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倚栏轩 > 好文 > 经典文章 > 正文

小孩散文

2023/01/14经典文章

小孩散文(精选20篇)

像雪一样

文/袁天豪

起初没有理解到许嵩在其《梦游记》中写到的那句“我依他所言,把自己深埋。”以《胡萝卜须》为背景的这篇文章,大概说深埋那个卑微的小男孩吧。

在朋友家看了一遍“胡萝卜须”的MV,和他出门时,迎来了生命里很深刻的一次雪。雪很脆弱,还没触到便化成了水,我和他打趣:“有些东西不是遥不可见,而是未曾接触就已改变。”他轻轻哼着歌,却不置可否。

他突然问我,雪是不是和自然分享过什么?我便知他有话要讲,静下来听他继续说。他说:“你看,明明这么冷,要改变环境很简单,他一定和自然分享了自己,不然怎么甘愿被一点热量击散。”

我说也许是这里本不适合雪。他示意我不要说话,看着一处雪水说:“有些条件不适合,可总得有雪啊,宁化成水也要拼命地展示那种美,其实很美好,对不对?”

他说完便向前走去,我紧步跟随其后。那种单方面付出式的分享,在我看来伟大却不可及。

路上见一小童,疑是丢了大人,急得原地大哭。朋友看见欲前去帮忙,我拦住:“路过的人都没管,你去揽闲事干什么?”

他犹豫一阵子,还是要去帮助小孩。原来,小孩见下雪了,激动地追逐雪花,玩着玩着,就和父母走散了。

他打了个寒战,伸出双手想接住一些雪花,轻声说:“哪怕这世道不需要我这种老好人,但我觉得这很美。”说罢便送小孩回家。也许是对小孩的羞愧,或许是被雪冻住了心扉,我没有勇气跟去。

次日上课,他却因病请假,知道原因的我,放学便到他家中。

“后来你又送了那小孩很远?“不远。”他笑着。突然正色对我说,看出我心中羞愧般:“其实你若迈出那一步,爱心便体现了,不是遥不可及,而是未曾改变。”

于是,我蓦地明白了什么,依他所言,把自己深埋,与大地共享,与自然共享,与雪间余热的温情共享。

让自己,像雪一样。

鼓励小孩讲真话

文/老兵

近日,一亲戚给我讲了这么件趣事。一次,他上小学的孙儿放学回来叹气说:“唉!今天我昧着良心对老师讲了假话。”原来学校要评“书香之家”,老师问他爸爸妈妈是否喜欢看书学习,他迟疑一阵后回答:“还可以。”“其实,他俩读什么书啰!下班后不是玩手机,就是看电脑。”孙儿回答。爷爷奶奶听后笑着说:“好!应该讲真话,做个诚实的孩子。”他们还给孙儿讲了那则“狼来了”的老故事,说明讲假话骗人的害处。小孙儿边听边点头,表示明天就向老师认错,“书香之家”以后再去争取。爷爷奶奶高兴地表扬了他。

俗话说“树大从根起”、“从小看一半”,教育小孩讲真话,这也是帮助其扣好“人生第一粒扣子”的重要内容,应从一言一行入手,一点一滴地去积累。可有的家长不是这样,不仅不鼓励小孩说真话,还将孩子做错事后说假话看作是聪明伶俐、随机应变的表现,把如实认错之语,说成是“蠢话”、“宝里宝气”。

记得有这么件小事,一上小学的孩子路过他人果园时,随手摘了两个柑子放在口袋里。后来果树主人笑着问他摘了桔子没有,小孩认真回答:“对不起,我摘了两个,好吃哩!”小孩妈知道后,背后骂了起来:“你蠢得屙狗屎,他又没有看到你摘,你讲什么?真是个‘宝崽’”。这位当妈妈的真是太不应该了,长期这样下去只会害了小孩。殊不知,长此以往,“小精灵”有可能变成“大骗子”,那家长的“希望”就会变为“失望”。

有句老话:“大媳妇做鞋,小媳妇看样。”家长应把教育小孩讲真话当作一种好的家风来传承,经常向孩子灌输“诚立身、善作魂”、“做人讲良心,诚信走天下”的德性理念。同时要以身作则做出榜样,以良好的形象传帮带,成风化人、让他们将来成为坦诚、正直、善良的公民。

柿树从此不孤单

文/梧桐花语梦

去年 国庆前夕,父母来电话说老家的柿子熟了,红彤彤的一大树,煞是好看,叫我们抽空回去摘。

说起老家的那棵柿子树,颇有些年头了,可我直到今年重修老屋时才见过它的庐山真面目。十几年前,乡里果树站分派给村里一批果树苗,有柿子树、核桃树、樱桃树。村里通知各家各户按需所取,父母便拿回几棵柿子树苗栽在门口菜地边上,但最终只成活一棵。

柿子树还没长大,没有开花结果,父母就搬来城里居住。于是,茶余饭后,我没少听见父母念叨那棵柿子树:“那棵树也怪可怜的,就那么孤零零地长在土坎边上,恐怕早被杂草淹没了吧?不知那棵树长多高多大了?开过花、结过柿子没有?我们这么大岁数的人都没见过柿子花的样子呢!听邻居说今年家里的柿子树结了很多果,你们回去摘不?……”

父母的唠叨一年胜过一年,我们多是一听而过。因为城里到老家的公路修建多年没有着落,不通车,要回去一次很难。再加上在我的潜意识里,柿子的果肉像极了小儿的黄屎,实在难以下口吃它,更别说花钱租车回去摘。

有一天,父母喜形于色发布新闻:“老家到县城的公路已经动工修建。”紧接着喜讯连连:公路已经修好;逢场天有小客车跑营运,回老家很方便了。再后来,日渐喜欢观看养生电视节目的父母列举了吃柿子的几大好处,再然后又是无数次地慨叹老家柿子树的孤寂,为那些曾经被鸟儿啄烂的和熟透自然掉落的柿子感到无比可惜。

父母之意不能拂,去年春节,一家人商议回老家祭祖,顺便“瞻仰”那棵孤单的柿树。公路通了,司机一踩油门,一溜烟就到家了。祭祖完毕,父母赶紧清理干净柿树周围的枯草,并浇灌农家肥。尽管冬天的柿树叶已掉尽,只剩下枯瘦的枝条在寒风中飞舞,但我仿佛听见了它在酣畅地吸收着养分,蓄势待发,等待来年的精彩展现。

多年欲重修老屋的计划得以实施。老屋修好,父母重回老家。房前屋后的菜地和柴草被父母拾掇得井井有条,从与他们的电话交谈里,我知道那棵柿子树有了父母的陪伴和呵护已不再是以前那棵孤单的树,它正以喜人的长势回报着我们全家的付出和牵挂。

今年春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端详那棵树。浓密而深绿的树叶间已挂上了不易觉察的似花若叶的绿果,等到长显形时方能确认是果。一向不爱发微信、写说说的丈夫如孩童般地惊喜拍照,破天荒地发了朋友圈。以后我们每次回去,都先去树下仰望,看看柿子又长大了多少,颜色是否有变化,憧憬一番满树柿子红透的盛况。

一直想见证柿子由黄变红的过程,但忙于俗事却没能全程参与它的蜕变。接到父母电话后,我急匆匆赶回去,想一睹它的“芳容”。刚站到柿子树下,母亲拿了竹竿叫我勾两个下来尝尝。邻家大婶的两个小孙孙笑嘻嘻地跑来:“打柿子了!打柿子了!我们也来打。”他们学着母亲满院子找竹竿,拿一根试试太短,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一根他们认为很长很长的,可又拿不动。他们跺着脚,在树下急得脸蛋红扑扑的:“那个好大,那个好红,我想要三个,我想要五个。”“最喜小儿无奈”,我和母亲都被他们的可爱感染,一个劲儿地为他们打柿子。“啪”“啪”柿子掉落的声音伴随着两小孩清甜的欢叫声,柿子似乎也在咧嘴笑着。两小孩捧着红彤彤的柿子,挤眉弄眼地扮着鬼脸,我掏出手机欲给他们拍照,大的那个用脚踢了踢小的那个:“快跑,莫让她照,她是谁?把我们照片发给老师就遭了。”

望着两小孩噔噔噔地跑开的身影,母亲笑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我也笑了。是呀,我是谁?他们又是谁?算起来,父母到城里都居住了十五六年,我离家都三十几年,就算同龄的人也多彼此不认识,更何况这些小孩呢?难怪唐代的贺知章会发出“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感叹。好在,如今我们能常回家看看。

随后几天,柿子全熟了,哥哥嫂子回去了,丈夫回去了,一家人全副武装,拿着勾叉,背着垫好稻草的背篓,摘柿子去。父母在旁边“观战”、指挥,从他们的笑容里,我深深理解了他们对一棵孤单柿树的同情和牵绊。

大千世界,每一个生命都是唯一的、孤单的,包括人、动物、植物,但我坚信,有了邻家小孩、父母、亲人的温情关注,柿树从此不孤单……

年,在春光里捕捉

文/浅唱

走走停停,边走边看,匆匆时光也有一份闲适,不管你愿不愿意,藏在岁月里的年就这样来了。

远山,近水,在太阳光的映照下,的确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还是一如既往的人多,一棵棵树木撑起了湿地公园的骨架,风来拦风,雨来遮掩,更是鸟儿庞大的撒欢天堂。人群挥洒美景,腊梅的香气陪伴空灵,但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年味还是缺少点什么?可能记忆容易产生错觉也容易捉弄人,让人总觉得从前过年的滋味比现在过年好。可惜,那种景象乃至那时对过年的那种强烈渴望的心情都已无法再现。

岁岁年年人不同,又是一年春来时。带着眼眸临摹,寻找美的画面,春江水暖鸭先知,所有的欲望都已望穿秋水,冰封的寂寞划破冬天的寒冰。不管怎么样,春的开幕词依然心平气和,带着蓝天白云,带着明媚的阳光。一个小孩蹒跚走来,朝着和煦的阳光灵动而行;一个小孩有模有样地拿着手机,边走边哼着小苹果的节奏;一个小孩正和大人一起臭美,在公园一角拍照留影……小孩子的世界多么单纯,有泪有笑都是自然的表露。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抚摸着我们每一寸肌肤,此时的树影正对大地倾吐着不舍及眷顾。定格,在腊梅,在慵懒的人儿身上,多了一份从容和淡然。这就是日子,这就是生活!年味淡了,人情在,倾听家人的唠叨,接受朋友的祝福,那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画面,不同的风景有不同的韵味。视线捕捉目标,一朵红梅悄然开放,还有许多花骨头伫立在暖意的枝头,就这样简洁、随意地舒展,留住过往的人群。

静谧的小路,引人梦绕魂牵。走过曲折的小径,记录一切美丽曲线的凹凸,用欣赏的态度感受春天的乐章。大红灯笼点缀着四周雅致的景色,儿时的喜悦尽无,记忆深处只有童年的气球。绕过写着文字的石头,走过长廊,目光停留在南河水边等待死去复燃的枯草和一些树皮的疤痕,灵魂好像获得再生的珊瑚。春风来了,吹醒了大地,驱散了冷酷的寒飙,臃肿的阴霾,启动了心灵深处的按钮,心在复活,绽出点点新发现。

小风慢悠悠的吹,柳丝慢吞吞的摇。水天一色,浆动船起,荡漾着一层层涟漪的波圈。这画面多么唯美,多么清新。想一想,人生有时候真的需要有些时刻,慢下脚步,静下心来,去听听花开的声音,看看落叶的舒展和曼妙。有时候在乎太多,那何尝不是一种折磨,流年仅是喜欢在每个人年轮里,盖上它的专属印章。山和水两两相望,明天永远可以成为每个人的期待和赌注,走过才知深浅,只要无愧于青春,每个春天都会向你挥手致敬!

明天,一定会更好!

好树鸣幽鸟

文/沈伯素

家乡神亭村是茅山丘陵山区,处处树木处处竹。

林子一大什么样的鸟儿都有,这使我从小就有很多与鸟儿打交道的机会。山村喜鹊、斑鸠等一般鸟儿处处可见,那玉嘴金翅的黄莺、百啭千鸣的八哥、红嘴花翅的蓝鹊,小而灵巧的绣眼等,池塘边、矮树丛、高屋顶也常能见。更有不知名的长有彩带一般美丽尾巴、边飞边“吱咕”歌唱的,头顶有花一般羽毛会学人吹笛子的等等……那时候还没有“爱鸟周”“生态平衡”等等说法,我们小孩也就难免干出一些上树掏鸟窝此等为后来人不齿的事来。

不过,珍禽异鸟都会飞会躲,我们个头小又没力气,再怎么恶作剧,也极难得手。因而,更多的还是赏鸟。唐人杜牧诗曰:“好树鸣幽鸟”。但我们欣赏的不是那个“幽”,我们小孩赏鸟方式主要是学鸟叫,比谁叫得更像!记得学布谷鸟是“寡哥,寡哥”;学猫头鹰是“咯啰啰啰”;更有,学黄莺叫,像是它们在告诉小孩不要贪吃:“少吃滋味多!”……还都说谁谁会吵吵像喜鹊,会“喳喳喳”叫!村里小孩多,大家都学叫,而且一学就怪声不离嘴,等于对鸟鸣声进行了系统的丑化!

大些的时候,我们学塾也学自然课程。那时候的课本,竟将鸟儿分为益鸟和害鸟两大类,说什么麻雀、乌鸦是害鸟。于是,就专掏麻雀窝,拿麻雀蛋!当知道鸟儿是人类的朋友时,后悔晚矣!

离乡进城以后,一次回家,远远看去,我家的房子就掩映在绿树丛中,若隐若现;幽静迷蒙中,鸟儿又似乎在用歌喉欢迎我,便顿时感到自然清新,发觉山村的树和鸟会令我精神焕发。

便喜欢上了在山林里散步。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燕子呢喃,暖树莺啼,千山显葱翠,芳草碧连天,真的就“多少落寞惆怅,都随晚风飘散,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鸟鸣树端的锦翠山景永远驻守在我的乡愁。在干了又湿了的记忆里,就总有对艳丽的黄莺,会唱的八哥,各色鸟儿的回味!且更喜欢回村了,即便父母早已不在,也找理由每年走几趟我那小小的神亭村。

回村就是寻找赏景听鸟的机会。每次天刚明,鸟儿都会把我唤醒。原本寂静的山村,每每会有鸟鸣的盛会。枝头上、矮树端、高屋脊,各种鸟儿齐奏:短笛、长箫、风琴、芦笙……是气势宏伟的交响曲,唧唧啾啾,大珠小珠落玉盘,嘈嘈切切,大弦小弦传清音。有时突然又显得清静下来,仿佛约好了似的,别的都不言语,唯有黄莺或者八哥显示当红歌手的风骚!都声音清脆、悠扬、高亢,都能翻出多个套路,婉转清亮,还间或有模仿几声幼儿牙牙学语的声音。它们使得山村一大早就喜气盈盈。

林木的欢声笑语,总使我回归童年,领略故乡的温暖。一次,我发现屋后槐树的浓密枝叶中一个桠杈上,八哥用泥巴营造了安居工程,顿时心中更增加了一种吉祥感!

放手也是爱

文/和曦晓

我一直是一个依赖心很强的女孩,有时甚至希望永远在妈妈的羽翼下,平安度过一生。直到那一天——

“呜呜呜……”

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不足周岁的小孩儿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他似乎摔倒了,我正想跑上去把他扶起来,这时,我的目光落到了旁边一位中年妇女的身上。她那双焦虑的眼神,无不体现出忐忑不安,她大概是小孩的母亲吧!

那位妇女的举动却让我不解——她并没有跑过去扶起小孩,去抚慰他,而是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哼,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啊!我心里不禁抱怨。

小孩儿哭得更厉害了。别人没良心,我怎么可以像他们一样呢?我正准备走上去,妈妈却拉住了我。望着我那充满疑惑的眼睛,妈妈解释道:“宝贝,还没看出来吗?那个阿姨在让她的儿子学走路呢?”我恍然大悟,可还是想去帮助那个小孩。

哭了一会儿,那个小孩察觉到,这样是没有用的。于是,他擦干鼻涕眼泪,慢慢地站了起来。想要再次尝试的他又一次迈出了笨拙的脚,可却又一次摔在了地上。我闭着眼,手紧紧拽着衣襟,转过身:“妈妈,这到底为什么?”“孩子,你要知道,其实放手也是一种爱。”妈妈抚摸着我的头,意味深长地说。

就这样,那个孩子一次又一次地跌倒,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最后他学会了走路。

雄鹰为了让孩子学会飞翔,狠下心把它推下山崖;野牛为了让孩子快速站立,狠下心去踢它们稚嫩的四肢;而母亲为了让孩子学会走路,狠下心让他们一次次摔倒,甚至弃他们于不顾……这都是一种放手,都是对孩子的爱。

正是这无数次的放手,才让人无数次地成长,才让人无数次地坚强!

此时,我才真正读懂了妈妈的话语。

狂风骤雨-火山

文/火山

那一年(1986还是1987忘了),西边的天空大片血红,似乎绚丽多彩。同学斌仔约我去塘下的沟渠抓鱼,塘下就和村口隔着一片农田和一片菜地,拐过一个黄土小丘就到。小丘种植有很多木薯,我们叫它木薯山,现在好像种植了不少火龙果了。塘下的阵涌(沟渠)够宽,可以容纳一头牛行走,有些小孩为了方便骑牛,就要求父母把牛赶到这里;从覆盖小草的阵涌斜斜跳上牛背,阵涌两边杂草丰盛,牛美美的吃上美味,一般不大理会溜上牛背的小孩。

我们赶往这阵涌时,半路发现了红色的云彩好像有点改变,逐渐有点灰暗。我询问斌仔,“喂,好像要下雨了!我们还去抓鱼吗?”“去,怎么不去呢?既然决定了,就去!”有个更小的小孩看到我们兴冲冲走过,他有点好奇,也跟上来。走过塘下的石板短桥拐角,我们选择离石板桥大约二十米的地方停下来。斌仔向来顽皮,我一向是他的跟屁虫,一根短竹,一把小锄头,一个比较密集的捞鱼网,就是我们的辅助工具。小孩太小不敢下去涌中,我小心翼翼用脚试着泥浆深浅,到处张望。斌仔忽然找到一个比较滑溜的洞口,他观察不到一会,回头告诉我,“这里有条大鳝鱼,估计会很大!”那洞口好像有点红色,同时有点泛黄,有些滑液似乎在往外冒。斌仔将捞鱼网和短竹交给我,左手拿着小锄头去翻看那个洞口附近。过了一会,他问我那短竹,快速挑离一些泥浆。我偶然抬头,发现天空变得灰黑,彤云密布,估计有大雨来了,黑云的后面有些红光,边缘都是锃亮的。我说,“这次的雨好像有点不同耶,我们是不是要赶着回去啊?”斌满不在乎,“哪次我们都跑回去的啊,离家也不远,不要那么急,好快就可以抓到它了。这鳝鱼好大!”那小孩也不愿意走,似乎他对鳝鱼更感兴趣。天空云卷云舒,黑云运动忽然加剧,好恐怖!直接从西边压过来,已经快漫过村庄了,还伴随一些加剧的风。我打了几个哆嗦,“兄弟,风声紧!走了吧!”斌说,“你这人容易受天气影响,那我们怎么有收获?”话说至此,只好收声。

鳝鱼可能也感受到天气的剧烈变化,它晃悠地钻出来。天啊,它的嘴里竟然留有小鳝鱼的尾巴一段!它在吃同类!这可不是一般的鳝鱼,比两个拇指拼在一起还大。斌一下子左手抓住靠近头的那边,连工具都丢一旁了,右手捏着鳝鱼的中央;鳝鱼也不被轻易捏着,滑液甚多,斌轮着手贴着它的头部轻抓,“递捞鱼网过来!”匆忙伸捞鱼网过去,鳝鱼拐着头想不进,斌捏着的尾部也差点脱手!短竹轻敲一下,鳝鱼稍微迟疑,我们就把它赶进网里!“好大的鳝鱼,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小孩很是兴奋。斌和我都觉得惊讶,这鳝鱼有点奇怪,怎么庞大得超越我们的脚趾头,而且它还吃着一条小鳝鱼呢。小鳝鱼的尾巴还有一点点露出来,真是相煎何太急?“喂,你看看,天气不妙了。看来这雨势很大,我们走吧!”我开始焦急。天气已经变得半红半黑,而且红色背后亮光甚多,好像被什么东西推动着那样。斌抓鱼起劲,他不再理我,又找到几条泥鳅。他说,“今天的鱼奇怪,怎么好像会自动冒出来?”我失口说,“糟了!这是特大的雨啊!我们可能回不了家!”记得某本科普书介绍过,类似雨前动物失常的情况。小孩拔脚就跑,斌笑话了他,我就站上了涌边,伸手想拉斌上来。斌继续抓了几条小狗头鱼,看来他对抓鱼起了劲头。

风夹着雨,斜线从西边划过来,实际上线条的确好美。有些斗大的雨粒已经敲打在我的脸上,斌终于滚上来了。“快走!”他比我跑得更快,手上捏着网的中央。我顺手折了一个芭蕉叶,挡了些雨点,狼狈退却。经过木薯山,就快村前的菜地了,可是倾盘大雨已经无法让我们走动了。风实在太大,雨线几乎横扫过来,人站起来又被吹倒,这真是难得的豪雨。前面有一个鱼塘,塘边有一个泥土胚房,我们连滚带爬勉强抵达东面的墙壁。小孩瑟缩地看着雨线,我们都惊呆了,这是什么雨!这些雨几乎横着,如果再迟些我们都得躺在泥地里站不了起来。这,肯定是罕见的台风雨!不远处,挂满李子的四月李,稍长的枝条看着折断。有一块番薯地的菜畦,好像匍匐着一个披着塑料雨衣的人!靠近泥房的菜地,青菜被风全部抹平;泥房上有些瓦片,被风卷起来,旋转地上升又快速摔下来!我们躲在泥墙下,搂在一起,互相取暖,实际上怕得要命,担心泥墙会倒掉。最为恐怖的是,有些树枝甚至树被带到空中卷到地上又升腾起来。看着瓦片到处飞,我反问斌,屋顶会被掀翻吗?斌默不作声,原来稍红的脸憋得通红。小孩用卷曲身体,用脸贴在我的背上,好像有点抽搐。我除了惊讶,就是好奇观察,虽然担心自己的安全,还是眼光到处扫射。斌说我不太安分,怂恿我去泥屋旁的鱼塘边放好鳝鱼。实际上我也不敢动,斌用条小绳子扎紧鱼网口,就用力丢鳝鱼泡在池塘边。雨线快速变得灰白,已经看不到云层后面的红光,反正这片土地肯定被蹂躏了一大片。后来,听到一歌词“人缓步瑟缩冷风里面~~~”,感受特别觉得清晰。

雨淅沥了一段,我们看雨小了,蹒跚地溜回村口。沿路泥泞不用说,关键是连路都几乎看不清,我们肯定跌了不少跤。令人惊讶的是,村口的那所小楼房的楼梯瓦盖竟然被掀开一大半,我们那个小泥屋的瓦盖还没被完全掀翻。这是我们的幸运吗?可能附近的树减轻了点风力吧。

后来听说这是从化史上最大的台风,连姥姥那边城郊镇向阳村大墩的大木棉树也被吹倒了。我有机会看见的时候,只是看到巨大的树头,树身已经被锯开多路。在那里捡木棉花的时光,最终也成为追忆。

少时年味浓

文/鲍明成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打开小学一年级语文课本,和孙子一起吟诵起《春节童谣》时,儿时那浓浓的年味似乎又向我飘来。

随着严冬的到来,我和奶奶坐在草墩子里取暖。草墩下面有用大小不一的陶瓷、铁皮、铜等做出的容器,放上米糠、锯木屑或草屑,加点刚刚燃烧完的草木灰,非常暖和。奶奶便一边取暖,一边给给我讲故事。

每到冬天,尤其是进入腊月,炸炒米的、酿米酒的、打年糕的就会频繁出现在村里。村民们忙着招呼,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上一点,以便过年时招待客人。孩子们更加乐了,围着大人直转,有时半夜轮到自家炸炒米酿米酒,小孩子听到动静,还会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大灶前,等炒米下锅时抓上几把。进入腊月,家家户户要杀猪宰羊,把家里饲养的鸡鸭鹅等家禽杀了腌制,这时,每家的门口都会挂满了各种腌制品。蒸馒头时,小孩们会争相拿起空心果,蘸上红颜料,给一个个又大又白的馒头点上红色。多下来的红色颜料,就把它涂在自家狗、羊、猪、猫的身上,让这些动物们也沾沾喜气,闻闻年味。

小孩子们也忙得不亦乐乎。大一点的孩子自制花笺模子,小点的孩子要么请大人出花笺模子,要么等别人家孩子弄好,把人家的花笺模子借来,用铁钉敲出宽度不同的刻刀,把颜色各异的大纸裁成一张张花笺纸,固定好,用木板垫着,然后用铁锤不停地敲打自制的刻刀,很多天后,自家门上要贴的花笺就敲打好了,其中漂亮的还能拿到集市上换钱。

到了腊月廿八、廿九,村上的老先生就开始忙碌了——给村上的人写春联。两三间房子的地上、桌子上、凳子上全是用村里人送来的红纸写的春联。一拨人等着春联干了拿走,又一拨人拿着红纸来了,有人家过意不去,会拿来几个鸡蛋表示谢意。后来村上识字的人多了,不少人家就让自家会写毛笔字的孩子照着年历上的春联内容去写。选年画、贴春联、花笺要在大年三十那天完成,小孩们不知道春联从右边读起这一常识,时常还会贴反了。

大年初一,孩子们早早便起了床,穿上新衣服,拎上布袋去村上各家各户拜年。大人们笑盈盈地迎接着一拨拨前来拜年的孩子,拿出各种好吃的糖果和食品放在他们的袋子中。初二,则是孩子们收获压岁钱的时候,因为这时他们要随爸妈去亲戚家拜年了。

我们村与周边村庄过春节不同的是,大年三十一大早,村上的老人要敲锣打鼓带着小孩到土地庙和家堂烧香祈祷,保佑大家新年大吉大利,安康快乐。年三十晚上,团圆饭结束,大人小孩要拿上稻草,来到自家门口,和邻居们一起,用稻草接成长龙,点上火苗,然后在火上跨来跨去。村上老人说这叫“跨亮堂”,意在用火赶走“年”兽,也意味着新年生活红红火火。

蜜炼金橘

文/青丝

看到有金橘上市了,黄澄澄的果实,浑圆如珠,光泽油润,与参差绿叶互为映衬,尤为惹眼。金橘是冬季里的上佳果物,讲究好意头的人家,到了春节,都会摆一盆金橘盆栽,增添喜庆气氛。有些地方遇到有客人登门贺年,主人敬献的“元宝茶”也必有一枚金橘,借其色灿如金、光润圆滑的外形,致祥纳福,同时也利用其清芬,为茶增味。于岁聿的特定时令下,金橘就像应景的圣诞树,负责发出光华绚丽而又充满希望的预告。

不过,作为果物的金橘,与用来赏玩之娱的盆栽金橘,又是两回事。金橘很讲究树龄,越是老树结出的果子,也最甜,盆栽因为种苗小,果实都是又酸又涩,食之难以下咽,只能拿来观赏用。而且金橘与其它芸香科的“表亲”不同,其果皮厚而柔韧,无法像柑橙一样剥离开来,吃法也显得简单粗暴,就是用水洗净,连皮生食,一口一个,予人一种称心畅快的情趣。橘皮脆生生的,于甘甜中又略具芥油的辛辣之性,吃起来香盈口腔,清神下气,是不可多得的冬日鲜果妙品。

昔日国营杂货店里,长年有蜜渍金橘出售,是取金橘鲜果压扁,剔去籽粒,用糖腌渍成蜜饯,盛在广口玻璃瓶里,作为零食一粒粒散卖。浸泡在糖汁里的金橘,呈现出一种冰肌玉骨般的质感,凡是看到的小孩,没有不眼馋动心的。有些小孩手脏,把好不容易得来的硬币交给营业员,然后就仰着头,直接用嘴来接。营业员用竹夹子夹出一粒蜜渍金橘,隔着柜台伸到小孩的嘴巴上方,手一松,蜜渍金橘就准确掉入嘴里。于是,小孩就眉开眼笑地跑开去了。

有时候,遇到自家小孩不肯饮凉茶,为了令其听话顺从,任由支配,做父母的也会用蜜渍金橘为诱饵。意志薄弱的小孩,经不起诱惑,顿时就会表情壮烈地将凉茶一口气喝下。这边厢,父母趁着苦味尚未发散到舌尖之际,赶紧在小孩嘴里塞入一粒事先备好的蜜渍金橘,以免不堪苦味哭出声来。整个过程,就是一出浑然天成的市井微喜剧。

我有一友人擅制凉果小食,蜜炼金橘更是一绝。其制法为从金橘的顶尾两端,各划开一个小口,便于熬煮入味。然后放入大锅,水覆其面,先猛火煮沸,及至金橘果皮变软,再改为文火,加上大量冰糖,慢慢熬煮至膏糊状,盛在容器中冰镇,可以久存不坏。平日取蜜炼金橘为消闲零食,甜润芳怡,香融味美,且能化痰止咳,祛除口臭。尤其是冬日吃完火锅,以之作为餐后甜点,那种清新美好,极显其风华,且能构成膳食上的平衡,不易“上火”。

之所以用冰糖主导甜味,是因冰糖清润,极易调和,不会甜得腻人,用以熬炼金橘再为合适不过。有偈云:“海味不咸,蜜饯不甜,处士不傲,高僧不禅,皆是至德。”蜜炼金橘,隐然得其三昧。

喜欢书的小小孩

文/孟讲儒

心向往之,却总擦肩而过,从未谋面,此谓神交。我和儿童文学作家孙卫卫曾有很长时间的神交。2006年,我编辑出版其作品《亲亲萧老师》,通过几次电话,从声音里我听出他很沉稳。卫卫是文人,文人无论大小,都是称呼“兄”的,所以,卫卫称我为兄,我也称卫卫为兄。

那时候,我一天到晚忙得颠三倒四,到书出版,我们也没有见过面。直到2011年,我去北京参加图书博览会,拜访他。在那个阳光明媚充足的阳台,他给我们泡茶,给我们讲儿童文学圈子的故事。我们聊天,他总是谦虚低调的样子,对我们谈论到的每个人都有一种自然流露出来的尊敬,有些是兄弟般的尊敬,有些是师长般的尊敬。那时,他的代表作《班长上台》重印了十几次,这个数字在出版人心目中,是个很了不起的数字,可是他却从不提起,只说正在写些东西,都还是“习作”。“习作”这样的词说得多了,你就会感觉到他的文字你得好好读读,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习作。

真正了解卫卫,是从看卫卫的《喜欢书》开始的。我看完这本书,才知道卫卫是个超级书迷,迷到出版圈子还有儿童文学作家圈子,大家都知道孙卫卫爱书,爱得有点疯狂。大家都给爱书的卫卫惦记好书,也给喜欢书的他出谋划策。卫卫是个性情人,喜欢一样东西,不能自已地会让大家感受到他的喜欢,他和任何人交往,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你大概对什么类的书,或者是对具体的哪一本书感兴趣,无论是面对面地聊天,还是你在网络里留下的文字里,孙卫卫对这个事是最敏感的,所以他常常写道他和谁谁之间关于书的故事,或者常常有人写到和孙卫卫关于书的故事。想一想,这是件多么浪漫的事情,做他的朋友,内心一定充满幸福感。

孙卫卫的文字,有孙犁的神和气。而卫卫讲小时候的故事,不知不觉间,会把我带回到童年,在一些充满情趣的回忆中,在那些少年身上,让我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在他的新书《小小孩的春天》里,这种写小时候的故事的文章,总会让我爱不释手,像是童年伙伴在帮我回忆过往那些快乐的童年往事。他那种白描的叙述,有很大的魔力,轻轻浅浅,不着痕迹,流进人心里。在《想成为别人家的孩子》里,他说他小时候想成为瓜农家的孩子,让我一下子想起,我小的时候,曾经想成为我三伯父家的孩子,我甚至抱着自己衣服到三伯父家住过几天,但是我回忆不起来是为何会有这样想法。他写《偷瓜》的文字,我看着笑了,小时候,也是大我很多的堂哥堂叔,夏天大中午喊我去偷瓜,一样的干渠,一样的仓皇而逃,一样的只有我在路上扔掉了西瓜,只是我记忆深处,记得自己扔掉的时候,瓜摔在地上碎成了几块,我看着非常甜美,就快速拣了一块,边嚼边跑。那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经过孙卫卫的文字,仿佛就在耳边,文字背后藏着这么大的艺术趣味,实在是一件让人莫名快乐的事。单是这点,我就很感谢卫卫。

读孙卫卫的书,总是可以读出善良、安静,还有温和,我总觉得这背后的力量是因为他是一个喜欢书的小小孩,小小孩都有一颗坦诚的赤子之心,这颗赤子之心,在当下是非常稀少的。而孙卫卫的坦诚是天然成型,自成一体的,也就让人更觉持久而有力量。

痛苦会绽放成一朵灿烂的花

文/稚思

你必定听过蝉鸣,那一声压住一声,一调带出一调的叠加成浪的音符,在日光中绽放出一片热烈的夏花。

七月中旬,我躺在家中的摇椅上,便听得窗外的蝉鸣渐渐匆忙了起来。

家门口便有棵桦树,桦树下埋着一个细蝉。幼蝉早就埋在树下,土黄的蝉壳裹住细嫩的生命,已然在黑土中封藏了两年多。如今蝉壳破裂,幼蝉悄然俯在树干上,将要羽化成蝉—老旧的蝉壳刚裂开了条缝,生命的光辉便从中绽出。

我见这只蝉是前年寒假的事,那年雪下的茂盛,洋洋洒洒似是漏了一地的棉花。院里一伙刚掉了门牙的小孩在树下掏了一窟窿,扎堆儿看那窟窿里的热闹,那会儿我打外面回来,看见一帮子小孩挤一块,便俯在小孩背上往洞里望,洞里赤裸裸趴俯着一只硕大而丑陋的虫,虫子僵在洞穴里,不敢将头往出探,洞里别着一条树根,虫子趴在那树根边上,驮着土黄的体色,似是桦树根是这个庞大的体系所冗染出来的一块,这虫便是我要赞美的蝉了。在大伙一哄而散以后,那蝉便被搁在雪地里受冻了。天空更热情地将雪花赠予了大地,也不知道这蝉会不会像寓言里说的那样,找蚂蚁借粮食(注:寓言里借粮食的蝉饿死了)。

来年一春,有天天气好,我拎了水壶浇花,下了楼便看见这虫物趴在花叶上晒太阳,我成心不让它好过,往它头上浇水,蝉仍旧俯在那里,我便压弯了花枝,一松手,它便高抛物线地飞出去,砸到草丛里,扑楞半天翻不过身,我坏笑了一声,回了屋去。

那年秋天,我从老师口中得知了蝉的习性,晓得了它吃的苦,心中多少有些愧怍。有一回赶闲无事,去拜访它家,却看到它被蚂蚁咬个半死,我当即又为自己可怜这虫物而后悔,便没去管那可怜的蝉。

我终究还是没料到,暑假我被蝉鸣唤到窗边时,便在桦树枝上瞧见了它,那土黄色的脊背上露出条乳白色的线,线白得新鲜而富有生机,接着,这线便缓缓地绽开,露出这得到新生的蝉嫩绿的躯干,躯干绿的像三月的草,蝉的脑袋急切地探出来,双眼深邃的黑,背上的双翅蜷曲着,这蝉完全摆脱了那可怜的土黄模样,全然像是碧玉。我从未想到,我所轻视的虫物也有如此神圣的一刻,如同方才绽开的花纯洁不可亵渎。

约莫一周后,我躺在摇椅上,听见来自桦树上的歌唱,无论这歌声是否惹人嫌,我都不会鄙视它,因为这是一个守望八年的生命所怒放的生命之花。

我会带小孩

文/康兴超

那是一个个星期天,爸爸妈妈要二叔带他们上街去办事,可二叔家刚满一岁的弟弟没人看。这如何是好呢?大人们都为这个问题发愁了。

我在一旁打算着:我可以试试啊,如果我答应了看孩子,爸爸妈妈不仅会夸我懂事,说不定二叔还会买点什么奖品奖励给我呢。我这样想着,就自信地说:“看孩子这件事只有我能完成了。”

我的话一说出口,只见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好像不相信我。于是我又对他们说:“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带着弟弟的。”说着还冲弟弟做了个鬼脸,引得弟弟直冲我笑。他们一看这场景,就放心地走了。

可是他们刚刚走一会儿,弟弟就哭了起来,我问弟弟要干什么?弟弟只用手在自己的脸上转,难道是他饿了?我去二叔的包里找来奶瓶,又把牛奶挤进去,拿去给弟弟喝。弟弟却用手一推,小嘴撇着,一颗颗金豆豆顺着双颊滚个不停。他到底要干什么?于是我急忙把奶瓶放进冰箱里,继续哄他。我心想:“弟弟要干什么呢?我要是看不好弟弟,那就得不到表扬和心爱的礼物了。”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对了,电视,动画片他最爱看!我赶紧打开电视机,调到儿童最爱看的动画片——《熊出没》。这招还真灵,哭声戛然而止,弟弟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结果节目一完,弟弟看到了熊大熊二转一个身,屁股撞到了一起,竟开心地拍起手来了。看到弟弟开心,我也跟随弟弟开心了。这时我又打开冰箱把奶瓶拿给了弟弟,弟弟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唉!总算把他搞定,不然我的如意算盘就白打了,礼物也泡汤了。”

吱嘎一声,爸爸妈妈和二叔都回来了。他们进门看到弟弟没哭,还开心地笑着,吃着奶,都夸我懂事能干。二叔奖励了我一个大大的棒棒糖,我开心得难以用语言来表达了。

家有老小孩

文/杨春云

周六准备好好睡个懒觉,婆婆来电话了,说公公虐待她,不给她吃饭。老公一听就喊我赶紧起床,回家看看。

公公、婆婆都是教师,脾气好、有涵养,一直是亲友、邻居中有口皆碑的模范夫妻。只不过婆婆三年前得了小中风后,身体不好、性格大变,敏感多疑、爱耍小孩脾气;而公公因为年轻时家庭贫困,婆婆一直不离不弃,所以对她言听计从、宽容有加。

到了家里,婆婆正躺在床上抹眼泪呢,公公坐在床边一个劲地劝她起来吃饭。我们一问事情的缘由,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昨天晚上,婆婆突然想吃大米粥,她就让公公做,公公看到剩饭还有许多,就加水煮泡饭,心想煮得烂烂的也和大米粥差不多。谁知婆婆不干了,非说公公糊弄她,粥都舍不得给她吃,一生气上床蒙头大睡,公公赶紧重新煮了稀饭,又去买了她最喜欢吃的生煎包,然后请婆婆起床吃饭。但是从昨晚到今早,婆婆就是不起来,而且还越想越委屈,打电话给我们诉苦。

我们将婆婆劝起来吃了饭,婆婆心中的怨气还没有平息。她把手伸向公公:“工资卡拿来。”我们忙问,为什么?“我工资都在你手上,以后你再不给我吃,我就自己去买。”婆婆还是满脸委屈。“你出门都要坐轮椅,怎么去买吃的?”公公嘟囔着,“那我就等着饿死?我要和你分家,自己钱自己用!”婆婆嚷嚷着。眼看两人又要争执起来,我们赶紧劝说公公:“以后妈想吃什么,您就做什么,不要总想着节省。”看着公公答应了,婆婆脸色才开始由阴转晴。背后我们又劝公公:“您就顺着她,别跟病人计较,如果妈气病了,最受累的还是您。”一场风波总算平息了。

回家路上,老公说:“小时候我们兄弟姊妹闹矛盾,都是爸妈为我们调解,现在换成我们来劝他们了。现在是家有老小孩,到我们反哺的时候了!”

受伤的小麻雀

文/张思辰

清明节放假,我去妈妈工作的地方玩。

他们单位对面有一个院子,我带着弟弟在院子里面打羽毛球。我们打着打着,突然,从空中掉下了一个灰灰的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只小麻雀。我轻轻地把它捧起来,仔细一看,小麻雀露出惊恐的目光。它的翅膀耷拉着,腿上正在流血。噢!原来它受伤了。

我赶紧和弟弟捧着麻雀往回跑。妈妈拿出一小瓶药,给它涂上,又用白布条把小麻雀的伤口包好。这时,小麻雀的目光变柔和了。我把它放在一个纸盒里,还在它面前放了一些饭。

第二天一起床,我就去看小麻雀,它精神好多了,可以一瘸一瘸地蹦跳,我高兴极了。

中午,我带着它到公园里玩。旁边有几个小孩,正准备用弹弓射麻雀,我非常愤怒,走上去说:“你们怎么可以伤害这些小鸟呢?鸟儿是我们人类的朋友,我们应该保护它们。”听到我这样说,那几个小孩赶忙说:“我们错了,再也不射了。”一眨眼,他们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看着手里受伤的麻雀,看着几个小孩消失的背影,我想,今后我一定还要保护小动物,不让它们受到伤害。

德国小孩在钓鱼

文/小武

跟一个德国朋友出去,路过郊区的一条小河,看到一个小孩在钓鱼,旁边却放着两根钓竿,德国朋友不高兴地走过去,问道:“怎么有两根钓竿?”(德国规定钓鱼一个人只能用一根钓竿)

小孩回答说:“跟同学一起来的,他上洗手间了。”(果然不一会,上洗手间的孩子回来了)

德国朋友继续问道:“有执照吗?”(德国规定钓鱼要有执照的)

两个小孩赶紧掏出执照:“有呢,你看。”“带尺子了吗?”德国朋友又问道(德国规定钓鱼要有尺子,钓上来的鱼不到规定的尺寸要放回去)

“带了带了。”两个孩又连忙掏出尺子来。“哦。”于是德国朋友就走开了。

一旁的我很奇怪,不知道朋友为什么要管那么多,“那两个是你家亲戚的孩子?”

“不是。”

“你朋友的孩子?”

“也不是。我不认识他们。”

“什么?不认识?怎么可能呢?那人家干嘛要听你管教?”

“呵。教育是整个社会的责任,孩子是德国的未来,我们每个德国人都有责任随时随地进行教育。”德国朋友淡淡地说着。

我沉思良久,想到一个景象:走在中国的大街上,你敢大声地喝斥那些不认识的孩子,教他们怎样做吗?

在德国期间,我一直思考着这样的问题:德国社会何以文明,德国人在全球何以受到普遍的尊重?通过了解和体验德国的教育,我们似乎找到了部分答案。

舞台上的童年

文/王虹娟

昨晚看电视,一名六岁半的小男孩演唱罗大佑的老歌《童年》,从歌唱到表演抑或台风,都有模有样、有型有款,包括和主持人的对话也是轻松幽默、从容不迫,很有大牌范,但明显能看出彩排和编导的痕迹。当主持人和他聊天时,他说:“我比罗大佑更有资格唱《童年》,因为我现在正处在童年时期,这首歌描写的就是我更小时候的情景……”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罗大佑的《童年》我也喜欢,那是一个成人对童年的回忆,而只有经历了那样的童年并已走向成熟的人才会深得其味。而身处童年的孩子们未必体会得到童年的真正快乐和意义,他们可能还盼望着早点长大呢!

去年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这个小男孩的表演时,我挺喜欢他那无拘无束、无知无畏的样子,可是接连两三个月,极少看电视的我,只要打开电视看综艺节目总能看到他,便开始有点厌烦了。他的语言、动作、风范完全是模仿大人的样子,看不到小孩子原有的天真烂漫。

不知为什么,我想到了《伤仲永》,方仲永,五岁时便能“指物作诗,立就”,天资非凡,文思敏捷,父亲每天带着他四处走访,“不使学”,进而“受于人者不至”,竟使他“泯然众人矣”。这位小男孩是不是也整天忙着赶场子上节目,被一帮导演们塑造成小大人的样儿,博观众一笑呢?笑完之后还有什么?或许他只是充当了大人和观众们一个可爱的玩偶。我突然为这个小孩和处在这个时代的众多小孩感到悲哀,他们还有真正的童年吗?还有属于自己的纯粹的快乐吗?

我也是个六岁小孩的母亲,我只希望我的孩子能在人生的每个阶段拥有他该拥有的快乐,不模仿、不逐流,将来有独立的思考和判断,能够过他真心认可并认为有意义的生活。

请还给孩子们一个真正的童年吧,让他们自由自在地成长,在生活中和舞台上,尽情展现天真无邪的本性。

老屋,我的乡愁

文/王梦

今年春节,回到老家,也去见了老屋。离开老屋后,我一直对它梦魂牵绕,抹不去对它的记忆。

家乡的老屋,伴随我度过了童年、少年至成年。如今,每次回老家,我都会去老屋走走,回忆它曾经的岁月。老屋似乎已完成了它存在的使命,数十间房屋已经被推倒平整,种下了蔬菜、栽上了李树,仅留下了一间破旧的房间在风雨中飘摇。

我的家乡在海拔800米左右的宣汉县庙安乡,老屋在海拔最高的蒋家山下。我的祖先明末清初从陕西省西乡县迁徙而来,历经数代人勤耕苦作,建造了有内外石坝的三合院,大小房间有100余间。内外石坝之间用坚硬的条石修成高2米多、厚0.4米的两堵墙,中间是朝门,是进出大院的必由之路。朝门上面是木架盖,盖子上有瓦。

据说清朝时期,祖上出了一名武将,保家卫国有功,被清朝政府授令嘉奖,朝门上还挂有清政府授令的木匾(具体内容不详)。外石坝两侧修建有带斗的石头做成的桅杆(高4米多、直径1米左右),朝门和桅杆在“文革”中被损坏,只剩下地基和石基。外石坝两侧各修有一个小堰塘,堰塘中间是一条两米宽的石板人行路,通向院子外面是一条宽1.5米、坡长250米的百余步石梯人行路。据说双马可并行,由此命名排马梯,因此成为当地的地名。

以前的老屋里,可见炊烟袅袅,可闻鸡犬之声。老屋里居住的都是王姓祖先的后代,没有一个外姓。老屋里的人勤劳朴实。大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小孩们无忧无虑、欢快成长。小时候,清早经常听到公鸡喔喔打鸣,闻到灶屋飘出的菜香。有时候还可以听到东家大声喊娃儿起床,西家吼着到坡上干活。

到了晚上,各家各户忙着做晚饭、煮猪食、备牛草。小孩子会三五个约起到大石坝,玩藏猫猫、抓石子、斗鸡、踢毽、滚铁环等游戏。孩子的欢呼声充满整个老屋,直到每家父母喊回家吃饭,才恋恋不舍相约明晚又来。

繁星满天的夏夜,院坝里更闹热。家家户户早早吃过晚饭,小孩们拿出凳子和凉席在大石坝中搭床,还把白天割回来已经晾晒了的艾蒿成堆点燃驱赶蚊虫。仰躺在凉席上,望着星空,听着大人们摆谈农事。“手指月亮会被割耳朵”那些忽悠小孩的话,就是那个时候大人们给小孩留下的谜团。夜深了,凉风习习,睡意绵绵,小孩子睡得香,即使是父母喊醒回屋里睡觉,也会懒床不起。有的嫌屋里热,会盖上薄被在院坝里睡到天亮,但第二天人会软绵绵的。大人们说这是扯了露气,其实应该是身体受了凉。

老屋里最闹热的莫过于有人办红白喜事。在大石坝一字排开摆两到三列桌子,看着桌上热气腾腾、飘着香气的肉嘎嘎,小孩们会绕桌子周围转悠,等待大人们喊开席。每次办席,东道主差不多前后三天都用好酒好菜招待。小孩们最喜欢这事,因为好几天可以不在家里做事,还吃现成的,一放学都会小跑回家,奔赴餐桌。有的办喜事,晚上还请乡上来放电影,小孩们那高兴劲儿就别提了,吃了饭就会端上凳子守住好位置等待电影开场。小孩们最害怕的是办白事,这个时候就会收敛许多,连吃饭都害怕,整个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恐怖。

老屋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慢慢消逝。小孩们一天天长大,成家立业是自然规律。老屋房间数是定数,长大的孩子成家住房就发生了变数。

随着改革开放,老屋的人们日子变好了,钱袋子鼓起来了。受新农村建设、易地扶贫搬迁政策的惠及,大家纷纷迁出老屋,在老屋外的村道两旁建房。那些在老屋里长大的孩子们因求学、参工、务工走出了老屋,留下来的是年老的父辈们了。老屋里住的人少了,房子也失修了,今年这家老房子垮塌,明年那家老房子倒掉,剩下的越来越少,直至今日只有一间老房子还在原地守望,留下空荡荡的大小石坝和残壁剩瓦。至此,老屋的故事逐渐远去,甚至被后人淡忘。

罚站和罚款

文/二芮

我家小孩的作文《惩罚》上写道:“今天我的作业家长没签字,被罚站了,不过,和我一块站的还有甲、乙两个同学,甲同学是对自己的字太自信,就给自己签了字,以为老师发现不了,结果老师站在他面前问‘是谁签的?’他就发起抖来,老师像幽灵一样绕着他转了几圈,他就招了。乙同学是因为家长的字写得太烂,老师不由分说地认定是他自己签的,于是也被罚站了。我想我字写得这么烂,我以后要是当了家长,我的小孩一定也会被罚站的,他只能靠自己了,让他好好练字吧……”小孩对我抱怨:当大人真好,不用被罚站!

我心想,在受罚方面,大人可一点也不比小孩轻松。有契约的地方就有违约,违约的后果就是惩罚,即便在最亲密的关系里也会有惩罚,我小时候到邻居家串门,没少撞见我的小伙伴王妞妞的爸爸被***罚“跪搓板”,现在,王妞妞的老公犯错,她会罚老公做俯卧撑。

在职场,秩序几乎是用惩罚建立起来的,比如朋友开的KTV的“员工管理手册”上的条款,我看了不知是该同情还是该爆笑: “遇到客人不打招呼,不知道主动让路者罚款50元;对客人评头论足者罚款100元……”

在我们单位,同事小F提到扣钱就会小脸煞白。同事小咪则紧张开大会被点名,因为人多的场合是她花枝招展露脸的好时机,被批评了难免叫人脸上无光,还哪有心情与新朋旧友打情骂俏?只有阿威既不在乎扣钱也不在乎点名,一副“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的样儿,但阿咯琉斯也会有脆弱的脚后跟,阿威纪律涣散,经常迟到早退,对于不守时的人,单位办法太多了,仅请销假制度就有8条细则,比如忘打卡,须在次日填写《出勤解释单》,由本部门主管初审,办公室主任再审,人事部长终审签字并备案,否则作缺勤处理……”阿威宁可被通报也不愿去看那么多人的脸色,阿威的不爽,用福柯的话说:“令人觉得自己不是卷入社会契约的基本利益中的权利主体,而是恭顺的臣民。”

针对大人的惩罚多是作用于精神,罚的人除了肉不疼哪儿都疼。令小F疼痛的是“被否定感”,让小咪难受的是“被羞辱感”,而让阿威沮丧的是“被挤压感”。

针对小孩子的惩罚多是作用于身体,挨打或罚站,叫人肉疼,我家小孩说,最痛苦的事情是:被罚站到外面,还忍不住捣乱,被老师发现,拿着尺子走出去,等待着老师打的那一瞬间……

面对惩罚,换个角度看,大人还不如小孩,小孩更有办法把惩罚不当回事,比如我家小孩那篇关于惩罚的作文结尾写道:“我们罚站完坐下后,老师又说:‘谁今天家长给签字了,站起来让我看看,’他们都站了起来,然后老师就忘了让他们坐下,他们站的时间比我们还长!”

祸莫从口出

文/龙会吟

小时候,特别盼过年,但一到过年,心情又特别紧张,生怕说错话。因为每逢过年,父母都要反复告诫,不要乱说话,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有了父母的告诫,在过年的那几天里,总是小心翼翼,说话时反复斟酌,生怕一不小心,不吉利的话就会从嘴里蹦出来。其实,小小年纪的我们,根本弄不清什么话吉利,什么话不吉利。

过年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是梅山区域一种普遍的禁忌,从正月初一到初五,不能说“死”,不能说“不吃了”,因为只有死了的人才不吃了。更加奇怪的是,过年时,明明家家户户都要做豆腐,正如童谣里唱的:“二十五,打豆腐”,一打就是好几榨。打出的水豆腐,有的用来做猪血丸子,更多的是用油炸成煎豆腐,自己吃,拜年客来了也吃,是一道家家餐桌上都不能少的好菜肴。但只能吃,不能说,要是有人说出“吃豆腐”三个字,就是犯了大忌。因为在梅山区域,“吃豆腐”就是死了人。所以,过年时,有些人怕小孩和脑子糊涂的老人无意中说出不吉利的话,用红纸写“童叟之言,百无禁忌”,贴在堂屋壁上,以避灾祸。没有贴“童叟之言,百无禁忌”的,事先拿一张手纸揩小孩的嘴巴,一边揩,一边说“屁股口,屁股口”。这样,万一小孩说出不吉利的话,也没事了,因为从“屁股口”里说出的话,是放屁。屁是没有杀伤力的。至于那些脑子糊涂的老人,就没有人敢用手纸揩他们的嘴巴了,只能顺其自然。在这一点上,对小孩有点不公平,就像我们家乡说的一个笑话:一个孩子打碎了碗,爸爸妈妈都责备他,小孩不服气,顶撞爸爸妈妈:“奶奶打碎了碗你们为什么不吱声?我打碎了碗你们为什么要骂我?”

诸如此类的禁忌,搞得人都不敢说话了。我们那一带,流传着这样一则笑话:有一个愚蠢的男人去岳父家拜年,老婆嘱咐他不要讲不吉利的话。到了岳父家,他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回家时,他才开口对岳父说:“我在你家没说一句不吉利的话,你家今年如果死鸡、死猪、死人,不要怪我。”气得岳父真想扇他两耳刮子。

《隆中山歌》里就有这样一首山歌,劝诫人们“酒席筵前语莫多,筵席之上有干戈,人心更比江湖险,等闲平地起风波。呀!要说闲话作什么。”

年与故事会

文/梅见月一七

大年初一,经历了除夕夜“守岁”的我累极倦极——说到守岁,小时候不懂民俗文化,并且方言中“岁”与“絮”同音,一直认为守岁是一晚上蹲守在棉絮旁边,也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做,后来才明白二者根本不搭边——然而大年初一的拜年却是不可免的,只得提溜着困顿的身体四处走访乡里邻间。

说是“拜年”,其实是不用拜的,甚至都不用坐,打个招呼也就走了,有些人会说客套话,便会多逗留一会,我向来不善于此,因而总是速战速决。若是看到零食盘子里有合自己胃口的,方才坐下“歇”一会。过年时期往往会下小雨,泥路被雨水一刮,便处处留痕,走路也得提防摔跤,必须左右横蹿,鞋子被泥水趴满也顾不上了,碰到干净的杂草丛才将鞋子蹭一蹭。小孩子拜年都会提个小袋子,随时准备往里面装“年货”,长大了脸皮厚了也不敢提了。

“叮咚”,手机突然发出声响,解锁一看,原是“盘石村微信群”正在@所有人:明后两天下午镇上将举办故事会,想凑热闹的都去看啊。故事会年年都办的,也不收费,但也有很多年没去过了。

上次有关故事会的记忆还是七八年前。我们这边是没有庙的,因而也没有庙会之流,但是在镇上每年都会举办故事会,至于它的起源我并没有探究过,不过自我出生以来便是年年都有,如同放鞭炮般必不可少。参“演”人员都是自己主动报名的村民和镇里的人,我胆小,并没有报过名。那时候的文娱生活并不丰富,不过是和几个伴在家做做游戏,或是扮家家或是瞎子摸人之类的小型游戏,因而每年去看故事会可是件大事。每当故事会时间定下的消息传来,便兴奋地手舞足蹈,不停地追着父母携带自己去——父母是定会带着孩子去玩的。

到了举办故事会这天,小孩们都穿上自己的新衣裳,父母也得好好装扮一番。也是怪事,故事会举办的那天总不会下雨,按照村里的说话就是“天爹爹赐福”了。我家距离镇上有差不多十里路,几家人凑一起前行,小孩们在前头蹦着跳着你追我赶,一串串笑声直入云霄——天空很澄净,笑声一闯入便会“吹皱一池春水”,大人们则在后边谈天扯地。虽是玩闹前进,余光总会瞥着后面的父母,距离拉太大了就停下来歇会,有时还会催大人们,不过他们照例是口头答应着脚下的步子却不变。到达镇上,已然是人挤人的盛况了——平日里散在各处的人都过来了,甚至有外镇的人过来观会。这时大人们便会紧紧牵着小孩去找个好位置,如同一串串糖葫芦交错前行。家里有亲戚在镇上的,就会到亲戚家的楼上观会,我却觉得这样是没意思的,要时刻变换位置看才有意思。

故事会队伍将经过的地方都挂着一个个大红灯笼,再加上已经贴好的春联和年画,真是一片大红!故事会的队伍有两支,一支从上街头出发,一支从下街头出发。远远听见鞭炮声和锣鼓声便知道游行队伍将要过来了——队伍出发时照例要放一挂大鞭炮点燃气氛,锣鼓队是一刻不停歇的,因此需要气足力大的人担任。队伍过来时,首先看见的便是举牌人,牌子上或写着“上街头队”或写着“下街头队”,紧随其后的便是锣鼓声,器宇轩昂地走来,那声音足以传遍整个镇,小孩们这时就会成为乐队的和声,一起喊叫着,这时父母拉也拉不住了,撒腿就跑。锣鼓队后边就是舞龙队,金黄色的龙随着龙珠翻飞。后边就是演员了,演员的扮相大抵是花鼓戏的扮相,有大人有小孩,脸上都浓墨重彩,穿着华丽的戏服,各色的都有,龙纹、花纹等等一下子闯进冷色调的镇上。有拿着刀枪棍棒的将军也有拿着书卷的文人,还有婀娜多姿的女子和俏皮地小孩,甚至还有菩萨。大概是一出戏的在一辆“车”上——演员们都不是自己行走的,底下有“车”载着走,有的类似于叠罗汉,一人一人叠上去,当时特别佩服他们居然能承受这么多人的重量,后来才知道在宽大的衣服下有一个木架,或是将腿绑在木架上或是坐在突出的“椅子”上。也有端着盘子的,里头搁一些零食,队伍行进时就会抖落下来,小孩就会冲过去抢。有一个像摩天轮结构的“车”尤为令我印象深刻,小孩们一排排坐——也许是绑——在上面,然后摩天轮就开始360°翻转,看得我心惊胆战,生怕他们掉下来,好在这样的事故没有发生过。一辆辆“车”过去后,压轴的来了——踩高跷。踩高跷的演员都是丑角,一个个白鼻子红脸颊,有的有胡子有的没有,还带着怪怪的笑容,甩着长长的袖子。踩高跷是层层递进的,矮高跷打头,然后节节升高,最高的高跷演员手都能撑到楼顶。踩高跷极其考验技巧,踏的步子都有讲究,稍有不慎便会摔倒,因而我最为佩服踩高跷的人。不过高跷也是有保障措施的,会有一人拿着一个大叉子——顶端是半圆弧的支架——在演员身边。最高的高跷极费力气,演员走一会就不得不撑着别人家的房子休息。上街头走后便是下街头,内容大致差不多。看完故事会后小孩就会扯着父母去小卖部买零食,父母虽敲着小孩的脑袋说:“家里还有一堆年货”,却也要买上一堆零食,逗乐了一堆小孩。

“叮咚”,是朋友发来的微信:“去看故事会不?”“去吧”。

仍旧是人山人海,然而大部分都是外地来的,连外国人都有,甚至还有电视台转播,小小的镇虽然经过改造扩大了些,却也只能勉强装下这么多人。鞭炮声没了,近年烟花爆竹都被取缔了,小镇的模样也改变了,变得“古色古香”,但总感觉没那味了。队伍过来时,每个人都举着手机一顿拍,发往各个地方的微信群,传统习俗被传播出去了,被弘扬了,我们的趣味却也几近消弭了。

给同行的朋友发了条微信:“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