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散文
槐花散文(精选20篇)
槐乡·槐花和我
文/安斌
1
关于我的家乡永寿县,我清晰的记忆中始终离不开丘陵、沟壑、黄土,偶尔还有枯树、昏鸦以及枯树枝上的喜鹊窝。而占据我记忆最多也最深的当属那满山遍野、微风掠过如惊涛拍岸的槐树林。那可是几代永寿人用汗水甚至生命换来的林子,据说有40万亩之多。因此永寿县有了一个非常接地气也凝结着永寿人情感的名字:槐乡。槐乡在中国只有一个,那就是永寿县,所以永寿县号称“天下第一槐乡”。永寿人自然而然地就成了槐乡人了。
这片土地曾经留给我的是原始的贫穷和淳朴的近乎木讷的乡民,似乎唯一令我自豪的是因贫穷而衍生在性格中的朴实和厚道。永寿的山川河流,树木花草曾一度尘封在我的灵魂深处,像正在酿造的一壶老酒,只可闻其香,不可品其味。然而今天,我的淳朴厚道的槐乡人终于像一种符号一样跳跃在我的文字中,它的昨天和今天成为一种令外界向往和了解的神秘之处。近几年来兴起的乡村游、农家乐、生态农业等人们热衷的户外活动,聚光灯一样地聚焦在这些原始的丘陵山区。这些打着原生态烙印的山山水水出乎意料而又合乎情理地成了生活在钢筋水泥里面的现代人最喜爱的去处,在槐乡人眼里最平常不过的花草树木、沟壑崖畔在这群人眼里成了难忘的景点,奇妙的大自然和奇怪的人类始终演绎着奇特的游戏,这也许是我意想不到而又出乎意料的变革吧!
很久就想写一篇关于槐乡和槐乡人的文字,将沉淀在我血脉中的情感抒发出来,也不枉做一回槐乡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内心的负重感和负罪感日益剧增,因为迄今为止我还不能完整地拿出来一篇真正描写槐乡人的文章,这或许是对生我养我的槐乡和槐乡人的一种薄情吧!
一个人情感的自然流露,或者是浸泡在血脉中的亲情复苏,或者是铭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苏醒,或许是人性善良带来的良心发现。我对于槐乡以及槐乡父老的情感无可厚非地就是浸泡在血脉中的亲情复苏。作为土生土长的永寿人,从小闻着槐花香、吃着槐花疙瘩槐花饼,浑身上下透着槐树的坚韧和厚道,这是我对槐乡还有槐乡人怎样的一种感情啊!
我突然想起了我那像槐树一样的爷爷,他如黄土中的土疙瘩一样土气却如槐树一样挺拔。年轻时被抓过壮丁,九死一生侥幸活了下来。也许经历过死亡磨炼的人最珍惜活着的每一天,也最看重人间情分。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印象中我爷总是坐在门前一棵倒了的槐树上,看着来来往往奔走在门前土路上的人们,大声而热情地打着招呼。多少个炎炎夏日,我善良的爷爷将走路乏困饥渴的陌生路人领进家,招呼家人倒水做饭。又有多少个寒气逼人的严冬将上门乞讨无处安身的老人让进屋,吃饱喝足后安排在热乎乎的土炕上和他一道顶足而眠。成人后回想起爷爷的善良和厚道令我唏嘘感慨。这就是我如槐树一样的爷爷,他代表了一代槐乡人共同的人性特点。这就是我如槐树一样的槐乡人的情怀。我不知道,这是一代像槐树一样的永寿人的秉性,还是一代人的本能?但我知道,这绝对是一代像槐树一样的永寿人的厚道和善良!
2
我曾经站在门前一棵高大的槐树下,仰头端详着一棵不知长了多少年的老槐树。树皮粗糙,身躯龟裂、浑身长刺的树,竟然能开出白如雪花,形如鹅羽的花朵,而且还散发着醉人的香气。大自然对世间万物的恩宠简直妙不可言。永寿人钟爱槐花,槐花也在永寿这块土地上开得蓬勃,开得茂盛,开得洁白。这也许是大自然对永寿人的馈赠吧!
每年五月,正是春天极盛的时期。永寿的槐花,迎着春夏之交的和风细雨,静谧而又蓬勃的开放。“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读着这首咏赞槐花的诗,想着古人面对洁白芳香的槐花,激动地有感而发时的情景,不禁为这小小的花朵而感叹。永寿的槐花,已经远远超出了古人的想象,那是万顷波涛上的朵朵浪花,那是蔚蓝天空下一片片飘荡的白云,那是嬉戏在湖面上无数的白天鹅……微风掠过,涛声阵阵,在春风吹拂下,盈盈暗香扑鼻而来……这就是永寿的槐花,长在树上,开在永寿人的心里。近几年,永寿人为了吸引外来客人观光旅游,每年都适时举办“槐花节”,包含着永寿人情愫的槐花,终于从大山深沟中走出来,向世人展示着它不同凡响的一面。每年的‘槐花节’期间,不大的永寿县城突然变得热闹而拥挤,挂着不同牌号的车辆在永寿县各个村镇往来穿梭,操着不同方言的人们惊喜而兴奋地在槐树下逗留、嬉闹。寂静了一冬的槐林热闹非凡,红男绿女们在槐林中尽情畅游,空气的丝丝甜意沁人心脾。槐林深处是养蜂人的天地,天南地北的放蜂人犹如蜜蜂一样地忙碌着。“一年四季春常在,最美不过永寿行”。这是放蜂人对于永寿槐花发自内心的赞美。永寿的槐花蜜,白色透明,清亮诱人,不易结晶,内藏着槐花的特有香气,是中国蜂蜜中的上等蜜种,所以有“南有桂花蜜,北有槐花蜜”的说法。洁白如雪的槐花,就像绿色海洋中腾起的浪花,在阳光下闪烁着熠熠的光芒。一簇簇成团,一串串成堆,停落枝头,随风摇曳。花香引领着蜂群飞进槐林,不知疲倦采摘花蜜,编织着它们美好的生活。借着春夏的柔风,把醉人的香甜送给千万家!正如唐朝诗人罗隐的《蜂》所言:“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这是一种勇于奉献精神,绿叶成波,百花如浪,这是生命的凝聚,是天蕴地育的绝唱!槐树、槐花、蜜蜂,构成了大自然无比和谐、无比美妙的画面,共同演绎出一曲天地间动人心弦的合奏曲,构成了槐乡一道靓丽的风景。
槐乡的五月,是一个飘香迷人的季节。因为有了槐花,它便承载着太多、太厚、太重、太浓的情怀。永寿的槐花,把象征着生命的纯洁挂在枝头,开得素洁而娇丽,以它素雅玲珑的形态而闻名,以它默无声息的清香而逗人爱,惹人醉。永寿的槐花,预言着槐乡人金色的希望。
3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槐乡的水土养育着槐乡人,槐乡人像槐树一样朴素,像槐花一样纯净。作为土生土长的永寿人,我的情感深处有着槐树深深的印记。
当我们满怀希望,满怀激动地栽下一棵树的时候,其实就是把我们的心植入泥土里,渴望有朝一日长成参天大树,渴望能开花结果。几十年,几百年甚至上千年过去了,人类社会已经繁衍生息了几代人的时候,这些当年的树木历经风霜雨雪可能已经古木参天了。从这棵树身上后人完全可以读懂前人的故事。所以树是有灵性的。一棵树,代表着一方人,代表着一方人的秉性,而生长在永寿的每一棵槐树,犹如永寿人一样善良朴素。蓬勃地开在树枝上的槐花,正是永寿人个性的结晶,它体现了槐乡人默默无闻,与世无争的性格和不畏严寒酷暑与生活抗争,向命运宣战的无畏精神。从树到花,从花到人,这是人类融入大自然犹如鱼儿与水一样的完美结合。我赞美槐树,赞美槐花,在我的身上,同样有着槐乡人的一种精神,一种从肉体到灵魂的演化和融合。每当我站在满山遍野的槐树林边,望着密密匝匝笔直而挺拔的槐树,我的眼前就浮现出父辈们抡起铁锹在山里洼里、沟边河畔栽植一棵棵树时的情景,父辈的精神,父辈的一腔热血与情怀就如这槐树的根须一样深深地扎在了这大山深处,滋养着一棵棵树木茁壮成长。数十年后,毫无悬念而又无可争议地成为庇荫子孙的一片天。永寿人对于槐树的感情,是对生命的礼赞,是生生不息吟唱不衰的歌谣,是大自然与人类和谐共处,相容共生的永恒主题。永寿的男人正如槐树一样坚韧、顽强、从容,永寿的女人也如槐花一样谦和、平静、内敛,尽管不曾有过轰轰烈烈,但都在平平淡淡中延续着温暖和感动,尽管短暂,但却灿烂,繁华落去,便是精彩。
那是一种超自然的美!
春风十里,又闻槐花香……
槐花香
文/秦延安
就在大家都为高原上一泻千里的绿海所陶醉时,槐树却悄无声息地吹起了小喇叭,那一簇簇雪白的米花盛开在蓊郁的枝头,使得空气中弥散着纤纤而淡远的甜蜜,招引得蝶飞蜂舞,让沉寂的荒原变得分外热闹。人间四月芳菲尽,山野槐花始盛开。这一片高原上的槐香,持久而弥远,氤氲去了高原上一冬的寒冷与孤寂。
其实不仅是西北高原,故乡的河沟岸畔也满是槐树。记得在那段食不果腹的日子里,槐花曾是村人的最爱。为了能捋到槐花,我和小伙伴们顺着河沟,满崖畔地搜寻着槐花。虽然那一串串喷香的花被细小如针的刺包围着,挂得老高,但我们仍是毫无顾忌地攀到树上去折,用钩子钩,那一坨一坨的槐花便束手就擒。虽然有时连花和枝一起折下,但这并不影响槐树的生长,第二年它仍会长出新枝开出绚烂的花。捋下的槐花我们先是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吃得有点狼吞虎咽,待吃饱了肚子,然后再往篮子里捋,即使偶尔被那淘气的小刺扎破手指,也只是用嘴抿一下手指,又继续捋摘。不一会儿,便是满篮子的雪白与芳香。
看似普通的槐花,在母亲们的手下却能变出多种美食。或是用开水烫一下做馅包饺子,或是用开水焯过用油清炒成碎玉一样的槐花菜,或是洗净捋干拌上面粉蒸成槐花饭,或是和鸡蛋打在一起做成香喷喷的槐花煎蛋,还有槐花糕、槐花汤等多种做法。每一道美食都色香味俱佳,让我们在清苦的岁月里吃出了甘甜的芳香。
除了用做美食外,母亲们还会将槐花放在热锅里炒成深黄色的槐花茶,以备暑天清肝泻火,清热凉血。对于槐花治疗便血、尿血、颈淋巴结核等疾病的药效,《日华子本草》《医林纂要》《本草纲目》等药典都有记述。
槐花飘香
文/杨会勤
五月,又是一年槐花飘香时。
老家的房前屋后、村头路边到处都是槐树,每年这个季节满眼都是槐花,到处弥漫着香甜的花香味。
也许就在一瞬间,也许就在一阵细雨后,也许就在你无意的一注视间,槐花开了,或竞相开放,或含苞待放,镶满枝头,远远望去,那一簇簇雪白槐花,如团团云絮,漫卷轻飘。
碧蓝的天空下,槐树开出和云朵似的花,开得轻柔而饱满,满枝桠的雪花,满树的繁华。摘一串槐花你看看吧,花瓣是那么鲜嫩,是那么娇弱,一小朵一小朵两两对开着,整齐而精致;再看看每一朵花吧,花朵是那么精巧,小小的四瓣花中,往往总是两瓣合拢两瓣开放,让你不由地想起古诗句“犹抱琵琶半遮面”。
这个季节乐了孩子们,脱下厚厚的棉衣,换上五颜六色的单衣,槐花开时,最先尝鲜的是孩子们,纷纷伸手摘下一朵朵一串串嫩嫩的槐花,轻轻地放到嘴里,让清香甜美的滋味在口中慢慢地润开,让春天的味道在心中弥漫。有些男孩子会爬到树上,摘下高高挂在枝头的花穗,扔给下面的小伙伴们,下面的孩子伸长脖子、伸长手接着,接到了就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接不到就会有小声地叹息,然后小心翼翼地拣起来。在大人的吆喝声中,孩子们满载而归,手捧着、衣兜儿装着、怀里抱着……洒下一路满满的槐花香。回家后巧手的妈妈做出各式各样槐花饭。
“春风拂醒槐花梦,蝶舞蜂飞花丛间。”勤劳的放蜂人,在大槐树下扎起一个个简易的帐篷,一群群的蜜蜂放飞出去,在槐花丛中飞舞着、忙碌着、来回穿梭往返着……晶莹剔透的槐花蜜映红了放蜂人的笑脸,这是大自然对人们的馈赠。
风轻轻吹起,树上的槐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仿佛下了一场槐花雨,洁白一地……儿子对我说:“妈妈,春天的味道是香甜的。”
哟,五月,槐花飘香的季节,在花开花落间悄悄走进人们的记忆中,香甜的记忆……
秋槐花
文/东方笑笑笑
我居住的这座城市地处皖西北,属于平原地带,站在城市最高楼顶四下望去,一揽无余,更远处是天地合一的灰蒙蒙的一片。不知从何时开始,也不知是谁人的构想,城市的很多条街道两旁都栽植了秋槐树,之所以说成秋槐,主要还是要与春槐做一区别。
春槐是在三四月开花,花以白色居多,也有紫色,红色,甚至其他色彩,花很碎,挤成一串串挂在枝头。由于相对来说,绿叶较少的缘故,放眼望去全是花色。春槐香艳无比,特别是晚上,当你走在树下,老远就有芳香扑鼻。
秋槐是在七八月开花,花色淡黄略白,只是说其为花但并不像花,乡人称其为槐米。一簇簇密密地挤于枝间,但无一点香味,摘一枝放于鼻孔有一股清苦味儿,不过也别有一番滋味。
记得几年前,曾帮儿子辅导语文作业时,读过一篇《槐乡的孩子》的短文,文中说的槐花就是秋槐。在我小的时候,大约就像槐乡的孩子一样,拿着自制的铁钩,满村子寻找秋槐树,然后爬到树上用铁钩钩槐米,然后摘去叶片放在太阳下暴晒。如果肯定,而且运气又不错,一个暑假的忙碌倒是可以缴新学期的学费呢。在那个物质匮乏而且清贫的岁月里,着实有着一种成就感----总算为父母做件“大事”。
而今,我每周都要到辖区站点去,骑着电车行驶在秋槐的树荫下,颇感凉爽。地上铺满了淡黄,而且那淡黄不时随风移动,最终拥护在一处低洼处。不禁想起了深秋时节,路上落满了黄叶,踩上去软软的,虽然秋槐花辅得只是薄薄一层,但感觉大抵是有些相同的。
去年回老家,发现故乡变化很大,两三层的楼房遍布,只是很难再找到秋槐树,哪里还有少年时的片片树林,哪里还有赤膊钩槐花的少年呢?孩子们也都幸福多了,不再为新学期的学费担忧了,但学习氛围并不浓,有的孩子甚至一个夏天都躲在空调房间的网吧里。但更多的孩子还是每天自由自在地玩耍,无忧无虑,虽然有时受到大人们的约束,甚至打骂,但并不妨碍他们度过这个快乐的假期。读完初中,很多没有考上城里高中的孩子,便没有学可上了,跟着大人们学瓦匠、木匠之类,或者到城里学开车、厨师及汽车修理之类的技工,开始谋划着将来如何过日子了。
在我看来,在故乡,孩子们已经远离了秋槐花,也许再过些年头,甚至不知道何为秋槐花了呢!在秋槐花越来越少的故乡街巷漫步,总找不出记忆里的熟悉的味道,也愈发让我怀念那些钩槐米的日子。晒得黝黑的脊梁,爬树时擦在肚皮上的灰土,汗水涔涔的小脸,一张张眼睛紧盯着那一簇簇秋槐花,这样的一幕幕,如幻灯片般时常在我眼前闪过。而每每此时,我都会闭上双眼,品味着那个凝重的清贫的生活,甚至还会淌下几滴清泪来。
人到中年,少了年少轻狂,无了豪情壮志,虽然依旧保持着感性的生活,但生活却走得很艰难。而且乐趣也越来越少了,烟戒了,低价酒大多都是洒精勾兑,低价茶也很难有像样的味道。但我还是经常饮酒喝茶,因为我并不想日子像喝白开水一般得平淡。
再过些时日,秋槐花自会落尽,一条条果实会生长出来。想起了从前的网友,大约是与槐花有关的,但我认为她人为春槐,心则为秋槐,有着一种苦涩的味道。
槐花飘香
文/任随平
五月,桃花、杏花、梨花随着春天的离去相继远去,行走阡陌巷口、山峁梁间,唯有一树一树的槐花竞相播撒着馥郁的花香,让整个村庄甚至辽远的旷野都浸润在甜蜜又悠长的芬芳里,四野成了人间天然氧吧。除此而外,槐花还可以摘下来吃,尤其在饥馑年月能吃一串串粉嫩芳香的槐花,便是最为甜蜜的时刻。
我的童年虽已不为果腹而发愁,但摘槐花依然是每年的期待与最爱。初夏时分,下过几场细雨,田间地头,村庄巷口的槐树就像听令似的齐刷刷开始抽穗,修长的穗子孕育着粉嫩的芽孢,在阳光浓郁的照耀下,散发着闪闪的金光,若有风起,就摇曳成一树树耀眼的明丽,将斑斑驳驳的碎影投射下来,银币般散落一地。不过数日,粉嫩的芽孢褪去外衣的包裹,露出粉白的骨朵,甜蜜的香气也从中偷偷跑出来,弥漫在村野四周,虽比不了桂花十里飘香,却也横贯村头巷尾,嗅一鼻子就令人垂涎欲滴。这时候,顽皮的孩童三五个凑上去,呼喊的,爬树的,边捋骨朵嚼食边向下丢的,整个槐树在摇晃中愈发清香诱人。有些时候,除了自个饱食外,还用衣襟带了槐花回去,叫嚷着让母亲和了白面,烙成槐花饼,母亲一面嗔怪,一面忙忙碌碌地和了面,烙了饼,分散了去吃,大家又是一阵热烈和疯狂。
时光飞逝,故乡的槐花开过一茬又一茬,鸣叫期间的鸟雀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背负梦想的人们汹涌着流入城市的霓虹里,我也不例外。告别了一树树粉白的槐花,住进了钢筋水泥铸就的狭小空间。好在居住的小区旁边有一片花草树木,几棵身姿修长的槐树每到五月便绽放出一片白,风儿吹来,槐花绵密的馨香便进入房间。嗅花香,品茗茶,惬意舒适间不免念起故乡槐树林立的村庄来,而年迈的父母则更是倚窗凭栏,向着故乡的方向久久眺望。
此刻,望着窗外摇曳多姿的槐树,故乡还安好么?孑然独立的老屋还安好么?今夜,愿这一缕入室的馨香,能够带着我的梦飘摇回乡,带给故乡我魂牵梦萦的念想与依恋。
槐花已摇响风铃
文/小小麦子
阳光薄醉,细细撒在槐树上,如同潺孱的鸟声痴守在错综枝梢间,摇响了槐花那串串的风铃,和它的温馨与芳香。那一刻,你纯洁的微笑,竟像一朵初开的槐花,迎风、含露、粉香,让我把那个夏夜与月下的风铃作为信物亮出,照亮那些辛苦爱着的人。
也许,多少年后,窗外有槐花仍开满洁白的爱意;而窗内寂寞的风铃仍是你轻盈的感动么?
尽管百般含蓄,但你一不小心总将爱情的秘密吐露在枝头。那怀动的花朵,定然是你挂在窗前的一串串动情的风铃,只要风的暗香一旦触摸,夏天的谵语,轻易就被摇响,在风里,在雨里,在我走过的窗口,恣肆的风铃灼痛了我的双眼,而把清亮的往事掷了一地,让我的心忍不住要轻轻歌吟;但只怕那串串槐花时时溅出的悸动,将一树的爱慕全部啼醒,在晶莹的月色之外摇响过去淡淡的温馨与短暂……
其实,爱情就是温柔的槐花,轻飞的羽翼上,沾满了扣人心弦的香味。
至今,我仍站在月亮之外,可那些槐花总纠缠着你我愈来愈久远的幸福,并教会人们从此不再忧伤。
槐花呵,请用你缱绻的风铃声,唤回那已经上路的期盼和眷念----
不为别的,只为曾经的美丽!
槐花寄情
文/陈大良
槐树,在我的家乡宿州叫洋槐树。在树木的大家族里,洋槐树算不上名贵的树,槐花也称不上名贵的花,然而,它在我的心中,却有着其他花木不可替代的地位。每到春末,槐树那一树的白花,除了给人们带来幽幽的清香外,它还能在人们缺少粮食时果腹充饥度过灾荒。
槐树开花的季节,正值庄稼人青黄不接的时候。对于春荒缺粮的农人来说,槐花可谓是雪中送炭。1960年春,我家乡闹饥荒,各种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上面下拨的回销粮尚未到村,正在这时,祖母想到了我家屋后面那几棵洋槐树和那开得特别耀眼的一嘟噜一串的洋槐花,嘱咐我们采摘。爬树是山村孩子的强项,我也不例外,于是我带着竹竿钢钗之类的工具便蹭蹭上了树,奶奶在树下捡拾我捋下的洋槐花。没过多久,我们便满载而归。回到家,奶奶把槐花用开水烫后挤干水分,放入食盐,拌后食用,经过加工的槐花,既美味又充饥。奶奶对做槐花食品很有研究,她还把槐花掺入豆饼在锅里爆炒做成一道菜,好吃又经饿。就这样,我们度过了春荒,盼到了午季小麦收割,新粮入仓。
1976年,我从部队转业来到合肥,生活条件好了,再也不需为吃粮发愁,可每年到了槐花盛开的季节,我总是和母亲一起去郊外采撷一些槐花为饭桌增加一道花色。那时我住在东门三里街,不远的飞机场周围有许多高大的洋槐树,我和母亲来到树下,我全然不顾树枝上的尖刺,爬上树用钩子钩住开花最多的树枝,将一串串白里透着红丝的槐花采下来,一会就装满了两条口袋。回家后用开水一烫,既可凉拌鲜吃,也可晒干做包子馅。有时还送给邻里尝鲜。小小槐花既让我亲近了自然,尝到了新鲜美味又和睦了邻居,真是一举多得、意味悠长。
今年又到了槐花盛开的季节,依照惯例,我来到了住地附近的环城公园,又采上一篮子槐花回家加工入食,还给三岁的外孙福福讲述槐花的故事。小孩子似懂非懂,一边把槐花放在鼻子处闻香,一边把槐花往嘴里送。我忙着从他手中夺过槐花,告诉他槐花不能生吃,并说等一会外公给你做一道好吃的槐花菜。小家伙听罢,嚷着:我要吃槐花菜喽,我要吃槐花菜了,边嚷边催我,快呀,外公,外公,快呀!我看着小家伙急切的样子,再想想荒年时在农村把槐花当饭吃的情景,心里五味杂陈,是喜是忧有点说不清楚。
洋槐花
文/杜良振
多少年来,洋槐花备受人们喜爱,它属于春天里开花比较早的树种之一,当洋槐刚刚吐出嫩芽,花骨朵儿就呼之欲出,树叶还没来得及伸展时,洋槐花就以崭新的姿态绽放开来,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浓郁芬芳,让人立刻感受到春天的来临。
那洁白如雪的花朵,一嘟噜一串串,像玉珠一般养眼,浓郁的清新气息,引来蝶绕蜂采,鸟羡鹊慕。捋一把塞进嘴里咀嚼,清香可口,花味十足。想吃你就捋一些带回家去,可蒸可炒可煎可淹。用两种面粉拌匀,加盐少许,笼箅蒸熟后,拌上蒜泥加醋,入口鲜美嫩滑,味道丰富多彩。洋槐花可炒鸡蛋,略加胡椒调味,是上乘的下酒菜。洋槐花可摊煎饼,洗净切碎,用水速焯后凉水猛沁,滤出黄水后拌进面团,油鏊上煎熟食之,真可谓“味道好极了”!洋槐花也可淹制小菜,糖醋并举,略加味精少许,辣酱一点即可,现拌现吃,味道鲜美脆嫩,就像听了几句逗乐的相声或是看了一段趣味无穷的小品一样受用。
洋槐花的花嘴,类似蒙古族人穿的踏雪鞋,细观察,洁白粉嫩的花朵相似于楣豆花的形状。若是把它放大来看,就会发现那纯净的花壁,分双层对开,相互拥抱着中间一个隆起的花苞,花苞周围有数个带粉末的根柱,根柱顶端有一灰色小得不能再小的小球,粉嘟嘟的让人怜惜。这是蜜蜂的食粮。你若是好奇,小心翼翼地把中间隆起的花苞抠下来,就会惊奇地发现,有一微小绿嫩的、小小的小豆角深藏其中,周围被明晶晶的蜜汁所拥泡。噢,这就是洋槐的种籽、洋槐的基因,它在襁褓中经过蜜汁的喂养,花朵花蕊的呵护,发育成长,蜂蝶的亲吻,春风的抚慰,花开花落。经过“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花苞中那个小小生命渐渐长大,脱去花朵的包装,慢慢成熟,然后豆荚炸裂,种籽随风落地,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据说是在十八世纪三十年代初,一位传教士从北美把洋槐的种子带到了中国大陆,从此,就在这里安家落户。虽然水土、光照、气候条件有所不适,也没有表现出“人在曹营心在汉”的迹象来,以顽强的生命力很快适应了当地的环境。冬季里不畏严寒,与冰霜搏斗;夏季里与蚊虫相拼,头顶烈日脚踏热土,挣得属于自己的一方领地,顶起如筠的树盖,不但给人们提供了优质的木材,还绿化了环境;不但适合成林成片的大面积栽培,也适宜地头、场边上的单株种植,给户外劳作的人们提供了避日纳凉的所在。
曾记的,洋槐花盛开时节,走进洋槐林,一片温馨,芬芳的花香沁人心脾,周围蜂蝶嘤嗡声不绝于耳,仿佛置身于无比幸福的仙境之中。小鸟啾啾其间,春风轻轻拂面;白云在蓝天上掬一缕阳光,兴奋地为自身化着彩妆。一对喜鹊先后从空中飞过,唧唧喳喳的叫声,仿佛满天下都有喜事降临。一只乌鸦落在树顶上,它笨重的身体压弯了一支花串,身子向前一栽,没立稳,扑棱棱扇动翅膀,腾空而起,哇、哇几声粗叫,在这浓重的温馨坏境中,显得另有一番风趣。
多少年来,我一直爱吃洋槐花做的“苦累”,愿意走进洋槐林,感受那清香的花粉味,去聆听小鸟鸣唱枝头;去看那蜜蜂两腿上带着黄蛋蛋忙出忙进地在花间采蜜的景象,更愿意把这种感受揉进生活,揉进温馨的回忆之中。
薄暮槐花深一寸
文/苦茶
唐元和六年,是白居易一生中,最黯淡愁苦的时刻。他那些讽喻诗歌,为他招来了好多“拍砖”;他一边挨着莫须有的“砸”,一边扶母灵柩,回到老家陕西下邽村。那时节。山村小路,槐花处处,宛如初夏里一场盛大的落雪。
闲下来,他写道:幽闲竟日卧,衰病无人问。薄暮宅门前,槐花深一寸。
暮春的午后,我读到这首诗,心里堆满了白居易的满地槐花,明明在暮春,他如何搬去了夏末呢?
还有,那么清芬细甜有营养的花朵,古人为何不采来吃,却任它自开自落,在地上堆积了那么厚?“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呀!我推测,这么甜美的食物,应该不会不吃,因为他们那个时代,槐叶还要吃呢。杜甫诗为证:《槐叶冷淘》:“青青高槐叶,采掇付中厨。新面来近市,汁滓宛相俱……万里露寒殿,开冰清玉壶。君王纳凉晚,此味亦时须。”说的是,捋来青槐嫩叶捣汁,和面粉,做面条,煮熟后放入冰水中浸泡,色鲜碧,捞起以熟油浇拌,放入井中或冰窖中冷藏,食用时再加作料调味,是爽心适口的消暑佳食。《唐六典》记载:“太官令夏供槐叶冷淘,凡朝会燕飨,九品以上并供其膳食。”平常百姓还没资格吃。
我又推想,大约古人性情温和,懂得爱惜树木,不那么贪心暴躁,槐树因此很多,槐花因此吃不完。于是风中花落,那土地就有福了,有那么多美丽的魂魄香着。
其实就槐花本身来说,本不讨巧,似乎缺点灵气;而春天是喜欢婉约的调调儿的。粗朴的槐花,跟不上春天轻灵的节奏。它的第一朵花,是怎么样抓住暮春的一角衣袂的?它经过了怎样的努力,却终被撇下?我们并不知道。当我们走在城市上班的路上,闻见一股若有若无槐花香时,春天的身影,已隐隐远去,留了一个初夏的热辣舞台,给槐花释放和宣泄。
槐花也不气馁,一挥雪白衣袖,将夏天接迎了过来。
一般,开在夏天的花,都是有些脾气的,笨的,愣的,火爆、倔强的,一开就没了矜持得意忘形的。她们是一些烈性女子,玩世不恭,轰轰烈烈地做这个干那个,尤其是爱情,她们总是将情事传播得满城风雨。
槐花,有些小小不同。它是安静的,安静得热烈。她确实没大家气象,小小眉眼,是小家碧玉的玲珑,那么白,比奶液还白,越往心里去,越是白,白得泛青,是一缕没有洇染开的碧青淡黄;再浓烈的情思,甜蜜的心事,都放这儿了。
她的细细眉眼,永远注视着脚下,是现实里又低调又闷骚的那种人。它不需要喋喋不休、夸夸其谈,她是行动者,只须开放,开放,就够了。
可是安静的槐花凑伙儿开全了,那阵势会叫人惊叹。没人发号令,是她们自己约好的。枝上所有的白,都冒出来,香甜地应一声,汇入巨大的雪浪头,一波一波,弥漫扑卷。月色里,清凌凌的;阳光下,浓酽酽的。让你迎头进入一种酒醉的境地里去。哦,还有什么比这叫人陶醉的呢?就化做一朵美人眉一样的小花儿吧,随着她们的队列,在田野里奔跑一回,追求一回。这样奔跑的机会,对于我们来说,多么难得。
其实有时,被我们匆匆错过的花开,就在我们的身边。如果你从一块槐花煎饼里,品出一朵一朵槐花的青气和羞涩;或者从一杯槐花蜜里,闻到了花朵青春的畅想;你还看到,山上农场里的鸡们,一蹦一蹦地啄食槐花,喙上染了一缕香;从田野回家的小羊,嘴角里,还露着几朵白。你也许还会忆起,槐花的清芬,曾穿透了钢筋水泥的森严壁垒,渗进了你的小资生涯,“压力山大”。身心晦暗那一刻,半杯水,半杯奶,一包红茶,放微波炉高火一分半钟,出来,放一大勺子槐花蜜,乳香花香加茶香,灌进肚子里,百病全除,万念俱消,只想叹一声:活着真好啊,生活真好啊。
也许槐花的触动,并不能使你真正理解她。但是,没关系,我们不用把自己精神的印章给槐花乱戳乱盖,那其实是对大自然的一种不尊重。我们读诗,读草木清香的《本草纲目》,会找到槐花的妙用:凉血止血;清肝明目;主肠风便血;痔疮下血;血痢;尿血;血淋;崩漏;吐血;衄血;肝热头痛;目赤肿痛;痈肿疮疡。这是槐花的真实。
一朵一朵,便是一个个小小的济世观音,有着美丽的慈悲情怀。
所以我还是不理解,这么甜美的花,白居易为何只将她看作愁苦。在另一首题为《暮立》的诗中,他还是这个调调:黄昏独立佛堂前,满地槐花满树蝉。大抵四时心总苦,就中肠断是秋天。这般沉重,岂是清甜槐花所能承担得起的呢?
我只觉出她的甜,她的静,她的素朴。或者是因为,在此刻初夏的槐花树下,那个发辫上落满槐花,嘴角衔一枝槐花,嘟嘴向着槐花满天的小女孩,也曾经是我吧。
槐花于我,实在有过清贫岁月里最实在、最芬芳的恩惠。
再见槐花
文/罗昭伦
我的童年就是在这忽浓忽淡的槐香中浸染着度过的。记得那时候,母亲总是挑着担子或扛着锄头走在最前面,而我就像条“尾巴”一样,紧随在母亲的后面。因为山里的农事特别忙碌,也特别难做。家乡的土地多是石骨子坡瘠地、死黄泥田,地层薄,缺水缺肥。因而,所有的肥料、种子和水,以及秋天所有的收获,都要靠人工一担担、一批批地完成。由于家庭条件所迫,父亲只好去外面打工,以换取家庭开支所需的钱。自然,家里的农活就落在了母亲一人单薄的肩上。那时的母亲在我眼里是高大的,我总是抑了脸才能看见她的光辉形象,只见肩上的担子在母亲很有节凑的脚步声里上下颤动着。那张像男人一样古铜色的脸上,永远挂着一串串亮晶晶的汗珠,头发湿湿的粘在额前,和亮晶晶的汗珠相辉映的是那份永远抹不去的满足的笑,仿佛生活从未亏待过她。母亲就像阿拉伯神话中的那位沙漠巨人,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永不疲惫。
那个年代,由于家里缺少粮食,又无钱买粮作补充,只好掺和着野菜吃。什么马齿苋、灰灰菜、鱼腥草、野油菜、野山椒、野豌豆、蕨菜等等,我都一一吃过。但在我的记忆里,槐花蒸饭最好吃的了。每到槐花开放季节,母亲便在竹竿的尽头绑上镰刀,拿着它外出采摘槐花,我和妹妹则跟在母亲的屁股后面。看着母亲站在树下,用竹竿钩住枝条往下拧,然后用另一只手抓住槐树枝条采摘槐花。为给母亲分忧,我也学着母亲的样子,一手抓住槐树的枝条,一手仔细采摘枝条上的槐花。比我小三岁的妹妹,则调皮地把从地上捡起来的槐花,挂在耳朵上当作耳坠玩。槐花的花期不长,槐花盛开几天以后,做出来的槐花饭,吃起来的味道就没有槐花刚开花时的味道鲜美了。槐花采回来后,母亲便开始做槐花饭。她把装在篮子里的新鲜槐花在井水里淘洗两三遍后,再把篮子里的槐花放在一个大瓷盆里面,均匀地洒上少许盐巴,再用玉米面或小麦面粉搅拌在一起,让面粉把一朵朵槐花包裹起来,最后放在甑子上蒸。我就是干些跑腿的活儿,到菜园里拔蒜苗、韭菜什么的。采摘回来后,母亲就把蒜苗、韭菜,还有从山上采摘回来的野葱等一一切碎,拌上麻油、酱油、陈醋,撒拌在槐花饭上。拌好的槐花饭,总是增加我的食欲,但又不能多吃。每次吃饭前,母亲就给我和弟弟、妹妹打招呼,说每顿一人只能吃一碗,得给在外挣钱的父亲多留些。端着槐花饭,我只好边流泪边慢慢的品味,细细的咀嚼。至今回想起来,那槐花饭真香啊!
暮春时节,我又回到了故乡。其实老家已没什么亲人了,回去只是为了圆一个梦。再看一看那满山遍野的槐花,让浓醇的槐香把久居城市里被现代“文明”污染了的五脏六腑涤濯干净。置身于白茫茫的一片花海之中,踏着当年随母亲走过的山路,我仿佛走近了远逝的童年。这不是“龙门石”吗?我清楚地记得,当年随母亲采摘槐花时,我曾登上过它。站在众山之巅,母亲遥指东方说,你看,山那边是城市,那片天蓝蓝的,很大很大。那是我第一次遥望山外的世界,也是心中种下的第一颗幻想的种子。
多年后的一个早晨,我就是循着母亲手指的方向走出山外,来到了现在居住的这座城市。小城就偎在那片“很大很大的蓝”边。其实,母亲当时根本就没见过城市。对于城市的全部经验,就是站在这十几公里外的岩石上,所能望见的那片蓝天的一角。这之前及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母亲从没走过这片嶂隘重重的大山。母亲的路在山上,有如槐树的根在山上一样。母亲是由我和妻子,以及我的两个女儿陪伴着才走进“那片天蓝蓝的”。记得母亲进城的那天,两个女儿一左一右扯着奶奶的手,像小鸟一样飞东飞西。母亲仿佛也变成了孩子。
哦,这是“龙泉”么?泉水依然清冽如初。靠了它,山上的庄稼才得以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我不知母亲从这里担走了多少抚育我们的生命之水!只有龙泉知道,只有母亲那已呈“S”型严重错位畸变的脊椎知道。那张X光片就留在市人民医院的医疗档案里,也年年铭记在我的脑海里……
从家乡归来后,我把带回来的一大束槐花,送给已经进城和我居住在一起的母亲。母亲捧着它看了很久很久后,才把脸深
四月飘来槐花香
文/苇岸春风
人间四月芳菲尽,满树槐花始盛开。 农历四月,暖风轻拂, 风中飘来丝丝花香,那熟悉而甜甜的香味,告诉人们槐花开了。
槐树有两种,一种为国槐,花期较长,花色微黄,但不能食用。另一种为洋槐 ,也叫刺槐,属外来树种,因花儿美而可食深受人们的欢迎。 春夏之交, 素雅清丽的洋槐花缀满枝头,压弯枝桠,洁白而娇嫩,晶莹似玉, 槐花的香味,淡淡的,爽爽的,随风飘得很远, 染得天地间一片歆馨,温润。
我家院外的一棵老槐树,斑驳的树干,支撑着如巨伞般的树盖, 每逢农历四月槐花如期开放 那犹如蝴蝶展翅般的槐花, 一簇簇,一串串,挂在树梢,如风铃随风摇曳,淡淡地飘散着一缕缕清香,溢满院子,飘向远方。
小时候,就很喜欢这棵槐树, 除了它独特的花香, 我们还是儿时的伙伴。高兴时 ,望着它笑, 烦闷时,对它倾诉,天热时它给我荫凉,下雨时它为我遮风挡雨。夏天它是鸟儿们的家园,鸟儿的到来给我的童年增加了无数乐趣,上学后我常坐在它的脚下,读书做作业,就这样 我在槐树下一天天长大。
槐花飘香的日子里,蝶飞蜂舞,我们常常爬到树上采摘槐花,母亲把它们洗干净,拌上面粉上锅蒸粑兰儿吃,或是沾上稀稀的面糊煎了吃,或是用开水烫一下凉拌吃。母亲总能把这些花儿变着样地做出几种饭菜,馋得我们围着锅台团团转。那清香的滋味至今还在梦中萦绕,萦绕……
以后长大了,离开了家,却时常怀念那满树的花香和槐树下的快乐时光。那棵老槐树,历经了多少风风雨雨,如今,依然伫立着,郁郁葱葱地生长着。年复一年,每逢四月,花开满树 ,串串白花挂在枝头,给人们带来春的温馨和快乐。
农历四月将至,我们期待着新的槐花的开放。
粉红色的槐花
文/最动人的吉他声
姥爷家的门楼里面,长着一棵高大的槐树。每年盛夏来临的时候,粉红色的槐花会开的一树灿烂,小院被渲染得生机盎然,让人一进门就会感到满院的喜气。
鲁北平原上的村子。如少女般害羞的太阳,在薄薄的雾气笼罩下,还没有露出那甜甜的笑脸。早起的姥爷来到院里,看着微风吹落的槐花,铺陈出一小块粉红色的地毯,既诗意又清丽。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阵阵,既不似玫瑰那样热烈也不像百合那样优雅,却恬淡素雅的清香,想起了那首飘在心间的诗:“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
姥姥常常对我讲起姥爷年轻时走过的艰难岁月。姥爷生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家庭的贫穷逼迫他毅然放弃了教师的职业,做起了买卖,其中的艰辛自不用说。姥姥说,姥爷一辈子干了两辈子的活。槐树是那时姥爷从远处捎回来的,当时小得可怜,姥爷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亲手栽下了它。
上班的妈妈为了进修,在我六个月大时,就不得已把我放在了姥爷家,是槐树陪我度过了快乐阳光的童年,槐树常羡慕地看着姥爷对我的疼爱。除了晚上,劳累让姥爷常白天坐在沙发上就打盹,如雷的呼噜声一会就响起来,刚会走路说不清话的我,在邻居来玩时,当着姥姥的面,会学着姥爷哼哼啊啊地打呼噜,逗得人们笑声不断。离开姥爷家很长一段时间,晚上都不能安然入睡,因为适应不了缺少呼噜的日子,槐树见证了姥爷和我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我要读书了,倾心呵护我的姥爷留下了我在粉红色槐花树下拍的照片,
岁月无情。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个让我悲痛欲绝的日子。一向健壮的姥爷病了,在省城治病的他看着日渐消瘦的身体,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执意离开住了俩月的肿瘤医院,回到了那个四合小院,那是槐花开的正艳的时候。姥爷茫然地躺在炕上,透过窗户看着院里枝繁叶茂的槐树,望着绿叶中串串粉红色的槐花,满怀眷恋地闭上了双眼。我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松开抓住姥爷的手,猛然推开了要给姥爷穿寿衣的人。他们哭了,为姥爷的早逝,为姥爷常常接济人们的那颗善良的心。天哭了,槐树也哭了,一阵急雨吹落了满树粉红色的槐花,槐花和姥爷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
姥爷走了。那一树灿烂的槐花常出现在我粉红色的梦境中。为了姥爷冥冥之中对姥姥的那份牵挂和姥姥对我的疼爱,我常回到那个小院,看望我日渐年迈的姥姥,把没来得及孝敬姥爷的那份孝心,加倍给了姥姥。每当我站在那棵槐树下,眼望缀满树枝的串串粉红色槐花,想起树冠如盖的树荫里,我模仿着大人,在大理石桌面刻着的棋盘上,和姥爷下棋时,那种赖皮的样子和姥姥嗔怪姥爷的神情,我总会抑制不住地流下伤痛的泪水。
日子像流水一样逝去,姥爷再也没有回来。小院的槐花开了谢,谢了又开,一直在等待。坚持不懈地开着粉红色的槐花,为小院带来家的温暖,给姥姥送上最温馨的爱,像情人一样陪护着姥姥走过来来往往的岁月。
多彩的庭院
文/秋月无限
一
老家庭院中央长着一棵粗壮的老槐树,树皮沧桑厚重,树冠碧绿茂盛,伟岸挺拔。槐叶枝在风中如同一把摇扇,晃来晃去。灰绿色的槐叶,形似小鸟的羽毛对称分布,槐叶不仅是绿的天使,也是贫穷时充饥的宝贝。在缺吃少穿的年代,好多人家都用槐叶饼充饥,即当菜又当饭,虽然槐叶味道有些苦涩,大家吃起来还是津津有味。有一次,邻居王大叔家已有两天无米下锅了,王大婶领着孩子到外村讨饭去了,王大叔在家等着挨饿。母亲知道他家情况后,把刚出锅的槐叶饼送到他家,帮他家临时度过了艰难。
槐花是槐树最美的风景。在六月中旬,密密麻麻,一串串的花蕾陆续绽放,七月是槐花的旺盛花期,她不惧盛夏的酷暑,从容大方,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美丽,她的这种美丽一直会延续到八月中旬。盛开的槐花呈浅黄色,淡淡的清香在空中弥漫着。清晨起来,打开屋门,花香扑鼻,一扫睡意的倦怠,令人心情舒畅,格外精神。在夜晚,一边呼吸着槐香乘凉,一边听着父亲讲聊斋故事,不知不觉地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当我醒来时早已睡在了炕上。
更为壮观的是槐花雨,每当疾风阵阵,或者大雨倾盆,槐树的花瓣如同花雨一样撒落下来,槐花铺满了庭院,此刻的庭院就像绣花的地毯,如果赤脚踏在落花上行走,会感到一种温柔的享受,非常陿意。
入秋,槐花退出历史舞台,槐角开始粉墨登场。从八月中旬至九月期间,槐角由短到长,翠绿欲滴,垂挂树下。到了十月份,槐角进入成熟期,由翠绿变为金黄色。这时的季节,正是丰收的季节,庭院内不断收进谷穗、玉米槌和大豆。庭院内的秋收与树上的槐角,上下呼应,在朝霞或余晖的映照下,内外闪着金光,一副硕果累累的美景绽放在温馨的庭院之中。
二
我在老家堂屋居住了25个春秋,老堂屋迎来了我的新生,也陪我度过了欢乐的童年和少年,开启了我的人生智慧,放飞了我的人生梦想,成就了我的学业。清楚的记得,当我离开老堂屋的那一刻,心中十分的不舍,望着屋里屋外的一切,脑海里不断涌现出过往的画面,禁不住对老堂屋发出由衷的感叹:老堂屋,我向你致敬!不论我走到哪里,我将永远把你牢牢的记在心中。
老家堂屋共有三间正房,东西两边为居室,中间为客厅。居室内除了床铺之外,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物品,地面上放不下的就把物品悬挂在房梁下面,以增加存放的空间。客厅摆设非常简单,一张八仙桌,两把椅子,几个小板凳。父母、哥哥、姐姐和我,全家五口人挤在这所房子里,虽然空间狭小,生活不便,但感到很温暖,很幸福。
老堂屋庄重大方,风格独特,厅堂前后房门对开,屋内通敞明亮,屋面一半黄草,一半灰色小瓦,山脊有鸟兽装饰,山墙通气囗为莲花图案造型,房屋四角为青砖包垛,与白灰面墙形成鲜明对比。行人在路过我家房屋时,都愿意多瞧几眼,以欣赏其特有的风味。
老堂屋根据季节的转换,会呈现出不同的情调与色彩。春天,万物复苏,气象更新,温柔的阳光照进屋内,整个屋子感到无比温暖。夏天,当大雨倾泻之时,屋面的雨水顺房沿滴水急速下降,形成了条条雨柱,在空中密布,优如串串珍珠编织的帘子一样,把房屋包围起来。秋天,纷纷落下的树叶,堆积在房屋墙角等处,好像又找到了依靠不肯离去。冬天里,屋面的积雪融化成冰,长短各异的冰溜,倒垂在房沿下面,晶莹透明。有时,我禁不住冰溜的诱惑,用竹竿把冰溜戳下来放在手里感受它的清凉快感。
老堂屋不仅是我们全家人温暖的居所,同时也是小燕子乐意安家的地方。有一年,堂屋门前飞来两只黑色的雁子,她们一前一后,形影不离,在屋内屋外,飞进飞出。我们感到很好奇,父亲说不要赶走她们,她们很可能是来寻找新家的。几天以后,这对燕子又飞来我家,这次她们不是空手而至,而是嘴里衔着带草的泥巴直接飞进厅堂内筑巢安家了。
我猜想,它们很可能是刚结婚不久的一对新人,既然成家立业,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她们通过考察看中了我家,这是对我家的信任,也是给我家送上的一份满满的幸福。
过了一段时间,燕子的新家建好了,我们惊奇地发现,其巢穴造形与厅内悬挂的蓝子外形极为相似,圆圆的,非常漂亮,这对美丽的燕子简直就是高级模仿家。燕子小夫妻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早晨八九点的时候外出,在外出时先在屋内盘旋几圈才飞走;当下午余辉泛红时再回家来。燕子很有灵性,当外出和回家时,他都会向家人发出响亮的鸣叫声,好像是与家人打招呼似的。夜里燕子非常安静,从不会影响家人休息,家人喧哗她们也不会抗议,大家同住屋檐下,和谐相处。
几个月之后,这双燕子又在燕巢对面房梁上再造新巢,这次的燕巢比上一次的还漂亮。新燕巢是模仿厅堂内另个蓝子的形状建造,燕巢外形像一块元宝状,精巧大气。凡是到过我家的客人,往往都被这对燕巢所吸引,欣赏之余不忘夸赞一番燕子的高超技艺。面对她们的行为,我们很不理解,现有的燕巢完全可以居住,为什么再建新家呢?后来才明白,她们是为即将出生的孩子们准备的,就在新房刚建好的时候,她们的一对小宝宝出生了,孩子的降临,燕爸爸和燕妈妈显得更加勤奋忙碌,稚嫩的小燕子,叽叽叽叫个不停,给老堂屋又增加了几分热闹。
小燕子很有趣,有时它们从燕窝里探出头来 ,好奇地东张西望着,安静的听着家人说话;当见到它们的爸爸和妈妈从外面回来时,它们立刻活跃起来,急切而又欢快的鸣叫声,立刻充满了整个屋子。
随着小燕子一天天长大,它们已不甘心待在家里,很想飞到外面的世界去,像爸爸妈妈一样,接受大自然的锻炼与考验。有一次,一只小燕子从巢穴里飞出来,晃晃悠悠地落在我的身上,再也无力飞起来,我把它放在篮子里专门喂养,没有几天功夫,小燕子腿脚和翅膀逐渐硬朗,它一次次试飞,一次次落地,最后一次终于飞出屋外,在院内盘旋之后飞向天空,飞向它向往的地方。我望着小燕子远去的背影,为它展翅空中而高兴,为它独立自主而欣慰,默默地祝福它的未来更加快乐幸福。
三
老堂屋后面有个不大的菜园地,我们俗称为后园。后园有香椿树、榆树、杨树和刺槐树。香椿被称为“树上蔬菜”,每年春季谷雨前后,香椿发的嫩芽可做成各种菜肴。香椿叶厚芽嫩,绿叶红边,犹如玛瑙、翡翠,香味浓郁,营养丰富,其香椿炒鸡蛋、香椿拌豆腐是农家待客的佳品。采摘春季榆树出叶之前的榆钱,用来做窝头或煮粥吃,绵软可口。榆树皮剥下晒干,在石碾子上去碾压,去粗皮后可作为调料食用,其味道鲜香无比。刺槐夏季开花,花稠芳香,树上,经常有蜜蜂光顾采蜜,用槐花酿的蜂蜜,水白透明,质地浓稠,并且有淡淡的槐花清香。槐花还可以做成槐花包子、槐花饺子、槐花煎饼等美味食品。杨树上的谷子毛,也是诱人可餐的凉拌菜,树上的树叶虽然不能吃,但是它很有人的灵性,每当喜庆的时刻,它在风的激励下,会发出哗哗的祝贺声。
在后院树木的空隙地里,母亲辛勤地播种各种蔬菜,从春季到深秋的后园,始终充满生机,大葱、辣椒、黄瓜、西红柿、波菜、茄子和丝瓜等,花开花落,果实满园。蔬菜除供应全家人享用之外,富余的会分给邻居们品尝,有时,母亲也会拿到集市去卖,换些零花钱补贴家用。种植蔬菜有很多学问,首先要把土地松开,筑成小垄田,在小垄田里施上底肥后用铁耙整平播种,然后等待菜芽拱出地面。
要想蔬菜长势良好,就需要勤于管理。浇灌、除草、施肥、喷药,样样都不能偷懒与马虎,其中工作量最大的就是提水浇灌菜地。特别是夏秋季节,气温高,水分蒸发快,基本上每三天就要浇灌一次蔬菜。浇菜要避开气温高的时段,一般在晚上进行。浇菜最有意思的是全家接力传水桶。哥哥在井口提水,我和姐姐抬水,父亲和母亲负责浇灌菜席,全家人齐心协力,一气完成。浇完菜地后,父亲会坐在后园一旁的木凳上抽烟休息,母亲仍在忙前忙后,我们三个放下水桶,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了。
洋槐花开五月天
文/李付志
刚刚推开五月的小窗,一树树洋槐花就迫不及待地爆蕾溢芳,与时令撞了个满怀。在北中国,在齐鲁大地,在胶东之野,在我家乡的每一处角落,洋槐花那骤然间的热烈,如琼如雪,如梦如幻,尽情诠释着春天的内涵。
深陷在洋槐花的氛围,一股淡淡的清香飘逸在身边,甜丝丝的,沁人心扉;暖融融的,温馨如母亲的手。看一嘟噜一嘟噜的洋槐花素颜朴质,好比那山间少女、河畔渔姑,清纯且不失曼妙。我焦虑燥热的心顿时平静下来,竟又涌上一阵阵莫名的舒恬了。
五月的天空很蓝,五月的叶子嫩得亮眼,五月的风吹得人面微醉微酣,五月的洋槐花灼灼其华,开得繁茂灿烂。它驿动着春之旋律,一串串花穗,一簇簇花钟,想象中便有一种天籁溢满谷川。
山陵蜿蜒起伏,溪水潺潺不息,洋槐林郁郁成海。徜徉在家乡的原野,我看到一片片雪白的思念在春天深处静静地绽放。在它蓦然触入我眼眸的那一刻,洋槐花铺天盖地的纯洁令我翩然惊魂。
洋槐花,如珠如玉如流乳,摇曳在晨风中;洋槐花,如粉如烟如行云,溶汇在晚霞里。在我的青葱岁月,在我秋水文章一般的韶华里,洋槐花的身姿,宛如诗经里款款而步的女子,那簌簌飘洒的裙袂,是风铃撞击玉佩的叮当。我因此而常常怀念春天。
着一袭青衣,挽一髻白云,洋槐花于春天的路口,用一生的笑靥迎迓轮回里熟悉又陌生的故人;于时光之径,浅唱低吟;于温柔梦里,花舞素洁。洋槐花啊,我怎经得起你指尖的一滴凝露,我怎经得起你一袖的漫天香雪?
这闪烁在生命记忆里的花,它的花语叫春之深爱。它饱经沧桑,它隐忍坚强,它大爱充盈世间,它给曾经贫困的乡村带来了许多香甜和乐趣。每逢洋槐花开五月天,我总会想起小时候,想起母亲那双灵巧的手和一颗知冷知热的心,她是怎样地用洋槐花来改善家中光景,带我们走过那段令人难捱的非常岁月。如今,母亲离开这个世界已经好多年,我再也吃不着母亲做的槐花饼槐花粥了,但洋槐花的恩德,和母亲的爱一起,永远烙印在我的心上。
“何道蓓蕾色不妍,尝味竟觉比蜜甜。不似荷花空洁白,堪比三分养命田。”
“平淡一生多慨慷,清新尽付众人尝。无华无欲亦无悔,惟愿地天都留香。”
谁在人间五月里激昂高歌,谁在辉煌之后又一次涉足远行?与永恒的洋槐花相遇成风景,携一腔绵绵不绝的精神之弦,弹拨生命的乐章,幸会年年岁岁的无尽佳期……
槐花殇
文/刘福兴
时光滔滔如逝水,尘封了灿烂年华,也牵拽出多少苍老而悲伤的回忆。望着满树洁白,思绪已然飞到四年前,那个槐花盛开的五月,也就想起了去世的爷爷。
那年五月,春暖花开,却为我家带不来丝毫的明媚气息。外面的生命喧喧嚷嚷地拥挤着,屋内的空气却异常沉闷,让人心慌。爷爷重病卧床数月,到那时已经是落日黄昏的光景了。略显逼仄的土炕上坐满了人,父母,姑姑和伯伯轮着喂饭递水,端屎倒尿,一番凄凉的景象。
长空洒泪,百叶低垂,爷爷还是走了。那时我在学校,凌晨五点正准备晨跑,犹犹豫豫地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话语哽咽。没超过五秒钟我便匆匆挂掉,请假奔向了回乡的客车,一路低泣。
推开大门,灵堂和鼓匠棚已经搭好,就等我回来再入殓。望着人来人往的庭院,一脸木然,总感觉像是影剧拍摄现场,总以为这一天离我很遥远,看过那么多的长者仙逝,当有一天降临自家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望着东北角那棵高大的槐树,槐花像是从天而落的层层哈达压满枝头,心中却是那么不自然……在磕了长长三个响头后,父辈将爷爷的遗体缓缓放入灵柩。这一刻,丧音哀婉,炮响长空,涕泣如雨。
没有多么感人的情节,没有多么壮观的悼念现场。七日之后,伴随着一锹锹黄土永远地埋葬在了家族的记忆里,只有那张薄薄的遗像挂在了墙上,父亲时常埋头念语一番。
死后无华,生前亦苦。爷爷出生在军阀混战的年代,农民饱受战火之苦,家家户户锅干米净,饿殍遍野。大部分家庭中或兄弟早夭,或姐妹逃亡,十室九不全,到处都是一片荒乱流离的惨象。爷爷那时候家徒四壁,兄弟四个却硬是靠着槐花饭(农村闹荒年时农民自制的饭食,用大量槐花和少量杂粮参杂着吃)存活下来。多少年以后,每每与我们提起这段往事,爷爷语气低沉,我们也为之动容。
解放后,二爷和四爷随解放军南下到了安徽黄山,爷爷和大爷留在了灵丘,至此兄弟山水相隔,音信寥寥。六十年代初爷爷经过民主选举当上了村主任,正逢“农业学大寨”运动,从此带领村民开荒破土,肩担背驮,把血汗浇灌在这青山黑土地里,千里荒原硬生生开拓成万顷碧野。就这样无怨无悔,兢兢业业一干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里,经历过三年大饥荒的食不果腹,也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的游街批斗,不可说不艰难)。虽然村民没有真正的脱贫致富,但也不至于忍饥挨饿,到现在老一辈的人都无不敬佩。我想,那是一段不会被时光质解的芳香岁月。
后来,大爷离世,兄弟四个就剩自己孤零零地行走在晋北的乡野。阳光折射出的不仅仅是佝偻的背影,还有难以理解的孤独,这种孤独无法破解。我三岁的时候,奶奶也走了,又是子孙慰语无足的凄凉。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我想,这句话的理解不应只限儿辈,应该是所有子孙的慨言。静静反思,我那混恶的童年和少年,对爷爷的千般不孝,如同鞭笞其身,现在却疼在了我的心上。
从我记事起,爷爷老是头疼,看到我便喊我过去:“来,禛禛,给爷爷捋捋(按摩)头。”我便认真地捋起来,那时候连《弟子规》听都没听说过,更不懂孝道是什么玩意儿,只知道捋完了爷爷就给我糖吃。而且,在大街上从来不答应,是因为来自我打小心里那种古怪的想法,认为在街上给爷爷捋头会遭到小伙伴的耻笑,小小的男子汉气概会在小伙伴面前大打折扣,会抬不起头来。爷爷更是气的……回了家我总是避免不了父母的一顿斥骂。
那时候,父母对我的零花钱管的特严,我总是三天两头的从爷爷那里要点“补贴”。一毛两毛,再大一些就是一块两块。人的欲望是永远满足不了的,这个恶习在我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欲望的膨胀速度随着年龄的增长远远超于人民币的贬值速度,没过两年开始十块二十块的要。当时虽然十块二十的在家里不是什么巨资,可也够家中好几天的菜钱。一次两次的也就勉强给我了,直到后来开始干起江湖上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爷爷在家的时候踩点,不在家的时候再寻找机会下手,偷来的钱和狐朋狗友小弟兄们在村里的废弃小屋里抽烟、喝酒还有耍钱。回到家后,无一例外地让父母按着打半天,仍然乐此不疲。
浑噩的年月里我在爷爷的心上划上了血淋林的一刀,待我浪子回头爷爷却长卧病榻,而我无法膝前尽孝。事实在我的脸上贴上了罪恶的标签,永远也揭不掉。此生此世,我就是那个身戴枷锁刺配荒蛮之地的流囚。
爷爷走了,院子空了,唯有杜鹃在枝头啼唱。
落不完的往年泪,忆不完的槐花殇……
槐花飘香
文/皇臣
从易初莲花超市买回一瓶槐花蜜,开盖溢香,透过凝脂般的蜜汁,仿佛能看到一簇簇葡萄形状的槐花正摇曳枝头,情不自禁地想起故乡的槐树和槐花。
槐树的样子很平常,看上去有点土气,甚至丑陋,近乎寒酸。它不像桃梨苹果类的果树需要人伺候,个个使着性子娇生惯养;它也不像杨柳们贪图热闹,个个占据水肥土美之地,搔首弄姿地招摇炫耀。槐树凭着顽强的生命力,不需任何关照和抚爱,采日月之光,纳天地之气,默默地兀立于山岭沟壑、村前屋后,真诚而质朴,透出不鄙位卑、不惧孤独的异样风采。
春风拂面的季节,槐树铁铸般峥嵘的枝条上刚窜出绿色嫩叶时,槐花的苞芽就已在人们的心里点起了渴望。转眼间,那一串串、一挂挂的槐花如排列的风铃一般爬满了茂密的绿叶中,白得耀眼,繁得热闹,仿佛是穿过枝叶的阳光在那里沉淀了下来,所有的村庄都沉浸在沁人心脾的清香之中。再抬头望去,碎银般的花朵随风摇动,奶一样的色泽,玉一样的质地,恍惚中如一群群袅袅婷婷的美女正优雅地舞蹈,娇媚艳丽。
槐花个小、貌美、味甜。她的小,小得玲珑,比不了牡丹富贵大气,没有玫瑰火热执着,却迎合了百姓人家的喜气,穷也穷得志气。槐花初开时是邻家小妹,随风含笑暗送清香,绽放时却如田间忙碌的少妇,风姿绰约而明朗,夸张着甜蜜的幸福。她的美,美得精致,轻薄如丝的白衣裹着亭亭玉立的花蕊,微红的花蒂托着小家碧玉般的花朵,娇艳而不造作。她的甜,甜得醇厚,用舌尖儿舔一下花蕊,淡雅的香味透过口腔,迅速浓烈地染遍整个身心。走在开满槐花的乡野,会感觉暗香盈袖,香气醉人而不愿归。
繁密的槐花芳香四溢,坠弯了绿生生的枝条,招引来翩跹飞舞的蜂蝶。槐花的花粉多而密,是蜂蝶最理想的乐园。而活泼的孩子们也不示弱,猴子般敏捷地攀上槐树,与蜂蝶争夺甜蜜。尚未站稳,已迫不及待地撸下一把花瓣,塞满嘴大嚼起来,那一股清甜,顿时溢满全身。大人们也经不住槐花香的引诱,使出了各种工具和法子,体味着采撷幸福的快乐。于是,整个村子热热闹闹的如同过节,欢声笑语荡漾在柔和的春风里。当母亲们撩起的遮腰里兜满了槐花,当一篮篮一框框香泽提进家门,仿佛整个村子都饿了,馋涎欲滴地等待着香艳可口的槐花饭。
槐花的吃法很多,烧汤、做糕、蒸馍……做法不一,风味各异。用槐花烧制的菜,犹如盘盘碎玉,不仅赏心悦目,而且色香味俱佳,让人胃口大开。于是,人们的唇齿间,便有了春天的清新气息;话语里,便多了春天的动感音韵;眼眸里,也呈现春水般的明亮。槐花的精魂滋补了生命,使人们抖掉冬天的落寞沉闷,洋溢着创造的生气和活力。
即便是凋零后的槐花瓣,一丛丛,一片片,宛如冬日残存的积雪,依然保留了洁白素净的色泽,散发悠悠不绝的余香。人踏过,车碾过,她们仍然顽强地展示轻盈的舞姿,温润着人们的目光,令人勾起满怀思绪和甜美的回忆。
又逢槐花飘香时
文/杨恒战
对槐花总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愫,从小在乡村长大的我感觉槐花是最浪漫、最美丽的花。
槐花属根生,相比草本的花,不需要一年一度的种植,也不需要施肥与浇水,生命顽强,一株槐花可以蔓延出许多株,仅这一点,就足以让我喜欢了。
幼时的庭院临着个大水坑,水坑的斜坡上,长满了或大或小的槐树。所有这些槐树都不是种植的,而是院内一棵大槐树的根系蔓延至院外生出来的,一株、两株、三株……直到无数株,成了一片槐树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每逢四月,洁白的槐花缀满枝头,一树树的盛开。香甜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庭院,沁人心脾,幼时的我就感觉生活在浪漫中了。
成年后,离开了村子,到外地求学、参加工作,那片童年的槐花林渐渐淡出了我的视野,渐渐成了回忆。但对槐花那种特殊的感情总让我眷恋、怀想,每每想起那一串串、一簇簇的槐花,就有欲醉的感觉。
如今,又逢槐花飘香的季节,打开朋友的微信圈,铺天盖地的尽是槐花,洁白、圣洁,仿佛可以嗅到它素雅的清香及淡淡的甜味。还有花做的食品,蒸槐花、槐花煎饼、蛋炒槐花……让人垂涎欲滴。
昨日,乡下一朋友突然来电说他老婆摘了好多的槐花,要给我送一些,我立刻兴奋了起来。
晚上,小两口子如约而至,用车载来满满两大纸箱的槐花。这槐花可不是普通的花,而是友谊之花。
小两口子都是村医,非典肆虐的2003年,我下乡驻村抗击非典,有缘结识了他们。本来村干部给我置买了灶具,但热情好客的两口子嫌我一人做饭麻烦,执意邀我去他们家吃饭。两个月的相处,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也许太激动的缘故,陪两口子喝酒,他们没多,我却醉了。摇摇晃晃的我是怎么把槐花搬至五楼的家中,已不记得了。只记得花香很快弥漫了每个角落,厨房、客厅、卧室、书房……
一觉醒来,已闻到了槐花蒸菜的诱人香味了,勤劳的母亲已做好端至餐桌上了。
父亲也在忙碌,正仔细挑拣槐花中的叶子,考虑这么多的槐花一时吃不完,还找来干净的袋子装满存入冰箱中。父亲年轻时,可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向来不问厨房琐事。如今却变了,竟心甘情愿当母亲的下手。母亲在厨房忙碌,他也常挤入厨房晃来晃去的,摘菜、扫地、抹桌子等。
待我洗脸收拾完毕,坐在桌前,爱人已吃了大半盘子的蒸槐花。细心的母亲特意为她备了一盘不带蒜汁的,爱美的她担心食了蒜汁会起痘痘。望着餐桌上诱人的蒸槐花和爱人夸张的吃相,一股感动的暖流涌入心头。
这槐花不仅仅是友情之花,还充溢着浓浓的亲情。我看到了近八旬的父母相依相伴的夕阳情,也看到婆媳间情同母女的和谐与宽容。
拿起筷子夹一口蒸槐花,细细品味,不仅仅是可口的美味,我还尝到了幸福的味道。
又到槐花飘香时
文/李雷
我的故乡是一个美丽的小村庄,槐花开时,整个村庄都飘荡着淡淡的香味,孩子们都上树去摘串串的槐花,把它们捋下来,放进嘴里,甜丝丝、清幽幽的,好吃极了。
小时候,我也上树去摘槐花,不幸的是,站在树杈上的我不知怎地一滑便从树上摔了下来,树下还有一口枯井,我从树上直接掉到井里。那时,父亲在油田工作,只有母亲带着我在乡下过日子。正在地里干活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竟然迈不动脚步,最后在别人的搀扶下才回到了家,看到我还活着,母亲顿时瘫软在地。待她清醒过来,立刻抱我入怀,问我:“身上疼不?”我说:“不疼。”睡了一晚上,我对母亲说:“妈,我胳膊疼。”母亲赶紧带我搭了一辆大马车,晃晃悠悠地到了县城。拍了片子后才发现,我的胳膊断了,无助的母亲泪流满面,不懂事的我莫名其妙地望着母亲。母亲擦去眼泪又带我搭上火车,到一个离家四百公里偏远的小村庄求医接骨。
下了火车,沿着轨道走了好久好久,总也走不到那个村庄,母亲就背着我走。待我们找到那个地方时,正是晌午休息的时候。诊所坐落在一个长方形的小院内,院里有一棵大槐树,给小院遮了一大片荫凉。可诊所的门却是关闭着的,听人说,两位医师的住处离这儿有七八里路呢。母亲就在大槐树底下铺了一块塑料布,让我枕在她的腿上,母子俩就这么耐心而焦急地等着。在淡淡的槐花香中,我竟然做了一个香甜的梦。睁开眼后,发现母亲靠在粗壮的树干上紧锁眉头,疲惫、无奈和深深的忧虑全写在脸上,但母亲年轻光洁的脸庞依然美丽端庄。
医生终于来了,给我接胳膊时,四个强壮的小伙子在我的前后左右“控制”着我,像是给我上刑似的。我大哭着喊妈妈。只见妈妈眼含泪水,哆嗦着嘴唇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猛地转过身去。妈妈是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一幕啊。胳膊接上后,天已黑了,我们在一个老乡家住下后,母亲便去供销社给我买吃的。这个村子离供销社还有四五里路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母亲摸黑穿过寂静可怕的庄稼地,不时有黄鼠狼和野兔“嗖”地一下从眼前穿过,吓得母亲心惊胆战。那时母亲才26岁呀。供销社的门已关了,母亲又找到供销员的家里,说了许多好话,才买到了一包饼干。
岁月流转中,不知有多少个槐花飘香的季节匆匆走过。如今的母亲,脸上已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而我始终忘不了母亲带我看病时的情景,忘不了母亲操劳的形象,以及那个槐花飘香的季节。
槐花饼
文/路来森
花,可食者甚多。但似槐花那样普遍受人喜欢,且具有鲜明的时令性的,少。
初夏甫进,槐花哗然盛开;白白净净,映目灿然;一树一树,鲜明亮丽得不得了。于是,满村满户,漫山遍野,都流淌着甜蜜蜜的槐花香。
此,乡下人称之为“槐花季”。
记得小的时候,一到“槐花季”,家家户户都会采槐花。
山上的槐树,大多生长得比较矮小,有些甚至是丛生的,所以上山采槐花的人会挎一个竹筐,先用手将槐枝折弯,然后再一把一把地把槐花“撸”进竹筐中。很快,一竹筐白亮亮的槐花,就山一样堆积起来,大有“苍山负雪”之美感。
村中的槐树,生长得比较高大,人很难够到,“折枝”而采,是不可了。故而,采槐花要么得攀爬到树上,要么就得“絻槐花”。“絻槐花”,是在一根长长的杆子上绑定一个铁钩,然后以铁钩“钩住”细小的槐枝,用力一“絻”,槐枝应力而断,掉到地上,捡拾即可。“絻槐花”是一项劳动,但却是一项充满趣味的劳动。一举一絻间,那份节奏的快意,给人一种美好的享受。
槐花可以生食,所以采槐花最具情味的,还是边采边吃。一把白白嫩嫩的槐花,填入口中,缓缓咀嚼,一股清甜的味道,便在舌尖散溢开来。如今想来,那简直不是在吃槐花,而是在晴天丽日下,享用初夏的明媚。
槐花采下后,通常是一部分鲜食,一部分晒干备食。可蒸可熬,蒸,是蒸“槐花糕”;熬,是熬“槐花粥”。
槐花糕,是将槐花洗净,拌入豆粉或者面粉,搅拌均匀,以一定的厚度摊放在竹箅子上,上大铁锅,蒸熟即可。蒸熟的槐花糕,刀切成块,举“块”而食,糯、甜、香。糯,是一种黏稠的糯;甜,是一种微微的甜;香,则是一份山风般的清香。槐花粥,则是将槐花与豆粉,或者面粉同熬,同样是用大铁锅,燃柴草。熬熟的槐花粥,滑、嫩、甜。一勺入口,晴光四射,满口都是初夏明媚的味道。
鲜槐花最好的吃法,还是做成“槐花饼”。槐花饼可“贴”可“摊”。那个时候,人们大多是“贴”槐花饼,拿槐花饼当饭吃。将槐花洗净,同玉米面搅拌在一起,加入少许水。和好的“槐花面”,要呈现“散”状,用手一攥,成团。然后将槐花“团子”放到铁锅的边上,以手拍打成饼状,烧火蒸熟即可。蒸好的槐花饼,色泽黄里嵌白。黄的是玉米,白的是槐花,两相映照,色香诱人。蘸甜面酱食之,花香、玉米香,酱香,融合到一起,风味独特。
“摊”槐花饼,亦称“煎”槐花饼,这是一种精致的吃法。是将槐花洗净后,打入鸡蛋搅拌均匀,再加入适量的盐和虾皮,放到鏊子上煎熟。如此做成的槐花饼,绵甜清香,成一美味佳肴。乡下人出坡归家,就而小酌,一派萧逸之风。
如今,在一些饭馆里,作为时鲜,也常常会出现这样的“鸡蛋槐花饼”。
铺满槐花的保定胡同
文/刘方华
保定是个古城,高大结实的槐树满城都是。街道两侧、胡同里、院落中,随处可见。
7月底的一个早晨,我骑车走过一条条胡同时,太阳顺着车轮毫不犹豫地升起,一缕缕阳光泛着光芒照亮车前的道路,树影印在泛着槐花香味的路面上留下很多碎碎斑块,晃动着波纹好像移动的水墨画似的,淡淡细碎的白花星星点点地印在路面上,融了进去。晨起的风也来帮忙,随着车轮欢快地夹杂着槐花落英,一会擦肩而过,时而又迎面而来。就连小汽车车顶上,也满是花瓣覆盖。
槐花是保定人的最爱,每逢这个季节,总有一双双勤快的手把怒放的槐花收集起来。可能有人会认为,这多么不文明啊,其实不然,槐花细碎,郁郁浓香,花季苦短难收,又用途甚广,单纯观赏实在是可惜至极。于是,赶着花季收集利用槐花就成为了保定淳朴的古城乡土佳话,至少我是这么理解。充满着碎碎槐花的路上,随意停放着一些轿车,一些老人三三两两地淡然走过去。胡同里竟然还有一只土鸡昂然寻找着美食,并无旁顾。也许是古城的缘故吧,现代化的楼宇还没有来得及淹没这些窄窄的胡同,没来得及消失这些流传下来的槐树林。反而,保留下来了中国式古城小镇风貌,保留闲适的乡土乡风,保留了一些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