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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楼文章

2022/12/13经典文章

骑楼文章(精选6篇)

骑楼老街里的外公外婆

文/陈新

骑楼老街,对在海口生活的许多人说,早已耳熟能详。资料显示,骑楼老街历史与早期的对外开放有关,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一些去南洋谋生的人在挣得资金后,纷纷选择到故土投资,在当时的海口得胜沙、中山路、博爱路、新华路、解放路、长堤路等街区建起了三四层高的骑楼,外公外婆家就位于海口的骑楼老街中。

1880年12月18日,一名男孩在博爱南路163号的卢家老宅诞生。当时,这个四世同堂的家庭为男孩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卢廷撰,他就是我的外公。

外公浓浓的眉毛下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戴着黑框眼镜的他似饱读诗书的聪慧之人,又像经过多年修炼的不凡之人。小小年纪就学会镶牙的外公勤奋好学,并努力提高这门技术,引得当时许多达官贵人、富家小姐上门请他镶牙,“镶牙大师”美名一时蜚声骑楼老街。

外公有了积蓄后,在博爱北路买了个面积为80平方米的三层小楼,开了间镶牙诊所,取名瑞昌牙科,瑞气的瑞、昌盛的昌,寓意希望诊所繁荣昌盛,为镶牙的人带去祥瑞。

当时,博爱北路非常繁华,吃的、穿的、用的比比皆是,外公的牙科临街,市井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时地传进诊所。由于认真负责、技术精湛,外公收入颇丰。外公结婚后,妻子生下大舅,取名卢英沂(后来成为海口德育小学校长)。遗憾的是,没等大舅长大,外公的第一任妻子就撒手人寰。后来,比外公小13岁、家住东门新民东路赵宅的赵禄昌成为了我的外婆。

外婆面如满月、眉似柳叶、眼睛慈祥、性格和蔼,虽识字不多,但知书达礼。生活中,外婆相夫教子、勤劳勤俭、任劳任怨,对外公前妻的孩子视如己出。外公对她甚是喜欢,说诊所名都与外婆名字中最后一个字沾上了边,真是一种缘份。

外婆嫁进卢家门后,给外公生了八个子女,四男四女。外公的九个子女个个接受教育,女儿们灵气,有当医生的,有当护士的,有当教师的,有当出纳的。儿子们聪明,有当法院长的,有当校长的,有当记者的,有当会计师的。外公外婆为九个子女深感骄傲。

因为外公外婆与骑楼老街的渊源,我和骑楼老街也有了扯不断的联系,对骑楼这张承载着海口城市文化底蕴的名片也有了深深情感。如今,老人们已经逝去,相片中他们留下的一幅幅鲜活面容、一个个俊朗身影永远不会在我心中消失。

三角梅开

文/水晶

心海彼岸,椰林苍苍,初画的梅,三角妆。袖手一挥,铺红我的天涯,将记忆的烟水点亮。痴痴的,一定要把自己的栖居,诗意地定格在三角梅花树下。无关财富与奢华,是内心的一处宁静,是身于草木,心在云水的雅致,是穿行花间不染尘灰的轻灵,是明艳艳盛开在心的梅苑。为你而开,与之共度,不枉如画岁月,不负繁华流年。

三角梅是海口摇动的春景,带给人无限的遐思;三角梅是情人眼里的朦胧,带着热情,戏说人生;三角梅是我落笔时的惊喜,在烟雨迷蒙中力透厚重;三角梅也曾是我独守的一豆烛火,明媚倾城。总之,一枝一叶总关情,一花一蕾总系心,没有三角梅,海角也寂寞,天涯也无趣。

三角梅,海口初见,含苞绽蕊露滴落,风吟花,月满天,蜂飞蝶舞醉世间。美的东西总是与文明同在的,美丽的三角梅有一个美丽的背景,那就是骑楼。一条老街,一栋骑楼,一首老歌,无不镌刻着先人走来的痕迹及一座城市的精神源头。

三角梅在楼上楼下,伸枝展叶,花开甚好,透过三角梅看海口老街上的骑楼,沉睡的古雅就会被三角梅唤醒,古老的骑楼会在三角梅随风摇曳的召唤里生机盎然起来。

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自己仿佛是一粒微不足道的轻尘,轻易地就被风吹起飘回骑楼时代的岁月,忘记了自己从何处来,要向何处去。

当你双目注视它时,它说它是上世纪初那些从南洋归来的华侨所建,主人们承袭了南洋建筑的风格,所建之楼也增添了一些雅气十足的雕塑,兼并一些洋派的装饰,巴洛克韵味浓厚。骑楼楼层都不太高,大多为两三层,其中一些骑楼的凭栏及门窗处的雕花均犹在,甚至还保存着先前的商号。有些门脸虽然都翻新过,但穿过时光,还是能看到岁月之驳痕。即便如此,幢幢骑楼,依然在三角梅里光华闪耀。

三角梅,在海口,像春天的太阳,温暖而浩大地衍生着。懂得不张扬,不喧哗,将自己收敛成一朵曼妙的花叶,静静盛放在海南深处,盛放在红尘彼岸。懂得无声无息地穿行于风尘俗世,它将梦想,用叶的重重叠叠来践行,让其心灵生出幽邃空间,让花在自己的灵魂深处自由舞蹈,任由他人一看再看,依然千看不厌,耐人寻味。

喜欢古典,喜欢怀旧的我,常常去骑楼老街逛逛,这条街也经常展示着汉服与唐装。随便走进一家咖啡厅,坐下来,一杯自在的咖啡,捧在手。在古色古香中,看那些美妹,穿唐装,着汉服,诗一样走来,梦一样溜过,恍惚中的自己,仿佛又被穿越了一回。窗外,株株三角梅,花枝乱颤;窗下,阳光向暖,轻抚我面。我的目光游走,静静地阅读,我喜欢老街的旧颜色,喜欢安静,喜欢老街过去的故事。西洋风情的老街,虽沧桑,但接近原生态,更有历史的质感。每一条老街都人潮涌动,它的夜,更迷离。

从骑楼老街可以看到海口过去的辉煌年代,海口是海南人的根脉所系,规模较大的骑楼群落,蕴藏与保留了几乎所有的生活元素,醇厚的烟火味,三角梅般的草根水木味,非常接地气。一切都让人感觉舒心与踏实。

海口的时光,三角梅的岁月,不只艳阳高照。雨来,打湿的三角梅,在雨中晶莹着,剔透着,也鲜艳着。清香自不同,混着泥土,夹杂潮湿,那种花叶木香,让人忍不住想要深呼吸,好希望雨再下大点,下久些,好好洗洗这个铅灰的世界;好希望三角梅再多些,好好明媚灰暗的天空。有三角梅的下雨天,好想再淋一遍。

三角梅,你的魂,总有着故土情结,携着山水味,带着草木气。明为去海口,看三角梅,实则到海南,疏解心愁。还是海南的海口与海岛安静,没有那么多的纷纷扰扰,名名利利。

看海口,也看那些三角梅,独自绽放,独自冷暖。以荼蘼的姿态,作最后的惊鸿;以绝世的穿行,作最美丽的牵引。你开在眼前,如诗,流连了时光,心染沉香,沉浮何惧。

一个国家的复兴,必须要复兴他的文化;一个民族的复兴,必须要复兴他的精神;一个城市的复兴,必须复兴他的灵魂。

徜徉在海口纵横交错的古老街巷里,脚步丈量的,都不是传说,而是鲜活的历史,是一段活生生的生。这些街巷的人们,用自己对生活固有的热爱与憧憬,把一个几百年来的古建筑,古民居,古巷弄,精心地保存下来,让自己的家园以古朴的形式灵动着。在保存自己传统文化的同时,又恰当地添加了现代文明的因子,既满足了来客们探密的需求,又殷实了自己的生活。他们,是海口的精灵,亦是海口美丽的三角梅。

骑楼的阳台上,老街的街道边,古建筑的楼脚下,随处可见风姿绰约的三角梅。它们或攀爬,或疯长,它们未经打理,无所顾忌,肆意地铺陈着自己的红与绿。殊不知,这古建筑上的绿,古旧中翻着新意;那些红,渲染着古建筑的暗淡。这种配搭与自然装缀,成了海口的经典。古海口的缩影,被三角梅描摹得风云婉转。

一支瘦笔,写不尽海南的燕莺呢喃;笔下梅开,开不完海口的风情万千。回首海口,一枝记忆很深的三角梅,就在它的叶子全都干枯凋落,一片不留时,花儿却照样开得如火如荼。如果说身体是沉重的,那么灵魂却可以饱满成轻盈的颗粒,附着在枯黑的老枝上,重新吐出新蕊。

举目望天空

文/春夜星儿_43432

今年的深秋,我的泪水流得太多,我失去了最亲近的亲人---大伯。

大伯,皖江边长大的孩子,年轻时随军去南方骑楼城,一去就是六十六个春秋。他把一辈子都交予那座美丽如画的城市,脚步踏遍城区的每一个角落,在那里度过风华正茂的青春时代,在那里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他喜爱读书看报,他对故乡情意绵延,在大街小巷,遇到老乡,不管是卖竹席的,还是卖老鼠药的,总是主动搭腔,还热情邀请他们进屋吃饭。有一次,遇到卖老鼠药的老乡,非要请他吃饭,吃完饭后,那老乡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好送的,就送两包老鼠药吧。

大伯虽在那座遥远的城市,可是乡音未改,总是关注家乡发展变化。他曾多次率子孙、儿媳回老家省亲,祭扫祖墓。他漫步在马窝老街,寻访儿时学友,听江风听船鸣……这些勾起他的美好回忆,也给他在异乡孤独的暗夜里深深的安慰。

凄雨绵绵,犹如我的泪水。每一颗泪滴,都有一个爱与被爱的故事。大伯,我的好大伯,泪眼朦胧中,我仿佛看见您带着下岗的侄儿去"下岗就业一条街",叮嘱说,下岗不失志哟!是啊,大伯,您的侄儿没有让您失望。大伯,我的好大伯,泪眼朦胧中,我仿佛看见您带着我登上齐云山,让我看到明天的希望,微笑面对人生每一次的艰难险阻。

大伯,我的好大伯!小时候我家里很穷,您总是不远千里带来衣服、食用花生油、糕点。那时候每年三十,我们最憧憬的就是收到您寄来的压岁钱。也就是从那时起,骑楼城成为我心中最美好的城市,因为我的大伯就居住在那座城市,我渴望长大后有一天去那座城市,看看骑楼城的风土人情,看看我亲爱的大伯。

大伯,我的好大伯,我从千里之外赶到美丽的骑楼城,您却静静躺在鲜花丛中,天堂里,再不需要无休止地打点滴、吃药了。

风静,雨止,天边彩虹耀眼。大伯,我举目望天空,愿您一路走好!

品读梧州

文/廖君

有一座城市,听着粤语,尝着粤式茶点,徜徉在骑楼下,如果不是总有一股酸辣粉的味道在飘荡,你定会以为是在珠三角的城市群中。

这座城市是广西梧州。

这里位于广西东部,地处珠江流域中游,是广西壮族自治区东大门,地处“三圈一带”(珠三角经济圈、北部湾经济圈、大西南经济圈和西江经济带)交汇节点,自古被称作“三江总汇”。公元1470年明宪宗在梧州创设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总督府,管辖广西、广东,梧州成为两广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中心。素有“小香港”、“百年商埠”、“广西水上门户”之称。

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深远的历史背景和2000公里的西江水系流域因素,奠定了梧州在中国岭南的重要位置。

我去过几次梧州,最明显是大街小巷讲粤语播粤曲。粤语是梧州最具岭南魅力的文化招牌。二十多年前,中山大学教授叶国泉、广东省政府参事副教授罗康宁,首次披露“粤语起源于古广信——今之广西梧州、广东封开”的研究成果,在语言学界引起轰动。珠江文化研究会两次组织多学科的专家论证会,达成共识结论。

探索梧州的岭南广府文化,离不开苍梧故郡和古广信的历史。苍梧郡治即今天的广西梧州。在交通及资讯渠道落后的年代,江流水系是最主要传播途经,奔流数千里的西江发挥了巨大历史贡献,粤语因此在西江流域至珠江三角洲一带通行。据说三个城市粤语最标准,香港、广州和梧州。粤语各次方言区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广州话为中心,以珠江三角洲及西江两岸的市县,包括梧州市,还有香港、澳门的话语为基础,这是粤语系统中最为通行的主体方言。第二层次是属于珠江或西江流域的外围或边远地区,其中包括东莞、清远、罗定一带,以及岑溪、玉林、南宁等地。这些地方方言与广州话比较,虽有不同的特点,但语音词汇大同小异。第三层次是非珠江或西江流域的粤语片,包括粤中的新会台山、粤西的阳江茂名等,这非西江流域的粤语,在语音还是语汇跟广州话有较大差别。

进入梧州城,你会有对这种岭南建筑的震撼,那是大量的骑楼。

在珠三角地区骑楼有不少,古色古香,散落在粤中、粤西地区。不过如此大规模的得以保留的,只有在梧州。梧州市河东老城区有22条骑楼街,有着560多座中外经典设计的骑楼,其规模之大、数量之多,国内罕见,名副其实“中国骑楼博物城”。在依山傍水的梧州山城里,藏着这么多这种岭南建筑,占据了整个老城区。这种欧陆建筑与东南亚地域特点相结合的建筑形式,可以挡避风雨侵袭,挡避炎阳照射,营造荫凉环境。随后也传入华南地区。

骑楼是广东、海南、广西、福建等沿海侨乡特有的南洋风情建筑。梧州城骑楼有巴洛克式的,这种骑楼有南洋独特创造性的形式;有古罗马式的,梧州骑楼大都是这类型,这种骑楼底层有券柱,券心处以漩涡装饰,风格雄伟;而还有一种哥德式骑楼,在梧州不多见。

从大南路拐入,徘徊中国骑楼城内罗马式骑楼下,日杂小铺门、各行各业的工艺店、螺丝粉店、买凉茶和龟苓膏的老伯,躺竹床晒太阳阿婆,骑楼上飘出的糯米鸡香味,还有不时传来的粤语吆喝声,这是典型的广府人家生活写照,这是梧州人的民生表情。

最令我流连忘返的,是梧州的广府式美食。

由于我在广州读书多年,家族与广州有诸多的渊源,很喜欢广府之地。在梧州城,“广饮广食”成为主流。今年春节,我们一家由贺州返程路过,专门造访梧州美食街。这里满街主打正宗粤菜招牌,有传统艇仔粥,梧州纸包鸡,冰泉豆浆,龟苓膏,六堡茶,螺蛳粉,还有广式卤味。在粤东会馆附近,我们挤进了一家粤式茶餐厅。典型广府式的厅堂,漆黑的圆桌,青花瓷茶具,还有橱柜上的木水桶。茶点上来了,香芋卷、绿茶饼、榴莲酥、萝卜糕、蛋挞、糯米糍虾饺、烧卖,丰富的粤式美食,香喷喷,让孩子们找到回家的感觉。喝过下午茶,我们再尝阿卿猪脚姜,凑热闹走进东大酒家排队品尝纸包鸡。只见这里梧州纸包鸡,以纸包裹主料炸制而成,隔纸炸的烹饪。纸包鸡色泽金黄,香味诱人,食后齿颊留香。

难忘梧州的粤式美食,难忘这座充满广府文化的岭南古城。

骑楼旧街

文/梁惠娣

家乡的小城有一条骑楼旧街,像一位睿智沧桑的老人,走过百年的风雨,见证着小城的繁华与变迁。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骑楼街是小城最热闹繁华的一条街,街道两边是仿欧风格的骑楼,一律弯弯的门、镂空的窗,门口立着两条四方的门柱,门柱连着长长的回廊,各家的回廊彼此相通,下雨天出行或串门,是可以不打伞的。街道中间的道路用红砖铺就,充满简朴古意。街道两旁的人家便在门口摆摊做买卖,卖各种各样别具特色的东西,成为骑楼街的特色。

街口有两间陶瓷铺,卖五花八门的陶碗瓷碟砂锅瓦盘,有的简朴,有的精美,物美价廉,每一个瓷器里,装着的都是人间烟火里的一汤一饭一菜一蔬,装的是生活的各种滋味。

往里走,有一间打铁铺。打铁的是一位戴着眼镜的老人,他就像身怀绝技的江湖老艺人,他与铁块打了一辈子交道,一块铁片在他的叮叮当当的敲打下,变成各种各样精巧的什物,铁桶、铁箱、铁锅、铁铲、铁锁、铁链、铁钉,还有老鼠笼、老鼠夹。小时候我家里有老鼠,父亲就叫我来这里买过老鼠笼和老鼠夹。

有个旧书摊,里面全是旧书,散发着旧书特有的浓浓的书香味。小时候我一有空就往旧书摊里扎,坐在地上,埋头在旧书堆里,翻看着我喜欢看的小人书、连环画、童话。稍长大一些,我看席慕蓉、鲁迅、苏童,也学着啃《西游记》、《红楼梦》等大部头。那时候我小小的心灵在旧书香的浸淫中,埋下了爱好文学的种子。旧书摊的老板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常常捧一个大大的紫砂茶缸,坐在门口的太师椅上,慢悠悠地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我们这帮只看书不买书的小鬼,他也不恼,一直在用他的宽容收留着我们渴望看书的童心。那时候感觉骑楼街的旧书摊就像一个大大的花园,而我们就像饥渴的蜜蜂和蝴蝶,尽情地在百花中飞舞流连,汲取知识的滋养。

骑楼街的尽头,有一间糖水铺,卖各种各样的特色糖水。有粘稠的糯米糖水,有绿豆薏米糖水,有红豆黑米糖水,有红薯粉条糖水,有芋头糖水,有木瓜银耳糖水,有芝麻糊,还有最特色地道的毛薯羹。毛薯羹香甜软滑,令人食之难忘。毛薯羹是骑楼街特有的糖水,在别的街吃不到。

糖水铺的对面是一间老牌点心店,店主一家现场制作各种糕点,点心的香味飘遍了整条街。有各种各样的蛋糕和面包,还有小城特色的田艾籺、豆沙芝麻圆堆、马蹄糕、红枣糕、沙琪玛、葱油饼、绿豆饼、肉松饼……小城人们喜欢叫上三五知己,往糖水铺里一坐,点一碗糖水,然后冲对面的点心店喊一声:“来几个田艾籺红枣糕豆沙包。”对面“哎”地应一声,一会儿点心就端了过来。人们便在一碗糖水、一碟点心中甜蜜地度着安闲乐悠的时光。

家乡小城的骑楼旧街,就像一张古老的明信片,记载着小城曾经走过的足迹,盛载着小城人们最深厚最质朴的记忆。骑楼旧街的岁月,就像一条河,依然在静静地流淌。

有风自远方来

文/麦兜

广州的夏天,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季节,值得一边流汗一边享受。许多个晴朗的上午,我站在办公室窗前,都能看到白花花的阳光毫无保留地铺在目光所及的每一个屋顶和树冠上,天空清澈透亮,零落的几朵白云,不但没有投下一片阴影,还变本加厉地反射出更强的光芒。这种义无反顾,像要拼了命似的倾倒下来的阳光,是夏天里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

“湿热”是广州夏天的特征,这个词也许是来自人们浸泡在热空气里的感觉。走在路上,整个人就像被一床看不见的棉被包裹着,稍一动弹,身上的毛孔争先恐后地张开,痒痒的,一颗颗圆滚滚的汗珠生生地从皮肤里挤出来,再自由组合,汇流而下。随着汗珠越来越多,身体里和空气中的水汽逐渐交流起来,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我选择不再抗拒炎热,而是握手言和。

如果夏天只是日复一日的暴晒,那未免太过规矩,不符合广州的个性。而夏天自有其不拘一格的法宝,这就是台风。在阳光把温度上升到忍无可忍之前,总有一天会从不知哪里吹来几股怪风,天空变得忽明忽暗,空气中可以闻到水汽的味道,广州人就会说,也许台风要来了。

台风,这南国夏季的常客,每次都会把清凉的雨点当作手信,送给被烤得火热的广州。如果说广州的夏天有什么性格的话,那一定是来源于台风。这些出生于太平洋的漩涡们,一点都不安分,它们遮挡了恒久不变的阳光,驱散了沉闷压抑的灼热,只是因为它们毫不掩饰心中的激荡,也按捺不住胸中氤氲的烟云。

台风在沿海登陆之时,往往会由着性子肆虐一番,等它们来到广州,已经温顺了许多。可是在海浪中长大的台风们,骨子里总会有一股桀骜的性格,把广州的夏天也带得淘气起来。一时烈日,一时暴雨,把大地晒得滚烫的时候,撒下十分钟的雨水,再出太阳把水汽蒸腾起来……天地瞬间成为一个巨大的蒸笼。夏天之后,经历过这样的“九蒸九晒”,广州人无疑都具备了成为上好药材的潜质。

不想被蒸晒成药材的人们,在这里建起了骑楼。这些有着几十上百年历史,“骑”在人行道上的古怪楼房,固然可以考证出不少艺术的趣味甚至舶来的血统,但广州人最喜爱它们的,无疑还是遮阳挡雨这最实用的功能。

也许是因为骑楼的庇护,住在骑楼下的老广从来不用担心日晒雨淋,搬几把椅子,摆一个茶几,就是街坊邻里谈笑风生的温馨角落。任凭骑楼外的马路越变越宽,车水马龙,骑楼底下还是那几张小凳,一方小桌,和骑楼一起慢慢变旧,却愈发醇厚。

很喜欢流连在广州老城区的骑楼下,静静地在这里的街坊身边经过,我以为这样就能成为他们的一员。骑楼下茶聚的人们,让我分享了他们的笑声和茶香;骑楼本身,为每一个经过它的人提供了“有瓦遮头”的照顾,不管外面是烈日还是台风。这一切让我感受到莫大的安全感,有时候,这是一种接近“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