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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饭散文

2023/01/02经典文章

做饭散文(精选18篇)

境界差距

文/罗振宇

有一则禅宗故事,有个小和尚问老和尚:“师父,你年轻的时候都干些什么呀?”

师父说:“我就是砍柴、挑水、做饭。”

小和尚问:“那你开悟之后,你都干些什么呀?”

师父说:“我还是挑水、砍柴、做饭。”

小和尚问:“那有什么区别呢?你活了一辈子也没什么进步啊?”

老和尚说:“不对,有进步。我年轻的时候是砍柴的时候想着挑水,挑水的时候想着做饭。现在呢,我开悟了,我现在砍柴的时候就砍柴,挑水的时候就挑水,做饭的时候就做饭。”

人的境界差距就是这么一点儿。我们如果在地上画一道半米宽、5米长的通道,你走过去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如果这条通道两旁是悬崖,你还能走过去吗?你就会肝儿颤。

为什么会肝儿颤?因为你会想到未来,向左一步会掉下去,向右一步也会掉下去。其实是你想多了,如果你没想两边,半米的宽度足够你走很长的距离,完全不会掉下去。

为什么有的人做事那么顺呢?往往就是他专注于当下,没想太多。

做饭

文/何启艳

星期天的下午,我把作业做完了,爸爸、妈妈到地里干活还没有回来。我想:爸爸、妈妈每天早出晚归多辛苦呀!我已经是三年级的小学生了,应该帮他们做点事了。我看看时间也快傍晚了,决定为他们学做一顿晚餐。

该怎么做呢?我想起平时妈妈做饭的场景,于是我学着妈妈的样子:先把锅洗干净,舀了两碗米在锅里,用清水把米淘干净后放到电饭锅里,打开电源开关开始煮饭。米煮着以后,我就开始择白菜,洗菜。等饭煮好后,在煮菜锅里放上半锅水,打开电源开关,等水烧开后,我把菜切成小段小段的放到锅里,放进油和盐,盖上锅盖煮了几分钟后,打开锅盖用锅铲翻一翻菜,尝一尝盐味合不合适,再煮一会儿菜就煮熟了。我又试着做了一个鸡蛋炒番茄……

太阳快落山了,我的饭菜已煮熟了,爸爸、妈妈回来了。我高兴地把饭菜端到桌子上,请他们快来吃饭。爸爸、妈妈边吃边说:“真想不到,咱们的小艳长大了,竟然会做饭了。”我听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炊烟里的年华

文/刘芳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炊烟的美总能被景映起,错落在诗词歌赋里,供人吟唱。稀疏的村落,升起缕缕白烟,随着微风的吹拂,摇摆而散,几经流动,落入空中。周围的空气里漂浮着柴草的味道,弥漫着家的气息。

炊烟是农村的象征。炊烟处,必有食物。自有火以来,人的生活有了一个质的转变,人类踏入了新的文明时代。有火,也会有炊烟,有炊烟,就有拯救生命的歌谣传唱。“民以食为天”,炊烟从饥饿中来,从驱走饥饿而去。

炊烟是有变化的。早晨的炊烟是匆忙的。农家早晨大都在田地里度过。该做饭时,已被饥饿折服,便风风火火地生火做饭,炊烟也被这股劲吹得徐徐上升。柴草上若有露水,炊烟就会变成“浓烟”,浓烟的味道是远比不上炊烟的。浓烟呛鼻,炊烟像老汉的烟袋一样,一口气吹出,沁人心脾。有露水的柴草是不好燃着的。倘若谁家的柴禾潮湿,浓烟滚滚,便会有妇人问,你家咋回事啊!要不先用我家的柴禾,回头晒晒你的柴禾。那妇人会笑着接受,并嬉笑说,刘婶,等做好饭给你端一碗啊!刘婶笑答,客气啥。炊烟是淳朴的标志,是农村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也是交往的信号啊!

中午的炊烟就没了早上的匆匆。中午的气温高,风力弱,炊烟慢慢升起,像人一样进行着慢动作。炊烟停止,家家户户都会出去纳凉吃饭,端着饭碗到村口,随便找个地坐下,把饭菜放在地上,不顾尘土沾染碗底,开怀大吃。若有人说,“刘老二,你家菜里落下灰土了。”刘老二就笑着说,那有啥子嘛!这你就不懂了吧!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立即用筷子一头掸去落在碗里的灰土,翻转下筷头继续吃,然后边乘凉边吃边唠嗑,扯着东家长西家短。那时的人,不像现在那么干净,却也不像现在生这么多病,吃药的人很少。怕是炊烟养人,水土服人吧!在外做生意的大伯,一直用锅灶做饭,不是经济不允许,而他自己的胃却吃不惯这厨具做的饭。

傍晚的炊烟是最惬意的,不疾不徐。远处有早生火的农妇,离开灶口,柴草燃尽,未被燃透的粗柴从烟囱冒出白烟,炊烟升至田野,在晚风的吹聚下,形成一缕缕青烟。在夕阳的映衬下,随余晖散发着淡薄的光芒。农人的脚步是慢的,踩着炊烟而归。劳作了一天,回家时便放慢了脚步,看看远处的夕阳,哼着小曲,时不时地换肩调整农具,以舒服的姿势享受晚风的习习。回家来,收拾做饭用具,不慌不忙,生火做饭。炊烟如同生活一样,随着时间轻轻升起。每次吃过晚饭,锅灶里还有余热,烟囱里还会偶冒青烟。爷爷奶奶都会坐在门旁的石头上乘凉,唠嗑。炊烟静静地升起连同生活中的琐碎事务,随风而起而散。

家是生活的肩膀,炊烟是生活的依靠。爷爷曾说,以前逃荒时,锅是必须带着的。有锅才有烟,有烟才有可能不被饿死。那时的炊烟是生命的号角。“田舍炊烟常蔽野,居民安诸不离乡。”炊烟不定,居民离乡。炊烟定,民则定。

炊烟常起,家在不远处。总喜欢炊烟的味道,炊烟里有家的影子。炊烟是悠闲的。“乱云剩带炊烟去,野水闲将白影来。”愿炊烟总能在生活里飘散,温暖幸福所路过的地方。

厨房情调

文/王巍

没有隐藏于饮食中的爱意关注,单单做饭有什么意思?

国人的厨房通常都很冷清,千百年来那里都是属于女人的场所。男人呢?男人都盘腿坐在炕上抽着烟翻着报纸等着女人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有时候男人也爱到厨房晃悠一下,不过大多是考察一下饭有没有做好,能顺手剥根葱算是帮了大忙。至于从后面抱一下妻子的腰这种事只能在电视中看到了。真是的,又不是模仿秀,示爱非得用好莱坞的这种老套方式吗?

但经过多年的、多种方式的考察和考证,在国人的家庭中,厨房的确是一个最适合表情达意的地方。阳台不合适,那里视野宽阔,楼对面的邻居视线投过来,所有事情一目了然。客厅不合适,客厅是家庭中的公共场所,要注意私人形象。卧室倒是可以,但没到睡觉的时间,早早地钻进卧室算哪门子事?所以,在厨房这个相对狭小封闭的空间里,无论是西方的豪放式表达还是东方的含蓄式表达,都算是比较合适的。

据说女人爱极了一个男人,会产生给他做一辈子饭的念头。女人愿意到厨房里给男人做饭,这就说明两人的感情很好,起码是没问题,有问题的话,就凭借现代女性萌生的女权主义和超强的自尊心,早就撂挑子不干了。一般有点心眼的男人,在女人做饭的时候凑过去夸张地嗅一下也许并不好闻的油烟,赞叹一下女人可能比不上饭店大厨的做菜手艺,都会知道这会带来丰厚的回报。可惜,没这心眼的男人据我猜测,肯定在一半以上。

女人在厨房里做饭时,并不特别期待男人能帮什么忙,搬把椅子坐在旁边,剥剥葱蒜已经算做大贡献了,即便这些也不做,陪着说几句话也好。这年头男人们都不易,在外面工作了一天,按道理说回家摆成个大字躺在沙发上也无可厚非,但一天到头,能和老婆孩子交流的机会,也就晚餐前后这段时间了。比尔·盖茨那么忙,只要条件允许就绝不放弃回家吃晚餐,这是他们家的一个传统,厨房和餐桌上的交流,被他视作决定一个家庭是否幸福的重要组成部分。

很多人小时候都玩过“过家家”的游戏,这个游戏最重要的内容就是虚拟的做饭。现在,当我们都成了大人,在厨房里货真价实地操作起刀叉案板的时候,能否在潜意识里感觉到回归童年和好朋友一起做饭的愉悦?男人的神经比较粗壮,那么远的事情可能已经遗忘了,但女人们总还是会记得的,当然,她们也需要身边男人们的唤醒。没有隐藏于饮食中的爱意关注,单单做饭有什么意思?

几厘米的爱

文/李佑伦

婆婆又往饭里盛汤。

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放,一不小心声调走高,都讲了好多遍了,汤泡饭会加重脾胃负担。

婆婆怯怯地看我,不泡嚼起来费力嘛。

噢——我这才明白婆婆不听劝坚持汤泡饭的真正原因。

再煲饭,在平常的基础上,我特地多加了点水。

桌上,我留意婆婆的脸色,软硬合适?婆婆认真的嚼了几口,不住点头,合适,合适。

一扭头,我却发现了老公的异样。老公一脸的冷漠,不认识似地盯着手里的饭碗,极不情愿地小口小口地扒着饭。

我朝嘴里扒了几口饭,细细感触,太软,粘口,还真有点不习惯。

看着婆婆,再看老公,我不知该怎样做才好。

平常老公每顿都是三碗的量,这次,他勉强地吃了一碗。看着他,我的心在隐隐作痛。

又做饭。照顾婆婆,我比平时多加了些水,可想起老公端着“软”饭的那个表情,我又舀了些水出来。

正在我左右为难之际,老公来厨房,莫名其妙地瞪着我,弄明原委后,把瓢里的水呼地倒进电饭煲里。我正要发作,老公已经压下电饭煲盖子。

我苦笑,委屈你了。

老公眉毛一扬,她是我妈呀,能叫委屈?随即,宽慰我又像是安慰自己,多吃几回就习惯了。

我啧啧舌头,不再吭声。也就在这一瞬间,灵感来了,如果把电饭煲偏置,做出的饭不就是一边软一边硬么?

从此做饭,我在电饭煲下垫上一本书。经过数次做饭时对书厚度的调整,发现书厚几厘米做出的饭最能兼顾婆婆和老公的口感;于是,我抽空带上三角板,撑着雨伞,去工地,找到了一块厚度适中的木板。

餐桌上的一怀柔绪

文/薰予

虽然冬天已经过去,但初春微寒,突然想在这个冷意未去的天气里,来份开水白菜、拌个时蔬沙拉、炖盅奶油蘑菇汤,配一锅排骨煲仔饭,再佐以一杯温润的普洱,和料峭春风对饮可有另一番意趣?

一锅完美的煲仔饭,首先要有完美的食材。米,要用丝苗香米,取其坚实细密晶莹,容易吸油吸汁;肉,要羊肋排或猪肋排;菜,要碧绿的油菜,再搭上冬菇耗油。材料准备齐全,在慢条斯理的操作过程中,香气逐渐浓郁。在厨房氤氲了一层白雾。我的心情也蕴满温情。

民以食为天,谁都离不开吃。信息时代,各种美食文化活动、各种美食推荐,朋友圈晒得最多也是各种美食。尽管如此,我还是对自家的饭菜情有独钟。如果不是非不得已,我一般不会点外卖。

周一到周五家长上班、孩子上学,独有周末在烟火缭绕的厨房里,一顿亲手做的饭菜可以让人在疲懈的生活里小小振奋一下,在餐桌更迭里鼓舞起对活着这件事的持续热情。

每次做饭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是从小到大母亲为家人忙碌饭菜的身影。那了然于心的刀工手法,灵巧的双手筛洗切烧,油盐酱醋、荤素果点,在记忆中镀着光泽。我常常在一片温润的蒸汽水雾之前,自动自发地放弃了青春期的抵抗。一份疏离的亲情消融在暖暖的爱意中,满足一份轻柔的舒畅。

母亲传统,常对我和姐姐说,当一个好女人最基本一条:会做饭。从上初中,母亲就教我们择菜做饭。那时我和姐姐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偷偷对望一眼:这都啥年代了,心里笑着母亲的老土。

母亲固执,每次都是父亲啥时回来啥时吃饭。父亲生意很忙经常回来很晚,母亲从来都是让我们先吃,我们让母亲一起吃,母亲总说,一个人吃饭没意思,我等你爸!

以前不懂,现在想来,生意应酬一天,回家见一桌温热的饭菜,那饱含着的一份细腻、温存的心意,在碗碟前升温。这一刻铠甲可卸下,疲惫可卸下,焦虑可卸下。做饭、吃饭的意义也就远远不止果腹这么简单了。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做饭的人。刚结婚时不会做饭,在部队食堂吃了好几年,还很庆幸自己不用动手做。一次母亲来,看到灶具崭新锃亮,拒绝在外面吃饭。坚决让我们带她去超市,大袋小袋买回来,一样样地挑拣洗净,细密的汗珠在额头渗出,整个过程却非常快乐,毫无倦意。一会蒸汽升腾,香气满屋,一屋子的烟火温馨弥漫着,女儿的小脚勤快的跑厨房,腮帮鼓鼓。原来,一位母亲做饭的时候,才更能体会家的味道。

那次母亲走,郑重的交代,学做饭吧,家里没有烟火气,哪像个家?

于是开始学着做饭。女儿现在也进入青春期了,课业繁忙,饮食也是重中之重的任务。只要周末有时间,上街买菜、下厨做饭就是主要内容。莲藕切片、秋葵弄段、西红柿大小均匀……花椒在花生油里溢开了几朵小花,火苗呼呼舔着锅底,一把青翠的葱花点缀着热浪的温度,所有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在烟火缭绕中肆意绽放,五颜六色的一大堆食材,煎炒烹炸后原汁原味的优雅转身,心里幸福莫名。突然明白,做饭有种给予温情告白般的喜悦。

碗中的米粒粒分开,而且带着排骨的味道,香气怡人。排骨也融合了米的温柔,香而不腻。奶油蘑菇汤鲜美润滑,中西合璧的味道妥帖安抚着味蕾。煮茶器里“咕嘟,咕嘟”冒出细密的水雾,普洱茶香袅袅、氤氲翻腾。眼光扫向家人,惬意而满足。

一家人其乐融融用餐,卸去一周的繁累,精神抖擞的开始下一周的新生活,心向着同一个方向眺望,多好哇!

无知无畏话做饭

文/峰岭

我很少觉得吃饭是一种享受,跟小时候太多的玉米粥红薯粥蒸南瓜有关。直到现在,每当被嘲笑脑子不好时,我都怀疑是构成自己的原料不够好。

还有一个后遗症就是不会也不喜欢做饭。我曾经把排骨烧成炭、砂锅煮裂、铝锅烧穿,没酿成火灾还算是好的。我不认得苋菜芥菜杏鲍菇,分不清茭白和芦笋、鲈鱼和鲤鱼……一次才要给朋友显摆学到的一点技术,说做红烧肉时先加点醋容易熟时,她白了我一眼,说用高压锅嗖嗖两下就好了。我立马就怂了,因为我还没买过高压锅呢。后来去超市时特别留意了一下厨具,顿时产生了要我何用的感觉:人家随便一个电磁炉、豆浆机、智能电饭煲都能把我鄙视了。

即便如此,居然也把女儿养大了——还算囫囵完整。只是某日带她逛时碰到了个同事,她不客气地说:好丢人,把娃养得这么瘦。这让我有些内疚和遗憾,心想,如果自己早早地注意味道营养什么的,女儿是不是更健壮、或者关于母爱的记忆更多?

女儿偏偏是个吃货,比如带她吃一回法国菜,她说好吃得都快要流泪了。带她吃一回日本料理,她说好吃得心里的花儿都一朵一朵开放了。我想满足她可又不能老是下馆子,就只好撸起袖子学做饭,算是亡羊补牢。

这才发觉做饭根本不是一种和洗衣打扫一样的活计,而是带有创造性的艺术,就像把布料做成衣服、文字组成文章。比如蔬菜和蔬菜之间就有个谁搭谁的问题。白萝卜就不爱胡萝卜和木耳,豆浆不爱鸡蛋,菠菜不爱豆腐。搭配错了,就跟让两个互不待见的人结婚一样,没有好结果。记得三毛学做菜时,由“鲜”引发灵感,把鱼和羊肉炖在一起,结果是“不能吃”。

做饭还受个人偏好限制,我想我再也不会给红薯、南瓜、冬瓜、玉米们一个正眼了。也不喜欢芹菜和莲菜,吃起来老是咔嚓咔嚓响。洋葱不喜欢炒熟吃,甜不兮兮的。不喜欢灯笼椒,没有半点脾气,白披了一张辣椒的皮。不喜欢海鲜,没有关于它们的经验和记忆。我一买菜就买成西红柿、土豆、青菜,茄子、小辣椒了。

不过你要是把做饭琢磨透了,它也简单,通向所有美食的不过“用心”这把钥匙。而技术,网上一搜多得是。比如当你用心的时候,切的土豆丝就很匀称,姜末就会很细碎,不会把辣椒丝炝焦,盐不会放得太多或太少,不会在炖汤的半途加水,不会把米饭蒸得太软或太硬,让所有的食材都呈现最佳的状态。所以女儿说她能在我做的饭里吃出我的情绪,是心不在焉呢烦躁呢还是开心呢,她能吃出饭里有没有爱,饭菜能说话。

我在厨房的手忙脚乱中有时超水准有时失水准,比较得意的一次是做酸菜鱼,酸菜、豆瓣酱、火锅底料、泡山椒……巧妙借助别人的智慧。做好后盛在洁白细腻的陶瓷盆里,红辣椒、黄生姜、白鱼片、绿葱、青色酸菜,颜色味道俱佳。唯一那一次,女儿吃前把图片发给她同学,吃完后把残羹又发了一遍,馋得同学说她口水流了一地。在那一刻,我心里的花儿也噗地开放了。

我为老伴来做饭

文/无敌丁老头

我和老伴结婚快四十年了。四十年以来,差不多都是老伴给我做饭。

老伴做饭在众多家妇中而言,可以说做饭手艺算得上一流的水平。尤其是老伴的炸油泡、蒸卤面、包菜角和大肉包子的手艺,我是佩服得无话可说,前后左右邻居说起来也是口口称道。只要我说一声想吃啥啦,老伴马上就给我去做。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没有吃够老伴做得饭菜。

可是,近年以来,特别是到了入冬以后不中了,吃不上老伴给我做得那些可口喷香的饭菜了。因为,老伴的一双手患上了风湿病,骨关节增大。前些年,虽说手骨关节大,但是还不疼,如今不行了,开始疼痛了。天气一冷,一点凉风不能见,见了,疼得更为厉害,更不要说用凉水去洗手、淘菜、和面做饭了。因此,我不得不赶着鸭子上架,为老伴来做饭。

说起来做饭这事儿,我也并不是一窍不通,因为想当年自己在外地工作的时候,也曾经起过几年小灶,只不过好几十年不做了,功夫丢了。如今,我为老伴来做饭,尤其是盐味掌握不住,经常菜味不是甜就是咸。由于我平常吃饭的盐味比较重,所以,饭菜往往做咸的时候比较多。

老伴吃饭的盐味比较淡。因此,在做饭的时候,我会尽量注意,少放一些盐。可是,有时候一点把握不住,我还是把饭菜做咸了。我对老伴说了以后,她总是那句话:“咸了没事儿,自己不能做饭,一日三餐能够吃上饭就知足了!”一年多来,对于我做的咸饭咸菜,老伴从来不说其它的,连一句唠叨话都没有说过。但是,话又说回来,老伴给我做饭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如果饭菜甜咸苦辣,有一点不合自己的口味,就大发脾气,唠叨满腹,甚至把饭碗一撩,不吃走人!想一想自己行为,看一看老伴风格,我感到非常的惭愧,让我达心眼里对老伴发出由衷地感动和敬佩。

老伴不爱在集市上买蔬菜。她说蔬菜上打农药,吃了对身体不好。于是,我就在家的小院里和平房上,每年都种植了许多盆黄瓜、豆角、丝瓜、梅豆、辣椒、蒜苗、木耳菜、荆芥和香菜等。黄瓜、豆角、丝瓜特别能结,下来以后根本吃不完,下汤青菜一年四季基本上不用去外边购买。每到做饭的时候,老伴想吃什么无公害蔬菜,我随时就去摘下来给老伴做,天天都是吃新鲜的蔬菜,老伴非常喜欢吃。

俺家做饭多少年就形成了一个规律。每周基本上要安排一顿水饺,一至二顿米饭,其余是面条,因为我们这里有吃面条的习惯。炒菜也是如此。不论做什么菜,一般都是四个盘,要么两荤两素,或者一荤三素,但必须有个凉菜。两个孩子不在家,这么些菜足够我们老两口吃的了。以前老伴做饭是这样,现在,我给老伴做饭仍然没有破坏这个规矩。

老伴没有饮酒的爱好。可是,我爱好中午和晚上喝点酒。我们家有三棵葡萄树,每年能结一、二百斤葡萄果,吃不了,就酿成了葡萄酒。每到吃饭的时候,我都给老伴斟上半杯辣酒或一两葡萄酒,她说喝这些就行了,喝得浑身直发热。

老伴是个医生。她知道风湿性关节炎不好治,除了吃药治疗以外,她每天坚持用手不停地搓揉关节,很有耐心和毅力,已经锻炼好几年了,并收到了明显的效果。过去,老伴的手指骨关节增大,握拳都握不住,现在,她锻炼得骨关节明显小了,能握住手了。

老伴搓揉治疗手骨质增生很有信心,持之以恒。有时候,我看到她是那样的锲而不舍,跟她开玩笑地说,你就不用锻炼了,手以后要是真的不能动了,不能做饭了,饭我来保证给你做!

老伴听了,“噗嗤”一声笑了,笑得是那样的甜!

又见炊烟

文/郭福全

编辑部的美编小苏来自于南方大都市,对乡村的生活很是向往,只要是跟乡村有关的文章、歌曲她都喜欢。最近她又搜寻到了邓丽君的歌曲《又见炊烟》,痴迷得不得了,每天闲暇之余都循环播放这首歌曲。虽说这首歌曲确实不错,可是每天这样循环播放,也难免听得人耳朵不起茧子。

这天午饭后,大家都在午休,小苏又开始了她的炊烟,看着大家痛苦的表情,身为编辑部主任的我只好站起身来想劝她戴上耳机听,别影响大家休息。

我刚走到小苏电脑前,小苏看见我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关掉音乐对我说:“郭老师,我居然忘记您老家就是农村的了,您下一次回家的时候能不能带我去见识一下真实的炊烟啊?我都向往死了。”

我本来想告诉她现在农村也基本看不到炊烟了,可看到她兴奋的样子,我终于没有说出口,而是点了点头。

周五下午下班后我就带小苏回老家。从西安到宝鸡也就一百多公里,进到村子时正是傍晚。小苏对一切都很好奇,边走边东张西望,我知道她在寻找炊烟,便提醒她说:“别找了,你看不到炊烟的。”

“现在正是做晚饭的时间,而且我明明也看见了好几个耸立的烟筒,怎么就是看不见炊烟呢?”小苏疑惑地问我。

我笑着没有回答,径直带小苏回了家。

进了家门,妻子正在厨房做晚饭。小苏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厨房,待看到电饭锅和电磁炉后,小苏才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看不到炊烟,原来都已经用电做饭了啊!”

“那你以为呢!”我笑着说:“现在知道为什么看不见炊烟了吧!”

小苏失望地点了点头。

吃饭的时候,我告诉小苏,小时候因为农村电力比较匮乏,经常停电,就连日常照明也都是点的煤油灯,一日三餐做饭就只能用柴火,每逢做饭时自然是炊烟四起了。特别是早晨和傍晚时分,那情景就跟歌曲里面唱的一模一样。

“后来,随着农村电力的普及,用柴火做饭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取而代之的就是用电磁炉电饭锅做饭,下一步就是用天然气做饭了。”我指着屋檐下新装的天然气管道对小苏说。

“那不就跟城里一样了吗?”小苏说。

“和城里一样难道不好吗?”我笑着问小苏。

“好是好,就是……”

“就是看不见炊烟了吧!”我笑着说出了小苏没说出口的话。

为了让小苏不虚此行,第二天,我特意吩咐妻子用柴火做饭。当柴火在灶台冒出的浓烟顺着烟筒飘上天空时,小苏兴奋得又跳又叫,拿手机拍照,还跑进厨房自己动手向灶台里添加柴火。

兴许是受了小苏的感染,看着久违的炊烟,我也仿佛回到了童年,看到了母亲在厨房做饭的身影。

那袅袅飘向天际的炊烟啊,不正是母亲呼唤游子归家的号角么?

凭什么男人要进厨房

文/韩勋

农村孕育城市,也孕育制度。比如男主外,女主内;男人挣钱,女人管钱;男人把麦子收了,麦秸拉回家,女人用麦秸烧饭暖炕……女人把面条擀好煮熟,调好酱油醋,油泼辣子,端到男人手里,男人不说谢谢呼噜呼噜一吃一个痛快。女人做饭,男人端碗,这就是一条居家制度。

我一个老同学,高级工程师,家里实行的就是夫人做饭制。去年起夫人到北京伺候女儿月子,一走一年多,从未进过厨房的老同学立马觉出日子不滋润了,对付肚子成了难题。当然楼下小饭馆林立,吃过一个月胃却有了意见。无奈之下试着走进厨房,先从煮方便面开始,再到下挂面,炒米饭,半年之后终于吃上了菠菜炒豆腐。

一日同学们到他家聚餐,自然没有他掺合的份儿,只能垂手在厨房外伺候。里面问:老抽在哪儿?大盘子在哪儿?他一一进去找着。又问:围裙在哪儿?白糖在哪儿?这回东翻西找找不着了,只好给北京打了两次电话,找着了,同学们大笑。

看来有时候男人不会做饭还真的是个事儿,但是男人会做饭、经常进厨房,或者在家里完全实行男人做饭制,可能就会引发一部分人的诧异:凭什么男人要进厨房?传统制度不好使了?

有人说,男人会做饭凭的是智商高,系上围裙进厨房可以体验决策与主宰的感觉。这话听起来玄乎,琢磨起来晕乎,似不可采信。依我看,一个男人,如果今生会做几道可口的饭菜,首先不会辜负鸡鸭茄芹等等食材的期望,对自己的口腹,也能隔三岔五来一个说得过去的招待。

所以,我觉得男人进厨房做饭凭的是,一、嘴巴馋,食欲强,做饭可以随时解决见到美味总要流口水的尴尬。二、凭兴趣,做饭的过程不仅有妙用食材和调料的美感,而且有冒险探险的快感。一堆不大好闻的猪大肠,要做成香气扑鼻的“葫芦头”,需要的不仅是厨艺,还需要胆量和勇气。三、为家庭建设出绵薄之力。男人做饭,又犒劳了自己,又秀了厨艺,还香了全家,何乐不为?如果我那个老同学的夫人哪天突然从北京回来,吃到了丈夫做的冰糖肘子,保不准会喜极而泣。

若以男人做饭做题目,算起来男人可分为三类,一是不进厨房,二是驻守厨房,三是手艺在身不张扬,只在过节、来客时才露一手。比如我,二类男人,家庭厨工,洗碗、洗衣、擦桌子拖地板的事儿却基本不沾手,也不爱干,所以说躲避家务活儿也是男人进厨房的原因之一。洗碗洗衣是“死活儿”,重复劳动,做饭是“活活儿”,要有想法,要有变化。间或把一个新菜端上桌子,家人惊艳,胃口大开,那感觉就跟林书豪投中一个绝杀三分球一样。男人能揽上做饭活路,其实也是一种幸运。

一类男人恪守制度,三类男人超脱制度。一类男人潇洒,三类男人最潇洒。二类男人,像是玉兰树上的叶子,天天出勤,兢兢业业。三类男人则是玉兰花朵,一年顶多上一个礼拜的班儿,却带来一树的芬芳。一个朋友,三类男人,在市农委供职,上山下乡,秋收夏种,忙人;上山下乡的路上时常跟我交流做饭心得,普及美食知识,中国最着名的美食家王世襄、唐鲁孙的名字、故事,都是从他嘴里才知道的。

一日他系上围裙在新居款待客人,以30来只蒸螃蟹压轴,十多道凉菜热菜道道有形有色,待到冰激凌水果沙拉、芥末三文鱼上桌,客人中竟有口水满嘴不能说话只好击掌夸赞者。至此方才明白,三类男人虽然很少进厨房,厨艺却要比二类男人老辣圆熟得多。二类男人出力,三类男人用心,说三类男人是厨神还真有点儿道理。由此看来,凭什么男人要进厨房,最终解释权还是交还给厨神们为好。

烟火的味道

文/张会芬

我终于安坐在整修一新的书房里,被金色的冬阳暖暖地拥抱着,电视里的音乐、新闻、广告交替喧响,厨房里腊香肠的气味飘进来,不由深吸一口气,真香啊!这色,这声,这气味,这烟火的味道,又来到我的身旁。

两个月前,我把家居所有物件清空,请瓦工、木工、水电工、油漆工先后进门,把居室从天空到陆地,从墙里到墙外,进行了维修与包装。我和老公暂住在单位一间三十多平米的房子里,这是食堂二楼的包间,新食堂完工后一直没启用。房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除了我们搬进来的一床一桌两椅外,空空如也。偌大的房子,正值冬天,更觉寒冷。夜晚,两层楼的食堂只有我和老公住守,寂静又孤单,老公未归时,书是我唯一的伙伴。

临时房间里没有厨房,一日三餐只能在外面解决。早餐和中餐我俩在各自的食堂用餐。临近晚上下班时间,便约定见面地点。会合后就开始在街上漫游,边走边商量,晚上吃还是不吃,吃什么。为了保持苗条身材,开始一段时间,晚上经常各吃一个烧饼或几个面包了事。几天后,忍不住想吃米饭。于是,我俩穿行于大街小巷,专找店内客多的、环境舒适的、菜有特色的小餐馆就坐,吃罢在街上散步一小时,然后慢吞吞往空寂的家里走。有时走到单位门口,进门房和保安一起看电视、聊天,再打道回府。时常回来得早,闻到宿舍楼里飘出的菜香,看到一个个窗户里闪烁的灯光,一种亲切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顿生羡慕之情。此前,我是不以为然的,从未有这种感觉。总是嫌做饭麻烦,一直认为中国人特别是南方人的饮食太讲究、太复杂,为做吃的浪费很多时间。但是,那一刻,我很想在有灯光的厨房里忙碌。

两个多月,我和老公在外面围着火炉吃过铁板烧、麻辣烫、野味火锅、土家风味鸡、长沙特色鸡、聂河特色鱼等数种风味菜,各有特色,味美价廉,吃饱走人,潇洒轻松。老公说:这样很好的,干脆以后我们不在家做饭了,就按这个模式吃饭。我愣了一下,觉得少了点什么,不踏实,但又说不上来。又过了些日子,越来越感觉餐馆的菜太过油腻,没有自已做的菜清淡养胃;总在外面吃饭,有一种流浪的感觉。心中愈发留恋以前平日里,把自已做的菜端上桌,老公狼吞虎咽的样子;常温柔地怀想,以前老公下厨,端上可口的饭菜,在一旁窃笑我像小猫一样专着的吃相……我想家,我想有烟火味道的家。

房子装修完毕,我们尚未入住,便急于在家里生火做饭。当暖阳洒在家中,看着老公吃着我做的香喷喷的家常饭,一种幸福感溢满身心。原来,做饭并不是麻烦事,烟火的味道里有甜、有爱,有俗世的温暖和清欢。家不只是房子,有烟火味的家才是真正的家啊!

我爱烟火,我爱家。

爱好做饭

文/颜士洲

不久前,朋友相聚时,在席上谈起做饭这件事情来,他对作家汪曾祺把“爱好做饭”当成个人特长写进自传里这一“严重”事件,反复惊叹、惊羡了多次。这番惊叹与惊羡,很容易让一些心气很高、仍在奋斗或是仍需要奋斗的人们,产生一点小小的误解。

我不敢标榜自己在什么时候认真奋斗过,今后恐怕也很难再因为什么需要去认真奋斗了。我是做自由撰稿的,也算得上是个闲人,我以为做一个闲人的基本好处之一,便是比较容易倾听人家的意思和不太容易误解人家的意思。

我以为做饭,尤其是做好一顿饭,并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情。做饭同作诗,在某种层面上没有也不应该有什么区别。做饭同样需要心智和才华,同样需要耐心和毅力,同样需要形象思维,同样需要全身心地调动与投放生命的感觉、触觉、味觉、视觉,同样需要跳跃的灵感、举重若轻的巧思……需要佛性法眼,需要平常心。尤其是在满街男女又被满街欲望折腾得心跳过速、血压升高、四肢无处安放的大气候下,一个大老爷们儿,能够消消停停地替老婆孩子做一顿饭,甚至是需要一些勇气与刚强的,平心静气的勇气与刚强。如果生活中多一些平心静气,甚至多一些闲适与消停,周围便会少一些咋咋呼呼、神经兮兮、大言欺世。

很随缘地结识过一些已婚的知识女性。她们心中大都存有19世纪式的古典情结,大都在心中完好无损地保存着一个“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她们普遍抱怨:丈夫过去善说爱笑现在三缄其口了,过去诗意浪漫现在锅碗瓢盆了。果真如此,岂不善哉!你想啊,多少年夫妻做下来,丈夫能够置政坛狂飙、商界浪潮、情海惊梦等等时代背景于不顾,仍然能够安心于小安乐窝里的鸡零狗碎,这本身不就是一种爱的呵护、爱的抚摩和爱的精彩表达么?你不也就因此拥有了一份日子的充盈的湿润么?望着丈夫居室里细碎平凡的劳作身影,你的生命深处会没有一些微微的疼痛般的感激么?

我的小学

文/张仙权

我从云龙县白石完小毕业快30年了。我进白石完小时读四年级,此前在离家不远的一师一校点读了1—3年级。完小离我家有近5公里的山路。学校在白石上、下村之间,背后是大集市。集市一侧连着上村,连着下村的一侧其实还在山梁上。山梁外是大片大片的庄稼,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山坡。

校园是一个很大的四合院,四周是4座2层土木结构的瓦房。在完小两年,印象最深的不是学习,而是生活的艰辛。当时,我们这些从各个自然村来的学生,因离家较远,就在学校寄宿。年纪小,外加寄宿,就碰上很多困难。首先,要自己做饭。柴米油盐菜,样样要从家里背来。炊具也要自备。当时,村里还没通电,做饭就要烧柴。柴要从家里背来,或放学后自己上山捡拾。白石上、下村大,人口多,村子附近的树早被砍光了,捡柴就要走得很远,有时几个小时都回不来。记得有几次,捡柴的路程,比回家都还要远。

不仅柴远,要命的是缺水。平时还好,集市上有个水池,多数时候是有水的。有时还白花花地漫出来,让人觉得怪可惜的。可是一到旱季,尤其是栽秧时节,水源成了村民争夺的焦点。饮用水经常断流,一次断流十天半月都很正常。有时我们自发组织起来去找水,顺着水管一路走,走到很远很深的山里,找到水源,把水一路拢回来。可惜,往往水才找回来就断了。因为那也是农民的生产用水、插秧用水啊!没办法,只得提着小桶到处找水,村子里,田野外,山坡上,反正可能有水的地方都去找。有时要走出好几公里。找到水还要会提,否则东漫一瓢,西散一碗,回来就只有半桶水,又不够用了!

柴、水俱备,做饭还挺麻烦的。当时家里大多用铁三角,但学生很少用,要在集体伙房自己搭灶。一般用三块石头来搭。虽然只有三块石头,但其距离、角度等都有讲究,不仅角度要好,还要有稳定性;既要能透气、散烟,还要能积聚热量。稳定性不好,炊具容易倾倒,食物容易倾倒出来。透气性不好,火生不大,火烟也散不出去。不能聚热,火力就不足,别人都吃饭了,你就只有干着急的份了。我在家做饭少,到学校就经常煮出生饭。特别是煮包谷粑粑,表皮熟了,心还是生的、吃不了,真着急。

解决了吃的问题,还得对付住的问题。学校是四合院,大楼间有高大的围墙。住学校自然安全,但生活困难,条件有限,受尽很多苦。被子薄,衣服少,冬天冷,可以忍受。最难过的是夏天。夏天热,蚊子多,没有蚊帐,夜夜都要被蚊子攻击。没办法,折来杨草果树(即桉树,又叫尤加利树)叶,放在靠头的草席底下(没有枕头),用以驱蚊。蚊子是来得少了,可是奇臭无比,难以入睡。还有臭虫。白天看不见,晚上一睡下,墙壁里臭虫源源不断地爬出来。爬的爬,咬的咬,满身都是臭虫,浑身痒,满身疼。还有虱子、跳蚤咬。咬不住、受不了了,有同学提议睡到院子里,可是臭虫还是跟着来。有时上课了,猛然发现同学衣服或帽子上还爬着大大的臭虫呢!

生活是苦,但学习抓得紧。要看书,没电,没灯,就找个墨水瓶,自制小油灯照明。有时点了松明子看书,落得满脸、满身都是烟灰。

岁月飘零。大部分老师和同学失去了联系,但当时的生活情景还清晰地印在我脑海里。

冬天的遐思

文/无敌丁老头

一场秋风一场寒,三场秋风棉衣添。几场秋风袭过,冬天的脚步来了。

一些候鸟率先闻到了冬的气息。诸如黑卷尾,燕子,大雁,带着一秋天的收获悄悄地飞往南方去了,只剩下当地的麻雀,花喜鹊,整天叽叽喳喳地飞来飞去,成了它们的一统天下。

平日里那些嗡嗡叫的蚊子,苍蝇,蜜蜂等小虫子,此时变得更如此虚弱,经受不住冬天力量的考验,在冬天尚未来临,早就一命呜呼,成了冬天的牺牲品。

还有一些譬如蛇,青蛙之类的动物,也难抵冬天之寒,深深地沉蛰于地下不吃不喝,从此进入了冬眠期。非等到来年春暖花开,它们是不会爬出来的。

小院里的苹果树,枣树,柿树,葡萄树,冬天将至,也迅即脱去了绿色的外衣,顿失往日勃勃生机,显得是那样的干枯和无奈。

大城市里的条件好,每年一旦入冬,进入十一月份不久,各行政机关,企事业单位,学校,商场,包括千家万户都统一供上了暖气,走到哪里都是暖烘烘的,不受一点寒冷之苦。

就小县城而言,虽说条件不能与大城市相提并论,差之甚远,大都没有暖气设备,但,机关单位也几乎安装了空调。一些收入微薄的困难户,家里用不起空调,但也支上了煤火炉,既能做饭,又能取暖。再冷的冬天,也能迁就得过去,达不到“路有冻死骨”的地步。

然而,每年冬天之际,我都想起了我的童年的冬天。那个时候,农村穷得没法说,一家几口人睡觉没有床,挤在两个地铺上,一张被子难掩其身,夜间冻得瑟瑟发抖。

一日三餐,每到了做饭的时候,父母烧锅做饭,我便围坐在灶火旁,不停地烤着冻僵的手。我记得那时,十冬腊月去上学,上身只耍桶子穿一件破小袄,单薄单薄的,赤脚穿双旧棉鞋,遇到雪雨天,鞋子里进了好多的水,脚冻得发疼,到了开化了,脚又痒得令人难受。

这儿,我至今刻骨铭心。

如今,条件好了,冬天人们再也不害怕冷了。我也早在县城盖起了两层小楼,室内按上了空调,冬夏两用。儿子在首都北京也给我买好了新房子,刚刚装修已毕。待我年纪大了,准备叫我去那里安度晚年。细细想想,实感幸福之至。可是,每当回想起过去的冬天,我仍言不尽一腔的痛楚。

冬天,冬天,真是天壤之别!

砸蒜的启示

文/胡亚捷

每当我吃着清爽可口的凉拌菜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次帮妈妈砸蒜的情景。

那是一个星期天傍晚,我早早地写完了作业,便趴在窗台口看妈妈做饭,妈妈总是说做饭不容易,可我看起来,不就这么回事吗?这时,妈妈好像看穿我的心思似的,说:“昕昕,你来帮我砸蒜吧!”我高兴地一口答应下来,不就是几瓣小蒜吗!对我来说,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于是,我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可是,当我把那个小木棒砸下去的时候,滑滑的小蒜总是向两边“溜去”,让我砸不到,尝试了几次,还是砸不到。刚才的满心欢喜一下子跑到九霄云外,高兴劲再也提不起来了,正当我丧气地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时候,妈妈走过来,笑着说:“怎么了,是不是没成功?”我点点头,妈妈说:“别灰心,谁也不可能第一次就成功。试着往蒜罐里撒点盐,增加摩擦力,就容易了。”听到这儿,我好像受到了启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往盐盒里抓了一点儿盐撒到蒜罐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

这时,这些蒜瓣们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安静地任我摆布。没一会儿,一大把蒜就被我干掉了,看着碗里泥浆似的蒜泥,再甩甩酸了的胳膊,却会心地笑了。

吃着爽口的凉菜,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什么事情都不容易,但只要你认真去做,动脑筋想办法,持之以恒,就一定能成功!”

为父亲做饭

文/言农

秋天还没来及得绽放斑斓,寒冷猝不及防骤然降临。我丢下手头工作奔赶在老家泥泞的路上,那里有牵动我神经的耄耋父亲。

父亲脾气暴躁,不苟言笑,对子女缺少温情,常为生活琐事争执不休,久而久之,姐妹们都不愿回去。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曾经也是他的“对头人”,后来,我事事顺着,他说左,我绝不谈右,仿若一条避免撞车的单行道,从那时起,父子之间的思想冲突才得以缓和。他曾对儿媳说:“儿子再错,也是自己的儿子,不去计较了。”我听后频频点头,心里不禁哑然而笑。

推开门,屋内一股暖气扑来,屋中央煤炉火烧得通红,父亲裹件长呢大衣,孤零零地缩蜷在摇动椅上。

父亲看到我,脸露惊喜,不停地跟我嘘寒问暖。“砍柴把手指划了条很大的口子,前天晚上伤口发烧痛一个晚上。”父亲边说边伸出左手,我看到他食指皮开肉裂、指节红肿的样子,心一紧,不寒而栗,仿佛痛在我心上。

“走,去乡医院上药。”我站起身,毫不犹豫地说。

父亲拖着软软的声音说:“不去了,好多了,就是做饭不方便。”

突然间,我内心生出怜悯来。父亲从来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母亲过世后,因为刚烈、固执的性格,不跟子女生活,守在这无人陪伴的老屋,也怪孤单与可怜了。

“你宰只鸡吧,难得回来。”父亲欣喜地说。

“两个人,宰鸡?好难弄哦。”我说,“干脆跟我一起进城,我家冰箱里有鸡。”我分明感受到父亲想吃鸡肉了,或许,是想吃自己亲手饲养的鸡,自养的比买来的更有感觉和味道。但是,我不想做饭,借这个由头,又对父亲做起去城里居住的工作。

“去城里,养的十几只鸡怎么办?”我知道,父亲是决然不去的,这只是借口而已。于他来说,城里高楼进门脱鞋、出门穿鞋是很费神的事,后来我让步说不脱鞋子,他想了想依然摇头。我想,陈旧的思想与观念,是他融入城市的最大障碍;不随和与自我,是他进入陌生群体的一道墙,这让我很无奈。

“前几天去了老战友家,他们做的鱼才好吃哟。”父亲边烤火边对我说。我心一惊:“你又去战友家了?”

父亲当过兵,扛过枪,上过朝鲜战场,艰苦的军旅生活练就了一个强健的体魄,耳不聋眼不花。我很多次回老家,每听说他又去了老战友家,或是去了麻柳场镇买日常用品,我都心惊肉跳。要知道,他这老战友和那个场镇,离家往返几十公里,有时还是步行!上了年纪的老人,路上出意外怎么办?我时时与父亲“讲道理”,可是他从来不听。

寒风呼啸,山色黝暗,一群活泼的鸡正在屋侧的地里嬉闹啄食。父亲一面向门外晒坝撒玉米粒,一面“咕、咕”地呼唤。听到唤叫声,几只鸡摇摇摆摆追啄玉米粒向屋里走去,我则到门外围赶。它们哪里知道,这是诱惑它们的生死陷阱,它们更不知道,宰杀它性命的,是喂养它长大的主人。

我一个人在厨房忙活起来,烧水、宰鸡、褪毛、火舔……父亲就像一个孩子,时不时来厨房观看,跟我说着话,我感到从没有过的温暖流遍全身。如果父亲多些这样的温情和柔软,多些“听从”,怎会如此孤单?我悲从中来。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我们只有顺着他的性情,多些陪伴,多为他做些事,才心安无憾。想想宰一只鸡可以管父亲几天的伙食了,省得他做饭感染手指伤口,我忙活的劲头更大,浑身有力。

“酸辣鸡”是我的拿手菜,不仅入味,而且具有川东特色;不仅如此,我还会做酸辣鸭、酸辣鱼、清炖排骨、猪蹄等,家里来客人,这些“大菜”差不多都是我亲自下厨。连父亲也不明白,儿子怎么做得来一手好饭菜呢?我想,可能是我“好吃”的缘故吧。

面对父亲厨房三瓶“好女婿”担担面佐料,我无所适从,这远不及我家那油、盐、酱、醋顺手和方便。没放生姜、大蒜、葱头,或许更有生态的原味香醇。

做饭是锅碗瓢盆交响曲,中间有许多灵活多变的“音符”。譬如鸡块下锅爆炒过程中,就要备好豆瓣、花椒、料酒等,待油锅炸干水分后,就一古脑儿倒进锅里;接着又得倒入事先准备的沸水,一切做好后,又要忙着清洗蔬菜,准备下一个菜的佐料,见缝插针地“演奏”着这些连贯的、紧凑的“音符”,别有一番情趣。

先前回老家,我都是约上姐妹,或跟老婆同往,自己自然不会做饭。如果我一个人回家,则到餐馆炒了菜带回去,或是叫上父亲一起上街吃,或是随意做一顿敷衍,从没像这次认真地为父亲做饭。酸辣鸡的酸辣味在屋间弥漫,我让父亲先吃。父亲在厨房转悠一会对我说,他想吃面,我爽快地说:“好,我给你做。”我专注地清洗好乡亲给的蔬菜,切上一块米豆腐,先烧一钵原汁原味的菜汤,再为父亲下一碗面条。

看着父亲吃得有滋有味,我怜爱的心像潮水般涌动:“父亲本该跟我们一起居住的……唉。”子女都有各自的事业和家庭,要在乡下陪伴老人,一起吃饭、聊天、晒太阳,成为身不由己的奢望。正如父亲身边没有人陪伴,是我最大的心病。

我准备驾车返城,父亲从里屋出来叮嘱说:“天黑,路上打滑,不要开快了。”我承诺说:“如果周末我没有要紧事,就回来给你做饭。如果回不了,下周末一定回来看你。”我每次都要这样承诺,算是给父亲一份约定。他像个听话的孩子,重重地回应了一声“嗯”,眼里充满期盼。

离开时,父亲一直站在风中,久久不回屋,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我感受到他内心对儿子的依赖、留念,还有外人无法体味的孤独和无奈。

老屋

文/鸿赢天宇

大概是真的老了的缘故吧,每每在闲暇之余,一种莫名的怀旧心理总与故乡的老屋紧紧地连接在一起。每一次回到故乡,总想到老屋的地址上去看看,回望的目光徜徉在老屋的记忆里。

一抹春阳的飘逸中,老屋静静地矗立在心头。

老屋确实老了,它老得是那样的无言,是那样的深沉,是那样的智慧,仿佛连一点儿痕迹都舍不得留下,只是在走进一片充满生命的绿色与阳光连在一起的庄稼地,才依稀记得它本来的模样。

无影无踪的老屋,记录着儿时青涩的故事。那些斑驳迷离的影子,带着丝丝缕缕时空的光环在我的眼前浮现。我常常躲在静无一人的角落里,翻阅着让人甜蜜梦幻般的日历,时光的纽扣牵动着灵魂的怀恋:姥姥亲切叮咛的眼神;姥爷畅饮多次留下的那把老酒壶;一张退了颜色的酸枝木案条桌;两把古色古香的太师椅;一对老猫蜡烛台;泪光中摇曳的蜡烛……夏夜的老屋,在姥姥的蒲扇里摇落了满天的星辰……

最后悔的事,莫过于年少时的我,曾因不经事常与疼我爱我的姥姥顶嘴、拌嘴。回想起来,姥姥的眼泪、姥姥无言的叹息都是我心里隐隐的痛。外地工作的妈妈那个时候因为工作忙,从来没有时间做饭,她似乎也不怎么爱做饭,在物质并不富裕的岁月里,姥姥把白面、玉米面、高粱米面分别和好,用巧手做成垂涎欲滴的三色花卷,不知馋坏了邻居家多少小伙伴。姥姥是极其疼爱她的女儿的,因此,她决定在她有生之年教我学会做饭,目的是在她去世后我能帮妈妈解决一些困难。我始终不相信姥姥有一天会离开我,自然也不肯愉快地承担这样的“任务”。姥姥见我不大乐意,便说了这样一句话:“是艺不是艺,学到手里不受气”——倒是这句话,让我深深地记在心里。再后来,她又教我纳鞋底、蒸馒头、擀面条、剪窗花……

时光游走中,老屋门前的老槐树不停气地讲述着街头巷尾平凡的故事:一群年轻俊俏媳妇们郁郁葱葱婀娜多姿的模样;顽童追蝶惊醒的鸡鸣狗叫;在干草垛边惬意酣睡的一头家猪;树梢儿上飘出的袅袅炊烟,都会静悄悄地游走到我的眼前,让我在现实的嘈杂中,心怀一抹超然的洒脱。

老屋的春天,闻不尽的是花的气息。院子里的泡桐树开花了,花儿一串串地开放,那是泡桐树绽开自己沉睡了一个冬天的心,一丝丝清香淡雅的甜蜜荡漾在悄悄的春雨中,它们用自己的美丽,串成了一首春天的歌谣,吟诵着老屋最美的旋律。

依稀记得那个还是黄毛丫头的自己,在一个阳光柔柔的早晨,悄悄地踮起脚尖,好不容易才摘到一串恣意开放的杏花,刚想着把花儿插在自己的发髻上,却遭来了七八个野小子的笑眼:“哦,快来看呀,她想做新娘子了!她想做我的新娘子了!”他们的喊声,让懵懂的羞涩走进了一个少女记忆的大门。

老屋是家的精神聚合地,它也许在时间的流逝里会变成无形的记忆。但我想,每个人不论在多远的他乡,在他的心里,都会给老屋留下一个温馨清晰的位置。

小蒜炒鸡蛋

文/盱眙白帆

父亲从市场买回小蒜,很是高兴,说是从乡下老农身边买的,一元一斤,便宜得很。我满是惊奇,做饭多年,习惯了大蒜的浓香,未曾见着小蒜的模样。

我近前一看,一地小蒜,蓬蓬松松,尽情舒展。蒜头小如鱼目,白如珍珠,蒜叶细如青丝,很是惹人喜爱。母亲如获至宝,拿来小蒜就挑拣起来。我蹲下去,与母亲一同挑拣。母亲不允,说小蒜荤得很,容易辣着眼睛。我哪舍得走开?纤细的小精灵早已迷上我的心菲。掐黄、去须,理小蒜是个细致活儿。果不出母亲所言,短短的几分钟,我的泪水便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偶尔一两滴滴落下来,打湿了一把鲜活的小蒜。而母亲似乎并没有觉察小蒜的辛辣,依就不紧不慢地理着。

洗小蒜很讲究。按照母亲的吩咐,我把小蒜整齐地放入水中,像呵护孩子一般轻抚,一漂、二漂、三漂,直到净水为止。小蒜粉嫩,禁不起大力揉搓,母亲心细,也感染了我对小生命的呵护。小蒜洗完、捞出、晾干、理顺、切匀,就可以爆炒了。

父母没来之前,做饭是我的强项,但与老人同住后,我就很少下厨。今天父亲要外出应酬,母亲又身患顽疾,自然是我下厨了。十点半,是我做饭的老点儿。我把米下锅,就忙着炒小蒜。我向锅内倒油少许,母亲摇头,说小蒜挺能吃油,要多倒些才好。于是,我又倒了一些油,放入葱姜,将锅烧至大热,倒入小蒜爆炒。几铲子下去,蒜香阵阵,沁人心脾。再掺进两三个鸡蛋,也就添了几分美味。

一盘小蒜,青青白白,色彩上单调了些,却是开胃的大菜。夹上一块,饭就能下去半碗。母亲见我吃得香甜,也笑呵呵地品味起来。母亲说,别看小蒜市场少见,年轻人不认,在大锅饭时代,却是充饥饱肚的奢侈品。春季是最开心的季节,挣工分的间隙,人们手持小铲,满田埂地找小蒜,铲着一把就能幸福好几天。

母亲激动地说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