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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之境

作者: 钟莎2023/10/15散文随笔

冬意渐浓,寒气愈盛。临窗远眺,在凛冽的冬日呼出一口热气,雾气瞬时蒸腾如烟。不知不觉,已是仲冬时节,大雪已至,免不了让人憧憬起“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的诗情画意来。

雪喻冬寒,繁星仿若化雪而落。回首往昔,岁月如梭,故时堆雪人、滚雪球、打雪仗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历历在目。四季更替,各有风情。春之草,夏之蝉,秋之虫,冬之雪,唯冬日里的闲情雅致,仿佛全融进了雪里,开出了花。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大雪,十一月节。大者,盛也。至此而雪盛矣。”大雪之时,天寒地冻,降雪的天数和雪量往往要比小雪节气增多不少。北方地区大雪纷飞的盛况,可见北风卷地,大雪封河,处处冰雕玉砌。冷空气来袭时,南方地区气温普遍下降,也常出现冰冻现象。这时节,霜、雨、雪不约而同成了冬的主调。

古人智慧卓绝,旧时便知大雪有三候:一候鹖鴠不鸣,二候虎始交,三候荔挺出。此“荔”非“荔枝”之意,而是指马兰草。马兰草感受到阳气的萌动而抽出新芽,预告大地的生机已现。古人每当看到这些现象,便知大雪节气已到,寒意将更甚。

雪,可洗岁月之尘埃,荡涤人世之苍凉。大雪纷飞之际赏雪,仿佛穿越依依古道,体味晴暖平和的美好。元朝薛昂夫所吟“天仙碧玉琼瑶,点点扬花,片片鹅毛”有赏雪之意境美。雪似美玉般晶莹洁白,似鹅毛般轻盈,又似柳絮般纷飞,这漫天飞舞着的全是诗情与画意。而宋代毛滂所云“蝴蝶初翻帘绣,万玉女、齐回舞袖”有赏雪之空灵美。将雪比作了蝴蝶与玉女,雪纷纷扬扬,仿佛少女身着霓裳羽衣翩翩起舞。然飞絮蒙蒙,又怎能少了李白“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赏雪之想象美。洁白云彩被揉碎,化作皑皑白雪,让大地洗尽铅华,焕然一新,真可谓美不胜收。

日子在粗衣粝食的烟火里逐渐葱茏,片片雪花也慢慢飘进了家家户户的味蕾中。民谚有云:“大雪纷纷是丰年。”大雪节气,下雪封冻,冬小麦才能减少病虫害。寒冬雪多,来年雨水也多,才更有利于庄稼的生长。再者,俗语也有“小雪腌菜,大雪腌肉”之说。这时节,走街串户,随处可见千家万户的窗台上挂满了腌制的咸货。诸如腌鸭肉、咸鱼、香肠等,种类繁多,不胜枚举。大雪节气晒冬,成就了一道蕴满烟火气、抚慰凡人心的美景。

冬,一直是一个浪漫而隽永的季节,雪落额鬓,染就“且以深情共白头”的雅谈。大雪将至,在冰天雪地里打雪仗、赏雪景,与雪共舞,幸甚至哉!走出去,静静地伫立在雪地里,看雪花从容不迫地飘落。雪,仿佛在告诉我们,以淡泊平静的心境走过似水流年,方为人间至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