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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文章

2022/12/19经典文章

灯笼文章(精选20篇)

古典的纸灯笼

文/孙丽丽

记忆里的元宵节,小小的我,手里提着灯笼,就像提着一片温暖明媚的春光。

圆月清辉如水,色如宣纸,静静流向大地,给人一种宁静的美丽。十五这晚,我们一群孩子,晃晃悠悠,提着各自制作的灯笼出门,于是一片宁静踢碎了,代之而起的,是一份乡村的喧闹。

“莲花儿灯,莲花儿灯,今儿点明儿个扔;灯笼会灯笼会,灯笼烧了回家睡。”我们唱着儿歌,村中大道,似条灯河,孩子手中各式的灯笼,是流动的风景。赛灯是元宵节的大事,那时灯笼要自己扎,先把竹竿劈成一指宽的竹篾儿,再用砂纸打磨,接着,用温水煮,这样竹片儿韧性好,不生虫,不损坏的话,隔年照样用。

家乡最常见的,是一种素朴的纸灯笼,纸并非白纸,而是类似小麦秸制作的糙纸,有时用高粱秆的皮,竹篾做骨,小心放进蜡烛,有时纸灯笼大红大绿的,那烛光便分外柔媚。伴着纸灯笼行走,总给人一种古典的美,月在天空澄明清澈,地上灯笼柔美温和,心情一定是美丽的。

乡下的孩子,动手能力极强,一个小桔子,仔细地剖开,取出了桔瓤,只剩薄薄的桔皮,再用细线串起桔皮,放上蜡烛头,小桔灯便成了;乡下丰盛的是萝卜,挑一大而圆的萝卜,削顶,萝卜肚小心镂空,手巧的,再在薄薄萝卜皮上镂刻花纹,动物、花卉或自己的名字,插上蜡烛,便成了萝卜灯。提着自制的花灯,火苗在闪烁,心会跟着趾高气扬,走家串户地炫耀。

遇上落雪,脚下咯吱吱作响,孩子们的灯笼像一团火,灯光跳到雪地上,似要融化雪。走着,走着,不小心跌了跤,蜡烛倾斜,烧了纸灯笼,于是雪地上燃起一团火。孩子们嬉笑着围过来,那灯笼的小主人,眼泪汪汪。孩子们的纸灯笼,此起彼伏地燃着,似乎只有这样,元宵才够热闹。

村头河水,浮起一道月光,月光不停地流动,流动的,还有我们的灯光。

岁月辗转,有一年,朋友牵着我的手去看灯展,夜色漫过来,街头,巷尾,树上,挂满千姿百态的灯笼,举城赏灯,人流如潮,摩肩接踵,高楼大厦灯火通明,可谓东风夜放花千树。灯有名灯,“南海女神”“鹊桥仙”等,惟妙惟肖,光怪陆离,煞是好看,直至那微弱的光晕随风闪烁,似乎有些凉意。

而如今,朋友化作天空的一颗星,有一天读到:“所有的火焰都充满激情,光芒却是孤独的。”寂寥的长夜,又忍不住流下泪来。

夜色阑珊,元宵的鞭炮声绵延不断,耀眼的礼花把天地之间渲染得通明。我一个人安静地走在大街上,现代的灯笼,没有火苗在闪烁。世间有多少灯,仍在风雨飘摇着,坚持着,心中有盏不灭的灯,像童年的纸灯笼,便是岁月最美的记忆。

小脚丫时的年

文/撮哥

小脚丫时的年,像一页页的线装书,没串着,散落在乡间的各个角落里,却从不曾消失,记忆将它收藏,装订成册,用绫绸裹紧,如今过年时,常被拿出来,用节庆的火热烘一烘,晒一晒。

小时候,年密密地缝在新衣裳的针线里。年关的头一阵,家里总要请裁缝师傅过来,母亲领着我们兄弟姐妹们站到师傅跟前,师傅拿一段软布尺,在我们身上丈来量去,心里特喜欢师傅这把软尺。量完了,师傅不会忙着坐下来,会和母亲隔着摊开布匹的台桌,站着说会话,边说边在布料上比划。小孩子长身体的快慢,她们得商量商量,合计合计新衣留多少余地,过年能穿,今后几年内还能穿。

新衣服做成了,未到时候不能穿,母亲藏得严严实实的,让等待的心怦怦直跳。腊月廿九的晚上,母亲会把新衣和新棉鞋放在床头,让你看着安心地睡个囫囵觉;新衣服实在太诱人了,半夜三更假装起来撒泡尿,钻进被子前把衣服抱上,放下,又抱上,又放下。大年三十的清晨,谁家抢早的喜庆爆竹才响起,早己圆瞪眼睛的我,飞快地坐起穿“新”,清早洗脸会撅起屁股,用指尖捏住毛巾往脸上涂抹,生怕弄湿了袖口和前襟,走路脚步轻巧了也慢了,怕沾了灰。寒冬腊月,冷的很,冷倒是没人在乎,就怕下雨下雪,穿了“新”不好出门“秀”。碰上天晴,敢忙去找小伙伴们,脸上比阳光还灿烂。不是十分清晰了,记得母亲过年几乎没有新衣,无非是穿一套“油饼(指补丁)”少几个的衣服,比平常浆洗得更干净些,那时不懂,以为母亲不爱新衣,天下哪有女人不爱美啊?现在想来,眼眶湿半晌。

小时候的年炸响在爆仗里。年三十的下午,新装大都不会穿上,担心玩爆竹烧起眼洞,那会哭鼻子到又有新衣时,正月初,还要穿去走亲戚。母亲照例会为我们备一些“二五编”,家里还有“长鞭子”,吃年饭时放,放鞭炮,是母亲给我们的一件事,那时不懂长鞭点燃后噼里啪啦地燃尽,寓意好福气,捧着耳朵斜视着引信吐着火舌,希望它自动断了燃点,好让自己捡过来,一个一个地拆散开装进荷包里。大凡爆竹都是红皮的,倘若有几个绿皮的蓝皮的,那就像捡了金元宝,喜出望外,在小伙伴面前炫耀时,都只在手中露出半节儿,好像怕被他夺去似的。

村口的泥地坪是玩爆竹的最好去处,小伙伴相互比试,把炮插在泥地里,看谁的炮威力大,泥口子炸得大、炸得深。炸完泥土又到水塘边比试炸水浪,炸水浪是技术活也是胆量活,刚点着忙往水中丢,炮触到水,引信就被浇没,沉入水中无声无息,泛不起半圈涟漪,这是胆量小、火候掌握不好的,那会引来一片“嘲”;炫耀胆量大的,要第引进烧到炮口子了才丢,往往在空中就炸了,有时还捏在手指上就炸了,震得母指和食指灼灼地痛,那会引来胆量小的更开心的笑;只有水中一声闷响,翻起浑浊晕影的,才会引来啧啧的赞。就这样,在看似普普通通的练胆中,放飞心情,放飞梦想,学着长大,学会成长。

小时候,年摇曳在灯笼的烛光里。表哥是扎灯笼的巧匠,他扎的灯笼特有型不说,那灯罩四面画上五颜六色的花鸟虫鱼、故事人物,我能从小伙伴发呆的眼神里,读出惊讶,也能读出一丝贪婪。放下年夜饭的筷子,腆着饱饱的肚子,从衣柜顶上取下灯笼,小心奕奕点亮,斜挎清空了的书包便出门,同一个屋场的小伙伴会串在一起挨门逐户辞年,敲开门大家不约而同地高喊:“辞年咯,恭喜您家过热闹年咯!”门开处,主人家照例会有人端了盘子笑脸相迎:“欢迎欢迎。”那时谁家都不宽裕,日子都紧巴巴的,有的人家一年干到头还是“超支户”,但小孩子来辞年的东西都会预备的,小孩子们上门送“恭喜”,这是好兆头,倘若落下一户没有去,这家的大人会在串门拜年时跟辞年的小孩子家大人说气话,说是嫌了他家穷,小伙伴出门前,大人就会叮咛:“别拉人家啊!”于是乎,幼小的心灵里便多了道平等待人的符语。

辞年辞来的东西大多是炒蚕豆、红薯块、糍粑,回到家,吹熄灯笼,便立马腾空一个抽屉,把“丰收”装进去。碰上家境好一点又有家人在山外的城里工作的,会分发到发饼和硬梆梆的纸包糖,那好过了这年代的进口食品,总是舍不得吃,想它了就拉开一丝抽屉口,俯上去闻一闻香味,实在馋不过,就拿出来,舌尖轻轻舔一舔,赶快又包上放进去,好一阵嘴还在咂吧,最后一粒糖,捂得多久,年的喜悦就能留多久。

小时候,年燃旺在家人守岁的柴火殷红里。乡里人家都有一间屋,屋子的夯土地面,砌上凹进去的池子,那是用来烧茶煮饭的火塘,炊烟从这里生成,平静的乡间生活小调,和了饭香从烟囱里溜出来,散逸空中。守岁是过年最重要的节目,一家人围住火塘拉家常,拈乐呵呵的事回忆,笑话逝去年华里的“糗事”,话里话外潜藏着为人处事的门道儿,让你去体会,去揣摩,去接纳,去实践;合计合计来年家中的大事儿,让家庭成员充满憧憬,期待花开,脸烤得红红的,心里美得甜津津的,时间的滴漏在响,家常话拉个不停。这一晚不到凌晨转钟,母亲不会催促我们去睡觉,那怕我们辞年回来,累了,歪躺在椅子上充瞌睡,母亲也只是静悄悄地看着,提防我们栽到火塘里,似乎新年的脚步响起时,真有天公送福,要让我们的小手自己接住。直到此起彼伏的炮竹声浪归还夜晚的寂静,才会坐上通往梦乡的火车。母亲起身前,将树蔸燃尽后的灰土把火种盖好,待早上扒开,仍然红旺,这一团幸福的火种延烧到来年,这也是一种年俗。

小脚丫时的年,是简单的,但快乐却是水灵灵的清亮亮的;小时候的年,是节俭的,但幸福却是软绵绵的香酥酥的;多年以来,还在释放着能量,回味还是那么甘美 。

坡里的“小吃”

文/张忠信

一年里,除了冬天,村外坡地里拿到手就入口能吃的东西一直深深留在我童年的记忆里,且随着年纪越大越是想得慌,馋得慌。

其实,我写坡里的小吃和当下人们对“小吃”的概念是完全不一样的。坡里的“小吃”都是些自然野长的东西,旷野中除了打牙祭,更多的是乡下孩子们的童年饥饿日子的回味。如果非要说有趣,那个中的滋味往往是涩涩的酸楚。虽酸楚,还是忘不掉它们的名字:灯笼棵、米布袋、妈妈酒······

灯笼棵

灯笼棵在乡下的坡地里随处都能找见。其学名我至今不知道叫啥,只是听大人们都这么叫和观其形酷似一些小灯笼悬挂在棵子上。

它是自生长出,从没有人去刻意种植。其棵型有大有小,有高有矮。黄花谢后便在棵子的枝枝桠桠上挂起一个个绿色的小灯笼果实。它的外面是一层薄薄的细纱状的皮,纱皮里包着的是圆圆的颗粒,最初也是绿色的。等到秋天熟了以后,绿色的外层纱皮变成淡黄或白的颜色,颗粒也由原来的绿变成紫黑或深黄色。这时,摘下一个小灯笼,剥去外层纱皮,把里面的颗粒放在嘴里轻轻一咬,刹时一股清新的甘甜气味一下子充满口腔,润泽着喉咙。于是,再急匆匆去剥掉又一个小灯笼外层的纱皮,把果粒放在嘴里,递接和扩展着那股甘甜和清香。秋天到了割谷子或是割玉米和割豆子的时候,碰见灯笼棵的机会最多。此时,常常是不管谁发现了灯笼棵,就呼三喊四地叫来小伙伴们,围在灯龙棵旁,几个小脑袋紧紧挤靠在一起分享着天然的收获和儿时的友情。

米布袋

“米布袋,面布袋,过了麦子换过来”。这是我们小时候乡村孩子都熟悉的一首儿歌。米布袋是在村外坡地或田间道旁经常能见到的一种刚刚离开地皮的野草。其棵株不大,叶子瘦小,紧贴地皮生长,极耐干旱,有时旱得叶子都拧成了一段小细绳,历经一宿的露水,又能重新恢复原样。每棵米布袋上长有一个或几个细杆柄,上面擎着一个或多个细长的小豆荚状果穗,每个果穗里长满了像米一样的小袋子。摘下熟了的米布袋放进嘴里嚼,一股汁水溢出来,它不甜但很清香。倘若摘得多了一时吃不完,还可装在衣兜里带回家给弟妹们吃。

乌麦穗子

高粱地里常常看见棵杆上有乌麦穗子,它与高粱穗子同时长出,初期乌麦穗子与高粱穗子之间很难辨认,稍一粗心,很容易误折了高粱穗子。高粱乌麦穗子掰下来就能吃的。

它像高粱穗子一样长在高粱杆的最顶端,呈细长状,剥去高粱皮后,一根外白里黑的乌麦穗子即可咬进嘴里,只需几根可解辘辘肠饥。如果把它带回家,让母亲掺上韭菜炒了,还是一道独特的庄户菜。在坡里吃了高粱乌麦穗子,常常会染得嘴上发黑,样子不是很好看。其实,玉米棵上也长乌麦穗子,可很少有人吃。听说,无论是哪种乌麦穗子都是庄稼的病态,一旦长了乌麦穗子,那棵庄稼就白白地长了一根杆子,会直接影响粮食的产量。

妈妈酒

晚春时节,与苦菜、青青菜、苜蓿菜等一齐生长的妈妈酒花在妈妈酒花杆上摇曳着。

花呈淡紫红色,喇叭状,一根花杆柄上能长好几朵花,把开了花的和含苞欲放的揪下来,把与花柄杆相连的一端放在嘴里,不是吃,而是屏住气轻轻地吸一下,一股微甜略有点酒香的味道刺激着口腔和喉咙。一连吸上几个妈妈酒花还会有了微醺的感觉,惬意得很。

此外,野外的“小吃”还有野葡萄、小酸枣、野茄子、小泽蒜、野韭菜、野甜瓜等等,都各具特色,风味留香。

藏在清油灯光里的慈爱

文/关山狼

每到元宵节,就不由得记起了母亲做的荞面清油灯盏。

少小时节,家境贫寒,为了使我们感受到节日的欢愉,体验到喜庆的兴奋,母亲在元宵节的前一天或是前两天就开始忙碌了。

首先要做的是灯笼,我们六个人(大哥在外当兵),最少要做三、四个灯笼才行。父亲把竹子劈成细而薄的篾条,母亲便开始扎灯笼的架子。母亲最擅长的是制作八卦灯笼,先把竹篾条弯成正方形的框,再在接茬处用麻丝扎紧,再用纸绺绺把竹方框缠一遍,为的是浆糊能够粘的牢固,接下来就是把六个竹框连接起来,弄成一个八卦灯笼的雏形,最后就是糊灯笼了,四面的竹框自然要糊上白纸,其余的边角则被母亲糊上了各色彩纸。母亲糊好一个灯笼后,父亲则要赶紧在一块手掌大小的木板上钻两个对称的眼,再把弯曲好的竹子穿进木板,做成灯笼的底座。这样,一个漂亮的八卦灯笼才算做成了。这样精细的制作几乎要花去一整天的时间,母亲那天从早到晚都在炕上手不停地忙活着,直到我们会挑灯笼的都挑上了灯笼,母亲才边呻吟腰疼边下炕,接着又忙着做第二天蒸灯盏的准备工作。

元宵节那天一大早,母亲匆匆地安顿我们吃过早饭之后,就开始忙着蒸灯盏,蒸属相了。烫好的荞面被母亲揪成一个个桃子般大小的面团,再三捏两捏就成了一个面灯盏了,然后用剪刀在面灯盏的边沿剪一圈牙牙,再一个一个挪到早已热气腾腾的甑笆上面,最后盖上杨麦草串成的宝塔形的锅盖,灶膛里大火熊熊,灶屋里热气弥漫。到了一定的时候,母亲揭开锅盖,那些黑绿色的荞面灯盏就整齐而神气被排列在案板上等待晾凉。

蒸好了灯盏,母亲就接着开始另一道制作——蒸属相了。那烫好的荞面在母亲的手里神奇的变换着,三捏两拍就成了一只昂首挺胸的雄鸡,那是三弟的生肖,再两盘几绕,扭成了一条蛇的模样,可又不是很像,因为头上有角,母亲告诉我们那是龙的样子,大妹便笑得裂开了嘴,知道母亲给她捏出了属相。我们很惊奇的看着母亲龟裂的双手,这是一双多么神奇的手啊!在母亲的手下,狗出现了、猪出现了、马出现了、牛出现了,弟妹们的属相都出现了,唯独不见我的。我便嚷叫起来,抱怨母亲的偏心。母亲慈爱地看着我,用右手背拭去额头的汗水:“你的属相最难捏,老虎捏不威风就成猫了,让人家笑话不说还带坏了我儿的运气。”我一听,心里便喜悦的张狂,忙着帮母亲揩去额头的汗水的同时,还把凉好的开水端到母亲嘴边,母亲喝了一两口开水之后,疼爱地看我一会,就又忙着捏或者拍。

蒸好灯盏和属相,已经是元宵节的下午了。母亲匆匆洗掉面手,又忙着给我们做晚饭。在我们吃晚饭的时候,母亲又忙着给面灯盏里注清油(菜油),搓棉花眼子。等我们吃罢晚饭,炕桌上已经排满了插上眼子的灯盏和属相。父亲点燃一根干竹子,挨个点着面灯盏和属相的眼子,我们则围成一圈,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桌子的灯火,因为老人们都说谁的灯盏亮就预示着谁的眼睛亮,谁的运势好。

吃罢了灯盏就开始游灯笼了。一村的娃娃挑着各自的灯笼,从村子的东头到西头游走一遍,我们的灯笼每年都是备受褒扬的对象,因为其他伙伴的灯笼不是造型别扭不对称,就是浆糊涂抹的太浓,影响了灯笼的美观和亮度,还有不少是直接在街上一个五角钱买来的火罐灯笼。母亲制作的八卦灯笼让我们在元宵节扬眉吐气,出尽了风头。

如果过罢元宵节,灯笼还完好无损,母亲会把灯笼小心地收起来,用塑料纸包好,以备来年再用。只是我们当时并不理解父母的艰辛,为了能在来年挑上新纸糊的灯笼,多次故意弄翻放在底座上的面灯盏,烧坏了糊灯笼的纸。

母亲去了天国,我也是知天命之年了。社会的飞速发展,日新月异,母亲捏的面灯盏已近失传,至于面做的生肖我还是多年前在陕西看到过一次,在我生活的周围,十来年已经不曾看见了。在一切都速成急就的今天,那闪烁在清油灯盏里的慈爱是多么的弥足珍贵啊!

侗药神草灯笼泡

文/杨子奇

夜郎无闲草,黔地多灵药。地处西南腹地的贵州黔东南,因为拥有天然的立体气候和多样生态类型,孕育了大量丰富的生物资源,被誉为生物基因多样性的资源宝库。

在我的印象中,家住天柱农村,房前屋后生长的任意一种植物,都是侗家人治病救人的良药。比如侗语叫“骂咔幕”俗称蛤蟆菜就常常用来煮水喝,去心火;“骂令”俗称蒿菜常常被捣烂用来创伤止血;“每豪”俗称枫木的新鲜叶子捣烂泡水喝,可治拉痢疾;“骂雅”俗称狗地芽捣烂后泡水可用于治疗鸡瘟;“硬罢”俗称干烟叶,泡水喷洒门庭过道,可防止各种蚊虫叮咬等等。

最让我难以忘怀的,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治愈我虫牙的侗药神草灯笼泡。虽然时光流逝了三十多年,但回想起当年四方奔走,求医问药的艰辛历程,仍感觉记忆犹新,仿佛如在昨日。

清楚记得,1987年的秋天,我到当时的三团附中读初一,刚开学不久,大约两周的样子,还没来得及熟悉新同学,就因为牙痛不得不请假,终止了新学期的学习。常言说得好,“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没有经历过牙疼的人,估计永远都体会不到牙疼会给患者带来多大的痛苦。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牙疼是我迄今为止遭受过最悲惨的痛。牙病初起那几天,痛得不是很厉害,含酒、含醋、擦风油精都能够止疼,但是时间不长,大概在半小时左右。后来疼痛的程度越来越加剧,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几十分钟,十几分钟,几分钟,到后来甚至发展到使用任何药都没有效果的地步。痛得躺在床上,从床头滚到床位,床上翻到床下,撕心裂肺的痛,片刻都不得安宁。因为家庭贫困,用尽了所有的土办法,也无济于事。最后,从大伯那里借了20元钱跋涉步行十公里到县城医院看牙科。医生检查之后说,是虫牙,拔出来就好了。于是听从医生建议,打了麻药,开始拔牙。一个多小时,医生用尖嘴钳在我的嘴里拔拔放放,始终没有大的进展,反而弄得我越来越疼,他也是一身热汗。那颗虫牙依然纹丝不动,医生害怕了,父亲也担心,最后不得不终止拔牙,医生也趁机下班走人。钱白花了不说,还硬生生折腾我的牙那么久。当时心里那份怒,那份怨,那种疼,实在是煎熬到极致。一张小脸竟肿成一个大馒头,神经扯着耳朵,嘴也胀的歪歪的,横竖都不舒服,当时寻死的心都有。

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出了医院,我们父子急着往老家赶路,在一个路口,我们遇上了一个搬到县城做生意很久没见的远房亲戚——桂姨婆。桂姨婆很惊奇在县城遇到我父子俩,仔细询问了我们来县城的原因和目的,当父亲把具体情况告诉她时,她竟然满脸自信地告诉父亲,孩子的牙不用拔,而且治疗也特别简单,回去按照她说的做法办,应该很快就可以解决病痛。像溺水的人发现救命稻草,听了桂姨婆的话,我心里坦然了好多,似乎疼痛也减轻了不少。立马到附近的副食店打了二两麻油,回家备用。

按照桂姨婆的吩咐,我们在老家菜园的坡坎上找到了已经变得干枯的灯笼泡,把它采集下来,磨成粉末。找到久不使用的漏斗,拭擦干净,并接上一尺长中通的竹管。然后把点油灯的灯盏烧烫。接下来,就是用一搪瓷脸盆装了半盆水,在脸盆中间放一半截砖头,刚好超出水面三公分。再把烧烫的灯盏放在半截砖头之上,灯盏里放半盏麻油,待麻油起烟的时候,添入灯笼泡粉和花椒粉,用筷子快速搅拌均匀,迅速用漏斗反扣于其上,带着刺鼻气味的烟顺着竹管往外冒,这时自己闭着气,手握冒烟的竹管直接对着虫牙蛀口熏,反复三至四次,直到自己不能忍受为止。结果很快发现,脸盆里的水中,漂浮着一颗颗小黑点,仔细看,居然是类似米虫一半大小,头黑体白的虫子。父亲说,你看,这就是咬坏你牙齿让你疼痛难忍的蛀虫。

说也奇怪,熏过之后,牙齿立马不痛了。初中、高中、大学乃至参加工作之后,牙齿再也没有痛过。屈指算来,距离当初的牙痛,已经时隔30多年。灯笼泡,确确实实让我远离了牙痛的困扰。从来没有想过,侗药一棵草,居然治病防病几十年,即便是现代科技发达的今天,估计也很难有如此强大的功效。其中的奥秘,也许值得当代人乃至后辈们研究一辈子。

童年的花灯

文/阎建设

古时的元宵节也称“灯节”,正月十五看花灯、闹花灯,是不可缺少的习俗,唐朝大诗人卢照邻曾写诗“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江南四大才子中的唐伯虎也曾说“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

农历正月十五闹元宵,一个“闹”字,道出了元宵节欢快的一面,大约因为是年的最后一天,过了这个夜晚,大家都又开始忙活了,孩子上学、大人上班,对外出打工者来说,这是最后一个团圆的夜晚。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元宵节是比过年更热闹的日子。不仅有香甜的汤圆、光彩夺目的烟花,还有各式各样的花灯。

上世纪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家家户户都不富裕。但每到元宵节,小孩子便会央求大人扎个花灯,要不然就花上两三毛钱,到街上的小卖铺买一个纸灯笼,纸灯笼通常有圆柱形、扁圆形、方形等,图案有飞天仙女、三国人物、清明上河图等,人物、风景栩栩如生。那时候,一个色彩艳丽的纸灯笼,足以引来伙伴们无数羡慕的目光。

我父亲是机械厂的修理工,因此扎个式样简单的花灯对他来说不在话下。父亲扎花灯时,我和弟弟则替他找竹蔑、彩纸,拿铁丝、浆糊、蜡烛。有时候我们自己也学着做,做的当然是最简单的灯,如四四方方的箱子灯、棱角分明的三角灯。

元宵节的晚上,吃过晚饭,我们会迫不及待地点上灯笼,走出家门。顿时,一个个造型各异的灯笼在院子里穿梭,一条流动的花灯赶走了黑暗和严寒,街巷变得热闹起来。有调皮的孩子故意使坏,去撞别人的灯笼,不时,有漂亮的纸灯笼化为一缕橘黄的火焰,哭声、笑声、骂声闹成一片。

那时候的东方红广场经常举办灯展,还有邻郊县区农民的社火表演出现在热闹的街道上。这些表演中最好看的就是花灯,有龙灯、云彩灯、蝴蝶灯、花瓶灯等。龙灯是花灯中规模最大的一种,各县区都有自己的花灯,元宵节晚上同时聚到东方红广场,龙灯有锣鼓相随,云彩灯用唢呐吹打,蝴蝶灯、花瓶灯用笙笛伴奏,热闹至极。待到演出结束,人们都是满心欢喜,三三两两或留恋着继续观灯,或领着孩子回家去。节日的喜庆与快乐永远留在了人们的心里,那样真切,那样恒久。

话灯笼

文/农华

走在大街上,看着喜庆店里挂着方的、圆的、闪烁的、音乐的各式各样的灯笼,又是一年元宵临到来。看着五花八门的灯笼儿时记忆又涌上心头,元宵节斗灯笼的欢快场景依然让我记忆犹新。

记得小时候元宵节挑灯笼都是纸糊的,多为圆形或方形,意在圆圆满满方方正正做人,基本上都是自家长辈给孩子制作。要经过扎模,糊纸,描画这几道工序。我的纸灯笼也是如此,多数是爷爷给我制作,爷爷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秀才,见过县大老爷。爷爷为我制作的纸灯笼别致,耐斗,图画优美,常常为我引来无数人羡慕的目光。

斗灯笼是家乡的老习俗,每到元宵节晚上,村里的小伙伴们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到村头的晒谷场。先争相谁的灯笼好看,比做工、比绘画。然后三人一伙五个一群地斗灯笼,互相碰撞着手上的灯笼,看谁眼疾手快机灵,看谁灯笼结实耐碰。斗灯笼的结果往往是把里面蜡烛碰倒,反应快的吹灭蜡烛保住灯笼,反应慢的只有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灯笼熊熊燃烧。

记得有一年,我好不容易斗赢村里诸多玩伴,像打了胜仗的将军凯旋归来。在回家时的路上,遇到隔壁家阿叔,他瞄着我手上的灯笼一本正经说:“小华,快看看,你灯笼下而好像爬着一只虫子哦。”也许是胜利冲昏了头脑,我急忙把灯笼翻过来瞧瞧,结果纸糊的灯笼自然烧起火来。当我气急败坏回家告壮时,惹得大人们哈哈大笑,笑了过后爷爷还会如是说:“烧了好,烧得好。”后来才知道,元宵节就算是斗败烧了灯笼,还是被逗烧了灯笼,那都是一件吉利的事情,寓意红红火火。

三十多年过去了,现在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都很少看到童年时的纸糊灯笼,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先进带电动、能发光、会唱歌的灯笼。也没有儿时成群结队斗灯笼的热闹场面,变成了几个大人守护着一个小孩,举着一盏盏造型逼真的洋气灯笼。虽然他们也会感到快乐,但相比我们童年时那种点着蜡烛的情趣,三五成群一起分享的乐趣,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那种快意的心情或许只有在记忆中找寻了。

时光飞逝,如今人们思想观念也变化了,那些热闹的老场景已经渐行渐远,那种默默燃着蜡烛的纸糊灯笼也随之远去。但在我的记忆中飘不走的是那一盏盏纸糊的灯笼,在那条又黑又长的乡村小巷里,浅一脚深一脚的仓皇脚步,是手里那盏忽明忽暗的纸灯笼,伴随我行走在漆黑的夜里,引领我要去的方向。虽然纸糊灯笼已经在乡村消失,灯笼虽不同,但乡俗还在。童年记忆里的纸灯笼,永远是我人生旅途的指明灯。

什么都快乐

文/痴秋

看了三毛的《什么都快乐》,印象深刻。也来仿写,作为新年第一篇,不亦乐乎?

度假归来,三人三包,我最重,大女次重,小女重。三人呈驼背状行走,终于到家,释了重负,不亦乐乎?

大门上父亲帮我们贴的新春联,喜气洋洋。室内一个大红“福”字,映得满屋生辉,福气袭人,不亦乐乎?

老弟来访,送来灯笼,孩子雀跃,不亦乐乎?

点蜡烛,挑灯笼,看烟花,窗外炮声连绵,灯火漫天,不亦乐乎?

节日的祝福一串串,初一十五的好话听得人心里甜蜜蜜,不亦乐乎?

这也乐乎,那也乐乎,有什么不能乐乎?

什么都乐乎,什么都快乐。

扎灯笼

文/刘兵

小时候,除正月前几天的幸福达到最高峰值外,我们还意犹未尽,急切地盼望元宵节快快到来。元宵节使年味得以延长,又会掀起孩子们快乐的小高潮。

父亲此时会提前给我们扎灯笼。他把平常积攒下来的材料拿出来,精心编织造型各异的灯笼。父亲以前做过篾匠活,心灵手巧,无师自通,灯具的造型早已了然于心。他用竹条和铁丝搭架子,用细麻绳和铁丝固定。外面的罩子用红绸布和废弃的塑料薄膜。塑料膜透光性好,能把剪好的字和图案映衬出来。再配以穗子、吊坠等小饰物。灯笼里原来用蜡烛,但容易失火。后来,父亲反复琢磨,又扎了改进型的灯笼。根据手电筒的发光原理,在灯柱中间扎了固定灯座,可以放两节一号电池,上面有小灯泡,提起来电池相互接触,等于是开灯;放下电池松开,相当于关灯。这种带有现代化意味的灯笼引得小伙伴们纷纷称奇。我们也提着这种安全系数较高的灯笼招摇过市,四处炫耀。

父亲在扎之前,邻居家的小伙伴围上来看稀奇。父亲笑眯眯地问我们,今年想要个啥灯笼呀?邻家小妹妹说:“伯伯,给我扎个荷花造型的吧!”小男孩争先恐后地嚷嚷:“我要飞机灯笼。”“伯伯,给我扎个小绵羊的灯笼!”父亲欢快地应着,双手灵巧地上下翻飞,不时叫我们递钳子、裁剪布料和塑料膜,用丝线或面糊把字和图案粘在上面。我得了一盏飞机灯笼,弟弟有盏坦克灯笼,隔壁的小胖拿了一只“小绵羊”,邓爷爷的孙女花妞选了一盏荷花灯笼。那一刻,我家小院里飞扬起欢声笑语。我们如获至宝,对自己手里的灯笼爱不释手。

吃完汤圆,穿上新衣服,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大人牵着孩子,呼朋唤友,从四面八方朝灯展场地汇集而去。满街闪烁着灯笼,星星点点,跳动飘荡,夹杂着鞭炮声和锣鼓声,汇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灯光灿烂,满树银花,映衬出孩子和大人们幸福的笑脸。

看着五彩缤纷的花灯,父亲直感叹,民间有高人。那走马灯形态逼真,通体透亮,展示着一幅幅精美的画面;莲花灯可以自动开合;古典灯具显得庄重典雅;还有鸡形灯笼能“雄鸡报晓”;金箍棒银光闪闪。父亲一边给我们讲灯具画面上的故事、灯会的起源、发展和传承,一边和能工巧匠们探讨其工艺,以便来年能扎出更精妙的灯笼。我们在灯海和人群中穿来穿去,摘下挂在绳子上的灯谜,自己猜,或找大人帮忙。得到了谜底,赶紧找人兑奖品。直到很晚,我们提着灯笼给大人照路,兴高采烈地回来。

比灯笼

文/于跃武

童年的元宵节,是我们孩童们的天地。我们总是拿着父母为我们制作的奇形怪状的纸灯笼,快乐无穷。

小时候,父母根本没钱给我买灯笼,我总是以哭闹、软磨硬缠的方法,来达到父亲为我做灯笼的目的。父亲答应后,会从堆在屋后的柴火堆上找来几根高粱秆、小木棍,然后找来细铁丝、彩色纸等。原材料准备好后,他就用高粱秆、小木棍做成灯笼骨架,然后用彩纸做面料糊在做好的骨架上面。灯笼基本做好了,父亲就用毛笔描画出简单的动物造型。就这样,父亲就为我做成了一个可爱的纸灯笼。灯笼做好后,父亲会给我几角钱让我买来几支红色的小蜡烛,点着一支固定在灯笼底部的小木棍上。

元宵节晚上,我和小伙伴们先后提着各自的灯笼走出家门。很快,乡村的村巷里便出现一个个略显粗糙的手工灯笼,小熊、小猪、兔子、小羊等五花八门的灯笼好似一个动物世界。虽然,小伙伴们提的灯笼都是手工制作的,但我分明看到每张小脸上盛满了幸福和快乐。

“来,我们比比谁的灯笼好看!”不记得是哪个小伙伴先开的口,但我们很快便聚拢在一起谈论起来,并讨论出了奖励办法。每一个小伙伴都是评委,我们对各人手中的灯笼评头论足。“小强手中小猪灯笼做得太胖了,鼻子也太离谱了吧!”“果果的小熊灯笼颜色太单一!”“琦琦的小马灯笼马腿做得也太短了吧!”最终,乐乐的小兔子灯笼无论是做工、色彩搭配、制作均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获得“冠军灯笼”称号。

乐乐说,那是他奶奶用了将近一个月才做出来的,是奶奶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我们一边羡慕乐乐,一边从各自的口袋中掏出一支小蜡烛,作为奖励交到乐乐的手中。乐乐赢得我们的小蜡烛,那年的灯笼就会玩得时间更长一些。

元宵节里,简单却不乏快乐。直到现在,我们每每谈起依然津津乐道。

家乡的元宵节

文/彭楚怡

元宵节,顾名思义在这一天是要吃元宵的。元宵,在南方又称“汤圆”,在元宵节晚上,一家人围坐桌前,一人一碗汤圆。想到那白白胖胖,软软糯糯的汤圆,喷香四溢的芝麻馅儿,是不是口水直流呢?吃着热乎乎的汤圆,是不是暖到了心里呢?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是不是从心底里感到幸福呢?

元宵节的汤圆,现在已经不只有原来的芝麻馅了,许多厂家研发出许多新口味,如水果馅的,紫薯馅的,玫瑰馅的,甚至还有肉馅的。这些口味固然新奇,与众不同,可却让汤圆失去了原本的味道,不再是原汁原味。

元宵节吃汤圆,寓意团团圆圆。在这一天,不管在多遥远的地方工作,那些春节没能赶回来的人们,在这天也一定会赶回来与家人团圆。那些春节及时赶回来的人们,也会等到过完元宵节,再依依不舍地告别家人,乘上火车,赶回工作地。

元宵节的晚上,还要猜灯谜。在古代,字谜是写在灯笼上的,灯笼的亮光映照着灯笼上的字,肯定别有一番滋味。在现代,字谜已经不写在灯笼上了,但这种风俗仍流传至今。灯谜大多十分逗趣,比如:卖氧气,卖鲜鱼。(打一字)你猜到了吗?没错,就是“羊”字。再来一个吧:有水能养鱼虾,有土能种庄稼,加人不是你我,有马跑遍天下。(打一字)对了,就是“也”字。

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元宵节又将过去……

纸灯笼

文/樊树林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怕,灯笼里面有洋蜡。洋蜡点火冒红光,烧死老虎,我吃虎肉你喝汤……”。元宵节就要到了,大街上卖的塑料灯笼琳琅满目。望着这些灯笼,儿时和伙伴们在元宵节玩纸灯笼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那时候人们的生活没法和现在相提并论,但那时候的年更快乐。走亲访友能混个肚圆,挣压岁钱可以买到心仪的零食,多么简单和美好的愿望啊!元宵节除了能吃上香气四溢的汤圆外,就是和伙伴们一起在月上柳梢头的夜晚,每人挑着一盏纸糊的灯笼。记得那时正值壮年的父亲会及早为我们准备好篾条、细铁丝、红蜡烛以及五颜六色的纸,然后由母亲来和我们姊妹一起制作。

母亲认真地用细细的丝线扎模型,有时是玲珑宝塔,有时候是莲花宝座,有时候是一条活灵活现的鱼儿,有时候是一只温顺无比的羊,我们围坐在母亲身边,看她捆扎、描画,用铁丝固定好蜡烛的底座,再放入蜡头……于是一盏盏纸灯笼就做好了,只待夜色覆盖大地。夜晚来临,在一阵阵爆竹声中,吃过汤圆,便将灯笼里的蜡头点燃,在父母“小心火烛”的声声叮嘱中,用一根细竹竿挑着就出门了。

大街上的伙伴们早已在炫耀自己的灯笼了。皎洁的月光下,一盏盏纸灯笼红红的,朦胧着一片片光晕。大家互相叫嚷着,我们在街上来回走着。远远望去,好似一条蜿蜒的火龙。透过灯笼的外壳,可以瞧见烛光在里边摇曳着,让人心神摇荡。偶尔有微风吹拂,灯笼的火苗在里边扑闪着,我们的心也跟着狂跳不已。伙伴们在大街小巷里穿梭着,笑声和叫喊声让这样的夜晚弥漫着热闹的气氛。

农历正月十五,在很多时候,村里都要邀请戏剧团来这里唱大戏。这时候,我们的纸灯笼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了。因为戏台下,是孩子们的天下,大家聚集在一起,挑着灯笼在卖瓜子、卖糖果和甘蔗的摊子间游荡着,玩心大着呢。哪会去管戏台上发生了什么?戏台上唱着、舞着,台下小伙伴们的灯笼明明灭灭。直到大幕拉上,大家才一起点上灯笼回家。

如今,童年时的纸灯笼几乎没有了踪影,而儿时的玩伴也像蒲公英一样散落在天涯,过去那样简单而美好的岁月再也回不去了。

蒸灯十五又元宵

文/张琳

在我皖北老家濉溪,十五称作“正月十五”“蒸灯十五”。很少有人吃元宵,更不要说过元宵节了。

大部分人知道元宵节这个名字,是近些年来从电视上看来的,还有就是从孩子们嘴里或外地打工回来知道的。但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叫“蒸灯十五”,就如同喊惯了一个人绰号,却忘了那人的原名一样。并且,村里人很少吃元宵,在十五的晚上和十六的早上,家家户户无一例外地放鞭炮、点面灯,吃扁食或饺子。在老家,不过完十五,年是不算过完的,十六人们就开始陆续外出了,也许这就是几千年来一直流传的所谓“年味”的一份传承和坚持吧?

在老家过了初七、初八,家里亲戚少的基本上都走完了,这时候街上就陆续有灯笼卖了。到了初十,乡镇和县城的街上几乎全是灯笼。那时家乡的灯笼不像现在城市的灯笼这么好看,这么高级,有许多电子灯、电动灯、镭射灯、科技灯等,而是那种传统的,用细竹篾或者高粱秆扎起来大概轮廓,再糊上纸,染上色,画上各种花和年画的那种,做的形象十分逼真,有莲花灯、老虎灯、公鸡灯、宫廷灯等。我就和弟弟学着大人的模样,找一些高粱秆、细竹篾和煤矿雷管用剩下的细电丝,先扎成一个简单的宫廷灯架子,找一些红纸,或者彩色的亮光纸糊住,为了好看还会从一些漂亮的烟盒上剪下一些花纹贴在四周,下面用个小木板固定住,中间穿个小钉子,插上买回来的白蜡烛或者红蜡烛,用个小细棍子一挑,一个灯笼就做成了。虽然没有现在各式灯笼好看,不过也完全满足那时一个孩子点着灯走村串巷所有的骄傲和满足。

正月十三,村里的孩子都把自己的新灯笼点亮,年龄相仿的互相邀约着,沿着村庄巷子到处走。大人们则三五成群在巷子站着聊着评说着灯笼。这一晚很早就散了,亮过灯后很快就回去熄了灯,等着第二天继续点灯。从十四开始,家家门口院子的大门口都开始挂着灯笼,到处都亮堂堂。灯笼白天是不收的,从十四下午挂上灯,人们就开始观赏了。这也成了孩子的天堂,用小棍挑着自己的灯笼到处跑,几乎要看遍前后巷子甚至一个村子的灯。

正月十五这天,一吃过早饭,母亲就在厨房里忙开了,她开始和面、发面、揉面,蒸灯、蒸大雁。和面是有讲究的,做灯是要死面,做各种生肖和大雁就要用发面,记忆里黄豆面的灯碗子最好吃。母亲用提前磨好的黄豆面粉兑放了些许盐巴水和面,不用发面,因为蒸豆面灯就是要死面的,现和面现能蒸,面要和得硬邦的,这样方便做出灯碗子的造型,且做好的灯碗不容易塌下来或变形。面和好以后,揪出来一个个灯剂子,就可以捏灯了。捏灯碗子要有功夫,有耐心,还要手巧。灯碗子底要厚,帮要薄,碗沿精俏俊美。一般碗沿的边口都是要捏一圈圆边,有的会利用圆边拗一圈就像包的扁食那样的花边,有的是用剪刀剪出一圈支棱起来的花边,而有的还会把豆面做成的小蛇或小龙围在灯碗子碗沿边口一圈,并用一点红纸充当蛇的信子或龙的舌头,也会用绿豆给龙和蛇点上眼睛,有时会用剪刀在龙身上剪出龙的麟甲,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我们家,我和母亲都属龙,有时母亲会把面擀成长条,旋转几圈卧成龙的形状,用剪刀剪出麟角或钱币状的花纹,口里塞进葱根做成的龙须,再塞上一分获二分硬币,头上剪出耳朵和龙角,脸上摁进两颗黑豆或绿豆做成眼睛,身上驮着灯,一个惟妙惟肖的龙灯就出现在面前。龙灯需多做出几个,厨房里要有掌管吃水的龙、粮囤上要有掌管五谷的龙、床头柜子里要有掌管钱财收入的龙,龙灯预示着新的一年里家里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和钱财不断。有时还要做出马、猪、狗、兔、鸡等家畜家禽形状的灯,这是孩子们所喜欢的,也表示着新的一年里牲畜兴旺、鸡鸭成群。所有的面灯都代表着新年里的希望和祝福,表达着淳朴村民对生活美好的祝愿。

不一会工夫,母亲伸个懒腰,擦去满脸的汗水,这时一个个面灯就整齐地摆在案板和篦子上等待着她的检阅,这是全家人对一年里美好生活的希望和祝福。将所有面灯放在锅里蒸熟后,母亲会用筷子蘸上红色的颜料逐一涂抹,图个好彩头。在老家正月十五除了蒸面灯,还要蒸一些“大雁”,因为正月十六有出嫁的闺女回娘家探望的习俗,除了白糖、果子、山刀子、大辽花、羊角蜜、麻片和酒水外,必须要带用小麦面粉发面蒸出来的大雁,闺女回娘家寓意大雁飞回家,大雁越大,说明女儿嫁出去生活得越好,对父母就越孝顺。蒸完面灯和大雁,单等着夜幕降临好点“灯”了,母亲通常把蒸好的灯都摆在堂屋当门小五桌或条机上,在每个灯碗子里倒上小磨麻油,然后找来缠了棉花头的稻草秆或者火柴杆充当灯捻子,等着棉花头吸上来香油就可以点灯了。点完灯以后,母亲都会端着一盏豆面灯到东屋,堂屋,西屋,边屋,锅屋,还有过底,都仔细地转一转、到处照照,不放过旮旯,这也是老家人过蒸灯十五的习俗,据说这样做是为了驱毒驱邪,不会招毒虫,也许是个美好的愿望吧,但每到一处,灯光都会映照着母亲的笑脸。转完后就要把点着的豆面灯在每间屋子都放上,都要有豆面灯照亮,直到灯碗里的芝麻油耗尽,灯自己熄灭。记忆里最深的要说,我们一堆小朋友端着点燃着的豆面灯,有的用手在一侧捂着,生怕被风给吹灭,边走边玩,整个村子里到处都是灯,一盏一盏互相比着,比谁的好看、谁的亮堂,甚至比谁的油多、比谁家的好吃。还有年龄稍微大一些的专门骗一些小孩子,看着他们端着灯来了就大叫起来“你看,你的灯底下有个虫!于是那个小孩忙翻过来看,灯里的芝麻油一下全洒了,灯也灭了,其他的人笑着跑开,只留下那个小孩哭着回去了。不过很多时候,我都是边吃边玩,等我把面灯里的芝麻油蘸着吃光了,灯碗也没有了。当然,有时候,镇上也会放烟花,在镇政府楼顶上,好几公里的路程,早早就跑过去等着看烟花,只是很多时候,烟花没看完就在大人身边睡着了,但那时过年的景象,热闹非凡,那情那景,构成了儿时心里永远的画面,一直储存在记忆深处。

离开家乡当兵十七年,部队转业后到了云南边疆城市定居工作生活,记忆里的元宵节充满了美好回忆,如今的元宵,依然会成为未来美好日子的回忆。但每逢过年就会格外想起老家的年味,想起曾经一起长大的伙伴,想起初一的热闹十五的灯火,想起在遥远的北方,那个飘雪的蒸灯十五晚上,每个房间里一盏盏灯碗里的光亮映照着母亲那张幸福的笑脸……

游花灯

文/王新智

关中西府一带有小孩游花灯闹元宵的习俗。正月初八前后,是长辈给晚辈送祝福,给孩子们“送灯笼”的日子。

过去,送出的灯笼大多是人们点灯熬夜、煞费苦心自己制作的,外形简单,做工粗糙,色彩搭配得大红大绿。就是这样的花灯,却陪伴我们度过了儿时游花灯的快乐时光。

那时,我们自豪地挑着父母做的花灯,爬坡越梁地跟着父母去送灯笼。我们也兴奋地从亲戚手里接过色彩艳丽的宫灯、兔子灯,高高地挑着,满心欢喜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天刚擦黑,小伙伴们你挑着六边形的木制宫灯,他拎着鲤鱼灯,我提着简朴的“火罐”灯笼,更有拉着站立在小木板车上的骏马和小猪、小狗、小猴等造型的灯笼,一路高喊着“游灯笼哩!”走家串户,这家院子出来那家院子进去,人数由三五个逐步发展到十几个。远远望去,一盏盏五颜六色的彩灯首尾相接,宛如一条璀璨的长龙,在山村的庄户外游动。

孩子们稚嫩的声音随着这长龙远远近近回响在空旷的夜里。等到孩子们在村子里挨家挨户游转一遍,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这期间,谁的蜡烛燃尽了,大家凑到跟前帮着更换;谁的灯笼不小心烧着了,大家一拥而上,十几只小脚丫把火踩灭,也把灯笼踩得粉碎。没了灯笼的,并不气恼,要么高高兴兴地和大家继续游花灯,要么四五个作伴回家去找大人换了灯笼,继续游玩。

游灯笼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元宵节的晚上。这天晚上,大大小小的孩子们都会拎着家里所有的花灯,出门游灯笼。刚会走路的孩子被哥哥姐姐牵着手,还有年轻的父母抱着娃娃加入孩子们的阵营跟着凑热闹。先是一簇簇彩灯在村子的不同地方游动,孩子们的喊声遥相呼应。渐渐地,这些花灯就汇聚在一处,形成一个庞大的花灯队伍,大家齐声呐喊,洪亮的声音在山野回荡。

游灯笼快结束时,大家会故意让自己的灯笼烧着,以期今年红红火火,也应了家中不存灯笼的习俗。调皮的男孩子会用灯笼去撞女孩子的花灯,在女孩子的惊叫声中看灯笼燃成灰烬。如果遇到正月十五晚上下雪,那是最好不过的。纷纷瑞雪中,大人们站在屋院的外面,看花灯闪烁的光芒映着孩子们红红的脸庞,开心的笑容洋溢在脸上。

忙趁东风放纸鸢

风和日丽的春天终于来了,人们憋闷了一个冬天,现在都走到了户外,进行着各种活动。春天是最适合放风筝的季节,精明的商家早把风筝挂在最显眼的位置,吸引着过路人的目光,也把我的思绪吸引到了童年时光。

小时候能玩的东西很少,但每年春天,我们都不会忘了放风筝。“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那时没有卖风筝的,父母因为忙,也很少给我们做风筝。我们放的风筝,不是哥哥姐姐给做的,就是我们自己动手做。限于材料和技术,所有的风筝都很简单。从旧帘子上抽几根竹篾,再找来几张旧报纸,一团纳鞋底的绳子,有了这三样东西就基本可以做了。五角星风筝、并排双鱼风筝做得最多,手巧一些的会做个蝴蝶、燕子,仅此而已,不但样子简单,飞得也不好,有时放好几次,也不能飞到天上。可尽管这样,我们也是乐此不疲,一次次在河堤上、麦田里疯跑。

在春风吹拂下,我们享受的是游戏的过程,至于成功与否并不重要,所以,我们的欢笑声远远要比风筝飞得高、传得远。偶有一个风筝幸运地飞到天上,那便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我们纷纷询问成功的原因,主人不说他的运气好,而是装模作样、煞有介事地介绍经验,俨然成了“小专家”。我们激动得好几天都把这件事挂在嘴边。

因为放风筝,我还大哭过一回。那年我十二岁,别人放风筝的时候,我也找出了原来的蝴蝶风筝。那是姐姐三年前给我做的,不但样子好看,而且飞得也很不错,给我挣了不少“荣光”。可是风筝用得久了,不结实,刚拿出来,还没放就散了架,我很沮丧,可是也没办法。姐姐在外省上大学,刚开学没多久,没法给我做。父母没时间,也不会做。父亲叹了一口气,下地干活了。看着别人拿着风筝出去玩了,我急得大哭起来。母亲忽然想了一个办法,她说:“今年正月十五,你姐不是给你做了一个灯笼吗?”我止住哭声,点了点头。“可那是灯笼呀!”母亲说:“没事,你把那个双鱼灯笼之间连着的竹篾去掉,不就是两个双鱼风筝了吗?”我眼前猛地一亮,是呀,这真是个好主意!我把灯笼找出来,母亲帮着我,很快把灯笼改成了风筝。我拿着风筝跑出了家门,没想到,这个改装后的风筝虽然小了些,但飞得很高。

如今,各式各样的风筝早早地摆满了街头玩具店,大的、小的,布的、塑料的,不但外形多样,颜色艳丽,还能很方便地拆装。一到周末,广场上空飞满了风筝,人们在春风里抬头仰望,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我想,他们放飞的不仅是风筝,更是满满的幸福和希望……

渐行渐远的年味

文/半生缘一世情

当,一串串火红的灯笼被取下来的时候;当,一串串鞭炮燃尽最后的时候;当,日子滑过正月十五的时候;这个喜庆欢闹的年就算是过完了,或许是随着年龄增长的缘故,总觉得年过的索然无味,慢慢的竟然怀念起小时候过的年来。

小时候,进入到腊月,我便会板起指头来数日子,一天,二天,数到第八天的时候,就是腊八节了,浓香的腊八粥吃到嘴里,甜在心里,老人们常说,吃了腊八粥,糊涂乱花钱,隆冬时节的天气也会随着腊八这天的时间而变得悠长,隆冬的傍晚,六点天气已经黑了下来,而过了腊八这天,明显的会感觉到傍晚时分还能看见来来去去行走的人影,所谓,过了腊八,天长一杈把,这是其一,其二,过了腊八这天,就该准备年货,所以,老人常说,过了腊八,迷迷糊糊花钱,今天上街买粉条,明天上街买油,以至于,小时候,我总盼望着过腊八节,因为过了这天,家里就会有好吃的,能放的年货总会在腊八之后备好,什么水果糖,瓜子,小时候的东西没有现在的这么多,却总感觉味道还是小时候的好,就普普通通的水果糖,会觉得很甜。

过完了腊八,数数指头,就到了小年,腊月二十三,这一天,杀猪宰羊,祭灶,圈里养的肥肥的猪被拉走,一会时间,嗷嗷的二声叫声之后,爸爸满脸透着笑的拉回来一百多斤肉,自己家留下几十斤,剩下的都被邻居们这个十几斤,那个十几斤的买走,想想昨天我还曾经挎着篮子,去给猪打草,这个年,因为有了香喷喷的猪肉而变得心花怒放,想着妈妈做的萝卜炖猪肉,一股高兴劲也被猪悲惨的命运而抛到脑后,到了晚上,一串鞭炮响过之后,就是灶王爷回天宫言好事的时候了,记得奶奶总会边念叨着,边把灶王爷灶婆婆的旧像烧了,说是,灶婆婆回娘家了,大年三十再把灶王爷灶婆婆请回来,所谓上天言好事,下凡降吉祥。

年三十,就这样降临了,总在不经意间还没来得及在数数指头,因为从过了二十三开始,天天都有事干,今天开始打扫卫生,里里外外,角角落落,灶房,屋里屋外,前院后院,都要彻彻底底的打扫一次,往常不起眼的地方也要打扫,明天又要开始蒸馍,糖包子,菜包子,豆包子,馒头,蒸馍的这天妈妈会从头天晚上起好面,第二天,四层的笼罩开始一锅一锅的蒸,我最乐意的是就是帮着妈妈拾蒸好的包子,白白胖胖包子里我包下来来年的种种希望和美好,席子上凉凉,拾在一个大的东西里,正月里,有亲戚来,临走的时候还要回几个馒头或是包子,年三十这天,爸爸妈妈从早上就厨房,炸肉,做凉菜,通常是爸爸在锅里炸,我们就站在跟前开吃,下午时候,贴对联,挂灯笼,贴窗花,放鞭炮,村子里弥漫着一股股肉香味,一股股火硝味,热闹的锣鼓在此时响起,更添一份喜庆,傍晚时分的村庄,笼罩在一片和谐,热闹,喜庆的气氛当中,家家门前的红灯笼看的人心头暖暖的,热热的。

三十晚上,吃过了自家的团圆饭,爸爸会带着我们去给二爷拜年,凡是辈分小的晚辈,今晚都会聚集在二爷家里,二爷家里,炕上一桌,桌子上一桌已经摆好,大大小小的弟弟妹妹们跑出跑进的,爸爸叔叔伯伯们坐在一起谈论着今年或者来年,婶婶们还在灶房忙着准备可口的饭菜,吃饱了饭,喝足了酒,乐呵呵的看着新年的联欢晚会,撤走了盘子,我们轮流着向着长辈们磕头拜年,几元的压岁钱装进了我们的兜里,为了这几元的压岁钱,我们会乐呵呵的一个晚上,以至于在玩耍时会把面值不大的压岁钱遗忘在奶奶家的炕上,到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就急急切切的在兜里找寻,找到了,皆大欢喜,找不到,便会哭哭啼啼找爸爸要钱。初一的大清早,吃过了饺子,妈妈会把准备的新衣服拿出来,高高兴兴的换上了新衣服,赶紧的叫上小伙伴,比比谁的新衣服漂亮,比比谁的压岁钱多,通常的这一天,是最开心最高兴的一天,因为从初二开始要开始走亲戚,总之,这个年可以和平常不太见面的表姐表妹见见,也可以得到来自不同的人给的压岁钱,可以肆无忌惮的疯着跑着,可以吃着丰盛的饭菜,可以乐呵呵的过着整个正月。

最早从初三开始,晚上的时间是最开心的时间,一到夜幕降临,我们便会开始游灯笼,家里有小孩的,通常孩子的舅舅会买灯笼给外甥,原来的灯笼没有现在的电灯笼,全部都是纸灯笼,样式也很简单,上档次一点的就是纱的,还有爸爸给我们做的手工兔子灯,到了晚上,大孩子小孩子每人都会拎着一盏灯笼聚齐,也会在兜里揣几根蜡烛,以防止灯笼一根蜡烛不够,或是中途被打灭了,通常这个时候,会有一群坏孩子拿个弹弓站在暗处,看看哪家孩子拎着灯笼,噗通一下给打坏或是打烧着,那个时候,总会响起朗朗的“游游游灯笼,三十晚上过年来”,这个声音响遍整个村子,几乎每晚都会,我们拎着灯笼,从村东到村西,从村南到村北,知道晚上十点多,大家才会各自回家,还约好明天晚上在那里集合,灯笼被打坏的明天晚上还要照时参加,太小的弟弟妹妹们不敢挑着灯笼,自会跟在我们后面屁颠屁颠的跑着,这个正月里,直到十五晚上,一盏盏灯笼会把村子照的亮亮的,美美的,我们也会开开心心的度过正月里的每一个晚上。

正月十五的晚上,就该是挂灯笼的时候了,家家门前挂起了平常被我们拎在手里的灯,蜡烛通红通红的,直到燃尽,第二天早上,灯笼也被烧掉,预示着来年红红火火,幸免没有烧完的,也会被爸爸用火再次烧掉,来年一定还会有舅舅再送新的。

行走在夜晚的路上,没了小时候朗朗的游灯笼声,总会觉得缺少点什么,满大街的电子灯笼,却怀念起小时候的纸灯笼来,无缘无故的总觉得年,渐行渐远了,年味越来越淡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里,才会有点感觉过年的味道。

是不是长大了,老了,才会觉得时光留不住,我不知道,我也无法知晓!

时光依旧,日子依旧!

红灯笼

文/杨丽

在低矮的平房中,爸爸在用铁丝围成灯笼的框架,妈妈拿来剪子和红纸,我和妹妹就在旁边看着怎么做灯笼……儿时的快乐总是很简单,做灯笼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

爸爸妈妈为我和妹妹做好了红灯笼,等到天黑的时候,我和妹妹便提着灯笼出去走一圈,顿时心满意足,脸上自然流露出喜悦的笑容。

其实,做灯笼是个技术活。做灯笼之前,爸爸要找来稍微硬一点的铁丝围成圆形,并且保证接头不能露在外面。灯笼里面的铁架子可不好搭,如果做不好,在外面贴红纸可就变成了困难事。最关键的一步是在灯笼的底部留出放蜡烛的地方,而且要保证蜡烛不倒。爸爸经常为我们做灯笼,手艺练了出来,所以并不太费力。

做灯笼大约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灯笼的架子围成了,剩下糊红纸的活儿就是我和妹妹的事情了。妈妈在旁边为我们剪纸,我和妹妹一人拿着灯笼架,一人在上面糊红纸。稍不小心,红纸就会被捅破。一旦红纸破了,就要重新贴。为了保证灯笼的亮度,只能贴上一层,而且贴的纸如果厚了,点上蜡烛也看不到什么光亮了。

灯笼糊好了,看着里面的蜡烛也亮了。我和妹妹小心翼翼地走着,还要不时看看脚下的路,生怕被绊倒,把灯笼里面的蜡烛给弄倒。我们提着红灯笼走着,有时还唱着歌儿,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有的时候,我们白天也要把灯笼拿出去和小伙伴们比一比,看谁的灯笼大,看谁的灯笼好看。这也是一种过年的乐趣!

灯笼

文/黎伟聪

夜色四合,月亮悄悄躲进云朵中,几颗星星如朵朵洁白的百合花,漂浮在这清澈平静的天空之湖上。青蛙的呜叫和稻谷的香气,随着清风阵阵掠过。我凝视着村庄泪花里,那明亮的街灯,想起了以往童年的乐事。

当时,小村庄里还没有街灯,每当暮色降临时,失去阳昼的热闹,村庄便陷入沉寂,只有偶尔的,短促的几声犬吠声。而我总会和几个小伙伴,在这一个个漆黑的夜后,提着自己制作的灯笼,在村庄里走来走去,使村庄里游荡着丝丝缕缕的欢乐。白天,我会和小伙伴们一起,用废纸、竹片和胶水,将自己的一份心思汇融到这个小小的灯笼中。灯笼虽小,可心思却倾注了不少,基本构造弄好后,我就用毛笔和着墨汁或颜料,认认真真地在灯笼上,按着小人书上的插图,勾勒、渲染出不美不丑的小画儿。

等到夜幕降临,夜色从四面八方弥散过来,就偷偷地拿父母枕头下的钱,去买小蜡烛。然后,我们几个小伙伴就开始自在悠闲地在村庄里散步了。我们有时候到亲戚家去看电视,有时候去小便利店买零食,抑或到沙坑边看小鱼儿在畅游,或静静地等待荷塘中荷花摇曳,或听蛙儿见到我们到来跳水的‘卟通,卟通’,或去偷听草丛里蟋蟀的吟唱。一切都在夏天那夜雾的笼罩中,朦胧而又充满了诗情画意。

当大人们吃完饭以后,就会陆陆续续出来乘凉。就在那榕树底下,几个老人饶有兴致地说着他们当年的小故事。而我们就围着坐下听喜欢听的,有时也会爬上榕树枝,轻轻地把自个的灯笼挂上去。灯笼散发出微微的光,直到人们散去时熄灭。入夏不足一个月,那棵榕树上就抚满了灯笼,清风拂过,它们悠悠地摆动着,一天天聆听着人们的笑声。

时光清清浅浅地流去,当初的灯笼早已换作一盏盏明亮的街灯,通夜照亮着整个村庄,犹如一颗颗天空中的星星。当年的榕树也更茂盛了,只是树梢泛着微光的灯笼消失了。

儿时的元宵节

文/魏明年

过完大年,没有几天,元宵节就到了。对于孩子来说,元宵节比大年更热闹。小时候的家乡农村,电灯还没有普及,就是安了电灯也经常是没有电。一到晚上,漆黑一片,所以孩子们对灯是非常渴望的。由于当时比较贫穷,过元宵节,父母一般不给买灯笼和烟花,孩子们为此想了很多的办法。刚到正月十二,我们一帮小孩就按捺不住了,找来几颗大红萝卜,把下面带尖的部分削掉,把上面带蒂儿的部分翻过来,用刀子在中间剜个坑,放上一点煤油,找妈妈要点棉花,搓成捻,放在煤油里,用一根棍插到萝卜上,一个自制的萝卜灯就做成了。

正月十四的晚上,孩子们就开始上街,我们叫“试灯儿”。家庭条件好一点的孩子,大人给买一盏灯笼,很神气地在伙伴面前炫耀。很多孩子和我一样,拿着自己做的萝卜灯就跑出来了。有的孩子更简单,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截三角带或是一块油毡就点上了。冬日漆黑而冷清的乡村街道上,顿时热闹起来。我们一帮坏小子,这几天特别地活跃,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又从村西头跑回村东头。有时候,看到没有大人领着的小女孩提着一个比较好看的灯笼,我们就上去戏弄人家,把冒着黑烟的三角带在人家灯笼的四周晃来晃去,直到把人家弄哭才罢休。

到了正月十六晚上,是上街打灯笼的最后一天了。孩子们开始破坏别人的灯笼,我们叫“碰灯儿”。这一天,不管把谁的灯笼碰坏了,都不会让赔的。

那时候,我们村里有个小剧团,逢年过节组织社员们唱戏,我父亲扮演《红灯记》里的李玉和。不唱戏的时候,父亲就把李玉和用的那盏铁路信号灯放在家里。我美滋滋地提上它,一摇三晃地在伙伴们面前炫耀起来。

以后进了城,每天晚上都生活在灯火通明的环境里,对灯的感觉就淡了许多。再以后有了孩子,每逢过元宵节,也给他买个好看的灯笼上街。孩子似乎对灯笼没有多大的兴趣,我也再找不回来儿时的那种感觉了。

延安年俗

文/高湘春

我的祖籍在陕北,父母1949年南下,分配到湘南郴州工作,我和弟弟在郴州出生,姐姐也从北方接来。我们在郴州成家立业,养育后代,半世纪过去,也想去祖籍地看看。去年我回到延安过春节,体验了一把延河畔豪放热情、淳厚浓烈的黄土风情。

年画剪纸

羊年小年,黄土高原滴水成冰、哈气凝霜,人们的热度丝毫不减。延安最繁华的中心街,人潮熙熙攘攘。数百米长的街巷两边,一摊挨一摊几乎全都是卖年画、春联、剪纸、窗花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居然还有许多门神年画,销售还挺好。郴州过年各家也贴春联,但如此火爆的年画市场却少见。

民间剪纸是陕北的一大特产。我挤了几个摊位,买下十多张图案各异、鲜活喜庆的窗花,准备带些回郴州家中“显摆”,因为南方过年一般很少贴窗花。前面摊位里三层外三层,我好奇地钻进去,见一位银发老太按买者要求,手工现剪现卖。尽管机制窗花更鲜艳夺目,但人们还是偏好正宗手工剪纸,叫买声不绝于耳。银发老太端坐马扎,不为喧闹所扰,全神倾注手中剪纸,就像关注怀中的婴儿。

回到房中,我把两张大红色“三羊开泰”福字窗花贴在客厅窗上,房中立刻有了喜庆感觉。对面高层住宅楼,家家户户都贴了窗花,各式各样一溜上去,既好看又带着过年的热气升腾。

张灯结彩

郴州过年一般在机关企事业单位大门挂两盏灯笼,居民现在少有挂灯笼的。随着各种人为的商业庆典越来越多,华丽包装,彩球新颖精美,霓虹流光溢彩,夺人眼球,大红灯笼的传统味道反而淡了。

而延安过年仍保持着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的习俗。虽然高楼大厦,门口挂不了,人们就在阳台设计安装灯笼灯,既照明又喜庆。这些平时不易入目,也没觉察有何异样。但除夕晚上,所有灯笼都点亮时,令人震撼。我站在27层楼顶,放眼望去,一片灯笼世界,远处山坡上星罗棋布红点,由远而近,逐渐放大成眼前的大片灯笼。小区门楼、商店门口、学校大门、农家小院、窑洞前、家家门前、林立的高楼各家阳台上,各式精美的红灯笼,齐刷刷亮起,大有直连夜空之势,成了延安城年夜一道亮丽风景。

大戏秦腔

如今已鲜见的盛世过年唱大戏的习俗,在这里传承有序。春节期间,延安市政府安排10场唱大戏活动,各县区剧团和市歌舞团、曲艺馆轮番上阵。有延川剧团的道 情折子,宜川、黄陵剧团的古装地方戏,子长、安塞剧团的歌舞小品,洛川、黄龙剧团的现代戏,还有市歌舞团、曲艺团的综艺节目等,让群众选择符合自己口味的精神大餐。

戏台上“挣破头”的秦腔,吼得高亢激昂,台下的观众醉心享受,有的跟着哼唱。广场上歌曲嘹亮,“我晓得天下黄河九十九道湾,九十九只船上九十九根杆,九十九那个艄公来把船扳”,苍劲入云,荡气回肠,眼前顿时幻化出黄河上扳撸汉子的画面。

元宵秧歌

正月十五闹元宵是古老的狂欢节,羊年这天进行第31届“延安过大年秧歌大汇演”,它被誉为展示延安风情的一张名片。我和爱人早早起床,赶往百米迎宾大道。十里长街人山人海,宝塔、延川等8县区和延长油田,9支代表队21个方阵一一登场,均由盛装彩车领引。最前面,是一幅横跨大街“延安过大年”的巨幅标牌,先声夺人,气派非凡。接着是各县区的牡丹舞、木兰鼓、武士舞,志丹县女子秧歌,甘泉县莲花灯,宜川胸鼔,富县霸王鞭,还有踩高跷、划旱船、打彩伞、挥绸扇、耍龙灯、舞狮子表演,堪称为古文化与现代符号的完美融合。看完秧歌汇演,延安人才算真正过完年。

我深深地感到,年味活在百姓的记忆中,发扬光大在政府的组织引导中,传承在各社区单位的创新中。有句话“民族的才是世界的”,那么郴州的年味呢?期盼这份年味不再是“乡愁”,尽快回到人们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