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散文
西瓜散文(精选20篇)
家乡的西瓜
文/张建强
我的老家吉利区南陈村,紧临黄河,耕地以沙土地居多,最适宜西瓜种植。南陈的西瓜历来以“甜、脆、沙”著称,在洛阳周边地区美名远扬。
我小的时候,还是集体生产,生产队每年都要留上几亩上等的滩土地栽种西瓜,全队的经济收入基本上靠西瓜来支撑。种植西瓜是个技术活,可不是随便扒拉到谁就能胜任的。负责种瓜的村民,都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的行家里手。这“行家里手”不仅体现在种植技术上,还要体现在辨别西瓜生熟的能力上。好端端的一个大西瓜,摘下来倘若是生的,换不来钱,岂不把人心疼死!
在村里,很早就流传着一个笑话:有个人到瓜园去买瓜,回家的路上,被石头绊了一下,西瓜从怀里掉了下来,瓜瓤竟然还是白色的。此人很生气,要求退钱。看瓜的老汉一本正经道:“人摔在地上,脸都会吓得苍白,何况是西瓜呢!”此笑话竟和后来网络上的笑话如出一辙。第一次听到这个笑话时,我们这帮孩子肚子都笑痛了!
20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条件差,家家缺衣少粮,对于一般家庭来说,一年能吃上一两次西瓜已经很不错了。年景不好时,一年吃不上一口西瓜也不稀罕。不过还好,我的父亲是拿工资的“公家人”,几个西瓜钱父亲还是掏得起的。西瓜成熟的季节,只要父亲回来,必定带上我们到瓜园买西瓜,常常引来小伙伴羡慕的目光。有一年,眼瞅着地里的西瓜已经所剩不多,可还等不到父亲回来。我和哥哥一商量,由我负责放风,利用看瓜老爷爷午休的机会,哥哥悄悄潜入瓜地偷了一个大西瓜。不想,正好赶上父亲回来,我们非但没有得到表扬,反而被父亲狠狠批评了一顿。更要命的是,父亲还要我们亲自把西瓜送回去,向老爷爷赔礼道歉。“不是咱的咱不拿。”父亲语重心长的一句话,一直是我做人的信条。
后来,伴随着改革开放,村里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有了土地自主经营权的乡亲们,都纷纷开始摸索着种起西瓜来,南陈西瓜也一下子名声大振。大哥也加入了种植西瓜的队伍。起初的两年,因经验不足,大哥种出的西瓜不是个头不大,就是甜度不够,收入很不理想。那两年,大哥到市场上去卖瓜,从不说自己卖的是南陈西瓜。我不解,打着南陈西瓜的招牌,岂不更好卖!大哥摇摇头:“咱的技术不过关,可不能因为一己之利,毁了南陈西瓜的好名声!”
时光荏苒,而今大哥早已经是种植西瓜的行家,全村西瓜的种植方式,也从传统的祼地种植,改进为地膜覆盖、大蓬栽培。南陈西瓜产量越来越高,成熟越来越早,品质越来越优。高耸入云的泡桐树上刚刚传出知了的鸣叫声,市场上便可看到南陈西瓜的倩影,南陈西瓜成了引领吉利区西瓜市场的一面旗帜。今年春上,大哥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不穿的旧毛衣,啥颜色都行。我说我给你买件新的吧。大哥一笑:“你误会了,我是用这些旧毛线给西瓜作标记。同一天开花坐果的西瓜,就在藤上系上同一种颜色的毛线,收获时判断西瓜生熟就变得非常简单。”古有“结绳记事”,今有“结绳辨瓜”,真是个不错的好办法。
改革开放四十年,如今的南陈村,村民住的早已不是过去的低矮瓦房,那一排排气派非凡的小洋楼背后,西瓜的功劳首屈一指!家乡西瓜的美名,得益于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得益于悠久的种植历史,更得益于父老乡亲的勤劳与智慧。南陈西瓜其实是一种精神,是“敢为人先、坚韧不拔”精神的缩影,拥有了这种精神,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没有干不好的事情!不是吗?
闲情
文/周晓枫
1
人们常说杏和李子是一对姊妹。我觉得杏是妹妹,李子是姐姐。杏上有一层微微的茸毛,像是还没绞脸的黄花闺女;李子的皮肤闪着柔润细腻的光泽,俨然展示出少妇的韵味和风采。不过水果里我喜欢西瓜,实惠的体积,良好的口感。小时吃的西瓜很多是半生不熟的——心儿是西瓜,心的外围像黄瓜,吃到最后的近皮处,竟吃出萝卜的感觉了。现在品种经过改良,口感更佳,多为上品。印象最深的是去年夏天吃的一只西瓜。刀锋刚及瓜皮,只听一声剧烈的爆响,瓜整个儿地裂开。边吃边吐籽儿,简直觉得那就是一颗颗精细的牙齿!联想起开瓜时它脾气的火爆,瓜瓤异样的红,越发觉得是吃了一个西瓜里的刚烈莽夫。
2
虽然圆珠笔要比钢笔省却好多麻烦,但我依然在一切可能的情况下选用古典的铅笔,即使信写到一半儿没水了,我也绝不用圆珠笔续文,否则有一种爱不成公主就移情宫女的变节感。
可总是难以找到完全合我心意的钢笔,有的长相俏丽,有的最初表现极为优秀,可后来都经不住考验。我今年已经换了三支笔。第一支出水少,开始还属于谨慎,不久就变成悭吝了,写出来的笔画像正在变声期的嗓子,怪里怪气的细,间杂些嘶;第二支常闹肚子,滴得哪儿都是墨水,拿面巾纸去擦,即刻就变成了扎染布--我觉得那是一个长舌妇,肚子里装多少东西都得添油加醋地倒出去。那种水多时不粗、水少时不细,宠辱不惊的笔是多么令人向往!
我的第三支笔正是这种品性。它是我从朋友那里掠夺来的。一般人喜欢新笔,我倒是不在乎它跟过别人,正如好女人是经久不丑的--和这支笔在一起,是我最成功的第三者插足。
3
谁最喜爱阳光呢?不是你我,而是黑色素。
阳光的排笔刷上去,人人都变了颜色,只不过越白的人越不怕晒,越黑的人越不经晒,如同资本主义里无限扩大的贫富分化。肤色浅的人变了颜色,只是从雪白变成了绯红,而肤色深的人只要被太阳油炸过一天,就已经如同“黑又亮”鞋油了。
很不幸,我天生肤色黑黄,古时曾有人写过这样一首损诗来描绘我辈:“夜来眠漆凳,秋水共长天。”不过我想,只要心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就不算是最坏的事情。
女孩子盛行美化自己。“一白遮百丑”,皮肤白皙的女孩基础分便打得很好;也有少数长相出色的女孩能因势利导,以深肤色来添加自己的风情,可谓“巧克力美人”。
可惜我五官简陋,黑肤色只能是雪上加霜。我的好友冰肌玉肤,屡次劝我用些增白粉蜜来遮盖遮盖。尝试之后,发现自己终是只皮薄馅大的豆包,白粉之下掩不住内质的黑。不过我最快乐的是好友从海边度假回来之后,她变成了一只刚刚煮熟的茶鸡蛋。虽然我知道她的壳里还是雪白的,可她的外观现在看起来已和我如此相似,正应了“近墨者黑”的古话。
4
夜晚的小花园散发着纯洁的清芬。月亮如同拓在宣纸上,月光很薄,仿佛一匹丝绸可以轻易折叠。月季开得像洇开的胭脂;海棠绿在枝头,即小小的青衣;合欢非共非雾,仿佛来自天堂,每到落花时节,真有下凡之感。何为治病良方?富人的药,穷人的花。更何况,还有青草的地毯业已铺好,纺织娘正在演奏它刚刚写好的弦乐;还有春天的树一动不动,照顾鸟巢里的孩子继续着美好的睡眠。我喜欢在这里夜步,感受着生命的和谐。
科学告诉我们,在夜晚散步不是一种科学的做法,因为植物在白天产生氧气,而在夜晚是和人类一样消耗着氧气的,所以宜在夜晚将室内的花搬到外面,以免在有限的空间里,植物与人争夺氧气。尽管如此,我依然顽固地坚持着夜晚散步的习惯。
白天,花木们勤奋地工作亲,将二氧化碳和尘埃处理掉,然后产生出清新的空气,它们不停地净化亲世界;我呢,不停地呼出废气和秽气,像一个随意抛掷垃圾的人。而现在夜色阑珊,我是多么喜欢这种感觉--我正和花朵们一起呼吸。它们唇齿的芬芳无人能及。
哥哥
文/白若瑜
我的哥哥是我的表哥,他弯弯的眉毛下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这双眼睛常常一眨就想出一个馊主意。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方框眼镜,略显斯文。却有一张经常坏笑着的嘴。
暑假,我和哥哥回奶奶家,老天爷像发疯了一样,开启了烧烤模式。豆大的汗珠不停地顺着脸颊滴进脖子里,我们热得直叫。奶奶和爷爷买了一袋西瓜,共十个。奶奶正忙着付钱,我和哥哥望着那满袋子绿油油的西瓜,直流口水。我把目光转向哥哥,哥哥转了转眼睛,一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一定是又有坏主意了。
哥哥把嘴凑到我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听完我高兴得跳了起来。“嘘……”哥哥给了我一个眼神,我立即明白了,跟着哥哥悄悄靠近了那一袋西瓜,爷爷奶奶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哥哥蹑手蹑脚地解开西瓜袋,迅速滚出来一个大西瓜。西瓜这么大,怎么切啊,我们束手无策。一不小心,西瓜从哥哥怀里滚掉了,摔开了一道口子。哥哥眼睛咕噜咕噜一转:“有了。”只见他把西瓜顺势又摔了一下,这下一个大西瓜变成了两半。我俩二话不说,埋头大啃。半个西瓜进肚,我们的肚子也像西瓜一般圆鼓鼓的。这时,爷爷和奶奶也提着西瓜进了屋,奶奶一数,只有9个西瓜,爷爷立刻要找卖瓜的人去理论,却被奶奶一把拉住:“两个孙子不见了!”西瓜重要还是孙子重要,当然是孙子重要。最后,奶奶在屋子后面找到了吃着西瓜的我们。奶奶喊道:“我知道谁偷的瓜了!”爷爷闻声赶来,看到我们才明白少了的西瓜到了哪里,我和哥哥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还有一次,奶奶做好浆水准备吃浆水面,由于离开饭时间还早,她把浆水放在厨房里,去和妈妈他们聊天了。我和哥哥满院子跑,玩得满头大汗,十分口渴,哥哥拿起水杯,里面一滴水都没有,我看了一眼水壶,也无奈地摇摇头。“怎么办,等开水晾凉,我们岂不渴死了!”我知道哥哥主意多,就向哥哥求救道。哥哥的目光在屋子里搜索起来,突然,他向厨房跑去,我紧跟在后面。哥哥进了厨房,打开锅盖,我一下子明白了,我们俩立刻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等停下来时,才发现一锅浆水已经见底了。我们装成没事的样子继续玩了起来。开饭时,厨房里传来了妈妈的尖叫:“浆水不见了,浆水去哪儿了?”这时,哥哥指了指肚子,大家全明白了。爷爷笑着说:“你俩可真是小馋猫。”大家都笑了。
还有一次,我和哥哥又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起来。吃饭时,从哥哥的那一脸坏笑,我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我再也没有找到我心爱的芭比娃娃,原来哥哥把它埋在了爷爷的菜园里,可是,他竟然也忘记埋哪里了。哎!估计要等到明年春天,我的芭比娃娃发芽,长成一棵芭比娃娃树,我才能找到它吧。
哥哥的坏主意就像细密的雨点那么多。这就是我的哥哥。
戴上西瓜帽去战斗
文/陋岩
啥叫西瓜帽?我说的西瓜帽,绝对不是现在布料做的西瓜样式的时尚帽子,也不是过去犯罪嫌疑人戴的以便区别于常人的帽子,而是名副其实的西瓜做的帽子。
小时侯,我特别渴望能有一顶军帽,但是那时侯能拥有一顶军帽的小朋友实在稀少。邻居小刚的表哥当兵退伍回来,送给小刚一顶军帽,小刚在里边四围垫上牛皮纸,把军帽撑得饱满而威风。我们一群小朋友天天去看,天天去摸,结果那顶军帽就被我们看旧,并差点摸破了。
好在年年有个夏天,供销社里凭号供应的西瓜,让邻居们可以同一天买到西瓜。草绿色的西瓜壳,可以满足我们拥有仿制军帽的机会。
那时侯我家的西瓜都是由母亲执刀,从中间一切两半,然后拿勺子把西瓜瓤掏到粗瓷碗里平均分配。我和弟弟的份额不用碗盛,给姐姐妹妹们分完后,西瓜壳里剩下的果实就全部是我们的了。实际上母亲除了知道我和弟弟要用西瓜壳做帽子玩打仗外,主要是偏心我和弟弟,认为我们是男孩子,将来是“自家人”。
我和弟弟快速吃完西瓜,先在脑袋上戴上父亲已经准备好的牛皮纸做好的套子,然后把半个西瓜往脑袋上一扣,把木头手枪往腰上一别,形象那个酷,心情那个爽,绝对不是随便几个形容词就能表达准确的。
武装完毕,我们立刻出去招兵买马--各自唤来相好的小朋友们,每人戴一个西瓜帽,别一把木头手枪,哇呀呀发一声喊,各自占领一个有利地形,口里"叭勾!叭勾!"模仿着枪响的声音,这仗就正式拉开帷幕了。
我们戴着西瓜帽在村里列队前进,故意把脚上的破鞋子踏得山响;我们戴着西瓜帽钻防空洞,模仿地道战;我们戴着西瓜帽攻山头,模仿《智取华山》;我们戴着西瓜帽每人手拿一根枯树枝拼刺刀,模仿肉搏战。
这种情况下,小刚的真军帽显得十分逊色,有好几次,他只好回去缠着爷爷(他的父母对他管理较严格),将准备次日吃的西瓜切开吃掉,西瓜壳给他当军帽。
西瓜帽是有保质期的,一般来讲西瓜帽次日就臭了。臭了的西瓜帽也不能扔掉,母亲还要用它喂家里那头馋嘴的花母猪呢。喂来喂去,放养的花母猪一见我们戴着西瓜帽玩,它就在屁股后边撵着跑,知道这劳动会有可口的报酬。可真应了那句“吃惯的嘴,跑惯的腿”的俗话了。
戴着西瓜帽去战斗,安全系数是很低的。有一次,二虎子嫌木头手枪打得不过瘾,冷不丁扔过一块土坷拉来,正好砸在四狗子的西瓜帽上。四狗子嘴馋,吃的时候把西瓜壳挖得太薄了,这一土坷拉就把西瓜帽给打裂了。四狗子也顾不上感觉脑袋打疼了没有,而是把“军帽”捧在手上,当场就哭得三行鼻涕两行泪,面部表情乱七八糟的。二虎子一看阵势不对,害怕四狗子和他换“军帽”,双手紧紧按在西瓜壳上,一溜烟跑回家去了。四狗子岂肯罢休,一路哭着撵到了二虎子家。最后二虎子的奶奶戴上老花镜,用针线把四狗子的西瓜壳一针一线、小心翼翼缝好才算了事。
二虎子的奶奶很有创意,她老人家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根红萝卜,用刀子切成铜钱厚的片子,剪刀上下翻飞,左右盘旋,不一会儿就剪出好几个红五星来,给我们每人的西瓜帽上缀了一个。四狗子把缀着红五星的西瓜壳戴在头上,往镜子前一照,噗嗤一声笑了。
现在吃西瓜,我经常会想起小时侯戴着西瓜帽去战斗的情景。有时候真想把西瓜壳戴在头上,再回到童年一回。
“水果拼盘”大比拼
文/钱佳豪
今天,我们班举行了一次“水果拼盘”大比拼活动。
参加这次活动的不仅有我们班的同学,还有很多家长。周老师先把我们分成8个小组,家长学生将一起大显身手。我们组的作品很霸气——“此处鲨出没”。要用到的材料是:西瓜、芒果、猕猴桃和蓝莓。我们事先分了工:施俊丞切水果,顾宇炜挖西瓜,我雕“鲨鱼”的牙齿,范焰楠做“鲨鱼”的眼睛。
比赛开始了,有的同学拿着水果刀准备大干一场;有的同学捧着水果不知道放哪儿……而我们却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准备开工,可是水果刀呢?有人大喊:“水果刀在那儿!”一阵忙乱之后,我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先把西瓜切一刀!”我一声令下,“再把里面的瓜肉挖掉!”
这时,周老师来了,她看见我妈妈切西瓜的刀法,惊讶地说:“***妈肯定在家里练过,简直就是无敌手!”在妈妈“埋头苦干”的同时,我突然想到:糟糕,牙签没带!于是我们“儿童团”的“战士”紧急出动了,我下达了任务:“借牙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出三十秒,我们就“缴获”了十二根牙签。这时,我们的“鲨鱼”拼盘完工了。“鲨鱼”大大的嘴巴里各种水果应有尽有:红色的西瓜、黄色的芒果、绿色的猕猴桃……在评委们的认真评比下,我们的“大鲨鱼”拼盘得了“最佳创意奖”。
愉快的“水果拼盘”大比拼结束了,我深深地懂得了一个道理:只有团结合作才能有所收获。
二师兄赚钱记
文/王不了
自从取经回来,好吃懒做的猪八戒天天闲在家里,师傅给他的生活费就快用完了,“没钱买好吃的,怎么办呀?”八戒边穿鞋边自言自语,他准备去大街上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想出办法赚点钱。
到了大街上,猪八戒发现一整条街的生意都很好,尤其是饭店,人特别多,八戒选了一家想去吃点东西,走进去一看,哇!人好多呀,这生意也太火爆了吧!这时他眼前一亮,咦,我也可以开一个饭店嘛,既可以赚钱,我又可以天天吃好吃的,真是两全其美呀!“太聪明了,我竟然想出这个好办法!”想到这,八戒顾不上去吃饭了,一溜烟跑去借钱了。
八戒的人缘不是很好,他的朋友都不愿意借钱给他。四处碰壁之后,他决定再厚着脸皮去找沙师弟借钱,沙僧听了二师兄的哭诉,便忍不住又借给他五万元。八戒欢天喜地的拿着钱走了。
没几天,八戒的饭店就开业了,起初来用餐的人很多,厨师做的菜也越来越好吃,吃货猪八戒再也管不住他那张馋嘴了,把做出来的菜偷吃了许多,店里的生意慢慢的淡下来了,他着急了,心想:这次投了那么多钱,万万不能亏掉!于是,八戒忍痛请沙师弟来管理饭店,自己拿着仅有的余钱去开百货商店了。
这天,他进了几车西瓜,孙悟空看见了,笑着说:“二师兄,你进西瓜难道是想开西瓜店?”猪八戒说:“才不是呢,大师兄,你等着瞧!”
八戒在店门口挂上了“百货商店”的招牌,不一会来,一只小兔子来了,说:我要买四只碗。”猪八戒拿起了两个西瓜,分别切成两半,说:“把西瓜吃完了就是四个碗了”,小兔子高兴的走了;几只小蚂蚁来了,说:“我们想要一条船”,猪八戒又拿起一个西瓜切成两半,说:“把西瓜吃完就是一条小船了”,小蚂蚁一起把“船”带走了;接着,熊猫买走了帽子,小乌龟来买了溜冰鞋……钱向流水一样流进了猪八戒的口袋里,不久后,猪八戒就变成了大富翁。
有一天,猪八戒突然想大师兄了,穿着刚买的西装,开着兰博基尼来到孙悟空家门前。敲了许久的门,发现孙悟空门前贴着一张纸条:“我出去赚钱了,请三个月后再来找我”。
一丝清泉润心田
文/李琳
“咕咚,咕咚”,两口甘爽清凉的泉水,带走了一丝热意,“这水真好喝!爷爷,这井水为什么这么凉,这么甜,这么清啊?”我不停的摇着爷爷的胳膊问道。“呵呵,傻孩子。”爷爷将我搂着,“咱们家这口井,我也不知道有多久了,从我小时候就是喝的这口井的水。可千万别小看它,就是它养了咱家人。”说着说着爷爷的脸上就扬起了幸福的笑容。
夏天热的人浑身难受,爷爷就步行五里地到离村最近的菜市场买个大西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汗流浃背了。他将西瓜放到装满刚从井里提上来的水的大缸里,然后洗几把脸,“真凉快!哪的水都不如咱家的老井水。”我把手伸进大缸想去摸摸西瓜,一阵凉气瞬间从指尖直达胸口。爷爷拍了拍我的后背,“赶紧把胳膊拿出来,这刚打的井水很凉的,别冻着。”
爷爷拿着把老水壶,舀了小半壶水,放在火炉子上大火烧,不一会就“吱吱吱”的叫了起来。桌子上放了一些满是茶渍的茶壶,我和爷爷说我要给他洗洗这些茶壶,他却一口回绝,说是洗干净就没有茶叶的味道了,茶壶泡的久了才叫茶壶,要不只能叫杯子。他抓了一小把茶叶放入茶壶,缓缓倒入井水。茶叶在中渐渐展开,甘甜渗透到茶叶的每一个细胞,我立马凑上去,“真香啊,好像是花的味道。”爷爷笑了笑,“知道泡茶要注意什么吗?”我摇了摇头。“这泡茶呀,有两点要注意的,一是茶,而是水。我觉得咱家这井水泡茶,清香扑鼻。”说着就抿了小口茶水,“好喝,好喝!”
道完了茶,爷爷就去水缸拿出井水冰镇的西瓜,我两眼直瞪瞪的看着,舌头不停的在唇间来回伸缩,口水都要滴下来了。“咔嚓”一声,爷爷将瓜切成两半,“来吃西瓜喽,新鲜的冰西瓜喽!”我拿着爷爷给我切的一块,真的好凉,和冰块似的。西瓜中的水分和井水的冰冷结合,一口下去,仿佛吃了一口冰糖渣子,最后连皮上的果肉都啃的一点不剩,越吃越香甜。
晚上,我和小朋友们最喜欢的就是洗凉水澡了。每个人提两桶水,跑到门外的小路上,相互泼水,“哈哈,先给你一捧子水,看你还敢不敢泼我了。”话音刚落,我就向别的小朋友泼去了一捧水。冰凉的井水泼到对方的背上,他“嗖”的一下就跳起来,回过头来,“竟然敢偷袭我,看招。”折腾的久了,大家都累了,就各自回家。夜,就在嬉笑打闹中度过了。
十多年过去了,好多人都从村中搬到了市里。夏天有空调,有冰箱,有饮料,可我还是挂念着老家中的那口老井。周末休息的时候,我会驱车回到以前的老屋,来到这口老井。井中的水依然源源不断,丝毫没有枯竭的迹象。老旧的轱辘,也依然好用。我打了一桶井水,用手捧着喝了一口,还是原来的味道,那股甘甜、清凉的家的味道。
一丝清泉源源不断,滴滴润进家的心田。是它滋润着家,是它联系着家,是它思念着家。每一滴井水,都会让人们回忆起家的感觉,回忆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是它,承载着家平凡的感动;是它,延续着家每时每刻的甘甜。
半个西瓜
文/史国忠
瓜真好,红红的瓤,又沙又甜!可大家吃着西瓜,甜在嘴里,悲在心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任由它滚落在红红的瓜瓤上。
这是岳父生前留下的半个西瓜,是给周末回娘家的女儿们留的。岳父是四月初六(5月23日)的晚上走的。白天还好好的,去永年转了一圈,吃过晚饭还到街上遛了个弯儿。可晚上10点钟左右,心脏病突然发作,经抢救无效驾鹤西去。当时二姐、五姐和爱人都在邢台,接到岳父病重的电话后,立即打车赶回老家,可赶到医院时,老人家已与世长辞,三人看到这一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愣了,傻了!这一天是周六。
照例,周日总有子女们看望他们。子女们平日忙,只有在周末才有时间在娘家聚一聚,尤其是爱人,基本上是每周都去。岳父见瓜好,又沙又甜的,就给岳母说:留着闺女来再吃吧。这瓜,与其说是给孩子们留的,倒不如说是给爱人留的。
岳父母育有一子六女,爱人排行老七,家里人都喊她小七。爱人是岳父母的老疙瘩,是他们的心头肉。
每到周末,岳父母都会准备上好吃的,等着闺女来。岳母等不及,总是站在巷子口向村口望着,岳父则会骑着三轮车在村口等候。岳母常对爱人说:闺女在娘家是孩子,到了婆家就成大人了,上有老,下有小,有啥好东西哪能轮得上你们吃啊?到了娘家,恁爹总是想让恁放开了吃,想吃啥吃啥。平时不做饭的岳父,这时也总会亲自动手,做两个拿手好菜。爱人平时听了这话,总是嬉皮笑脸。岳父去世后,岳母再说这话,子女后辈听后全已泣不成声。
初次见到岳父,那是2002年11月的一天,当时我和爱人刚刚经人介绍认识。岳父慈眉善目,中等身材,穿着朴素,最显着的特征是头戴一顶白头巾。白头巾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前冀中南地区农民常见的装扮,在当时却已十分少见,因此印象非常深刻。
岳父是一名老党员,当过村支书,又当了多年的乡铁工厂厂长。当时已退居二线,在厂子里管点儿闲事。
岳父人实在,选女婿也看重这方面。他一不看钱,二不看权。他着重看两点:一是看家长,家长要理性,也就是家风要正;二是看本人,本人要实在,也就是人品要好。因此,老人家的六个闺女嫁出去,都是夫妻恩爱,婆媳融洽,家庭和睦。
岳父练就一手好毛笔字。爱人说,她小时候,一到年底,家里忙着包饺子,他却忙着写对联,爱人就帮忙晾对联。当时全村的对联基本都是出自他老人家之手。不过,到了21世纪,手写春联退出历史舞台,我便未能亲眼目睹他老人家的书法风采。
岳父退休后闲不住,村里的红白喜事常常请他去管,兄弟分家、父子矛盾也常常请他出面解决。因为大家知道,岳父这人做事缜密、处事公道,考虑事情也总是设身处地,这也因此给他留了个好名声。
在岳父的葬礼上,很多三里五乡的人自发地来为他送行。大家都谈着他的事迹、他的好,说的人热泪盈眶,听的人潸然泪下。
烧完头七纸,岳母从冰箱里取出岳父他老人家留下的半个西瓜,切成小块,可谁也舍不得吃,岳母说:“吃吧,这是恁爹的心意,吃了恁爹他就高兴了。”大家两眼模糊,双手捧着,看着这红红的瓜瓤,沙甜的瓜瓤,小口咬着,小口嚼着,连一滴汁液也舍不得咽下。就这么一小块瓜,大家恨不得吃上一年,两年,就这么一直吃下去。
父爱如山!吃的是瓜,品的却是一份如山的父爱!
瓜棚
文/王金平
许一瓜踩着月光,沿着小土路朝瓜棚走去。
夜晚多宁静啊!沙沙的脚步声,就像轻轻地敲着鼓点,路旁蛐蛐儿还奏着音乐呢!
他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上台阶,走进瓜棚。
面朝东坐在那里,面前就是他种植的大片西瓜地。朗朗的月光下,茂密的瓜叶,个个支愣着耳朵,在倾听自然的天籁之声;一颗颗静卧在沙土地上的西瓜,使足了劲儿地生长,仿佛一眨眼的功夫,长大了许多。
来之前,许一瓜在家独自喝了两盅。今天特高兴!一是他买了一辆非常环保的电动轿车,二是儿子被农大录取,种西瓜他后继有人了。真是双喜临门!
掏出一支烟抿在嘴上,又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他不自由地仰起头,那些木架和柴草就在他眼里了。
瓜棚是木棍架起来的,棚顶苫盖些柴草、秫秸,中间夹了两层麦秸泥。每隔两三年,许一瓜都要维修一次。前几天,媳妇跟他商量,瓜棚旧了,如今也有了钱,该拆旧换新,弄个彩钢啥的。
想到这,许一瓜摇了摇头,又把烟卷和打火机装了起来。
村里不少人都去大城市打工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许一瓜觉得,这里的世界一样精彩。他喜欢这片土地,站在这片土地上,心里格外踏实。多年来,一看到这绿油油的瓜田,许一瓜就兴奋不已,特别是在明朗的夜晚,躺在瓜棚听着虫子的小叫,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许一瓜下了瓜棚,到西边小树林里解了个手。他刚要朝回走,突然听到两个人的说话声。
是一对男女,他们朝这边走来。
看,那里有个瓜棚!女的说。
不知有人没,走,咱看看去!男的说。
咱还是甭去啦!嗯——女的撒着娇。
看看去,咱又不是偷瓜的!你看,小树林、瓜棚、漫河西瓜、月色……多有诗意!男的有些兴奋。
说话间,男的搀扶着女的上了瓜棚。
遇巧了,这儿还真没人。女的说。
哎!这儿咋这么眼熟呢?男的有些疑问。
啊对啦!这是许一瓜的瓜棚,我采访过他。男的说。
许一瓜?这名字叫的挺奇怪。
许一瓜还真不愧是一瓜,河北西瓜数漫河,漫河西瓜数一瓜,一瓜是咱县的瓜王。他的西瓜个大、鲜艳、皮薄、瓤沙、甘甜,口味独特。他种植西瓜不施化肥,施粪,是绿色食品。
嗯——我都流口水啦!
男的把女的搂在怀里。
真想给他俩摘几颗西瓜尝尝鲜,再让他们带两颗回去。可许一瓜却一直没动,他心里很矛盾。这时打扰他们,不是破坏了一种美好意境了吗?
你看,这里的星星多么清晰、高远,我们在城里看到的总是雾嘟嘟的天空。
还有这瓜棚,多么古朴,多么纯真,他简直就是一处风景!
过几天,咱们礼拜天再来,带上照相机,让这美好永驻。
你不是一个诗人吗?为今夜写一首诗吧!
我们站在这里就是一幅画,就是一首诗。
女的把嘴唇凑前去,亲吻着男的。
一会儿,男的提议要在瓜棚过夜,女的喋声喋气地说,你想得倒美,人家一瓜一会准会过来。
嗯,没准人家一会儿就来了。
男的抱起女的,原地转了一圈。女的爽朗的笑声,在这空旷的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男的和女的拉着手渐渐远去。
许一瓜从小树林里摄手摄脚走出来,唯恐惊动了什么。躺在草铺上,透过瓜棚的窗户,他看到几颗小星星,在调皮地朝他眨眼。
瓜棚不拆了!许一瓜想。明天早晨一回家,就把这个决定告诉媳妇。
二伯
文/燕嘉惠
我二伯就一普通农民,让我此刻去想他的过人之处,还真是没有什么可说,他的经历绝对抵不过爷爷给我们留下的印象之深,但不知怎的,抬笔,就是写下了“二伯”这俩字。
我爷年轻时抽大烟,所以把一份好好的日子就给抽光了,因此到我二伯时,就只能给人家当长工了,但给人家当长工的二伯却还是拥有了一身让我们自豪的本事。在记不清楚的日月中,我只知道我的二伯在酒厂里酿酒。那个酒厂,据说清朝时就有,到今天还存在并生产着,出产的可算是我们家乡比较有名望的酒,而且酒瓶上的“龙窝酒”三个字还是大文人贾平凹题的哦。
我家距龙窝酒厂不远,但我也是直到工作后才去过那里,所以在儿时的心中,那儿一直是个神秘的地方。相传,龙窝东临涝河,西临甘河,曲流九弯,积水成潭,其间甘泉一眼,常有低云起雾,巨龙腾空之景观,人云:龙窝福地。还听大人们说,当年杨虎城将军招待周恩来,拿的就是龙窝酒,而且周先生还对此酒赞不绝口。你说家里有人在这个酒厂酿酒是不是一件令人自豪骄傲的事情呀!所以尽管没有见过二伯如何工作,尽管那时也不知道这酒在西北被喻为“东龙西凤”,尽管从不知道这酒味道的酸甜苦辣,但凡见人喝酒我就会炫耀:我伯就在酒厂哩!以至于后来二伯回家务农,在我小小的心里,居然有了一点过不去的坎,总觉着,咋这么不美气!
不过不久我也就不再耿耿于怀了,因为农村土地大包干了,我二伯在我家地里种上西瓜了。有了西瓜吃,谁还会在意他不再去酒厂那些事呢?我们村子的南面并没河流,但不知为何大家却把那块地叫南岸子,我家分的地就在这里。先一年的地里好像栽种的是棉花,而且还套种了洋葱。印象最深的也就是收获季节到来时,我终于知道了这种长着葱一样叶子的玩意儿居然底下能结出那么一疙瘩紫色的果实,而且辣的人鼻涕眼泪大把流。第二年的西瓜可就让我和哥哥们欢欣鼓舞了。为了种瓜,当时还把地里的麦苗犁掉了一绺一绺的,以便在其间播种。不知当时大人们心疼与否,我们是绝不多想,只想着西瓜下来时的香甜。等我们到地里查看时,瓜田里的麦子早已收割,旁边别人家的地里玉米苗都蹿得老高了,而我家的西瓜,也已经拉开了长蔓,结上了瓜蛋蛋。地里的水井旁,还搭起了一个“人”字形的瓜棚,而且勤劳的二伯和二妈已经驻扎进了瓜地。
二伯绝对是务劳庄稼的好手。在我遥远的记忆中,我家的瓜地,碧绿齐整,绝无杂草长在其中,四周的地畔,二伯种下了大家都爱吃的豇豆,长长的豇豆挂满了充当篱笆的支架,长得就像一个个小长棒槌,嫩绿的身子,紫色的小尾巴,惹得我们总是忍不住想摘下一大把进嘴大嚼,很多时候都是嚼得满嘴绿汁。这时二伯总是笑着说:“吃慢点,小心肚子疼。”而瓜棚的旁边,二妈栽种的凤仙花——我们这儿叫指甲花,挤挤挨挨、簇簇拥拥,开得正盛,粉的、白的、紫的,色彩鲜亮,娇艳欲滴,而花秆,近乎绿得透亮。带着红丝的主秆强健有力,支撑着如大伞一般繁盛的枝叶。这花是女孩子的最爱,因为它们可以染红我们的指甲,所以每每我来之时,总是很不客气地掐花折枝,拿两块扁石头,把花捣碎,二妈也便帮我揪上几片路边的野麻叶子,把碎花渣渣包上我的指头。可惜我从小睡觉就不老实,常常不知不觉间将包好的麻叶弄掉了,以至于第二天指甲上不是别人那红艳艳的颜色,而是一种被大家耻笑为“屁红子”的颜色!
快放暑假了,西瓜开园了。每次我到瓜地去,正在忙碌的二伯总会停下手中的活,悄悄招手叫我:“来,伯给你藏了个黄瓤瓜。”因为地里只有一两窝黄瓤瓜,所以这就成了大家的稀罕之物了。而我总是毫不客气地上手就吃,而且有时还故意在哥哥跟前炫耀。而此时的二伯,总是坐在一边,叼着烟杆,笑着说:“改改,别跟娃抢。”其实二伯家的小哥也就比我大那么两三岁。
瓜田的日子结束于何时,我真的记不清楚了,而我能将我的二伯的形象深印于我的脑海中时,应该是他跟爷爷住在一起的那几年。沿袭着爷爷的高大身材,即使坐在那里,也是端端正正。和爷爷一样,讷言的二伯总是叼着一杆烟袋,只是烟袋杆子比爷爷的短了好多,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总是露出谦和的笑容,让人温暖倍生。隔着时空的隧道望去,我依然能常常看到:在老屋的门前,在满院飘香的一树紫色桐花之下,他陪伴爷爷而坐,仿佛没有什么言语,只是能看到两人衔在嘴边的烟锅,一闪一闪,发出我依然还能听得到的“吱吱”的响声……
岁去弦吐箭,弹丸倏忽间。愁人知夜长,捻灯化尘烟。时光,如流水般而去,二伯那烧得烫屁股的热炕头,二妈那厚的快咬不动了的手擀面,今生不会再有。只是那些年,当亲人的棺木一个一个从家中抬出时,我分明一次又一次地听到了心碎且掉落地上的声音,就是那些声音,无情的告知我——他们,走了!
西瓜摊上的启事
文/刘学正
这几日气温逐步升高,下班回家时,热浪迎面袭来,犹如置身于火炉之中。路边有个卖西瓜的摊儿,绿莹莹、圆溜溜的大西瓜分外诱人,我赶紧下车挑了一个。卖瓜的年轻人麻利地过完秤,笑着说:“整好10斤,少了算俺的!”
回到家里,妻子接过西瓜问我多重?我说10斤整。她掂了掂说:“这分量绝对不够!”接着,她搬出减肥秤,把西瓜往上一撂,果真少了两斤。“咋样?被宰了吧。”老婆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不就两斤西瓜嘛,我也懒得再跑一趟了,拿刀杀了大快朵颐起来,味道还不错。
上班路过那个西瓜摊时,已经没剩几个瓜了,年轻人正准备撤摊子。我觉得应该提醒他一下,做买卖要公正,做人得厚道呀。
“你卖东西怎么不够秤呢?十斤西瓜就少了两斤!”
年轻人一怔,挠着后脑勺说:“不可能吧,俺的瓜是自个儿地里种的,保证不缺斤短两!”他怕我不信,又赶紧搬过来电子秤,就在这时我们几乎同时“啊”了一声,秤面跟底托之间竟夹着一段西瓜秧!年轻人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忙向我道歉:“真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见他认了错便骑车子走了,心想幸好马上要撤了,不然指不定还有多少人来找他算账呢!
下午回家,我竟然发现空无一瓜的西瓜摊还摆在路边,并在一旁的农用三轮车上悬挂着一张大大的白纸,走近一看,上面写道:“启事:各位顾客,因本人疏忽大意,电子秤没有调准,造成上午售出的西瓜存在不够斤称的现象。现召回所售出的西瓜,如果已经食用将按十斤瓜补两斤的标准返还现金!给大伙添麻烦了,实在抱歉!!”
没等我开口,年轻人一把抓住我:“大哥,您可算回来了!”说着塞给我三块八毛钱。这下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农民兄弟进城卖瓜也挺不容易,我死活不肯接受。年轻人急了:“大哥,这钱你必须收着,不然就是看不起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好收下,连忙请他到家吃晚饭,他笑着说:“不了,您一回来,大伙的西瓜账俺也就梳理得差不多了,该回家了。”说着他揭下那张“启事”,拿笔又在上面添了一行字,贴在身后的围墙上。
目送他远去后,我再次走近墙上的“启事”,心中涌起一种久久难以平息的感动,上面新添的内容是:“没来得及过来的顾客,请别担心,明天我还来!”
下瓜
文/张芳
下瓜,即摘瓜,瓜才熟七分,恰好有瓜贩子在村里吆喝——嗯,干脆下瓜吧。
城里人很难吃到自然成熟的西瓜,都是七分左右熟的西瓜,拉到城里搁熟了。熟瓜根本无法运输,容易烂不说了,如果不能及时售出,那可就亏大了。所以,要想吃到好吃的西瓜,奢侈点说最好下到农村,亲自让瓜农摘一个,沙楞楞的瓜瓤,一入口,真爽。
吃瓜是享受,下瓜却是相当辛苦。天蒙蒙亮,一家老小便准备好了背筐、扁担、蛇皮口袋——大人在瓜地里低头寻觅着西瓜,见到一个轻轻拍拍,便晓得是几分熟了。小心剪去瓜藤,递给田边背筐的人,小心放好了。一个接一个……一两千斤的西瓜,一两个时辰整齐地码在板车里。
你可能羡慕种瓜人,随时可以吃到新鲜熟透的西瓜。我少年时有一次下瓜的经历,实在太累了。那年我家种了两亩西瓜,下瓜时,突然下起了雨,我们在泥泞里,吃力地把西瓜全部背出来,准备去卖。这时,太阳出来了,炙烤着大地。我们又热又渴又累,却没有人想吃西瓜。那次,我懂得了,真正解渴的是白开水。
多年以后,城里的两个朋友在争论西瓜是否解渴时,颇有点见仁见智的意思。我笑而不答。你认为西瓜解渴,是因为你根本不渴,吃西瓜为了降暑;当你身体缺水,吃西瓜却是越吃越渴。我在老家县城故意问过一个瓜农,吗还买矿泉水喝?”瓜农的答案和我如出一辙。
家乡的县城、集镇,停满了卖西瓜的拖拉机,甚至在午收后,绵延几十里路都是瓜车。每每目睹这一切,我就想到下瓜的辛苦。这些大西瓜只能是逐个摘下来,集中运到集市上。我们在享受甜滋滋的瓜味时,其实,那蜜甜的汁液,也是瓜农的汗水吧。
夏日趣赏西瓜联
文/聂难
西瓜号称夏季瓜之王,是夏天消暑解渴的佳品,营养丰富,清凉甘甜,爽口清心,深得人们的喜爱。古代文人墨客撰写了不少咏瓜的名联佳对,来表达人们对西瓜的喜爱之情。
“堂中摆满翡翠玉;弯刀辟成月牙天。”这是古时一家西瓜店的对联,类似今天的广告,西瓜的鲜活水灵和色香味呼之欲出,写得活灵活现,使人看后不禁流涎,引得买西瓜之人络绎不绝。
“坐南朝北吃西瓜,皮向东甩;思前想后观《左传》,书往右翻。”据说,此联出自宋朝大文豪自苏东坡之手。苏东坡一生喜欢吃西瓜,在宋代文人中,最会吃瓜并能吃出道理来的,不少人说是苏东坡。在他的心目中,西瓜是“冰浆仙液”。这副对联写得幽默轻松,妙趣横生,寥寥几个字就把吃西瓜时的洒脱情态生动有趣地描绘出来,语言简单,却颇有情趣,这应该是作为性情中人的苏东坡自己吃西瓜时的自画像。
据说明代大学士张居正幼时聪明过人。一天,一位巡抚微服私访,路过一座寺庙,庙里的老和尚摘来几个西瓜让他解渴。巡抚触景生情,脱口吟诵:“东司和尚送西瓜,些小礼物。”老和尚苦思良久,对不出下联,恰好张居正路过,当他得知上联后不假思索便对出了下联:“南极仙翁拜北斗,天大人情。”此句一出,全联东西南北,便成完壁。对仗工整,自然天成,在场之人听罢都赞赏,惊叹不已。
自称“江南第一风流才子”的明朝名士唐伯虎自幼才思敏捷。有一次陪父亲会客,父亲端出炒豆和西瓜待客。他先抓了一把炒豆放进兜里,然后又拣了一大块西瓜正要吃。父亲欲批评他,客人替他解围说“我出个上联若能对出,这西瓜、炒豆你就拿去吃吧!”唐怕虎满口答应。于是,客人捻开一粒炒豆道:“炒豆捻开,抛下一双金龟甲。”唐伯虎立即对道:“西瓜切破,分成两片玉玻璃。”唐伯虎用“玉玻璃”比喻西瓜切开的样子,用“玉玻璃”对“金龟甲”,从颜色形状都对得十分贴切,客人听后大加赞赏。
明朝有一个才子叫蒋焘,少年聪慧,能诗善对。有一年炎夏的一天父亲不在家时,几位客人前来登门拜访,窗外刚下起小雨,一个客人即兴出了上联考他:“冻雨洒窗,东两点,西三点。”蒋焘想,“冻”字拆开是“东二点”,“洒”字拆开是“西三点”,出句非常巧妙、相当刁巧,颇难应对。他并未立即回答,而是从屋里抱出个大西瓜,切成两半,一半切了七刀,一半切了八刀,对客人说:“我的下联还得向先生请教。”客人一愣,蒋补充说,我对的是“切瓜分客,上七刀,下八刀”,客人为之惊叹。下联蒋焘用的也是拆字格,关键字眼是“切”、“分”二字,“切”字拆开,正好是“七”、“刀”,而“分”字拆开,就是“八”、“刀”,而且和正在吃西瓜的情景非常吻合,对仗工整,语言生动,情趣盎然。因此,他的话音刚落,就赢得了众人的交口称赞。此副对联上下联中的后两句都是对联首句里两个字的解释,而皆严实切合,丝毫不见拆字之痕、刻意雕琢之迹,可谓自然巧成。
炎热的夏天,吃着怡人的西瓜,悠闲地品咂文人墨客留下的这些西瓜联,更是别有一番情趣。
西瓜二三事
文/云翦愁
夏天我最爱做的事之一,就是去地里看西瓜。一马平川的关中大平原,横躺在酷日下暴晒。我戴了草帽,偷了我哥的墨镜,很拉风地走在隔着塑料鞋底依然滚烫的柏油路上,朝西瓜地进发。
种西瓜的地,一般来说,都是好几家挨在一起,少则几亩,多则几十亩。因为一家种了,相邻的人也会跟着种。规模大的好处是不怕贼偷,二则也好集中一起售卖。除了地表一层晒得发白的瓜蔓,中间点缀着枕头般大的西瓜,这平坦广袤的天地间,就只每家地头一排杨树,以及人字形的瓜棚遮荫了。
空旷田野里游荡若有似无的微风,在日头下巡视西瓜地的我,专注又快乐。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挑个瓜慰劳一下。马路边停下了两辆小车,五六个男人从车里钻出来,不由分说围坐在我家放在杨树荫下的小方桌旁,汗流夹背地叫嚷:“大爷,给挑几个瓜。先杀一个吃!”
他们在叫爷爷。完全无视我也是主人。好罢,我跟在爷爷身后,看他弹弹摸摸敲敲,终于摘了一只十几斤重的大瓜,拎到桌上,砍掉瓜蒂。嚓,刀落瓜开。众人眼睛齐刷刷盯着西瓜,可惜瓜让我们失望极了。粉中带白,籽都是白的。顶多六成熟。爷爷又挑一个,结果,五成熟都没。大失水准的爷爷倒淡定,还准备再牺牲瓜。顾客和我都已对老经验没信心,可惜了那瓜。
爷爷也自我怀疑,只好任我毛遂自荐小试身手。我踱了不到十步,不敲,不摸,只看,果断地卸了一只大瓜,扛到桌上来。“你行吗?小姑娘。”众人笑着,对我的瓜不抱希望。我不说话,手起刀落,拦腰砍下。噌!随着刀刃嵌入瓜皮刹那,瓜身自动不规则裂开,鲜红沙瓤在裂缝处乍现。人们一声欢呼,“哇!噌皮瓜。”一群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解决掉一只大西瓜。又放心地让我挑了几只,买了带走。
挑瓜,当然不是碰运气。是靠知识。我既然是个爱读书的吃货,那关于我最爱的西瓜的一切知识,哪能视而不见。父亲凭着村会计的便利身份,订了一堆报纸,这是我最初的读物。其中农业科技报,我也看得连中缝内容都不错过。如何挑选西瓜,尤其长在地里的,最好挑了。只需观察瓜蔓上每一片叶子与蔓之间的螺形瓜丝,从头至尾全都干了,那么这条蔓上的瓜就成熟。已卸下的瓜,观察其表面花纹,越清晰皮越薄,瓜蒂处要内陷。皮光水滑,熟瓜。超市买瓜,我只绕瓜堆转一圈,拎一只的瓜就走。实在受不了其它人叮叮咚咚又摸又敲,翻来覆去地折腾瓜。这么挑,好瓜都受不了,最后变成坏瓜。
挑瓜也见风范。知识武装头脑的人,总是有点不一样的。
家乡民风淳朴。现在回想,了无人烟的田野里,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独自呆在瓜棚里,前后无门,在木板拚凑的简易床上或躺或坐,看书、听广播。从来就没有害怕过。偶有小小不安掠过,很快便忘诸脑后,吃饱西瓜,安安稳稳地睡着了。直到家里来人叫吃饭。
上学也惦记地里的西瓜。放学不惜绕远路,为了去地里摘瓜吃。同村大胡子叔每次都跑过来站在我面前取笑我,“这女子天天放学跑地里吃瓜!家贼难防哎。”我白他一眼,冷冷地拎一只瓜就走,背影特别不屑。真是盐吃多了,闲的!我又没摘你家的瓜。
我吃得理直气壮。因这瓜是我亲手栽培过的。大中午跟着我妈在大太阳底下挥着瓜铲,松土、浇水、掐芽。瓜成熟期,就在马路边支起瓜摊,当路卖瓜。
我跟哥守瓜摊,算是马路上一道风景。我哥爱打扮,穿着鲜艳的沙滩裤,白背心,脖子上吊着一串闪亮的银十字架。他和我姐一样的白皮肤,属于晒不黑的天然白。拎着一杆称给人家称瓜的样子,帅气!做为妹妹的我,很高兴听见人家说,一看就是兄妹俩。
西瓜,是任何时候,我看见了它都想要抱一堆回家去的水果。每每杀它,那红艳芬芳的色香味,仿佛闻到了田野泥土的气息。百吃不厌,百看不厌。夏季,我每天至少消灭一只瓜。或许是因为,在此时写它时才感觉到的,那些深沉而丰富的记忆原来是一直活着的。
记得他人的好
文/肖宁嘉
周末,同事5岁的女儿靓靓到我家玩,我切了一块西瓜给她吃。吃完之后,我见她嘴巴上有一些西瓜汁,就拿了一张纸巾,帮她轻轻地擦了,结果小家伙非常认真地对我说:“阿姨,谢谢你,你真好!”面对小朋友真诚的感谢,我反而不好意思了。后来,我把这件事说给儿子听,儿子不理解地说:“这就叫好啊,不就是给了块西瓜,擦了下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反问他:“那你觉得要怎样才算好呢,妈妈每天辛辛苦苦为你做饭、洗衣服,送你去读书,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这算不算好呢?”儿子嘻嘻一笑:“这我可没想过。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也难怪儿子体会不到,想想儿子从小到大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家里除了爸爸妈妈,还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等一大堆人疼爱他,大家都把他捧在手心里,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而大家对他的爱,对他的好,他也视为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但是,当有一天,他真正接触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会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对他好,其他人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对他好。看样子,作为长辈,我们要为他补上“感恩”的这一课了。
所以,当有人对你好时,不要把他人的好视为理所当然而不懂感激,不懂回报。记得他人的好,并心存感念,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和礼貌。哪怕是对父母,也是一样的。其实父母要求的不多,只是希望在为孩子辛苦操劳的时候,孩子能偶尔说一句:“爸爸(妈妈),谢谢你!你真好!”
吃西瓜
文/王立明
上世纪70年代初,家里边经济很困难,饭都难以填饱肚皮,水果就更别想。但舅舅家却是两个男劳挣工分,养活我外婆一个人,相对于我们家来说,经济能宽裕些。
大概是1972年,我四五岁的时候,外婆让母亲去织布。我是小孩,自然就跟了去。有一天门上来了一位卖西瓜的,担了两笼又圆又大的黑皮西瓜。
随着叫卖的吆喝声,孩子们首先冲了出来,接着大人们也跟了出来,把卖西瓜的担子围了起来。大家开始伸手去挑拣、搬动西瓜。随着卖瓜人用刀切开一个西瓜,鲜红的瓜瓤和甜蜜的汁液外泄,人们开始评定西瓜的品质,你一言我一语地和卖瓜人讲着价钱。我和其他的小孩一样,用贪婪的眼睛盯着西瓜,嘴里的口水开始增多,急切地盼望着舅舅家也能出来一个人,给我买一牙。在我的印象里,我还从未吃过西瓜呢!
看着其他小孩像吹口琴一样狼吞虎咽地吃着西瓜,我是多么羡慕呀。
在“红旗娃,快去叫你舅给你买西瓜”的语言鼓动下,我抹着口水跑回舅舅家里。正好碰见母亲,我说我要吃西瓜,人家都给娃买西瓜呢。母亲却说:“现在已经立了秋,不敢吃西瓜,吃了会拉肚子的。”我哪里听得进去这话。但母亲不给买,还打了我一顿。我大哭,大闹一场,还是无济于事。我怀着满腔的怨愤和委屈,又睡在地上大哭。哭声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由大变小,最后变成抽泣。
平息了事态以后,母亲便到邻家去织布,我又跟了去。她一边织布一边和邻家人说话,一个疏忽,把梭子掉到了地下。她下机子来拾不方便,就让坐在门槛上的我给他拾。我一看机会到了,拾起梭子就往外跑,沿着崎岖的小路下沟。舅舅的家住在蓝田县三里镇公社魏家沟六队,在沟楞上,我家却在沟对岸。到我们家,必须翻过那条沟。我这一跑,母亲坐不住了,赶紧喊来二舅撵我。二舅虽然身高腿长,但还是追过沟底才撵上我。他抱起我,说让我和他回去,回去给我买西瓜。我不信他的话,手脚并用,在空中乱抓乱蹬,做无谓的抵抗,但最终还是被舅舅抱了回去。
吃到了又甜又沙又富含水分的西瓜,我的心情立马好了起来,忘记了为吃西瓜所受的罪和所流的泪,脸上也有了笑容,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不知是吃得太多还是受了凉,还是母亲说的秋后西瓜不能吃,半夜里肚子开始胀痛,继而肠子像往一块拧,疼得我在炕上打滚,最后口干舌燥,上吐下泻,折腾得大人们不得安宁,折腾得我浑身冒汗,湿透衣衫。
慢慢地疼痛感过去了,我也入睡了。大人们才都安歇下来。
看盘炒股,看天买瓜
文/李洪彬
老婆爱炒股,人精,日常情绪随股市行情上下蹿动,喜怒无常,捉摸不定。周日,我下楼买菜,问:“要不要顺便带个西瓜?”老婆说:“不买!午后有雨,瓜价必跌。”老婆炒股看大盘,买西瓜看天气预报,绝了。
午饭后风声渐起,雷声大作,果不其然,下雨了。老婆拉开窗户朝楼下喊:“喂——卖瓜的老乡,西瓜多少钱一斤呀?”瓜农抬头看看天,一脸的愁云,没好气说:“六毛!”便宜了,上午八毛。我准备跟老婆下楼拎西瓜。
老婆说:“不买,还要跌,持币观望。”我说:“缺德不你啊?买个西瓜如此算计,乘人之危。”老婆说:“愿买愿卖,愿打愿挨,公平交易,谁缺德啦?我股票跳水谁同情我啦?”老婆喝一杯凉白开,站窗前“观望”。雨越下越大,瓜农们纷纷弃车涌到屋檐下躲雨。终于有人扛不住了,一瓜农恶吼:“西瓜贱卖啦,四毛钱一斤!”老婆一笑:“怎么样?下楼买瓜。”我说:“这么大雨,出门不成落汤鸡啦?淋湿了你会走光的!”老婆说:“谁看谁流氓!”她是这样看问题,不敢苟同,也不好反驳。
老婆说:“这六月的天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天晴了还有这个价吗?势必止跌反弹。”我无话可说,随老婆下楼捡便宜,拎上来四个大西瓜。瓜很好。老婆不喝凉白开了,开始大口吃瓜。
我站在窗前,雨不停……不知道家乡的收成可好,父母亲现在哪儿卖瓜,能不能赶个好天气呢?
楼下忽然有人喊:“西瓜贱卖贱卖啦!两毛钱一斤!”老婆一惊、一怔、一声尖叫:“天呐——刚刚买进就赔了!气死我了,气死我啦……”老婆在客厅转三圈,突然转身冲下楼去。我想,她该不会是让人退钱吧?转眼的工夫,一个瓜农满头雨水扛上来八个大西瓜,呼哧呼哧地喘粗气。老婆付钱。我急忙说:“谢谢,谢谢!”瓜农一抹脸上的雨水,说:“谢啥?这位大姐心眼好,看俺们西瓜卖不出去,照顾生意。要谢,俺得谢她!”瓜农出门,我问:“你这是干吗?”老婆显出一脸的无奈:“开始‘走眼’买高了,我这是补仓,摊薄成本!”
佩服!西瓜不会再交易,但是,可以吃啊。
破瓜引
文/江弱水
也许是从小受了电影《小兵张嘎》的影响,我心目中的燕赵慷慨悲歌之士,既不屠狗,也不解牛,而是引车卖瓜。这种特定的想象,不用说,显然与西瓜那圆滚滚的体态、沉甸甸的分量、火辣辣的登台背景与豁剌剌的开膛方式有莫大关系。以一种斩绝的姿势,挥刀向一只西瓜,如同挥向夏天郁闷的心脏。沙瓤打开,是沁满鲜血的欲望,而暗布的瓜籽分明是黑色的秘密,在光天化日之下穿了帮。要切就切大块。一块在手,可就顾不上什么吃相,连指头都抠了进去,连鼻头都挖了进去。三下五除二消灭干净,一抹下巴上淋淋漓漓的瓜汁:伙计,再来!
准确地说,西瓜不应该叫“吃”,应该叫“啖”。那是烈日炎炎里的一大口,等不得。“怀着外遇的心情,我一口/向最肥沃处咬下”,这是余光中写的吃芒果,态度相当不爽。
吃西瓜可不能这么遮遮掩掩,羞羞答答,那是摆明了阵势昏天黑地地爱一场,是引刀一快的欲望的亢进,是瞪大了眼睛的肉体的残食。就算是外遇吧,那也是敢于正视的一种:“结识私情弗要慌,捉着奸情奴自去当。拼得到官双膝馒头跪子从实说,咬钉嚼铁我偷郎!”这是一首明代的民歌,歌名《劈破玉》,正令我想到文天祥的《西瓜吟》,“拔出金佩刀,斫破苍玉瓶”,想到金圣叹的名言,“夏日于朱红盘中,自拔快刀,切绿沉西瓜,不亦快哉!”总之,面对一只玉洁冰清的西瓜,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二八一十六,破了再说。
——且慢。你别误会,以为西瓜果真是碧玉小家女,天性只会水灵灵、脆生生、甜津津的一味清爽;也别给旧小说误导,看见破瓜字样就想到那deflower上头去。印证以西瓜的血统、籍贯,及其打造了千年的帝国版图,能祛暑败火的西瓜,本质上原属于阳刚的种族。根据市场调查,中国人现在吃西瓜是先从广东瓜吃起,而江西,而安徽,而河南河北,最后吃到黑龙江,一年能吃十个月。但当初西瓜之进入华夏,却是自西徂东,再由北向南。据美国学者劳费尔《中国伊朗编》考证,西瓜原产黑非洲,经丝绸之路传到西域,回纥国突厥人再传给金国契丹人,宋洪皓出使金国,携种以归。南宋时西瓜的种植已相当普及,范成大有诗为证:“瓜蔓凌霜卧软沙,年来处处食西瓜。”可见,西瓜的繁衍史,正是一部男性沙文主义的扩张史,横岭绝漠,直指南宋阴柔的腹部。你看那厮,一副自大、自足的样子,一派坦然、欣然的神情,更兼一口雄浑的男中音。诗人匡国泰有妙句:“遍地的西瓜是呼噜/是从村里滚出来的”,可为西瓜做性别鉴定。这呼噜,该是男子汉沉雄的呼噜吧!
大丈夫容不得小算盘,此所以引车卖瓜者,必粗豪,必梢长大汉,必络腮胡。“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那是卖的香瓜,不是西瓜;卖西瓜的是阮小五和阮小七,“这腔热血,只要卖与识货的!”因此,买瓜者切忌挑三拣四,拍了又拍,验了又验,只怕卖瓜人脸上不好看!更可恶有一等小人,死乞白赖,硬要用小刀子在瓜身上剜个小小三角,看看熟不熟,尝尝甜不甜。“好,现在你看,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一个不值钱的东西!”哈姆雷特王子,一条北方的汉子,冷冷地说,“你们要玩弄我,你们要自充摸到了我的心窍,你们要探出我心里的秘密……可你们只能撩拨我,不能玩弄我!”
聒噪声息,热燥气消,我的梦正到酣处:红瓤灿烂而黑籽深沉,圆圆的呼噜滚了一地……
大棚西瓜
文/刘心云
离老家宅院不足10米,一路之隔,就是种西瓜的大棚,村里刘义包的地。每次回家,总爱沿着一拉溜大棚间踩出的土路,去瓜棚里逛逛。
种西瓜不能重茬,前两年刘义在外村包地种的,辛苦一年,比打工收入高,最主要的是能陪伴孩子。
去年秋季庄稼还没有收割,刘义就在村里各家各户地跑,商议租地的事。乡里乡亲的,一说就成,况且刘义租地的价格也不低。
虽说西瓜过了年才移栽,但种瓜的地入冬前要打理好。秋季庄稼刚收完,刘义租个挖土机开挖地垄、排水沟,圈出搭建大棚的位置。塑料大棚赶在年前搭起来,既保持了地表温度,又能种一茬萝卜或者四季白。
刘义租了30多亩地,前期零零碎碎的活计没有雇人帮忙,两口子没日没夜地干。搭大棚的竹竿、塑料布,都是去年的。天冷风紧,连个背风的地方都没有。紧赶慢赶,终于在下雪结冻前,把大棚全部搭起来,用绳索固定住。即便如此,有几顶钢管做骨架的大棚还是被雪压塌,被风刮歪了。
育西瓜苗,春节前就开始了。大棚里铺有加温设施,相当于装了空调,保持常温。西瓜种浸泡在温水里催芽,营养钵里育苗。
西瓜幼苗移栽,赶时间,要雇人干活,按天计工资。一个大棚里,栽种两趟西瓜。地垄里预先埋设渗灌管,地面蒙一层塑料薄膜,把薄膜撕开个小口子,西瓜苗移栽进去。浇一遍透水。
西瓜从坐果开始,要保证水肥充足。大棚种植西瓜,采用的是渗灌,肥料在浇水时,从水泵处注入,既节水又省力。
我基本上两三个星期回家一趟。大棚里的西瓜在生长,每次都不一样。从两个叶芽到伸出茎叶;瓜秧一尺多长,淡黄色的雄花开在枝蔓间,没有蜂蝶飞舞;瓜蔓铺满地,人工授粉后的西瓜坐果,有的像锤头那般大了。
上周回家,第一茬坐果的西瓜,圆滚、碧绿,离西瓜不远的叶梗上系着同花色的毛线,刘义说,每个瓜有十来斤重。
并不是所有西瓜都像皮球似的滚圆,也有歪瓜裂枣,吃起来并不影响口感。但市场上,西瓜卖相很重要。刘义雇的工人,每天挨个瓜棚巡查,发现有歪嘴的、裂纹的,摘下来。同一根瓜秧上再坐果的瓜,就要留着了,算是二茬瓜。
母亲喂了6只鸡3只鸭,从春天开始吃刘义摘下的西瓜,下蛋分外勤。
刘义今年种的西瓜与去年的品种不一样,去年的西瓜偏小,瓜贩子嫌弃,今年的西瓜个头偏大,成熟期长,要42天。比人家的西瓜,晚上市十来天。刘义媳妇为此没少埋怨他,干活累了,就发誓明年再也不种瓜了,太累人。
端午节前,刘义的西瓜上市,赶上好行情。湖北来的大客户,冒雨摘了两车瓜。刘义两口子忙前忙后,浑身的泥水、雨水。好在,投入的成本,一次就拿回来了。
刘义媳妇抹着脸上的雨水,笑。还让刘义早做打算,联系明年种瓜的地。
从前慢的夏
文/祝宝玉
从前慢,从前的夏也慢。
“凉席滚烫,睡梦轻盈/一只从井水里打捞上来的西瓜/便可喂饱整个无事的下午/傍晚前的阳光依旧热烈/蝉声依旧聒噪/柯南依旧长不大/而母亲隔着鱼塘唤我回家吃饭的那副/不生锈的嗓子,依旧嘹亮……”这是青年诗人莫诺的诗句。
如他一样,在我的记忆里,从前的夏漫长而悠远,好似和昨日只隔着一层纱,模糊的画面透着淡淡清凉的灰黄,倘掀开那层纱,一切又烟消云散。就把它们留在梦里吧,或者还能偶尔梦及,那从前慢的夏。
小龙是我们当中的孩子王,他已经“侦查”好了,挨黑七点多,看瓜的三爹要去池塘里洗澡,我们正可趁着这时机,搞两个西瓜吃。我们“衔枚裹蹄”,来到三爹瓜地旁,小虎把风,小糖放哨,小龙和皮蛋去摘瓜,我和小珠负责接应。一切按部就班,一切正在有序进行。正待我们交接的时候,被三爹逮个正着,一个也别想跑。善良的三爹惩罚我们捉一百只知了,捉齐了就把两个西瓜奖励给我们。这还不简单,我们可都是捉知了的高手,别说一百只,一千只也没问题。不消一个小时,我们就完成了预定数额,交到三爹手里。三爹笑了,今个又有下酒菜了。三爹的西瓜真甜,我们坐在坝埂上大快朵颐起来。
烈日当头,没哪个傻瓜愿意跑出去晒太阳,而我们有个神秘的乐园。早饭过后,携着破席,摇着破扇,三五成群,聚到村后的毛竹林里。竹叶茂盛,撑起一大片阴凉。寻一片开阔的地方,拨走落叶,铺上破席,开始各自的游戏。谁都有谁的爱好,打扑克,下象棋,玩弹珠,摔卡片,不亦乐乎。待这些游戏都玩腻了,我们就仰面横躺,聊聊理想,侃侃未来,纵然天马行空,但我们都一本正经。
真没感觉那时如现在般燥热,我们总是有办法分解漫长的时光,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它们走了很远,我们才发觉暑假已经过去大半。抓紧时间玩吧,要不是就没机会了,所以我们玩得更欢了。
到了午后,池塘就是男孩子的天下了,一个个脱得溜光,一个猛子扎下去,那是一个痛快啊。父母们从来不问我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各种比赛,各种嬉笑,各种打闹,直持续到母亲唤我们回家吃饭,才恋恋不舍离开。可晚饭碗一撂,我们又聚在了池塘边,之后,大人们也搬凳抱席陆续而来,甚至搬来竹床,睡在池边的柳树下纳凉。
记忆中,夜空总是漫天星辰,小小的光点不停地漂移。那转瞬即逝的流星落到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里去了啊,我想去看看。想着想着,我们进入了甜美的梦想。
仿佛一个梦醒来,我们就长大了。日子快了起来,我越来越感觉自己追撵不上生活的节奏。好怀念从前慢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