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散文
桃树散文(精选20篇)
两棵桃树
文/胡兆红
我站在院子里,绕着房子转了又转。发现房子后面的几株柚子树长得很高大,结满了硕大的柚子,把枝干沉沉地压下来。父亲用十来根木棍搭起架子,支撑着快要垂地的枝条。
我记得房屋后面是没有柚子树的。父亲说栽了十多年了,是这新房子建成以后栽的。想这十多年来,我在家没有呆几天,自然没怎么注意这株树,除了对柚子树生分,就连围墙上的爬山虎,门前的几棵桂花树,我都觉得生分。
这种生分让人惆怅,就像从远方归来的父亲,看到孩子生涩的眼神。我知道。生分,是因为记忆的缺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与它们没有交集。
所有的情感都源自记忆,回忆的空白只能带来情感的苍白。
我在柚子树下徘徊,皮鞋沾了一些土,还沾了一些鸡粪。母亲在门口喊我,说不要往里面走了,鸡粪太多,会把身上搞脏的。我觉得真是生分了,母亲已把我当成客人,记得以前小时在菜地里打滚,也没见母亲怎么说我。
看到柚子树,忽然想起两棵消失多年的桃树。两棵桃树,一棵在院内,一棵在院外,隔着一堵土墙,院内其实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天井,是母亲喂养鸡鸭的地方,鸡鸭横行,没有绿植,是光秃秃的泥地。院外是菜地,草木疯长。
天井内的那棵是我栽的。那是八九岁贪玩的年纪,在野地里扯了一根桃树苗回来,随便在后院浅浅地挖了一个坑,就栽上了。树苗虽小,却远高鸡鸭一头,鸡鸭也奈何不得它。我盼望着桃树快点长起来,每天给它浇水施肥,当然这种热情持续不了几天,就没耐心了。桃树苗孤零零地立在天井里,就像在野地里一样。
等我再注意它的时候,它已经虬枝四展、树叶扶疏了,像一个荷尔蒙四溢的壮汉,伸开臂膀,遮天蔽日,罩出一片清凉世界。鸡鸭在下啄食,把泥地啄得松软黏糊,果子结满了大枝小枝,玲珑可爱。可惜果子是酸的,下不去嘴,也没人愿意去摘它,非要等到立秋之后,果实泛红,酸甜的味道才会出来。其时别的桃树早已空空如也,这酸甜的桃子也便珍贵起来。每到这时,有人会爬到树上,溜到枝头,采摘最通红的果,或者站树下,拿起竹竿使劲一拍,果子滚落泥地,沾一身泥水。更高远处的果子无人摘,在秋风中软趴趴簌簌下落,掉在鸡鸭的嘴边。
菜地里的那棵桃树,年岁要老些,枝干却瘦小得多,树叶也疏朗得多,但果子却是甜的。那时的菜园,是孩子们的零食铺。嘴馋了,会溜到树上摘桃子,间或在黄瓜藤下摘根嫩嫩的黄瓜,或摘个西红柿。当然桃子是首选,往往果子才长成,还没来得及露出红扑扑的脸,就被人三下两下采摘完了。一个夏日的傍晚,我还在菜地里贪玩,经过桃树下,自然又想摘个桃子的,只可惜稀稀拉拉的桃子,大多被虫蛀,被鸟啄了。忽然,发现树叶缝里竟然隐藏着一个熟得炸裂的大红桃,我像发现了一个宝藏,把它摘下来捧在手里,恨不得跑到家里向姐姐们炫耀。可是刚一抬脚,看到鲜红欲滴的桃肉,我的口水便流出来了,一想到这个桃子等下不够几人分的,我来不及洗就把它吃下去了。
我品咂着嘴角的余味,兴冲冲地跑到姐姐们面前,炫耀我刚才吃到的这个桃子。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在她们的眼神中看到一道划过的冷光,像数落的鞭影。
我无趣地一个人回到菜地,此时嘴角的余甘已化为苦涩。
这给了我一个深刻的教训:炫耀只会迎来敌意,分享才会收获善意。
但这两棵树都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天井内的那棵树是夭折的。那年春天,雨多得出奇,并且接连的暴雨,像天塌了一样。晚上睡在床上,听暴雨打在瓦片上,觉得瓦片被震得发抖,提心吊胆地睡去,第二天起床,就听见说后院的桃树倒了。我看到树是齐根部折断的,树皮翻起,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父亲说是桃树的枝丫太多,果子太多,加上雨势大,太沉了,承受不起,就倒了。
我有些伤心,觉得这棵树的死与我有莫大关系。如果当时认真地栽种,或许它的根会扎牢一点,如果把它浓密的枝条稍稍修剪,它也不至于不堪重负。自那棵树倒掉,天井里重又是光秃秃一片。我不知道那些鸡鸭是否也曾怀念这棵树,但它们的生命太短促了,根本来不及怀念。
菜地里的那棵树,是突然枯死的。其实此前已有征兆,数不清的白蚁已经掏空了它的枝和干,纵使喷洒农药、涂抹石灰,也未见其功。当秋风吹落残叶,春风不能唤醒绿枝之后,父亲就把桃树砍了,像先倒掉的那棵桃树一样,成为了塞进灶膛的木柴。
我原本以为一棵树的生命是漫长的,却没有料到这两棵桃树的生命这么短暂,眼见其生、眼见其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桃树该有的命运,或许原本就如此,它跟一株草、一根菜本无不同,长起来,然后死去,或死于火,或死于刀割,或死于动物的口。
然而众多草木的生死,我浑然无觉,独记得这两棵桃树,我知道是那些与桃树有关的记忆在发酵了。
可是现在连那院子和菜地都只剩记忆,十多年前建房子,选址就在老房子后面的菜地和天井。
我徘徊在这片院子里,一种陌生的感觉悄悄袭来。我知道,有些空白,是填不回去了。
花开!花落?
文/沧海一粟
周末,去公园欣赏春日的美景。前往公园的路两旁樱花正盛,树树繁花,树树似锦,树树烂漫,如云似霞。枝头上饱满的花苞绽放吐蕊,千姿百态、婀娜多姿。那花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路人不时驻足、拍照,流连沉醉在这大片的云朵繁华而轻柔的花从中。欣喜中竟然发现一棵樱树有几个枝干上开粉红色的花,而其余的枝干上开白花,泾渭分明。再后来发现还有好几棵树也是如此。惊叹之余,还是惊叹。
步入公园,在幽径中穿梭。竹林青翠挺拔,牡丹叶儿翠绿,丁香花一片姹紫嫣红……许多我们北方少见的花草树木生长旺盛。那树叶深红似凤尾的树木格外引人瞩目。靠近观赏亭的桃花正开,灿若朝霞,艳如天仙。树下的草地上一群少男少女们正在野营,嬉戏玩闹之声不时传来。人工湖那边,几个孩子手拿小渔网想把水中的小蝌蚪捕回家。调皮的蝌蚪时而露出水面,时而潜入水中。小孩儿在湖边的石头上蹦来跳去,不亦乐乎。
美景无限好,沉醉不知归。静坐观赏亭一隅,想让疲惫的心灵沉静下来。忽然,一阵小孩的嬉笑惊叫声传来。寻声望去,前面一棵开得正艳的桃花树的树杈上坐着两个十多岁的小女孩,正用力的摇晃着身下坐着的那棵桃树,顿时落英缤纷。于是,树上的两个小女孩嬉笑之声更甚。这时,那棵桃树旁边草地上的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向观赏亭这边跑来,上楼、下楼,然后手里拉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急匆匆向那棵正在遭受厄运的桃树奔去。那女人边走边对小男孩说:“走!上树,摇树走!”我惊愕。那是怎样的一棵树呀?整个桃树园中它最矮小,只有一人多高,仅有的几个树杈,已经在支撑起两个十多岁大的孩子!而这位母亲却还要让自己的孩子……我无言,愤懑中离开。等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时,已不见了那两个小女孩。只见那位母亲正给她那位爬树摇树的儿子揉头,那个小男孩正哇哇大哭。我哭笑不得,郁郁不得。
那棵桃花树下满地落红,花儿争妍斗艳的美好景象已不复存在。片片落红在树下流泪、哭泣。 捡拾起泥土中的一片花瓣,色正艳丽、润泽如玉。然而在它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候,在它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候就这样凋零了……
花儿凋了来年还会再开,可人呢?我们可爱的孩子们呢?就这样被我们这些做父母、做师长的“引领”着,让他们按照我们的意愿做事、生活。我们用我们的思想禁锢着他们的行为;我们用我们的眼光审视着他们的举止;我们用我们的言语评判着他们的对错。他们到底走向了一个怎样的世界?
别给爱来找理由!请放开你们束缚的手!让我们的这些孩子如百花般在春风的吹拂下自由生长。永恒!美丽!
桃红又见一年春
文/陈树庆
居住的楼下,有段绿化带,不知什么时候,绿化带的灌木丛里,长出一棵纤细的桃苗,在夹缝里艰难地生长着,渐渐地高出了那些矮小的灌木。小区的园林工倒不嫌弃这棵野桃树,等生长一段时间就会仔细地修剪一番。几年后,桃花在枝头上悄然绽放,成了我家阳台外一道美丽的风景。
对于桃花是很亲切的,不仅是生活在喧嚣的都市中,对陶渊明《桃花源记》中安宁自然的理想生活的向往;而是曾经生活在桃园中的那段生活让我记忆犹新。改革初期,村里决定将闲置的百余亩丘陵地改造成果园,统一整理后承包给村民种植果树。当时,父亲和母亲一合计,就承包了十亩果园种植桃树。从此,我幸福快乐的童年是桃花铺成的,看着新栽下的果苗渐渐长大,恨不得它们马上开花结果。
一场春风过后,经受了一个冬天的寒冷和寂寥的桃枝渐渐溢出了湿气,枝条滋润起来,干枯的表皮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嫩了,绿绿地夹杂一些暗红。不经意间,枝条上这里那里鼓起一个个小苞芽,带着满腔的期望伴着和煦的春日来到人间,一瓣桃红便惊艳了整个春天。这一片桃园就成了桃花的世界,粉红的、深红的,在青翠欲滴的绿叶映衬下,显得鲜艳娇美。放眼望去,一树树桃花开得正艳,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花光灼灼,明丽鲜妍;那份丰满和张扬挤满了枝头,让绿叶无处可生。站立树旁,花艳乱人眼,有的才展开两三片花瓣儿,有的花瓣儿全都展开了,一丝丝红色的花蕊顶着嫩黄色的尖尖,调皮地探出头;有的还是花骨朵儿,看起来饱胀得马上要破裂似的,这美让人怦然心动,定会吟出“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诗句。桃花盛开时节,我常常一个人躺在桃树下,淡红的花瓣随着春风的舞姿缓缓的飘下,落在我的脸上,盖住我的双眼,轻轻的,柔柔的,痒痒的,那时刻,我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桃花四溢的香气弥漫在春天里,让寻着花香飞来的蜜蜂失了方寸,只顾着嗡嗡地叫,振翅地飞,闻闻这朵,嗅嗅那朵,浑不知在哪儿落脚了。一阵微风拂来,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朵朵桃花就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扑打着翅膀,翩翩起舞,置身于别有景致的风吹“雨”打,叫人目不暇给,心旷神怡,神迷意醉。特别是在月色朦胧的春夜,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使人顿时忘却了心头的烦恼。这样的景致,怎能不让人赞叹不已?
当桃花渐消叶渐绿,蜂蝶不再来。花谢处现一小指头肚大小的绿桃来,一身的绒毛毛,顶着即将脱落的残花剩蕊余香,在春天的阳光下探出好奇的头,张望着蓝天白云,沐浴着和煦的风。进入五月,桃子渐渐地红了,桃园里便荡出欢乐的笑声。每当春天到来,父母就整天泡在桃园中,用勤劳的双手给桃树剪枝、除草、施肥,一棵一棵细心培植,像伺候儿女般呵护着它们,直到这些桃树结出满枝的果实,父母那平日里苦涩的脸庞才荡漾出一丝甜甜的笑容。儿时,桃园是我的梦,是我的乐园。我则躺在大桃树下面,悠闲的读闲书。在夏天里吃桃子,吃完一枚桃子,总喜欢拿着一把小铲子,将桃核埋到一颗桃树下,待到来年春天和煦的春风中就会看到有一棵小桃树长出来,恣意享受生命的绽放美好。
昔日桃园的所在,如今已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那个留着我的童年和少年整个记忆的地方,从此再也没有了。桃花已远,桃香渐散,那心中的桃园亦不复存在了,故园的桃花只能永远开在我的记忆中了。
最是桃花惹相思
文/一是斋主
记的一次与妻上街,巷口半蹲着一个村妇模样的,面前摆着一个小提篮,那篮子已经旧得几处都断了竹篾,也脏。妻眼尖,说那是卖桃子的,拉着把那半篮子半青不黄的桃子都买了,回家后用盐水洗过,妻说特别怀念小时“古桃仔”的味道,我试了一个,涩涩的,知道妻的用心,也不再多说什么。
美女主编让写一篇关于桃花的文章,突然就想起这件事。然后就想起小时候的一些关于桃树的事来。居于岛上,一些传统是颇讲究的,比如房前屋后不可以种桃树,大人说春天到时,会引发“桃花痴”或“桃花癫”。不懂。岛上缺水果,尤其不产桃子,小时全国各地一片穷,岛民更不待说,偶然捡来一、二个桃核,叫来小伙伴,偷偷的找个地方埋了,希望能长出桃树来,今后能有得吃,不意某个桃核子也是顽强,竟真的发了颗芽,怕大人见了拔了,又在周边插了几枝桑枝和无花果杆。许是季节使然,那桃苗,桑枝,无花果陆续的长了新芽枝叶,意外的有了一丛果树,纷纷杂杂的生长着。
不久,搬去了城里。从刚开始的怀念、挣扎到慢慢的淡忘,忘去了很多了,包括那枝发了芽的桃树苗。直到一年清明,回乡祭祖扫墓,儿时的玩伴说,老屋后面几株无花果和桑树,年年枝繁叶茂,引得周边邻里的孩童常来偷摘,其实也不能说偷,大家都搬得差不多了,少了看管,孩子们喜欢,这年头不缺水果了,只当游戏,任由他们去。
“那棵桃树呢?”我问。
“桃树?什么桃树?”他看着我,一脸茫然。“桃树是最会惹虫子的。”他答。
也许那棵桃树确是惹了虫子了,那些虫子吃了桃树的嫩叶,脱茧为蝶,桃花般的飞去了。
那时恰巧看过一本线装的旧书,叫《桃花扇》,虽然当时还只是读初小,未发育整齐,却被其中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感动得先于身体发育而开了情窦,夜晚躲在被窝里,又反复吟叹“人面桃花相映红”,怅然若失,写了一堆的情诗,也不知写给谁,反正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如果不是蒋大为先生一曲《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把对未来的憧憬唱的心驰神往,那会儿非青春抑郁了不可。
故乡的海上,有一座长了许多木麻黄和相思树的无人岛。阳光、沙滩、绿荫、海蚀岩和洁净的海水倒映着白云蓝天……极美极静的去处,鼓动几个族亲承包了,我说,以后那就叫桃花岛罢,找时间种些桃树,或许春风十里桃花红,落英缤纷,成了另一个桃花源也未可知,那该是怎样的一处海上美景。至于今后结不结桃子,还是只会结些半青不黄的“古桃仔”,自是其次,无非多一个慰藉罢了。
写到这里,才发现原来自己写的,都是乡情、乡思、乡愁。而乡思乡愁,永远是游子心头的一块刺青,只是那块刺青,不知会否在这三月的夜深人静时隐隐的透出一份粉粉的桃花红。
母亲爱种棉花
文/黄程雄
冬天到了,地冻天寒,寒气侵人。为保暖度严冬,我总是穿着棉袄,晚上盖着棉被,热热乎乎的。每到这时,我就会想起年少时,母亲如痴如迷种棉花的情景来。
在距村庄半里路远的黄禾背缸,有五亩多开荒的旱土,其中三亩多是父亲耕作红菇或其他作物,另两亩是母亲种棉花用地。
清明前,好种棉;清明后,好点豆。每年清明前几天,母亲就会乐呵呵地把上一年留下的棉花种籽,从瓦缸里拿出来,搁在小门屋里,喷上点水,然后用煤灰或柴火灰混合一起,赤脚板轻轻擦拭,分散成一粒粒的,装在小吊箩里。母亲挑着尿液合煤灰或火土灰,笑嘻嘻叫我随她去种棉。母亲和我来到已翻松的棉地里,她先用小锄挖好间隔距离适当均匀的浅眼孔,施下底肥。然后,我学着她从小吊箩撮三五粒棉籽,点在眼孔里,再盖上一层薄薄的火土灰或煤灰。望着母亲迎着刚刚升起的朝阳一撮一撮弯腰驼背点豆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就像一颗母亲栽种的棉芽苗,在她温暖的怀抱中生机勃勃地成长。
过了十天半月,棉籽就会发芽,破土而出。鲜嫩的两片幼芽,张开小口,像初生婴儿的小嘴,吮吸大自然的阳光雨露。这时,母亲就要到棉地去间苗除草。除了草,施了肥,母亲就会在棉地边,稍作憩息。她理了理额前丝丝白发,擦了擦汗水,然后左手扶锄,右手背紧挨前额,笑眯眯地望着翠绿、青秀的棉桃树,嘴里念念有词地祈愿着。不久,那一蔸蔸棉树就挂满了沉甸甸的小绿果。
然而,天有莫测的风云。有一年立秋后,棉桃树长到尺多高了,有的还逐步绽开笑脸,露出鱼肚色柔软的白朵,正是母亲日夜期盼的棉花,十分惹人喜爱。正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袭来,把不少的棉桃树打得七零八落,东倒西斜。母亲心急火燎,如坐针毡。风雨稍停,她赶忙向老师请假把我叫回,带着蓑衣、斗笠,拉着我的小手,“快走,到棉地去看看,”母亲边走边说,踉踉跄跄,两眼含着泪水。
我们快步来到棉花地,看到被一阵大风雨袭后的情景,心中十分难过。一刹那,乌云收敛,千山万岭又出了“秋老虎”。我们顶着烈日的烤灸,戴着斗笠,把棉桃树一株株抚正。只见母亲佝偻着身躯,汗珠沾湿了她的白发,汗水顺着白发流下衣领,湿透了粗布棉纱衣。啊,一个棉桃十滴汗,汗水换来棉满枝,辛勤劳动的母亲,你为家人的吃穿,又付出了多少代价!
岁月荏苒,人生如梦。母亲乘鹤西去三十多年了,如今,市场上千摊万店,什么衣料都有,但我仍衷爱粗糙暖和的棉制品。每当我回到那个熟悉的小村,短暂住留两个晚上,在温暖的棉被窝里,总会梦见步履蹒跚的母亲的身影。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母亲摘回的棉花,为我们全家加工做棉衣、棉被、棉鞋,让我们抵住了严寒。平凡而又伟大的母亲啊,你永远铭刻在我的心中!
桃园真好玩
文/谢宇川
到达沁心园,大家在带队老师的指导下,有条不紊地下了车。
一下车就舍不得眨眼睛,好美啊:浅粉色的桃花是早几天盛开过的,正在贪婪地吸收春日的阳光,这样好为结出硕壮的果实打下基础;玫色的花蕾就像一个个“花小兵”,娇俏地躲在花朵旁边。阵阵微风吹过,这些花蕾宝宝轻轻晃动身子,像在跟我们说:欢迎你们,小同学;粉色的桃花俨然是今天的主旋律,它们就像一个个粉色的精灵,渲染着这美丽的春天。树上、地下,无不显示出这些花儿们的热情。突然间,我想起了那句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是呀,落下来的花瓣是桃树最好的肥料。我赶紧约了几个我们班的小伙伴把花瓣埋在桃树下。不大一会儿,看着我们的劳动成果——面前的几个小花堆儿,大家满意地笑了。
很快就到了返程的时间,我们每个小记者都使劲地吸了吸满含桃花清香的清新空气,依依不舍地踏上归途。
赏心处,静相宜
文/耿艳菊
“桃花难画,因要画得它静。”这是胡兰成《今生今世》开篇的第一句话。这本书我是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热热闹闹的满枝丫,这样多好,为何要画出静?这不是难为自己啊!
不过虽不解其意,内心里还是惊了又惊的。我端端正正地将这句话抄在笔记本上,不在乎桃花是静的还是闹的,就是为这样美丽的句子,读起来令人心动。
那时,我尚在天真烂漫的年纪,一心向往着外面的广阔和热闹。北郊的桃花开了,早已按耐不住年少的心,周末都等不到了,逃了课去看桃花灼灼照眼明。内心里担着逃课的惴惴不安,却是欢喜万分的。
那般的年纪,怎懂桃花呢?不过是凑一场花开的热闹罢了。后来的很多年,也都会欢喜着去看桃花,糊里糊涂的,赶着一场又一场花事。总觉得一年里花开就在那几天,错过了可惜。
年龄愈长,看桃花时候的心思便不像以往没心没肺,只奔着眼前的热闹去。反而想避开热闹的人群,找个清静的地方,与两三枝桃花默然相对。像知己好友,一年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却不需要热热闹闹的相拥、大呼大叫,只要安安静静地坐一会儿就好。
一个春日的上午,我们一家人到郊外踏青。孩子很兴奋,像出笼的鸟,往前飞。他爸爸不放心,跟在他后面小跑。我独自一人在后面慢慢走,慢慢欣赏沿路的风光。
路过一户人家,平常的院子,因院子后有几株桃树而变得不同。我站在路上看,桃枝上隐隐约约有点点红,原来这郊外的桃树已含苞待放了。
我到一棵桃树下站着,轻轻抚弄面前的桃枝,看那花苞,大概只需两天的功夫便会开了。而此时,花瓣却一点也不急,安安静静地待在花苞中。急什么呢?盛开是早晚的事,凋零也是早晚的事。
看花人来不来都一样。它都要盛开,哪怕给自己看也十分好。桃花懂得:赏心处,静相宜。
四围寂静,桃树寂静,我看桃花的心也变得简静。
桃花难画,是因为画画的人心要静下来才能画出桃花的风骨,这才是难的。
椿树十年
文/桂子
它来到我们家的时候,纤细的躯干只有拇指粗,根部被塑料袋扎紧了,里面裹着湿湿的泥巴。
它叫椿树,在老家,我们叫它的时候,多一个字:香椿树。
香椿树在晋陕地区不稀奇,农村普遍都有,树长得很高,每年春天长出嫩绿的枝叶,香味老远就能闻到。鲜椿芽好闻又好吃,剪香椿也是一道风景,高大的香椿树躯干笔直,不好爬,要把镰刀扎在长长的竹竿或木棍上,往下撸嫩枝。
这棵树不是本地生长出来的,它来自北京。
那年,女儿6岁,父母去北京妹妹家小住,带了女儿。妹妹的婆婆家住的是老航天部的宿舍,楼前一棵高大的椿树,小椿树是老树的孩子。妹妹的大伯子挖出小椿树,裹紧泥土,让6岁的女儿扛着,说女儿每天和树比比高。
我去车站接他们的时候,女儿戴着一顶 印有XX旅行社 字样的帽子,小脸晒的通红,肩上扛着一棵树。
椿树就这样在院子里住下来了。
院子里有几棵树,分别是两棵枣树,一棵桃树,还有一架葡萄。椿树在它们面前,是一个略带羞涩的小字辈。女儿每天放学都要到椿树跟前比一比。椿树瘦瘦的枝杈,比女儿高出一头。
第一年,椿树勉勉强强扎出几片 叶子,算是成活的标志。除了浇水,也没有给它更多的待遇。
第二年,椿树早早发芽了,用手指捻开叶片,香味散出老远。
几棵树来到院子的时间长短不等,没有特意规划,就随意地散居在院子里。两棵枣树是多年前的产物,我小的时候父亲从乡间带回来的,和我的年龄差不多,算是院子里几棵树的长辈,原来是三棵,扩建房子,刨去一棵,剩下两棵。
桃树和椿树离得最近,树下面围起来的土圈是挨着的,而后就是葡萄树了。葡萄树冬天盘回 土里冬眠,春天醒来,架起竹竿撑着,夏天,能歇荫。架下垂着的葡萄晶莹剔透,很是诱人。
桃树也不错,结的桃子不大,但是蜜甜。不好的是桃树每年生腻虫,要喷农药。
只有椿树,细细的枝干高挑,却不发迹,每年长出的嫩芽很少,只够一盘菜。
第三年吧,椿树的躯干变得粗壮了,为了让它 发力,父亲访问了家有椿树的朋友,在椿树身上横七竖八地划了十几道刀口,椿树的皮肉外翻,看起来惨不忍睹。椿树那年爆出好多枝条,每根枝条上布满嫩油油的新芽。那年,父亲把剪下来的椿树芽,包了几小捆,我们兄妹各分到一捆。
以后,椿树年年结出新芽,不独我们,邻居也吃到了那棵椿树的嫩芽。椿树的个头已经超过女儿的两倍。
相拥在一起的桃树最先被椿树打倒了,枝叶枯黄,腻虫绞死了幼芽,结出的桃子只有核桃大。父亲把桃树刨了,给椿树留出足够成长的空间。后来,葡萄架也开始萎缩,只长叶子不结果,父亲狠心拆了葡萄架。院子里除了横斜的两棵枣树,只有笔直的椿树了。
椿树越长越壮,树身比大腿粗,枝干 漫过屋顶,夏天,远远望过去,浓密的枝叶把院子罩出一片墨绿,椿树叶子的味道也散出很远。
吃了几年的春芽,也约略知道了椿树不仅美味可食,还有很好的药用价值。《本草纲目》载:椿芽治白秃,“取椿、桃、楸叶心捣汁频涂之即可”。又找了一段,现代医学研究表明,香椿对金黄色葡萄球菌、肺炎双球菌、痢疾杆菌和伤寒杆菌等,都有明显的抑制作用。民间有用香椿治痔疮、湿疹、遗精、滑精、关节疼痛、跌打损伤、食欲不振、坏血病等的验方。
将近十年,椿树已经成为我们家的一员,母亲把吃不完的椿树芽用盐渍了,放到坛子里,馋了抓一把,淋了麻油当小菜,或者拌豆腐丁,松花蛋,来了客人也算一盘下酒菜,腌过的椿芽,吃起来滋味绵长。
但父亲要刨 树了。我回家的时候,父亲电话约了表妹夫,帮忙过来刨 树。当年刨桃树,近七十岁的父亲独自一 个人挖树根,现在面对高大夯实的椿树,年近八旬的父亲已经没有力气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了。
父亲刨树的理由很充足。椿树在不断冒高的同时,根须也往地下越扎越 深,竟然 把 下水管扎出了窟窿,这当然是大事了,刨树计划提出来的时候,饭桌上的全家人都以沉默表示了赞同。
表妹夫带着家伙什很快就来了,踩在 梯子上,用斧子斫去细小的枝干,又 用锯子把 粗一点的枝条锯断。听着吱吱啦啦的锯条声,我和母亲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斫去枝条后的椿树只留下灰突突的躯干了。上面有一个岔口,像 两只断臂。表妹夫开始挖土,挖到半人高,依然没有探到椿树的最根底。
这项工程进行了两天。挖出的土堆的像小山一样。父亲和表妹夫在椿树身上拴了绳子,找了邻居喜舅舅过来,几个人一起喊着”一,二,三“一起发力,喊了一次又一次,椿树颤颤地抖动了,接着再 拉,支撑不住的椿树放弃了抵抗,伏在地上。
枝条被父亲捆成几捆,扔在 屋顶晒着,冬天可以烧火。那根 张着两只断臂的躯干,我对父亲说,给我留着吧,我找车拖回去,父亲耳背,大概没有听清楚我的话,等几日后我找到卡车拉椿树干的时候,树干已经被父亲肢解成几段,父亲说,方便你拿。我抱了其中的一段,默默地 回家。那年,距离椿树来我们家,刚好十年。
桃树之上
文/马科平
一株树上会发生很多故事,许多角色粉墨登场。不管是舞台,还是演员,虽不是尽善尽美,但它们都尽责地完成造物主赋予的使命。现在,我就站在一株桃树底下,窥探另类生命的世界。
在我面前的树干上,忙碌、飞舞的蜜蜂的数目居多,它们被桃花的气味吸引而来,轻轻攀附粉红色的花瓣,用又细又长的口器,在花蕊中间进行吮吸,小心翼翼地把花粉放进精致的蜜曩中,然后毫不犹豫转身飞往另一朵花。
树干上有树液正在渗出,粘稠味甜,有桃红颈天牛在此兴风作浪。我看见一只成虫飞来飞去,它的通体黑色,油光发亮,前胸背板红色,两根灵活的触角竟然超过体长,腿脚强壮,面目狰狞,估计想在树上产卵。
桃红颈天牛的卵多产于树皮缝隙,幼虫孵出后向下蛀食韧皮,初期形成短浅的椭圆形蛀道。受害枝干引起流胶,生长衰弱。幼虫继续向下蛀食,逐渐向木质部深入,钻成纵横的虫道,深达树干中心,两三年后,幼虫老熟在虫道内作茧化蛹,羽化飞出,如此循环往复。
渗出的树液,初绽的新叶,还吸引了桃蚜前来分享美味。这种黄绿色、洋红色的小不点,竟然密密麻麻在树上安营扎寨。桃蚜的到来引来了像两粒黑米串在一起的蚂蚁,它们是生活在田野的大家伙,奔跑迅速。此刻正分成两组,顺着树干爬上爬下,浩浩荡荡,川流不息。
蚂蚁爱吃甜食,桃蚜取食桃树汁液,它的腹部末端尾毛能分泌含有糖分的液体,这种“蜜露”很对蚂蚁胃口,因而哪里有了桃蚜,蚂蚁就会随之赶来,用触角轻轻在它屁股上一扫,刺激桃蚜排出“蜜露”受用或是运回巢穴。
人们痛恨桃蚜,恨不得赶尽杀绝,蚂蚁却视之如宝,全力加以保护。秋末冬初,桃蚜产下卵,蚂蚁怕它们冻死,就把蚜虫和卵搬到窝里过冬。有时怕受潮,影响蚜卵孵化,在天气晴朗的日子里,还要搬出窝来晒一晒。到次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小蚜虫孵出了,蚂蚁就把它们搬到早发的树木和杂草的嫩叶上。
几只七星瓢虫飞来了,桃蚜的队伍出现一阵慌乱。当有危险发生时,桃蚜的腹部尾端能放出特殊味道——报警信息素,桃蚜群体纷纷跑动逃避。蚂蚁察觉到了瓢虫的侵犯,威严地晃动触角,张牙舞爪,上颚张开,向瓢虫的方向爬来,做出威慑的样子来。甚至前半身立起,作出战斗之势向瓢虫扑去,想把它们赶走。瓢虫也识时务,落地后它们不是蚂蚁的对手,于是很快退缩了,但只是退到不远处,好像在权衡下一步的动向,只有一只身手敏捷的瓢虫,逮走了一个离群的桃蚜。
透过一滴水可以看到大海,一株桃树之上也是一个大世界。这里的居民如乡民一样,亲切、安详,没有人能够读懂它们的内心,可它们的行为单纯朴实,桃树之上是它们赖以生存和栖息的家园,它们早已读懂了桃树之上的每一段枝、每一片叶,也读懂了流失的岁月和沧桑。
小桃笑在春风中
文/莲韵添香
总在把你期盼,期盼你睁开惺忪的睡眼,来把整洁一新的校园的春天探看。总在翘首企盼,企盼你张开灿烂的容颜,来把甜蜜的笑容装进每个人的心田。然而,你却骄矜着,紧闭着你的心扉,任人们一次次地走近你,探望你,你却迟缓着脚步,在春风沉醉中不愿醒来。
和煦的春风早已在春柳的枝头舞动,摇出了一个又一个朦胧的梦,浮上了柳树的梢头,将如烟似雾的绿装点在那垂下的婀娜的枝条上,于是那摇曳的绿丝绦便如少女飘逸的长发在风中飘动,那柔美的身姿就像天鹅湖的美女的舞姿般动人了。偶尔飞来的几只小雀,不知什么时候,就藏在淡妆素裹的枝头,叽叽喳喳的欢叫着,呼朋引伴地跳跃着,啁啾着谱写春日的序曲。
禁不住春柳的诱惑,我终于走出去,拉一拉那柔嫩的枝条,整颗心似乎都变得柔软了。一阵风吹来,拂过面颊,一股暖意瞬间传遍全身,我方知道,春天早已到来。
然而,我的小桃,当我满怀希望地看向你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你也如春柳般,一下子敞开怀抱,一下子把整个春天融化。可是你没有,我此时看到的是你那褐色的枝干还冷冷冰冰的,还是一脸的严肃。走近你,拂一拂你的枝条,仔细瞧看,才见你的芽苞泛着粉红的颜色,你的小嘴还是紧闭着,羞涩地不愿张开,向人们吐露你的心声。
人们在期盼你的盛开,我更是在渴望中想见你那美丽的容颜。因为我还清晰地记得去年你盛开时那灿烂的笑靥,还有那在风中飘满的淡淡的香。在无数个期盼的日子里,春风眷顾着你若烟的春柳也妆成碧绿的丝绦垂青于你,鸟儿也在繁枝嫩叶间跳跃着,欢叫着,啁啾浅唱中低吟着对你的喜爱。终于,在那个温润的早上,在千呼万唤中,你才娇羞地披一袭粉红的纱衣,袅袅婷婷地浅笑着,一如蒙娜丽莎脸上的朦胧的微笑,永恒在人们的心中。此刻,在远处的楼上望向你,淡淡的粉雾已弥漫了枝头,薄薄的,似少女的梦幻般,把每一个人心头的希望装满。
在那个周五的傍晚,校门旁的小桃树终于完全张开了笑脸,把整个校园探看。每一个见到你的人啊,满心欢喜,驻足赏看你娇美的容颜,你用粉白的笑靥亮丽了人们的眼,你把那份灿烂送给每一个喜爱你的人。于是人们的脸上写满了春天的幸福。“看!小桃树开花了!”“看!桃花多美呀!”每一次走到你的身边,人们都会发自内心的对你赞叹!流连在盛开的小桃前,深吸一口气,那香甜的气息袭来,整个心田便都沉浸在甜蜜中,氤氲着整个校园。这时蜂儿们也会远远地赶来,嘤嘤嗡嗡地在每个花瓣间流连,在每个花蕊间吮吸你的香甜,酿出甜甜的蜜,滋润每个娇美的容颜。
看到第一棵小桃的盛开,我就知道校园里一株株小桃也会很快妖娆。于是,我在心里盘算着:当满园小桃盛开的时候,我一定拿相机拍下小桃们靓丽的身影,让这份初春的魅力永远定格在心中。
似乎眨眼的功夫,当第二天早晨,我还未走进校园,风儿送来一缕缕淡淡的清香,深吸一口气,满身心都被浸润了。香气吸引着我走进校园,这时我抬眼望向操场的西侧,一棵棵小桃树都开满了花赶趟,白的像雪,粉的像霞,在风中摇曳着美丽的身姿,在绿柳的幕布前炫耀。而当我走在楼门前回首望向操场的时候,我的小桃树啊,除了你的靓丽,还是除了你的靓丽。此时,安静的操场上,你成了迷人的风景线,教室里朗朗的读书声传来,你也似乎笑得更有魅力了。
下课了,操场上满是活动的学生们,他们在操场上或悠闲地散步,或匆匆地往前赶,而脸上洋溢的活泼的笑脸,也如桃花般灿烂了。这时你常常会看到有三三两两的孩子自觉不自觉地走到小桃树前,轻轻拉一拉垂下的柔柔的枝条,把粉嫩的桃花凑近鼻尖,深深地呼吸,整个人都被陶醉了。你似乎分不清哪是孩子们的笑脸,哪是小桃花灿烂的容颜了。而课间到室外活动教师,也常常会被吸引到小桃树前,高高兴兴地走在幽静的甬路上,品味着这份春天最美的礼物,兴致好的时候,不自觉地拿出手机,把这一最美的瞬间定格。此刻,在温婉的校园中漫步,整个身心也随之开朗了,你感受到的,除了温暖,还是温暖。
美丽的小桃树,校园的春天因为有了你更美丽,更因为有了你,美丽的校园才更别致。
窗外桃树
文/王百思
我家窗外有一块空地,四周栽了一圈绿篱。不知什么时候,东北角的绿篱丛中长出了一棵桃树苗儿,纤细的绿干儿,就像打毛衣的签子,稀稀拉拉地挂着几片叶子,柔嫩的梢头渐渐地冒出了绿篱。
绿化工人手持割灌机,修剪绿篱,也许没看见它,也许是和那些灌木一视同仁,剪得整整齐齐。桃树是小乔木,不肯和那些没有主干的灌木为伍,又倔强地长起来。长了又剪,剪了再长。终于主干有一个大核桃那么粗了,割灌机也不能奈何它,只得任它长去吧!
树干更粗了,高出绿篱二尺的地方分为两枝,稍高一点又各分出两枝。有人说影响光线呢!我替它辩护,冬天不遮光,夏天遮点光还凉快。有人说窗外长个桃树不好,也有人说窗前有桃树好,能辟邪。它不就是一棵树嘛!
枝叶还算繁茂,只是不开花。人们议论:“桃树要嫁接呢!”老妻听了,便动了心思,找人接树。邻居老谭是个热心肠,慷慨应承。正值树木萌发的时节,只是到哪里采芽子呢?一位老太太说:“咱小区就有,那一棵桃树结得繁!”到地方一看,矮矮的,那只是一棵观赏桃,不过也能开花结果。
我家的一把小菜刀十分锋利。老谭持刀砍下几支前年生的细枝,稍加修整。回来用钢锯截断桃树上面的四个分枝,朝断口各砍一刀,将接穗插牢,套了四个白色塑料袋,包扎严实,大功告成。枝头的四个塑料袋,白花花的,好像骨折的手脚上裹着的石膏。
两周前,塑料袋里渐渐透出了绿色。有人议论,塑料袋要取呢!不取芽子就烧了。老妻心粗手快,怕烧了芽子,就拆了塑料袋。我一看,四个接穗全动摇了,十分泄气,老妻也追悔莫及。
朋友王师,早年从农校毕业,嫁接果树自然是内行,他说:“失败了重来!”清明节那天,我们带着那把小菜刀,走了几里路,来到潏河南岸、城南大道西边一处废弃的桃园。他在林中看来看去,精心挑选,采集了一些拇指粗细的小枝,最后又在一棵树干上砍下一块厚皮,上面带着一棵刚努出的新芽,非常健硕。回到家,他再细挑细拣,取下五棵最好的带皮新芽,将树皮削成盾牌的样子,上边平直,左右两边向下逐渐缩小,连同那片厚皮上的新芽,一共是六个接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毕竟来自果园,是正经的果树芽子。
王师用菜刀在主干离地大约三尺处,划一丁字形切口,翻开树皮插入接穗,平直的树皮切口严丝合缝,用塑料丝带扎紧接口,外面涂一层盐水和的泥,他说盐水可以消毒。他又接两个,其中就有带厚皮的那个。我也如法炮制,接了三个。外用塑料袋包裹,露出芽子。过了几天,唯有那块厚皮上的芽子萌动了。那五个没有动静,是不是芽上的树皮太薄,和主干上的树皮不能吻合呢?
令人意外,萌发的不是一个芽,而是三个!王师笑眯眯地说:“这是复芽。”三棵嫩芽一天小半寸,长得很快,他每每经过都要停下脚步看一看。初夏,解开塑料袋,所有刀口都已愈合。三个分枝已有拇指粗细,向西、东南和东北各一支,树冠俨然齐整,初具规模。王师高兴地说:“三大主枝已经形成!”
我的另一位朋友赵老师,年轻时在生产队做过林场场长兼技术员,他读过米丘林的书,经验很丰富,对园艺的热情不减当初。他拿来手锯,截去上部那段废掉的树干,锯口平平整整。树形更好看了,朝气蓬勃地往上长。
第二年春天,桃树开了花,很是好看。邻居们说,咱楼前一树桃花,也是一景!路过的大人娃娃都要看一看。奶奶抱着小孙子,孩子跟奶奶学说话:“桃,花!桃,花!”蒙蒙细雨中,棵棵嫩芽朵朵新花戴着雨珠,格外炫净,有人用手机照来照去。我的手机装了微信,要一个昵称。儿子问我:“取个啥名?”看见窗外的桃花,我脱口而出:“桃窗。”同学在微信里问:“桃窗,出自何典?”我回复说不是典故,是窗外有棵桃树。后来我得了一首小诗,有“滚雪丁香幽入户,新桃窗外竞嫣红”两句,硬造了一个“典故”。
桃花谢后,结出了小小的果子。小区给树木喷药,巨大的喷洒车发出突突突的轰响,冲力太强劲了,小桃子打得一个不剩,落了满地,让人心痛不已。
来年开春依然开了满树的花,红花谢后,小果子一天一天在长大。谁知初夏时候生了蚜虫,叶子背面密密麻麻,尤其是梢头的嫩叶嫩芽,卷曲着,里面全是蚜虫,树叶明光光的,好像泼了油,最严重的时候,树干上也是一层浅绿色。看了真愁人!赵老师说,喷洒洗衣粉水可以治。是个好办法,可是没有喷雾器。也是穷而生智,用孙子玩过的水枪,以食指堵住喷口,勉强喷出。反反复复喷过几遍,虫害总算控制住了,树渐渐地也精神了。
秋天桃成熟了,挂在枝上,鲜红鲜红的。吃水不忘掘井人,尝鲜当然不能忘了爱树人。我备好烟茶,请来王师和赵老师鉴赏新桃。可是头一次接树的热心人谭师却去世了,令人遗憾。我说,咱学学落花生的故事,过个收获节。两位行家兴致极佳,细嚼慢咽。王师说:“味道很好!”赵老师说:“一级果!”
摘下的桃,给对门老太太、楼前小朋友和邻居们都尝一口。
桃园小记
文/施海英
单位在一个叫桃花镇的地方,办公楼旁边有一个园子,是我和同事每天午饭后最爱散步的去处。
园子不大,但种满了各色植物:香樟、银杏、石榴、枇杷、柳树、桂花、月季、杜鹃、红叶李、夹竹桃……种得最多的还是桃树,桃树的品种也很全,有碧桃、春艳桃、水蜜桃、蟠桃、白桃、黑桃、青桃、油桃等不同品种,所以我喜欢把这个园子叫做桃园。
三月时节,桃花盛开,是园子最美的时候。最先开的是南侧的碧桃花,一种极具观赏性的重瓣桃花。园子里的碧桃花以绯红居多,红得娇艳和热闹,间或夹杂几棵盛开粉色花朵的碧桃树,粉色碧桃花似乎更能引起大家的关注,大家每每停留赞叹的时间会更久一些。而最让人称奇的是园子里竟然还有一株开白花的碧桃树,仿佛白雪公主一般立于一片红云之中。碧桃花开之后,便是其他桃花次第登场了,这些桃花是要结果的,大都是粉红色的单瓣桃花,但粉的程度又各有不同,虽没有碧桃花那样鲜艳而隆重,却也不失娇嫩和美丽。桃树下是一个完整的小型生态系统,各种野花和小草在肆意地生长,尤其是蒲公英,遍地都是,黄色的如太阳般的小花和举着绒球球的蒲公英种子散落在草丛中,将桃园装扮得更有生气。
桃花落了,便结出小小的如豌豆般的青果。今年许是树下追加了有机肥的缘故,再加上雨水也较往年丰沛,桃树挂果特别多,大家的心里有了更多的欣喜和期待。帮忙打理园子的是一对沉默的老夫妇,二位老人家每隔一段时间来园子里侍弄一番,男人松土,女人修剪,动作娴熟,配合默契。夫妇俩很热心,还帮同事们培育了不少盆栽,我也曾找他们帮我培育过一盆芦荟,这盆芦荟至今还葱茏在我家的阳台上。
每天的工作照例是在忙碌、琐碎、平淡中度过。午饭后在园子里短暂的散步成为大家放松身心的最佳选择。进入五月,是桃子生长的旺盛期。桃子总是在不经意间长大一点、又长大一点……直至压弯了枝头。每一场大雨过后,桃子都会落掉一些,但却给仍傲立枝头的桃子提供了更加充足生长的空间和养分,这大概就是大自然的选择吧。
节气进入小满,油桃、蟠桃、水蜜桃等渐渐开始泛起红晕,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让人忍不住要随手摘两个尝尝,只是仍有些苦涩。园子里的桃子施的是有机肥,喝的是天然水,没有市场上卖的桃子个头大、品相好,但却是正宗的绿色有机水果,这让我们对六月桃子成熟的季节也有了更多的期盼。青桃、白桃、黑桃等成熟期会更晚一些,让大家可以持续一段更长时间的惊喜。
我虽素来不太喜食桃子,却喜欢徜徉在桃园中,给我自认为的那一棵树型最漂亮、硕果最累累的桃树拍照,在手机的咔嚓声中,记录了一棵树从开花、结果到成熟的历程。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这个小小的桃园给我在工作之余提供了心中的诗歌和远方吧。
时光不断流逝,桃子将熟未熟,我和桃园结下的缘分仍在继续,只此小记,聊表对自然的感恩之心。
家有桃树
文/徐宁
妈妈知道我爱吃桃,便从爸爸的苏北老家乡下买回一棵桃树苗,栽在湖边的院子里。当时这棵桃树苗只有成人手指粗,三年过后,长得比我胳膊还要粗。桃树一开始结得桃少,后来一年比一年多。结了桃后,我常围着桃树转,天天盼着桃子快快成熟。可还没熟呢,鸟儿就和我争抢着吃。
又是一年春天到,阳春三月,桃树上慢慢地长出了米粒大的花苞。过了几天,我站在楼上望去,满树粉红色的桃花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真是繁花一树。我走到树下,仔细欣赏起桃花来,桃花是一种中心对称花,有5片花瓣,有的刚开,呈深粉红色;有的盛开,粉红色浅了些,露出了豆芽似的嫩黄的花蕊,小蜜蜂在花蕊中忙着采蜜;还有的还是花骨朵儿,饱胀得快要破裂似的。古人曾用“人面桃花相映红”来赞美少女,一朵朵粉红的桃花像一张张少女的脸。又过了几日,桃树才长出嫩嫩的绿叶。
连日的风雨吹落了一树桃花,这让我想起唐代周朴写的《桃花》诗:“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这一吹,吹走了我多少桃子,我不免心疼起来。
雨过天晴,阳光明媚,桃花的花骨朵儿也开了。
摘樱桃
文/赵艳
春末夏初,正是踏青好时节。爸爸妈妈带我到离学校约3公里外的山上摘樱桃。
一路上我静静地欣赏着四周的山满是新绿和纷飞的鸟儿,大约一个后我们来到了目的地。
向西边山上一看,满山的樱桃树,一片翠绿,稍近一点儿的树上还能看到点点红斑。我们沿着一条水泥路向上攀登。一路上车水马龙、游人如织。游玩归来的人几乎手里都提着一筐水灵灵樱桃。我们进入樱桃园,遍地的樱桃树,枝繁叶茂,果实累累。园里真是热闹极了,到处都是摘樱桃的人,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我就迫不及待地爬上树枝摘起樱桃来。这樱桃水水的,甜甜的,我一边摘一边吃,舒心极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一筐樱桃就摘满了。爸爸付了钱后,我们就走出了樱桃园。看着爸爸提着的一筐红彤彤的樱桃,多像一颗颗红宝石,多么惹人喜爱。
来到公路边,爸爸情不自禁地说:“都说樱桃好吃树难栽,这遍地的樱桃树真不知要花费多少心血才能培育出来呀”。回头看看那漫山遍野的樱桃树,我想:农民伯伯用自己勤劳的双手,不仅绿化了荒山,还给自己创造财富,创造美好的生活。想着想着,我仿佛又看到了农民伯伯像樱桃一样火红、甜蜜的生活。
童年趣事
文/蒋李豪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那蝴蝶停在上面……”每当这首歌在我耳边萦绕时,一件件童年趣事就从我脑海里蹦了出来,可尤其让我难忘的还是那一件。
记得那一年春天,妈妈从下坝乡带回了许许多多甜津津的樱桃。它们安静地躺在篮子里,馋得我口水直流。妈妈在水池里小心翼翼地洗着樱桃,生怕把它们娇嫩的皮肤弄烂了,这可急坏了我这只小馋猫,我急的一边直跺脚一边催促着:“妈妈,妈妈,快点洗,快点洗。”樱桃终于洗好了,我迫不及待抓起一大把猛地丢进嘴里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哇!这樱桃可真甜!真好吃啊!可一不留神那调皮的樱桃核偷偷地溜进了我的肚子里,这下我可慌了神,连忙跑去问妈妈:“妈妈,刚刚我不小心吞进了一粒樱桃核,它会在我肚子里长出一颗樱桃树吗?”“当然会啊!”妈妈笑着说。我最喜欢吃樱桃了,要是能在我身上长出一棵樱桃树,那该多好啊!我乐得合不拢嘴。于是我天天盼望着明年春天的到来,终于,在春雨的“淅淅沥沥”声中,我终于迎来了万物复苏的春天。可奇怪的是我的樱桃树怎么还不长出来呢?我失落地跑去问妈妈:“妈妈,樱桃树怎么还不长出来呢?”“你还真信啊,你这傻孩子,当年你吃下的种子早就消化了。”妈妈笑着温和地回答。“唉!我真是傻啊!”
童年的故事总是很有趣,每当回起来,都会让我抿嘴偷笑。
小河边的桃花开了
文/王文跃
依着一条蚯蚓似的小河,有一片不太大的桃树园,说它不太大,是因为园子里只有百八十棵果树而已。
蚯蚓似的小河里,春天放满了水,那是白洋淀清淀蓄水排泄的结果,否则,小河里只有线头一般的细流。
有水则灵性。水鸟斗涟漪,游鱼弄清波,再加上桃园里花蕾初绽、雀唱枝头,你不到这里放眼粉雾映碧、嗅水氲花香,那才是可惜了原野春色。
浩淼澎湃的水多少令人心悸,玉连似的小河荡漾着波纹总能撩起欢喜。自打小河里有了涓涓的清流,我总抽时间到河边转转,让清澈把繁杂的心绪洗得明净。
有一天,日日擦身而过桃园,突然羁绊了我的双脚,我不得不停下来,留心果枝上凸出的花蕾,串串挨挨排列有序的花蕾,让剪过枝的矮桃树有了一丝韵味——将要做母亲,身躯多么丑陋,也有孕育的美丽。于是,我盼望醉人的花期。
晚上,刮了一阵风,下了三两点雨。花蕾该是被润开了吧!
春风春雨没有辜负我,还没走出村口,便看见那个梳在春妇额头的粉髽鬏了。
不能不兴奋,这是摄影家难以寻觅的素材,在广袤的原野上,在零星的新嫩中,突兀着一片粉兔兔。这一片红粉大上一圈就显臃肿,小上一点就几分羸瘦,它就这样恰到好处地对着蓝天、迎着红日,怒放在微雨后的清晨,宛如小家碧玉——清纯且魅力。
冀中的原野在春天里表现的十分矜持,偶有蒲公英追着春光展示自己的风采。现在,这一方桃花,用色彩、用隆重招引着我去感受它独有的风骚。
我扎进了花的池塘。桃树下有雨水留下的斑驳的印记、有蒲公英拥着的一茎娇黄,桃枝上有团团簇簇盛开的花朵、有半吐半秀的骨朵、有打包含情的蕾芽,开放的,粉腮带露;待放的,忸怩小丫;孕情的,玲珑秀气。我几时没有这样的心情了,徜徉桃树间,看满树蝴蝶般振翅的花儿,听枝头小鸟婉转地歌唱,自然、宁静,可读桃花的心语,可览粉裙青黛的端庄,原来家乡、我流过汗水的土地,还有这般诗的韵味。
有脚步声,原想定是和我一样被花粉迷醉了的人儿——抬头来,在花的缝隙中有一块淡绿色的纱巾飘动。不必招呼,这是勤劳善良桃园的女主人又来复剪花枝了。娇小的身躯,却有着果敢的风骨,前天若不是她跳进冰凉的河水中,托起两个贪耍孩子的生命,今天的果园不会这样绚丽。我的目光停住了,停在了飘飘的绿色上。哦,绿色,生命的原色,只有你的存在,大地才处处飞歌。
太阳升起,天边一抹彩霞,映红了一片果园,照亮了一条小河。我美丽的家乡不再沉默。
桃生庭前
文/关子逸
楼下,是一片草坪,其角落有两株桃树,黝黑的树皮皴裂着,枝条稀疏,看起来弱不禁风。在我印象中,从未看见它们开花。桃树没有主人,当然也无人照料,以雨水为食,以干土为家。下雨时,泥土湿润些,桃树模样滋润,显得比较茁壮;到了旱季,树根处的泥土干裂,它就显得萎靡而疲惫了。小区保安常拿剪子修剪冬青,却从未管过桃树的死活。
我想,那两株桃树许是十多年前,某个顽童随手丢下几枚桃核,竟自在雨露浇灌下萌芽生长而成,自然没人对它寄予开花结果的期望。
百花盛开时,妈妈忽然想带我去看桃花。在网上查到礼泉、眉县、赵家庄等几处赏桃胜地,却一直纠结着定不下来。爸爸说,院子里就有桃花,何必刻意去桃林观赏?妈妈先是一愣,继而嗤笑:“那桃树,就没见开过。”爸爸却说,快了,快了。
那日晨起梳妆,拉开窗帘,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大片炫目的绯红。庭前两株碧桃,沉寂多年的枝丫,竟如枯木逢春般,晕染出一簇一簇的鲜红。粉红色的桃花,艳若晚霞,淡如烟云,争先恐后,拥向每个枝干,好不绚烂!
我一时看呆在那里。不知何时,妈妈来到我身后,与我一起看窗外盛景,久久未语。此时此刻,天地静谧,满眼桃花,恣意怒放。“五鹤西北来,飞飞凌太清。仙人绿云上,自道安期名。”古时传说中有仙人名安期生,人称“千岁翁”,某日饮醉,遗墨石上,遂生绚烂桃花。每每看到桃花,我总会想起这个故事。石上生花,看似荒谬,但足见桃花的真性情:不需王公贵族的刻意栽培,不需良田沃土的精心滋养,只需仙人一抹字迹、一口灵息,便可长生于世;不似牡丹芙蓉显贵傲气,不似梨花梅花清冷孤傲,不谄媚逢迎,率性而为,傲然临风,肆意随性。
桃花的灵性,亦是如此。它有陶潜的清高,亦有刘伶的放浪,有谢安的华彩,亦有唐寅的风流。它既轻狂狷介,又低调蕴藉,不管世人如何诟病,永远率真冷艳。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关上窗,它是世外的谪仙,清贵风流而不落俗尘;推开窗,它依旧是那株桃花。
庭生碧桃,不培而茂;人间四月,兀自逍遥。
那杨桃树下
文/念人
西边的太阳渐渐落去,一缕阳光仍然没力的穿过那厚厚云层,穿过那棵高高的杨桃树,照射到坐在门口老人身上,老人脸上显得是那样的无奈。此刻,他双手托着下巴,眼里流露着孤独无助的茫然神色。在他的心目中,黄昏岁月还能坚持多长呢?
老人住一目破旧屋,五十岁时,他花掉了多年的积蓄,与一位女人结婚生了一个男孩。可是,好景不长,当孩子三岁时,年轻老婆耐不住清贫,被人贩拐走了。老人求天不应叫地不灵,面对这心肠寸断的日子,老人只好忍辱受屈,父子俩相依为命。六十一岁时,政府为他办了低保三百元,生活过得依然苦涩,但是,他很感谢共产党,共产党好,使自己能够有活下去的勇气。在这十多年间,他勤俭节约,艰难度日,终于把孩子拉扯大。如今,老人七十古来稀,变成了一位弯腰驼背的人,分田到户那一亩多地,从此,再也没有能力耕作了。从早到晚,一人孤独坐在家门口,望日而出望日而落。从那凹陷眼睛中,人们隐约地看到,老人家心中隐藏着一种对生活的渴望。
平日,尽管生活贫穷,可是,老人还是省吃俭用,在信用社储存了一点茶水钱,以备儿子结婚之用,这是老人的终生之牵挂。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前不久,村里查出老人有储蓄,这样一来,低保老人一夜之间变成富裕老人了。于是,不分青红皂白,取消了老人每月三百元低保金。他万万没有想到,勤俭节约竟成为一种罪过。多年来,家中孤苦伶仃一人,没有任何经济收入,唯一来源就是低保金与堂兄、堂弟、堂姐妹们的接济。平时,他连一分钱都舍不得花,十日半月都见不到肉,吃的都是过夜饭菜,度日如年。
特色社会使老人眼花缭乱,不知所措。他担心别人会拿走那张银行卡,于是,他把银行卡和密码,交给了一直辍学流窜在外打工的儿子保管。然而,儿子拿走银行卡后,一去不归。啊!黄昏里的晚霞,尽管被夕阳燃烧得在西天翻滚,刹那间火星四散,烧着多半个天空,变得是多么绮丽,此时,他多么渴望着儿子归来。可是,不多久西边日落火焰熄灭,灰烬迷漫飞扬,天也随着暗淡下来,老人心中的那一点渴望随之消失了。
夕阳落山了,夜幕渐渐降临,水晶似的明月升空,正是个早秋天气。但是,早秋落在这位老人心上,恰好合成了一个“愁”字。存款没有了,低保也没有了,儿子未归,一直隐藏在老人心底深处的最后一点希望,在社会现实中也泡灭了。那点终生牵挂也变得十分渺茫,成为老人遥远的梦。此刻,他看着自己那弯腰驼背的身影,看着落日的黄昏,自己像浮在黄昏的暮色里,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走得无影无踪似的,心里感到有一种黄昏危机感正在降临。老人除了自己那骨瘦如柴的弯腰身躯与呆滞麻木的眼睛,以及那目破旧的住宅外,一无所有。惆怅、迷茫、失落,紧紧地扣着老人的心头,生活的路上,他知道走到了尽头。此时,他想起后园杨桃树下,那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不久,老人脑血管破裂出血倒在地上,去了,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了。可是,他在天堂里并没有暝眼,老人生前心底深处唯一埋藏着一个愿望,每到春暖花开燕子飞翔在蓝色天空时,愿他能够回到杨桃树下,在碑上描一次红。因为,那是父亲生活的天堂。
桃树花开
文/程新中
五百棵桃花纵情高歌,春天的翅膀是梦的衣裳。
钻进桃花林里写诗的作者,心中一定有一百个浪漫的情节。枕着蜂箱午睡的放蜂人,梦里至少有一千个百媚千红女子的甜蜜和顾盼。
春天,五百棵桃花飘香的陕南,汇聚了一万亩幸福的阳光,照耀着我们的孩子与家园一起成长。
陕南的乡村,是众花染醉的春天。
觅得樱桃花儿开
文/竹叶青青
昨日,终于守得了一方的空闲,和先生一同来到了效外,享受着属于二人的早春情怀。
早春的阳光真好,温和、明亮、清新,没有夏阳的灼热,秋阳的眩目,冬阳的冰冷;她像一位和平的使者,和了春风,暖暖地、轻柔地、舒缓地流动着,吻着尘世万物,不离不弃。她极像一位宽厚仁慈的母亲,喊醒着沉睡了一冬的大地子民。
小草醒了,顶开头上的尘土,伸着细细的叶片,探头探脑地露出了地面,笑绿了一方土地;小树干干的枝条有了润泽,悄悄地打着叶的、花的苞苞,也许在你抬头的瞬间就可能是叶繁花盛呢;最是柳树当先有了嫩黄的小叶儿,长长的柳枝在阳光明媚地早春中跳动着,如仙女舞动的黄稠锻,轻柔地飘啊飘的,飞舞流动的韵律,洋溢着欢跳的春之气息。即使再怎么着,此情此景不由你不心醉。
蜜蜂也醒了,欢快而忙碌地在花丛中。
不想停下脚步,就这样一直向前走啊走的,美景养眼入心的。最是一处远离景区的山坡地,围着山势有一片树林,正开着一种小花,那种花,朵朵纯洁、淡雅。白的、粉的,一簇一簇地缀在树枝上,细密而清香,不喧嚣,不艳丽,沉静的神韵沁润你心底的每一寸荒芜。没有绿叶的点缀,它们呈现出的完全是一种姿态之美。
虽在闹春的前端,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的张扬之意,只是这么安静地开着,守着一方静默。原以为是杏花呢,先生给纠正道:那是樱桃花,原来夏日上市的红樱桃,光鲜美味之中,却有着这般静默的前身。只听说:樱桃好吃树难栽。不曾想这儿却有这么一大片静默的樱桃园,心生敬意。想着种植这樱桃树的人也一定是一位有着强烈的爱心、厚德慧智的人才是,否则怎么能种植好这一园子超凡脱俗的樱桃树呢。
我驻足在这些树前,静静地看着它们。每一棵树都是一幅立体的画,枝枝蔓蔓舞动着生命的画卷。
看这园林的樱桃树,它们的枝干已粗壮,相必已经历过无数的风吹雨打,有了坚强的特质;它的根也一定植入了很深的地层,使得枝节有了足够的养分,才开出了这般有着品位的花朵,来日的缤纷落英之后,枝繁叶茂中那累累果实即会带着自然的养分沁透春的灵气,一定会更加的可口入心。
樱桃树的美是一种静态的美,那美永远展现在它积极向上,无限生机中。那么,我们对待生活的心,也应该像这树一样——积极,乐观,从容。
早春的气息是湿润的,是多彩的,是萌动的。深深地吸一口,朗润而清澈。我对自己说:冬天终于过去,春天来了,丢弃那些埋在心底的疼痛,放下道路上的忧伤,用一种最简单的方式,寻找生命长河中最美丽的季节,用清澈的双眸,浏览春天,用春天的姿态,让所有的日子都变得温暖。
我们都是尘埃里盛开的花,在凡俗的日子里散发着缕缕清香。
多好,这样的时光,给我们更多的心灵空间去品味生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