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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文章

2022/12/11经典文章

蜡烛文章(精选20篇)

古典的纸灯笼

文/孙丽丽

记忆里的元宵节,小小的我,手里提着灯笼,就像提着一片温暖明媚的春光。

圆月清辉如水,色如宣纸,静静流向大地,给人一种宁静的美丽。十五这晚,我们一群孩子,晃晃悠悠,提着各自制作的灯笼出门,于是一片宁静踢碎了,代之而起的,是一份乡村的喧闹。

“莲花儿灯,莲花儿灯,今儿点明儿个扔;灯笼会灯笼会,灯笼烧了回家睡。”我们唱着儿歌,村中大道,似条灯河,孩子手中各式的灯笼,是流动的风景。赛灯是元宵节的大事,那时灯笼要自己扎,先把竹竿劈成一指宽的竹篾儿,再用砂纸打磨,接着,用温水煮,这样竹片儿韧性好,不生虫,不损坏的话,隔年照样用。

家乡最常见的,是一种素朴的纸灯笼,纸并非白纸,而是类似小麦秸制作的糙纸,有时用高粱秆的皮,竹篾做骨,小心放进蜡烛,有时纸灯笼大红大绿的,那烛光便分外柔媚。伴着纸灯笼行走,总给人一种古典的美,月在天空澄明清澈,地上灯笼柔美温和,心情一定是美丽的。

乡下的孩子,动手能力极强,一个小桔子,仔细地剖开,取出了桔瓤,只剩薄薄的桔皮,再用细线串起桔皮,放上蜡烛头,小桔灯便成了;乡下丰盛的是萝卜,挑一大而圆的萝卜,削顶,萝卜肚小心镂空,手巧的,再在薄薄萝卜皮上镂刻花纹,动物、花卉或自己的名字,插上蜡烛,便成了萝卜灯。提着自制的花灯,火苗在闪烁,心会跟着趾高气扬,走家串户地炫耀。

遇上落雪,脚下咯吱吱作响,孩子们的灯笼像一团火,灯光跳到雪地上,似要融化雪。走着,走着,不小心跌了跤,蜡烛倾斜,烧了纸灯笼,于是雪地上燃起一团火。孩子们嬉笑着围过来,那灯笼的小主人,眼泪汪汪。孩子们的纸灯笼,此起彼伏地燃着,似乎只有这样,元宵才够热闹。

村头河水,浮起一道月光,月光不停地流动,流动的,还有我们的灯光。

岁月辗转,有一年,朋友牵着我的手去看灯展,夜色漫过来,街头,巷尾,树上,挂满千姿百态的灯笼,举城赏灯,人流如潮,摩肩接踵,高楼大厦灯火通明,可谓东风夜放花千树。灯有名灯,“南海女神”“鹊桥仙”等,惟妙惟肖,光怪陆离,煞是好看,直至那微弱的光晕随风闪烁,似乎有些凉意。

而如今,朋友化作天空的一颗星,有一天读到:“所有的火焰都充满激情,光芒却是孤独的。”寂寥的长夜,又忍不住流下泪来。

夜色阑珊,元宵的鞭炮声绵延不断,耀眼的礼花把天地之间渲染得通明。我一个人安静地走在大街上,现代的灯笼,没有火苗在闪烁。世间有多少灯,仍在风雨飘摇着,坚持着,心中有盏不灭的灯,像童年的纸灯笼,便是岁月最美的记忆。

梦里,那段情

文/A monologue

梦里交织的画面,总是闪现在我的脑海里面,朝着影子的方向默默的走向梦中的世界,踩着没落的脚印拿着那截快融化的蜡烛,一点点照亮我的过去。渐渐看清的故事,微弱的光;渐渐照亮的世界,颤抖的手。我忽然记得那么一个人,一种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徘徊在我心扉的身影,那填满我心间的莫名情愫一点点清晰,心潮变得像狂风造作的大海久久不能停息,仿佛耳畔又回荡着那清脆的微笑……

当我在心里抓住了那残留的身影的时候;蜡烛却已经要熄灭。眼看我的爱,我的回忆慢慢的沁人黑暗,滴落的蜡烛无声的坠落着,光线却越微弱。就像我的泪无声的流淌,却始终无法压制我的痛。我闭上了眼睛,在蜡烛熄灭的瞬间我的泪却被照耀得那么的晶莹,就像你的眼睛。我陷入了黑暗,无边无尽……

撕心裂肺的痛让我忘记了呼吸的感觉,静静的站在那个角落摸索着那只熄灭的蜡烛,触手的却是一颗颗冰冷的蜡滴,我把它们使劲的拽在手里,想用你曾经给我的温度用手心融化那不该消失的画面,无论我怎么握着,直到那些蜡烛滴成了粉末也没有化在一起,而慢慢的从我的指尖散落在那漆黑的世界。失落的感觉蔓延了全身,人那微风梳理着我凌乱的头发,压抑的痛使我用力咬着嘴唇,从齿间沁出的血丝和泪化成了一滴滴嫣红的水珠顺着我的下巴滑落在了我最后站立的角落……

无法忘记你的微笑,即使在你离开我以后,还记得;阳光从你发丝折射出的迷离;微风从你的脸庞带走的香气;还有那湖波荡漾着你的欢笑。那仅留的画面,却无法封存我的爱。漆黑的眼睛里承载不了情伤的泪水。紧握的双手留不住那一丝一毫的希望。如今,物似人非,你的面容我只能在回忆中寻找,但却越来越模糊,直到那熟悉的笑声,消失在了我的脑海中最深处。唯一在这梦中找到了你的存在,而我却无法保留。

在我快绝望的时刻,那些嫣红的泪融合成了一截红色的蜡烛,我拼命的握着那截残留着温度的蜡烛,看着那跳跃的烛光就像幻灯片一样闪你的影子。每一滴血色的蜡滴折射出了你的脸颊,我用它在梦中收集着你残缺的画面,努力的在脑海交织成你的脸,努力的保留在我沉睡的灵魂中,即使在我醒后,睁开朦胧的双眼毫无知觉,我的瞳孔里也会保留一份色彩,闪现着梦里,那段情。

被遗忘的蜡烛

文/孙江林

周五下班,回家烧晚饭。饭快烧好了,正准备关煤气,忽然灯熄了,油烟机不响了。灶具上的两团火,像是意识到我正在看着它发懵,用它的羞怯默默表达它的无辜。

我关掉煤气,屋子里漆黑一片。

几乎与妻子同声发问:停电了?

妻子掀开窗帘说,路灯也没有了!

整个小区一片漆黑。

发呆没有用,给物业打电话发火也没有用,眼前要办的事是找到可以发光的东西,解决吃饭问题。我问:蜡烛呢?妻子说,那天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还看到过。这是一句没有意义的回答。如果蜡烛有耳朵能发声,一定会说,我在这里。

手机。手机不是带有手电功能吗?妻子打开手机的电筒,我也打开。但那种光源,多少让人想到萤火虫的光亮。在这种光源下吃饭,有一种会将饭吃到鼻子里去的担心,再说,能坚持多长时间呢?我盲目地寻找蜡烛,搬家之前我将几支蜡烛收在一只铁盒子里,但搬家后没有再看到,或者根本没有想到去找那只放蜡烛的铁盒子。

我忽然想到保险公司曾送过一只应急包,其中有一台手摇式发电收音机灯。我在玄关的柜子里找到了它,天大的欢喜。

一顿饭吃完了。电还没有来。打电话问物业,回答是,高压线路烧坏了,正在维修。

天这么黑,高压线路烧坏了,工人能很快修好吗?想到电工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凡人,我便将埋怨收起来,打开手机中下载的歌,《九儿》,播放起来。在没有任何干扰的寂静中欣赏这样一首情歌,那种美是无以言表的。

看看时间,7:30不到,即使10点睡觉,还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一直听歌吗?手摇发电机持续时间不长,间隔两三分钟就要充电,像一只困倦至极的小老虎,需要反复呐喊,才能将眼睛睁大。

我在《九儿》的歌声中,继续想那几支蜡烛,她们会在哪儿呢?

据说蜡烛起源于原始时代的火把,火把是用树皮或木板、芦苇做成的,涂有油脂或蜜蜡,由汉到宋,蜡烛为寺院和宫廷所用,明清以后,蜡烛才渐渐走入寻常百姓家。但后来爱迪生发明了电灯,电灯几乎普及到世界所有有人的角落。于是曾经给人类带来光亮的珍贵的蜡烛,由生活必需品变成正月十五孩子们灯笼里的光明,慢慢淡化出成人的生活。

但遇上停电,没有应急意识的我,第一想到的还是蜡烛。

蜡烛像一个久违的朋友,只有到了这个时刻,我才想起它!

忽然想到,生活中,有许多老朋友也遭遇蜡烛的命运,曾经朝夕与共,现在互无联系,杳无音信。想起杜牧的几句诗: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在灯火辉煌的日子里,我们为什么会忽略蜡烛的存在呢?

我必须找到那几支被我忽略过的蜡烛。

最是花影难扫

文/迟子建

在故乡的春夏,要问什么店铺的生意最清冷?无疑是花店了。因为这时节大自然开着豪气十足的花店,谁能与它争芳菲呢。花儿开在林间,开在原野,开在山崖,开在水边,当然,这样的花儿都是野花,达子香,白头翁,蒲公英,百合,芍药,铃兰,鸢尾,绣线菊等,它们仿佛彩虹的儿女,红红白白,紫紫黄黄的,绚丽极了。

这时节的居民区也是花团锦簇,农人们栽种在花圃的虞美人,大丽花,步步高,牵牛花,金盏菊等,呼应着菜圃中的土豆花,豆角花,茄子花和倭瓜花。野花和花圃中的花儿,专为悦人眼目的,不肩负给人提供食物的使命,大抵是只开花不问结果,如热烈的情人,不计前程,恣意盛开。而菜圃中开花的植物,命系人类的餐桌,花开得就规矩,适度,收敛,除了倭瓜花开大朵,其余的细细碎碎的,它们得留着精气神儿坐果呀。

菜圃中每朵花的背后,都有一个看不见的宇宙,这个宇宙就是果实。西红柿能否饱满红润,决定了它与鸡蛋为伍时,能不能在金黄和雪白之间,为它注入最炫目的落霞;茄子是否硕大,决定了它与鲇鱼相遇时,能吸纳多少鲇鱼肌理的鲜香;豆角是否厚实,决定了它出锅时是否跟入锅时一样的出息,不让主人的碗盘亏空;土豆是否圆滚滚,决定了它们在被蒸煮的过程中,能否像孩子一样绽开笑脸;辣椒是否挺实鲜辣,决定了它能为姑娘们省下多少口红。

花圃和山间的花儿还开着呢,菜圃的花儿早就谢了,结了果子。待到秋天,人们收获了果实,霜也来了。霜是花朵的敌人,它们一来,花季就结束了。被霜打过的花儿,在阳光中耷拉着脑袋,憔悴不堪,满脸是泪。它们哭也是没用的,想要绰约的风姿,想要蜜蜂与蝴蝶同欢的快乐,只有等待春回大地了。此时它们也许会羡慕菜圃那些不起眼的花儿,它们结了果,在冬天还活着——谁家的地窖不储藏着土豆和萝卜呢。

冬天的花朵是什么呢?是雪花和霜花,可这样的花儿太素白了,又太脆弱了,说化就化,于是喜欢鲜亮颜色的女孩子们,不想让漫漫长冬为这样的花儿所统率,她们在深秋糊窗缝时,就在两层窗中间的隔层里,造了一个花园。

那是独一无二的梅园。

极北的房屋,为了抵御寒流,玻璃窗都是双层的。这双层窗,一拃间距。深秋时节,人们在用毛边纸或是废报纸糊窗缝时,会在二层窗间,放上二三十厘米厚的保暖的锯末子,然后插几枝用蜡油捏成的梅花。

那时北方偏僻的山村大都没通电,蜡烛是我们的光明神。蜡烛通常红白两色,从供销社买来。蜡烛将要燃尽时,烛芯气数已尽,侧歪了身子,人们只得吹灭蜡烛,留下烛头。女孩子们最喜欢那一块块润泽的蜡烛头了,尤其是红色的。我们会把它们珍藏起来,到了糊窗缝时,将收集到的蜡烛头,放到一个空的铁皮盒里,坐到火炉上融化了,一手擎着选好的形态妖娆的干树枝,一手在滚烫的烛油和凉水之间飞转,让干树枝瞬间成了干枝梅。

捏蜡花要眼疾手快,勇气也不能少。大拇指和二拇指要紧密团结,先是共同探入滚烫的烛油(有点赴汤蹈火的意味),然后赶紧撤兵,再探入事先备好的一碗凉水中,让沾在指尖的那层烛油,瞬间冷却而不失黏性,再飞速移兵至干树枝,随你选什么位置,以枝条为主心骨,大拇指二拇指对着它一捏,奇迹出现了,花瓣似的烛油从指尖脱落,一朵粉红娇嫩的梅花,灿灿绽放了!一朵,两朵,三朵,七八朵,数十朵,干树枝瞬间春色贯通,梅花点点了!因为女孩手指粗细有别,再加上所蘸蜡油厚薄不同,蜡花有大有小,有胖有瘦,有深有浅。但不管怎么的,它们都是霜雪时节开得最烂漫的花儿!我们把这样的梅花,插在二层窗格芳香的锯末子上,它们就像开在金色的泥土里。这时你封上窗,一个冬天就有花儿看了。

这样的梅园什么时候消失呢?当寒风撤兵,春风长驱直入,把山岭涂抹上绿色,野花和庭院的花儿姹紫嫣红时,人们要开窗闻花香鸟语,破败的梅园也就成为春风中的垃圾,被清理掉了。

我很喜欢苏轼的那首 《花影》:“重重叠叠上瑶台,几度呼童扫不开。刚被太阳收拾去,又教明月送将来。”研究者总把它说成政治抒情诗,说是苏轼在抒发他内心的愤懑,可我更愿意把它看作一首清新的自然诗。花影在台阶摇曳,任凭什么扫把,也扫不开它。这日光和明月下永不消散的花影,就是时光,不管它穿越多少年,总会把美留在人的心头。就像我遥想逝去的花儿,无论是山间的,还是花圃和菜圃中的,抑或是我们亲手在二层窗格打造的梅园,它们没有随着时光流逝而被遗忘,而是像风一样,一直吹拂着我的记忆,不让它沉睡。

回老家过年

文/李季

小时候,家里很穷,青黄不接的时候,每天的晚饭是萝卜疙瘩煮红薯疙瘩或是煮白菜。村里每家都晒了很多红薯干和萝卜干,红薯干常常是主食,萝卜干腌起来就是一早一晚的下饭菜。平时吃得不好,但年夜饭一定是丰盛的,可以用“堆桌满碗”来形容。每年的年夜饭,离不开的是腊鸡、腊鸭、腊鱼、腊肉、香肠、油炸的绿豆丸子。这些腌制的鸡鸭鱼肉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叫做“腊肴”。“肴”在这里发“笑”的音,充满了过年的喜庆意味。成天吃萝卜、白菜的孩子,怎么会不盼着过年呢?

在老家过年,有很多仪式。饭前,要在堂屋的中堂上烧香、点蜡烛敬拜家神;在大门两边烧香,敬拜门神;在厨房灶台上烧香、点蜡烛,敬拜灶神;在院子中间烧香,敬拜上苍。所有的香、蜡点上,再放炮,然后分长幼次序入座、开席。这是一年到头,全家最隆重的一餐。吃饭时,要说吉利、祥和的话,不许提“鬼怪”之类的东西。饭后,孩子要挨家挨户去给同村的长辈辞岁问好,然后才能聚到一起打牌玩耍。大人守夜守到十二点,再放一挂炮,以示辞旧岁迎新年。这挂炮,主要是接灶王爷的。灶王爷腊月二十三那天去天上开会汇报工作,过年时要接回来,主持一家新一年的工作。按照“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说法来推算,人间七天,天上还不到半个钟头,这会开得真快,比人间的办事效率高多了。

我们家过年时,每年插蜡烛的蜡台都是父亲用萝卜削出来的,过年没点完的蜡烛,正月十五晚上还要点,等萝卜蜡台失去水分,干瘪下来,年基本就过完了。

参加工作,到了北方,才发现这里过年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放挂炮,吃顿饺子,年就过完了。就是正月家里来客人,也是煮大锅菜,肉和菜在一起乱炖,不办酒席的情况下很少有整盘整碗的菜。简单倒是简单,可没有了隆重的仪式,总觉得这年过得不像是年。所以,春节一放假,我就急着回老家。

上世纪90年代的春运,非常乱。回一趟家,跟打一场仗差不多。人潮汹涌的车站,几乎要被挤爆的车厢,这可能是中国独有的景观。很多次都没有座位,站在过道,勉强抓住头顶上的货架。其实前胸后背都紧贴着人,不抓货架也不会晃倒,但我不愿往人家身上倒,所以还是紧紧地抓着货架,站得笔直。这样就更累了,但想着离家越来越近了,心里还是甘甜的。堵车是常有的事,有两次还遇到大雪封路,人在车上又冷又饿,但一回到家,一路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

后来,父母先后离开,带走了他们苦心经营的家。灯影晃动的故乡,成了再也回不去的地方。我不回老家过年,已有十几个年头了。

年年年头接年尾,年总是万象更新的开始,每年春节,我都深深怀念老家那浓浓的年味。家里的八仙桌,除了来客人和年夜饭时用,平时很少用到。我们一家人围坐在大红的八仙桌旁,上面是父亲、母亲,东边是大姐、三姐,西边是二姐和我。如果还能有这个场景,即使隔着千山万水,即使有千难万阻,我也一定会赶回老家去过年。

烛光摇曳

文/老哈河之子

好喜欢在深沉的夜晚静静地独坐,悄然点上一只洁白的蜡烛,烛光摇摇曳曳的,洒一泓淡雅的清辉,像美人凝脂一般的俏脸,营造出一个如诗如梦般的氛围。这个时侯,人的思想最容易汪洋恣肆,或狂热,或感伤,或冷静,或颓丧,一切都会翻江倒海而来,一切又会风平浪静而去。在这个时候,整理一下思想,咀嚼一下生活,应该是温馨而又浪漫的。

不太喜欢灯光,灯光太亮,似乎把你心灵的每一个角落都赤裸裸地暴露出来,没有了任何隐私和羞耻;也不太喜欢月光,月光给人的感觉总是过于清冷,不太适合想象,月下花前应该是年轻人的天地,我就排除在外吧。那样的日子在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想过,但都没能得到实现,已是过来人了,那些想法就权当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永远地尘封在记忆里吧。

在淡淡的烛光下,泡一杯清淡的茉莉花茶,细细地品味荡漾于茶中的苦涩与芳香;或者翻开几大本厚厚的相册,看看学生时代的青涩,新婚前后的浪漫,有了孩子后的沧桑,心情如同蓝蓝的天空飘过一丝柔美的白云,微风过后,便轻轻地散去了;或者有时也会诗兴大发,信手来几笔不成体统的文字,虽然不随风附雅,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自己的身体和心灵得到解脱也就满足了。

烛光下不宜过于谈笑,躺在沙发上,看看天花板,瞅瞅电视墙,或者打开窗户,望望远处迷离的繁星和楼下沉默的树影,感觉全身都是舒坦的。烛芯已经很长,烧得焦黑,顶端弯了下来,烛泪缓缓地往下淌,堆到根部,凝固后,像千年溶洞中温润的钟乳。心有不忍,取来剪子,将烧焦的烛芯轻轻地剪去。烛焰小了,火苗弱了下去,烛泪也不再流淌,只在烛芯处凹出一个小碗,盛满了平静。看着已凝聚成形的烛泪,谁会没有感慨呢?蜡炬成灰泪始干呀。

转眼四十了,人生的蜡烛已燃去了一半。想想这半生的历程,有过苦涩,有过甘甜;有过辉煌,有过落魄 。人生的各种滋味也尝个差不多了。是自己的别人抢不去,不是自己的自己也争不来,看淡了名利,属不属于自己又有何妨呢。清清白白地做人,干干净净地做事,像蜡烛一样,将光辉幽幽地普照,又何尝不是人生的一景。让生命的烛光摇曳,从容地走好自己的后半生,才是最现实而又超然的。

爱的期待

前几天晚上吃完饭,看见十字路口地上烛光摇曳,我还以为是喝多了出现了幻觉,等走到跟前一看,还真是摆了一圈蜡烛。上中学时我和同桌在家里也搞过烛光聚会,可那也只是用几根平时预防停电而准备的普通白蜡烛,没有人家这种批发来的高科技玻璃烛盏。

开始我以为他是在深夜寄托对某人的思念,一会儿再念念有词的烧几沓子纸,但仔细一看那些蜡烛却摆出“田丹 LOVE YOU”的字形,小伙子怀里还抱着一大把鲜花,原来是到这里示爱来了。他站在“田丹”和“LOVE YOU”中间,应该代表那个省略的“I”吧!

我问这个小伙子是不是把人丢了。眼前这位戴着眼镜略显腼腆的大男孩点头说是。这时人越聚越多,有人问他是从哪里来的。他说四川,在老家认识了一个西安女孩,前几天两人吵架,女孩子就跑回来了。

我说川妹子多好啊,又漂亮又能干,每天还有可口的川菜吃,怎么偏偏喜欢上我们陕西吃泡馍的女孩呢?小伙子笑而不答。当时不知哪位好事者打了电话,居然还有陕西卫视的《记者跑街》栏目也来凑热闹,我一看顺手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

回到家里我就想,首先佩服这个男孩的勇气,为一女孩大老远的跑来,不怕丢人现眼的摆一地蜡烛,那满地的蜡烛让他跟个练摊的一样,但是那晚他练的不是商品,而是自己的情感。如果他爸妈看到自己的孩子目前的状态会做何想呢?假如有一天晚上他们那里停电,爸妈下班回家,他回不回打着手电筒在漆黑的巷口等待他们呢?

其实情感有时是很私密的东西,酸甜苦辣咸你自己心里品味就可以了,没必要拿到大庭广之下来晒,因为阳光下会让情感中的五味全都蒸发掉,那样如同嚼蜡的爱情你和她都会感到索然无味的,到时你们还会珍惜吗?

当然现在的孩子不会考虑那么多,我也不知道那天他有没有等来自己心爱的女孩,但是他应该明白爱不是乞求来的,更不是你点一堆蜡烛人家就会嫁给你,真那样的话,蜡烛厂早就成世界五百强了。可如果你非要尝尝强扭下来的瓜的滋味,那谁也拦不住你。

最后我还想对他说一句:用你的精力和爱心去善待照顾你的家人、朋友和事业,那你就会像一句广告词说的那样“人头马一开,好运自然来”!

过年的灯笼

文/李云门

电灯是好东西,使我们在夜晚也能享受如同白昼的光明。但我认为,至少有两种场合,电灯不如蜡烛更有味儿。这两种场合,第一是洞房;第二就是大年夜。灯笼的味儿首先是蜡烛的味儿,但蜡烛的味儿并不只是它燃烧时产生的气息,更在于它的闪烁,它的晃动,它那让人无法绝对控制的光的韵律所带来的温馨和神秘。现在的灯光技术虽日新月异,却无法复制蜡烛燃烧所特有的效果。

直到今天,每到除夕,我总喜欢在小院里、阳台上挂几个灯笼。但那灯笼是靠灯泡发光的红纱灯,千篇一律。这样的灯笼当然也能增加喜庆色彩,我却总觉得缺少年味儿。在我的记忆中,挂灯笼是从竖灯笼杆开始的。

在院子正中偏左的位置,也就是准备摆放香案之处的左前方,竖起一根高高的杆子。但我家没有专门竖过灯笼杆,因为院子里有一棵梧桐,还有一棵槐树,树枝都伸向香案的上方,随意选取一枝,就可以挂灯笼——不过,要把树枝用松柏枝装饰一下。后来,我在几个不同的地方生活过,发现都有这样的讲究:松柏多见于寺庙、祠堂或机关单位,而一般人的院子里是见不到的。查其原因,是松柏多用于祭悼,摆在家里似乎有些不吉利。我的家乡似乎也没人在院子里栽松树或柏树,但过年的时候,灯笼杆却要用松柏装饰,取其郁郁葱葱、冬夏常青之意。

直到今天,想起过年的灯笼,记忆中定格的形象还是这样一种搭配:白雪、青松、红灯笼。过年是常有雪的,银装素裹,漫天皆白,院子上空则有一丛青绿,而青绿之下是在夜风中悠悠晃动的红灯笼……在我的印象中,这是一种绝美的搭配。

灯笼本身也值得一说。最早的时候,灯笼是竹制的,但在我记事时,已经改用铁丝。灯笼可以是圆的,也可以是长的,还可以是方的或六角的。细铁丝编出整齐漂亮的灯笼眼,里面糊的是专用的灯笼纸,颜色一般是红和黄。灯笼里点一支红蜡烛,灯光不像电灯那样稳定,而是忽大忽小,忽明忽暗,飘忽不定。而这一切变化,又都在那层薄薄的灯笼纸里面;外面所感到的,只是光线变幻莫测。

灯罩是纸糊的,里面是燃烧的蜡烛,风一吹,灯笼在空中摇荡,这固然好看,却很容易烧了灯罩。是否会出问题,就看主人的运气了。如果一支蜡烛烧完而主人不能及时更换,烛火烧着流淌的烛油,灯罩也会被烧。因此主人就要特别小心。乡下人相信吉凶都有预兆,如果大年夜把灯笼烧了,主人会非常沮丧。当然,也有聪明人,会做出另外的解释:火烧旺运。这样,窝心的事就成了好兆头。

红灯笼

文/杨丽

在低矮的平房中,爸爸在用铁丝围成灯笼的框架,妈妈拿来剪子和红纸,我和妹妹就在旁边看着怎么做灯笼……儿时的快乐总是很简单,做灯笼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

爸爸妈妈为我和妹妹做好了红灯笼,等到天黑的时候,我和妹妹便提着灯笼出去走一圈,顿时心满意足,脸上自然流露出喜悦的笑容。

其实,做灯笼是个技术活。做灯笼之前,爸爸要找来稍微硬一点的铁丝围成圆形,并且保证接头不能露在外面。灯笼里面的铁架子可不好搭,如果做不好,在外面贴红纸可就变成了困难事。最关键的一步是在灯笼的底部留出放蜡烛的地方,而且要保证蜡烛不倒。爸爸经常为我们做灯笼,手艺练了出来,所以并不太费力。

做灯笼大约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灯笼的架子围成了,剩下糊红纸的活儿就是我和妹妹的事情了。妈妈在旁边为我们剪纸,我和妹妹一人拿着灯笼架,一人在上面糊红纸。稍不小心,红纸就会被捅破。一旦红纸破了,就要重新贴。为了保证灯笼的亮度,只能贴上一层,而且贴的纸如果厚了,点上蜡烛也看不到什么光亮了。

灯笼糊好了,看着里面的蜡烛也亮了。我和妹妹小心翼翼地走着,还要不时看看脚下的路,生怕被绊倒,把灯笼里面的蜡烛给弄倒。我们提着红灯笼走着,有时还唱着歌儿,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有的时候,我们白天也要把灯笼拿出去和小伙伴们比一比,看谁的灯笼大,看谁的灯笼好看。这也是一种过年的乐趣!

被遗忘的蜡烛

文/孙江林

周五下班,回家烧晚饭。饭快烧好了,正准备关煤气,忽然灯熄了,油烟机不响了。灶具上的两团火,像是意识到我正在看着它发懵,用它的羞怯默默表达它的无辜。

我关掉煤气,屋子里漆黑一片。

几乎与妻子同声发问:停电了?

妻子掀开窗帘说,路灯也没有了!

整个小区一片漆黑。

发呆没有用,给物业打电话发火也没有用,眼前要办的事是找到可以发光的东西,解决吃饭问题。我问:蜡烛呢?妻子说,那天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还看到过。这是一句没有意义的回答。如果蜡烛有耳朵能发声,一定会说,我在这里。

手机。手机不是带有手电功能吗?妻子打开手机的电筒,我也打开。但那种光源,多少让人想到萤火虫的光亮。在这种光源下吃饭,有一种会将饭吃到鼻子里去的担心,再说,能坚持多长时间呢?我盲目地寻找蜡烛,搬家之前我将几支蜡烛收在一只铁盒子里,但搬家后没有再看到,或者根本没有想到去找那只放蜡烛的铁盒子。

我忽然想到保险公司曾送过一只应急包,其中有一台手摇式发电收音机灯。我在玄关的柜子里找到了它,天大的欢喜。

一顿饭吃完了。电还没有来。打电话问物业,回答是,高压线路烧坏了,正在维修。

天这么黑,高压线路烧坏了,工人能很快修好吗?想到电工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凡人,我便将埋怨收起来,打开手机中下载的歌,《九儿》,播放起来。在没有任何干扰的寂静中欣赏这样一首情歌,那种美是无以言表的。

看看时间,7:30不到,即使10点睡觉,还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一直听歌吗?手摇发电机持续时间不长,间隔两三分钟就要充电,像一只困倦至极的小老虎,需要反复呐喊,才能将眼睛睁大。

我在《九儿》的歌声中,继续想那几支蜡烛,她们会在哪儿呢?

据说蜡烛起源于原始时代的火把,火把是用树皮或木板、芦苇做成的,涂有油脂或蜜蜡,由汉到宋,蜡烛为寺院和宫廷所用,明清以后,蜡烛才渐渐走入寻常百姓家。但后来爱迪生发明了电灯,电灯几乎普及到世界所有有人的角落。于是曾经给人类带来光亮的珍贵的蜡烛,由生活必需品变成正月十五孩子们灯笼里的光明,慢慢淡化出成人的生活。

但遇上停电,没有应急意识的我,第一想到的还是蜡烛。

蜡烛像一个久违的朋友,只有到了这个时刻,我才想起它!

忽然想到,生活中,有许多老朋友也遭遇蜡烛的命运,曾经朝夕与共,现在互无联系,杳无音信。想起杜牧的几句诗: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在灯火辉煌的日子里,我们为什么会忽略蜡烛的存在呢?

我必须找到那几支被我忽略过的蜡烛。

烛光

文/浦绍良

今夜停电,父子俩早早回到家中,无事可做,翻出仅有的一只蜡烛燃起,昏黄的烛光摇曳不定,让适应了灯光的我竟不知所措了。一抬手,碰倒了茶杯,茶板上常在手边的抹布也一时找它不着。屋子似乎也空旷了许多,平日里常见的家具什物,也隐约起来。偶一回头,我被烛光投到墙上的随我而动的高大的黑影吓了一跳。待心神稳定后,不知怎的,我竟注意起这已被生活遗忘的烛光来。

橘黄的光焰如一枚花蕾,裹紧着热与光,似乎在做着迎风欲放的准备。在它的周围,是一圈朦胧的光晕,如佛像背后的光环,向四周弥漫。些许的风令火焰摇曳起来,令人生怜的小样,竟如心事重重的人儿,满噙泪水,嘴唇蠕动,可就是难以开口。

窗外,是黑沉沉下雨的夜;室内,是朦胧胧温暖的灯。昏黄的光晕伴着淅沥的雨声,弥散出空旷的寂静,我就在这种似曾相识的寂静里走了神……

多年的过往,如电影般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那些回不去的时光透露着酸楚,突然,手机颤抖了一下,提醒着我该睡觉了。我转过头来,昏暗的烛光下,儿子已沉沉的睡着。不忍心地吹熄了蜡烛,这时,它终于抑不住眼眶里噙满的伤感,滑落几颗滚烫的泪珠。

我一声叹息,将熄了的蜡烛小心翼翼地捧起来,看了看屋子,掀起窗帘,将它放到窗台的一角。我知道,它这一去,又要品尝人生中遥遥无期的孤独与寂寞了。

唉,今夜梦里,不知能否有一枚橘黄的烛焰在眼前摇曳……

感动

文/刘轩辰

太阳无私的把阳光抛洒大地,小草感动地换上新装;园丁辛勤培育花卉,朵朵鲜花感动地露出笑颜;小溪夜以继日地奔跑着,江海感动地掀起汹涌的波涛……感动在每一个真诚的付出,感动在每一个精彩的瞬间。

挺拔的小草

春天来了,小草悄悄探出了头。嫩嫩的、绿绿的,惹人喜爱。可就在昨天,兰州却下起了倾盆大雨,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儿路面上已经积满了雨水,路人都狂奔着寻找能够避雨的地方。车辆在雨中疾驰,在灯光的照射下,雨点跳得更欢了。看着这豆大般的雨点,我暗暗为从未经历过风雨的小草捏把汗。心想:这么大的雨,那株小草肯定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二天,我来到院子里。此时竟然让我吃惊的是那株小草,居然在暴风雨中活了下来,而且更绿、更挺拔了。我呆呆地看着它,思绪却久久不能平静。这么弱小的生命,居然在狂风暴雨中未曾低头。面对挫折,它焕发出顽强的生命力,怎能不让人感动?

温暖的蜡烛

一位打工的年轻女孩租了一套房,尽管出租屋设施很简陋,尽管她不认识周围的一个人。但这却是她新生活的开始。一天晚上,突然停电了,房子里一片漆黑。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害怕袭上心头,女孩不由得心情沉重起来。这时,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她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谁?”只听细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姨,是我!我是您的邻居,请您把门打开。”她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个小女孩。她的手中拿着一支被点燃的蜡烛,说:“阿姨,我妈妈说您刚刚搬来,肯定没有蜡烛,让我给您送过来。”女孩听了,泪水却如断线的珠子滑落。

在这陌生的城市,有人却给孤独的她这样的关心。这是一支普普通通的蜡烛吗?不!不是,它是人与人之间充满温暖和爱的蜡烛。你是他的唯一这件事发生在2006年。

今天是迈克的儿子生日,他为儿子买了一只德国牧羊犬,并且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开扑腾。”由于儿子学业紧张,所以没有时间照顾它。迈克担负起照顾开扑腾的任务。他和狗狗形影不离。早上他们一起散步,中午开扑腾在他怀里看电视,晚上迈克还哄它睡觉。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夺去了迈克的生命。家人处理完后事,他们发现开扑腾不见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们到处寻找它,但都没有消息。一年过后,他们来给迈克扫墓,惊奇地发现了开扑腾守在墓前。他的妻子问了工作人员开扑腾是如何找到墓地的?工作人员调了监控录像。原来这条狗穿过好几条街道才来到这里,它低着头闻了好几个小时,才找到主人的墓碑。不管遇到电闪雷明,不管遇到狂风暴雨,不管遇到冰天雪地,它都一动不动地趴在墓碑前。不管工作人员怎么驱赶它,它都不走。工作人员被感动了,于是收养了它。这一呆就是11年。

迈克家人再来时,狗已经非常虚弱了,他们赶紧把它送到医院,兽医说:“它得了严重的肾病,最多只能活一周。”看完病后的开扑腾又一瘸一拐的来到墓碑前。一周后,它趴在墓碑前再也不动了。它盼了11年,等了11年,以为主人能活过来,今天它终于要和迈克相遇了。

这个故事也深深打动了我,小小的狗是你的一阵子,而你却是他的一辈子,就算你放弃它,它也会永远相依相随。

感动是什么?是源于你内心的善良和爱让这个世界充满的温暖和谐。

留给自己的歌

文/庄吉春

在报社工作的时候,一次市里有个大型活动,采访回来,大家手头都有稿子要赶着明天见报,虽然天已经黑下来了,我与一个隔断的邻桌菲仍然在加班,此时突然停电了,我与菲摁亮手机,让黑暗里有了一点光亮,菲说:“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那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一次晚自习,班级也是突然停电,班主任田老师每人发一根蜡烛,神秘兮兮地留住大家,说难得的空闲,班级搞个活动。当蜡烛点燃的时候,整个教室都被摇曳而温暖的烛光充满着,烛光照着同学们兴奋和期待的脸,田老师说:‘我们要在这个停电的晚上举办一场烛光晚会,每个同学都要准备一个节目,都要上台表演,下面请文娱委员上台表演。’文娱委员月大方地走上台,唱了一首《外婆的澎湖湾》,动听的歌声在烛光的辉映下,甜到了每个人的心里。月唱完了,一片掌声在教室里响起。”

“那时候我还是一只丑小鸭,一个在人前说话就脸红的小姑娘。我紧张得双手抓住衣襟,月唱完了,没有人再走到台上,田老师把每个同学的学号写在一张张纸条上,放进一个盒子里,然后宣布抽签,抽到谁的学号,谁就表演。我感觉脸上有一团火在烧,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抽到自己。”

“田老师叫了十八号,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十八号同学站起来,朗诵了一首《再别康桥》的诗,对!下一个抽到我,我也朗诵诗,就朗诵舒婷的那首《致橡树》。这时朗诵完诗歌的十八号上台抽到了二十七号,二十七号同学走上台,轻轻地唱了一曲《月亮船》。我想我还是唱歌吧,一旦朗诵诗忘了词,还不得长个地缝钻进去啊?我就使劲在脑海里搜寻我会唱的歌曲。二十七号同学又开始抽签了,我感觉手心里全都是汗水,谢天谢地,抽出的是六号,班级里一个和我同样羞涩的女孩,我又长出了一口气,我就唱《橄榄树》吧,就唱这首歌了。六号站在台上,脸憋得通红,就是唱不出来,田老师让大家把面前的蜡烛吹灭,教室又陷入一片黑暗当中。过了一会,台上响起六号的歌声:‘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想还是唱《茉莉花》吧,重复别人唱过的歌总有点不太好,如果下次抽到我,我也让大家把蜡烛吹灭,这样我就能唱出来了。又是一片掌声响起,六号同学唱完了,同学们点亮了蜡烛,六号同学继续抽签,这次倒不担心抽到我了。抽出的是十号同学,十号同学给大家讲了一段笑话,一片哄堂大笑后,十号同学的笑话也讲完了,十号同学抽签……十二号、二十号、四号,一直没抽到我,我有些高兴也有些失落,这次抽的会不会是我,我是十一号,你们干嘛不抽十一号啊?”

“同学们面前的蜡烛还剩下很短的一截了,田老师说:‘太晚了,晚会到此结束,大家回寝室睡觉吧。’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只有五名同学没有被抽到,而我就是幸运的五分之一,那时我发现手攥着的衣角已经湿透了。拿起蜡烛走出教室的时候,我的心有着深深的失落感,回到寝室我竟然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委屈地哭了起来……”

菲把故事讲到这里,我们两人都沉默了。是的,我们都有过人生羞涩的那个阶段,怕在人前丢脸却又在心底有着一种表演的欲望。我说:“菲,那么在这个停电的晚上,就请你把很多年前准备好的《茉莉花》唱出来吧!”

菲的歌声在大厅里响了起来,我们第一次听到菲唱歌,这歌声竟然如此动听,一曲终了,忽然大厅里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接着便有四、五处亮起手机,原来大家都在听菲的故事,那一刻我分明看到菲的脸上流淌的泪水。

人生不可能随处都是舞台,错过了这场的演出,也许就永远没有了下一场,没有了演出的机会,我们的心里就会留下一份无法消除的遗憾。对于菲来说,这个停电的夜晚,也一定是她最温暖的夜晚。

2011年3月22日于敖东独吟馆

烛影摇红

醒来的时候,有点微冷,天都成了黑的丝绒,四下是一片触摸不到的空间。整个大宅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人,若不是刚去医院打了胎,我想此刻我又该坐在江宇身边,看他眼睛和别的女人调着情,而心不在焉的拍拍我:“梵琳,乖,宝贝,来吃颗葡萄。”却差点塞到我的鼻子里。

我伸个懒腰,倒是难得的轻松,耳朵不必添满了轰炸的迪吧音乐,身边不再有缭绕的香烟和酒气,我在黑暗里偷偷一笑,离开了江宇,居然无比的舒服,以前怎么没意识到。

还是不习惯夜的悄然到来,这是从小遗留下来的毛病,我挣扎着起身去点灯,糟糕,怎么停电?我不甘心地把点灯开关播的“啪啪”响,可就是没有一丝光亮在眼底,额头的汗开始渗出来。儿时那种孤立无告的巨大忧郁和恐惧潮水般漫上了我的心头,正因为久远,就更加的令我感觉心在难以忍受的不断下沉。

迎着屋外的一丝街灯,我拨着键盘上江宇的手机号,渴望听到他的声音是我心灵唯一的安慰,优美的“用户已关机”提示音后,我的绝望忽然扼住了喉似的让我喘不气来,隐忍在心底深处的被抛弃感觉全面爆发,我好想穿上衣服发疯似的跑出去,小鸟依人似的赖在江宇身边,可是身体虚弱的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拿了火机,借那一朵小小的火花,挪下楼来,好象还有蜡烛,翻了许久,手又酸又痛,还烫了个水泡,才找到一根半残的红烛,我点上了它,慢慢的缓过气来。

烛光在轻轻的荡漾,有着橘金的光华,荧荧的花蕊外包着跳动的镶边,我把手靠拢上去,好暖和,象另一只手牵着我的手,柔柔的说:“别怕,有我在。”于是那段美好的过去又脉脉的投影在烛蜡摇红中了。

小时侯,随着母亲,躲在贫穷而永远都是那么黑暗阴湿的小屋子里,每夜每夜都在盼着她早点回来,好不让寂寞孤独逼得我把幼小的身子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吞咽自己不争气流出的眼泪。可是为了生存,做特护的母亲,总是很少露面,我感觉自己还不如街边流浪的一条小狗,后来因为妈妈太忙,没时间去交电费,又掐了电。那是一个六岁的女孩所能承受的最低底线了,我哭哑了嗓子,哭肿了脸后,就跑到大街的路灯下,傻呆呆地站着,宁可冻的流出两条青色毛毛虫,也不回去忍受一屋子冷寂。忘记了是那一天,一个男孩无声的檫去了我的泪和鼻涕,牵着我的小手领我去了他那个在我眼中象个天堂似的家,有香甜的饭菜,柔软蓬松的小床和莹亮清爽的白灯。

可是倔强的妈妈,就是强制再也不许去他家,怕暴露的家贫被人取笑,所以每天饭后,他就跑来陪我,买了许多蜡烛,为我点燃一团团浪漫的火光,那片温馨就是我一生渴望的安全。

烛光跳动了两下,漾在太多的烛水之中,已经很弱了,我知道快燃尽了。沉沉的黑暗又压了下来,心拧得生疼,我迅速的拨了一个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就象后来我们因各自成长后的羞涩,不好意思见面而每夜抱着话筒长谈,仿佛握住了彼此的手,苦涩的青春因有了他的存在而温润明亮起来。

电话响了三声,有人轻轻接了起来,“喂”那声音依然熟悉而稳重,令我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在不停的问:“谁?说话呀?”就连急燥的声音也那么温柔。

“祖哥哥。”我好不容易才叫了出来,:“我是琳琳,还记得吗?”

“琳琳”他惊喜的叫:“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最近好吗?”

“还不错。”我敷衍的答:“可是今晚停电,家里没人,有点怕。”

“别怕,琳琳。”他听出了我的恐慌:“没有蜡烛吗?”

“有,可是这一根要烧完了。”

“我从前送你好多,都丢了吗?”

“是啊,我去找找,等我一下,不许挂电话。”我搁下话筒,借着仅剩的一点微光,上了阁楼,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小盒子中找到了仅存的五彩各色的一包蜡烛,我忙取出一根点了起来,走回卧室,拿起话筒,:“哥哥”叫的特别顺口,似乎超越了时空的距离,看见那张被火光映的黄明明的脸儿。

“找到了吗?”他问到,语气中的关心并不因时间的改变而生疏。

“是的,好美丽的一团火光,很久没这样子和你聊天了。”

“每天在灯暖酒热中,应该不会这样子寂寞了?”他的话里有根刺。令我的心莫名的痛起来。

是啊,青葱的年少,如茵的真纯早已消失在与江宇宝马香车的相遇之后,我无法拒绝江宇的风流倜傥和挥金如土的奢华,渐渐的,就被霓虹的嘹亮代替了曾暖心贻的烛影。

“哥哥,我好累。”我的心此刻如燃尽的那枝残烛,只有冷凝的蜡泪成珠,却没有完整的状态。

“琳琳,我一直认为你是快乐的,每次回家都看见你衣着华丽,车接车送,还有江宇,对你不是很好吗?”

是的,他不但对我很好,对所以身边的女人都是不错的,可是这话我不能和祖勋说的,路是我自己选的,冷暖自知,何必去添他人烦忧,我笑笑:“还可以,不过他很忙,今天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淡淡的说。

他听出我心门的开合:“生意人难免应酬嘛。”

“明天我想请你吃饭,好吗?”这一刻真的好想见他。

他沉默了良久,似乎想找个理由推脱,最终还是含糊的答应下来。

他没变,一如当年的依稀在眼底深藏的那份有点模糊的关注,不知是对妹妹或是青梅竹马的两小无猜。

我们喝茶,吃饭,矜持而又客气,我好想捅破那一层因岁月而积累的壁膜,象过去一样牵着他的手过街,可是终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最近,一直没缠着江宇,直到他用异样的眼光探询我的内心世界,他向来阴森时不露声色,但我已看惯他的底牌,只是懒的和他对视。

我承认我的心是个空旷的瓶子,敏感易碎,很想装上许多的色彩缤纷。

“琳琳,最近忙什么啊?”江宇望着镜中的我,脸色充满研究。

“逛街和朋友吃饭,还有象从前一样打麻将。”我故做轻松的说。

“是吗?你漂亮了,也不那么缠人了,谁把你调教的?”说着,他靠了上来,我想躲开,却被他宽大的肩膀一下子搂住了:“怎么,害羞呀?”他抚摩着我不太自然的脸:“老婆,好久没和你单独吃饭了,今晚陪我,好不好?”

“已经约好了的,下次吧。”我还是滑脱了他的掌握:“你干妹妹不是过生日吗?

”老婆,刚打完胎就到处乱跑,小心身子,以后我少点出去。“他有点动情,拉住我的手:”谁的生日也比不上你的重要,下个月我好好为你办一次。“

”算了,我懒得折腾,时间到了,我该走了。“他早就看出些什么,我知道,我需要难得的任性和放纵,只因心底塞满了感情乱迸时燃尽的碳点,它们还想再次的闪亮,虽然徒劳,却是拼命的挣扎。

和祖荤的约会已是每周必不可少的事情,这令我迅速的恢复了元气,忘记了那么多与江宇在一起的不愉快和没完没了的小争小吵,我避免和他的冲突,甚至故意躲着他,谁知已习惯了被我烦被我缠的他反倒适应不了这种节奏,他开始抱怨家的冷清,生意场上的乏味和女孩子们的缠绵。可是我只是冷眼旁观,这已并不吸引我,我只想在哪一天做最温柔、最美丽的童话公主,期待水晶鞋与南瓜马车。

二十五的生日哦,多么难得的本命年啊,我不理江宇的热忱,如约去了我和祖勋常去的餐厅,七点已过,他居然失约了,我饥肠辘辘的傻坐在那里,心情坏到了极点,面前的杯中盈豆如瞳中之泪,摇熠波磷。

为何寂寞总在最喧闹的时候,外衣般披在我的身上,沉如锁链,不堪重负,欲卸下时,已经生根,我呆作无依,不知何时,一封薄笺落入手中;

梵琳:

相交多年,虽然我们久不联系,但是,相知的程度并不因此更改,我依然是你的祖哥哥,永远都是,哥哥是知己,是避风港,是你小小心灵的疗伤地,可它并不是你拈恋的初衷,过去美好的并不能代替今日的无奈。拿出勇气来,我愿做那小小的烛火,照亮你的人生,点缀你的生命,但是今天的生日蜡烛不会是我为你点燃,应该是你的男人,他还是爱你的。

我们长谈了一次,也许是你们爱的方式不对,才导致了今天的疏离,但是我希望不要把我当成了导火线。我的出国申请已批了下来,祝福你们,所有的情谊凝成一首小诗,珍重!

烛泪滴空响,壁影摇清凉。

心徒苦铮铮,凝蜡红错伤。

我望着那信笺,如蜡尽心干,不知心里是空是满,只是晃遍了千点万点的斑斑蜡泪。

有人走近,披衣轻喂:”天凉了,回家吧,我们一起点蜡烛,切蛋糕。“

一支蜡烛,一颗心愿,一份真情

日子过得真快,转瞬又到年根儿。这日子咋跟流水似的,不知不觉中流走了大半。我们又一同走过了春夏秋,来到了最后一季--冬。

冬天,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冬天凛冽的寒风是我最不喜欢的,可是每到冬天又盼望着赶紧冷,不冷的冬天其实也很难过。不冷的冬天不会下雪,也不会有天然的冰场,那种在寒冷中体会的快乐,或许少很多。比如打雪仗,溜水冰,那是在别的季节无法体验到的。于是,每到冬季,还是强烈地企盼会有零下二十几度的温度,因为那样的天气,才真正是冬天的天气。

你出生在南方,天气一直是热的,也许你那里的冬天也是温不突的,或者一年中也没有一场雪。有时会下着积不起来,而且常常下不多厚,被雨水冲去了。

因此,觉得南方的冬天也是暖阳阳的,树该是绿的还是绿的,草也一直青青的,或许还会有一些花朵依然绽放着,红的黄的绿的。一直认为南方的四季不是很分明,即便是冬天也是常常在下雨。有时候也会艳羡南方的你,总是有雨水,而我这里,下个雨好象也很困难。

江苏扬州是个美丽的城市,给我的感觉一直是温婉的,就如瘦西湖岸边垂柳。所谓“两岸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其名园胜迹,散布在窈窕曲折的一湖碧水两岸,俨然一幅次第展开的国画长卷。扬州的西湖,以其清秀婉丽的风姿独异诸湖。一泓曲水宛如锦带,如飘如拂,时放时收,另有一种清瘦的神韵。

如若在某一天去扬州,定会漫步在瘦西湖畔,但见几步一柳,好似绿雾般的柔媚动人,加之山茶、石榴、杜鹃、碧桃等妩媚的花树陪伴,更觉舒卷飘逸,窈窕多姿,万般的诗情画意尽现其中。

那样的美景,该用怎样的笔来描绘,该用怎样的诗情来妆点?就象你---卡卡,用那样简练而明快的诗句,来写景,抒情,才能充分体现那样温婉而迷人的景色。

今天是你的生日,相识很久,我与你一同走过了两个生日。看了下十二月五日的花儿是芙蓉花,它的花语是--脱俗持久,恩爱关怀,宜送给清雅之士。你给我的印象一直都如此,看来这里描述得还是很贴切的。

芙蓉其实就是莲花。莲:出污泥而不染,一直是高洁的象征。就如你的为人,你的文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你的生日,我们把一支蜡烛,一颗心愿,一份真情送与你。依然会重复那句没新意的话:卡卡,祝生日快乐!

成为别人的灯火

文/张军霞

“钟小敏,今天的生字你再抄100遍,写完了才能回家!”那天晚自习时,李老师的声音冷冰冰地在教室里响起。那时,班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有一个人没有完成作业,全班学生都不能走。那个叫钟小敏的女孩,把脸深深地埋在课本里,大气也不敢吭一声,只是拼命地抄啊抄啊。

那个年代,村子里还没有通上电灯,孩子们去上课时,人人都要自备蜡烛。下课了,钟小敏还没有抄完,为了节约,所有的孩子都吹灭了自己的蜡烛,只有最后一排钟小敏的课桌上,还有短短的一小截蜡烛。

那截蜡烛实在太短了,钟小敏写字时,脸都快贴到写字本上了。她知道大家都在等,更加拼命地写。灯光越来越暗了,她的头埋得更低……钟小敏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她跟着爷爷一起生活,家里很穷,每次交学费都要拖延很久,害得李老师被校长骂,然后他再返回来骂钟小敏。就像今天,钟小敏其实一整天都表现得很乖,她认真听课,抢着帮李老师擦黑板,整理教具和粉笔,用生满了冻疮的小手,哆嗦着为老师的水杯里注满热水……

可是没有用,钟小敏还是要被罚。因为,她这个学期的学费还没有交,全班,不,全校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的蜡烛就快燃尽了,光线越来越暗。那么冷的天,她急得鼻涕、眼泪和汗水纠结在一起。

终于,有一个孩子站出来,把自己的蜡烛点着,轻轻地放在钟小敏的课桌上,又对她笑了笑。明亮的灯火下,钟小敏终于写完了生字。孩子们哗啦一下打开教室的门,一起欢呼着跑回家去了。

第二天,钟小敏的座位空着。第三天,第四天……她终于再也没有来。

多年之后的一个冬天,当年送给钟小敏蜡烛的那个孩子,她的工作和情感都受到挫折,正处在人生低谷时,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我是钟小敏啊!终于找到你啦!”不久,随着这个电话而来的,是一个厚厚的包裹,里面有一个带有漂亮手工刺绣的大抱枕。还有,一个蜡烛形状的小摆饰……

包裹里有一张纸条,上面是钟小敏娟秀的字迹:上学的那几年,留在记忆里的都是不愉快。还好,最后一个晚上,你的灯火和笑容,温暖了我许多年。

那个送给钟小敏蜡烛的孩子就是我。

那个冬天,很多个想哭的夜晚,我就抱着钟小敏送来的大抱枕,熬过了人生中最为艰难的岁月。

成为别人的灯火,原来是这样一件又温暖又幸福的事情。

烛影摇红

醒来的时候,有点微冷,天都成了黑的丝绒,四下是一片触摸不到的空间。整个大宅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人,若不是刚去医院打了胎,我想此刻我又该坐在江宇身边,看他眼睛和别的女人调着情,而心不在焉的拍拍我:“梵琳,乖,宝贝,来吃颗葡萄。”却差点塞到我的鼻子里。

我伸个懒腰,倒是难得的轻松,耳朵不必添满了轰炸的迪吧音乐,身边不再有缭绕的香烟和酒气,我在黑暗里偷偷一笑,离开了江宇,居然无比的舒服,以前怎么没意识到。

还是不习惯夜的悄然到来,这是从小遗留下来的毛病,我挣扎着起身去点灯,糟糕,怎么停电?我不甘心地把点灯开关播的“啪啪”响,可就是没有一丝光亮在眼底,额头的汗开始渗出来。儿时那种孤立无告的巨大忧郁和恐惧潮水般漫上了我的心头,正因为久远,就更加的令我感觉心在难以忍受的不断下沉。

迎着屋外的一丝街灯,我拨着键盘上江宇的手机号,渴望听到他的声音是我心灵唯一的安慰,优美的“用户已关机”提示音后,我的绝望忽然扼住了喉似的让我喘不气来,隐忍在心底深处的被抛弃感觉全面爆发,我好想穿上衣服发疯似的跑出去,小鸟依人似的赖在江宇身边,可是身体虚弱的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拿了火机,借那一朵小小的火花,挪下楼来,好象还有蜡烛,翻了许久,手又酸又痛,还烫了个水泡,才找到一根半残的红烛,我点上了它,慢慢的缓过气来。

烛光在轻轻的荡漾,有着橘金的光华,荧荧的花蕊外包着跳动的镶边,我把手靠拢上去,好暖和,象另一只手牵着我的手,柔柔的说:“别怕,有我在。”于是那段美好的过去又脉脉的投影在烛蜡摇红中了。

小时侯,随着母亲,躲在贫穷而永远都是那么黑暗阴湿的小屋子里,每夜每夜都在盼着她早点回来,好不让寂寞孤独逼得我把幼小的身子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吞咽自己不争气流出的眼泪。可是为了生存,做特护的母亲,总是很少露面,我感觉自己还不如街边流浪的一条小狗,后来因为妈妈太忙,没时间去交电费,又掐了电。那是一个六岁的女孩所能承受的最低底线了,我哭哑了嗓子,哭肿了脸后,就跑到大街的路灯下,傻呆呆地站着,宁可冻的流出两条青色毛毛虫,也不回去忍受一屋子冷寂。忘记了是那一天,一个男孩无声的檫去了我的泪和鼻涕,牵着我的小手领我去了他那个在我眼中象个天堂似的家,有香甜的饭菜,柔软蓬松的小床和莹亮清爽的白灯。

可是倔强的妈妈,就是强制再也不许去他家,怕暴露的家贫被人取笑,所以每天饭后,他就跑来陪我,买了许多蜡烛,为我点燃一团团浪漫的火光,那片温馨就是我一生渴望的安全。

烛光跳动了两下,漾在太多的烛水之中,已经很弱了,我知道快燃尽了。沉沉的黑暗又压了下来,心拧得生疼,我迅速的拨了一个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就象后来我们因各自成长后的羞涩,不好意思见面而每夜抱着话筒长谈,仿佛握住了彼此的手,苦涩的青春因有了他的存在而温润明亮起来。

电话响了三声,有人轻轻接了起来,“喂”那声音依然熟悉而稳重,令我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在不停的问:“谁?说话呀?”就连急燥的声音也那么温柔。

“祖哥哥。”我好不容易才叫了出来,:“我是琳琳,还记得吗?”

“琳琳”他惊喜的叫:“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最近好吗?”

“还不错。”我敷衍的答:“可是今晚停电,家里没人,有点怕。”

“别怕,琳琳。”他听出了我的恐慌:“没有蜡烛吗?”

“有,可是这一根要烧完了。”

“我从前送你好多,都丢了吗?”

“是啊,我去找找,等我一下,不许挂电话。”我搁下话筒,借着仅剩的一点微光,上了阁楼,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小盒子中找到了仅存的五彩各色的一包蜡烛,我忙取出一根点了起来,走回卧室,拿起话筒,:“哥哥”叫的特别顺口,似乎超越了时空的距离,看见那张被火光映的黄明明的脸儿。

“找到了吗?”他问到,语气中的关心并不因时间的改变而生疏。

“是的,好美丽的一团火光,很久没这样子和你聊天了。”

“每天在灯暖酒热中,应该不会这样子寂寞了?”他的话里有根刺。令我的心莫名的痛起来。

是啊,青葱的年少,如茵的真纯早已消失在与江宇宝马香车的相遇之后,我无法拒绝江宇的风流倜傥和挥金如土的奢华,渐渐的,就被霓虹的嘹亮代替了曾暖心贻的烛影。

“哥哥,我好累。”我的心此刻如燃尽的那枝残烛,只有冷凝的蜡泪成珠,却没有完整的状态。

“琳琳,我一直认为你是快乐的,每次回家都看见你衣着华丽,车接车送,还有江宇,对你不是很好吗?”

是的,他不但对我很好,对所以身边的女人都是不错的,可是这话我不能和祖勋说的,路是我自己选的,冷暖自知,何必去添他人烦忧,我笑笑:“还可以,不过他很忙,今天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淡淡的说。

他听出我心门的开合:“生意人难免应酬嘛。”

“明天我想请你吃饭,好吗?”这一刻真的好想见他。

他沉默了良久,似乎想找个理由推脱,最终还是含糊的答应下来。

他没变,一如当年的依稀在眼底深藏的那份有点模糊的关注,不知是对妹妹或是青梅竹马的两小无猜。

我们喝茶,吃饭,矜持而又客气,我好想捅破那一层因岁月而积累的壁膜,象过去一样牵着他的手过街,可是终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最近,一直没缠着江宇,直到他用异样的眼光探询我的内心世界,他向来阴森时不露声色,但我已看惯他的底牌,只是懒的和他对视。

我承认我的心是个空旷的瓶子,敏感易碎,很想装上许多的色彩缤纷。

“琳琳,最近忙什么啊?”江宇望着镜中的我,脸色充满研究。

“逛街和朋友吃饭,还有象从前一样打麻将。”我故做轻松的说。

“是吗?你漂亮了,也不那么缠人了,谁把你调教的?”说着,他靠了上来,我想躲开,却被他宽大的肩膀一下子搂住了:“怎么,害羞呀?”他抚摩着我不太自然的脸:“老婆,好久没和你单独吃饭了,今晚陪我,好不好?”

“已经约好了的,下次吧。”我还是滑脱了他的掌握:“你干妹妹不是过生日吗?

”老婆,刚打完胎就到处乱跑,小心身子,以后我少点出去。“他有点动情,拉住我的手:”谁的生日也比不上你的重要,下个月我好好为你办一次。“

”算了,我懒得折腾,时间到了,我该走了。“他早就看出些什么,我知道,我需要难得的任性和放纵,只因心底塞满了感情乱迸时燃尽的碳点,它们还想再次的闪亮,虽然徒劳,却是拼命的挣扎。

和祖荤的约会已是每周必不可少的事情,这令我迅速的恢复了元气,忘记了那么多与江宇在一起的不愉快和没完没了的小争小吵,我避免和他的冲突,甚至故意躲着他,谁知已习惯了被我烦被我缠的他反倒适应不了这种节奏,他开始抱怨家的冷清,生意场上的乏味和女孩子们的缠绵。可是我只是冷眼旁观,这已并不吸引我,我只想在哪一天做最温柔、最美丽的童话公主,期待水晶鞋与南瓜马车。

二十五的生日哦,多么难得的本命年啊,我不理江宇的热忱,如约去了我和祖勋常去的餐厅,七点已过,他居然失约了,我饥肠辘辘的傻坐在那里,心情坏到了极点,面前的杯中盈豆如瞳中之泪,摇熠波磷。

为何寂寞总在最喧闹的时候,外衣般披在我的身上,沉如锁链,不堪重负,欲卸下时,已经生根,我呆作无依,不知何时,一封薄笺落入手中;

梵琳:

相交多年,虽然我们久不联系,但是,相知的程度并不因此更改,我依然是你的祖哥哥,永远都是,哥哥是知己,是避风港,是你小小心灵的疗伤地,可它并不是你拈恋的初衷,过去美好的并不能代替今日的无奈。拿出勇气来,我愿做那小小的烛火,照亮你的人生,点缀你的生命,但是今天的生日蜡烛不会是我为你点燃,应该是你的男人,他还是爱你的。

我们长谈了一次,也许是你们爱的方式不对,才导致了今天的疏离,但是我希望不要把我当成了导火线。我的出国申请已批了下来,祝福你们,所有的情谊凝成一首小诗,珍重!

烛泪滴空响,壁影摇清凉。

心徒苦铮铮,凝蜡红错伤。

我望着那信笺,如蜡尽心干,不知心里是空是满,只是晃遍了千点万点的斑斑蜡泪。

有人走近,披衣轻喂:”天凉了,回家吧,我们一起点蜡烛,切蛋糕。“

记忆中的游花灯

文/萍铭

从正月十三开始挑花灯笼游夜,这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尤为清晰。

【扎灯笼】

腊月里开始置办年货的时候,大人们就已经将扎灯笼的竹子篾准备好了,放在潮湿阴凉的地方,到了正月初八九就开始着手扎制灯笼了。

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跟着大人们学扎灯笼,花花绿绿的皱纹纸、彩色纸吸引着我,在大人们的手里不停的变换着做出美丽漂亮的花朵。爸爸、妈妈、奶奶、叔叔坐在一起,各自施展着他们的专长,男人们用大麻扎制灯笼的骨架,女人们和大点的孩子负责糊纸,做花,沾花。叔叔的手很巧,会好几种灯笼的扎制,有猴子擀面,八角转灯,宫灯,莲花灯,兔子灯,鼓鼓灯,西瓜灯,还有老虎灯,个个都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这几日叔叔是个大忙人,村里的人们来找叔叔帮他们扎灯笼。叔叔扎好骨架后,我和姐姐负责将骨架的竹篾用纸条一一缠住,方便糊底纸,姐姐比较粗心,缠的纸条松泡泡的老要返工,我做活很细,喜欢动手动脑,跟着大人们学做莲花瓣,可好看了。首先将皱纹纸叠成五六层厚,再裁成约6厘米长4厘米宽的树叶形状,对折夹在手绢中,一只手掌压住夹好的皱纹纸,另一只手稍用力由外向内牵拉手绢,使其形成很多皱褶,这个动作不能太用力,否则,花瓣会被折烂。将做好的花瓣轻轻的自然展开,一个一个粘在糊好底纸的骨架上,一排一排均匀地粘好,在做长长的灯笼裙穗,还有上面的花朵和灯笼襻,灯笼襻下面是灯笼的蜡烛座,一个漂亮的莲花灯笼就做成了。晚上点燃蜡烛很是漂亮,一般家里要多做几个灯笼,以防不小心烧掉小孩子会哭闹,那时候没有卖的灯笼,家家户户门口挂的和游灯挑的灯笼都是自己动手做的。女孩子喜欢莲花灯笼,兔子灯笼,鼓鼓灯笼,男孩子则喜欢动物类的灯笼,如猴子灯笼,老虎灯笼,蛇灯笼,龙灯笼等等,还有一种是用胡萝卜做的灯,我们叫晃灯,把胡萝卜中心挖空,将蜡烛插在里面,用一根粗一点的长竹子从侧面插进去,利用竹子的柔韧性上下晃动,红彤彤的也很漂亮。

【做蜡烛】

蜡烛是灯笼的眼睛,是灯笼的心脏。没有蜡烛,再漂亮的灯笼也显现不出它的靓丽。

六七十年代,人们生活很节俭,平常停电用的白蜡烛,舍不得挑灯笼用,都是自己动手做蜡烛,我记得小时候积攒或捡一些蜡药丸的包装,再买一点矿蜡,将蜡放在锅里融化,把蒿子杆截成长短适合的节,三分之二部分缠上棉花,放在蜡液里转动挂蜡,一层一层,一遍一遍直至裹上厚厚的蜡液,立在墙角或放在板凳上慢慢凝固,这样的手工蜡集市上也有卖的,手工蜡也有它的好处,有个把儿,直接插在蜡烛座上就行了。

【游灯笼】

也就是游花灯。从正月十三至正月十六,每天晚上村里的伙伴们点上心爱的灯笼,成群结队东院进西家出,显摆着自家的灯笼,显示着兴奋的心情,边走边高声念念有词:游游游灯笼,荞面馍馍加葱呢。也不只是何意,直管念,只管乐,只管高兴,一直游到半夜,还要念叨“各回各家,喇叭开花,谁不回家,狼吃***”。赶紧回家,没妈妈了可就糟了。呵呵,多么幼稚可爱。

纸糊的灯笼容易着火,有时一阵风吹来,将灯笼吹斜蜡烛吹倒而着火。记得有一年,我挑着漂亮的粉红色的莲花灯笼,怕灯笼着火,老不敢点蜡烛,挑着没亮的灯笼有了一夜(现在想起来真可笑),还有一次挑着灯笼和伙伴们比赛谁走得快,我飞快地走在最前面,漂亮的兔子灯笼,雪白的毛绒绒的兔子灯笼,红红的圆眼睛,红红的三瓣嘴,红红的长耳朵,在蜡烛的辉映下活灵活现。“噗通”一声,人摔倒了,兔子蹦出去老远,霎时已成为一团火球了,我赶紧爬起来,顾不得疼痛,跑到灯笼前,眼泪吧嗒吧嗒落下,默默地注视着兔灯一点点的燃烬,开始伙伴们还笑着起哄,后来可见我在哭,也都默不做声了。为了哄我姐姐将她的灯笼给我,倔强的我不接受姐姐的灯笼,一个人独自跑回家,动手做了一个胡萝卜晃灯,一晃一晃地赶上伙伴们,继续我们的游灯活动。正月十五那天晚上,游灯要游到后半夜,老人们说今天是游百病,游过后半夜,将来就不得病了,呵呵,小孩子家不管这些,玩是孩子的天性,只要大人不干涉,玩到天亮还兴致勃勃呢。有到后半夜时,年龄小的孩子撑不住了,大点的孩子就给他们讲故事,听故事是孩子们的最爱,有草原英雄小姐妹的故事,董存瑞的故事,邱少云的故事,杨子荣的故事,小八路的故事,鸡毛信的故事等等,还有鬼怪精灵的故事,你一个,他一个,听的伙伴们一个个瞪大眼睛没一丝睡意,直到大人们寻来喊着回家睡觉,一个个还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散开去。

【后记】

因小时候跟大人们学扎灯笼糊灯笼,前几年女儿还小,我就给她们做灯笼,没有竹子篾,我就用纸箱子的包装条代替,每次要做三四个,有兔子的,莲花的,还有鼓鼓灯,很受孩子喜爱,挑着出去游玩,很受路人的青睐,还问在哪儿买的,我心里美滋滋的。现在满大街到处都是卖花灯笼的,大部分都是机器制作的折叠式的,手工制作的也不那么精致,现如今人们只想现成,自己动手做的极少。很是眷恋那种乡村里挑着灯笼游四方的感觉。

那一夜

文/巴铮

那一夜,我跑了很多地方,却只买到了27只蜡烛。

那一夜,我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削了很久的蜡烛。

那一夜,我在那个熟悉的窗前摆着我削好的蜡烛。

那一夜,我将摆好的蜡烛点燃--原谅我,I LOVE YOU.

那一夜,我站在她面前,说出了很多压抑很久的话,而今有些话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我要表达什么。

那一夜,我们都哭了……

那一夜,我在那个熟悉的窗下坐了很久。

那一夜,我只想静静的守着她,哪怕只是这样。

那一夜,我不知该去向哪里,我没有回家,只是在街上没有方向的走着。

那一夜,我不知不觉回到了单位,那是我们初识得地方, 这里曾有那么多的欢笑。

那一夜,我望着桌上的件件物品,摸着身上的衣服,我的眼泪却掉了下来。

那一夜,我蹲在屋角哭了,哭的是那么得疼。

那一夜,我只希望她能给我一个从头再来的机会,哪怕放弃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下雨了,我不知在我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懊悔的泪水。

烛光……

文/梁澄清

因为停电,被迫买回蜡烛。起初以为很快就会修好,未想到一停就是几天。先还耐着性子,后来就耐不住了。面对黑暗竟生出难熬的焦躁,只得买回蜡烛好给房间一点光亮。

黑洞洞的房间里,一支小小的红蜡烛点着了,就像马上亮起一盏生命的灯。虽然光线是那么的弱,但是因黑暗和等待而生发于心的焦躁和压抑仿佛一下子消失了,心也慢慢变得平静。此后,那烛光能量仿佛在放大,颜色由黄而白,反使房间四周变得黑暗,原来因户外其它光源映出的事物影像皆被黑暗吞噬,变为纯粹的混沌。当混沌消解了一切,心便也越来越沉淀出久违的沉静。

屁股坐在沙发上,还是先想到电灯。多少年忘记了蜡烛,我们总是与电灯为伴。电灯的强大光源照出的总是一个阔大的、似无阴影的空间,我们的生命也变成电灯光亮下一个赤裸裸的事物,无遮无掩。我们的躯体也只是那光的陪衬,同房间的其它物品一样构成夜晚电灯光下种种斑驳的画面。方发现一颗心似乎早就失去了宁静,也失去了真正只属于自己的夜晚。而此刻,面对这并不太明亮的烛光,心中竟然浮现出忘却甚久的几幅画面——

第一幅是属于父亲的。一盏老式的棉油灯在半墙头摇曳着陈旧的光焰,父亲坐在牲口槽前的炕头上手里握着旱烟锅,老黄牛在槽头吃草。也是这样并不太亮的灯光,除了黄牛吃草或偶尔拌缰绳的响声,就只有父亲烟锅一闪一灭的火星。静静地、没有别的声音。棉油灯的光让四周的一切都模糊了、消失了,只有青草、牛粪的气味和黑暗混合为一体,使乡村的夜晚显得更加安静。我的父亲一生视老黄牛如兄弟,几乎每天夜里都这样看着老黄牛吃草,会把一切都忘记了。

第二幅是我的母亲。在我少年的记忆中,从未留下母亲睡眠的印象,母亲总是那么忙。我是被母亲的纺车声音弄醒的,首先映进眼睛的就是那盏油灯。房子的那只鉄铸带座的油灯本是放在柜子面上的,此刻却放在母亲纺车的正中间,如豆的光焰被纺车的转轮扇地左右摇摆,照出纺车缠线的穗子和母亲的前胸和面孔。周围的一切也都化为黑暗,只有母亲一轮一轮转动纺车时有节奏的声音。夜像死了一般,是那么的静,甚至让我有点害怕。这时,我时常又闭上眼睛,让空洞的心陪着母亲。

想到的第三幅画面应该是我自己,这也许是出生农村孩子的专利。乡村的黎明总是迟迟才醒来,冬天尤其如此。但上学的孩子却起得很早。教室没有电灯,早起的孩子桌面上却都有一盏自制的土油灯。灯座是用过的墨水瓶,小铁皮卷个筒就成灯芯管。煤油捻芯子冒着黑烟,同时散发刺鼻的气味,昏暗的灯光照着稚嫩的面孔。我们的每一个冬天几乎就是这样早起灯下读书,音声琅琅,得意忘形,会把一切都忘记了,包括冬天的寒冷。直到天大亮,才发现每一个人的鼻空被灯烟熏得黑乎乎的。

昨夜,在微弱的烛光下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房间的沙发上,面前的大方茶几上有几样事物:除小小的红蜡烛,一边是一只透明的酒杯,另一边是一只暗红的小茶壶。一下子沉入黑暗,似乎把一切都忘记了,连平日另一座高楼的电钻声也听而不闻。只我与烛光对面,便也不再顾忌还会有什么。于是,就这样左手把盏,右手抚壶,一杯、一杯,一口、一口,左右交替,放任自由。杯酒下肚,似在点燃我的浪漫和激情。而一口香茶沁心,又似在劝慰我把持平静和自信。如此不知多久,竟至感觉有一种久违的沉醉。干脆一口气吹灭蜡烛,同时闭上眼睛,只让两只手摩挲着,还饮、还啜,而那一团烛光复又摇曳于心头,变得更加生动。

不知是清醒,还是糊涂,亦不知何时摸索到床头,一觉竟睡至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