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散文
小学散文(精选20篇)
插班
文/张桂林
1979年冬天,我到离家四五里路的郭楼联中插班读初中一年级。学校有两排房子,一条南北路把前排房子断开东西两部分,西边是小学高年级的教室,东边是初中二年级教室;后排西半部分是单独的院子,有五六间房子,是教师办公区。东半部是初中一年级两个班的教室。以前的初中都是两年制,这一年开始改成三年制了。
踏进教室,我感觉来到了杂物间。水泥抹面的黑板墨色斑驳,左下角巴掌大的一块脱落了水泥露出了墙砖。砖泥垒成的讲台上,四根粗粗的桌腿支起一块厚厚的桌面便是讲桌了。靠近讲台有五六排砖混结构的课桌,水泥面大部分光滑锃亮可以照出黑黝黝的人影,边角裸露着水泥砖砂,参差不齐。男女同学衣袖都摞着补丁,或带着套袖,还有三五个黑头涂脸的高矮胖瘦的男同学胳膊肘处露出了棉絮。教室后面两三排的书桌是木制的,宽窄高低颜色不一,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年代的物件。凳子有长条凳,有杌子,还有带靠背的椅子。这些凳子、杌子、椅子都晃晃悠悠、吱吱呀呀的。有一次,女同学爱红还被椅子面上的缝隙夹了屁股,疼的直咧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硬是没落下来。我后面的“瘦猴”坐的板凳面是一根碗口粗的圆木一分为二,当然是圆面朝上,我想坐在上面一定很舒服,几次和“瘦猴”商量换凳子坐,他都没同意。
教室北墙有两块活动的砖,东墙有一块活动的砖。课间,闲得蛋疼的几个同学,你在里边把砖推出去,他在外面把砖拱进来,像小公牛一样墙里墙外的顶来顶去,直到上课的铃声响了,才鸟兽般散去。
北风吹来,钉在窗户框上哗哗作响的塑料布,好像大鸟的翅膀,它遮挡住呼啸的北风,又搅动起屋内的寒气。我把头缩进围脖,整个人好像坠落进寒冷空旷的深渊。我感觉教室在北风中瑟瑟发抖,要不是房顶蜘蛛网、灰吊拉扯着屋墙的四角,风再大点儿它就会倒塌——这让我想起在郑家屯镇吉兴小学读五年级时那段冬日的时光。三间宽敞明亮的教室中间垒起一个锅灶,一口锅倒扣在上面,抹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巴。小腿粗细的方木、圆木在灶膛里呼呼地燃烧着。外面大雪纷飞,室内温暖如春,同学们的小脸都红扑扑的。透过教室北面窗户上淌着一道道水滴的玻璃,会看到紧靠后墙的取暖用的木材从东到西,垛得比窗台还高。几只麻雀蹦跳跳,从容地啄着木垛上的积雪,它们纤纤的细爪儿也触摸得到厚实的木垛里潜藏的温暖。当然,难忘的还有教室房顶西北角那只绿色的小喇叭,一到课间,它便播放歌曲。年底,室外天寒地冻,北风呼啸。期末考试结束后,校长利用广播主持全校发奖大会,以班级为单位组织发奖。每个班级的班主任老师把奖品放到讲桌上,校长在广播里宣布每个班获奖学生的名单。
“五年级,第一名,张桂林,第二名……请班主任发奖!”
我在讲台上从老师手里接过塑封的日记本、铱金笔、年画。这是我小学阶段经历的最隆重的授奖仪式,也是我第一次受到奖励。多年以后,我确信那次奖励是埋在心灵深处的火种,它在我人生道路的黯然坎坷处会倏然擦亮。
由于语言障碍,两地生活惯的差异,我在学习上,感到十分吃力。同学们取笑我,喊我“小蛮子”,同龄人相互打斗,难免恶语相向,他们就骂我“臭糜子”。插班学习不久,一次考试后,政治老师在班上的一通点评,让我蒙羞受辱,无地自容。因此,我曾萌生过退学的念头,也产生过回东北的想法。
校长教我们的政治,按庄乡的辈分儿,我喊他二爷。“整天背着个书包,考这么少的分,书念到哪去了呢?还是考入省重点中学的学生呢!”二爷没点我的名,可说的就是我。班上的学生都不背书包,书都放在书桌洞里,我还是在东北念书时的习惯,背着书包上下学。当年我是郑家屯郊区小学唯一考入省重点中学——双辽一中的学生,我父亲向我二爷显摆过。我当时耷拉着头,脸埋在了围脖里。感觉四周的都目光射向我,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一层层剥落我的自尊。
后来,我的同桌广聚告诉我,冬天的教室那样冷——哈气成霜,他竟然看到我的脸像烧红的铁炉,热气从我浓密的长发里窜出,在头顶一缕一缕飘散。我的同桌广聚把当时的情形,说得有些夸张,不足为信。但这次打击,却点燃了我内心深处自强不息的火种。
这个冬天,在寒冷、简陋的教室里,我修复着自尊给我带来的伤害,克服语言的障碍,继续着我的初中学业。
我初读的小学
文/王克俭
1945年,我9岁才到离我家两公里路远的胡家埝村上小学,虽然路不远,但都是土山沟里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到校也需要走半个多小时。
那所学校位于村南靠河沟的上面,教室是一座简陋破烂的古旧庙,有三间土木结构的瓦房,其中一间是老师吃住办公的地方,两间是教室。全校只设一、二两个年级,共有20多名学生,来自这条山岭上下的10多个小村庄。学生年龄差别很大,有七八岁的,也有十五六岁的。我们的课桌是两头用土坯垒起,中间放页长木板架起来的。凳子是学生自己从家里带的。教室四面透风,房顶多处漏雨。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学生上课还得戴草帽。天冷了给教室南北两面4个窗户挂上草帘保温。
在那烽火连天、兵荒马乱的岁月里,我们这些家境贫穷、衣衫褴褛、什么也不懂的学生,在校只知道听老师讲课,学写字、背课文。我们的启蒙老师姓李,家住被称为县川的山下川道,40多岁,人很和气。我上学第一年下半年才开始学写大字。我的笔墨纸砚,还是母亲养鸡下蛋卖的钱,让我三叔父从20多公里以外的蓝田县城买回来的。据说距离学校5公里的金山街当时还买不到这些文具。学生用的文具大都靠去县城办事的人捎回来。
记得第一次学写大字,老师书写的影格是“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字花”20个大字。我把斗方纸压在老师起的影格上,照着学写大字,每天写一张,称为作业。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笨,第一次写大字,数字全写对了,其他10个字写错了6个。之后两个星期才都写对了,字写的也越来越整齐,还受到了老师的表扬。我高兴地把全写对的大字拿回家让父母看。他们都不识字,也看不出好坏来,只是鼓励我好好学习,能识几个字,比他们强就行了。
起初我们在学校,除了学算术外,就是念背《三字经》。当时只是跟上老师念口歌,字大都不认识,更不理解其意。因为学校条件太差,一到下雨天或者冬天,学生就不去上学了。记得我在学校上的两年学,每年“冬至”节来临时,就放寒假了。
两年之后,上级决定停办这所学校,为使更多的学生上学而在原校的东面开办了上安村小学,西面开办了东坪小学,改善了办学条件。学生也多了起来,从原来的一个学校20多名学生,一下子增加到两所学校60多名学生。我则在离家近的东坪小学就读。直到1949年解放,我从东坪小学毕业后,考入金山完小继续就读。
学区房
文/秦延安
前年,我和妻看到省级重点学校××小学附近的一座楼盘正在火热推销,每平方米达八千多元,其宣传口号为“住学区房、享名教育”。房子周边交通便利、环境也不错,特别是离××小学不到一站路。该小学为省级重点小学,要想上不仅要找熟人,还需交五六万元的择校费。想着女儿再过两年就要上小学,自家又没有认识的人,与其费尽周折找人托关系,交高昂的择校费,还不如买一套学区房,既经济又实惠。
为了保险起见,我和妻先到楼盘销售部进行咨询。一位烫发头的销售人员接待了我们,当得知我们是冲着孩子能在××小学上学才来的。
“烫发头”热情地说,“你们太有眼光了,买我们的房子,你不用找人,就可以上××小学。虽然房子贵点,但上的却是省级名校,咱大人挣钱是为了干啥?还不是为了孩子,咱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呀。”
“真能上吗?”我疑问道。
“因为××小学在我们这为老师们团购房子,我们给的是内部价,所以我们双方签订协议,在我们这买房子的住户孩子,都可以在××小学上学。”“烫发头”信誓旦旦地说。并让我们看了他们与××小学签订的协议,只见上面写着,凡是该小区住户的孩子都可以上××小学。
看着文件上的白纸黑字,我和妻的顾虑一下子打消了。便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并向亲友们借了一部分,凑足首付买了一套不大的房子。
时间很快,转眼今年下半年孩子就要上小学了,××小学也已经开始招生报名。前日,我拿着买房的文件和孩子的有关材料去××小学进行报名,只见教务处门前排了好长的队伍。排了两三个小时,好不容易才轮到跟前。只见教务处里一张大办公桌前坐着一位戴着黑眼镜框的女老师,她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下我带的资料说,“交六万元择校费”。
“不是说我们在这买的房子,就算这个学区的,可以在这上小学吗?”我焦急地说道。
“这你具体问开发商去,我们只答应,该楼盘住户的孩子可以在我们这上学,但是择校费一分都不能少。”
我气愤地去找楼盘开发商。听了我的质询后,开发商不慌不忙地说道,“对呀,我们销售人员给你说得很清楚,我们是学区房,可以让你的孩子在××小学上学,××小学也答应你上学了,择校费我们没说免呀。”
记忆中的“橦”
文/李建平
“橦”其实就是家乡丹凤棣花水沟村里的一座山名,在家乡,人们将老式打菜油用作撞击的大圆木称橦,这座山因其正居沟的中间,将原本的一条沟一分为二,远远望去,犹如一个巨大的木楔塞在沟的中间,因其像“橦“而得名,幼时少见识,印象中它非常遥远,在很深很深的山里。
四十多年后因移栽一颗大树的缘故,让我再一次来到家乡水沟,以前的黄胶泥土路早被宽敞的水泥路所代替,开车十几分钟就来到“橦”的面前,记忆中那熟悉的山峦,清新的空气,过腰的蒿草,“橦”前挂壁的山路随着山风扑面而来,山上的植被较之以前要茂盛很多,蒿草布满河床和路边。在以前是看不到那摇曳茂盛的蒿草的,困难时期,临近村庄的山上别说树木,连草都很少,光秃秃的。进入秋冬闲暇时,沟里人裹着头巾,扎着缠子、拄着搭柱、挑着担子一路艰辛地来到老家的村里,吆喝着他们肩上用汗水得来的破柴和蒿草,“谁买草草柴来”的声音不绝于耳。每当山里的挑夫从门前经过,叫卖声就会灌入我的耳鼓,“谁买巧巧鞋来”我跟着喊,一段时间成为邻里亲朋的笑资。童年的记忆已很模糊,只记得“橦”的半壁上那用铁锤钢钎铆出来的尺余宽石路,走起来令人心惊胆颤、脚腿发软。“橦”对于我的记忆还要追溯到我六七岁时,那时母亲在“橦”后面的红旗小学教学,年轻时的母亲身体特别好,肩上扛着弟弟,手臂还要挂个大包,我紧跟母亲身后,翻“橦”而走能省许多路程。每次走到“橦”前恐惧也随之袭来,那无处可扒的崖壁、高不可探的沟底,总令我不敢往上走,“面朝里面,手扒着不要看外面”,母亲走在前面鼓励着我,一步一步向前挪着,感觉时间在此凝结,好慢好慢,终于过了腿脚发软的地方,心也舒展了很多。为此母亲也常在学校老师面前夸我,现在中年的我终于悟出母亲在以她的方式给我自信和勇气,鞭策我、鼓励我,使我终生受用。现在“橦”前的路已经拓宽三米多,但险要依然。
过了“橦”顺着沟一直往前走,翻过山再沿河向上走一公里多就到了红旗小学。昔日的红旗小学没有围墙,靠近山脚是一排六间土木结构的瓦房,三间是四、五年级复式班教室,一间灶房,两间老师办公室,北面的三间瓦房,是一到三年级复式班教室。前边一个树桩上捆着旗杆,所谓旗杆就是一个不足两丈的松木椽,上面挂着一张长不足二尺的红旗,站在很远的地方望见那迎风飘扬的红旗,那肯定就是红旗小学。教室里谈不上有课桌和板凳,清一色的土坯上架木板,还有坐土坯的。最前面放张两兜木桌就算是讲台。两边的木制窗户没有玻璃,到了冬季全部用报纸粘糊起来,每个框再斜糊个“X”型以加大强度抗击猛烈的山风。学校没有专职炊事员,灶房也非常简陋,土灶台和一张案板,四处漏光,夜深人静时就成为老鼠的天堂,上窜下跳、碟子盆子的“硄硄”声不时传入耳际。我们的一日两餐基本上是在母亲房间的煤油炉上进行的,在那个前露脚趾头后露脚后跟的困难时期到处缺粮,好在山里杂粮多,每天能让我和弟弟吃饱已经是母亲最大的心愿。母亲也是在这里度过了她任教的最初也是最艰苦的三年。
亲爱的母亲已经离开我们十四年了,当我再一次走进水沟,看见那熟悉的令我胆颤的“橦”时,眼前又浮现了一位母亲在蜿蜒的山路上领着两个小男孩的情景。
遥远的月亮门
文/曹含清.
我时常想起小学校园的那座月亮门,它静静地矗立在我的记忆深处。
故乡的小学规模不大,布局很明晰。校园西侧是两排蓝砖红瓦的教室,东侧是一块空阔的操场,中间竖着一段矮墙,矮墙的端头修建了一座月亮门。那座月亮门是用红砖堆砌而成的,形如满月,厚实稳妥。月亮门的表面抹着一层平整而均匀的水泥,并且勾画出一些浅浅的花纹,有的像菊花,有的像凤仙花,有的像月季花。它与校园内其它简陋的建筑相比,显得精致美观。
我们的教室靠近月亮门,透过教室的玻璃窗便可以望到它。它安静地矗立着,巍然而肃穆,犹如一座山峦。下课的铃声响起后,我们像是一群欢腾活跃的小骏马穿过月亮门在操场上嬉戏玩耍。女孩子们在操场上轻盈灵巧地踢毽子、跳皮筋,男孩子们摔三角、追逐打闹,欢声笑语在校园里荡漾。那座月亮门好像是通向自由与快乐的门,穿过它就是一片欢快愉悦的世界。
冬天的时候天空上彤云聚集,大雪纷纷扬扬飘落下来。我们穿着厚棉袄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我们的脸颊冻得像是红萝卜,露出一道道皴裂的痕迹。雪越下越大,洁白如玉的雪花笼盖校园。朔风呼号,雪花在风中飘舞,犹如一只只晶白透亮的白蝴蝶。月亮门上落满了皑皑白雪,远望去它恍如月宫中琼琢玉砌的一座门。
春天像是一位法师,用神奇的法力加温阳光,引出青草,又唤回燕子。我们穿上春装坐在教室听老师讲课。窗外的月亮门沉浸在明媚的春光里,几只燕子落在它头顶呢喃,一簇野花伏在它脚跟怒放。下课后我们穿过它跑到操场上去。它像是一个沉默稳重的孩子,端坐在校园里观看人聚人散,观看四季轮转。
在流逝的时光里我们渐渐长大,远离了小学,远离了月亮门,远离了村庄。二十多年后故乡从前的小学已经被拆除,在它旁边建造了一座陌生的校园。
我徘徊在旧址上去寻找月亮门——那座见证了我们小学时光的月亮门,然而它已经荡然无存。我脑海里残存着记忆的碎片,努力拼接月亮门美丽的形象,然而记忆轻薄而虚假,一旦用力推敲,便会轰然坍塌。
童 话
文/李八仙
宇轩是伯父家四哥的小儿子,夫妻俩三十多岁时违犯计划生育才生下的,比大儿子足足小了十岁。
伯父一家五个孩子,没有女儿。伯父的五个儿子一共生下了八个孙子三个孙女儿,宇轩是最小的一个,现在读小学三年级,而最大的孙子都结婚有孩子了。伯父家的堂兄弟们夫妇每年都外出广东打工,孩子们都留守在老家,按照伯母的说法是,这么多儿女,一个个都长得健壮如牛,别人看似难带的小孩儿,一到伯母手里,就健健康康了。尽管伯母这人不怎么讲卫生,而且唠唠叨叨,但按照迷信的说法是很有儿女缘分的。四哥和四嫂还有他们的大儿子今年开春就到广东工地上打工去了,原本想起伯父伯母年老多病,不该把宇轩留守在家成为累赘的,但考虑到宇轩这孩子性格倔强脾气暴躁,还是无奈地放养在伯母身边。
在我的老家,外出打工的中青年人可多了,孩子都是留给老人带,老人只管吃和穿,无人辅导学习,那所村办小学的教学效果可想而知,于是本村的孩子争着往外校送读。宇轩也不例外,每天要到五六里路外的一所小学去上学,中午就在一个亲戚家吃饭,下午再走回来。伯母只字不识,伯父也是聋子,压根儿辅导不了孩子的学习。今年暑假,四哥从广东回来,看到宇轩像随意放牧的牛羊一样无所事事,希望我这个当老师的叔叔能不能介绍一个小学老师带养读书。我说这也不太好,因为宇轩的脾气很刚烈,他有那种乡里人死不服气的如牛一般的犟劲儿。尽管一千元钱一个月的费用对于三个人赚钱的四哥一家来说还是可以提供的,但到时候怕人家带养的老师管不住,还害我这个叔叔薄面不保。四哥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只好让原本在广东工地做事的四嫂回到湖南长沙做一些杂工,钱赚得少了,却距离家近了,半个月可以回来一趟,看望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孩子,而宇轩却依旧在那所相距五六里路的小学来回奔波。
每周六,我回老家去看望父母,发现邻居的宇轩变了不少,也许是四嫂每隔两个星期回来一次的缘故,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在家到处撒野撒疯,也能坐在桌子前安安静静做作业。伯父在一旁筛豆子,伯母在整理秋收作物,叨念着说宇轩这孩子近来看电视太多,而且看的都是卡通片。宇轩一脸不高兴,撅起嘴巴说动画片是播放给小孩子看的。我走上去问他,你长大后的理想是什么?他稍微思索了一会儿,回答说将来要当一个科学家。我摸了摸他的大脑袋说,不简单啊,当科学家至少要读到大学毕业,然后读研究生读博士才行啊。他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然后不吱声了。哎,像他这样的孩子在老家还有很多,偶尔有作业不会做可就没地方可问喽,因为在老家,只有伯父伯母以及我父母亲年过七旬的老人了。据四嫂介绍,小宇轩还是很聪明的。有次宇轩闯了祸受人欺侮,搞得一身都是泥巴,回来后四嫂责骂他的不是,他撅起鲤鱼嘴巴愤愤地说:“书上都说老乌鸦能保护小乌鸦,只有你们就不保护自己的孩子,呜呜呜……”仿佛这才是他最大的委屈,这也大概是宇轩哭得最伤心的一回。要不然,按照他的脾气,总是歪着头,谁的话都不听进去,谁也说不服他。在老家,唯独让宇轩凝神着迷的便是堂屋里的那台电视机了,我常常看着他在电视前专心致志的样子,不禁惋叹:在老家除了电视机以外,还有什么能带给孩子飞翔的翅膀呢?
望着宇轩在电视机前那么投入,那么专注,我不禁又想起他的那个伟大的梦想——当一个科学家来了。童言无忌,童言即童话,每个人都曾有过自己的童话,都曾有过自己的梦想,可是很多人的童话都被岁月渐渐风干,有的被时光所淹没,不见踪影了。而书里面所描述的童话总是那般美妙,总是那般让人憧憬,但在生活里,许多的童话总是被无情的现实的洪流所吞没,就像宇轩的梦想,宇轩的童话,在那个遥远的村庄里,是否能实现呢?
我的小学老师
文/张兰允
说来好笑,我上学是为了有人玩儿。那时父亲在外工作,哥姐都上学,我像个小尾巴似地围着母亲打转儿。母亲烦了:“丫头上学吧,有人玩儿,我就放心了。”我只得背上姐姐淘汰的补丁书包,揪着母亲衣襟来到学校。看见那么多孩子可怜巴巴地坐着写字,我才感到自由疯跑一去不复返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别哭,你的花裙子真好看。”一位年轻女老师蹲在我面前和风细雨地说。小时候最高兴有人夸自己衣服好看,我不哭了,看那齐腰甩动的两根长辫子,顿时充满了喜欢和温暖。就这样,我上学了。女老师姓辛。我最小,但个子最高,就让我当了班长。每天辛老师一进教室,我便全神贯注亮开大嗓门:“起立!”辛老师总是用她的月牙儿眼环视一下同学们,点点头,翘翘那闭拢了也像在微笑的嘴角,两个酒窝儿跟着一动一动,像神话里美丽的仙女。
一年级读完,我拿了班级第一。母亲把我的奖状贴在墙上,逢人串门就指给人家看,大有“无意插柳柳成荫”的窃喜。二年级那个秋天的上午,辛老师的长辫子突然变成了短发,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我预感到了什么。果然她要去结婚了。看着她在办公室门口与老师们道别,我故意大声咳嗽,希望她看见站在门口拐角的我。终于,她朝我走来:“辛老师,你还回来吗?”我哽咽了。辛老师从兜里摸出几根铅笔:“丫头,好好学习,长大才有出息。”我依依不舍地怯望着她,她蹲下来,用手梳理着我额前的刘海儿,眼睛也湿润了:“有时间一定回来,我也想你们。”
辛老师,后来才知道你去了青海。人生辗转,你早已记不得我了,但你仙女一样迷人的微笑深深刻进我童年的记忆,你讲课时甜润的嗓音至今萦绕在故乡那所小学里。
没想到辛老师一走,温暖也伴她逃向了遥远的大西北。接替她的是新调来的一位李老师,这位李老师30来岁,干瘦的小个子,总是眯着的眼突然一睁,射出十分吓人的光,令人不寒而栗。
李老师仍包班,他天天圈住我们苦读。男生完不成作业或踢一脚,或拧耳朵,女生则面壁。到三年级下半年,屡遭皮肉之苦的一些男生蓄谋“起义”,但一遇上那双眼睛的凝视,全都蔫了。连续两年的呕心沥血,全县统测,我们班拿了冠军。四年级后,添了作文课,李老师仍教语文。他见缝插针,今天一个日记,明天一个作文,完不成无一例外训斥加体罚。后来居然别出心裁让我们学《新华字典》,每天掌握几个字。一年下来,《新华字典》陆续让我们啃完了。小学毕业,百分之一中考率,全乡十个村只考上三个,我们班就占了两名,我的作文居然满分,后被印成范文发给全县的小学生们。
李老师,算一算你已年逾古稀的高龄了,愿你仍健康长寿!你当年的教学方法已遭淘汰,但你严厉的行为今天回忆起来已变成一种特别的爱。没有你这位园丁无情的修理、剪枝、浇水、施肥,我不会长成还算茁壮的一棵树。
如今,我已发表了100多万字作品,出了好几本书。回想起来,我的作品总在呼唤最美的真情,这与辛老师在我幼小心田播下的爱的种子是分不开的。我的文字基础扎实,这得益于李老师最初超量的日记和作文练习……
师恩,永远也不会忘记!
刚刚开始
文/顾怡君
放学时看到一群天真烂漫的小学生嬉笑着走过,夕阳的金色光辉温柔地倾洒在他们身上,胸前的红领巾也仿佛有了生命,迎着风灿烂地微笑。
我停住了脚步,呆呆地望着他们,心中蔓延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有时真的难以置信,时间是这样猝不及防地流逝,快到回忆过去时只剩下一片空白。
3个月前,我可以睡到自然醒,可以在去上学的路上哼哼小调,可以悠闲地吃午饭,可以慢吞吞地做作业,可以在闲暇之余看看电视;3个月后,天刚蒙蒙亮我就得起床,每天顶着一对快打架的眼皮去上学,吃饭争分夺秒,慢吞吞写作业的习惯已经被彻底改掉,看电视被我视为“禁忌”。
我望着数学练习册上鲜红的叉灰心而又不甘心地想,自己的付出为什么没有得到回报?
不贪玩,不任性,不胡闹,无形之中改掉小学里的坏毛病,我竟也被贴上了“长大懂事”的标签。
但其实距离真正的长大还有好远好远。
初中的我对小学的我说:“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段时光。”
小学的我对初中的我说:“去吧!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梦想,成长,其中的辛酸与微笑必定是相辅相成的,漫长的人生之路才刚刚开始,它也是这样。
火要空心
文/柏兴武
农村娃读书迟。我是8岁开始读一年级的。一到三年级,我在村里小学读,同班只有7名学生,我总是考第一名。
读四年级时,我到了镇上的小学,同班学生46人。四年级的第一个学期,我考到了第25名。母亲接过我的成绩通知书那刻,我做好了挨打的准备。谁知道,母亲看了通知书后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吃过早饭,父亲和母亲要去镇上赶集。去之前,母亲先把猪草切碎放进锅里加好水。母亲告诉我如何熬猪食,并交代我猪食熬烂后记得退火,途中不要离开,一定要小心火灾。我平时偶尔帮父母往灶里加过柴,烧灶火是再简单不过的了。我不耐烦地说:“妈,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去吧!”父母走时,母亲最后叮嘱一句说:“你第一次熬猪食,熬不好不要紧,猪胃口好着呢。但你一定要专心,千万注意安全!”
父母走后,我不敢离开火灶。我坐在火灶前不时地给里面加着棍子柴。开始,火总是不大不小,火苗照着我的脸蛋。锅里的水冒热气的时候,我知道水热了,但还没开,水开后再熬会儿,猪食才会熟。猪食刚熬开的时候,火越来越小。火一小我着急了,不停地往火灶里加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火还是越来越小,最后,火都没了,只剩下烟往外冒了。我把柴禾抽出来用嘴吹啊吹,吹得自己灰头土脸,火苗却始终没有旺起来。
父母赶集回来,看到我的狼狈相,母亲问:“熬猪食也不是那么简单,是不是?”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母亲说:“我早料到这样。跟你去镇上小学学习一样,早料定你成绩排不到前面。”母亲的话让我疑惑。母亲继续平淡地说:“走时我故意有句话没有交代你。这话就是‘火要空心’。不交代这话的目的是让你用自身的感受,懂得‘人要虚心’的道理。俗话说‘火要空心,人要虚心’是很有道理的。”
母亲的话语虽然平静,却让我受益了一辈子。
起点
文/石子
这里是我工作的起点,三十一年前,我十八岁,便开始在这个乡村小学教书。
这个村小叫做骑龙小学,距离马坊场镇大约七八里路。那时,这些路全是羊肠小道,上街,要走四五十分钟的时间。天下雨,长田坎一段路,全是淤泥,穿上雨靴,淤泥也会漫进靴子里。
这个村小,并不是一所独立的学校,而是一个大院子,也就是农村所说的大屋基,当地的人叫骑龙乾。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乾”是哪一个字,写这个“乾”字,是我臆测的。
这个大屋基,除了学校之外,还有7户人家,6户姓唐,1户姓曾。学校也不大,只有3间教室,共3个班的学生。
我在这里教书的时候,学校有4个教师,3个是这次一同分到这里的,2女1男,都是师范学校才毕业的,包括我哈。其实,我们3人还都是来凤中学的同学,我和其中的一位还同是一个师范学校的。另有一个是一直就在这里教书的男老师,比我们大10多岁,家就在附近,是我们学校的主任教师,也就是校长。
我们3个新老师在学校住宿,下午放学,学校大门一关,这里就是我们的3人世界,仿佛一个小家。
学校的大门,在这个院子的右边。我教书的那一间教室,是这个院子的正堂屋,不从学校大门进去。我这一个班,是五年级。我的宿舍,是进入学校大门后的右边一间屋,和我的教室一墙之隔。而另外两位女教师的宿舍,在我的宿舍斜对面的天井旁,她们2人住一间屋子,是学校的中心位置。
我在这里教书2年,把这个班的学生送毕业,然后被调整到另外一个乡村小学去了。三十一年后的此时,我回到这里来怀旧。正好撞见这个院子里2位姓唐的长辈,唐富钊和唐富军两弟兄。看见他们,我仍然如当年一样,叫他们唐叔叔。他们认不出我来。我介绍了自己之后,他们才想起来了,说,欧老师,稀客哈。他们陪我在院子里走走,坐坐。我们进得屋来,女主人在家,她热情地把凳子端过来,让我们坐下了。我们便随意地拉家常。大家坐在一起吹牛的地方,是我的宿舍门外带天井的教室,现在是一户人家的灶屋。我清楚地记得,就是这间屋子,我们3个年轻人,经常在这里玩。玩法很简单,要么坐在教室的桌子上吹牛,要么大家在这里“疯”一阵,追追打打,乱开玩笑,还把人摁在教室的桌子上,用粉笔、用雪花膏在别人身上、脸上乱涂乱抹,毫不顾忌男女有别。当然,这里还是我们吃饭的地方,我们3人,大家一起吃,伙食费平摊。第一个月,我们把所有的工资全部吃光。饭我们自己做,大家轮流。菜有时是场镇买来的,有时是这个大屋基的乡亲们送的。做饭,多数时候用煤油炉子,有时也用煤炭灶。煤炭是我们自己去很远的地方挑的,水是我去学校附近沙井里挑的。一切挑水买米挑煤的粗活,是我这一个男人做。这里还是我们洗脚的地方,秋冬时节,3双男女的脚,在一个大脚盆的热水里蹬来蹬去,把洗脚水溅得到处都是。
唐叔叔他们说,这个村小撤了的时候,学校就卖掉了。我看见,我教书的教室和宿舍,被改造成了一幢小洋楼。这个大屋基的其他地方,除了改造的3幢楼房之外,其他的房屋都破旧不堪,一半以上的都倒塌垮掉了,包括我们当年的办公室、厨房,很多地方长满了野草,一些狗尾巴草,在阳光下,在微风中,摇曳着,诉说着萧索的故事。一座大院子,没两个人在家,了无生气与活力。
其实,在这教书的两年中,我一点也没有感到寂寞和孤独,甚至觉得,过得挺充实的。我一人带一个班,语文数学、音乐美术,啥课都上,又才开始教书,需要花很多时间去熟悉课本和备课,还要花很多时间来批改作业。因此,感觉时间过得挺快的。放学之后,我们3个同学,大家一起去坡上走走,去五里冲水库边赏荷玩水,一起到附近农户家看电视剧《霍元甲》。或者3个人坐在一张床上吹牛,把脚放在一个被窝里取暖。当然,我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就是读中外名着,读诗歌小说。第二年,我参加了自学考试,业余时间又多用在读《文学概论》《现代汉语》《古代汉语》《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选》等等书籍上,在不停的阅读中,自己也拿起笔,开始写一些分行不分行的文字。这个乡村小学,是我文学的摇篮。
至于在课堂上,我的课学生们都还喜欢听,能够吸引住大家。现在还记得一些学生的名字,比如杨松、杨远林、罗孝利、张勇、杨兴智、蒲兵、周连胜等等。说实在话,我才出来开始教书,学生的平均分比其他学校老同年级的班好。这个乡村小学,也是我事业的摇篮。
在这里教书,还有两件事情,让我记忆犹新。一是女同学兼女同事的阿妮打算把她的姊妹伙介绍给我做女朋友,对方也是和我们同一年出来教书的。结果,对方说我一个男人在乡村小学教书,有啥子出息?把我狠狠踩了一脚,让我伤痛不已。二是一个男同事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在一个街镇的运输公司工作,虽然我在村小,见了面之后,她却毫不犹豫地爱上了我,后来成了我的妻子。她经常在下班之后,坐十来里路的车,走七八里远的小路,来这个边远的乡村小学,一点不感到累和苦。这个乡村小学,是我爱情的摇篮。
文学、事业、爱情,都从眼前这个衰败的骑龙小学开始起步。骑龙小学,我人生的起点。
老师您好,我的好老师
文/牛奶妹
我听过许多赞美老师的歌曲,读过许多关于老师的感人故事。这本书使我受益匪浅,今天我想和大家来分享一下。
在西藏墨脱县帮辛乡的帮辛乡小学里,有一位大学生,她放弃了拉萨的拉萨的工作,主动邀请到帮辛乡小学当一名乡村教师。如今,她已经在帮辛乡小学任教13年,也是所有大学同学中唯一一个一名乡村教师。她就是荣获2013年“感动中国奖”的格桑德吉。她伟大、勇敢、负责、坚强。格桑德吉这13年来,把40名学生劝学回校,把200多个孩子送出了大山。13年来,她平安接送孩子66次!
四川省宜宾市屏山县龙宝村位于海拔1000多米的高山上,一条羊肠小道把村庄和山外的世界连了起来。贫穷的龙宝村中最好的房子就是龙宝村小学的教室,学校里只有一个老师——校长黄宗全。28年来,黄宗全老师把200多名成才的孩子送出了山外。有的当了工人,有的当了教师,有的当了老板,还有得当了国家干部。
老师您是烛光,燃烧着自己的光芒;您是翅膀,让孩子们在太空翱翔;您是真正推动社会进步的精神巨匠,用柔弱的上建成在这民族腾飞的希望,传播着科技、理想和信仰!
最后我想对全世界的老师说:“老师,您辛苦了!谢谢您!
调离
文/朱胜球
溪流小学虽然是一所乡里小学,但是离县城不远,几公里的路程,交通又方便,更可观的是,教师可以享受乡下岗位补贴,这可是让城里的老师都眼红的事。因此,溪流镇只要是上不了县城的老师,都想往溪流小学挤。当时我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调入这所学校的。
今年全县退休老师暴增,师范类毕业生回乡的又少,乡村教师严重短缺。学期开始,教育局下了死命令:必须精简各学校教师人数,下放充实村里小学。
开学前一个星期,我接到我们溪流小学胡海校长打来的电话:朱老师,中心校校长何校长在小学校长会议上已经明确提出,要从我们学校调离一名教师,我看其他几位老师都有过硬的背景,尽管你工作扎实,教学成绩好,但我还是觉得你被调走的可能性最大……你看看是不是自己去想想办法?
胡校长是一位好校长、好同事,对我们几个老师都很关照,学校工作也抓得好,每年年终目标管理考核总在全镇第一,我们都很喜欢他。
我千恩万谢之后,放下手机,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该怎么办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调离溪流小学。原因诸多,最重要的一条是,女儿正在上高三,如果继续在这所学校任教的话,每天下午放学后就可以回去帮女儿煮个晚饭照顾一下生活什么的。如果调到本镇其它任何一所村学校,都要在学校住宿,无法每天回家照顾女儿。我当年从溪流中学拼尽全力要调到这所小学,不就是为了照顾女儿的吗?现在女儿都高三了,如果在这紧要关头调走,不等于要了我的命吗?
谁去谁留,最后的决定权还在中心校何校长。因此,我毫不犹疑拿起手机打通了何校长的电话,我问他晚上是否有空,想到家里拜访他。他一听就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口拒绝了我。
我冥思苦想:该怎么办呢?想到有个表亲戚在县教育局工作,这些年都是他在关照自己,紧接着就拨通了他的电话,他却说:我现在退居二线了,人走茶凉,啥事也办不了啦。
两个电话下来,就像是往我头上浇了两盆冷水,我深感不妙。
我反复刷新大脑存盘中的记忆库,印象中倒是有个同学是县政府的一个重要领导,但我们虽然是老同学,毕业以后,除了打过几个照面外,没有任何交往,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认我这个老同学。唉!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女儿,我硬着头皮带上红包、拎了烟酒去找这位老同学。见到同学,我有话没话地叙旧,可还没热乎,事情还没讲,他就被电话叫走了。走时,同学让我把红包与烟酒原封不动提回去,还让我有事找他。我心里头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没个定数。
今秋开学的前三天,与往常一样,全镇老师开会,最后一个议程是中心校何校长宣布人事,整个会场鸦雀无声,空气都像快要凝固似的,老师们个个竖起耳朵,屏气静听。此刻,我的心急得到了嗓子眼,好像快要蹦出来似的,坐立不定,心想:我将到哪个村里去任教?我那高三的女儿呀……
终于,我听到了何校长宣布的结果:胡校长主动申请回到一个偏远的小学去当校长,由我担任溪流小学校长。
开学·毕业
文/朱子岸
2013年9月1日,星期天,如期开学,从此我踏进了中学的大门。
这时候,我偏偏想起了小学毕业的情景。那天,我像往常一样走入教室,看着一张张熟悉的笑脸,我心里是何等兴奋,又何等悲伤,因为今天我们就离校了,再也没有小学生活了。我来到那熟悉的课桌旁,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加入到同学们对毕业的感想和对未来打算的交流中。
同学们正激动着,班主任王彩艳老师走了进来,原本喧闹的教室突然变得鸦雀无声。王老师仍像以往那样认真严肃,又强调了语文、数学和英语三门课程在暑假的复习计划。接着把毕业证发给每个同学,又把纪念册一一递给大家。她望了同学们许久,好像想说些什么,可就是开不了口。她擦了一下眼睛,缓缓从讲桌底下拿出一个大纸箱。“是什么呢?”我想,“难道是学校的毕业礼物吗?”只见王老师忽然神秘地笑了笑,把箱子底朝天一扣,一大堆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东西倒了出来。同学们站起来伸长脖子向前一看,才知道那些都是老师过去没收的各种玩具。有扑克牌、三国杀、弹弓、水枪、游戏机,还有零食,漫画书。教室里一下子出现了轻松惊喜的气氛。这些东西都是同学们原来喜爱的,不舍得的。想到当时有不少同学都因讨要玩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恳求老师,但是今天大家都很淡然,有的忍不住噗哧地笑了,显得十分开心。“现在,凡是这里面有你们谁的东西,都各自领回去吧!”王老师做了一个分散的动作,笑眯眯地看着她的学生。可是过了好久,都不见有人上台去领。“哎,你们原来不是哭着闹着吵着都要你们的东西吗?怎么现在归还大家又不要了?”王老师话里有话地说,再看那些曾经被没收玩具的同学,早就红晕染满脸颊了。
王老师说,可以走了。我便告别同学们,若有所思地走出小学校门。
想着那金色的校门,校园里的一草一木;想着敬爱的老师,亲切的同学们,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小学生活是多么地让人留恋。童年里的六年,它很快就过去了。
虽然今天是中学生活的第一天,但这三年也会很快过去的。中学的乐趣比小学多,中学的课程也比小学的重。我加倍努力才能适应中学的生活,但愿我不留下遗憾,但愿我能在中学更上一层楼。
今天开学了!
荒诞的小学时光
文/九满
我的小学是在我们村子里的学校度过的。我们一年级新生在一排老式的房子里开始了我们的小学生活。学校离家很近,不到半公里的路程。
邻里四、五个同我年龄差不多的伙伴,正好同一个班,每天早晨上学去,大家挨门挨户吆喝同学的乳名,一路喊将过去。放学后,大家排着队,男孩背着书包嘻嘻哈哈笑着,女孩踢着石子叽叽喳喳吵着,雀跃着洒下一路的欢笑。起风时随风旋转,下雪时随雪花飞舞。小草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我们不间断地往来穿梭,在不知不觉中,把故乡的红砖灰瓦、草木枯荣、人情冷暖尽收眼底。
学校主要开设语文和算术两门课程,我们的老师大多也只有小学文化,他们不当农民了,洗脚上田,到村办小学来教我们。班主任曹老师就是他们的代表,她连普通话都不会讲,汉语拚音更是不懂,曹老师到底教了我们什么,我是一点都不记得了,有点印象的是,她总是认真负责地管着我们的午睡,谁要不老实,便会罚出去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站着。
我的小学正赶上“文革”的尾巴,游行、唱样板戏、运动一茬接一茬。我刚上学不久,有一天上早自习的时候,同桌的高以莫须有的名目向曹老师举报我,说我讲反动话。曹老师便立马告诉她那当公社治保主任的丈夫,更因她丈夫的威迫利诱,几个和我一同长大的同学加小伙伴又证明我的“一惯反动”,我六岁半就成了“喊反动口号”的人,因此,理所当然地成了“反革命”,父亲也因此受到牵连。从此,在同学们面前,我见人矮三分。
本来就痨病伏身的父亲,经过这场灾难,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病床上,憔悴不堪的父亲望着他的妻子、儿女,遗憾的泪水不停地从他眼里涌出,并留下他对儿女们的期望:“横草不跌,竖草不拣”,这句话便成了父亲的遗嘱。
进入小学高年级后,喜好“文字狱”的曹老师调回了老家八百弓,班主任换成了与我同生产队的周老师,在我的印象中,周老师多才多艺,画画的漂亮,字也写的特别好,他讲课生动活泼。教学严谨认真,是我一直铭记的人。他是我的语文老师,像兄长一样关心我的学习,让我难以忘怀,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他帮我批改过的一些作文,他还曾把我的作文《春天》推荐到公社中学去当范文。
在教室里,我是一名怀疑自己的少年。有一次,老师指着一道数学题问道:“谁会做这道题?”我想到了答案,但是,在我慢慢举手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九满,你就算了吧,听老师说答案好了。如果你答错了,同学们会嘲笑你的。”于是,我快速地将手缩回桌上。老师看到我在犹豫,便高兴地问我:“九满,你知道吗?”老师那双雪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的目光,渴望从我的口中说出他想听到的答案,而我却让他失望地走开了。在老师公布正确答案后,我无语,我的答案是正确的!
那时候,我们学习文化的时间不多,参加劳动的时间却不少。放学后,要给生产队看牛,有时帮家里给猪们找粮食,从初春到深秋,地里有草的季节,每天早晨、下午放学后,我都要背着挎筐到地里割草。时至今日,对于草,我仍有一种特殊的情节,看到长势茂盛的草都会喜不自禁,信手拔一束捏在手里摆弄,心里感慨着:要是小时候给我这么一片草多好!
由于刚入学时的痛苦经历,加上“家庭出身”不好,我在班里很受歧视,在同学面前也感觉矮了一截,当我欲与一些家庭成份好的同学交往时,迎接我的是鄙夷的目光,让我感受一种沉重的压迫以至于无法反抗,这也渐渐养成了我孤僻沉默的性格。迅哥儿说的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上三年级时,因为一件小事,我跟同学王国华大打出手,他个子高力气大,时常侮辱人,他给我一拳,我火冒三丈,扑上去就和他干了起来。我当时的想法就是:你打我十拳,我总要打你一两拳吧,让你这兔崽子也感受感受挨打的滋味!所以,这场架一直打到上课铃响才收场,结果是两败俱伤。
当然,屋后的藕池河却对我始终不离不弃,让它渐渐地成了我的至爱。放学后,我时常光着腚一个人去河里游一阵,满足一种自由、贪玩、调皮带来的欢乐,要么拍水成瀑、成浪、成花,把静静的藕池河搅得惴惴不安。夕阳渐渐将清亮的河水镀上迷人的金色,河两岸翠绿的青草在水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我舒舒服服地呆在水里,任时光漫悠悠地流过去,没有一丝回家的意思……
有一回,我们几个同学下到藕池河里去游泳,年纪稍大的游往河中甚至对岸,然后,站在岸上举起手来自我庆贺。突然,班主任老师猛然而至,他以极利索快捷的手法把我们的衣服一件不留地捡起扬长而去。我们被唬得无能为力,水中的同学紧张得拼命往岸边游,岸边的小伙伴愣成了木偶,谁也不敢去抢自己的衣服,眼睁睁地望着。然后,迎接我们的便是批评、写检讨书……后来,我的检讨书便一发不可收拾,伴我走过五十多年的风雨人生。现在,我能写点文字贴到网上,检讨书或许是我最早的启蒙。
心中的故乡
文/朱光明
夜色正浓,我在遥远的沪上,阅读古人的作品。他们曾经轰轰烈烈,留下辉煌的事功和华彩篇章,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是中原人士。这让我想起故乡。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故乡。我离开故乡已十多年了,故乡是什么样子,已不能准确地回忆出来。
伴随我记忆最长的是家中的一条老狗,温顺可爱。每次回家,它总是长久地打量着我,摇着尾巴,跟着我走到东,走到西,好像遇到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后来,听母亲打电话说它生病了,绝食而死。拿着手机,我长时间陷入沉默。承载着我少年时期十余年欢乐时光的老朋友,就这样走了,让远在异乡的我连送别的机会都没有。
忙于琐事,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年岁渐长,也就越发思乡。我知道,这是一种叫乡愁的情愫。看到玩耍的小朋友,便想起我和小伙伴儿一起愉快玩耍的场景。打电话回家,问母亲我读过书的小学、初中和高中的情况,母亲说小学还在,中学则被改为镇中心小学,高中搬到了新城区,旧址则被移交给一所初中作为办学场地。故乡,也在悄悄地变化。
此刻,夜已深了,周围不时传来几声虫鸣,更显夜的寂静。我披上外套,继续翻阅书本。知往事,鉴当今,我想,自己有责任把家乡人的作品价值发掘出来,想到此,便又精神抖擞起来。
入学准备进行时
文/吴一红
孩子的成长似乎只是弹指一挥间,刚上幼儿园时的哭闹声还隐隐回响在耳边,一转眼,大班孩子却即将结束幼儿园的学习、生活,步入学习的转折点——小学。在这一关键时刻,家长可参考以下步骤,有条理地帮助孩子做好入学准备。
制定作息时间,调整身心状态。小学作息时间与幼儿园有很多不同之处,比如幼儿园游戏时间很多,小学却以上课为主;幼儿园中午有两个小时左右的午睡时间,小学午休时间却很短。为了避免孩子身心不适应,家长要充分利用暑假调整好孩子的生活作息。暑假初期,家长可和孩子一起讨论制定作息时间表,上午和下午都要安排一些阅读、绘画等较安静的活动,不能让孩子整天处于“动”的状态,中午可以不午睡或少睡一会,以便与小学作息接轨。
寻找同龄玩伴,构建社交部落。家长可在社区内、亲友群中寻找几个即将就读同一小学的小朋友,创造机会让孩子们一起游戏。首先,共同玩耍能让孩子和未来的同校同学甚至同班同学建立友情,当孩子进入陌生的小学环境后不会感到孤单。其次,经常和同龄人一起玩,能实实在在帮助孩子掌握分享、协商、轮流等交往技能,利于孩子入学后顺利融入集体。
拜访小学生,丰富入学经验。八月是升小学的倒计时阶段了,适宜引导孩子进一步加深对小学的了解。家长可在亲友中寻找一位小学生,事先联系后带孩子登门拜访。家长可以先指导孩子观察哥哥姐姐的物品,如书、作业本、文具、课程表等等,让孩子初步了解小学学习内容、文具使用方法等信息。然后,家长鼓励孩子向哥哥姐姐发问,如问问小学的课堂规则是怎样的,少先队活动有哪些……
购买学习用品,做好物质准备。家长千万不要过早准备学习用品,一般来说,小学会在开学前把要求告知新生家长,到时再准备既省钱又符合要求。
升入小学是孩子人生中的重要转折点,家长如给予孩子正确的、有条理的引领,入学准备会事半功倍的。
最后的小学
文/张凌云
空寂的校园里,高大的水杉、雪松矗立眼前,直刺灰色的天穹。耳边响着清脆的鸟鸣,间或有几只大鸟扑楞楞地扇着翅膀,从绿丛中腾起,越过房顶,飞向看不见的前方。
我又一次来到这里——我的小学。
我在不大的校园里徘徊。校舍共有3排,一点没变,保持着尖顶瓦房的样子。这是一所百年老校,建校于清末民初,是当时乡里仅有的几所完全小学之一。我从7岁开始上学,上世纪80年代的最初记忆,永远留在了这里。那时的校园多么热闹啊,几百个孩子上课、追逐、嬉戏,把不大的区域闹腾得生龙活虎。夏日,孩子们带上塑料袋,至校门外的小河兜满水,拎住口,下面扎几个小洞,弯下身,水就扬下一道抛物线。看到相熟的同学,又使起了坏,把袋口抓紧,一条水龙直往别人的身上泼去。冬天,孩子们裹上厚棉衣,抓起地上的破瓦片,往操场边的池塘里用力掷去,瓦片在光滑的冰面上溜得老远,不带劲,又小心地搀着同伴,在靠岸的地方下脚,看谁能走到池塘深处。
那时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是“晨风吹,阳光照,红领巾,上学校……”,每天,我都满怀着憧憬,背起书包向学校走去。路很近,我竟埋怨时间太短,不能充分领略“晨风吹”的滋味。而现在,我已在上学路上看不到任何的别人,包括同学,包括老师。我们都从这里走向不同的人生,当年的老师也多已退休,这个学校也早已失去了昔日荣光,以至于我每次来,遇见的只能是自己。
拐个弯,回到来时的那扇圆门,居然听到有人在叫我,一看,原来是看门的大妈。我们闲聊了一阵。闲聊中,大妈说这个学校办不下去了,就剩下20多个学生,下半年要统一合并到镇上小学去。我的心猛然紧了起来,我的小学,这所有着近百年历史的小学,终于走到了历史的尽头。
刚才的冷静瞬时换成了满腔惆怅,我无绪地往前走着。走近第一排教室时,却听到了一阵琅琅的读书声。
个孩子,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孩子们认真地听着,那位年轻老师的背影也在我眼里变得愈发美丽。小学老师这个名字,曾几何时已觉得无足轻重,但是,若干年后,置身于自己的母校,再看这个名字,却觉得她那样动人。
我知道,所有的光阴都不会重来,这片校园也将完成它的最后使命。某种意义上,尽管还有着整齐的外表,它已成为了历史的废墟。但是,诚如余秋雨所说,“废墟是过程,人生就是从旧的废墟出发,走向新的废墟。营造之初就想到它今后的凋零,因此废墟是归宿;更新的营造以废墟为基地,因此废墟是起点。”所以,对这所最后的小学而言,它走向了一个光芒隐去、心平气和的归宿,而每一个曾接受过它哺育呵护的人将会用记忆和感恩擦亮生命走过的印迹,走向新的起点。
我的小学
文/风清扬
四面青山,如母亲的一双大手,把村庄围拢在身前。先祖给山命名,简单,形象,村前的叫前山,村后的叫后山,却给河流取了一个诗意的名字——华源河。丰盈的华源河从村前流过,两岸的草木随着季节而变换色彩。我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小山村里,她是我魂牵梦绕的故乡——西村。
台阶上长满青苔的老屋和村口那棵伟岸的枫树记录着村庄的历史,村里的事物在裹挟着草木气息里成长,慢慢发出绵长的醇香,直至衰老。在这个淳朴的山村里,有两座学校,一座是小学,一座是中学,两所学校为村庄撑起了一片蓝天,它们传递着文明,寄托着乡亲们的梦想。
我未满6周岁就读一年级了,因为母亲整日要跟泥土较劲,而父亲是小学里的民办教师。华源河的东边为东村,西边为西村,简要的名字省去了后人麻烦的考究和思量。又把西村分为上西村和下西村,小学在上西村,是原来的祠堂改建的,好多村庄的小学都是老祠堂改建的,是那一个时代的产物。小学正门上方的白色墙壁上写着“歙县西村小学”六个大字,字体肥圆,好有富态。
学校正门毫无气派,比普通院门宽一点,高一点而已。正门朝东,前面就是操场,清晨我们在这里做操。全校的师生在这里集中是很壮观的,村里的农民扛着锄头或是推着板车从操场经过,我们都做得很卖力,好像是表演给他们看似的。领操的是吴文广,我和他同班,跟着他在野外练过武术。他走路昂首挺胸,有一股男子汉的气质。操场前有一棵水杉树,笔直如柱,高过两层楼,操场的另一边是华源河,岩石垒起的河堤上古木苍天,有梧桐,槐树,栎树,苦楝树……还有一棵杨树,所有的树没有相同的。这些树成了我们的秘密花园,春天闻槐树花香,夏天听知了欢歌,秋天看红叶飞舞;冬天看满树银装。老师们的智慧无穷,他们在苦楝树上钉了一个篮球筐。那神奇的篮球指挥着每个运动员,球到哪里,我们就跑向哪里,无需规则,不要裁判,自由才是真正的快乐。
走进校门,左边是五年级,教室里坐着年龄不同的学生,那个时候是可以留级的,有的一年级就要读三年。哎,读书也很浪费时光!五年级的语文老师是姓柯,跟柯庆施同村。那年柯老师刚从师范毕业,穿着新潮,上课很有青春气息。他有一本《小学生优秀作文选》,语文课上常读给我们听,有时候读整篇的,有时教我们如何写作文的开头和结尾。柯老师不仅语文课上得好,而且体育极好,把跳杆横在跳高架的顶端了,他也能跳过去,是采用翻滚式的。教数学的是胡老师,前年回老家遇见他,已是满头白发了。胡老师的数学课很朴实,很容易懂。记得有一次提问我,我大概是答错了,他说,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羞得我满脸通红。我的数学极好,在区数学竞赛中获过一等奖,被他这么批评,我上数学课更加不能马虎了。胡老师上数学课常穿插思想教育,记得两个经典的案例:一个是人要像枣核一样,两头尖,一头是学习,一头是思想,两样都要冒尖,要优秀;一个是学习要做到跳一跳摘桃子,不要满足于现状,要努力勤奋。他的数学让我不断前进,他的朴素哲理也让我终身受益。
与五年级相对的是三年级,我读三年级的时候因为个子小,坐在第一桌。教语文的是一位代课老师,女的,因普通话不准我们常取笑她。她的嘴角有一颗黑痣,讲课的时候,黑痣在她的脸上不停地跳跃着。由于是代课的,加上普通话不准,我们不听她讲课,常站起来看操场上小姑娘学骑自行车。那个时候,自行车是个稀罕物,小伙子谈对象必须赠送三大件: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我们站起来看,她就吊着喉咙喊:“不要gǎi(方言)起来看外面骑脚踏车!”我们就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因为她的不严厉,好多课文我们背不来,放学后她就把我们关在教室里背书。记得有一次刚学完托尔斯泰的《跳水》,就叫我们背,那么长的课文,很难背。天空像只大黑锅,天幕降下来了,可我们还是背不下来。于是,我趁她不注意,钻桌底溜走了,第二天没有惩罚我。是忘了,还是无奈,至今是个谜。
穿过一扇门就是大会堂,很宽敞,是村里开会的地方,有时候也用来放电影,一村子的人坐在里面,真是其乐融融。当然也是我们的活动场所,里面摆了两张乒乓球桌,是杉木的,很厚实。下课时,我们就围着桌子,然后选出大将,二将,小兵……有时候,不同年级的会争抢球桌,双方扯着桌子不放,硬是把桌子拉成八字形,也有更野蛮的同学,干脆坐到桌子上不下来,即使你把桌子翻个身,他也像只壁虎样吸附在上面。争吵还没有结束,上课铃声已经响了,大家只好悻悻地离开球桌,走向各自的教室。六一节的时候,大会堂里会布置一些书画作品,增添一些节日的气氛,记得我写的一首古诗——《登鹳雀楼》,就挂在其中。这副作品是毛笔字的,写得不好。现在的学生不会拿毛笔,也写不出漂亮的毛笔字。是进步,也是一种退步吧!我在小学最后一年的六一节,县长要到我们学校慰问,柯老师写了一篇发言稿,叫我照着读。我读到“衷心感谢”时,“衷”字不认识,正当我犹豫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读zhōng”,真是救场如救火,还好没有在县长面前丢脸。但是从台上下来时,我的心情还是忐忑不安。那次六一节,县长为我的小学捐了篮球、排球等体育用品。我还和县长合了影,我没有见到照片,也不知道自己是副什么德性。大概很难看!我猜想!
大会堂的最里端是一年级,一年级是在戏台上。左右两边都有石级可以登上戏台,石级是长条花岗岩,我们把彩色的蜡笔涂抹在石条表面,然后坐在上面滑下来,涂蜡是为了减少摩擦力,这种滑滑梯的游戏让我们童年多姿多彩,甚至磨破了裤子也毫不在乎。戏台铺了木板,板与板的缝隙很宽,小手握不住调皮的铅笔,稍不留神就会从缝隙里钻进去。我们就在木板底下钻来钻去,里面漆黑一片,仅能匍匐前进,我们一个个成了地道战中的英雄。等攥着铅笔出来的时候,一身皆是灰尘。戏台背后是演员的更衣室,左右是相通,阴森恐怖,是原来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我们不敢进去,有时都不敢往那里看,怕看见吓人的鬼怪。也有胆大的同学,从左门进去,从右门出来,但是穿梭的速度极快,不敢放慢脚步。听吴文广说,一天早晨,他听见戏台后有脚步声,但没有看见任何人,因为他第一个来到学校。我们听了毛骨悚然,越发的不敢轻举妄动,上课的纪律特别好。
大会堂有一个边门,过了边门就是四年级。读四年级时,我是班长,我不知道是同学们推荐的,还是老师指定,大概属于后者。当班长就要帮助老师管理班级,午睡课是要看班的。中午先到的就睡桌子,后到的就睡凳子,也许是老师以此来鼓励大家早到。那个时候大部分同学会迟到,因为要帮助家里做农活,大一点同学还要帮助父母带小孩。有一个夏日,我发现许多同学都迟到了,午后的校园异常安静,我这个班长也睡意渐浓。当我被老师叫醒时,发现走廊上站了一排同学,贴墙而站,个个挺胸收腹,谨小慎微。地上满是紫色的桑葚,教导主任朱老师在队伍前走来走去,不停地训话。原来,许多同学趁午睡时间偷偷去摘桑葚了。朱老师红光满脸,言语疯癫,也许是喝了酒,也许是被吵醒了而异常生气。朱老师是外乡人,只有周末回家,背个黑色的挎包。平时住学校,每天都要喝酒,下酒菜是几粒花生米。记得一个冬天中午,朱老师喝了酒,把一同学的雷锋帽抢走,一个劲儿地往空中抛,然后又稳稳地接住。一群学生围着朱老师,嬉笑不已。
跟四年级紧邻的是二年级,是同一座平房隔成了两间。二年级门口是一块菜地,分成六七小畦,一到活动课,菜地里热闹非凡,老师们侍弄菜地,我们则帮助拔草,浇粪施肥,蝴蝶和蜜蜂也来凑热闹。二年级时,教我们的是方老师,他不仅教语文,还教音乐,我五音不全,但一上音乐课就异常地卖力,方老师还表扬我唱得好。一次自习课,大家在教室里吵闹。方老师冲进教室,大声地训斥着,大家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方老师生气地说:“你们要玩是吗?我现在给你们玩,谁要玩,就出去玩!”我不知道方老师生气了,看见他说得很诚恳,以为真的允许出教室玩。于是,我从凳子上蹿起来,跳出了教室。整个校园只有我一个人在在玩,我不知所措,但倔强的性格促使我没有走回教室。方老师对我置之不理,是气疯了,还是佩服我,至今我也没有弄清楚。
二年级的南面是也是一块菜地,北面是老师的食堂,食堂的背后是来龙山,山脚有一株桃树,三月桃树开花,一片粉红,闪耀着我们的眼睛。课间,我们常跑到山上摘草莓,荒野成了我们的乐园,让我们的肠胃分泌浓稠的胃酸。食堂前面有一棵粗壮的法国梧桐,夏天树下一片浓荫,知了在树上欢歌。二年级的东南面就是院门,出了院门就是马路了,是我们放学回家的路。
五年的小学生活,随着华源河的流水匆匆而去,容不得你留念和惋惜。只是有点遗憾,没有听过父亲的课……
我的小学毕业季
文/李吴昊
一个丰富多彩的人生,正似一个令人捉摸不定的梦,恍若云烟的过往与色彩斑斓的今朝,还有奇妙的未来,终将成为永远的历史。人生又似一本宏伟的巨作,用人生道路积累的一点一滴记录着自己的篇章。在人生的路上,唯有自己开辟的路才有价值。
回首毕业季前五年的过往,都是陈年旧事了。在那场独属于我们六(1)班的毕业晚会上,我们无一不褪去平日面孔上虚伪的妆容,化作友人之间真诚的一抹笑容。可谁又会知道,在这灿烂的笑容之下,却埋藏着一张张轻声涰泣的面孔和一道道心灵上的触痛。
发下属于我们所有同学的12岁生日蛋糕时,我们再没有了先前狼吞虎咽的吃相,只剩下细细品尝这难以忘怀的味道。面对小小的蜡烛,我们一同神色庄重地合上眼帘,郑重地在飘忽不定、昏暗的烛光中许下三个小小的心愿,并相互许下十年后在母校相见的诺言。最后,大家一起手握小小的彩色气球,一同高歌《明天会更好》,可没人知晓以后还能否再见。虽然我们说好不哭的,但从不让人看到眼泪的我从眼角流出忧伤的泪。
也许同学之间可能曾有过一些不愉快的摩擦与口角,但在这最后的离别之际,都算作过往云烟——随风而去了。当下的日子,自然要更加珍惜这64份友情。表面上再坚强的人也在角落里默默地流下两行无言的清泪。临别时想说的千言万语,只变成了一句——“愿君珍重”。
美好的小学时光
文/叶志勇
那是一个普通的清晨,我生平第一次走进教室,畏畏缩缩的,心想该被人管了。不再有月亮边的白莲花般的云朵,也不再有好玩的知了和泥鳅。一阵撞荡心扉的铃声过后,一位穿着灰上衣、脸庞饱满的青年走了进来。这,就是大叶老师。
大叶老师的声音很洪亮,一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的心。上课的时候,我时常被他的声音震得从梦中醒来。但他的声音是属于磁性的那种,震耳欲聋之中又让我回味无穷。有时,听着,听着,我的心便飞向一片蔚蓝,一片金黄;和煦的清风,暖暖的阳光;田野中,清澈的流水缓缓流动……“叶志勇,你在做什么美梦?”一声怒吼惊破我的神游。抬头时,看见的是一张出奇愤怒的脸———紧抿的嘴唇,威严的眼神,短而立的头发。接着,或长或短的粉笔掷向我的脸。
于是上课不再神游。细心地听课,努力地学习,怕再看见那张愤怒的脸、箭一般的目光。在大叶老师响亮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中“穿越”了三年,我以后就再也没有听过他的课了。他回家务农了,一个代课老师一旦为了养家糊口,便不得不结束代课生涯,去挣工分,去用苦力换取口粮。此后的岁月,我看见他在碌碌中奔波,为生计,也为生存的尊严。
一年级下学期,我进了乙班。班主任彭老师年轻而英俊。他对我很偏爱。一次,他把小闹钟摆在教室的窗台上,问我:“几点?”“九点。”我脆生生地答道。过了一会,又问:“几点?”我茫然,摇摇头。“九点一刻。喏,你看……”最使我难忘的,是有一次把我拉到他的讲台前,拥在怀中给我剪指甲。下面是静静练习的同学。凭心而论,彭老师对我的偏爱,好似兄长对弟弟的爱,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洒下了一缕缕温馨的阳光,以致我无法忘记那破旧教室中一瓣瓣美好的回忆,无法忘记他参军离开我们时我有着怎样的失落与孤寂。
五年级时班主任吴老师戴一副深度近视眼镜,文绉绉的,几近迂腐,浑身散发出文化的气息。他是当时学校少有的公办教师,让我对他又平生了几分仰慕。他有许多厚厚的书,吸引着我跨进他的书房。《青春之歌》、《芙蓉镇》、《人生》等小说便是那时看到的。想起以后对文学的喜爱,他对我的影响是很深远的。
岁月如同帷幔,一层层包裹着我的记忆,使记忆逐渐朦胧烟灭。回想起我可敬可爱的小学老师,仿佛已是隔了半个世纪。但透过岁月的帷幔,他们的形象仍然那么清晰。我的人生之旅便由他们牵引,他们鲜明的个性铭刻在我的脑中。人生之初的这些引路者真实,率真,严厉,友爱,博识,他们教会我如何看待生活。
有时就会不自觉地想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