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文章
鸡蛋文章(精选20篇)
端午节的美味
文/史庆友
在端午节的美食中,我印象最深的是粽子和鸡蛋,弥漫着醇厚的粽香和蛋香,带给我无限温暖。
在端午节,人们总是要吃粽子的,还要在粽子锅里煮鸡蛋。如今,家乡的粽子制作比较复杂,外面是粽子叶,里面是大黄米及少许江米,再放上红枣、豇豆、红小豆、芸豆、绿豆、芝麻、葡萄干等,集红黄白绿于一体,外观美丽、香气满口。然而,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在端午节吃粽子可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黍子产量太低,生产队不愿意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地方弄黏米,上哪里去吃粽子?
小时候,端午节我虽吃不到粽子,妈妈却一定会煮鸡蛋给我。那时的鸡蛋要用来换灯油、食盐等,能在端午节吃上鸡蛋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我总是舍不得吃,要把鸡蛋留着,每天还要拿出来闻闻。有时候,我会与小朋友玩撞鸡蛋的游戏,比谁的鸡蛋抗撞,到最后也没破的那个鸡蛋被称为“蛋王”。鸡蛋被我珍惜地留着,往往会留到臭了不能吃为止。
还记得我初中毕业那年的端午节,我第一次吃上了粽子。邻居五姑的丈夫到南方养蜂,用蜂蜜在南方换回了点江米及粽子叶。五姑给了我家两个粽子,这难得的粽子我只尝了一小口,那美味却是至今难忘。
时代变了,如今的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物资极其丰富,粽子再也不是稀罕物了。但在老人们心中,那些传统节日美味还是不可少的。每年的端午节,姑姑总会让表弟给我送些亲手包的粽子及溜达鸡下的鸡蛋,不图别的,为了食物安全营养、味道纯正,也为了亲人间的一片深情。
幸福是给懂得珍惜生活的人的一份礼物。让我们珍惜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让端午节常过常新!
椿芽有梦遇谷雨
文/冯作华
谷雨节气刚过,正是椿芽大批上市的旺季。民间素有“雨前椿芽雨后笋”的说法。一转眼椿芽开始有硬梗生成,鲜味就会大打折扣。
宋代诗词大家苏轼《春菜》中写到:“岂如吾蜀富冬蔬,霜叶露芽寒更茁。”里面的露芽说的就是香椿芽叶。
小时候在农村,家家户户都在房前屋后栽上几棵香椿树,除了观赏,更重要的是,它能提供一种时令珍馐。香椿树发芽时,招摇的杨柳、妩媚的桃杏早已吐绿绽翠,花开花谢。一夜之间,细嫩的椿芽红彤彤伸展自己,如一张张欲开还闭、娇羞欲语的小嘴,让人心生怜爱,让人热切期盼。从发芽到采摘前,馥郁的香气熏蒸得空气也浓香流溢,让人心旷神怡。
有一棵香椿树为邻,会让每一个春日精神焕发,会让人们不忘记回家的路。
儿时记忆中,几阵春风、几场透雨过后,是采摘香椿芽的时分了。等香椿芽长得有筷子长了,母亲用钩子掰下些来,有时我爬树上去掐香椿芽,一次就掐一篓子。在那个食物紧缺的年代,香椿的主要做法是用来腌制咸菜,至于用鸡蛋液,裹上面糊油炸的,是后来才有的。现在生活好了,也不缺鸡蛋。因此,每当这个时令,老百姓吃头道鲜的制作方法就是椿芽炒鸡蛋,炸椿芽鱼,做椿芽鸡蛋汤。
其实,在我的生活经验中,最拿手的还是腌制咸椿芽的“小门道”。鲜椿芽腌好后码在盖垫上,水份晾地差不多了,准备一碗好醋,把码在手里的椿芽根在醋里沾一下,要是很讲究的,可用喷雾器均匀地喷洒,短暂晾一下装起来,可冷冻可冷藏,做凉面,炒鸡蛋,随取随用。
如今常住上海,每当谷雨节气前后,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儿时的香椿树、香椿芽,那渗透着挚情的香椿,时常在心头弥散,在梦中萦绕,让我久久回味。
蛋炒饭
文/乔兆军
有一次,问一位亲戚家的女儿会不会做饭,她笑着说:会蛋炒饭。
蛋炒饭看似普通,做好也不容易。美食家唐鲁孙家从前招厨子,题目就是做一碗蛋炒饭,手艺如何,全在一碗饭里。
小时候农村物质条件贫乏,吃蛋炒饭是一件奢侈的事。柴火烧烤着铁锅,母亲放半勺猪油下锅,随之磕一个鸡蛋搅碎,动作利索地倒上剩饭,用锅铲反复翻炒,待饭粒炒至油滑晶亮、“乒乓作响”时,一碗香气缭绕的蛋炒饭就算炒好了。油滋滋、香喷喷,让人回味无穷。
我一直偏爱这种猪油蛋炒饭,上好的猪油色泽洁白光润,有作家考据说,女人“肤如凝脂”,这个凝脂,指的就是猪油。老饕蔡澜风格狂野,他认为蛋炒饭的秘方就是猛放猪油。“猪油一爆,锅一热,米粒就一颗一颗跳起来,这时候再打个鸡蛋,捣鼓几下,每一粒米都变成漂亮的金黄色”
文人胡适夸赞夫人江冬秀烹制的蛋炒饭堪称一流,黄澄澄的饭,蛋香浓郁却不见蛋。梁实秋自告奋勇地说出了诀窍:先将蛋黄打入米饭中进行搅拌,这蛋的滋味全部糅合在饭中了,再炒。胡太太的这一路做法,就是通常所说的“金包银”。米饭粒粒分明、一盘金黄,原汁原味,吃起来鲜嫩滑爽。
蛋炒饭历史悠久,在马王堆出土的竹简中,记有“卵稚”一款,也就是黏米饭加蛋。蛋炒饭的烹制丰
简由人。闲时可精雕细琢,在炒饭里加入虾仁、青豆、香肠等,倚红偎绿,看着就是一种享受;忙的时候也可以将剩饭加上鸡蛋用大火热油,急攻快炒。生活中,很多日子就像一盘淡而无味的冷硬剩饭,用心烹饪,平常日子也能咀嚼出活色生香的美味来。
装鸡蛋的专家
文/陈罡元
回老家过春节返回深圳,在拥挤的候车室,靠墙席地而坐的我,见一个高大小伙,提着一个大行李袋,自言自语地一边埋怨一边打开行李袋。
行李袋湿了一大片,粘稠透明的蛋清和蛋黄正从行李袋往外渗出。小伙用手把行李袋里其它东西一袋袋拿出,一下子不知所措。我递给他一个大胶袋,小伙没要胶袋,而是去买了包纸巾,一点点将粘稠的蛋液擦拭干净。
看着他很不耐烦地一直在那埋怨:“我说不带嘛,偏要我带,现在搞得麻烦死了!”我试探性地问他:“烂了十多个吧?”“不止,烂了一半多。都是我妈,我说不带不带的,她硬要我带;还有我外婆也是,这里有些鸡蛋是她的,硬要塞给我带上来,你看现在弄成了这样子!”“哦,家里土鸡蛋应该卖1元多一个了?”“嗯,卖1元5一个!”“土鸡蛋好啊,现在我们想买,都买不到呢!”在这一问一答中,小伙开始平心静气,擦完一包纸巾又去买了一包纸巾。
听他这样说,我一下子想到了我的母亲,我第一次外出打工,母亲给我带鸡蛋的情景……
听说青壳鸡蛋补身子,母亲便特意把黑鸡下的青壳鸡蛋留了下来,舍不得卖,再把它们密密麻麻地装进胶袋,然后用衣服严严实实地包好,母亲以为这样鸡蛋便不会烂。
在摩肩接踵人挤人的春节,再奔跑,挤车,塞行李袋上火车架,中途又换乘好几趟车,才到了远方所在的住所时,一袋鸡蛋就只剩下了鸡蛋壳。粘稠的黄色蛋浆,把我那些心爱的白衣服,弄得面目全非,怎么洗都洗不掉。
我在电话里委屈得想哭,一个劲地埋怨母亲,母亲很是责怪自己,说下次一定包好。我赌气不跟母亲说话。第二次外出,母亲特意找了个大塑料油瓶,帮我装了满满一瓶家鸡蛋说:“这次绝对不会烂。”但终因春节挤车的人太多,鸡蛋还是烂了一半。
第三次外出,母亲还是执意要给我装上鸡蛋,我说什么也不带。母亲说:“女儿呀,外面的生活苦,条件差,买不到家里的鸡蛋,这些蛋刚好可以给你补补身子。妈这次保证,这次的蛋一定不会烂!”母亲用两个白酒纸盒,先把盒底铺上米糠,再放一层鸡蛋,如此循环放上去装满,一个纸盒竟装下了50多个鸡蛋。
那次,真的一个蛋都没有破损。
后来,我从父亲口中得知,母亲为了找到带鸡蛋不烂的好方法,问了很多人。
如今,带鸡蛋不会烂,却没有鸡蛋带了——母亲在几年前突然离世。回过神来,再看看眼前的小伙,真幸福。
我叫小伙把胶篮里剩下的蛋,放纸巾一层层垫好,不留空隙,上车时用手小心提着放到列车座位下面。小伙感激地点点头,我笑着补上一句:“别忘了,下次带蛋,叫***放一层米糠,放一层蛋,这样蛋就不会烂了。”小伙清脆地答一声:“嗯!”
望着小伙进了检票口,希望那些盛满他母亲和外婆的爱的鸡蛋能完好无损。
荠菜花又香
文/王霞
春来三月,满目青葱。人们的饮食也和这些花草有了勾连。
在古都金陵,有一味野菜,不仅是早春之时人们餐桌上的宠儿,更是节令的标识。此菜,不只味美,还有较高的营养价值。
荠菜,又叫护生草、净肠草、清明草,是春天极易采摘的野菜。无论是田陌小道,或是山坡、塘边,甚至小区草坪上都会有它们娇小的身影。随手采摘一把,或凉拌或烧汤,食之清香甘美,令人齿颊生津。但最诗意的吃法,则是每年农历三月三的荠菜花煮鸡蛋。
婆家在郊区,每到三月初二,婆母就会采来已开花的荠菜。青灵灵的锯齿叶丛中,一茎挺立,顶着一簇几枝小小的花,每一朵只有米粒大小,四片花瓣包着翠绿花萼、鹅黄花蕊,那么的清新淡雅。
傍晚时,婆母把连根的荠菜择去黄叶,清水洗净,放进锅里,添水到淹没了荠菜。再把新鲜的草鸡蛋洗净外壳,也轻轻放入,开火烧煮。水滚后,换成小火。待鸡蛋将熟时,用勺子均匀地轻轻敲击蛋壳,直到出现细碎的裂纹。这时候,鸡蛋已经煮熟了,汤水也已成为了绿色。停火后,鸡蛋就这样在荠菜汤里泡着。
第二天清早,婆母会打开火略微热热端给我们吃。主要是给我吃。老人家说:“三月三,荠菜赛仙丹,这荠菜花煮鸡蛋,明目清火,还治头昏头痛。”而我,生了儿子后常常偏头痛。婆母记在心上,常找些偏方来,这三月三的荠菜花煮鸡蛋就成了保留节目。
浸泡了一夜荠菜汤的鸡蛋已是绿了,剥去壳,白玉似的蛋白上有细碎的绿色纹络,煞是好看。咬一口,鸡蛋的醇厚渗入了荠菜的清香,异常好吃。我还喜欢盛一小碗煮蛋的荠菜汤,碧绿碧绿的,趁热喝下去。草木的清凉之气沿喉而下,五脏六腑似乎都被清洗了,瞬间身心通泰,头脑清楚。这当口,婆母总是在一旁笑眯眯地瞧着。
其实,我知道,让我如此愉悦的,绝不仅仅是荠菜煮鸡蛋的美味,更是婆母一片舐犊之情的功效。
快乐谷雨
文/黄土福
2020年4月19日是谷雨,儿时的欢乐涌上心头。
这天,家家户户都包粽子和煮蛋吃,以鸡蛋为多,在那个缺衣少吃的年代,绝对是美味佳肴。小孩还有特别的福利,父母帮每个孩子用纱线编一个小网袋,把鸡蛋用水煮熟,用红纸把鸡蛋壳染红,装进网袋,还用竹片做一个小调羹,大一点的孩子就自己编网袋和做调羹。
谷雨早上,吃了一个粽子后,小孩们迫不及待出去找小伙伴玩,打蛋战。于是巷子里,看牛的草岭上,看鸭子的田野中,都有这一群那一群小伙伴在玩打蛋战,首先是比哪个的鸡蛋染得红,然后比哪个的蛋子大,最后进入高潮,甩动网袋,让蛋子互相碰撞,蛋壳碎了的,就算输,轮到下一个来,最后蛋壳没碎的,就算赢了。不过,最后基本没有赢家,蛋壳都会碎裂,但大家都非常开心,欢声笑语久久回荡。最后,从碎裂的地方挖一个小洞,用竹片小调羹,慢慢挖蛋肉吃,大家啧啧有声,惬意地在慢慢享用!吃完蛋肉,还是舍不得丟蛋壳,有的把大家的蛋壳用小棍子穿成一串,红红的一串,十分好看。有的用蛋壳在灌满水的田边舀水玩,直到玩碎为止,依依不舍丟掉,在心里想着明年的谷雨再次到来!
谷雨时节,小伙伴还期待的一件事,就是跟着大人去外公外婆舅舅姨妈等亲戚家串门走亲戚,有粽子尝,有肉吃,特别是临回家还得一小包米,米里面放一个或者两个红鸡蛋。当然,小孩看中的是红蛋而已。
长大读了书后,才知道谷雨的来历。传说远古开天辟地后,人类在几十万年里,是没有文字的,直到某年春末夏初的某天,仓颉终于造字成功,黄帝诏令天下,臣民都要同学识字。当天,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也要祝贺人间有了文字,天上落下了谷米。后来,人们就把这天喊“谷雨”。
还有一个故事,唐太宗贞观元年,春末夏初黄河涨水,一个叫谷雨的人,奋不顾身救了许多人,人们为感念他的事迹,就把二十四节气之一,取名叫“谷雨”,年年轮回,永远不忘记谷雨的恩情。
谷雨时节我们吃鸡蛋和染红蛋这个习俗,听父母说,是用来避邪、防春瘟和迎来好运气的。春瘟就是我们现在经常讲的春困,至于为什么能够防春困,就没人可以解释清楚了。反正,小时候有肉吃,有粽子吃,有红蛋玩,而后还能有蛋吃,就是一件快乐的事!就不知道这么快乐的谷雨习俗,现在还在村里流传没有。
你的面里加几个鸡蛋
很久以前读到一则故事:一家面馆里有两位女服务员,在迎客时的问候语言不同,使得他们两个的销售业绩就大不一样:一位女服务员对进店吃面的顾客这样说:您好,您面里加不加鸡蛋?
而另一位服务员面对进店的顾客则会这样说:您好,请问,您的面里加几个鸡蛋?
就是这样简单的进店问候的话语,产生的效果就有了很大的差别,使得两人的销售业绩大有不同,每天属于后者的服务员的几百个鸡蛋,都会销售一空,而前一个服务员所销售的鸡蛋,总会剩余下很多。
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现象呢?店老板通过仔细的倾听和研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后一个服务员在迎宾时候的问候语是产生这一神奇效果的主要原因:当“您的面里加几个鸡蛋?”的问候以后,进店的顾客都会至少选择一个,许多的顾客都会选择两个或者更多,不要加鸡蛋的人,多是不喜欢吃或者忌口不能吃的。而听到前面那位服务员的:面里加不加鸡蛋?的问候以后,顾客却大多选择了:不加或者加一个。如此一来,销售的效果就显现了出来。
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我们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人们思维的习惯性和思维定式,当听到“加几个”的话语以后,人们的思维就会随着这“几个”的思想延伸,就会思考:是一个还是两个?抑或是几个。
有一句话这样说: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是:把别人的金钱装进自己的腰包和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脑子,而这种销售鸡蛋的引导性语言习惯,就是充分的发挥了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的思维习惯——也就是定式思维,使得人们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自己思维的“陷阱”之中。
在生活中,常常会遇到这样引导自己意志的话语,这就要求我们在熟知这些语言以及思维技巧的同时,还要明了几种思维的特点:即:趋向性 思维者具有力求将各种各样问题情境归结为熟悉的问题情境的趋向,表现为思维空间的收缩。带有集中性思维的痕迹。常规性 思维的习惯造就的规范性,思考就会沿着这个思路走下去。程序性 程序性是指思考和解决问题的步骤要符合规范化要求。
思维定势通常有两种形式:适合思维定势和错觉思维定势。
前者是指人们在思维过程中形成了某种定势,在条件不变时,能迅速地感知现实环境中的事物并作出正确的反应,可促进人们更好地适应环境。后者是指人们由于意识不清或精神活动障碍,对现实环境中的事物感知错误,作出错误解释。
从:“面里加不加鸡蛋?”到“面里加几个鸡蛋?”,人们通常的语言习惯中,我们是不是能悟到一些神马?
故乡的鸡蛋汤
文/心轻而飞
感谢那一碗甜甜的鸡蛋汤,感谢在新年伊始能够有机会重回故里,让我慢慢地想起了所有往事。
——题记
新年伊始,我得到机会重回惠安故里,再次踏上自己日思夜想的土地。
故乡如今的变化已经和记忆中的印象不大相符,时隔六年,当我再一次站在村门口,已经认不出方向了。青石板路还在,但是多了很多条笔直的公路,多了很多簇新的高楼,多了很多很多新鲜的气息。父亲出来接我的时候,我依旧想不起前往老房子的路,只得让父亲领着自己一路走一路感受。
到了三舅家后,阔别多年的亲人已经认不出长大的我,听着父母介绍连忙把我拉近细看,连声说长大了长大了,让我感动不已。舅妈赶紧进厨房忙活了一下会儿,就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鸡蛋汤出来给我们喝。我接了过来,看着碗里那两枚白乎乎的鸡蛋,略成澄莹的汤,突然想起了很多很多……
记得十年前,刚刚赶到外婆家的时候,外婆非常开心,也端了这样一碗白莹莹的甜鸡蛋汤给我喝,那时我还是一个很不懂事的孩子,很不乐意喝这么甜的汤,因为实在是太甜了。在外婆好心苦心劝说下才不得已吃了一半。妈妈说我那时眉头皱的跟七十岁的老太婆似的,一点都不懂得体谅外婆的好心。
那年,我记得外婆有点模糊的眼睛,就那样慈祥和蔼地看着我,看着我皱着眉头慢慢地喝着那碗鸡蛋汤,外婆没有说什么,但是我想当时她的心里一定是很失落。外孙女不喜欢她做的汤,外孙女已经长大,学会嫌弃了。
在临走的时候,外婆依旧拉着我的手,外公在床的一边坐着,我们就这样坐了好一会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外公说:“这几年有空就多回来看看我们俩老人,也许明年就看不到了。”我却笑着说外公外婆应该要长命百岁怎么说这样的话。外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外公又说:“在外面要好好读书,要争气,多写点信。”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努力地想要记住二老的样子,我相信我一定还可以见到他们。外婆当时还很健硕,外公也很健康,所以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见面过后我会再也看不见他们了。记得当时他们俩位老人一起送我们到村门口,外婆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塞进我口袋一点东西,并且按着我的口袋不让我掏出来,说是让我自己买点零食吃。我上车后掏出来看是两张很崭新的十元大钞,这在当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也不敢告诉妈妈,因为外婆说不要告诉别人,就这样我捂着这钱回到了三明。直到多年后我才和母亲谈起当年外婆偷偷塞钱给我的事情,母亲很难过地说,外婆一向很节俭,舍不得吃穿,攒的钱却都给了儿孙们。我当时听了懊悔的要命,要是当时还给外婆,或许还能帮到外婆买些东西。
我还从母亲口中得知,这甜汤不是一般的人能喝到的,只能给远道而来的至亲作为洗尘之食而呈上的。越甜代表越亲,在端者的心中地位越重。而且鸡蛋都是自己家下的土鸡蛋,很营养的。我听了以后,决定如果下次回来,一定要一口气喝完。但是,我再也没能喝到外婆端上的鸡蛋汤了,这是我毕生最后悔的事。
当我再次回到故乡,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我连最爱的外婆外公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两位可爱的老人的脸庞我至今还记忆犹新,可是却再也不能亲眼看到他们,去握着他们的手说出我对他们的思念了。我看到的是他们的遗像,虽然依旧和蔼可亲,虽然依旧熟悉无比,但却已是阴阳两世。当时舅舅依旧按照老习俗,端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鸡蛋汤,我看着汤,掉了泪水,母亲连忙拭去我的泪水,说不许哭,回来好好的哭什么,应该高兴才是。我没敢说出我的思念,我也没敢继续掉泪,只是大口大口喝着汤,依旧很甜,可是再也没有了外婆的味道。
我想起了外婆一大早把我叫醒,端了一个大海碗,笑眯眯地望着我,自己舍不得吃,让我独自一个人慢慢吃完了那只香香的清蒸大螃蟹的那段时光;我想起了外婆和我坐在石床上,她讲着故事让我睡觉,而我总是听了一个又一个,不想睡觉,淘气地让外婆很晚很晚才睡的那段时光;我想起了外公总是教我学会节俭,让我学会如何节省着用纸的那段时光;我想起了外公叼着一根烟坐在床头亲切地和我说话让我好好学习的那段时光;我想起了外公外婆盼着我回来却只是盼来零星的几封短短的信一定非常失落难过的那些年;我想起了外公外婆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不愿我这么快就回三明的神情……我不懂得珍惜,所以只能接受惩罚,让我失去至爱亲人的惩罚。当我懂得如何珍惜的时候,时间却难以倒流,我再也回不到小时候,我再也无法报答外公外婆对我的恩情了。我曾告诉二老会好好地找一段时间来专心陪着他们,可是当我有时间的时候,已经无法完成这个心愿了。
如今,端上这碗鸡蛋汤的是已经步入中年的舅母,感慨时间易逝的同时,我慢慢地用汤匙喝着这甜甜的鸡蛋汤,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忍着眼里正在打转的泪水……
所以,当能拥有的时候,一定要懂得珍惜,否则,一旦失去,才知道那是撕心裂肺的心痛,那将会是一辈子追悔莫及的回忆。趁我们的父母还健在,趁我们的亲人还健在,多陪陪他们,多和他们说说话,有空,一定要常回家看看。
妈妈的炒鸡蛋
文/浪子林杨
炒鸡蛋对现在每家人来说,都不算什么了,招待贵宾时都上不了桌了,也就是平时没人时,作为家常菜享用,可对我来说,这是一道难忘的美食,从年少一直到今天,每次吃炒鸡蛋时,我都感到亲切,那是妈妈活着时,为了给多病的我补身体,每天专门为我单独补给的上好食品,那也是妈妈对我厚重的爱,让我难忘一生。
那时我还很小,妈妈也健在,我的学习是非常好的,每次考试都双百,奖状挂满了一面墙,老师也很喜欢我,我还当上了班长,成绩一直都是第一,我也成了妈妈和老师的骄傲。可是。灾难也降临到我的头上,发烧,呕吐,头疼,最后去城里的医院检查是脑膜炎,还是晚期,医生告诉爸爸妈妈回家等着吧,治好的希望不大了,爸爸妈妈郁闷的带着我回家了,一夜也没怎么合眼,商量着怎么治我的病,也不能就这样放弃啊!
第二天,爸爸带着干粮,走了二十多里路程,去寻找一个退休的老中医,是一个在当地专治脑膜炎的老医生,现在叫专家。晚上,爸爸垂头丧气的回来了,没有找到,大海捞针啊,可看到我头疼的样子,妈妈又做好干粮,爸爸又去寻找最后的救命稻草,爸爸四处打听,饿了就啃一口干粮,渴了就要一口水喝,就在夕阳都要落山了,准备往回走时,无意中打听到一点信息,知道这个老医生的大概住址,就是不知道年岁已高的老大夫还在不在了。爸爸高兴的往回赶,披着一路的星光。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妈妈,妈妈流泪了,连夜给爸爸烙饼,盼着早一点找到唯一能救我的老医生。
功夫不负有心人,也许是上帝还不想让我去见他,爸爸终于找到了他的家。三天,不停地走,不停地打听,终于找到了年近八十岁的老退休大夫。人还健在,身体还算硬朗。爸爸每天回家都感到脚步沉重,今天,感觉脚步是这样的轻松。听爸爸讲完找到的消息,妈妈抱着我的头泪水滴在我的脸上,脖子里。
爸爸赶着马车走了半头午,才到老大夫家,广播正好准备讲小说《岳飞传》,老大夫给我鼻子里,塞一个药捻子,我们一边听小说,一边等着旁边沉默的老大夫。他的老伴还总夸我这个小孩多好啊,怎么怎么的,大概过了有二十分钟,我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老大夫才有了微笑,他的老伴告诉妈妈,一般的脑膜炎只要放上药捻子,几分钟就打喷嚏,证明还能治,我要再不打喷嚏,准备听完小说,就让我们走了,那就瞎子闹眼睛没治了。
还记得那时给我乎药,太阳穴和心口窝都沾上药,疼得我嗷嗷地哭,好几个大人按着我,都累得满头是汗,我也哭得没了力气,三个小时好像是重新再生了一回,难熬啊!把药都摘下来以后,也就是十几分钟吧,大水泡都起来了,挑破后都是黄水,还有点黏黏的,都过去了三十多年了,至今心口窝还留着一个黑色的印迹。这也是我重生的印记,假如,找不到老大夫,就算找到他不在了,也许现在我们就不会相识了。
那时我家孩子多生活非常艰辛,可妈妈为了给我补养身体,把家里的鸡蛋都给我炒了,吃了半年多时间,有时看到弟弟妹妹们,渴望的眼神,我都吃不下去了,可是妈妈很严厉的告诉我,必须得吃,很多次都是伴着泪水吃下的。所以,对于炒鸡蛋,我有太多的感受和理解,为了让我健康的成长,把全家用来换盐的鸡蛋,都给了我一个人,不久后妈妈也走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天堂的路,太遥远,妈妈啊!不要太累了!慢慢地走!
虽然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可每当看到炒鸡蛋,我就想起了妈妈,想起了妈妈那黄嫩的炒鸡蛋,我才有今天的健壮,今天的一切,今天的美好生活。炒鸡蛋啊!我生命中永远难忘的记忆,谁也无法抹去。
那个难忘的鸡蛋
文/守拙庵主
自从三弟成家三十多年来,哥哥,我,三弟,因为给父母买鸡蛋时老是发狠,没少挨父母那心中既含高兴又觉生气,既蕴欣慰又满带抱怨的批评。老人家总是嫌买得多,批评我们说:“我自己有钱买,不用你们买的,买,也不要买这么多,吃完再买,吃新鲜的有多好。”我们听了老人的话,心里宽慰了许多,知道老人家已经改变了些对生活的认识。说实在的,老人家勤俭持家会过了一辈子,省吃俭用的习惯虽有改变,但改变得不多,他们对现在不愁吃喝不愁穿戴的生活已经十分十分地满足了,他们是不舍得在生活上奢侈一下的。
我们兄弟三人给父母买肉、买鸡、买鱼、买鸡蛋,是从来没有分过工,没有被指派过的,都是主动地观察父母用的冰箱里的存量。当存量不多时,便悄无声息地买来放进冰箱。心里总是这样想:给您老人家买来了,您总不会不吃让东西坏了吧。那可也别说,老人家还真的舍不得吃把东西放坏了。那是2011年的7月,我从单位回老家探视,想把买来的肉蛋放在冰箱里,我一开冰箱,坏了,扑鼻的腐肉臭气向我袭来,我赶紧叫来嫂子,嫂子把变臭了的鱼肉用开水浴了,还有两大斗盆之多呢。原来,村上因改造电路停电一周,嗅觉失灵的老父亲还每天开关几次冰箱,有时还关不严,致使冰箱解冻,食物变质。
我们兄弟三人这样做,是因为我们兄弟三人深知父母养育我们三兄弟的艰辛。乌鸦尚且知反哺,人更应胜鸟禽于万千。
我们兄弟三人这样做,还有一个痛苦实例的因素 --- 哥哥是缘于那个难忘的鸡蛋,以免父母最后遗憾、更是以免自己最后终生遗憾;我是缘于那个难忘的鸡蛋,以免父母最后遗憾、更是以免自己最后终生遗憾。虽然在三弟的记忆里没有那个难忘的鸡蛋,但是,他见两个哥哥这样做,便学哥哥的样子,唯恐自己落后了似的去做,常常做在了两个哥哥的前头。
那个难忘的鸡蛋是怎么回事呢?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我七八岁的时候,好在本家族一个老奶奶家玩,因为她家的正房门旁有一棵歪脖子枣树,枣树上的枣她是舍不得摘给我吃的,当然,她也够不着。但是,风吹落了的干瘪的小枣常常给我留着。
初秋的一个星期天,父母参加生产队劳动去了,我又在老奶奶家玩,在老奶奶家的还有管老奶奶叫婶子的大奶奶,大奶奶在枣树下纺线线。约莫上午九点多钟不到十点的时候,年纪不是很大却显得十分苍老、耳又聋眼又有点瞎的老奶奶从鸡窝里捡出一个老母鸡刚下的蛋,轻声细语地说着“我吃了它”的话便走进了厨房。她坐下还没生火,便又艰难地站了起来,口中喃喃自语“这能卖五分钱,换一斤葱啊。要是买五分钱的盐(当时供销社的盐一毛二一斤),一家人能用上好几天啊。”说着,蹒跚地回到正房的小杌子上坐下。不一会,她又一手攥着那个鸡蛋,一手扶着门框出来,说着“我得吃了它、我得吃了它”的话进了厨房。片刻,她没有生火,又从厨房走出来,喃喃的“这可是一斤葱啊”,返回了正房。她这样来回折腾了四五次的时候,纺线线的大奶奶说:“你看你这个老婶子,一个鸡蛋,想吃就吃了,别说一个,就是两个,只要想吃,也得吃了。”大奶奶的话不知耳背的老奶奶听见没有,她仍然是自言自语地折腾着。不一会,大奶奶急促地召唤在树荫下玩杏核的我,“二孩,快去场里叫你老爷爷,你老奶奶摔倒了”。
当我把大奶奶的嘱咐告诉在场里劳作的老爷爷后,在场边玩耍了一会回到家里的时候,便听大人们说“老奶奶病倒了,已经不省人事”。前天还来探视过老奶奶的闺女从几里地外急忙奔来娘身边,把鸡蛋糕做好的时候,已经喂不下去了。下午半晌,老奶奶就下世了,带着她那“极想吃那个鸡蛋、却舍不得吃那个鸡蛋、始终没有吃上那个鸡蛋”的遗憾,离开了人世。
对于老奶奶的下世,老奶奶的闺女,我叫姑奶奶的,哭得天昏地暗,悔恨不已。后来,我听大人们说,姑奶奶自此不再喂鸡,也不吃鸡蛋,她一听见“鸡蛋”二字,就暗暗流泪。数十年后,在她弥留的时候,是断断续续地说着“娘 -- 啊 -- 您 -- 咋 -- 不 -- 吃 -- 了 -- 那 -- 个 -- 鸡 -- 蛋 -- 也”的话,眼里噙着泪花,咽下了她那最后一口人间阳气的。
那个鸡蛋,那个难忘的鸡蛋,给老奶奶造成了遗憾,给姑奶奶造成了遗憾。在我们家族里,像我这个年龄以上的人,心中都牢记那个难忘的鸡蛋。那个鸡蛋造成的遗憾,给了我的族人很大的震撼。自那以后,我家族的成年人,都竭力地避免此类遗憾在自己的老人身上再现,都竭力地避免此类遗憾在自己的心灵上再现。不光在生活上满足老年人的吃穿用,同时还开导老年人放开心情地去享受,现在已经不是那生活困难的时期,是已经超越了所谓丰衣足食的好时期,感谢改革开放,感谢党的惠民政策,在兴隆盛世的年代里,尽情地享受生活。
岁月已经逝去,时代已经改变,但是,那个难忘的鸡蛋,却仍然在惕厉着我们兄弟千万不能给父母造成遗憾,千万不能给自己造成遗憾。
春末吃地衣炒蛋
文/李星涛
地衣又名地衣菜、地木耳、雷公菌、雷公屎等,是真菌和藻类的结合体。从谷雨到立夏,雷雨过后,在山间野外的树根草窠处,常见地衣一窝一窝的,到处都是。
地衣有胖有瘦,胖的黑绿油亮,肉质较厚,摸起来肉乎乎的。瘦的浅黄,肉质较薄,半透明状,手感软软的。
地衣是野菜中的上品,口感十分鲜美,营养价值极为丰富,其所含蛋白质高于木耳、银耳、鸡蛋,钙、磷、铁等含量也高于许多藻类。尤其是含钙极为丰富,可作为补钙、养血食品,维C更是紫菜的19倍!地衣在国外被称为“天降之物”,美其名曰“上帝的眼泪”。中国清代《野菜谱》中也称其为大自然的恩赐之宝,是上天菜园里的菜下凡到人间。
地衣捡回来一定要洗干净才可食用,我家的清洗法异常简单。地衣连同竹篾篮子一起浸没于河水中,反复漂洗。这样,地衣中的碎草叶、泥土就会顺水飘走。地衣经水泡过之后会变得更加滑润、清新,口感也能让人倍加感受到地衣的“肉感”,当然地衣比肉更多了一份淡淡的藻类鲜香。
地衣炒鸡蛋是春末夏初我们家最常见到的一道美味。其做法是:将洗净的地衣沥干备用;鸡蛋打入碗中,加入少许白醋,打得起沫;香葱洗净切段;炒锅内倒入适量花生油,烧至六成热,倒入蛋液快速炒散,盛出待用;净锅,再倒入花生油,烧至六成热,放入地衣、香葱段,旺火翻炒几下,调入精盐炒至入味,再加已炒好的鸡蛋炒匀,出锅装盘即成。
地衣炒鸡蛋看起来赏心悦目,吃起来滑爽鲜嫩,当然,也能感觉它会扬起一股淡淡的泥腥味儿,但又不那么浓,喜欢地衣的人,认为它所散发的正是泥土纯正的自然清香。
地衣还可以用来做汤,其味更是清爽。需要提醒的是,地衣是寒性食品,胃有小恙者还是少吃为好!
厨房里的突发事件
文/张亚凌
切菜,伤了手,血冒了出来,直呼“创可贴,创可贴”。家里备的最多的就是创可贴,经常切菜时胡思乱想就伤了手。喊声惹出的动静是,先后有三个人涌向厨房:儿子,老公,老母亲。
“我的天,老妈,人肉不能吃,这是基本常识。不管谁的肉,一律都不能吃,哪怕亲妈的!”儿子装出一脸夸张的惊恐,对于我的低能行为他已见怪不怪了。
“叫我赶紧把你不要的肉挑出来扔掉,不敢因为一点皮坏了一盘菜。”老公又开始贫嘴,他已经习惯了我笨手笨脚经常弄伤自己,“我知道我老婆吝啬得很,只会扔一点皮,绝对舍不得肉。”
老母亲手里拿着创可贴,神色紧张又烦躁。她瞪了那两位一眼,嗔怒道:“没眼色,都流血了还开玩笑?”拉过我的手就开始处理。
最亲的人最无忌,所以儿子调侃;最熟悉的人知深浅,因而老公贫嘴;最爱的人最紧张,结果只惊吓了老母亲。
此情此景,让我不禁想起儿时的桩桩往事——
在后院鸡舍,我捡到一枚鸡蛋,举在在阳光下影影乎乎看到俩蛋黄。双黄蛋?老人们都说捡到双黄蛋会遇到幸运事。手里高举着鸡蛋,嘴里喊着“双黄蛋”,撒腿跑向前院跑向厨房。在跨厨房门槛时被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依然为了鸡蛋的完整高举着手,没有撑地保护自己,下巴被磕破了。父亲笑了,说摔得有水平,鸡蛋没破。母亲气得抬手要打我,骂道,“你比一地鸡蛋都值钱”。后来母亲边给我处理伤口边叮咛,遇到啥事,第一个护的是你自家,你比啥都金贵。
毛手毛脚的我摔碎了碗。父亲怪怨我不小心又把几毛钱摔没了,母亲只问,“收拾碎瓷片时没把手划伤吧”。其实母亲过日子很仔细的,总将说好了的“炒菜”变成“水煮”,可对我们,咋样都是心疼。
更有一次,我慌里慌张将案板上的油罐撞倒了,大半年的油啊,倒了一案板,我自己都吓愣在那里。母亲边收拾边说,倒都倒了,我扇你一耳光就能把油扇进去?以后小心点就是。
儿时的我,在厨房里,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净惹事,母亲却从没责怪过。如今想来,厨房就是母亲给家人,特别是孩子们,暖心的地儿。
爱情
文/尤今
有一则爱情传说,在乌兹别克斯坦广为流传。
相传在中古时代,一名卓尔不群的建筑师对一位名花有主的漂亮女子一见钟情,痴缠不休。那名睿智的女子,请画匠在10个鸡蛋上面绘上不同的脸谱,再把鸡蛋一一摆在建筑师面前,对他说道:“您瞧,从外壳来看,这些鸡蛋,是美丑不一的。”接着,她把鸡蛋一一敲开,又说:“现在,你再仔细瞧瞧,里面,全都是一模一样的蛋白和蛋黄呀!”
她的弦外之音是:既然内在世界毫无分别,男子娶妻,又何必在乎外表的不同呢?
旗鼓相当的建筑师,不慌不忙地取出两个装着透亮液体的瓶子,分别注满了两个杯子,说道:“这两杯液体,看起来全无分别,但喝起来的感觉就截然不同了。第一杯是白开水,淡然无味;第二杯是白酒,浓烈馥郁。前者只能是友情,后者才是让人心魂俱醉的爱情。”
这则妙趣横生的传说,正好道出了两种不同的婚姻观。
然而,就我看来,两者的看法都是错的。
女子的“鸡蛋论”难以成立,尽管蛋白和蛋黄看起来没啥两样,然而,由于养鸡的环境、方式和饲料不一样,鸡们所生的蛋,品质和滋味儿当然也就良莠不齐了。让婚姻天长地久的,不是外表,而是内里。外表的优势是明摆着的,内里的优点却得靠慧眼慢慢去发掘。男人择偶,最大的挑战正在于如何去分辨鱼目和珍珠。
至于男子的“酒水论”,更是危险之至。酒,天生具备强劲的诱惑力,它让人放浪形骸、迷失自我;它让人欲望燃烧、失却判断。一旦深陷漩涡,回头无路。白开水呢,初喝时淡,但是,淡到极致,却峰回路转,可以让人品出一种隽永的甜味,这种细滑的口感,能把你带到一个安恬宁静的美好境界。永结同心的婚姻,需要的,不正是这样的境界吗?
端午斗鸡蛋
文/菜丛
说起故乡的端午节,就不能不说煮红皮鸡蛋的习俗。
春天渐渐暖和后,鸡就下蛋勤了,这时家家户户就开始攒鸡蛋。一是卖钱零花,二是到麦熟割麦子、体力消耗大时可补充营养。再一个原因就是端午时要在粽子锅里煮上几枚红皮鸡蛋,为孩子驱病解馋做游戏。尤其是鸡下了浅紫色鸡蛋,因为这种蛋要比白皮鸡蛋容易染成红色,所以人们都另外放在一个地方保存起来。
端午那天一大早,母亲就会拿出浅紫色鸡蛋,放到煮粽子的锅里,不到一刻钟鸡蛋就熟了。从锅里捞出后,烫手的鸡蛋很快就干了。然后把鸡蛋放入盛有红色颜料的碗里,就那么一滚,取出来后,因为鸡蛋本身仍然烫手,同样很快就干了,成为喜庆的端午红鸡蛋。
此时,母亲就会快速地拿着红鸡蛋跑进屋子,在我的肚子上滚几滚,一边滚一边小声嘟念:“红鸡蛋,滚三滚,病病灾灾赶出门;不肚疼,不拉稀,儿子结实有出息。”驱邪避秽,防止小孩子肚子疼,这是端午煮红鸡蛋这一风俗形成的主要原因。除此之外,还给孩子们带来了许多乐趣。
那时的街头或村边的打麦场上,总有儿童在斗鸡蛋。记得有一年,我手握鸡蛋到了打麦场,那里早有六七个小伙伴在玩顶鸡蛋。他们一见我来,就向我挑战。比赛前,都要把参赛鸡蛋拿出来让大家验明正身,看是否为鸭蛋顶替,然后一对一的轮流和我开顶。我和对方都双手攥住鸡蛋,只让鸡蛋露出半个小头对顶,结果,我把这几个玩伴的鸡蛋都顶破了,而我的那枚鸡蛋却完好无损,于是大家叫这枚鸡蛋“铁头”。
我赢了他们的鸡蛋,却舍不得一个人独吞,只在每个鸡蛋上象征性地抠下指甲盖大的一小块,大家自然高兴不已。
我们除了玩顶鸡蛋外,还玩“竖鸡蛋”的游戏。相传在每年端午正午十二时,可将鸡蛋大头朝下、小头朝上直立在地上。老人们说,端午节在一年当中阳气最重、最盛,圆形的鸡蛋受到正阳之气的吸引,便能够直立起来。而将鸡蛋在此时直立起来的人,会免遭“五毒”之害。
立鸡蛋时,我们几个玩伴趴在平整的地上,而且要在中午的阳光下,“天上毒日烤,地上热土烙”。我们先用手把地弄干净,再小心翼翼地把鸡蛋扶立起来,但就是不能够松手,松手鸡蛋就倒。只见眼皮上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就是不成功。
这时有个成年人走过来说:“立鸡蛋必须用生鸡蛋,熟鸡蛋是立不起来的。”哎呀!白忙一场。大家都跑回家拿生鸡蛋,结果还是不行,正在失望时,好友胖墩的那枚鸡蛋竟破天荒地直立起来。大家好一阵子欢呼,然后在打麦场上追逐嬉戏,好不快哉!
现在,远离了故土,但每年端午节,我总要在粽子锅里煮上几枚鸡蛋,涂上红颜色,借以回忆童年的乐趣,正是“端午流行红鸡蛋,驱邪避秽兴然然。最是童戏难忘却,至今笑语仍绕肩”。
吆喝声里年味浓
文/松林花枝
小时候,年里头村子里最热闹的大概算是卖这卖那的吆喝声了。虽然如今大小超市星罗棋布,但对于那些走街串巷的吆喝声,我心里还是存下了不少感念。
旧时岁月里,村街上的买卖吆喝声着实是一道风景,自己也曾参与过,只是磨不开脸吆喝不出来。那年月村里家家户户都喂鸡,有的困难人家就靠卖鸡蛋买盐舀油过日子。记得十三四岁的时候,街上吆喝最多的是“收鸡蛋”。那年寒假,我死活要跟着姑姑去伊河南面的村里收鸡蛋,姑姑无奈只好带上了我。我俩每人骑一辆自行车,车子后面绑个篮子就出发了。到村子里姑姑就开始吆喝“收鸡蛋”,可我光张嘴就是吆喝不出来,无奈就跟在姑姑屁股后面。姑姑只好收一家给我,再收一家她要,就这样两个人的篮子都收满了才回来。第二天起五更去广州市场卖鸡蛋的时候,还得摽着姑姑,她一边卖她的一边卖我的,气得姑姑以后再也不许我跟着了。
后来,生活变得好了,街上变成卖东西的吆喝声了。最可爱的是邻居曹奶奶,弯腰驼背,耳朵又聋,还好打岔说话,腊月里穿着大襟棉袄裹着小脚坐在门口的太阳下晒暖。“卖花椒大料”的来了,她扯着嗓子就问:“哎,你这人怪能哩,咋还卖飞机大炮哩!”惹得乡邻拍腿憨笑。“卖蒸馍,卖面包”的来了,曹奶奶背着手挪着小脚到跟前就问:“闺女,你卖蒸馍咋还掂着刀哩?”买馍的卖馍的笑成了跟曹奶奶一样弯腰弓背的。曹奶奶去世很多年了,但她的“佳话”常伴随着吆喝声被人们提起。
年里头村子里最动听最热闹的就是吆喝声。这几年,一到年跟前,母亲就三天两头打电话叫我去取她多买的东西。我知道,她是故意买多的,就是因为牵挂儿女,才以这样的方式帮我置办年货!
一跌入腊月,年味儿在这些抑扬顿挫的吆喝声中日渐浓烈,老人们盼着在外的儿孙能早日回来,吃一顿他们亲手做的团圆饭。那些呼唤新年的吆喝声,像纽带一样拉近亲情的距离,对于恋家的人,有着不可抗拒的号召力!
鸡蛋羹背后的一丝伤痛
文/故纸温暖e游子
在应试教育的强大压力下,女儿捧着书本没日没夜,煞是辛苦。孩子前天对我说她想吃肉末鸡蛋羹,闻此,我脑子懵了一下。啊,孩子是好久没吃了。
妈妈活着的时候大致每周都要为孙女做一次鸡蛋羹,妈妈说孩子太费脑子,要吃些鸡蛋和鱼。但是,女儿生性不喜欢吃煮鸡蛋、卧鸡蛋、飞鸡蛋之类,却对奶奶蒸的滑软的有滋有味的鸡蛋羹颇为上口,妈妈也经常在将熟的蛋羹上加一些烹调好的肉末来丰富口味。
虽然我会烹制很多家常菜,但女儿说起这鸡蛋羹却有点让我犯难。原因是从前妈妈蒸时,我根本没往脑子入,自然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把握鸡蛋和水的比例与火候。在厨房,我调制着蛋羹,心里一阵阵伤感,要是妈妈在该有多好啊,哪怕老人家病在床上,我打个电话也大致能搞明白了。
昨天傍晚,我一边盯着蒸锅,一边回忆着妈妈在灶台前的身影,回味着老人曾经为我们烹制的许多美味,而如今呢?
蛋羹熟了,用筷子一触,我发现还是加水少了,蛋羹有些发硬。我尽力回想着妈妈调味的技巧,争取为女儿做到最好。我问孩子好吃么?孩子闷闷地点点头,看来有些勉强。孩子说,就是想吃这个味儿,很久没吃了。孩子可能也想到了奶奶,但没说出来。“是不是不如你奶奶做的好吃?”话到嘴边我也咽了回去。
妈妈的远行让我失去了太多太多。想到一点,只要妈妈在,一定要珍惜,哪怕是丝丝细节,点点滴滴,因为母爱一旦失去将难以找回,留下的或许只有痛苦与酸楚。
二月韭
文/王举芳
读杜甫的《赠卫八处士》:“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我仿佛闻到了韭菜香。
乡下老家的院子里有一块空地,母亲翻松土,整好畦,种了两畦韭菜。
冬天的时候,母亲给韭菜搭建了一个小小的拱棚,一开春,韭菜嫩芽就开始蓬蓬勃勃地生长起来,母亲打了水来浇,一夜之间,韭菜叶似翡翠,绿意玲珑,散发出它特有的清香味。那种清香勾引着我的味蕾,我禁不住用手掐几棵,洗净,卷在煎饼里,大快朵颐,吃得满口留香。
母亲说“一月葱,二月韭”,意思是农历二月的韭菜味道是最鲜美的,能品出春天的味道。所以,显得特别难得。以前每年二月,总会有乡邻来我家“借”韭菜,说是头茬韭菜能做药引子,此说真假与否并不重要,我想大约是因为在早春百菜未生的季节,也如我般馋了这春天的味道吧?
头茬韭菜成熟了,母亲磨快那把精巧的小镰刀平着地面把韭菜一簇簇割下来。分成很多份,送给四邻尝尝鲜。母亲把剩余的韭菜清洗干净,切成寸段,旺火油锅,伴以精盐、青椒丝、味精等佐料下热锅,先炒韭菜后炒鸡蛋,烹炒至鸡蛋发黄、韭菜微软就停火出锅。黄绿相间的鲜韭炒鸡蛋,连香味都是柔嫩的,那纯真的味道,吃一口齿颊生香。在金黄的鸡蛋陪衬下,韭菜仍保持着刚从地里长出的那份碧绿,让人感觉春真是无处不在啊。
古代的诗人不单是杜甫喜欢吃韭菜,诗人高启在《韭》中写道:“芽抽冒余湿,掩冉烟中缕。几夜故人来,寻畦剪春雨。”把故人来访,冒雨寻畦剪春韭的情景描写的惟妙而生动。还有许多脍炙人口的诗句,如辛弃疾的《昭君怨》:“夜雨剪残春韭。明日重斟别酒。君去问曹瞒。好公安。试看如今白发。却为中年离别。风雨正崔嵬。早归来。”李商隐的《题李上谟壁》“旧著思玄赋,新编杂拟诗。江庭犹近别,山舍得幽期。嫩割周颙韭,肥烹鲍照葵。饱闻南烛酒,仍及拨醅时。”元代诗人冯子振的《鹦鹉曲 四首》其一:“紫门鸡犬山前住。笑语听伛背园父。辘轳边抱瓮浇畦,点点阳春膏雨。菜花间蝶也飞来,又趁暖风双去。杏梢红韭嫩泉香,是老瓦盆边饮处。”都描写出了春韭的鲜嫩之味。
早韭不是人人都可以尝得到的,所以蒲松龄说:“二寸三寸,与我无盼;四寸五寸,偶然一顿;九寸十寸,上顿下顿。”看来蒲公家里没种韭菜,所以难以吃到早韭,只有吃老韭菜了。
我仿佛闻到了春韭那独特的清香,那一畦碧绿,不就是一首更清新的诗吗?
鸡蛋
文/孙元发
在上世纪70年代的北运河两岸农村,鸡蛋在生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家里来了客人,母亲有时会炒上俩鸡蛋,但那是属于客人与父亲的美味,其他人只能闻闻香味而已。
由于总吃不到鸡蛋,于是人们就喜欢搞一些自欺欺人的小把戏。难得赶上吃一顿炒鸡蛋时,就在鸡蛋里掺上水和玉米面一起搅匀后再炒,这样就显着多。可是骗得了眼睛,却骗不了舌头,香喷喷的炒鸡蛋往往就成了炒窝头。
鸡蛋还是走亲访友的最佳礼物,特别是女人坐月子时,亲友都要送鸡蛋。记得大姐怀上大外甥不久,母亲就找出个比水桶细一点的粗瓷坛子,里里外外洗干净了,灌进小半坛子煮沸了的咸菜汤儿,然后一只两只鸡蛋地腌上攒着。等大姐生了,母亲既兴奋又紧张地把粗瓷坛子里的腌鸡蛋一股脑儿都掏出来,洗净了上锅蒸;蒸熟掀锅时,就有一两个蒸开了花儿的咸鸡蛋,母亲就让我悄悄就着窝头儿吃了,别提多香了!
当时,城里的鸡蛋供应也困难,于是就有人挎一篮子鸡蛋去城里换钱——跟人谎称走亲戚,到了城里再做贼似的偷偷把鸡蛋卖掉——被抓到了就是“投机倒把”,罪名可不轻呢。这些人赚了钱后,就买些烟酒孝敬村干部,得了好处的村干部就睁只眼闭只眼。后来,这些人竟堂而皇之地在村子里收购鸡蛋,再倒腾到城里卖,最后还成了村里的富裕户。
那时,鸡蛋还是农村能流通的“货币”。手头儿没钱,缺什么就拿鸡蛋去换。去供销社换一斤盐半瓶醋,跟走村串巷的货郎换些针线,甚至孩子开学时急需的铅笔和本子也要用鸡蛋去换。因此,会过日子的人家对每一只鸡蛋都精打细算;因为下地挣工分只够分口粮的,又没有其他现金收入,卖鸡蛋的钱就是家里最大的现金收入了。故乡有谚语:黑豆黑来黄豆黄,白薯干是主粮,鸡屁眼子是银行。
既然是银行,所以“鸡的屁”就格外被重视,尤其是街坊二奶奶,每天早晨都准时挪着小脚儿来到鸡笼旁,先拎出那只趾高气扬的大公鸡随便一扔,双手掐出一只母鸡,左手拢着母鸡,右手中指就扣进了“鸡的屁”,如果中指触摸到了鸡蛋,就眉开眼笑地把母鸡放回鸡笼,等着这只鸡下蛋;如果没摸到鸡蛋,就把母鸡也很随意地扔在地上,还会骂些难听的话。
也别怪二奶奶每天都骚扰“鸡的屁”,在经济困难的日子里,“鸡的屁”责任重大啊!
别让人生毁在一碗鸡蛋汤上
文/王国梁
参加一场聚会,地点在一家比较高档的餐厅。这家餐厅不仅环境好,服务好,据说饭菜的味道很有特色。大家满怀期待,希望聚会在这场盛宴中更加和谐温馨。
菜品上桌了,单是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每道菜都非常精致,连盘子和一些小点缀都搭配得巧妙而恰到好处,看上去简直就像艺术品。大家小心翼翼地品尝了一下菜肴,竟然一下就被吸引了,几个人异口同声说,真不错!紧接着,各种菜品次第登上餐桌,大家开始尽情享受美味。
这次我们享受到了名符其实的盛宴,心情大好。席间大家相谈甚欢,气氛很热烈。聚会到了尾声,上了一道鸡蛋汤。我端起来一喝,却发现这道汤有点酸,可能是醋放多了点,不过喜好酸味儿的人喝应该正合适吧。我正想着,有个人突然说:“呸!这汤什么味儿!”他把喝到嘴里的汤吐了出来。又有两个人也跟着附和:“这汤太难喝了!难道是厨师做汤的时候睡着了吗?”“不行,咱们得投诉!”
大家七嘴八舌,气愤地说着汤有多难喝。这时餐厅的服务员进来了,有个“暴脾气”的人,本来已经喝了不少酒,借着酒劲儿,把一碗汤狠狠摔在地上说:“把你们经理叫来!”经理来了后,又是道歉,又是解释,让大家多谢理解,最后又赠送了一个果盘才算了事。
事后,大家议论纷纷,都说好好的一场聚会毁在一碗鸡蛋汤上,把人的好心情都弄糟了。出了餐厅的门,还有人在发牢骚:“真扫兴!一碗鸡蛋汤,搅了一顿大餐!”大家的心情,都坏在了这一碗鸡蛋汤上面。
其实,如果当时感觉鸡蛋汤不好喝,完全可以不喝,餐桌上茶水、果汁都不少,没有必要非喝这碗鸡蛋汤。并且这道鸡蛋汤只是稍稍酸一点,如果在别的餐厅可能大家也不会这么挑剔,可能因为其他菜品太好了,所以才觉得汤的口味太糟。大家小题大做,把心情搞得很糟糕,实在是因小失大。如果不喜欢鸡蛋汤,索性完全忽略它的存在,何必纠缠不放呢?
生活中,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一个小小的糟糕事,被人为放大。就像一个小墨点滴到白纸上,你忽略了,顶多就是白璧微瑕,可是有人却在这个墨点涂涂抹抹,结果墨点越变越大,最终毁了全局。
我的同事老王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前几年退休后,觉得自己还有精力,就跟人合伙做生意,结果一下赔了十多万元。老王自诩精明一辈子,没想到一下给“栽了”。老王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他把责任推到合伙人身上,打官司要求那人赔偿,结果败诉。后来他又找发货商讨说法,各种奔波,发誓要闹出个结果来。5年的时间,老王每天都在这件事上耗着,心情自然非常糟糕。在一件烂事上纠缠太久,这件烂事会烂得更加彻底,甚至会毁掉你的人生。老王因为长期心情不好,得了一场大病。病后的他,简直变了个人,精神面貌非常差,总是特别颓唐的样子,他老伴说他的脑子也开始糊里糊涂的。
其实,老王的家底还不错,十万块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一件烂事上,让一个人生的小墨点慢慢扩散成一大摊糟糕的墨迹,把自己的下半辈子都毁了。老王就是一个“让人生毁在一碗鸡蛋汤上”的愚人。大好人生,只有这么个小失误,却盯住不放,并且为这个小失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碎在玉米里的日子
文/漆寨芳
入冬以来,二姑一直在自家的庭院里脱玉米。庭院很宽敞,两层的小楼坐西朝东,清晨的太阳一露脸,整个院落就暖融融的。
喝过早茶的二姑坐在一把小木靠背椅子上,两侧横七竖八堆放着金灿灿的玉米棒,整个人似偎在金山里。那双粗糙的手虽然瘦弱,抓起玉米棒时仍显得那么有力。她将两棒玉米互相磨搓着,搓到玉米粒有了松动后丢开一棒,拿起一根用钢筋打制的不太尖利的锥子,顺着棒上的玉米列隙,一列列用锥子刺下去,玉米粒就金豆豆似的哗啦啦倒下一排,滴滴哒哒滚落在面前的柳编簸箕里。
枣红大公鸡领着头,几只麻花母鸡咕咕咕的跟在后面,在二姑身前身后转悠,它们并不喜欢玉米,一粒也不下肚,刨来刨去的专捣乱。小花猫就不一样了,它抱着玉米棒翻来滚去,玩的很开心,那个调皮劲儿时不时的让二姑露出笑脸。他就喜欢养鸡呀猫的,见不得狗,狗太凶险,庄稼人的庭院里就是让村邻们来来往往的,狗儿守着庭院不让人进门,她不喜欢。有鸡儿猫儿在身边,他就觉着有伴儿,踏实,她的日子就在这些小生灵的日子中快乐着,在永远也干不完的农活家务活中实实在在的过着。
姑父没的早,守着儿女们的二姑这几年没得守了,儿女们要出门讨生计,孙儿们要上学,一年中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是有限的,她就守家,让儿孙们想着自己家的温暖。家中各房间里的铺盖被窝在立冬前她都该洗的洗干净了,该换的换了新,上冬吃的面也磨了满满一面柜,年猪不算肥大,也能宰百十来斤肉,够过年吃的,只等孩子们回来了宰杀。地里的庄稼就剩这玉米还没有全装进粮仓里,如果用机器脱粒,费不了两天功夫,她觉着玉米进仓,就没事儿干了,她要自己双手搓,搓走这冬闲的日子。
庭院里很暖和,没有一丝的风,就像阳春三月的日子,这是个暖冬。二姑的玉米不紧不慢地在手中散落着,就如三月三的会祭佛家数着念珠。临近的慈云寺里她近几年都去赶庙会的,寺院里的和尚和尼姑们坐在佛爷面前念经很好听的,嘴里说着什么她从来没有听清楚过。她也跪在佛爷面前祈祷,为亲人们祈福,祈求出门打工的儿子儿媳平平安安,空身子出门,满载回家;祈求在城里开饭馆的女儿女婿生意兴隆,再生个大胖小子;祈求孙儿们快乐成长,把书念成功,能和村里牛四的儿子一样在北京的大学里读书。她也会从衣兜里掏出带着自己体温的钱放进功德箱,佛爷是用香烟供奉的,把香烟钱放进功德箱里,就如给佛爷上了一炷香,她的眼前就会幻化出自己点燃的那柱香。心香一瓣,飘散法界,从有形到无形,这时诸佛就听到了她祈福的声音,灵验她的心声。
扑棱棱一声响,一群麻雀从院边的杏树上飞落到她的面前,啾啾啾叫着,瞅着她的玉米在乞食。吃就吃吧,嚷啥呢,把你们一群肚子填满也用不了半碗玉米的,二姑在心里对雀儿们说。小花猫可不依,身子一纵发起威来,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声音粗洪,冲向了麻雀们。雀儿们随机飞起,落在院墙上,跳着、叫着,有的还用尖尖的小嘴梳理起身上的羽毛来,似乎在故意调戏小花猫。看着吹胡子瞪眼的小花猫,二姑笑出了声,笑声就和玉米落在簸箕里的碎响混在一起。她对小花猫说,别那么霸道了,这数九寒天的,麻雀儿到哪里弄吃的去,我都同意让它们吃去了,你就别管闲事了。狗抓耗子多管闲事,猫抓麻雀一定是只没用的猫——抓不住老鼠的饿猫。小花猫好像听懂了二姑的话,抱着玉米棒,几个前滚翻,又自个儿玩去了。麻雀们试探着从墙头落到院子里,迈着碎步向玉米逼近,叼起一粒,火速飞走。
圈里的猪娃吱吱咛咛嚷叫开了,二姑抬起头,太阳已经走到她的头顶了,猪娃在嚷午饭。她从小椅子上起身,腰麻酥酥的挺不直,便双手杈在腰间慢慢地伸直腰板,自己在腰间砸了几拳,抖落身上的玉米沫子。她看一眼脚边的玉米堆,金灿灿地个小黄堆,把簸箕埋得看不见了。膝盖酸兮兮的迈不动腿,她弯下腰揉了揉了膝盖眼,向小二楼的楼梯底下走去,猪食就放在那里。一个塑料水桶,她把精饲料和粗饲料对好,提到水龙头旁搅拌匀了,再提进猪圈。猪娃像能听懂她的脚步声,嗷嗷嗷嚎叫着,她对猪娃说,没饿的那么厉害吧,我还都是早上喝茶吃了点呢。猪娃的嚎叫声就变得柔和了,耷拉着的耳朵门扇似的扇动着,用嘴拱着她的裤脚,又生怕弄脏不着实拱,只那么象征性的嗅了嗅,算是亲昵吧。
伺候完猪娃,二姑的肚子也就猫儿抓似的了,该给自己弄点吃的了。村子里响起了喇叭,是三轮车买菜的进了村,菜贩子自己录制的声音,“白菜萝卜西红柿,洋葱洋蒜鲜辣椒”,不紧不慢,匀速从一个手提式扩音喇叭里传出,吵得二姑心里惶惶的。她提只竹篮出了院门,看看有啥自己爱吃的菜,买点儿再做饭。
安顿好了肚子,二姑继续脱玉米。鸡窝里有母鸡呱蛋呱蛋的叫着,这是一天内第三次叫了,鸡窝里至少也有三个鸡蛋躺着了,她暂不去拾,到傍晚烧炕取柴的时候一起拾。她的鸡蛋是攒给孙儿们拿学校吃的,外面市场上的鸡蛋都是洋鸡吃鸡饲料下的,没家里的土鸡吃粮食下的蛋营养好。手中的玉米粒乒乒乓乓往下落,二姑的嘴角又挂上了笑,她想起了孙儿小胖上小学一、二年级时的事儿来,忍不住就笑。不知是谁哄小胖说,吃鸡蛋考试会得零分的,老师在卷子上画的零分就是两根筷子夹一个鸡蛋,念书的娃娃不能吃鸡蛋。小胖信以为真,饭碗里一有鸡蛋就全挑拣出来给了奶奶。
吱嘎一声响,院门被刘婶推开了。刘婶是个闲人,一有空就来二姑家串门子,二姑所知道的村子里家长理短的事儿都是刘婶带给她的。刘婶自己找个凳子坐在二姑对面,也拿起玉米棒棒搓了起来,边搓边说二姑是自找麻烦,不会享清闲,村里脱玉米的机器好几台,谁家的哼一声都会来帮忙的,偏要这样作贱自己,两只手都搓成了粗砂纸,图个啥呀。
搓磨日子吧。
没意思,刘婶鄙夷地说,啥活儿你赶紧干完,清清闲闲,热炕暖火的过冬,总比你这样子舒服。
这样子踏实。日子就是个忙,忙了快活,闲着心慌。
刘婶就转了话题,说她儿子今天回来了,和二姑的儿子儿媳在一个地方干活。小胖爸妈再有十来天才能回来,原因是工地上还有些扫尾活儿没干完,完了才能拿到工钱。听到别人家的孩子回家了,二姑心里着实的慌乱。二姑说,儿子这几天没来电话,她不知道情况,已到三九天了,也该到回来的时候了。她起身抖掉身上的玉米沫子,从玉米堆里刨出簸箕,用簸箕把玉米往铁皮粮仓里装。铁皮粮仓不大,圆柱形的,一个能装三千斤粮食,这是近几年人们为了防老鼠才发明的,远远看去就像蒸馒头的大蒸笼。二姑的玉米已经装满了两仓,这是第三个仓,估计搓完了院子里的玉米棒就能装满了,到儿子儿媳回来她就颗粒归仓了。
太阳跌落在了村西的山凹里,二姑收拾脱去金色衣裳的玉米棒,一棒棒整整齐齐地码在院边的柴房里。玉米棒烧火顺手,火力旺。清扫了院落,二姑抱柴火烧炕,顺手拾了鸡窝里的鸡蛋,塞在小麦仓里,埋在小麦里的鸡蛋一二个月不变质,不耗瓤。拾了鸡蛋喂了鸡娃猪娃,她长长地喘了口气。
这是二姑一天中最消闲的时间,一边做晚饭一边看电视。她不爱看当代题材的电视剧,里面的年轻人说话穿衣她都觉着与过日子无关,她不懂,最爱看的是抗战剧和秦腔。秦腔的胡琴一拉响,她就满脑子的小麦和玉米,小麦拔节玉米吐穗的声音似乎都能听得见。还有那村前的小河流淌声,村后山林的呼啸声都被胡琴拉动着,温馨而甜美,她能闭着眼睛慢慢地享受。
二姑的饭很简单,一锅面或者是一碟菜一碗米饭。做好饭那是孩子们都回家了的事儿,她做的糟肉和肉丸子是村里出了名的,也能随手炒几个家常菜,但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对肚子凑合了事。
从过了六十岁生日那年起,二姑的瞌睡来得早了,晚上九点钟一过就眼皮子打架,头找枕头了。晚上也做梦,只是早上醒来记不清楚是啥,很少做过有头有尾的梦,就连梦见姑父也不是背影就是那双要穿特大号鞋底做的布鞋子的脚,好多次在梦中她努力要看清楚姑父的脸,都没得逞。
她是被邻居家的农用三轮车叫醒的,邻居明年要盖新房,在趁着冬闲备料拉石头,天一亮就动工了。昨晚睡觉前天是灰蒙蒙的,月亮像被遮天的薄纱罩着,不太光亮。早上起床,尽然飘起了雪花。二姑生着炉子,喝完早茶,这样的天气院子里是不能干活的,太冷。她把玉米棒弄到屋里,坐在暖烘烘的炕上搓起玉米来。
玉米粒珍珠似的滴滴答答往放在炕上的柳编簸箕里落着,小花猫躺在炉子旁边打呼噜,枣红公鸡咕咕咕领着麻花母鸡在门口打转转,就是不敢跳进房门来,二姑的手边专门给鸡们放着一根细长细长的竹子,谁跳进门来谁就吃一竹子。是天冷的缘故吧,麻雀们叫的更欢了,猪圈里却静悄悄的。二姑搓着玉米,心里说,这一棒是儿子儿媳,下雪了,天冷了,你们要一粒不差地落进我的簸箕里;这一棒是女儿女婿,你两口子也要一起落进簸箕里来;这一棒是小胖,你要把要学的全都收进你的簸箕里去。
你们都是我的玉米了,孩子们。二姑沧桑的脸上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