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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散文

2022/12/29经典文章

大地散文(精选20篇)

新春赏雪

文/许培良

昨夜的雨,缠绵地下着,持续到次日中午。强烈的西北风,呼啸不停。天空中,密布着的浓云,一会儿像骏马奔腾,一会儿像雄狮咆哮。这云凝聚在一起,形成强大的暗流,涌动在上空……

中午过后,斜风细雨裹挟着些许颗粒,散落到大地。我很好奇,低首想辨个究竟,呀,是雪的颗粒呢!难道天气将由雨转雪?

思虑瞬间,雪粒变为雪花,从苍穹中飞舞着飘落下来,一片,又一片。近处也好,远处也罢,霎时堆积起皑皑白雪,呀,这是新春的喜雪!

人到中老年,很多事情想得开放得下。曹雪芹曾云,世事洞明皆学问。于是,赏景观物成为我特大的爱好。在这样的时分,我自然变为一个赏雪人。

阵阵狂风,肆虐着大地。雪花像鹅毛一般,在空中乱舞。天气也越来越冷,所以,要赏雪景,须到周遭看看。况且,我是一个坚定的赏雪者。

走进内屋,披紧大衣,踱出街门。仰望苍穹,乱云飞渡,雪舞长空;俯首大地,积雪与泥水搅合在一起,不一会儿,汇成涓涓细流,流向远方。我想,这应当是雪的华丽转身。

舍近求远,羡慕别处景观,是人们一种惯常心理,但盛景往往就在近处。与街门相隔不远处,是邻居家的一株法国梧桐,树干粗大,枝条稠密,雪花在其中穿梭,宛若一幅动态写意画。寒风中,偶有小鸟傲立枝头,舞动着身姿,吟唱着婉转的小曲儿,简直是雪中极景!

赏雪需要心境,心静则境界至。回到家中,看到院内的迎春花儿次第开放,联想到院外的飘雪,心生万千感慨:春雪乃水之升华,宇宙间的精灵。她经风寒,孕万物,这种品格很值得人类学习!

再别秋天

文/马科平

看见一片叶子,摇摇晃晃站在风中,久久不肯离去。折断所有的顾恋,美丽的弧线是长长的飘落。怅然回眸处,我已记不清,是多少次在说:别了!秋天。

天空依旧湛蓝,风把云扯成絮状就跑了,树梢也不动。太阳跑到南方去了,照射在关中大地的阳光没有了先前的热度,秋天正在谢幕,广袤的大地由丰腴变得沉静,漫山遍野的野菊,傲然绽放,缠缠绵绵,正在做最后的诀别。

晚饭后我依旧沿行走了一夏的那条老路,行至公园路口,西服下加穿了薄保暖内衣,感觉还是有些冷。可以看到白色的城市和懒洋洋的树木。槐,梧桐,明黄的槐叶如金色的流星雨一样浪漫地舞动,梧桐的妆容或青或黄,衬着洁白的墙,衬着灰蓝的街,衬着动荡不安的城市。车流仿佛来自远方,又流向远方。

此时,公园里人不多,显得十分宁静。沿着石砖铺就的“林荫小道”走过去,曾经拥挤的小道“开阔”了起来,枝繁叶茂的大树看起来有些“憔悴”,树荫自然也不见了踪影,只见树下堆满了厚厚的落叶。抬眼望去,还有一些色彩斑斓的树叶,驻在枝头,秋韵依旧。

我在小道旁的一条长椅上坐下,有些潮湿冰凉。夕阳下,不禁忆起几个月前,我几乎是每天晚饭后都要来到这个公园,与妻子一起步行锻炼,之后再做些器械运动。公园的一草一木,也自然是我的老朋友。每天与它们的约会,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春天万物复苏时,树枝上冒出的嫩芽,虽是幼弱的绿意却带来了无穷生机;夏日的叶子,沐浴在阳光雨露之中,自由而欢乐地歌唱,为大地遮一片荫,而任骄阳炙烤;金风送爽时,叶子低声吟唱,与大地同享丰收的喜悦;落叶从容地飞舞、旋转,回归到大地的怀抱中。

晚风从西北方向不断涌来,似乎在进行一次地毯式的扫荡。尖利的口哨、粗重的喘息,浩荡的如一支部队。园里的树剧烈抖动,做着徒劳的反抗,像是卷入了一场感情的漩涡,痛苦的不能自拔。这样的风最是无情,即使听到筋骨的断裂,痛苦的呻吟,也未停止嚣张的气焰。

秋去冬要来,天地知秋,我也知秋。年轮的线圈住过去勾出将来,处在人生秋天的我,两鬓染霜,轻触流年的痕,感觉时间的脚步太快,一眨眼秋便匆匆离去,秋的背影将迎出冬天老人,我离我的冬天又近了一步。

春夏秋冬,四季更替,生命轮回,是自然的法则。这些流年里的蜕变,大可不必惊恐,人类只能抱着敬畏的态度,顺应季节变幻,把握人生的每一季,如少年时认真学习本领,青年时努力拼搏,中年时事业有成造福一方,年老时安享人生之乐。

风一阵阵吹,叶一片片落,读懂了这些千古恒远的过程,也就读懂了秋的心语。于是,有一种情愫,和岁月一起悠长。我依旧沿季节深处的幽径,向前方的驿站前往,不紧也不慢。

悟冬

文/仲咏涛

一片枯叶从眼前滑落,我猛然抬头,发现路旁树上的叶子不知什么时候都落尽了。没有了树叶的装扮,交错的枝干泾渭分明,显得格外苍劲、简洁。一阵北风吹过,不再是春风的绵柔、夏风的热烈、秋风的爽利,而是直直地往你的领口、袖口里钻,使人深切地感受到彻骨寒意。冬天不知不觉地来了。

当收秋的农民一边把稻谷收进粮仓,一边刚把麦种播进大地,冬天便悄无声息地过来收拾一切了。田埂上的杂草干净了,田垄上也没了庄稼。放眼望去,大地清晰又辽阔,毫不遮掩地袒露出真实和坚硬的土壤。冬天把真实和本色还给了自然。

冬天是积蓄生命的季节。没有冬藏,何来春生、夏长、秋收?鲜花何以开得越来越灿烂?世界何以越来越精彩?当万物经过春的生长、夏的纷争、秋的得失,是冬天收束了一切喜怒哀乐,抚揽了一切兴衰荣辱。如果不是冬天的养育,怎么会有百花在春风中的竞放?冬,藏秋实而育春华;冬,万物之终归,生命之肇始。

冬天是最真实的季节。冬天,一切繁华退去,大地呈现出少有的静谧与深邃,袒露出原始的肌肤。人们得以在冬的冷静中对生命历程进行整理,而后重新站起,焕发出新的生机,迈向生命的新春。

冬天的严峻和冷酷,只是对那些怯懦的灵魂和猥琐的生命,而对坚忍的意志和顽强的精神,给予的却是无私的磨砺。

冬天就是这样,真实,直白。

敬畏秋阳

文/唐晓堃

秋天不仅仅是收获,还有我们敬畏的秋阳。

今年重庆的秋天,格外让人们小心翼翼。一个接一个的秋阳就像火球一样,在大地上滚来滚去。直到把鲜活的植物烤得面目全非,仍不过瘾,甚至变为大火化为灰烬。人们捶胸顿足,痛心疾首,也无法改变大地被灼烧的事实。这是秋阳惹的祸。

秋阳张着血盆大口,吸干了大地母亲皮肤的水分,大地的肌肤开始皲裂,再皲裂,最后撕裂成无法愈合的伤口。蔬菜没了,瓜果干了,秋山毁了,人被秋阳一步一步紧逼,直躲进小楼成一统,敬畏秋阳。火烈的秋阳被人们形象地称之为“秋老虎”,秋老虎如期而来,大地秋收便接踵而至了。外地的,本地的瓜果品种繁多,一筐筐葡萄和桃李纷纷上市,菜市场旁,水果店里琳琅满目,引来络绎不绝的购买者。正在成熟的核桃、石榴、柚子在秋阳的催促下,加快了步伐。如果说瓜果的丰收对农民的日子来说是点缀,那么热火朝天的打谷就成了秋收的主旋律。秋阳就像一位矍铄的老人悠闲地,自信地在田野迈着步子,把劳动者的汗水照得晶莹闪烁,把劳动者的脸庞映得通红通红。机器声,欢笑声,在田野弥漫升腾,把丰收属于秋天的专利写满了整个大地。

秋阳又就像不服气的淘气孩子,跟丰收图景添乱来了。悄悄地在山脚或山腰埋下燃烧的火种。人们只顾忙里忙外地收获,却忽视了秋阳里有个捣蛋鬼,趁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向美丽的茶山竹海喷下了火苗,愤怒的火焰,是竹海的挣扎和呐喊,也是竹海对秋阳的蔑视和唾骂。人们放弃了收割收获,离开了田地果园,匆匆上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营救竹海,救火而不救秋阳。昔日美丽的茶山竹海被秋阳助威下的火魔吞噬了靓丽的容颜,人们痛惜得咬牙切齿,谁不诅咒这个不食人间烟火,却只会放人间烟火的坏家伙呢?秋阳得逞后,继续着它的一个个燃烧之梦,不论是城市还是乡村,揪住一切肆掠的机会,直把人们折腾得筋疲力尽,苦不堪言。

我们难以想象被火魔掠夺之后的秋山,裸露肌肤继续被秋阳灼伤的疼痛,那是需要秋雨的甘霖滋润和抚慰的啊,面对丰收与灾难并存的秋天,人们早就想赶走眼前这个让人欢喜让人忧虑的秋阳了。日日盼,夜夜盼,秋阳走了,秋风秋雨何时来呢?还是秋风最善解人意,傍晚时分就来报喜了,它努力地推开每家每户紧闭的门窗,提醒主人可以关闭空调,打开窗门透透气了。久违了,清凉的秋风,可秋雨在哪里呢?秋风说,秋雨正在行走的路上,雷电马上就来到,雨还要等等,等等……这等也让干渴的人们脸上有了惊喜的笑容。

我走出蜗居的房间,来到开阔的阳台,大地变得一片沉默,是啊,人们在等待远方将至的秋雨,大地何尝不是怀着殷殷之情在等待一场及时雨的洗礼呢?在我的家乡重庆,今年的秋雨应该是贵如油了。

十月的旷野

文/李炳锋

霜降过后,就进入农历十月了,如果赶上闰月的年份,则是以小雪为标志。霜降也好,小雪也罢,当大地上出现第一场“白”的时候,整个旷野会变得肃静下来,一切都尘埃落定。于天地间放眼四望,肃静下来没了青棵、少见人迹的旷野舒缓开阔,能看到天地相吻的唇印,“一望无际”可能就是这么得来的吧。

十月坐在冬的门槛上。初冬的旷野里,风没了往昔的温柔,变得硬冷起来,带着肃杀的寒意。在瑟瑟呼呼作响的寒风里,很少听到虫鸣鸟叫,更多的是大地与天空的对望,这种对望苍凉而辽阔,是大地向天空诉说着自己的心事吧,亦或是大地在向天空作着一年的总结。如果此时在大地上行走,你就会发现土地再没有了春夏秋季的松软,而是变得呆板,变得深沉,变得不动声色。但仔细看去,大地上的生命一刻也没有消失,那些躲藏在沟沟壑壑的白菜、菠菜、蒜苗……还有那些躲避于树下或石头旁的叫不上名来的小草儿,还有那些纤弱的小虫儿,正缩头缩脑却又从容不迫地做着过冬的准备,它们正用凝重的绿意或细微的运动,诠释着生命的顽强和高贵。

伴随着十月的脚步,北方的原野越来越萧瑟了,无边落木萧萧下,山山但见黄叶飞。曾经满目苍翠的树木,一夜之间被一片一片的金黄所浸染,浑身上下都透着成熟的美,像生命乍放的光芒。不过这份美是短暂的,几场霜雪无情地降下后,几乎所有的树叶都会飘落,旷野里只剩下瘦瘦的枝桠,风在它们周围吹着尖利的口哨,把一首首童谣传向远方。北方所有的树种中,柳树落叶是最晚的,当杨树、槐树、白蜡、桃树、枣树……纷纷当了逃兵的时候,只有柳树还在绿着,闪现着温柔的倩影,她那飘逸的枝叶就像女子的衣裙,更像长长的辫梢,梳理着时光,梳理着春秋过往,演绎着“春早发、夏婀娜、秋雍容、冬晚凋”的泼辣和神奇。当风把冬天推向深处的时候,与落叶相伴的就是那些同样走向枯黄的草了。它们何止是枯黄,简直是枯死。当冬天到来时,草儿会毫不保留地把自己还给大地,它们从来不惧死亡,有着逆来顺受的智慧和洒脱,它们明白死亡是一种隐忍,更是一种尊严。草儿在风中舞动的躯体告诉我们——此番小别后,春风吹又生。在一片枯草的旁边,我发现了一张《寻人启事》:“任××,男77岁,骑蓝(兰)色红旗自行车走失。有见者请告之我们:131*****6544。”生命如草的农人啊,生于土地,忙于土地,最后悄悄消失于大地的怀抱里。

在十月的旷野里,与枯黄形成鲜明对比的,当属那青葱的麦苗了。它们左右成行,正在新耕翻的黑黝黝的土地上蓬勃生长,冬天、风霜、寒冷好像与它们没有关系,也许它们更喜欢风霜雪雨,更喜欢挑战严冬。它们轻快地舞动着自己绿油油的小手小脚,诗意地匍匐于大地之上,就像一群欢快的孩童。欢快是暂时的,生活是长久的。麦苗们心里清楚,它们必须在更寒冷的天气到来之前,完成增绿、增肥、增厚、拔节、分蘖、盘墩动作,好储存充足的能量,抵御更残酷的严冬,也只有度过漫长的冬季,才能实现自我的价值。千百年的进化,大自然的法则,使小麦的生长发育变得严谨细致,与四季的冷暖变换浑然一体。喜鹊非常羡慕十月里麦苗的稚嫩身姿,它们不时从高空落下,贴着麦苗亲吻一阵后又飞回空中,盘旋着,划一个大大的弧落在远处的电线上。

说到工业文明,就想起了那些矗立在大地上的一座座红色的塔吊,它们像一个个蛮横霸道的持枪者,连同那一座座高楼、桥梁、围栏、厂房、高速公路……正在肆无忌惮地对田野进行着侵略,吞食着赖以生存的土地,那一条条干瘦的、激不起半点涟漪、泛着污光的河流,是大地浑浊的泪水。

十月的旷野,并不仅是麦苗的舞台,还有各式各样的塑料大棚,它们成了北方旷野上一道亮丽的风景。塑料大棚的出现,正悄悄地改变着土地千百年来固有的定律,它们时刻为城里人输送着新鲜多样的菜蔬;使得农人的钱财积累不断加快,以致他们不再去羡慕城里人的生活;使得农人劳作变得复杂,使他们少了农闲的概念,有时还不得不借助书本的力量来增产增效。与塑料大棚连在一起或相隔不远的,是一个个或疏或密的村庄了,它们是田野上的器官,它们是乡愁的记忆。房舍里冉冉升起的缕缕炊烟,是农人放飞的挂念,是给散落在四面八方的孩子们温柔的召唤。旷野里还会有一座座孤零零的农舍,如果说村庄是田野上的器官,那么孤独的农舍就是田野的伤疤了,它们的周围偶尔会狼烟四起,是农人烧荒还是借此发泄自己的哀乐,就随你肆意地想象了。大地本身就是一部永远都读不完的书,十月的旷野更是书中令人回味的部分。

十月的山峦暗淡了,与半月前它判若两物。树叶落了,草儿枯了,露出了山被岁月蒸煮过的灰白色的骨骼,每当看到山石这无奈的颜色,就会想起这样的句子:“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是的,大自然是博大的,更是无情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与它抗衡。当寒霜到来的时候,唯有山上的松树是挺拔的,它表明了一种铮铮铁骨、不屈不挠的精神,这种精神是对山峦和旷野最大的安慰。

十月的旷野夕阳来得特别早,刚才还是明媚的阳光,可一转眼的工夫,道道晚霞就映红了西边的天际。远远望去,寒风中有几根树枝正拼命地托着摇摇欲坠的夕阳,一群牛羊仰头亲吻着她,留下无边的永恒和苍茫,大地正敞开它那厚重的胸脯,等待着下一个黎明的到来。

俯瞰大地

文/叶延滨

自从不再守着一间办公室,朝九晚五的熬日子。这几年出行的时间也多了。为了出行方便,手机上安了一个航旅软件,方便查讯航班信息。用了一年多,居然软件上跳出一行字:你就是为飞行而生。自由大概以各种方式存在。不守着一张办公桌,自己安排自己的日子,对习惯“被安排”的上班族,许多人还会转不过这个小弯。我这几年除了写作读书,出行是重要的生活内容。出行这件事,也要量力而行。一个月两三次,能离开生活的城市到另一个地方讲学、开会、采风、会友,是让人愉快的事情。多了不行,超过了,就惋言告谢。就这样,一年下来也要飞几十次,有点鸟人的味道了。

鸟人的味道是什么?是高高在上,也是俯瞰大地。每次飞机快到目的地,空姐会提醒大家做准备。这时候打盹会被叫醒,敲电脑会被劝阻,只好歪过头去看舷窗外的风景。看得多了,也有了感觉。也许前世是鸟。今天才用鸟的眼光看一下人类的生存。人类是个大词,还是用我们吧。

飞机飞到我们北京上空,从云层中钻下来,天空阳光真叫那个灿烂,但别往地下看,下面城市的头上罩着一个大盖子。让人想起酒店的厨师往餐厅送菜,菜盘上放的玻璃罩。北京上空的大罩子,还是磨沙玻璃般的雾霾,透光不见影。到北京二十几年了,基本上没见过星星。没星星了,明星这词也不能浪费了,这些年见不到星星的北京人,只好用韩国改装的明星脸解闷。契诃夫有小说《套子里的人》,我想北京人这些年也够辛苦,成了《罩子里的人》。听说减排防霾,有了摘罩子的希望,希望实现的那天,咱一起躺在地上仰天望星星!

飞机飞到珠海三角洲的上空,像在一块大翡翠上滑行。往下一看,真美。一望无际的绿色中,百川汇流,将这绿色大地分成一块块不同的宝石。单是珠江就分成七条大河入海,势如蛟龙。蕉风绿野,老天爷格外慷慨。阳光烈,雨水密,海风稠。想不生根发芽都是难事,想不开花结果只剩几块石头。大方的是老天爷,浪费的是珠三角,那么多淡水都白白的流走,分上十分之一给西北,那有多好!

飞机在西北飞行,快着陆的时候,舷窗外的大地,就两个字:苍凉。一片黄色的荒原,看不到一点绿色,也看到不生命的迹象,只有飞机的影子投射到大地,也在地上爬行。这好似一个久远的噩梦,当它苏醒时,漫天卷动着沙尘暴。我对这种景象十分熟悉。年轻的时候,站在黄土高原的山峁上,像一只蚂蚁落进热锅里,四顾茫茫,无遮无拦,只有年轻的皮肤承受着烈日的烘烤。这样的土地真快养不活人了。前些年再回陕北,山峁都已经退耕还林,满山的果树让人不敢说我在这里生活过。真希望有更多的西部,也像陕北重获绿色的植被,当然现在还仍只是梦,沙漠里总出现海市蜃楼。

在四川的上空,空姐说成都快到了。大多数的时候,窗外的云立马越来越厚,从轻纱秀美的云幔,变成云朵,变成深色的云团。天府之国这个大盆地,盛满浓云密雾。暗无天日这个词,我想是四川人想出来的。我在四川生活过三十多年,我早先只知道,蜀犬吠日,是因为盆地的狗没见识过太阳的缘故。当然,因为太阳出来了,会高兴得唱歌:“太阳出来哟嘿,喜洋洋罗……”也证明了天府多云雾而少日照。温暖潮湿让这里物产丰富。我想飞机这么大胆的往下扎,是因为有导航仪,如果真是一只鸟,这么云遮雾罩就朝下冲,要当心一个猛子扎进四川人热辣辣的火锅里。

前世是鸟。我相信这是有可能的事情,因为当我从鸟的视野看我们的生活世界,有别一种感受。不仅是我,也许我们人类前世就是鸟。飞翔从来就是我们的梦想,而且一直驱动着我们飞得更高飞得更远。前世是鸟。说出这四个字,我只是想说,体验和观察我们生存的状态,不仅要足踏实地,埋头做事;还要能够做学会高高在上,俯瞰四方。高高在上,在今天不是个坏词,不要让无人机完全代替了我们的眼睛。为了我们的孩子能在窗前望见星星,让我们都记住这四个字:前世是鸟。

雪之情

年终,月末,周日,终于下了一场像模像样地雪,足足落了有寸许厚。看到这“苍茫大地惟余莽莽”的雪景,好似偶遇了久违的情人,心情顿觉豁然开朗。

出门上班,当然还是风霜雨雪不能阻碍的徒步而行。几十年来,不管下雨下雪,从来很少打伞,也许年少时家境贫寒买不起伞,也许觉得伞束缚了我爱好大自然亲近大自然的欲望,既就是偶尔几次打伞,回到家时全都是空手,那伞连我都不记得是送人了还是丢了。

对门的黑蛋和儿子正在堆雪人,红萝卜做的大鼻头煞是可爱。隔壁门前的小车,像覆盖了厚厚的白棉被,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变成了一个棉花堆。路上几无人影,远处一位穿着蓝袄的大妈在迎雪而行,漫天飞舞的雪花将她朦胧成了一团蓝色的雾影。瀛洲新苑工地上的两台塔吊似乎也要在这风雪之中相互鼓励一下,将长长的鼻子相互抵触在了一起。夜晚少车的沣泾大道上,那雪容犹如小姑娘的脸,吹弹可破,令你不忍抚摸;又如绸缎,触手情生;又如湖面,波光粼粼。在这一片素白之中,偶或遇到地井蓖盖,圆圆一圈,其上又绝无一片雪花,显得格外的惹眼。这不由让我想起了那首着名的打油诗《咏雪》:“天地一笼统,井是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在此读来还真的令人忍俊不住,不得不佩服这个张打油开创了一个名垂千古的崭新诗体,贴切,生动,诙谐,传神。

雪花漫天,又乱中有序,在西风的吹送之下如风拂柳般统一向东飘拂。那漫天的风,倒也不见得有多少寒意,只是缓缓地、柔柔地、甚至有些许的柔情蜜意地绕体而去,只是那刁钻的雪花,犹如古怪精灵般专拣胸前领口处钻,用冰凉的四肢撩拨着炙热的胸膛,然后懒洋洋的融化在你的心中,留下一颗多情的泪珠。而其他的雪儿则打着飘儿,吻着脸颊,一拂而过,随着她的姐妹撒身在这辽阔的大地。雪,是那样的素白,白得耀眼;雪,又是那样的孤冷,不食人间烟火。然而大地上往昔的尘埃却偏偏都消融在了雪儿冰冷的怀抱!空气变得如此清新,还有一丝丝冰甜。这银装素裹的一笼统天地,似乎再也没有了霾,没有了毒气,没有了污水,没有了垃圾,没有了PM2.5……

只可惜了,这只是一场雪,是一场久久期盼而来又不能持久不去的雪!就像情人们的幽会,像雾,像梦,又像花。当阳光再一次出现的时候,这层美丽的轻纱还得褪去,大地还得裸露出丑陋的肌肤,任何美丽的现象在光天化日之下都将显得一览无余:美的依然美,丑的更丑陋!

我,爱风,爱雪,爱花,爱阳光……还得继续爱这丑陋的大地!

春日喜雨

文/王小玲

春雨

我不喜欢雨,唯春雨除外。

很喜欢“渭城朝雨浥轻尘”里的“浥”字,被寒冬禁锢太久的京城,一场新雨,带着微微春意,从天际翩翩而来,敛去冰冷,轻扫微尘,天地顿如镜之新开,冷光乍现,世间万物,饱饮甘露。随之而来的是惠风和畅,土膏微润。最先探得春讯的柳芽,在早春二月蒙蒙细雨中冒出星星点点的鹅黄,恍若觉得春天须得她先画好淡妆,万紫千红才能依次登场啊。

似乎每一个偏知春气暖的入夜,春雨总会随风潜入夜,雨后清晨,开窗远眺,天空水洗般湛蓝,大地越发明亮:草色近看又添新绿,田垄铺满菜花金黄,玉兰鼓胀粉白淡紫花蕾,莺歌蝶舞燕子穿堂。麦苗卯劲暗自拔节,荷锄耕田农人已忙,脱笼孩儿不谙桑麻事,野外欢喜疯跑放纸鸢。因为春雨,大地的醒意噌噌顺根攀爬,无声滋长。

春潮带雨晚来急。春雨纵然柔情似水,却也有泼泼洒洒恣肆淋漓之时,春水初生,春潮涌动,大地饱胀雨水,酝酿已久,大有勃勃然绽放之势,饮足佳酿的人间已是春色满园,万紫千红的盎然春意。此时就算雨天黄昏,花光红艳,柳色深绿足以映照出雨丝如针般晶莹剔透,你自下而上看去吧,房屋、瓦檐、高树、天空绝不黯然,全是那么透亮,让你仿佛觉得雨是裹挟着阳光而来。以至于不用撑伞,在雨中漫步,你绝不会瑟瑟发抖。

常惊叹中国的农民,千百年来在与自然休戚与共的日子里,悟出诗词里未曾道出的“箴言”:一场春雨一场暖,通俗易懂,或许这最是我喜春雨之由。一场一场的春雨过后,是一次一次的暖意盈怀,三九严寒天,谁不盼望暖春呢?那就等待春雨吧,一场一场的春雨过后,春天就一步一步地来了。

这个冬天有雪

文/若何

时间一滑便落在了冬季,什么都因这气温而变得荒凉。落叶满地,草木尴尬地在寒风中摇摆,失了神气。将涸的湖面在风的吹拂下泛起波纹,似乎在展现最后的生机。置身于此,或许我也该惆怅一番,才不枉上帝精心赐予的这个冬。但我的心却不合时宜地冒着气泡,比任何时候都兴奋。或许有些冒犯,但对于一个来自南方的孩子来说,在冬天里满怀希冀也算不上罪过吧。

听到要下雪的消息,我的心似乎在咯咯笑,脸上也泛起了幸福的红晕。走在路上,我总是忍不住抬头望望天,看着那一片晴朗,心中不免焦灼,连那层薄薄的冬阳都恨不得一把抹去。可斗不过太阳的我,只能乖乖坐着,每天掰着手指,数着盼着,眼巴巴期待着那一场雪。睡梦中,我听见了寒风的呼啸,忍不住躲在被窝偷笑,又迷迷糊糊地沉沉睡去,满心安宁。

雪终是降下来了。不是一片片,而是一粒粒,或许是应了我的急切,雪迫不及待降落,以至忘了她们原本的模样。不敢嫌弃,我伸手接了零星几粒,正儿八经地放在眼前打量,想要将她的模样记在心里。伴着风,雪越落越起劲,她俏皮地在人前盘旋,画出满意的弧线后才肯落地,化作一地泥泞。雪默不作声地累积,草地上、屋顶上、自行车上……凡是能到达的地方,都铺上了一层雪白。这一世界的白让人诧异,究竟是怎样的执着才能令大地都动容,甘愿为她换上新衣?

环顾四周,我已陷在白的世界里,连呼吸都蒙上了一团白雾,挥散不去。忽然一阵心血来潮,我直直地向雪地跑去,留下一地凌乱的脚印,妄图搅乱这世界的冷清,却发现除了被惊扰的麻雀抱怨似地吱喳着躲开,竟再无其他。即使是花了脸的草地,也冷静得可怕。我的骄傲瞬间幻灭,窘迫无奈之下,我抓起一把雪小心地捏着,口中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冒失。看,多可爱的雪人,让她来守护你……”离开前,我回头望了望,小小的雪人蹲在那儿,微低着头,满心虔诚,那股认真劲儿,让我心安。我释然地笑笑,心满意足地离去,再无挂念。

夜幕降临,雪没有停,反而愈加开心地拥抱大地。橙黄的路灯下,像是有万千颗星星争相闪烁。我自私地想要把她抓回家,但看着手心渐渐消融的冰晶,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不该不自量力地想要占有,她爱的仅是我们脚下的这片大地,为了他,即使化作泥泞,毁了容颜也在所不惜。她一头撞向的是她的日思夜想,她的梦寐以求。我忽然醒悟,不愿再多看一眼那固执的美丽,不忍去见证这悲壮的仪式。雪落地时的呢喃依旧触探着我,搅乱了我的情绪。忽地一阵刺骨的冰凉,切肤而透彻。

时钟转过一个又一个刻度,太阳懒懒打着哈欠,发出淡淡的光。没过多久,雪便化了,一切回到最初的样子,仿佛从未因谁而改变。雪人守望的地方只剩下一小堆未化的冰块。她是完全属于这大地了,不过是换了种方式,却能流淌在他的血脉里。

我又听见了雪对大地的呢喃,不由地嘲笑起自己的自以为是,明明是那么炽烈的举动,哪里会有冰凉?

抬头望去,是万里无云的晴空,昨晚有一场美丽的葬礼,埋葬了所有却是为了今天的重生。这样想着,似乎连太阳也哼唱起不知名的小调,无比愉悦轻松,你听见了么?

夏之韵

文/戴青松

夏是个火辣、强势、浑厚的季节,每一天的演奏里都有一些难懂的音律。其炙热的深处蕴藏的不只是勃发和温情,还有肆虐和怒颜,是一个让人摸不透脾气的季节。

他似春天里游动而来的巨龙,厌烦和煦的淡味,极力挣脱浪静安逸的羁绊,来施展翻江倒海之术;又如春里脱了缰的烈马,重新寻找撒蹄腾飞的空间……

夏是一个不善言语的倔犟汉子,一头挑起春的寄托,又把半截江山施舍于秋的完善。

滴答滴答的时音验证着夏的勤奋。暮色未褪尽,烦燥的夏就把梦中的太阳叩起。那是冬酣睡,春朦胧,秋醒梦的时辰。太阳一冒红就要沿着夏的想象升起来,大地充满火热。腾腾热浪普天而来,泼浓了绿树,拔疯了垄中苗,催熟了鸟儿情。那多情的花草,接到夏气越发茁壮,彰显身姿婀娜,亳不吝啬把修练于春的广场舞姿搬上夏的舞台。烈日的驱赶,使所有生物包括人类尽可能钻树荫、躲暗处,寻找凉意。热是万物生长的催化剂,没有热的参入夏就失去本色,就没有秋的金色。

大地孕育富有,往往产生在消失了春的日子。鸟儿的歌喉在春的鸣唱,谁敢说不是贫瘠的食物所致!当肥美的虫虫勾出馋虫,那个鸟儿去忙着叫喊?夏是创造果实的季节,他为万物鼓劲、呐喊,让所有日子都背起沉甸甸的未来。但很少索取,总认为那是秋的担当。于是,人间便多了句: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其实没了夏的耕耘,何来秋的丰硕?

夏的日子多是慢条斯理,顺应着“日出而做,日落而归”,造就了大地的幸福,增添了无尽的祥瑞之气。“风调雨顺”是对夏的褒奖和希冀。“三天一小旱,五天一大旱”是酷暑炙烤的真实写照。平庸的生活,着实让桀骜性态的这位野汉子心中刻些难捱。终于在担当不起的那些天,他有些慢不经心。要么酣睡不起,久旱不见雨星,大地干巴,万物喊渴,作物凋谢,让农夫心里如汤煮;要么遮日湿闷,阴雨连绵,让人透不过气;抑或使性子,撂蹶子,不计后果,滋生邪恶。狂风、雷电、骤雨、冰包、洪灾是夏恶作剧的杰作。对生命财产、人间幸福美好的草菅和肆虐,令人寒栗和心颤。烈性一震,如撕纸片把人间撕毁。其性态暴烈、凌厉、顽固,从无惋惜收敛之意。以我而居,至高无上。宁让天下顺他,从不歉仄一切。

夏的一些意图往往让人难料。虫儿能把鸟儿喂肥,也是作物的天地;庄稼阳光下疯长离不了杂草助威;夜色馈赠凉爽也有蛟虫骚扰陪从……那古怪难测的夏。

谁说夏只有酷暑热燥和狂虐,许多美妙的呈现也让人留恋。多彩的夏夜,在深蓝色天幕笼罩下,你能观赏到一颗颗闪烁的金灯笼遥挂于空;领略流萤的穿梭忙碌、蝙蝠忽隐忽现的亮翅飞转;倾听蟋蟀逗曲、蝉和青蛙的竞唱不让……初夏的夜是春的延续,惬意四伏,慢风静云,虫蚊无踪,洞悉于黑色的猫头鹰关闭凄婉的调子,躲避隐处,享受安宁舒坦。那适宜柔和之气,飘来花馨,流动树芳,飞盈于鼻,感触在心!

摸准夏的脉搏,婉转对之,避其锋芒,顺之秉性,方能演绎人间美好太平!

吉祥的村庄

文/白庆国

九月时,天气逐渐变得凉爽。树上有了黄叶,葱茏茂密的枝柯间偶有那么几片黄叶,就像人的黑发之间偶有几根白发,给人的感觉是经历了岁月的成熟。天空像蓝宝石一样晶莹璀璨,大地像载满了货物的列车,沉重缓慢。劳动的人们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田野的路上人来车往。看家的老人内心泛起了更多的慈祥,孩子们放假了,围着隆起的谷物嬉闹。秋收正在进行,挖下的土豆垒成排,粘着少许泥土,翻新的土块有着玫瑰的红色,沉重的谷穗安静地等着我们收获,我们用镰刀收割,不用机器,娇艳的高粱衬着碧绿的树,湛蓝的天,欢快的笑语灌溉心田。

九月的好时光里,村庄里没有闲人,都在与秋风赛跑,把成熟的果实运回村庄,村庄里有粮仓,有地窖。这是六月的汗水,这是五月的辛勤,这是春天的希望,这是勤劳的结果。在这个世界上真是一份辛劳换来一份果实,大地从来不欺骗农人。只要你把汗水滴在了脚下的土地上,就有一个心满意足的收获。

沉重的谷物马从来不感到厌烦,相反谷物越重马的动作越潇洒,越优美,马奋力地拉着马车向村庄的方向疾走,有时谷物在车上晃动着,此时你会感觉整个秋天在车上晃动,整个秋天被马车拉着驶向村庄,那是多么气派壮观的情景呀。于是我又想到一个更大的场景,大地,秋天,庄稼,收获,劳动的人群,天空瓦蓝映着生机盎然的村庄,村庄里一排排整齐洁净的农舍,羊吃着青草,儿童们你追我赶,有的趴在明静的窗台前写作业,外婆手握拐棍赶着淘气的麻雀,猫头瓦的屋檐衬着黄昏夕阳的金光。这就是我的村庄,追溯它的历史已有百年或上百年,人们的勤劳造就了淳朴的民风,时光的打造,岁月的磨练使它雄壮、牢固。你看炊烟升起的时候,缭绕着一座吉祥的村庄,无论哪里来的朋友都会爱上它,都会深情地赞叹它。我的村庄是美丽的,虽然它没有被百花簇拥,但它天长日久形成的那种气质足以与皇家的气派媲美。是因为它的朴素的平房,还是没有恩怨的人群的自然生活,以及它每一事物无不和谐的安然状态?总之,我村庄的美不是能用语言述说的,是用身体的感官感觉的。当你围着一座高高的粮仓转了两圈,当你站在一户农家的房顶向四处瞭望时,那种感觉真的不同于以往曾有的感觉。一座村庄是真的,美的,善的,无可非议。

岁月真的无情,每一月,每一天,都有它自己独特的色调。随着时间的流逝,树木将是另一种模样,只需吹第一阵寒风,顷刻之间就会枯黄,天空变得蔚蓝,但不久就会变得灰惨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秋末的气息,翻耕了的土地,马铃薯和向日葵散发出的芳香,游走在田野上。初冬的气息浸润着大地、村庄。一切以衰败的景象呈现在眼前。这并不妨碍村庄的魅力,我们从裸露的土地上更能感悟到大地的慈爱胸怀,经过冬季的寒冷一些害虫会冻死变成腐肥,翻耕的土地增加了活力,以便来年更好地生长庄稼。树木经过寒冷更加知道生长的不易,青草枯亡更加珍惜春天的好时光。

现在,冬天来了,一望无际的田野,开阔了我们的视野,我们一眼就可以看到日日生活的村庄是怎样与大地紧紧相连,血脉相通的土地与村庄是一体的,永远不可分割。村庄因为大地的衬托才牢靠,踏实。大地因村庄的点缀才丰沛,富有诗意。没有恶意的冬季,阳光是慈祥的,照着我村庄的门楣,照着每一个从门里走出来的农人,照着刚刚学步的儿童,照着墙根下充满故事的穿黑袄的老人,他们晚年的幸福埋在心底。随着乡村城镇化的潮流,乡村越变越美丽,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我的永远可亲可爱的村庄啊,我的血脉与你相连。

剪春意满怀

文/桔乡诗雨

迎着明媚的阳光,信步在村外的公路上,风儿柔柔地吹过发梢,僵直了一冬的杨柳,虽然还没有吐绿,却柔软了身姿,低垂的头儿风中摇曳,又似乎在和春低语浅谈;鸟儿欢快的歌声落在树上,悠扬入耳;深深呼吸,久违的清新自然入心,仿佛远离了尘世,心清净了许多。

春,会惹来你的思念,比如像我这样漂泊的人,总在雁北的春天找寻南方的春意。翠柳青青,一树树的桃花、樱桃花、杏花、梨花、争先恐后的开放。满山坡的葱绿,弥漫着儿时伙伴的欢笑;坡地上片片的油菜花,一小片一小片点缀着川东大地;草儿冒出地皮,嫩绿嫩绿;鸭儿池塘戏水,弟弟捡起石块扔向鸭子的画面,至今记忆犹新。从田埂上走来的小女孩挎着竹篮,清晰又模糊,唯独那些豌豆胡豆的花儿,亮丽的在记忆怒放。老屋后面的枇杷,青青的,小小的……

雁北的春天,是没有这些景色的,只能在暮春的画布上,看杨树开花,吐叶;看柳枝柔软处冒出的淡绿点缀粗厚斑驳的树身;草儿冒出的绿一小片一小片,遮挡不住沟壑或原野的黄土地;梨花桃花错过南方开花的季节,从园子里迟到的散发出芳香。这或许就是大自然有意的安排,亦如人生风景,让错过的这道风景在另一方位让你欣赏到属于自己的另一道风景吧!

春天的诗春天的画很多,我却对春雨春风情有独钟。春雨点点滴滴渗入大地,她没有夏雨的任性刁蛮,温婉地滋润情思,让希望湿润中膨胀,吐芽。春风轻轻吹过,大地绿了,树木绿了,花儿开了,处处生机勃勃,满眼春意盎然。无论你有怎样的愁怀情思,都会在春风春雨中释怀,在蓝天白云下感受生活的美好。

剪一些南北的春入怀,浸入她们的胸怀,心,豁达而又开朗起来。

春上草头

文/陈频

草头,又叫地头(合肥方言,读地为zì)。无论叫草头还是叫地头,细细玩味,都有耐人寻味的内涵。草头,百草之领头;地头,大地之先头,如此了得的名字,可见此物绝非一般。

草头是一种野菜,抑或是一种野草,山岗野岭,地头田边,都会有它的踪迹。一簇又一簇地联袂着,给大地穿上了绿色的衣裳。

这一件件绿色衣裳,都是一根根丝线般的梗子擎着三个心形的小叶子拼成的叶片荟萃而成。集腋成裘,集草亦可以成茵。用现在的话来说,草头特别有团队精神。

冰封大地的时候,孱弱的草头,总是把自己的身体,或者说把自己的心,紧紧地贴在大地的胸脯上。不变色,很淡定,似乎在心底里吟诵着:“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闪过春节,草头就会灵敏地感觉到地暖已经在悄悄地升高。不要春雷提醒,也不要春雨提携,不等待,不观望,调整调整情绪,抖擞抖擞精神,眨一眨眼,伸一伸腰,发出了新芽,举起来新枝,不负草头的命名,认认真真地当起了草的头头。

草头亦有草头的个性,喜群聚,不索居,密密匝匝分不清彼此,叶子一片又一片地交织着,重叠着,于是,生发出一块块脆生生、平展展的绿茵。

草头是春天的使者,也是餐桌上出现的第一道野菜。风和日丽,白发翁媪,青年伉俪,或者是将老携幼,乘车、安步,去小河畔,到山脚下,踏青的同时,亦可以顺手采些草头。

草头真多,俯拾皆是;草头真嫩,只需用手指轻轻一掐,即可以成为手中之物。只是草头过于细小,十几根放在一起,也只是一小撮儿。采草头,锻炼的是耐心,培养的是细心,俯下身子,耐着性子,寻着嫩头,一根一根地掐,无需多大工夫,连手指都被染绿了。千万不可操之过急,千万不能犯“挑到篮子都是菜”的毛病,因为杂草亦会混迹于其中。如此掐下去,一大家子,一个上午,也不过采上一小篮子。

草头之绿,虽经过开水焯过,仍然是不改本色,绿得逼眼,绿得惹人。放点精盐,放点白糖,只那么轻轻一拌,一股股青香气息就会扑面而来;再浇上些许小磨麻油,这凉拌草头,真的是色香味俱佳。取箸持杯,倒酒,一边品菜,一边嘬酒,三两杯酒落肚,春色涌上眉梢。春意暖了心头,浑身感觉得到的,全是春天的信息。

记忆中的乡韵

文/苏佳彤

天际透白,霞光初现,天空像是浓稠的夜幕还未被划开,只留下深浅不一的蓝。

站在清晨特有的清新与静谧中,面对着水平如镜的河面,我打开记忆的宝匣,回想起昔日家乡的春夏秋冬……

春,她是可爱的姑娘。当第一朵迎春花悄然开放的时候,整个大地便瞬间翠绿扑眼。河边的垂柳像长发飘逸的少女,高雅而大方。微风吹过,她们便多情地张开千百条温柔的手臂,亲切地和风儿打着招呼。柳梢上一簇簇跳动的绿色实在醉人,此情此景若用“绿杨堤畔闹春花”来形容正合适。米兰也迫不及待地张开了花苞,默默地向春天给予它的点滴美丽。

夏,她是火热的少女。当第一声知了的鸣叫传遍大地时,太阳似乎兴奋地逼近我们。整个大地刹那间“火”了起来。满塘的荷花,给大地带来更多的生机与活力,真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开阔。温润的荷叶张开宽阔的胸膛,晶莹的露水如珍珠般在荷叶怀里撒娇,含苞欲放的花朵,抿着小嘴,害羞地躲在荷叶间,一阵微风吹过,一缕馨香悄悄地钻进我的鼻子。

秋,她是优雅的贵妇。当第一粒果实掉落接触到大地的那一瞬间,整个大地都被果香“染”黄了。漫山遍野的金黄,真令人心旷神怡。秋雨飘落的日子里,我都爱趴在阳台上,痴痴地望着远处迷蒙的青山、迷蒙的小河、迷蒙的屋舍,看近处的朵朵伞花。欣喜时,淅沥的雨声告诉我“得意应淡然”,失意时,放一曲伤感的音乐,低吟一句“潇潇雨歇”,我会重新振奋。家乡的秋雨,分享着我成长中的喜怒哀乐,指引我思考人生。

冬,她是纯洁的天使。当雪花在雪白的世界中飞舞时,整个大地眨眼间就焕然一新,穿上了洁白的棉袄。墨色的天幕像一张铺天的大毯,无数朵洁白晶莹的雪花如天使一般纷纷降下,房屋上、汽车上、田野里,都覆盖着这皑皑白雪。唯独我的花园中,方才见到一丝红艳,哦,是梅花。这时,我便不由自主地吟诵起了王安石的《梅花》:“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家乡的四季,是多么诗情画意,我愿化作三月的小雨,再为家乡这美丽的神韵添上一抹神圣的光彩。

秋之美

文/冷晓娜

秋,给大地披上了华美的衣装。车在大地上行驶,造化大师随意涂抹的一笔笔明黄、草绿、赭石、深红一片片地出现在我的眼前,转瞬即逝。我贪婪地向后张望,不期然,又是一片枯黄、紫红相间的野草展现在面前,这种色彩的撞击使人不能自持。哦,我爱这斑斓的秋!

树,是大地写下的诗行。看,那一排排挺拔的银杏树,张扬着阳光般的明媚,如一幅色彩、笔触浓烈的油画。这片参天的白杨树,明黄、赭黄中仍透着一种绿,是谁随意点染的水彩小品吗?这种不知名的树,树干是黑色的,如浓墨画出的一般遒劲,片片橙红、赭石、暗紫的叶子,在阳光下折射着一生的阅历与风采,显得格外富有生机。地上落满了树叶,踩上去,簌簌作响,一种踏实温暖感涌遍全身,使人不由地也想像落叶一般去拥抱这广袤的大地。

秋季的清晨,空气中透出一种清冽与寒意,天空显得格外高远。登上近处的小山,山脚下,农家小院的柿子树上挂满了红色的小灯笼,氤氲薄雾笼罩下的小村落充满了祥和。一群牵手相携的年轻人从身边走过,阳光给他们的背影画出了青春的轮廓。

秋,你怎么可以这样的美丽。我爱你,斑斓的秋!

初冬遐思

文/陈德荣

当大雁携着风高云淡翩然而至,季节又翻到新的一页。

初冬风的刀子已被磨得有些锋利了,不过它只是在夜间肆虐,白天还是阳光的天下,它非常明媚,如出嫁新娘的微笑,让人暖洋洋的。一觉醒来,太阳已探出了头,金色的光辉从东边的天空洒向整个大地,给地上的一切都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在这样的早晨里,我行走在乡间,让已霉腐的心情在阳光下翻晒。

于是就有一群群、一堆堆老人,在面楼前、猪圈旁,眯起眼睛静静地靠在那里,舒舒服服地享受那初冬阳光的抚摸,分享着阳光的盛宴,嘴里还在咀嚼着渐行渐远的往事,心里还装着黄灿灿的粮食,还有那儿子刚从城里背回的高清彩电,谁说只有阳光是金黄的,现在老百姓的日子也是黄灿灿的,盛满了金的质地。

季节没有把把绿色赶远,池溏边杨柳依然垂着那长长的枝条,如一根根长长的发丝,没有风的吹拂,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直直地垂着,柳枝是女人的纤纤细腰,扭动着燎人的妩媚。梧桐那手掌一样的叶片在初冬已是黄绿斑驳,似乎更多了一分干涩,但还很少飘零。整棵树的树冠比秋夏季满树青翠时并不显单薄多少,只是增加了几分苍桑感,别具一种傲立冽风的美,如犹画家大师刻意渲染的效果:青中透黄,黄中带褐,色彩丰富极了。

山歌不分季节和土壤,还在山坡茁壮成长。牧牛童手持牛鞭,口中放歌,吸引一群群小鸟也来凑热闹。大地已有墨绿变得泛黄,云聚云散,鸟声萦萦。有藤蔓从老树下伸向,它是在想挽住季节的尾巴吗?老黄牛悠闲地摆长尾,在山坡啃着薄薄、细碎的阳光,牧牛童在放牧,在放牧着黑的、白的、黄的希望。又有山歌响起,那是山腹的汉子在用歌声缠绕爱情,山里的爱情结在枝头、系在云间,它甜、它苦、它靓。

初冬山门关不住不时来造访的山风,每每这时,乡亲就把寒意和琐事放到火塘上烤,也许,只有被忽明忽暗的火舌,才能让初冬的乡村表达得更加生动和迷人。一杯暖茶下肚,背山的双肩开始松驰下来,一身疲惫被抖落。家乡的茶名也很特别,叫百抖的茶,只要一杯,一切的烦事、恼事都会融化。让山里汉子温暖的还有出厂自自家的老百干,它是汉子们的魂,喝了烈性老白干,双眼被烧成火红,世界被跌倒,高山一座座踩在脚下。女人则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拿出针线,密密集集地缝补着日子。

屋外,静如处子的核桃、桃树,披着皎洁的月光,在用力吮吸着大地的精华,为来年的蓬勃积攒力气。

初冬山村的一偶,在悠闲而诗意中,流淌着来年的新的希冀。

苗乡大地的诗行

文/李东华

斗牛

斗智。斗勇。

两对弯月般的锐角,毫不留情,刺向对方颈项。

激烈的打斗,坚硬的角碰触到一起,爆发震慑心魄的巨响。

两头对垒的健牛;

两道黑色的旋风;

两道苍茫大地力与力的博弈。

要将一切阻碍摧毁,要将对手置于死地……

斗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两头鏖战的牯牛,巨大的喘息声,充斥赛场内外。

它们——

为必胜的信念而战;

为“牛王”的荣誉而战;

为风调雨顺的祈祷而战……

一种意志的引领,一种耐力的比拼。斗牛,在苗乡由来已久,一百年、二百年

人们已记不住它的起源,只知:为祭祀祖先而斗,为新春增加节日气氛而斗,为青年男女在热闹中寻找到意中人而斗……

斗牛,苗乡一种习俗,一种传承的文化符号,

在苗乡,年年都在持续……

加榜梯田

层层叠起的一块块梯田的镜面,象一轮轮弯月,挂在加榜的道道山梁、沟头、河湾。

堆放成苗乡的月琴、胡琴、古筝;

堆放成苗乡的长号、短号、竹笛;

堆放成苗乡的芦笙、唢呐、木叶;

堆放成苗乡大地激越奔放、脍炙人口的交响……

醉了季节,醉了岁月,醉了生活;

醉了一拨一拨游人惊羡的目光……

加榜梯田,大山深处的奇葩。祖先造田农耕,原本是为了求生存,不曾想:一撬、一锄、一犁……却绘出了大地最美的丹青水墨,一幅山与水的人间绝唱,一块全球重要的农耕文化保护地。

历史在这里积淀,时令在这里轮回。

仲春,是加榜梯田最美的时节。水漫梯田水田如镜,蜿蜒曲折的田埂龙蛇走笔,在大地上绘制出优美流畅的梯田肌理和线条轮廓;田水反映着波光,象弹奏的古筝和弦,将一曲曲天籁,奏响在坡头岭上,奏响在溪涧河畔,奏响在一代代苗家人的心间……

摄影家敏锐的眼光,发现了加榜梯田天梯似美伦美奂的图画,用最精妙的摄影技艺,将梯田无与伦比的美向外展示;诗人用一咏三叹反复的吟唱,在唐诗宋词的音韵里,将这大地的诗行吟诵。

加榜梯田,一曲天籁,一首颂歌。用母亲的骨血耕耘,用父兄的山歌作种子,一茬茬,总用粮食滋养苗乡,用美润泽苗乡……

独木舟

一根独木,演绎多少惊心动魄水的故事。

渡河闯滩。独木舟的故事,在大山里传颂,在峡谷里编排,在苗家汉子手中抒写……

独木舟,苗家汉子的独创?伐木放木,清水江绵延几百里,九曲十八弯,船行艰难。苗家汉子,凭着勇气与胆识,就这样驾驶一根根独木,闯滩……

一根竹篙,一左一右。驾驭独木舟,需要很高的技艺和耐力。才能划出溪涧陡滩,才能划出缓河驶进大江……

独木难行?古已有人,将偌大浑圆的独木凿造成船,底部方形,两端翘起,便于划行。而苗家汉子,舍去了这些繁文缛节,他们轻松自如地驾驶着这些桀骜不驯的独木,为自家架起高大威武的木楼。

能驾驭独木,是一种勇敢和力量的象征。苗家汉子,都以能驾驭独木舟为荣。

独木舟的技艺在苗乡代代传承。

传到今天,也成为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运动会竞技项目,它一亮相,便惊羡四座……

芦笙跳圆舞

这是苗乡最快乐的圆舞,象春天的花朵,美艳、迷人;

这是苗乡最古朴的圆舞,十人二十人围在一起,跳成一个圆形的彩圈。

芦笙“伊呜——伊呜——”

舞步“啪嗒——啪嗒——”

以足顿地。舞动的节律,地动山摇。

把苗乡四季,舞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

她们不懂肖邦,不懂贝多芬,不懂莫扎特……只懂简单的芦笙调,只懂欢乐时跳,喜庆时跳,丰收时跳……跳动的圆舞,让苗乡生活,在歌舞中更加丰富;让苗乡喜庆,在歌舞中更加快活。

芦笙跳圆舞,苗乡快乐的舞蹈。

人跳起的圆,彩裙飘起的圆……象夏夜池塘里蛙鸣过后留下的一圈圈涟漪,梦幻、迷离;

蜡染的花帕,百褶裙;刺绣的花围裙,花衣……聚到一起舞蹈,象千万只蝴蝶的盛会,瑰丽、多彩!

我喜爱这古朴的苗乡芦笙圆舞,它荡气回肠,意蕴悠远;

我礼赞这奔放的苗乡圆舞,它令人精神振奋,一扫萎靡……

泪水逝过年华

文/文末筱轩

伸手,想要抓住那一缕阳光,紧紧的拥在怀里,触手可摸,却无奈看她慢慢消逝。凉风袭过,手指之间的柔滑散发着幽幽的孤寂,血液就像冰一样,冻住了那一刻的凄凉。

淡黄的发梢,无法舒展的沉默低着头,低落的天空总是徘徊在孤单的角落,不迷茫,就像春风一样浮向大地,不知道天的尽头是否能够装下无尽的哀愁,擦过风的面庞,那淡淡的微笑,遗留下的温暖,在心底的最深处,生根发芽,一直蔓延到你感动的那一刻。

芬芳的土壤沉寂在秋风的摧残,吹落的黄叶,每一道痕迹都像风雨镌刻几百年的悲哀。荒坟静立在那个孤单的角落,数年未变的哀怨凝成一朵纯白的花,一支血液供养的死亡之花。飞过的蝴蝶,静静地躺在上面,在这一个静止了永恒,鲜红的生命慢慢流向白色的花蕊,就像饿了一天的婴孩,贪婪的吮吸着那刹那间消失的繁华,干瘪的身躯,风吹着到处翱翔,冷冷的扑向大地。

是谁,在风雨中前行,湿透的衣衫紧贴着那颤抖的身子,狂暴的大雨挥舞着手中的重锤,空气中凝聚着压抑的气息,山呼海啸般冲向那不甘的微弱,不停地敲打着他最深处的脆弱,就像银针一样刺向他的死穴,万吨的悲寂压向他脆弱的身子,一次次的跌倒爬起,双眼已看不见前方的道路,模糊的风景刺痛着满是血丝的双眸,嘴角的鲜血混着泥水,不甘的咆哮,呼吸就像快要停止,剧痛的肺部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么困难,跌跌撞撞的前行,早已忘记了这雨这天地的悲哀。

没有温暖的围绕,混着泥水的泪水不停流淌,默守着野草围绕的最后信念,就算就此消失也不会放开。开始觉得有些癫狂,胡乱的挥舞着满是伤痕的双手,好像真的能抓住什么,空白的大脑瞬间充满哀伤,红色的泪痕被不停的冲刷,那一刻突然间爆炸,疯似地狂奔,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唤,在远处回荡,就只有他能听见,也许不该来,只是阻挡不住的命运死死纠缠,梦里的微笑醒来时的碎裂,血色的双眸痴痴的望向远方,随之而来的疯狂掩埋了一切,盲目地前行,召唤越来越近。某个地方,没有雨水的疯狂,没有烦恼的打扰,就像伊甸园似的天堂,不,是血色的伊甸园。

乌鸦徘徊在低空,向他不停地嚎叫,黑色的悲伤包裹着那颗灰色的心,蔓延的裂痕仿佛在兴奋地狂舞,被脚步虚浮凌乱的意念往下掉,落到泥泞的大地,本该悲伤的影子却沉默不言,苍白的嘴唇露出诡异的微笑,就像死亡前的信号,褐色的空气戏弄着他的伤痛,一股血色的洪流飞向雨滴,然后慢慢倒下,闭上双眼的那一刻,等待着宿命任雨水冲刷,忘记一切。

旷野之中响起哀伤的吟语,狂暴的雨水戛然而止,没有一丝突兀,好像从来没有过一样。微凉的空气抚摸着他苍白的面庞,嘴角淡淡的血迹诉说着那傻傻的痴狂。

疼痛的感觉刺激着眼睛,催促着他醒来。眼前的一切让他一阵惊异,遍地的野草聚成一片天地,夕阳的余晖点亮了记忆的匣子,灯火阑珊处跌落的身影浮现在眼前,不再是夜夜独守着寂寞,梦里无数次呼唤,可等来的却是生与死的阻隔,麻木的心只能用谎言来欺骗自己,告诉自己她还存在。

荒草中的黄花不是很显眼,在他模糊的视线内,好像只有她的存在,在那个铺满杂草堆的小土坡上,飞舞着一只掉色的蝴蝶,轻轻地掉在花间,消逝不见。一个微笑身影浮现在脑海,呼唤着他走过去,半跪在她的身边,轻柔得抚摸着她白色的身子,就像抚摸情人的香肩,在那一刻,好像真的见到了她,似曾相识的温暖带着冰冷的气息,轻吻着白色的花蕊,将她放在胸口,意识开始模糊,一切都化为永远。

淡淡的白色倩影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心脏在幸福中停止了跳动,嘴角的微笑是那么的满足,鲜红的血液流向大地,流向永恒。

若干年后,这片大地开满了白色的花朵,那也许就是他们想要的永久。

大地游踪之盘门怀古

文/孔伟建

此次苏杭之行,我没去苏州园林,去了盘门。

去盘门,是因为伍子胥。去之前,我还不知道盘门跟伍子胥关系如此密切。途中,导游介绍时,才引发了我的兴趣。

对于一个拥有两千余年悠久历史的老城市而言,如果没有几个历史文化名人做支撑的话,这历史该是何等苍白。江南风情,山水意蕴,怎么看都是一种诗意存在。

盘门位于苏州市城西南隅,古运河畔。1963年被列为苏州市文物保护单位,1982年被列为江苏省文物保护单位。2006年5月25日,作为元代古建筑,盘门被国务院批准列入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名单,是苏州现今唯一保存完整的古水陆城门,也是中国现存唯一的水陆并联城门,是苏州古城的标志之一,有“北看长城之雄,南看盘门之秀”之说。

据古籍记载,苏州城最初是周敬王六年(前514年)吴王阖闾命伍子胥所筑春秋吴国都城,盘门为吴门八门之一,古称蟠门。门上曾悬有木制蟠龙,以示震慑越国,又因其“水陆相半,沿洄屈曲”得今名。现存城门为元至正十一年(1351年)修筑,瓮城为至正十六年张士诚增建。明初、清初和晚清都曾进行过修缮。

伍子胥,春秋末期吴国大夫、军事家,楚国人。其父伍奢为楚平王子建太傅,因受别人谗害,和其长子一同被楚平王杀害。伍子胥出逃到吴国,成为吴王阖闾重臣,整军经武,治国安邦,是姑苏城的营造者,至今苏州仍有胥门。公元前506年,伍子胥协同孙武带兵攻入楚都,掘开楚平王墓,鞭尸三百,以报父兄之仇。吴国倚靠伍子胥等人之谋,成为诸侯一霸。伍子胥曾多次劝谏吴王夫差杀勾践,夫差不听。夫差听信太宰伯嚭谗言,称伍子胥阴谋依托齐国反吴,派人送一把宝剑给伍子胥,令其自杀。伍子胥自杀前对门客说:“请将我的眼睛挖出置于东门之上,我要看着吴国灭亡。”苏州方志载:“子胥死,浮尸于江,夫差悔焉,与群臣于江边设置祭坛,国人因为立庙。”伍子胥死后九年,吴国为越国偷袭所灭。

盘门为当年吴王阖闾命伍子胥筑城,呈曲尺形,由水陆两门、瓮城、城楼和两侧城垣组成,是古代筑城史上的创举。水陆门对峙,颇为壮观,为海内仅有。水门在陆门南侧,内外两重,纵深24米,前后分置水闸和木栅,现仅存门臼等遗迹,两门之间有暗道通向城楼。陆门亦为两重,中为周氏180米方形瓮城(藏兵洞),匿藏兵卒可达数百之众。西南处正面有“盘门”城额,北城有登城坡道,城上筑有垛墙,沿外墙置驰道、射孔、炮洞、闸口及绞关石等防御设施,两侧城垣至今保存完整。

二千多年间,历经战乱,盘门仍在。此时此刻,2016年暮春,我站在城门之上,与盘门深情对视,苏州的风吹着我,古城墙上,今天的爬山虎一片接一片地青翠着。

我顺着城垣北侧石板坡道拾级而上,一步步登上城墙。城墙上的雉堞、垛口、射孔、炮洞、闸口、绞关石、天井(防火用设施)均历历在目。当年,这里肯定是吴越必争之地。气吞万里如虎的武相,捧着一颗滴血滴泪的拳拳忧心,肯定在此排兵点将。高大厚重的古城墙,曾经昭示着一个王朝睥睨一切的傲气。如今,樯橹如林,刀光剑影的惨烈早给了历史。金戈铁马的古战场消失了,留下的只是如画江山。

英雄豪杰逝去了,留下的只是千古不灭的英灵。故园神游,华发早生!

站在高5米多的城墙之上,可以看到整个陆门、水门套城的布置和结构全貌。我知道,我脚下踩的正是2500年前,伍子胥用手中之笔,勾勒出的旧苏州城之一角。城楼之上,吴国的杏黄大旗还在骀荡春风之中飘着。2500年的岁月,就流淌在这古城墙的一砖一瓦之中,就雕刻在墙头上的故事之中,我辈何幸,触手可及。我不得不承认,那布满沧桑的城头,犹如一部典籍,深蕴着无穷无尽的沧桑世理。

盘门一侧,是纪念伍子胥的武相祠,祠内,伍子胥塑像静立端坐,还我河山的匾额高悬着,英魂不灭,伍相还在惦念那个未竟的千秋大业。我在祠内独步,2000多年过去了,伍子胥留给这座城市的记忆依然那样清晰,那样深刻。那份浓重的家国情怀,终究没被岁月荒芜,也没被世事腐蚀,还是那么纯粹,闪亮,清新。

偌大的院落里,绣球花正放,时闻鸟声。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容得下安静从容。同行之人,说祠内有伍相的坟冢,寻了半天未果。我心说,纪念重生最好的方式不是埋葬,而是活在人们心里。消失,是另一种永恒。

历史是无数人参与的故事。只不过,今天回望时,多数人与事都已渺不可见。然而,那些古旧建筑终有惊人威力,让我们重见往昔悲欢。当年,武相那悬挂你一双眼睛的东门还在么?你的那双巨眼,仍在远眺蹉跎岁月的烟尘。那死不瞑目的彻骨悲愤还氤氲在今日游人的呼吸之中吧?国破家亡之际,你气贯长虹的力量依旧让人动容。你眼睁睁看着吴国灭亡,你的叹息与悲愤几人能懂?入骨之苦痛,酸心之耻辱,说与何人?

何以生?何以死?谁道飘零不可叹,却化悲欢一笑间。此一时,彼一时啊。

昔日之沧桑,今朝之繁荣,均照见了历史。盘门,在漫长的岁月中已成为一个史鉴符号。

两千多年都过去了……

春天与雪的邂逅

文/小不点儿

雨水节令已过三天了,一夜之间,昆明的天空竟然飘起了大雪。我是红土高原的一粒泥土,躺在广袤的大地之上,不禁纳闷的发问。

你怎么来的那么的迟和晚,我已进入春暖花开,万紫千红的春天,红土大地的身躯已是一片春色,你却姗姗来迟,用雪白的颜色把我涂抹;你怎么这么喜欢白色,把我瞬间染成了一片银装素裹,成了一位身披白色婚纱的新娘,在昆明的大地翩翩起舞,分外的妖娆。

春雪轻轻的飘舞歉意的应答,昆明的春天灿烂无比,我在北国的平原尽情的飘洒,一夜之间我来到了南疆。昆明的春天不能没有我的光顾,虽然我是一片微小的雪片,但我晶莹剔透,汇聚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的光彩,形成了白的透明的雪花,白的无暇,白的纯净,从来不带一点瑕疵和污点。我慢慢的降落在春暖花开的春城,降落在城市的角角落落,沟沟壑壑,像一张雪白的画纸,铺满山川,覆盖着大地,从不寂寞,从不荒芜。好写最美的文字,好画最美的图景。你不是喜欢瑞雪兆丰年的谚语吗?我是贺春的雪,我是来描绘昆明光彩夺目的春天的。

一场春雪染白了昆明的大地,善良的人民从来没有把你怠慢,奔向户外、金殿、西山、滇池湖畔,高山丛林,把你的美丽尽情的欣赏。就连那雪白的精灵海鸥也漫天起舞,腾空翱翔,扇动着双翅,穿梭在飞舞的雪花里,欢迎你的到来。欢乐的孩童捧起你洁白的雪片把你珍藏,就怕你瞬间化作清水,恋恋不舍;慈祥的老人眉宇挂满了你的雪白,如同雪中的圣诞老人,和蔼可亲;美丽的姑娘全身沾满了你的雪花,在银白的世界里尽显妩媚。天空,风飘雪舞,犹是天女散花纷纷零乱,卷起来一些寒意。漫天的雪飘混沌了天地,浪漫了人间。大雪的天落寞了旅途,寂寥了归人。风里闲竹凤尾,雪近冬青闪白凌。仰首时白雪满眉眼,俯首时飞絮盈白头。好一幅人间美景在雪中生成。

白色的雪花似乎了解和听到了的人们的心声,铺天盖地毫无吝啬的越下越大,在风的吹拂下左摇右摆,舞动着身姿,把所有的爱意倾泻人间、高原大地。积雪越堆越厚,行驶的车流为你让路;满树的青松为你承担;连绵的群山为你添彩;湍急的溪流为你凝固;娇艳的山茶为你凋谢。大地似乎领悟了你的爱意,毫无怨言用所有的代价让你尽情的倾泻。展开博大的胸襟把你怀抱。因为你是春的使者、春的先声、春的号角。大地所有的生命被你浇灌和滋润,吸足了你的养份,等待着春天深情的绽放。

雪夜,倚门听雪,是雪落的闲逸。屏息静气地听。静听飞雪迎春的奏鸣,静听着冬天的种子在土壤里的呼吸声。飞雪迎春到,瑞雪兆丰年。等待了整整一个冬天,生命在飞雪中升腾。心像一粒种子,在风里雪里等待,等待在春天里发芽。

2022/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