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倚栏轩 > 好文 > 经典文章 > 正文

锦鲤散文

2023/01/14经典文章

锦鲤散文(精选6篇)

我家的锦鲤

文/林方成

“锦”在字典中的意思是指鲜明美丽的物体。顾名思义,锦鲤就是鲤鱼中最美丽的了,正好,我家就有七条锦鲤,想跟我一睹锦鲤的风采吗?那就来吧!

我家的锦鲤全身都被红、黑、白三色所覆盖,其中红色的面积最广,因此让人觉得眼前忽然一亮。它们还有一双凸起的眼睛,就像两颗黑珍珠一样,眼睛下方是一张可爱的O形嘴,仔细一看,嘴边还有一些细长的胡须,就像一位博学多才的鱼博士。锦鲤有一条灵活的尾巴,就像一台发动机,给鱼儿提供前进的动力,让它奋勇向前。

锦鲤除了外表帅气迷人,还特别聪明。每当喂食时,七条锦鲤就会用不同的“策略”来争抢食物。

“群鱼相争,白鱼得利”:我家有一条全身白色面积最多的锦鲤,它可是鱼群中的“诸葛亮”。当我们将一粒粒鱼食投入水中时,其它鱼都去吃第一颗扔下的鱼食,而白鱼却把旁边的鱼食都吞入腹中,等别的鱼一转身,才发现没食了,都失望地游入“桥”底,而白鱼这时就开心地跳起了“舞”。

“鲤鱼跳龙门”:那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很久没有给鱼儿喂食,鱼儿们都瘦了一圈。善良的妈妈把一大把鱼食从半空中扔下去,所有的鱼都张着嘴觅食呢,这时,一条红黑条纹的锦鲤纵身一跃,在空中就抢吃了几粒鱼食,当时我和妈妈都被它的“表演”所惊呆了。

怎么样,我家的锦鲤是不是特别美丽聪明呀?

买鱼

文/李国庆

一年一度的农博会在省国际会展中心开展,好友杨老板在那儿设了一个展位,特地邀请我去“参观指导”,顺便写篇小文章给他捧捧场。我抹不开面子,应约前往。

杨老板是经营观赏鱼的,谈起“养鱼经”真是如数家珍。他指着正在鱼缸里摇头摆尾、怡然自得的一条条金鱼向我介绍,“喏,这是十二红龙睛,全身洁白,尾巴颜色鲜红,呈扇状舒展开来,眼睛大而凸,所以叫‘十二红龙睛’;你再看这一条,浑身墨黑,眼睛也是又大又鼓,所以叫‘墨龙睛’;这一条,体形像个绒球,颜色红中带紫,尾巴是金黄色的,它的名字叫‘紫琉金红绒球’,看这一条,脑门特别高,身体红白相间,鱼鳞像珍珠一样,就给他取名‘红白高头珍珠鳞’……”

我知道,这些都是名贵品种,正想问问价格,旁边走过来一个留着小平头的小孩,年纪大约十一二岁,他拉着一个方脸盘,带着一副宽边眼镜、身体略显发福的中年人的手,指着金鱼嚷嚷道:“爸,爸,你看那条,太漂亮了,你给我买一条吧。”

中年人把孩子拉到一边,小声对他说:“这些鱼贵得狠,爸爸买不起。”

小孩噘着嘴,满脸的不高兴,“爸,你骗人。你不是答应我,只要我考双百分,你就买一条小金鱼送我吗?”

中年人竭力压低声音:“小金鱼我不是给你买了吗?”

小孩又甩手又扭屁股,“你买的那条难看死了,我不要!我不要!”

中年人没辙了,走过来问杨老板,“老板,请问那条金鱼卖多少钱?”

杨老板回答:“这种鱼的市场价是800元,今天我们优惠,每条只卖500元。”

中年人没吭声,转过身去拽住小孩的胳膊,硬是把他拖走了。

杨老板摇摇头。我指着鱼池内几条体形硕大的锦鲤问杨老板,“这种鱼为什么叫锦鲤,有什么来历吗?”

杨老板顿时来了兴致,像上课似地侃侃而谈:锦鲤起源于中国、发展于日本。锦鲤是鲤科的一种观赏鱼,以前的名字叫“绯鲤”,后来因为变种越来越多,变得七彩绚烂,于是就有了“锦鲤”的名字。锦鲤是目前世界上最流行饲养的、最受欢迎的高贵观赏鱼,鱼体有鲜艳似锦的色彩,美丽多姿的斑纹,有红、黑、白、篮、紫等多种色彩,以其艳丽晶莹的体色,潇洒优美的游姿,华丽俊俏的斑纹,雄健英武的风度而博得人们的喜爱,赢得“观赏鱼之王”的美称,被誉为“水中活宝石”,“会游泳的艺术品”。日本明治年间又培育出黄斑锦鲤,大正年间培育出大正三色,昭和年间培育出昭和三色等名贵品种,锦鲤以红白、大正三色、昭和三色为最具代表性的品种,俗称“御三家”。观赏锦鲤让人心平气顺,很快进入乐而忘忧的境界,延年益寿,陶冶情操。水是生命的起源,锦鲤给环境带来灵性和吉祥,产生动感和活力,给人们增添了快乐和幸福,享度美好的休闲时光。

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观赏鱼之王”,不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眼睛紧盯着它们的身影,竭力寻找杨老板刚才描绘的那种感觉。

不知什么时候,刚才的那个小男孩和他的爸爸又转了回来。他爸爸走到杨老板面前,正要说什么,一个油头粉面、西装革履的瘦子忽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老邻居,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中年人回头一看,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杨小毛,原来是你呀!听说你发了大财,什么时候请请我呀?”

瘦子爽朗地大笑起来,“小事一桩,小事一桩,就怕你这个大教授不肯赏脸呀!”

中年人自我解嘲地一笑,“我是个穷教书的,鱿鱼海参认不全,早就想敲你一顿了。”

瘦子拍拍他的肩膀,“好说,好说,哪天我来安排,只不过要麻烦你这个大教授,替我通知通知其他老邻居。”

两人说话的当儿,杨小毛的儿子和中年人的儿子也互相打起了招呼。

“李锦,你来这儿干什么?”

“杨守富,你来干什么?”

“我让我爸爸给我买鱼。”

“看上哪条了?”

“喏,看见没有,那条金黄色的锦鲤,名字叫‘招财进宝’。”

“听说这种锦鲤很贵,要好几万一条呢!”

“不贵,才四十万。”

“四十万?你别是说梦话吧?”

“四十万算什么,还有一两千万一条的呢!”

“那……你……买啦?”

“买啦,我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签了单,改天我请你来我家里看‘招财进宝’。”

“……”

“老班长,我还要去花卉馆转转,再见!”杨小毛拉着儿子走了。

中年人见杨小毛走远,用商量的口气对杨老板说:“老板,能不能再便宜点?”

杨老板客气地笑笑:“老师,听说你还是个大学教授,你的那个同学可比你牛多了。”

“他是个矿老板,我怎么能和他比!”

“可这人怎么连字都不会写,连签名都是他儿子代签的。”

“他压根就没上过学,从小跟着他爹摆摊卖烧烤,哪儿来的文化?”

“他不识字怎么做生意?”

“这也是我最纳闷的。可人家就是有钱,最近刚买了一套2000万的别墅,光装修费就花了300万呢!”

“弄不懂,真是弄不懂。李老师,这样吧,这条鱼你400块拿去吧,我就收点成本钱了。”

“杨叔叔,谢谢你,鱼我们不要了。爸爸,我们走!”李锦对着杨老板鞠了一个躬,然后拉着他爸爸的手离开了。

几分钟以后,我去上洗手间。隔着门,正好听见他们父子俩在外面的一段对话。

“儿子,鱼你怎么不要了?”

“我要学着长本事,以后用自己的钱去买。”

“是爸爸不对,爸爸不该说话不算话。”

“不,爸爸,你做得对,今天杨守富给我上了一课。”

“噢,怎么回事?”

“杨守富仗着家里有钱,整天吃喝玩乐,学习成绩一塌糊涂,是班上的老幺,同学们谁也看不起他。”

“你的意思是,你不愿变成杨守富?”

“对!”

“好儿子,有志气!”

……

养锦鲤的水井

文/林卉

(怀念儿时的村庄,描写别家井里的锦鲤,回忆自己童年的梦)

小梅家的水井是柳永词中的水井。

青石砌成的井台,井壁长满凤尾草,井底有泉眼,井水又清澈又甘甜。

真正的井水总是冬暖夏凉。盛夏里,用刚刚汲出的井拔凉水冲生鸡蛋,可以冲出嫩嫩的鸡蛋絮,加上冰糖喝了可以清热祛暑;吃不完的饭菜装在竹篮里系到井里,那井就是天然冰箱;头天夜里从地里摘来西瓜,在井里沁一夜,就变得又脆又凉,标准的冰镇西瓜。冬天井口冒着热气,打一桶井水直接洗脸,温热滑腻,是最好的化妆品;腊月里用井水洗衣裳,洗萝卜红薯和莲藕,一点也不冰手。

井水是天水。端午节前夜药王爷降药,这一天都要用井水洗脸、做饭、煮咸鸡鸭鹅蛋、用剩馍醡头做酵子,说是祛百病,增康寿。

井里是活水,养着两条少见的锦鲤,一红一黑,活泼泼地游来游去,浮在井水上头兜圈子,跟太极图似的。

这水井在小梅家院外的大槐树下。人们干完农活,总是走到树下乘凉,歇脚。打一桶清凌凌的井水,用葫芦瓢舀着,仰脸一饮而尽,抹一把脸上的汗,坐在井台边讲讲故事,半天的疲乏就渐渐消去。孩子们喜欢趴在井口看锦鲤,这时老人们会说起“一人不进庙,两人不看井”的老话,提醒孩子们注意安全。

全村人聚族而居,本是一个老祖宗,但小梅家跟别家有些不一样。

宽宅大院,青砖瓦房,高头楼门,砖雕影壁。四世同堂,读书种地。无论财产上还是文化上,这在偏僻的黄家庄非常少见,是破家烂院的家庭祖代梦寐以求的小康理想。

内院紧凑。三大间堂屋坐北朝南,梁柱檩椽都是整整齐齐的松树圆木。房脊两头有龙头鱼身的防火神物。山墙的顶端绘着青山苍松猛虎图,东边是上山虎,西边是下山虎。房顶装有亮瓦。门闩上有“销息”,一插上“咯噔”一响就上了暗锁,不熟悉的人怎么都打不开。门槛二尺有余,石雕的门墩刻着喜鹊登梅。东西各有两间厢房,当厨房和孩子们的卧室。外加两间小小的耳房,据说是以前的磨房和豆腐房,如今布置成小书房,归小梅和三哥居住。

院里种一棵高大的梧桐树,秋天落了叶,拾起来洗净可以垫在蒸笼上,蒸出的白馍底下是淡绿色的,一股子清香。还有一棵香椿树,春天采下嫩红的新芽,炒鸡蛋吃最香;香椿树开了花,结出一嘟噜一嘟噜的果实,小梅说看上去像葡萄,受到爷爷的表扬。墙角还有一株弯腰老桂花树,一年四季碧绿青翠,每到中秋,一阵阵甜香新人心脾,孩子们都记起快到吃月饼的节日了。

爷爷还想再种一棵紫玉兰,一棵红梅花,一丛翠杆竹,寓意子孙聪颖,如芝兰玉树。但奶奶说那些树中看不中用,净占地方,终究不让种。

外院种着一圈大树。有刺槐,春天可以捋槐花蒸熟了吃;有枣树,割麦天才开米粒大的六星小黄花,香气里有蜂蜜的浓甜,收芝麻的季节枣熟了,长竹竿一打枣落如雨,砸得拾枣的小孩头上起疙瘩;还有有苦楝、臭椿、楸树,都是又高又直的好材料树,木质细,还不生虫,将来无论打家具做梁柱,还是打棺材卖木材,都是儿孙们的一大笔年年往上涨的财富。

树木间围了一圈木香藤、枳实刺,长得密密实实。春天白花胜雪,清香四溢;冬天一簇簇圆溜溜的枳实挂满枝头,金黄金黄的,在碧青的刺条映衬下格外醒目。木香架里藏满麻雀,一到凌晨就叽叽喳喳。

刺篱和院墙之间是红薯窖和菜园,小梅喜欢种几丛花草,月月红、凤仙花、粉豆花、蝴蝶花、步步高升,自生自播得到处都是。

小梅妈还搭了个鹅圈。小梅看着它们长大,从憨态可掬的小黄绒球到雪白雪白的大白鹅。领头的公鹅昂着橘红色的高额头踱着方步,夜间一有动静就高叫不止。爷爷说,诸葛亮拿着鹅毛扇就是提醒自己要像鹅一样谨慎警觉;书圣王羲之最爱白鹅,曾为道士书写《黄庭经》换鹅,传为千古佳话;唐朝神童骆宾王七岁能写咏鹅诗……孩子们于是齐声背诵:“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孩子们都爱去小梅家玩。最令孩子们向往的却不是去看看美丽神秘的锦鲤,不是折一枝香喷喷的金桂花,不是拾一个热乎乎的新鹅蛋,不是摘几朵凤仙花染指甲,也不是拾桐子吃捡桐叶玩,而是用用她家的小镰刀、小锄头、小铁锨、小老虎抓——简直是精致的玩具,小梅的父亲专门到铁匠炉上打了这些农具,叫几个孩子干活使,别家都没有。

和村里的孩子们一样,小梅和三哥从小勤快,还不到十岁,已经跟大人下地干活了。丢种子、摘绿豆、采棉花、拾黄豆、掰包谷、挖红薯、溜花生、剔豆苗、捉棉虫、点化肥、耍烟叶、腾芝麻、锄杂草、割小麦,当大人的小帮手, “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干啥咱干啥。”

但是小孩用大人的工具不服手,容易磨出血泡,扛着锄头回家也硌得肩膀疼。小梅家的小农具却轻巧好用。可惜不能经常借来用——农忙一阵子,你来借农具,不是冬天借棉袄,夏天借扇子,“大理不通”吗?

还有一层更吸引人,那就是小梅家有书看。小梅的哥哥们有一箱一箱课本,小哥有许多连环画,小梅竟然还有彩色的《儿童画报》。

农闲的节假日,孩子们坐在井边的老槐树下,三四个人头碰头伙看一本书。哪怕是高年级的语文课本也是好的,书里有更美好的世界。清风徐徐,偶尔一朵槐花落下,掉在头发上,粘在书页上,飘进水井里,安静得很,只有黄鹂鸟偶尔一两声鸣啭……

小梅趴在井边往下看,发现井底映出了绿树蓝天,两条锦鲤就在白云间游动。爷爷讲过鲤鱼跃龙门的故事,是真的吗?小梅觉得井里的锦鲤就是两条快要化成龙的生灵。

荷塘里的锦鲤

文/青茶

在我老家后院的荷塘还是一方荷塘时,我总想看一看这片天地有什么稀罕的玩意儿,值得鲤鱼总把自己埋在水里,甩着那快变成透明的尾巴,还有扭弯着与尾巴不成正比的身体,颜色有纯金黄色的、白底红斑的、白底红黑斑的、白底黑斑的还有纯红的。这些颜色的鲤鱼分别有四只、三只、六只、八只以及两只。别问我是怎么算出来的,只知道当时我硬是在围着荷塘岸边大块石外的小碎石道蹲着,连太阳公公也陪着我,直到跑到天空的西边去,要不是看见爸爸手里的藤鞭儿,或许太阳公公变成了月亮姐姐之后我依然蹲着。若换作是现在,两只眼睛巴巴地望着这些披着不同颜色外衣的鲤鱼,还整天往这儿往那儿乱游,来来往往,乱七八糟的,真不让人省心。

最有趣的是这一大班让人不省心的鲤鱼偶尔会突然间聚在一块儿。它们尤其喜欢躲在平时用来躲雨的田田的荷叶下,把自己遮蔽住,把荷叶当作蓬。我想它们可能听到了大人们的聊天内容,在商量着怎么让大人们别把沙土铲进荷塘里。可惜,我听不见,也听不懂它们的锦鲤语。不过,这些鲤鱼同时也是天真的。它们身在荷塘中,却不知荷塘真面目,以为躲在荷叶下,就会隐身似的。田田的荷叶间还是会有缝的,哪怕只有石头缝那么大。小尾巴露了出来,更何况它们还总甩着尾巴鱼鳍,让鲤鱼之上的荷叶开始波动,泛着粼光的水面也溅起微微的浪花。整个荷塘有些不平静了。

然而,更不平静的还在后头。虽说我平时总想跳进荷塘里,但如果上岸后被家里人瞧见,免不了让藤鞭儿在我手上留下一道道痕。平日里,小指头往水面轻轻一碰,冰冰凉凉地,让小指头不得已往回缩。鲤鱼们许是受到了骚扰,全都游走了。而这次,我也不好意思去骚扰它们了,依旧是两只眼巴巴地望着它们。现在又觉得,荷叶有些碍眼,让我看不见它们真正在干什么。看不见,那便往前蹲吧;还是看不见,那边索性蹲到荷塘边的大块石上,那里一定看得清楚!

可是还没蹲稳呢,一个不小心,便因本就凹凸不平的大块石,“噗通”一声,整个人跌入荷塘。我能感觉到荷塘溅起更大的浪花,浪花猝不及防地扑向大块石;鲤鱼们也猝不及防地散开,游向荷塘各处。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这几幕特别像古时候在秋后被斩首的死囚散落一地的血花。

落入荷塘里,我没有和那些硬邦邦的石头沉在水底,那里一定是暗沉沉,冷冰冰,怪骇人的。我始终和那些鲤鱼一样,不知所措地在水面上,只不过它们是游着的,而我是挣扎着的。那些鲤鱼在我身上胡乱碰撞,而后赶紧撤离。它们是不是觉得我入侵了只属于它们的天地的敌人呢?希望它们不会这么想吧。幸亏我水性还不差,挣扎之余,还不忘瞄准岸便那些“陷害”我落水的罪魁祸首。抓紧,双脚一蹬上去;踩着大块石,这几乎算是我唯一一次用尽九牛二虎之力的时刻。打算逃出重围时,还差点儿滑倒而重回“战场”中心。关键时刻,还好双脚站稳了。

那次落水之后,我确实免不了活该地挨了一顿揍。不必说观赏鲤鱼了,荷塘我也不敢靠近,尽管我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过了一段时间,突然想起好久没到荷塘那里去了,而去之前我反复告诫自己,不要踩在大块石上,吓着它们就不好了,就如同上次一样。虽然不知道它们现在是不是在说悄悄话,不过我心里非常期待第一眼看见鲤鱼们用来挡雨和说悄悄话遮蔽的蓬;期待那些天真而不让人省心的鲤鱼。

我以为和以往一样,小碎石道内有大块石围着荷塘,荷塘里有温柔羞涩的水流,水流上有鲤鱼的蓬。然而,这一次第一眼看见的却是一层薄薄却硬硬的格子铁丝网,替换了鲤鱼的蓬。没了荷叶,羞涩的水流如同出嫁的姑娘被他人强行扔掉了手中用来遮脸的团扇。放眼望去,荷塘的水面,乃至水底的面貌尽收眼底。水底的石头,原以为只有碧绿这一种颜色的荷塘变得斑驳。

最可怜的当属鲤鱼们,再也没得多躲雨,没有得地说悄悄话,若光明正大地说,我仍然非常担心会大人们发现,尽管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根本不会知道它们在说话。格子铁丝网笼盖着鲤鱼们的天。太阳公公一如既往地散播阳光,可是这次散播的阳光却不温暖,只空有刺眼与炎热。一个个黑幽幽且陌生的阴影映在水面中。我真想知道鲤鱼们的感受到底如何?我免不了为它们感到愧疚,下次还是别离它们太近吧。同时令我困惑的是,为什么可恶的大块石没有被茅草和小花替换呢?不过还好,鲤鱼们仍然还在。

后来我和父母不再住在老家,搬迁到城市后,老家的一切随着时间而在我脑海中变得淡淡的,却完全挥之不去,迷迷糊糊的。

初中快毕业那年,似乎有七年没有回老家了。要不是这次突然想起,我可能再也不会惦记起荷塘,还有我儿时心心念念的鲤鱼,也许是因为我也快变成大人了吧。这次突然回去,我会看见那些鲤鱼们仍生活在格子阴影之下吗?答案是“不会”。吃过年夜饭后,我沿着那条熟悉又陌生的小路,想着我曾经有点儿讨厌的大块石,温柔的水流,当然还有鲤鱼,好久没有拥有这种期待感了。没有想到,不仅仅是荷叶,所有的一切也逃不过被替换的命数,大人们决定的命数。荷塘被土地替换,水流被丛草替换,鲤鱼被各种各样,还没开花结果的一排树木替换。以往的俯视,现今变成了仰视。这次没有黑幽幽的阴影,而是整排树都是黑幽幽的。树木不像高楼大厦一样高大,挡在我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站在这里却觉得有点儿令人窒息。

我不再讨厌大块石了,此时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荷塘会变成了树林。大人们说,相比起美观的荷塘,宁要会结果的树。现在这句话我倒是有些理解了,只不过每当想起那些只能永远留在记忆里的荷塘与鲤鱼,不禁留下重重一声叹息,毕竟我的童年里几乎全都是它们的存在。开始接触文学后,才觉得单单用“天真”和“不让人省心”来形容鲤鱼真是太不优美了。让我印象深刻的一首关于鲤鱼的诗:

“眼似真珠鳞似金,时时动浪出还沈。河中得上龙门去,不叹江湖岁月深。”

鲤鱼早已跳出荷塘,也许现已经跃进龙门里那些更大的荷塘了吧,也不必再感叹什么江湖岁月深,毕竟龙门里无需在意这些。

如果以后有能力买下一间有后院的房子,也许儿时的荷塘与鲤鱼还会分到一杯羹。

我家鱼坚强

文/万籽茉莉

今年春天,我家买了九条锦鲤。身体修长通红的锦鲤,养在大脸盆里游来游去,十分活泼。每天,喂它们蛋黄或细菜叶,每当我走到鱼盆边时,它们总是探出头来,像是在与我打招呼。

锦鲤中有三条大些的,约2寸长左右,可精神啦。游得速度快,吃得也较多,还喜欢欺负小鱼,爱咬小鱼的尾巴。两条较小鱼的尾巴总是给咬得残缺不全的。空闲时看看它们,看着锦鲤旁若无人地游来游去,追逐着,嬉戏着,心情豁然开朗。

到了梅雨季节,天气闷热潮湿,锦鲤也有些不适应了。常发现有锦鲤不甘闷热从鱼盆中跳出,如能及时将它放回,可以成活。一天早上发现一条锦鲤跳到地上,嘴巴在吧嗒吧嗒地动着,还有希望,就把它放回鱼盆里。这条小鱼在水面上漂着,漂着,一会儿,一条锦鲤来到它身边,用嘴巴推它,推它的身体;另一条锦鲤又来到它身边推它;鱼盆中的锦鲤接二连三地推它,推它的身体,推它的头……终于,这条锦鲤身体立起来了,它的尾巴一摆一摆地游动起来了。这是锦鲤们的帮助使它活过来啦!

天气越来越闷热,锦鲤一条一条地跳出鱼盆,死了。鱼盆只剩下一条锦鲤了。这条锦鲤就是给锦鲤们救活的那条一寸来长的小锦鲤。或许它感受过频临死亡的痛苦,再也不敢离水自杀,再闷再难也坚持着,因此它成了唯一的幸存着。最初几天,这条小锦鲤可能感到孤独,它不像以往一样活泼好动了,老是怯怯地躲在鱼盆的一角,一动不动。给它喂食时,它也不主动来吃,而是等你离开后再吃。近来,它慢慢地恢复了以往欢快活泼的状态,仍然自由自在的坚强地活着!

我家鱼坚强!好好活着,活着就是胜利!活着就有希望!加油!

露台的鱼

文/史良高

露台筑有水池,池内水色清清,一群锦鲤嬉戏于睡莲之下。鱼池四周一片灿烂,植有紫藤、葡萄、忍冬,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花花草草。闲暇的时候,我总爱去露台赏花观鱼。

许是去的勤了,喂的多了,锦鲤与我成了朋友,我一到池边,它们就划动着优美的曲线围拢过来,张开小嘴向我觅食。那条“丹顶三色锦”是我的至爱,全身洁白,金星点点,如同一袭素雅的婚纱缀上点点黄梅,头顶那块鲜艳的圆形红斑,恰似贵族新娘头顶的佩冠。而那条“富士红”呢,通体金红,粼粼放光,头上一片银白,又恰似富士山顶的积雪。最有趣的是那几条“口红三色”,樱桃小口上那俏皮的红晕,宛若少女嘴上一抹淡淡的口红,我一来到鱼池旁,它们就优雅地游来,频送一个个暧昧的飞吻。

这群鱼是一位朋友所馈。朋友酷爱养鱼,嗜鱼如命。忽然有一天,挖掘机开进他家小院,他欲哭无泪,不得不将爱物一一送人。鱼儿当初来时才三两公分,我只当是金鱼放入池内,就没怎么管它。直到有一天,它们有模有样的出现在我的视野,我方知它们名曰“锦鲤”,是“水中活宝石”、“会游泳的艺术品”,最早生于中亚西亚,来中国已有一千余年,后来远赴东瀛,镀金之后复又回归。

锦鲤在鱼池里一天一个样,出落得像一群娉婷少女。每天,我都要来到静谧的露台,坐在池边默默地欣赏。我与鱼,或者说鱼与我,似乎达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彼此心有灵犀。我们共享一片蓝天白云,共同沐浴花木的馨香,聆听众鸟的啁啾。与鱼所不同的是,我在享受这份自然温馨宁静的同时,还在欣赏鱼的快乐,优游自在的浪漫。那么,鱼真的就快乐吗?我不敢说。因为,我不是鱼。我只能说我看到鱼在水中愉快地游动,嬉戏互逐,卿卿我我。“我乐自知鱼似我”,所以,我觉得鱼是快乐的。

此刻,我就坐在鱼池边,用ipad敲出“观鱼”二字,立马有诗扑入眼帘:“锦鲤十七八,尾尾有妙姿,临池未开言,咸来相问候,君登我家门,礼物可曾带,不用烟酒茶,只思玉米粒,米粒散池中,群鱼争相食,食罢舞翩翩,意满主人归。”这位鱼友博客里诗很多,我最欣赏的是这首,语言直白,人间亲情与烟火味跃然。“散卷常开不问棋,勾心斗角万事迷。闲来莫如诗且画,慢打太极静观鱼。”这位先生的诗深邃隽永,却又不失闲云野鹤的浪漫。我喜欢。

自从庄周与惠子辩论于凤阳濠水,世人作观鱼诗文者寥寥。大文豪苏东坡的“若信万殊归一理,子今知我我知鱼”堪称代表之作。一代伟人毛泽东也曾观鱼,可在他笔下,是“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那是诗人对自由解放的向往和追求。一个心系“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人,哪里还有更多的闲情逸致?而“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其中则另有故事。观鱼,观鱼,能够抛却尘世杂念,坐在昆明湖边观鱼,那才是观鱼的最高境界。

文革中,“臭老九”纷纷被赶到农村,清华园的金岳霖先生也在被赶之列。他煞有其事地买来养鱼的书认真阅读。他说,“农林牧副渔五业中,农业我现在干不了;林,我干不了;牧,我也干不了;副业,我也没技术;就剩下养养鱼了。”一辈子研究哲学的古稀老人还得改行养鱼?不敢想象。我只是担心,金老坐在池边看鱼儿倏忽远去,会不会触景生情,嘴里嗫嚅着:林徽因走了!一时又伤感起来。

我自然不会担心鱼儿远去,我的锦鲤就生活在鱼池里,它们悠游自在,快乐如我。那天,邻家8岁的女孩媛媛前来造访。她盯着池里的锦鲤,高兴地拍着小手,然后脱口而出:“呀!多么可爱的鱼儿。为什么不把它们放到河里呢?它们太寂寞了,会死掉的!”媛媛走后,我思忖多日,她的话没有错!我曾经养过金鱼,譬如红龙眼、蝶尾、黑珍珠、水泡眼,可是最终都在鱼缸中一一殒命。鱼,本应生活在江河湖海之中,自由游弋,不受任何束缚。而我们这些人,为了赏心悦目,把它们囿于鱼缸或水池,将自己的幸福凌驾于鱼的痛苦之上。不仅如此,还把参天的青松植进花盆,把雪里的腊梅搬进卧室,把小猫小狗小兔小鸟甚至蜘蛛蜥蜴,一个个打造成宠物。按媛媛的话说,这不仅仅是摧残,应该是一种罪过。

可是,媛媛太小,她不知道如今的河水已不是昔日的河水。尽管这样,我还是把心爱的锦鲤投放到一片通向长江的水域。我之所以这样做,并非佛教意义上的放生,也不是维护什么物种的延续,我是把鱼们送回故乡,还它们自由。自由,才是鱼的天性。我要感谢邻家女孩媛媛,这群锦鲤还正值青葱少年,生机勃发,我不希望我心仪的至爱,把幸福的一生葬送在小小鱼池。

现在,我依然每天来到露台,虽然没有了悠游嬉戏乖巧可人的锦鲤,内心却有一种莫名的解脱与欣慰。奇怪的是,鱼池里的睡莲,这些天一朵一朵地绽开了笑靥,美得轰轰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