……都长得一行行一排排的,且没有杂草。看了别人家的地,我们也决心要种出一块样板地来。然而,我们太小瞧了野草的力量。

刚到家,我们就被地里的魔芋惊呆了。魔芋长得不好看。叶子太大片,开的花也缺乏美感。而且,将魔芋从块茎变成粉,是个复杂的过程,因此,过去种魔芋主要是为了割它的叶子喂猪,种得很少。可是,现在地里却到处都可以看到魔芋宽大的叶子。问村里人为何会有这么多的魔芋,他们说,没怎么管,就四散长开了。

因魔芋的数量众多,它成了我们的头号敌人。

父亲在房后给我们留了一块地,让我们种菜。看着地里满满的魔芋,我鼓起勇气,拔掉它们。可是,一扯,“啪”的一声,茎断了,根块却在地里。需要一锄一锄地挖才得行。魔芋的根块具有强大的繁殖能力。只要有一点根茎在地里,就可以繁殖开。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不知何时才是个头。扯了不到一半,我就放弃了。

软姜藤的长势也惊人。原来,我的家里,只有猪圈附近有一片软姜藤,现在,则房前屋后都有她柔软的身体。不过,看在它的叶子可以煮汤的份上,就不和它计较了。

霍麻也占据地盘地长着。此外,各种不知名的草,长满了路边、地里。因为,要在路边种一排仙人掌,我们必须将路边的霍麻、野草拔掉。一不小心,先生的手就被霍麻的刺蛰了,火辣辣地疼。战斗了一个下午,终于清理出了一条看上去比较清爽的路。

我们的胜利成果维持了一周多。之后,各种野草又开始向我们发出挑战。

房后的空地,终于被小琴种了四分之三。有小白菜、葱葱、蒜苗、萝卜、豌豆。当小白菜嫩绿的头冒出地面时,先生特意到菜地里,看了小白菜娇嫩的样子。然而,小白菜在长,野草也在长。现在为止,野草的数量已远远超过了小白菜。

前天,我决心给小白菜拔草了。一把一把又一把。看着野草春风吹又生的样子,我知道自己实在不是它的对手。于是,我收工了。

回家后,给先生说起我拔草的心得,终于体会到陶渊明种地的感受。我们除了播种的力量,实在没有和野草战斗的力量。最后,收成只有听天由命。此时,我们明白了,靠人力和野草战斗是不可能的。要想收成好,只有用农药。

后来,我们请教村民,为何他们的地里,没有杂草。他们说,用了百草枯,用了龙大。

用农药的后果,是对土地的污染。可是,不用农药,在野草的面前,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仅与野草的战斗,就可以耗光人的精力。

何去何从,只有达到农药与土地的平衡。

不用农药的我们,必须明天早起,去拔草。不然,就看不到小白菜的影子了。

秋野草深深

文/林慕斌

一片落叶,一场微雨,便送来秋的凉意。走进秋的郊野,天空辽阔高远,湛蓝如洗,云朵更显雪白。穹苍下,山间野地依然翠色葱茏,与春夏季节相比,绿得凝重,绿得深沉。我发觉秋天的草儿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蓬勃生机,撩人眼目。它们簇拥着高高低低的树木,铺展在弯弯曲曲的田埂上,流连于各种瓜棚豆架下、藏匿在蔬菜稻谷间……肆意疯长着,成片成片的,顺着地势连绵起伏,把浓郁的绿漂染开来,如水般向四处流淌,汇成秋天里的绿浪。

近前,俯身,你会看到各种各样的小草,或羞怯地弯弓施礼,或热情地仰脸迎笑。行走其间,它们缠住你的腿,拦住你的腰,步步相迎相随,如孩子般亲昵又淘气。瞧,那可爱的狗尾巴草,早把毛茸茸的花絮扬得老高,生怕人们看不见,一丛丛,一片片,好像有无数小狗狗,你挨着我,我撞着你,玩耍嬉戏。要是手轻轻一碰,细小如沙的褐色果子便纷纷掉下来,落到你的掌心;要是不留意,花絮钻入你们的脖子,顿觉皮肉如虫子爬,直痒痒。记得孩提时,我们女孩子喜欢摘下它们,随意编扎,或小兔子,或小花篮,而男孩子则用来逗人。柔软的狗尾巴草留给我们多少童年的欢乐!长在野地里的叶下珠草比寄居在盆花里的要高得多,几乎与狗尾巴草齐肩并长,纤长的枝叶下面缀着已经成熟的橘红色的小果子,排列得整齐均匀,如项链般精美。还有灯心草、芦苇,毛草根,以及无数不知名的草都以独特的美丽和方式来迎接秋的来临。

这茫茫秋野,不乏野趣和生动。粗细各异,长短不一的藤蔓儿尽展婀娜的舞姿。野地瓜藤儿,最喜欢攀墙爬树,树多高,它们也爬多高,将大片大片的叶子和成串成串紫红色的花朵编织成镂空披风,轻柔地遮盖在树顶上。野牵牛花则撑起浅紫、粉红、淡蓝的小伞,轻巧伶俐,像杂技演员一样,在灌木丛、荒草间,竹篱上,忽高忽低,随心所欲地跳跃,引来小蝴蝶倾心伴舞。在山边田野里,有些远古留下的残垣断壁,也成了许多不知名的藤蔓儿生长的平台,它们无拘无束地缠绕、攀援,活泼生趣。时不时,还飞来一群鸟雀在其间窃窃私语、或深情歌唱,残破的土墙更显出古朴的情调和苍凉的美感,若是画者、摄影师到此,必会生发灵感,动情创作。放眼望去,还有村民种下的地瓜、南瓜、葡萄……漫山遍野,任意闲游,轻歌曼舞。

秋日野地里虽然少了春夏花朵那般艳丽浓郁的色彩,但依然缤纷妖娆。特别是各种野草开出的花朵,粉淡素洁、小巧玲珑。有的开在枝头,或鹅黄、或粉红,淡然蹁跹;有的紧贴地面,黄豆般大小的蓝花花,白花花,低眉浅笑,娇美可人,若不注意,几乎看不到她们动人的容姿;有些花朵还是些条状,颜色和叶子差不多,许多条花絮攒在一起,像风车一般。草丛中,有一种叫野鸡冠花子的,夏末初秋开花,每条枝叶间都会开出一朵花,刚冒出的花芯呈紫红色,至上而下,是一层层银白的花瓣,状如蜡烛,让人联想到圣诞之夜,庄严肃静的教堂里点燃的一支支柔和圣洁的烛光,据说它还是一种清热祛火的草药。此外秋日里特有的野果子:像玛瑙一般的红毛藤果,如燃烧的小火炬一样的山栀子,笑得裂开小嘴的石榴,粘住你衣裙不放的褐色的苍耳子……这大大小小、各色各样的花朵、果子,犹如快活的繁星撒落在绿海中,给秋野增添一份淡雅,清韵、喜悦,和绵绵的诗意。

秋风拂过深深草,迎面扑来阵阵香,那是泥土的香气,仔细嗅嗅,发觉还有幽幽的草味儿。蹲下,细瞧,你会看到不少常见的草药呢,车前草,紫苏子,香白芷、毛草根……置身秋深草海,你如躺在母亲的怀里,深吸着芬芳的体香,淡了心境,浓了情怀,沉醉而不知归。

四季野草

我所在科室的窗外。有一块不小的空地。叫它空地,也只能是在冬天的时候。因为在其它季节,那里则是一片如茵的绿草地。

初到时听说这块草地就是我们的卫生区,我很感到诧异。于是有同事向我解释:几年前这里曾杂草丛生,每到夏天同事们就要为清除这里的杂草所苦。而更为恼人的是不管你清除得如何彻底仔细,却也抄斩不尽那些隐藏在泥土深处杂草的根芽。不出几日,它们就茁壮成长起来,用不了多久就又形成了一片同先前一样茂盛的杂草丛。同事们只得多次出战,还免不了蚊虫的叮咬,每次都被咬出几个大包来,又疼又痒,之后总不免要抱怨几句。可除此之外又无计可施。直到有一天,科里的一个同事不知从何处发现了这种野草。在铲除了先前的杂草之后,他们就试着把这种野草移来散栽在这块空地上。出人意料的是,这些移来的野草很快就生长蔓延开来,那势头竟压过了先前所有的杂草,并且占领了整块空地。

原来是这些野草帮我们成了战胜杂草的胜利者。每当看到邻近科室的同事或弯着腰,或蹲着身子在他们各自的卫生区里用力拔草的样子,我不禁为自己可以免受拔除杂草之苦而感到暗自庆幸。于是我开始感谢起这些野草来,并对这块草地有了一种特殊的喜爱。闲暇时,我常喜欢把目光投向窗外,去看一看这一块由野草铺成的草坪。

随着季节的变幻,一年之后我目睹了这些野草生长消亡的全过程。我被它们触动了,从它们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超乎寻常的精神和力量。

这是一块自由生长的值得欣赏和赞美的草坪。没有人去践踏,没有人去修剪,也没有洒水车的灌溉。除了冬天里有人用一把火把它们在地上的部分全部烧尽,他们已经被完全地交给自然了。它们曾沐浴春风,吸取阳光,汲取雨露,染过秋霜。也耐过严冬。它们是大自然四季的忠实的追随者。

春天的空地。在一场蒙蒙细雨之后已是一片盎然的勃勃生机。大自然用它最轻柔的手指为我们展开了一幅赏心悦目的绿茸茸的地毯画。那些争先恐后破土而出的嫩芽,逐渐舒展开嫩绿的叶子,携带着潮湿的泥土的气息,散发着清新的野草的芬芳。这就是四季的开始,成长的开始,希望的开始。

而夏季的草坪,茂盛的、浓密的,我想如果用“绿草如茵”来形容那真是再恰当不过了。这些野草根相连,叶相依,无论是老叶还是新叶都靠得那么近。那纤纤细细的叶子,草尖一致向着阳光充足的方向,倾斜着向地表贴近。就像越冬动物的皮毛,虽未经梳理却致密有序;厚实的,柔顺的,浑然—体。它们虽没有人工修剪的草坪那般平平整整,但却更让人感觉着舒适自然。那成熟的绿中融合着新生的绿,柔和的,协调的,既不刺眼也不暗淡——这就是整个草坪共有的颜色。这是一块野草共有的天地;它们是一个种族,一种联系,一种团结,一种紧密。

树叶随秋风飘零的时候,也是野草失去生机的时候。同大多数植物一样,它们开始枯萎了。从草尖到整片叶子,再到整个草坪。大自然的每一个季节都没有把它们遗忘。深秋的风汲干了那些细长的枯黄的叶子中最后的一点水分。然后只需有一把火将它们点燃,一瞬间就化为了灰烬。于是野草不见,草坪不见,剩下的只有那烧黑了的草根及被灰烬覆盖着的土地。这景象有些悲凉吗?可毕竟是冬天就要来临了。于是空地就真的成了空地。

然而就是这些看似柔弱的野草,却有着惊人的令人难以想象的生命力。一把火烧尽的只是地上的干枯和死亡。而在那地下,冰雪覆盖着的却是一个个孕育了的新的生命,以一种积蓄着的力量正顽强地忍耐和对抗着严寒。

“野火饶不尽。春风吹又生。”当冰雪消融之时,那些破土而出生机勃勃的可还是去年的野草吗?野草再生,草坪再绿,还似我记忆中去年的那块草坪。然而这些野草却已不再是去年的野草了。去年的野草早已化为了灰烬,溶入了泥土,它们成为了新生野草可汲取的养科。于是新的生命延续了老的生命,也延续了希望,延续了团结和力量,延续了顽强和忍耐……还有那最后时刻的付出!这所有新生的野草,正延续着前一代野草所具有的全部的精神和美德。我的内心被自己一年来所目睹的这一切给震撼了。我对这些野草和这块由野草铺成的草坪,有了一种由衷的赞美和钦佩!

我们人类也需要继承和延续。在我们人的生命中,又有谁能够摆脱幼、壮、衰、亡的规律?生命的四季不也像这野草的四季吗?都是同样的美好而短暂!可是我们需要继承和延续的又是什么呢?作为后代人,我们不要有负于前人的希望和重托;而当我们也将要成为前一代人的时候,我们又如何才能够做到把更多的精神和美德留给我们的后代呢?

野草不死,生命长存。我相信,只要有精神和美德在,人类就不会消亡!

翠绿的竹子

文/xiangrikui

路边一片翠绿的竹子,它的叶子、杆儿比前几日更加绿了,一株株挺拔地站着,它们沐浴着明媚的阳光。竹杆儿细细的,它们一年年悄悄地变粗了,在不知不觉中长高、长壮。竹子旁边是绿色的三叶草,三叶草嫩嫩的、绿绿的,多么柔然的一片草地,像轻软的一片绿色的丝绸。

竹子附近的草里还有许多野草的种子,它们现在还在土里睡大觉。夏天来临时,它们才开始发芽,经过夏天的一场场大雨,它们就开始疯狂地生长,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蛮横地爬满竹子的杆上、叶上,它们的枝叶繁茂,在七八月份连绵的雨季里。它们狂长的藤叶将竹子的腰不几日就压弯了,竹子的腰越来越弯,近乎垂到了地面上。野草却开出了蓝色美丽的花,花儿布满它们的繁茂的枝叶间,野草显示着自己的强大,自己的无比美丽的蓝色小花。野草的枝叶浓密地连在一起,这片竹子仿佛消失了,这儿成了一片野草的山,山上蓝色的山花烂漫。

有一次竹子身上的野草变少了,那应该是看不过野草蛮横的人将竹子身上的野草使劲地扯下来了,可没有过多久,野草就卷土重来,竹林又变成了野草山了,蓝色的花而仍然开满野草的山上。之后就一直是竹子在和野草每年战斗着生长着。

春天的竹子挺拔可爱,亭亭玉立,一脸快乐的样子。夏天,野草开始了强盗似的侵略,这片竹子成了野草的天地,野草开出最美丽的蓝色的花,竹子不甘屈服地弯着腰,生长着。深秋,野草变成了厚厚黄色的落叶山,在冬天的严寒中,那黄色的落叶厚厚地堆积在竹子的下面,竹子在飞舞的大雪中又挺直了腰板,青翠清新而又漂亮。这就是竹子,竹子不在乎野草,毕竟它们是要消失的。

那边每天都有卖竹筒甜米的,多是学生在买,每次我都会买,看着竹子的绿色,闻着竹子的清香,甜甜的竹筒米也变的好吃多了。小的时候看过一个电影,里面的人在山里的竹林里,在翠绿的竹筒里装上白白的米和清清的泉水,然后在篝火上蒸出香喷喷的竹筒米饭,那时的我曾经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和他们一样,用翠绿的竹筒蒸出热气腾腾的米饭。到现在我的愿望也没有实现,因为我没有去过山里,也没有见过山里的竹林。直到现在每每看见翠绿的竹子,就想起翠绿的竹筒里的竹筒米饭来……

我们原来住的院子的后面有一条偏僻的小路,小路的另一边是一个竹器厂。我曾经常常站在窗前,看着一车车翠绿的竹子被运进竹器厂大大的院子里,曾经多少次,我觉得那些翠绿的竹子很可怜,它们应该呆在安静的竹林,尽情地享受阳光。竹器厂看门的人是一对夫妻,妻子经常抱着一个男孩,两个长长的辫子,她不是那种利索的女人,也许是因为经常抱着孩子的缘故吧。每次拉竹子的车到了时,总是要响半天的“嘀嘀”声,她才抱着小孩出来,不慌不慢地开着大门的锁,然后又不慌不忙地将大门一扇一扇地推开。清晨,看门的女人常常站院子里慢慢地梳着自己的长长的辫子,她的表情几乎很少变化,一直是那样的稳。每天的中午在这条偏僻的小路里,偶尔有经过的卖菜人,一车嫩嫩绿色的青菜,一车红红的西红柿,他们吆喝着,看门的女人会打开门,问着菜价,抱着自己的儿子和卖菜的人不紧不慢地讨价还价,直到达到自己满意的菜价,她笑着,拿着买的菜,抱着自己的儿子进了大大的铁门里。她的丈夫几乎不在院子里待,总是在清晨就骑着走了,中午回家,然后又离去,可能在外边上班吧,她的丈夫寡言少语,一年四季脸几乎是一个表情,从来没有见过他笑过。他们有一个女儿,是之后上学时才从老家带来的,自从女儿来了以后,她的丈夫就经常接送女儿。

一晃两年多过去了,那个女的还是那样的没有多大变化,她的丈夫却老了许多,一天她的丈夫从大铁门里出来了,推着自行车,头发几乎是花白的,仿佛刚刚从化妆室里出来,他的脸在泄露着他的年龄,也许他原来就是少年白发,只不过是最近忘了染发了,我在想着,也许他碰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发。

我总是在汽车“嘀嘀”响时,就站在窗前,看着车上的粗壮的翠绿的竹子,又开始了自己的惋惜,有时竹子上面还有绿色的竹叶,在随着车的开动摇晃着。

在安静的清晨,我曾经常常看着院中的绿竹子,觉得躺着的绿色竹子也早已醒了,竹子在回忆自己安静的竹林,清晨新鲜的空气,鸟儿清脆的叫声,竹林里风儿的沙沙的声音;在秋天的雾中,我曾常常看着院中的绿色的竹子,想像着竹林在乳色的浓雾中多么的美丽,像一位位亭亭玉立披着白色的纱巾的女子,清秀而又美丽,我在竹林里,不断地向前走着,一会儿站在这株竹子的旁边,一会儿又站在那株竹子的旁边,我像一位仙女一样的神秘,和竹子在捉着秘藏,茫茫的白雾中,竹子在寻找着我,寻找着穿着白色的纱裙的我。在冬天的纷纷扬扬的雪中,在朦朦胧胧的春雨中,在夏天的大雨中,我总是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绿色的竹子,我离它们是那样的近,那样的熟悉,可又心里却一直充满了对竹子的淡淡的忧伤,我不愿意看见竹子被做成竹椅、竹床、竹凳,还好这些做好的东西我一次也未看见过,它们都被从竹器厂的前门拉走了。

经常见到竹子,总是比较细的竹子,有一种冷清的感觉,竹子就像一位喜欢独处的人一样,也许因为竹子总是待在一处安静的地方。它静静地将一年四季的绿色带给我们,朴实而又默默无闻。

野草

文/刘晔宽

松花江滩岸上有一块空地,可能是因为环境原因吧,这里没有乔木,更没有树,只有野草。这里的野草并不茂密,斑驳地覆盖着地面。草地中间有一条被人踩踏出的小路,小路上的野草延着地面匍匐着顽强地生长着。

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鲁迅先生《野草》序言来了。“生命的泥委弃在地面上,不生乔木,只生野草,这是我的罪过”。小时候不懂,曾经问老师“鲁迅先生为什么说是我的罪过哪?”现在还记得老师回答说:“鲁迅的文字很深奥,长大才能读懂。”其实,我现在也没有读懂。

今天天气尚好,我又来这看这片野草。这里离水很远,借不上水边的力,好久没下雨了,眼前的野草开始枯黄,甚至死去。我知道,野草是无比顽强的,它的根保持着营养,一旦适合生长,就又发出稚嫩的芽来。只要下雨,野草就会很快长起来,恢复草地原有的风貌。

草的顽强令人折服,比如蒲公英。春天到来,万物复苏,泥土里的根就吸收营养长出繁茂叶来。过几天长出一个长长的茎,开一朵黄色的花。这花并不娇艳,却敦厚淳朴,花期不长,当花开时,生满蒲公英的草地上便满地黄花蔚为壮观。花谢之后生出果实,竟然是个毛茸茸的小球,劲风吹过毛球散开,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去,给这草地带来无限生机。

我喜欢野草,它虽然出身卑微可并不低贱,它没有高高的身躯,名贵的身价,作为草芥被人践踏,却无比顽强。它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到了秋天,各种野草相继枯黄,可依旧孕育着种子,给草地以希望和生机。哪怕遭遇一场秋火,也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野草非常普遍,只要有尘土的地方就可以长出叶子来,哪怕是墙头、房檐也都有它的身影。

我有时奇怪地想,野草有没有思想哪?当它被践踏时,它的内心是怎么承受的哪?鲁迅先生的《野草》一文中有这样一段话:“这以前,我的心也曾充满过血腥的歌声:血和铁,火焰和毒,恢复和报仇。而忽而这些都空虚了,但有时故意地填以没奈何的自欺的希望。希望,希望,用这希望的盾,抗拒那空虚中的暗夜的袭来,虽然盾后面也依然是空虚中的暗夜。然而就是如此,陆续地耗尽了我的青春。”说实话,鲁迅先生的文字我确实读不大懂,可我喜欢文字中的内涵与蕴含的精神。

野草,根不深,叶不阔,花不美,却具有顽强的精神。鲁迅先生这样写的,“我以这一丛野草,在明与暗,生与死,过去与未来之际,献于友与仇,人与兽,爱者与不爱者之前作证。”

读到这,我仿佛突然理解了鲁迅先生语言的深意。“我一开始是空虚的,空虚到无可抑制的说话,于是成了空虚的俘虏了。”

我一直在想,野草的精神象征什么哪?这顽强精神不就像具有几千年历史的中国人民吗?从秦汉开始,人民生生不息,顽强抗争。如今我们战胜疫情、摆脱贫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这种顽强精神不正像野草吗?

文/张永峰

若让一块田地闲置,不久便会长满野草。

好久没打理博客了,田地如此,想必我的博客也是如此的吧。我似乎看见草了:野蒿草,野茅草,羊羔草,狗尾草,几乎什么样的草都有,我的博客几乎成百草园了。

田地除草,过去靠的是手和脚,现在用除草剂伺候。除草剂也是五花八门,瓶装的、袋装的、国产的、进口的,应有尽有。

小时候,最害怕“双抢”和蚂蟥,最讨厌插秧和拔草。因多家共养一头耕牛,“双抢”伊始,各家在一起拈阄子耕田。稻子先黄的想拈头阄,稻子后黄的想拈中阄,但没有人想拈末阄。“双抢”,顾名思义,抢收抢种,大家总想赶在立秋前收种完毕。每逢拈阄子,母亲总是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我,她说小孩子的手气好,到时候会捻个拈阄子。

我的老家属典型的丘陵地带,田埂弯得像条蛇,插秧时随弯就弯。第一行秧是没有人愿意插的,因为插第一行秧的人的插秧速度要远比后面的人快,否则,后来居上,一不小心就会把你关进鸟笼。邻村人插秧则喜欢在田里拉根绳,这样插起来秧行直,好看,但不见得稻子长得就非常的好,倒是插的秧都基本一样多,大家在各自的天地里各行其是。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草便是草。人们说田里的草影响了稻子,地里的草干扰了庄稼,果园里的草碍事,花园里的草讨厌!人们总是想方设法挖空心思去对付草。

因为草的矮小,注定了草默默无闻的一生。很欣赏那首老歌: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

办公楼前有一块野草坪。

那些人工种植的草似乎难以承受大自然的恩惠,不用多久就会变得参差不齐,倒是那些伴随着泥土一齐生长的野草却生活得有滋有味,有的甚至开出花来。我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些草,可妻子总是嫌草碍事,每每手持镰刀斩草,所幸没有除根。可时隔不久,那些惨遭妻子蹂躏过的小草却又呈现出勃勃生机。

它们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像这样的野草,几乎是遍布天涯海角的,尽管人们一直认为它们是卑微的,甚至卑微得连生存的机会随时都会被剥夺。然而,正是因为它们时时刻刻生活在险境中,所以它们选择了宽容选择了坚强,哪怕身处石头的缝隙或者水泥的夹缝。尽管自己是个野草但也要开出个像样的野花,不为别的,只为这片曾经温暖过自己的阳光和土地。

其实,每一种草都会开花,每一种花都是一种草!

野草地

文/fxzh1016

野草,像一群受了惊吓的兔子,逃向远方。

我们的家园,像刮了胡子铁青着脸的男人,无视野草流浪。

钢筋水泥,长出一片黑森林乌鸦一样黑,飞遍记忆的角角落落。

记忆开始变形,不断翻滚仇恨的焰火。

马蹄哒哒的野草地,百鸟和鸣的野草地,牛羊漫步的野草地啊!

许多忧伤,缀满绿叶和花朵,许多苦水,流遍荒原和大地。

许多歌,疯长成远方的风景,许多心事,随流萤飘流四方。

什么时候成为了我们的敌人,不断的被驱赶,被铲除,被火烧?

好像他们沾了什么光,让很多人生气。

不用任何审判他们有罪,而且他们都是死罪,人人喊打。

包括小孩子们,用他们稚嫩的小手,毫无顾虑掐去野草的头。

可是,野草却贮藏了我们的历史,刀砍、填埋,有时人还吃人。

种野草

文/王成玉

一个微微细雨的清晨,我下楼到小区外给儿子买早点。

回来时,看到楼下花池里长着一种不知名的小野草,在微雨里绿得格外打眼。草很矮小,匍匐在地上,长满了半个花池,形成一片绿。叶子很小、很厚,饱满得鼓鼓的,像是用手一捏就能流出汁液来。我很喜欢这份鲜活,就动手拔了些,回到家把它们种在漂亮的陶瓷花盆里。

整个夏天,它都挤在一群繁花绿叶中,渺小得让我忘记了它的存在。直到到了冬天,其它花盆里的花渐渐枯萎,我才在日渐稀疏的花木中,重新发现了这盆野草。它倒是越长越盛,浓密的小茎叶由于花盆的限制无处匍匐,就自然垂下,像一盆绿瀑布。

“种野草,这事儿也就你能想得出来”,老公调侃我道。我吐吐舌头,继续欣赏我的杰作。

没想到,整个冬天,它成了我家阳台上惟一的绿色。天冷了,我就把它搬进屋里,放在我的书桌上,看书喝茶时它就默默地陪着我,看着这抹绿色的生命我心里就觉得安静。对于我这样不会养花不会打点的人来说,名贵的花草太委屈,我侍弄着也心累。野花野草,随性,适合我。

还记得上初中时,一个明媚的春日,老师带领我们去满城神星镇爬山,终日闷在校园里的我们就像被放出笼子的鸟儿,一个个叽叽喳喳、活蹦乱跳。那儿的山不像现在的旅游景区都砌好了台阶,游人只需踏着台阶步行就可上山。那些山我叫它们“野山”,因为山上没有路,都要靠我们自己找路试探着前行,遇到不好走的乱石时都要手脚并用地攀爬。这些对于我们都是自由自在、无束缚的身心快乐。

到了山顶,金灿灿的野雏菊开得漫山遍野,快乐地仰面向着天空。忽而一朵云飘来,就落下濛濛细雨,那些野雏菊就更鲜嫩得快活起来,每一朵都是一个自由的小精灵。爽朗的山风、清新的山雨、郁郁青青的山石,天高云淡,山峦叠翠,这才是广阔的野雏菊的天地,才是孕育自由鲜活生命的所在。

我一直觉得,开在空谷的兰馨香却太幽怨,长在温室里的花需要别人供养,享受不了自然的风雨,马路围栏里的花太可怜,呛在城市的烟尘里,残喘唏嘘,只有开得漫山遍野的野花野草不矫揉造作,拥有率真鲜活的生命。

这些小小的野花野草,不起眼,从不被关注,我却打心眼里喜欢这些充满自由灵性的小生灵——就像那个纯真年代自由的我们。

春雪

文/刘晔宽

这也许是今冬的最后一场雪,清晨的温度已经在零度以上了,雪花在空中就开始融化,碰撞着粘在一起,形成一簇一簇的雪片,随风飘落,雨打沙滩般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落痕。

高耸的杨树在风中屹立着,这是好多年前人工栽培的,在田地边的防风林。这会粘粘的雪随风打在杨树的迎风一面,杨树变成了白色,远远看像桦树一样。

隐约听到鸟的叫声,那么动听那么自然。声音越来越近,却找不到鸟。远处杨树的枝杈上有一只鸟,是一只喜鹊。还有一只,不,好几只喜鹊在跳动,吃着树上的雪花。成群的麻雀也飞过来,飞快的转换着枝杈,无声地嬉戏着,仿佛都是因为这雪而兴高采烈。

一条早已封冻的小河弯弯曲曲的,这会被厚厚的雪盖着。河面或宽或窄,或曲或直,河床或缓或陡,远远看去像落在地上的一条硕大的白色缎带,非常美丽。走进小河才发现,原以为封冻的小河,早已春潮涌动。冰面下河水流淌着,可能由于压力变化,隔一段冰面,河水会涌出来流淌一段,把落到河面上的雪融到河水里。

河边的野草虽然枯萎,可还屹立着,在微风中倾斜摇曳,这会半融的雪打在野草的枝杈上,带着野草的黄色落到雪地,形成野草模样的图案画,真是天造神韵巧夺天工啊。

雪中最美的还是阡陌整齐稻田地,一眼望去,洁白开阔,像神仙对弈的棋盘。厚厚的雪落在土地上,融化着,把水分浸入土壤。稻田里的雪有一尺多厚了,踏着春雪,吱嘎响着。因为这雪,空气非常清爽。我的心智这会也兴奋起来,俯身抓一把洁白的雪,在手心戳一下,凉丝丝的,很舒服。

这会农户家做早饭的炊烟陆续升起,一位庄稼汉哼着歌出来取柴草。瑞雪兆丰年啊,这场大雪应该是丰收的好兆头吧。

在路上

文/彭湘

在田野上,夏风吹过。

我俯身看到田垄上,有一些深深浅浅的小洞,掩在荒芜的杂草里,洞里是一团漆黑,也看不到洞中的世界。那些洞就是一个个小圆点,在地表上凹陷成一个个小窟窿,不过也没有影响到地面的平整,田里的路本来就不平。这是蚂蚁的家,有几只蚂蚁梭着,它们是最勤劳的动物,一辈子就是搬运粮食,筑巢穴,繁殖后代。

田垄的侧边,也有一些小洞,那洞口要大一些,完全裸露在田垄边光秃秃的泥巴上。湿润的泥,很松软,似乎其中浸润了不少的湿气。那长在上面的小草茎,田边菊什么的,只要轻轻一扯,就脱离土地了,这么软和的土地,也是承载不了多少力量,用手指一扣,就能扯到一大把野草,完全是不费力气的活。

看到小洞,探试着去看里面,还是不清晰,用一根长一点的草茎,触到里面去,挺深的,而且软绵绵的,还是会碰到泥土挡住了,是烂泥巴把洞里给堵住了。把草茎拿出来,上面粘了黄色的泥,一根笔直的草,也被变得歪七扭八,这样让人估量着洞里有多深,手里的草茎,也成了天然的量尺。

乡路上,零散地点缀着一些植物,总有无穷的新奇,也给人惊喜。斜倚在草丛里的那是蒲公英,毛绒绒的头状花序,结成的绒球还是青色的,让人忍不住要去拨弄一下,还有调皮的孩子弄走了上面的绒球,露出了干干的光杆,蒲公英的躯干就变成干瘦的褐色了。

田垄两旁,错落地长了几株小黄花,被野草包围着,嫩黄的颜色闯入视线,让你忍不住端详一番,在一片野草中,她渺小的身姿岿然不动。这么微小的生命,似乎没有人关注她,需要她,可看到了那抹淡黄色,还是使人惊叹。

夜色渐渐沉下来,天空也似乎铺上了一个灰色的大帐幕。“大雁!”儿子的一声惊叫,我们抬眼看到一群大雁,真的排成了一个“人”字在飞,这是我们第一次在野外看到这个情形,太美妙了。

我们离开田垄,拐弯远远地就看到家了。在这个自然的国度里,我们走啊走,一路上看到了草和树,一些无名小花,还有那让人兴奋的小虫子,沐浴着夏日的轻风,真是让人无比的快乐。

一地野花

文/少微山散人

又到了百花争艳的春天,居住的小区花园里已是春色满园。柳树穿上新衣,垂下绿丝绦,香樟戴上新帽,枝头发新芽。星星点点的迎春花,缀满枝头的广玉兰,满条红火的紫荆花,粲然开放的茶花,迎风欢笑的杏花,黄的、白的、紫的、深红、浅红、艳红、粉红,开得满园姹紫嫣红,

好不热闹。

眼前的春景美则美矣,却未能引起我的兴致,在我看来,它们和往年一样,没甚特别之处,见惯了,也就见美不美了,也许这就是古人所说“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的那种感觉吧。

然而,局办公大楼前草坪里盛开野花却让我感到惊讶不已,并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灵。

春天的天气总是变化无常,说变就变,前些天还是艳阳高照,暖洋洋的;今天却是倒春寒,气温聚降,冷飕飕的。早上起来穿上冬衣,驾车来到单位,下车抬眼一看,草坪上竟积了一层薄“雪”,雪白雪白的。可并没下雪啊!满怀疑惑的我遂举步步入草坪,俯身近前细看,原来是密密麻麻的一地野花,这野花似是一夜之间从地上冒了出来。

草坪原本生长着碧绿的狗牙根草,现在狗牙根草已稀疏无几,踪影难寻了,取而代之的是这种开着细碎白花的野草。花匠说这野草三年前还只是少数几株而已,短短三年时间,野草就占据了整个草坪。野草如此旺盛的繁殖力着实叫我吃惊不已。

野草开着细碎的白花,花很寻常,说不上好看,单独开放时人们往往会不屑一顾。这是什么花,我问花匠,花匠说不清楚。花匠都说不清楚的野花想必是无名之花了。花匠告诉我,其实这野花近几年都几株或几丛星星点点的开放,但由于数量很少,没引人注意,今年突然大面积开花,确实出乎意料。难怪局里的人都不知道早几年草坪里就有此花了。然而,眼前这无名野花密密麻麻如雪般开满整个草坪时,却蔚为壮观,煞是好看,着实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一地如雪的野花深深触动了我的心灵。我想,无数株齐刷刷开放的无名野花尚能营造出如此壮美的场面,那么,无数个平凡人若能朝着一个目标齐心奋进,不也能创造出辉煌的事业吗?这或许是野花给我们的一个启示吧!我又想,眼下全局上下正如火如荼的贯彻落实给力丽水经济发展八十条实施意见,这野花又偏偏在此时此刻如雪般开满了整个草坪,这盛开的野花是否还预示着什么?我不由得浮想联翩起来……

像野草一样燃烧

文/范烛红

深秋的篱园里,野草们次第放缓了蔓延的节奏,任由一些情之所系的人帮它们了却了最初的夙愿。此刻,站在高处向远方眺望,你会发现他们忙碌而零落的身影。面对丛丛高过头顶的杂草,磨得雪亮的镰刀是他们手中挥舞的利器。纵使时光无法回溯,但我们依然可以想象,埋头凝视脚下的土地抑或立身聆听农作物的轻语,使他们保持了毕生的姿态。

一条宽阔的沥青大道笔直地伸向远方,两旁拔地而起的是一幢幢由政府出资建筑、规划齐整的小洋楼。这个季节,总会有一些老人背着一大篓野草颤巍巍地走过街道,走进属于他们自己的小洋楼。倘若此时你正好路过他们的家门口,你会领略到一番别样的“景致”:斑驳的内墙、凌乱的家什、成群的鸡畜……当视线倏地掠过太多不和谐的物体,或许你的眸子里多少会泛起一丝鄙夷的神色,情同我们有时候看到充斥于稻秧间的稗草一样,总想除之而后快。

杂草的一生多半是令人深恶痛绝的,这不禁让我联想起早就从祖母口中得知的事关眼前这些老人的往昔。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我那当年还是孩童的父亲有一次不堪忍受饥饿的折磨,偷偷从公社的红薯地里拔了两只红薯回家啃了起来,随即便遭到几个干部的严加审查,最后是凡手掌上残留着红薯浆的地方皆被他们恶毒地用指甲剜去。而被扣了工分的祖母却只能无声地将悲痛藏在心底,然后流着泪四处寻找野菜、草根给孩子们充饥,后来我的一个年仅四岁的小姑还是被饿魔无情地夺走了生命。我无法揣度,至今都不敢去追探,这一切对一个母亲而言,对一个孩子而言,此后贯穿他们一生的是何等剧烈的心灵创伤?

时间是一味最好的疗伤药,往事越走越远,父辈们已将所有的伤悲或苦痛全然交给岁月的尘埃去掩埋。此时,那些被老人们暴晒过后的野草正在灶膛里愉快地燃烧着自己,它们跳跃着跌宕着升腾着狂呼着发出了毕剥的脆响,然后幻化成一缕缕炊烟,氤氲在小区的上空。那个曾经带头剜去我父亲手掌皮的老人已在去年深秋离开了人世,我永远都记得他弥留之际拄着拐杖徘徊在我家门口时的模样。佝偻的脊背,深深的皱纹,苍白而稀疏的头发,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棵站立在风中的野草。我静静地躲在门后张望,内心坚硬得如同一块决绝的石头。屋外秋风萧瑟,有落叶飘过窗棂,老人最后离开时凄然的背影终究打翻了我内心的五味瓶。在他出殡的那天,我听到人们在谈论,老人生前已将自己的小洋楼卖给了别人,所得的钱款悉数交给了居委会,遗嘱是给学校里的孩子们添置一些图书和设备。蓦然间,我的心头就涌起一种想大哭一场的感觉。

不远处的堤坝上,几个孩子在欢快地放着野火,金色的火苗深情地舔舐着枯黄的杂草,我分明看到,这深刻的燃烧里孕育着下一个不朽的新生……

野草

文/刘文永

下班回家在广场公园边上候车,忽然闻到扑鼻的野草香味。于是我回头一瞥公园的草坪,只见草坪上的草高低不平,错落有致。不远处有几个园林工人在草坪上小憩,旁边的小车里装满新鲜的野草。哦!就是这刚刚打下的野草泛出的芬芳草香。草香,久违了。这来自田间地头漫山遍野的草香居然回到了我们居住的城镇,每每与我们擦肩而过,默默的生长,泛出绿意,弥漫芳香。可是,我们每每经过她的身旁,却很少留意,甚至视而不见!此时,我真还有点自责在其中!

打小在村子里野草伴我长大,对野草熟悉熟知。生长在田地里的野草,是庄稼的大敌,影响庄稼的生长,所以必须把田地里的野草要除掉。春播夏锄秋收冬藏是我们庄稼人不变的劳动四步曲,到了夏季,我曾拿起锄头在骄阳炎炎下锄草,我曾感受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人生历练。田间里的野草靠锄头是除不完的,到了秋天,庄稼地里的野草伴随着庄稼长得分外的高,我们到庄稼地里拔草,经晾晒储藏起来,作为冬天喂羊的饲草。拔下的野草泛出悠悠的芳香,弥漫在田间,弥漫在乡间小道,弥漫在我们的心底,倾入我们的心田。

在夏季里蓬勃生长的野草,同样在秋天里绽放异彩。漫山遍野的野草,点缀着荒山野岭,沟沟岔岔,装点着乡村田野,装点着庄户人的心。这时的野草不仅仅弥漫着芳香,而且把秋天涂抹的色彩斑斓,五颜六色。有的淡绿,有的深绿,有的暗绿,有的微红,有的深红,有的浅红,有的金黄,有的橙黄,有的黄里透红。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汇成一幅绚丽多姿的秋景画图。

公交的汽笛打断了我的遐思,我乘坐在车厢里回想着公园里的野草,我依然被这草香诱惑着,不时地回头张望。仔细想来,这公园里的野草真是活得艰难,它离开了广袤的原野,失去了漫山遍野的自由,吸吮着汽车的尾气,忍受着混浊的烟尘,有时还得忍受一些人的脚印,甚至被践踏的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了。想到这里,我对这把家搬在城市里生长在公园里的小草肃然起敬,感到由衷地敬佩。这本是生长在荒山野岭的小草离开了自己的家园,到这城市里安家落户,用自己的绿意和美装点城市,净化城市的空气,奉献了自己。

纸上乡愁

文/张亦斌

我是地道的农家子弟,邵东县一个叫桎木山的小山村是我的胞衣地。

在我童年的印象中,故乡就是低矮的土砖屋破烂的大院子,就是过春节时才能穿的新衣服,就是花花绿绿的糖果和大大小小的鞭炮,就是桃树李树上酸酸甜甜的果子,就是母亲唤我回家吃饭时那一声声悠长的呼喊。到了少年时代,故乡的概念变了,变成了夏日池塘里戏水的欢笑,变成了山上打野仗的乐趣,变成了牛背上悠扬的牧笛,变成了端午节的粽子中秋节的月饼九月九的酒,变成了尝新节清明节中元节冬至节。后来,我外出求学,孤身一人,隐居都市;再后来,我远走他乡,四处谋生,艰辛备尝,那个叫邵东县的地方成了我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故乡。

人越长越大,故乡越来越远,最终成了纸上那点点滴滴深深浅浅的乡愁。故乡那袅袅的炊烟、碧绿的菜园、香甜的野果、悠扬的山歌……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化作一行行诗句,悄然来袭,让我在不知不觉中饮下了一杯杯淳淳的米酒。那是一杯用乡土乡风乡情酿成的酒啊,浓得化不开,饮了长醉不醒。

我的故乡桎木山是注定离不开乡土里的二十四节气,所以一直与城市遥遥相望。父母亲和他们的左邻右舍一辈子都生活在故乡,也离不开二十四节气,所以一直没有迁居城市,终身与桎木山为伴。因为父母亲住在乡下的缘故,我差不多每个月都要回老家一两次。每次回去,都要到曾经劳作过的田地里走一走看一看,每次去看,心中总要生出无限感慨来。

最近一次回到老家,走在秋日的田野上,看到那些曾经郁郁葱葱的野草,遭受着咆哮的秋风无情的抽打。即使它们在风中拼命地抗争,也免不了枯黄的命,最终还是卸下丰满的羽翼,变成牛羊嘴里的一顿饕餮,变成火柴棍下的一团野火,最后归于寂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田野上的野草之所以烧不尽,是因为它们绿色的梦想,已经牢牢地扎根在土地里,静静地等着春风。春风一来,野草们依然光鲜亮丽。春去秋来,草青草黄,一年又一年,野草就这样周而复始。我们,居住在故园里的父辈们兄弟姐妹们,其实也像野草一样活着,春去秋来,一年一年,周而复始。

苍狗红羊,沧海桑田。时间是一条河,历史是一条河,一路滔滔,永远向前,不可逆转。悠悠历史长河流逝了几千年,多少英雄豪杰都埋葬在这条河里,仅存的几个不是刻在石碑上,也不是印在书本上画册上,而是生活在祖祖辈辈的话题里。我们,居住在故乡里的父辈们兄弟姐妹们,在桎木山这块土地上,是有名有姓的个体,但是在悠悠历史长河里,我们都只是一粒粒微不足道的沙石。而这样的沙石,一条河中又何止千万!

对于漂泊在外的游子而言,故乡永远隐藏在内心的最深处,打不破,摔不烂;故乡永远是生命旅途中最美的风景,放不下,爱不完。每个人对自己故乡的爱恋有各自不同的方式。我平时与文字为友,对文字的挚爱与对故园的挚爱不相上下不分伯仲,所以喜欢用自己的诗歌和散文来表现对桎木山的爱恋,十几年来一直用分行或者不分行的文字记录着有关故乡的浅浅的乡愁。

卑微如我,田野上的芊芊野草也罢,长河里的小小沙石也罢,只要有机会为故园歌唱一曲,以表赤子之心,吾愿足矣。

野草

文/延安

是太普通太平凡的草,是到处可寻可见的草,是尽人皆知的草;它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没有伟大,没有丽表;然而,它却是奥妙、神奇、莫测的草,也是难知难懂的草……

它富含野性(天性),狂妄、朴素、自然;它缺乏关爱、约束、驯服,在自然法则的归导下,顽强地拼搏,自由地游遨!

它拥有波涛汹涌的思想的海洋,可以想自己,可以想大海,可以想蓝天,可以无限的去遐想!它所思所想,皆宇宙自然之深刻的写照,值得深深去思考……

它弱势,缺少怜爱;它多遭欺凌伤害,——朔风、严寒、酷暑,逆境天灾无数;人踏、畜啃、野火,人为灾害无穷;它经历了太多的曲折、坎坷、苦恼,它产生了太多的喜怒哀乐的思考……

它在寒风中摇曳,它在酷暑中煎熬;它因严寒而干枯,因酷暑而焦槁;但它根仍在,心不改;逢春乃发,其形其质其志更傲!

它置身草的集体,置身无限的生命的海洋;它与宇宙万物联系、协调、平衡,它富含宇宙万物的信息、能量、拥戴和思考;它因而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它因而才神秘、莫测、奥妙!

一旦春风吹拂,阳光普照,江河奔流,大地复苏;它就从草籽、草根中醒过来,顽强较劲地长出地面!它鲜活火爆热烈,它抖擞较劲挺拔,它蓬勃勇敢向上,它百折不挠!——忘形中,淡绿嫩绿墨绿;盲目中,不断长粗长高!密密麻麻,拥拥挤挤,茁壮茂盛,那真叫好!

野草在呐喊:“千年草子,万年鱼子”;我们可以卧薪尝胆,我们可以蓄力再造!

野草在嚎叫:“不经风雨,难见彩虹”;我们可以遭受挫折,我们可以收获自豪!

野草在发誓言:但愿磨难知劲草,苦练本领向前超!

春深深,草萋萋

文/刘刚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偶然听见校园传来孩子们齐声吟哦这首诗时,禁不住忆起儿时的自己,不知扯着喉咙背诵了多少遍。春深草萋,一岁枯荣。不起眼的野草瞬间浮现脑海,爱怜之心,油然而生。

桃红李白,纤柔娇媚,深得人们喜爱。乐为花开,悲因花谢。曾几何时,有谁关注过鞋底绿草,一脚踩过,无知无觉。赏花劳累,一屁股坐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何其美哉。不声不响的野草,没有丁点反抗,默默地,继续迎头向上。

野草,是春天里不可或缺的点缀,是春风中灵动闪跃的音符。一幅再美的春色画卷,少了野草的身影,就失掉了生气,失掉了灵魂。

乡下简朴的小院里,被寒冬霜雪清理得干干净净,宁谧沉寂。但只要春风拂过,墙根下便日渐喧嚣。看那一丛丛泛着油绿的野草挨挨挤挤,重重叠叠,叠出万千诗意,一片春意盎然。没有花香的野草,散发着古朴的泥土气息,春雨过后,更是清香无比。纤小娇柔的身子骨没有树的高大与挺拔,却在墙根旁,田坎下,山坡上,溪河边……固执顽强地生长着,默默地为这个季节添彩增色。

毫不起眼的野草在人们鄙视的目光中,静静地活出自己的个性。落日余晖,炊烟袅袅,牛羊牧归,草香相随。总有那么一个时候,人们盼望着百草丰茂,让牲畜饱食,一季春耕,少不了“粮草先行”。野草的价值瞬间被标至生命的最高点,奉献身体,养育万民。野草,即使被啃得不见了踪影,可稍过数日,便破土而出,几许嫩绿,簇拥向上。再过数日,又是一片辽阔草原。

溪河之草,荡漾水中。一条条草茎被梳理得悠长而生动。小螺小蚌紧紧地黏在草茎上,好似孩童荡着秋千,忽高忽低,惬意安然。小鱼小虾穿梭其间,追逐嬉戏,自由自在。萋萋河草,春深草深。无数双双对对的鸟雀筑巢在草丛里面,觅食储粮,待哺新生。倘若有人误入,定会惊飞鸣叫,闹腾不停。野草成了它们的家园,为它们遮风挡雨,是它们的温暖港湾。

忽然想起城市里的人工园林,园林里那些被刻意修剪的小草与乡间野草虽有不同,但其特有的个性和价值,仍然张扬着无限顽强的生命力。它们被修剪出城市的标志,或文字或图案,郁郁葱葱,奋力生长,为城市的美丽毫无私心地亮出自身最光鲜的一面。

无论是乡间小草,还是原上之草;无论是溪河水草,还是园林之草,既秉持粗犷汉子的坚韧顽强,又富含娇媚女子的诗情画意。春深深,草萋萋。一棵棵不起眼的小草,怎不让人心生敬慕啊!

微笑的野草

文/寒冰

感觉好象只是被风轻轻地吹拂了一下,田野里就铺下一地浅笑的花。轻风过处,细碎的野草贴着地面以花的方式微笑。

琐碎的花朵向着太阳开放,开得精神矍铄,阳光下,五颜六色的花朵,就如同形形色色的脸庞,俊俏也罢,丑陋也罢,会微笑脸庞,总归是美的,这种美,能使人的内心顿生愉悦,这种美,具有养心的功效。

在开花期,含苞待放的花蕾,羞涩中夹带着野草除绽芬芳时的甜美,业已怒放的花冠,奔放出野草一生中最绚丽的容颜,羞涩的花蕾,绚丽的花朵,是细碎的野草一生中留在大地上最明媚的微笑。

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的宾客,奔着野草的花季来了,无论是为它们传花授粉的蜂蝶,还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过客,野草都会致以最明媚的微笑。

在生命的特殊时刻,野草笑迎八方来客,敞开胸怀给予宾客所需要的东西,并致以真诚的微笑,以作答谢,一生中属于野草的花季只有一次,享受给予与就是享受获得,不求给予和获得对等,只为让仅有的一次花季不要因为自己而给生命留下遗憾。

野草的微笑虽然显于花,但源发于根系在土壤里的感受,每一朵花在野草的枝端盛开,也是根系在温暖的土壤里的盛开,每一朵花向着天地万物的微笑,也是根系面对着温暖的土壤发出的微笑,这时候,所有的野草将微笑挂满了全身。

野草不仅只在花季微笑,其实,野草的一生一直都在微笑,微笑是野草一生的事情,微笑是野草在大地上一成不变的表情,用微笑感动万物,是野草从生命的原发期继承下来的让种族在大地上生生不息的大智慧。

大地从来不会无端拒绝任何一枚怀揣着发芽梦想的种子,萌动后的野草种子用它的种脐对着大地微笑,感动了大地,萌动的种子就躺进大地温热的怀里发芽了,发芽之后,新生的胚根面对着土壤微微一笑,根就扎稳了,胚芽破土而出,嫩黄的芽在大地上向着太阳浅浅地一笑,大地就绿了。嫩绿的幼苗就像是恋娘的孩子,无论是风雨来袭,还是阳光普照,它们总是紧紧贴在地面上,腼腆地绿着,笑着,然后在大地上长成一株株细碎的野草。绿色是生命的颜色,也是大地上最普通、最普遍的颜色,所以野草在此时的微笑,掩隐于所有绿色植物的色泽里,常常被猎奇的视线所忽略,但是野草从来没有放弃过微笑,因为微笑是野草根系感恩土壤的真实表达,野草的微笑是健康的,所以野草的微笑足以让大地上那些违心而将微笑挂在脸上的人感到汗颜,花期过后,细碎的野草枝头上挂满了繁硕的果实,形色各异的果实让野草在日渐丰腴起来的容颜里显露出憨实的微笑,这一笑,让野草在大地上一直笑到了最后。

野草也有哭的时候,人若哭,莫过于伤心,野草在躯体受到伤害的时候,也会流泪,对野草而言,流泪就等同于流血,当绿色的汁液从伤口上浸出来的时候,如果根还在土壤里扎着,茎叶仍与根系连着,野草居然可以做到伤口在哭,而生命在笑,这样的情景,足以能给伤心的人疗伤。

在大地上生长,笑也一生,哭也一生,哭哭笑笑也是一生,像野草一样微笑一生,需要勇气,需要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