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散文
农村散文(精选20篇)
大自然中的秋天
文/xiaomao-988
要我说,重庆的秋天,在江南;江南的秋天,在南山;南山的秋天,在一阵阵凉风里。
凉风里的秋天?黄树叶儿纷飞,衰草丝丝摆荡,风轻轻地吹开了胸前的两颗纽扣,肌肤很欢畅这阵风,没有夏的灼热,没有冬的凛冽,只有随风尽情狂舞般的爽凉。
登临南山,吹吹这阵秋天里的风吧。
黄昏时分,南山的秋意正浓,农家乐的庭院里蟹正肥,桂花香,抬头亦见一轮圆月。不过,少了村落炊烟的袅袅,羊肠小径上的牛羊,和家家户户木仓里散发出的刚丰收的谷香。
举起手中的琥珀杯,我的朋友,干完这杯,我们一起爬到南山的最高处,望望皎洁月光下两江交汇的山城夜景,学学李白,吟吟李清照,拉回盛唐的诗情,穷追大宋的词境,充盈这俗不可耐的中秋。
零落凋残,黄树叶儿漫天舞,那才是秋;碓窝舂糍粑,银细的手儿拉扯出天上圆月一轮,那才叫花好月圆;一家老小,说说笑笑,围坐成月饼的形状,那才叫共享天伦。
你看这大都市中的秋,小区的树叶儿难见枯黄,花儿不知凋谢地永远盛放!高速路上的车辆跑出了城市发展的速度,进进出出各大商圈的人们,不知疲倦地追逐着上上下下正正副副。如群山般的高楼大厦里,挤压着春天的张扬,夏天的怒放,包裹着冬天的冰霜,唯独难有秋的宁息,秋的丰盈,秋的爽凉。
禾苗到了能被火点燃的时候,离秋天就不远了。禾苗长在水田里,水田当然在农村。有点农村生活经验的人,大约知道那大片大片火红的农村秋景吧,看着让人脸红心跳,就像面对心动的情人。到了这个季节,万物都已成熟,摇头晃脑出诱人的金黄,只要一把火,真还可以燃烧起来,升腾起天边的片片彩云。
河沟里的蟹个头肥大,趁夜深月明,几个孩子探照着电筒,从大石板下,河洞洞里,捉抓到属于他们童年的惊喜。池塘里的鲫鱼、草鱼活蹦乱跳,游哉悠哉,喜煞了农村媳妇。
庭院里,瓜果围屋绕,玉米墙上挂,新谷装木仓,房前一空坝,三代同堂,说李家长道刘家短,一大堆陈谷子烂麻子,伴随着一杆叶子烟,滔滔不绝,比摆放在桌子上供奉月亮菩萨的大糍粑更圆长更永久。
知道了吧,我的朋友,重庆秋天的夜景在眼前,诗词却停留在盛唐和大宋,真正要过中秋,应该去乡下。该看出来了,我所钟爱的秋天,应是大自然中的秋天。
我的童年生活
文/李才汪
童年是五彩缤纷的,就像海边漂亮的贝壳;童年是无忧无虑的,就像整天嬉闹的娃娃;童年是纯真甜美的,就像山溪清亮的泉水。算算,呵!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十二岁了,走了十二个春秋,度过了三千多天的岁月,今天我就和你们分享一下我的童年乐趣。
我们这个地方叫安乐寨,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农村。记得有一次,我们去放牛,在山上玩打野仗,忽然看见树上有一个马蜂窝,我就跟他们几个说:“赶快拿皮枪来,把马蜂窝打下来烧着吃。”他们一听,非常高兴,于是我们就从各个方向进攻。没想到,还没打过瘾,马蜂就一拥而入冲到我们身上,把我们蛰得直打滚。幸好不远处有一位老爷爷在砍柴禾,他急忙通知了家长,把我们送进医院,我们才脱离了危险。
我们村的孩子,不管天气有多冷都不穿鞋子,走在满地都是泥土的小路上,上山喝着纯天然的“矿泉水”,身体很棒。不打针、不吃药,偶尔生病也只需“撵鬼”(一种风俗)。有一次,我生病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走在前面一边喊:“东东啊,家去不格”(意思是回家来),然后一手撒一把米,奶奶就跟在后面。记忆中好像在河边插了几只香和几只蜡烛。爷爷奶奶带着我绕了半个村子,爷爷也是很有频次地喊着。就在这时候,有户人家答应“回来了哦……”第二天,我真的好了。
我们农村孩子早当家,每天早上上学前都要把猪、鸡、鸭,牛喂了才能上学,因为爸爸、妈妈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只有爷爷奶奶,所以我们尽量帮他们做些家务。喂这些牲口很有乐趣,我用不同声音唤它们,它们就知道我要干什么。如果感到无聊时,还可以跟它们说说话。
我们农村好玩吗?不过,好玩归好玩,我一定好好学习,争取走出大山,走出农村,走向更广阔的的天地。
回归本初
文/丁明烨
小时候,老师让以“我的理想”为题写作文,往往信口雌黄地写长大后要当叱咤风云的政治家,当统率千军万马的将军,当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当塑造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其实,对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来说,那并不是我们真正的理想,能考上大学,跳出农门,混个铁饭碗,不再像我们的父老乡亲一样终日劳耕不辍,生活在社会的最下层被人瞧不起,才是我们内心真实的愿望。
如今,应该说这种愿望实现了。十年寒窗苦读,半生栉风沐雨,自己也由农村子弟成为一名机关干部,有了一定的身份和地位,虽不是飞黄腾达,呼风唤雨,也能称得衣食无忧,生活安逸了。然而,还是总抱怨生不逢时,感觉生活不顺心。有时也想,自己理想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一天,读了一篇题名为“有‘小屋三间’的毛致用”的文章,介绍原全国政协副主席,曾任湖南、江西省委书记的毛致用,退休后回到湖南岳阳老家,盖起三间瓦房作了一介农夫的故事。“到如今他家的菜地、果园、鱼塘、猪栏、鸡舍已像模像样,……毛致用每天六时起床,先到鸡舍喂鸡,再到菜地里劳动一会儿,洗个热水澡后吃早餐;上午看看书报,中午打个盹,下午再下地干活,顺手扯几把青草喂鱼;晚上7时看新闻联播,看完电视后用热水泡个脚,上床睡觉。”读着读着,心中已充满羡慕。
曾有朋友问我最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半开玩笑地说:“最喜欢有美文、美食、美女相伴的生活”。其实,现在最真实的想法是退休后回到农村老家,像毛致用那样,承包几亩土地,开发一个鱼塘,四周种上果树、蔬菜,养上一些家禽,平时看看书上上网练练书法,与朋友喝喝酒聊聊天玩玩牌,春秋两季各外出旅游一次,这应该是理想中自由闲适的生活了。
不禁想起这样一则故事:刘邦当了皇帝后锦衣还乡,把乡下的老父亲接到皇城享福。可住下没几天,这刘老太爷就闹着回家,说一辈子住惯了茅草屋,在深宫大殿睡不着觉。刘邦忙差人按家乡房屋的样式为其建造了几间茅草房。之后,刘老太爷又嫌没有鸡鸭鹅狗过日子没意思,刘邦又派人养了鸡鸭鹅狗,之后又嫌绫罗锦缎没有粗布衣服穿在身上舒坦,山珍海味没有粗茶淡饭合口味,刘邦都一一遵嘱照办。没几天,老太爷又嚷嚷着没有街坊邻居拉呱太憋闷,这下刘邦可犯难了,如果把街坊邻居都搬到京城来还不得兴建一个村子吗?转念又一想,这同在乡下生活还有什么两样?干脆又把老太爷送回了乡下老家。
人啊人,有时折腾来折腾去,过后还是希望回到原地儿。想想自己从小生活在农村,经过百般努力终于告别了黄土地,最后心中向往的还是农村恬静的田园生活。往深处想一想,我们伤痕累累的灵魂,在历经了世间的纷繁热闹后,最终也会回归到本初空旷清净的所在,或许这就是一种觉悟吧!
岁暮乡情
文/睡虎地
走近故乡,踏上故土,乡情像是揣在身上太久了的包裹突然打开,在故乡的阳光里瞬间晒得暖融融的。
走近故乡,踏上故土,乡情像是挑在肩上的担子突然放下,身心骤然间有了到达目的地那种快乐。
走近故乡,踏上故土,乡情像是打开尘封多年的一坛老酒,刹那间弥漫开来,清香四溢。
2015年古历腊月二十九日,辞旧迎新之际,我和二弟、三弟从县城出发,带上香、炮竹、纸钱回老家为祖先上坟扫墓,行前和在老家的四弟打了电话。这是父母双亲去世后五年来我第二次回老家。父母双亲不在,家里没有大事,在南方打工的我很少回老家了,有事就打电话给几个弟弟,请他们代为办理,每年清明节也是请弟弟们代我祭奠。三年前清明节回了一次老家,是因儿媳上门,为了秉告祖先,特意叫上在湖南长沙工作的儿子,和我一起回老家扫墓。那次回家还没进村就走了。此次回老家,是因为添了孙女,向祖先报告我家新一代人出世,告慰祖先,请祖先保佑。
两次回故乡,感受不一样,家乡的变化令我刮目相看。
第一次回村是五年前,印象最深的是路变了。
丘陵山峦怀抱的故乡汪家田塆,地处大别山南麓的鄂东北红安县,是个自然村,别名睡虎地,近百户人家,两个村民小组。一条小溪在村北蜿蜒流过,小溪上有两座人行石桥。距村子西南面两华里有一条省级公路宋大公路连接麻城、红安两县市,村南有一条窄小的机耕土路接通公路,这是村子连接外界的的唯一车辆通道,进出就靠这条路,一遇天雨泥泞不堪,车辆难行。这条土路是乡亲无奈的情结,困扰了乡亲很多年。直到2008年,村里利用建武合高速公路征用土地的补偿费加固了机耕土路,修成了水泥村道,车辆进出才畅通起来。
第二次回乡,时间一天,逗留时间长了,感受变化最大的是房。
三年又相见,故乡变得认不出了,村子已不是原来印象中的老村了。老村座落在一片洼地里,座南朝北。武合高速公路从村南穿过,从而改变了村子的建设格局,大部分村民都由洼地搬到南面开阔岗地上建了楼房,面朝武合高速公路,一色地都是两层半楼房,乡亲们称之为假三层,里外都贴瓷砖,豪华气派,装饰比起城里私房毫不逊色,甚至还要超过。洼地里剩下不到10户人家,两种情形的人家没有搬走,一是在外地工作不在老家住的,二是单身户不想搬的。搬建的新房户也是因为两种情形,一是有了经济能力,及时改建房子;二是尽量将房子建在靠近公路方便生活的宜居地带。农民对居住环境有了更高的要求,改变了以往的居住生活观念。有的房子并不旧,建了新房后老房子还留在原地。村子变大了,变美了;房子变新了,变高了。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横直好几里路,村这头到那头要走上半个小时。
上坟祭奠完毕,拜见了几位邻居长辈后,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去了村里焱哥家,焱哥腊月前病重不幸逝世了。大集体时,焱哥当过多年的生产小队队长,后来当生产大队干部,在村里是个很有威望的人。听到他逝世,我感到无比悲痛,因为他年龄刚过70,这个年龄现在并不算高寿。去他家的路上刚好碰见他老伴背着一捆草料去喂牛。他老伴姓童,我叫她童嫂。进了他家新建的楼房,听童嫂讲,焱哥是在新房刚建好去世的。楼房建有前院后院,前院外是一口水塘,水塘边种有时令蔬菜。自己打了水井,电闸一开,水就上楼了,方便极了。正好碰到她在珠海打工的儿子和女儿,我们亲切愉快地交谈,她女儿带着我楼上楼下、房前房后参观,厨房建在一楼,后院建有牛栏猪圈,每层都建有厕所、洗澡间。看着设计合理、装修高档、生活方便的农家住房,我羡慕不已。
出了焱哥家,我又去田哥家贺喜。田哥学名乐斌,小名厚田,是我童年最要好的伙伴,小学到初中,我们形影不离,感情深笃。田哥年长我两岁,我唤他田哥,顺口习惯了,反而很少唤他学名。初中毕业后,我被学校保送上了师范,他则上了高中,毕业后回乡务农。虽然我在城里,他在农村,我们的感情还是一如童年。听说他造了新房,我在深圳电话向他致贺。他家新房建在村南机耕路旁的山脚下,也是假三层,依山而建,坐西朝东,白色外墙砖在阳光下光鲜夺目。门前是几垄水田,宽敞开阔,空气新鲜,环境清幽,疑是世外桃源。嫂子见到我高兴得很,泡茶递烟,不亦乐乎。在浙江打工回来的儿子向我介绍房屋的建造过程。嫂子则用手机打通田哥,叫田哥回家陪我聊天。不一会,田哥骑着摩托回来了,一见面,我握着田哥的手,送上一句“你终于圆梦了!”田哥嘿嘿地笑着,一脸的自豪感。田哥家以前住房一直不宽敞,住房是他心中多年来的梦想,今天终于实现了,我为发小感到由衷地高兴。触景生情,我想起10年前曾写过的一篇《家》的文章中的一段文字:“几间青瓦房,背靠青山,门前一泓清溪,几垄田畴,红梅绽放,绿竹摇曳,牛羊嬉戏,鸡鸣鸭欢。清晨,迎着徐徐升起的旭日,竹影树荫下,沏上一壶清茶,吮吸雨露,细品人生。”想不到,我追求的陶渊明式的田园风味情趣的居住环境,田哥已于我先期实现。小时候,听着“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农村美景,那时认为这不过只是宣传而已,没想到真的实现了,消灭城乡差别的口号,原以为是空喊喊,没想到在我们这一代真的消灭了。看着田哥家的住房,我陷入沉思,人生就像兔子和乌龟赛跑,跑得快的不一定先到达终点,表面上看起来我在外面比田哥风光,实际上还没田哥来得实在。想到这里,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欣喜之余,一丝隐忧袭上心头,故乡新农村建设中存在的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农房建设没有整体规划,零乱无序,土地占用量大,生活设施共享率低,比如,家家打井大可不必,造成资源浪费;塑料制品乱扔乱放,而不是造坑掩埋,缺乏统一管理,生态环境潜在恶化,农民卫生环境意识差,缺乏有效教育;青壮年外出打工,田地抛荒严重;水利设施年久失修,抗旱能力减弱,或者说接近丧失抗旱能力的状态;农村基本无教育,孩子们读书要跑很远的地方,有的则要去镇上或县城就读,加大了上学读书成本;农村医疗令人忧心,几乎无合格的医生,有的连感冒类的小病也治不了,大病要去县城医治,乡民得了小病一般的就是硬扛着,直到酿成大病不治。焱哥就是因为农村医疗差,耽误了治疗期病情恶化不治而死亡的。
乡愁绵绵,乡情依依。说话之间,太阳悄悄落下了山岗,我和田哥在夕阳的余晖里拱手道别。田哥摇着我的手说:“经常回家看看啊,下次回来一定来我家吃饭啊!”我抱拳答应:“下次回来和你聊个通宵,一定!”
哦,故乡,故土,原本没有离开过我,不管岁月多么长久,无论我离开多么遥远,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被我藏在心灵深处,有如那永不枯竭的山泉,春夏秋冬,年复一年,汩汩流淌……
回乡偶寄
文/陈良涛
鲁迅先生的《故乡》有这样一句话:“老屋离我愈远了,故乡的山水也都渐渐远离了我。”我的故乡位于大别山余脉西麓,那里生活着我的亲人们,那里有我儿时摸鱼捉虾、游水嬉闹的记忆,更有浓浓的对“年”的期盼。长大后,回故乡的次数越来越少,对故乡的思念之情越来越深。
今年春节,我带上家人回到魂牵梦萦的家乡。站在村口,一幅新农村美景展现在眼前:家家户户门口绿树成荫,远望宛如围上了绿丝带;温暖的阳光透过树木,在农户整洁的院子、在红砖青瓦上折射出斑驳的影子……
记得几年前,村里一堆堆废弃的破旧衣物、塑料垃圾、碎玻璃瓶等随地堆放,沟渠、池塘周围也被各种垃圾填满,底部满是淤泥及漂浮物;田间沟渠多长满水草,不见流动的“活水”,已是发黑发臭的“死水”……入眼一片荒芜,心里一片悲凉。
近年来,新农村建设的春风吹遍乡村,农村成了生态旅游胜地,道路、桥梁、水利设施配套完善,群众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营造出优美、舒适的生活环境。
我的故乡,正以飞翔的姿态,描画幸福乡村的新图景。
草片
文/王尔顺
邢台日报草片,是一种用玉米皮和麦秸莛做成的垫子,主要作用是:坐上去防尘、防潮,柔软舒服。
过去在我们山区农村有一个饭后坐街歇晌的习惯,吃饭后街坊邻居都集中到当街坐在石头墩上聊天,坐久了怕着凉,每家每户都编制了防尘防潮防凉的草片,草片垫在屁股下面柔软、防潮又舒服,是山区农村常用的一种坐垫。
草片的历史由来已久,从我记事时,就常见我奶奶一手拿着拐棍,一手拿着草片,到大街上一坐就是半天。农村邻居串门,一进门主人就先拿来草片,让客人坐在煤火台上,客人一屁股坐在草片上,既亲切又礼貌。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开会多,贫下中农会、民兵会、学“毛选”会、活学活用讲用会等,没有一晚上不开会的,只要开会,社员们手里都是提着草片,随地而坐,不但防潮而且不脏衣服。那个年代草片的作用可大啦!
改革开放以后,农村发生了较大变化,每年夏季农村大姑娘小媳妇纳鞋底,门楼下,街道旁,池塘边,柳树行,桃树林,坐满了搓麻绳、纳鞋底的妇女,她们在扫干净的石头地上,每人拿来自己编织的花草片,有圆形的,椭圆形的,方形的、墩状型的。草片上放着做工讲究的花椅垫,色彩斑斓,一排排,一行行,远远看去像一朵朵盛开的五彩花,又像山村中的一幅画,柳枝荡漾,牧歌声声,大姑娘,小媳妇们扯着细长的纳鞋底麻绳,针和线繁忙着在巧媳妇手中飞舞,她们又说又笑,把沉睡的山村灌了个溜醉。
草片的原料是玉米儿,原料丰富,干净卫生,采集方便,每年一到秋天,农户们都把嫩玉米皮摘下来,在家闲着的老人抽空闲时开始编……一时抽不出时间的,把玉米皮一片一片晾干,捆成小把放置好,另一种原料是麦秸莛,在麦子收割登场后,挑选粗壮的麦秸莛,用镰刀和剪子剪下麦秸莛的前半部。在编制时,先把玉米皮和麦秸莛喷洒上水,这样编起来结实柔软,不容易断。在编制时分成三股,一股压一股越编越长,像一条一条的长辫子。手艺好的老农,编出的辫条均匀、结实、看不出接头。“辫子”编好后晾干,然后一圈圈用粗麻绳缝起来,放到平石板上压上一两天,压出来的草片圆而平整。
现在生活节奏快了,人们饭后坐街聊天的习惯已经改变,大范围的群众开会也不多见了,因此,草片的用途越来越小,现在农村抽闲编草片的基本绝迹。不过,草片在农村的历史长河中留下了光彩的一页。
家乡的小戏
文/无敌丁老头
几十年过去了,提起唱小戏的他,俺村人一直都很怀念他。
记得小时候,每年到了农闲季节,家乡经常是唱起了小戏。
家乡人特别爱看小戏。因为那个时候,农村早了晚的除了有个唱小戏的以外,几乎什么文化生活也没有。
幸好,也算俺村人有福气,那时俺村有个会唱小戏的人,他不但小戏唱得好,而且,不卖架子,又不取分文报酬,所以,给俺村人带来了无穷的乐趣,乡亲们都爱听爱看,非常敬佩他,感激他。
那时,俺村的小戏一唱就是好几天,甚至半个月。每天吃过晚饭后,村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搬着墩儿,有的扛着床,有的拿着蓆,纷纷来到戏场里,围得黑压压的一片人。说是戏场,其实是个饭场子,在村里中间一块较大的空闲地方,平时,大伙吃饭都来在这儿。
他给我的印象很深。中等个儿,瓜子脸儿,瘦瘦的身材,高高的鼻梁,黑黑的脸庞,深深的眼窝,已是古稀之年的老人。可是,一说唱起戏了,却精神十足,劲儿马上来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生活苦,文化生活更贫乏,哪能像现在这样,家家户户都有电视看,要啥有啥,看啥现成随便!那个时候,听说哪庄唱小戏,吃过晚饭,成群成群的人都跑好几里路慌着去看。
他唱戏卖力气,下劲儿,只要大伙捧场愿意听,他就一个劲儿地唱下去,一唱就是大半夜,不知疲倦。有时,那怕是听众只有十几个人,他也照唱不误,满足父老乡亲的要求。因此,大家都很同情他。看他唱累了,就劝他休息一会儿再唱。这时,你会看到有人会给他点燃一支香烟递上,打打气。有时,村里的热心人实在过意不去,还会给他打上一碗鸡蛋茶,提提神,也许,这就是他唱戏享受的最高待遇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为俺村里人足足唱了几十年的小戏。
转眼到了农村土地承包的时候,进入耄耋之年的他,不能继续为村里人唱戏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静养。大家都非常担心他,挂念他。后来,他病倒了,村里人知道后,都陆陆续续地去瞧看他,盼望着他能够早日康复。可是,他还是走了。村里人流着泪为他送别。
如今,农村物质生活富裕了,精神文化生活也丰富了,什么有线电视、宽带都安到了家家户户。于是,唱小戏的时代也早已过去了,从此,再也听不到唱小戏的声音了。
然而,茶余饭后,每当回想起他当年为俺村人唱小戏的情景,大家都记忆犹新,永远不会忘记他。
老啃族
文/晓锁
女友玲子是复旦大学的高材生,研究生毕业后就职于一家大型外企,月薪八千。在父母以及老家人的眼里,玲子工作体面,收入高,是山沟里飞出来的“金凤凰”。
这些年,为了供她读书,家里一直住着砖瓦房。今年年初父母计划盖新房,虽然没明说,但那十万元的缺口,于情于理,她都得承担。十万元,等于玲子这一年不吃不喝,才能攒出来。所以她只好一边省钱,一边找朋友暂借一部分,无论如何也要在年底凑够这十万。
大概玲子的父母和亲戚永远都不会想到,他们眼里的“金凤凰”在上海住着十五平方米的合租房,每天中午吃十块钱的盒饭,买件像样的衣服都得掂量半天。有时她跟我抱怨,最害怕的就是接到家里的电话,总觉得欠他们太多。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哪个不是爱玩爱打扮?但玲子只有逼迫着自己马不停蹄地赚钱,才能心安。
实际上,不仅是玲子,在我们身边,还有很多人和她一样,人在城市,操着农村的心。他们抱着跳出“农门”的梦想,迈进城市的大门。可摆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康庄大道,一边是高额房价,一边是报答父母养育之恩的亲情要求。再加上,农村“泛家族关系”中的人情往来,给他们并不厚实的肩膀加上了沉重的负担。
对于这类人群,如今有个新名词,叫“老啃族”。
和“啃老族”不同,“老啃族”们一方面要在城里买房、买车、结婚、生子;另一方面,又要赡养农村的父母,让家里人过上体面的生活。沉重的负担,经常压得这类人群喘不过气来。他们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平衡窘迫的生活。
我的同事陆川,就是典型的“老啃族”。我们时常听到他在办公室打电话求人帮忙,从看病到借钱,乃至找工作,在老家人的眼里,好像任何难题找陆川都能得到解决。更让陆川发愁的是,稍微扯上一点关系的人有什么事,也能想到他。次数多了,难免会增加夫妻间的矛盾。
对于这些,陆川只能和我们这些要好的同事抱怨几句。抱怨完了,还是得想办法尽可能解决。毕竟如果拒绝,在乡下就会迅速形成一个让家里人十分难堪的负面舆论场。陆川说,我不能让年迈的父母丢了面子,那点委屈只能往肚里咽。
为老所“啃”,本来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生活在乡下的父母,省吃俭用,倾其所能和所有供儿女读书,就是盼望着将来有个指望。所以,孝敬父母是情理之中。只是,很少有人能够理解“老啃族”们的心酸。
他们生活在城市,心系着农村,无法真正享受城里的生活。要么节衣缩食牺牲掉自己的生活品质,要么为求高薪放弃对理想的追求,以此来吃力地满足着一个又一个从电话里跳出的要求。藏在心里的苦,无人能说,回到乡下,还得强颜欢笑,谎报收入。
和“啃老族”比起来,“老啃族”们常常感叹和他们不是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啃老族”们,刚刚毕业一两年就能在父母支持下买房买车。有的即便不“啃老”,也能放心地花自己的薪水,旅游、购物、娱乐随心所欲。而“老啃族”们常常有父母老无所养的恐慌,被物质压迫得动弹不得。
值得庆幸的是,如今的情况正在好转。国家也开始想办法了,决定合并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和城镇居民社会养老保险,建立全国统一的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当然,有些问题虽然不可能一蹴而就地解决,但在逐步完善的前提下,“老啃族”现象在不久的将来应该有望得到缓解。
春节的足音
文/陈频
日夜兼程,步履匆匆。这天上、水上、路上,汇成了一部欢天喜地的交响曲。
一进入冬季,春节走来的足音,就在不知不觉中响了起来,不信,你可用心去体会,用耳去聆听。
先不妨去农村,农村对春节最重视,农村对春节感情最深厚。
先看看庭院,大大的篾编匾子里,晒的是金灿灿的黄豆,那是准备春节做豆腐用的,个挑个拣,粒粒圆满,用这样的黄豆做出来的豆腐,嫩如肌肤白如雪,看一眼都打心底里喜欢。芝麻也在晾晒着,筛了又筛,簸了又簸,漂了又漂,那是用做芝麻糖和元宵馅子用的,马虎不得。还有花生、向日葵,明明早已晒得干干的,不放心,还要拿出来见见太阳,这是春节拜年必不可少的茶点。老太太做得细,老爷爷忙得欢。“蹬蹬蹬”走进家里,“蹬蹬蹬”又走出家外,脚步也似乎比平日轻快了许多。
腌腊,是江淮地区多少年形成的习惯。乡下人办事,从来都是大手大脚,鸭子一杀就是一二十只,另外还有鸡、鹅,腌好之后,就在门前搭个架子——两个叉上横着一根竹竿。鸭、鸡、鹅,一对一对地拴着绳子,挂在竹竿上,远远看去,好似待价而沽的琵琶。当家人背着手从这边看到那边,笑眯眯的,总也看不够。
赶集,渐渐变得密集起来。有买也有卖,卖去多余的,买回必需的,横竖来回都不会空着手。三三两两,呼朋引伴,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一条条通往集镇的路,成了一条条欢乐的河。
买穿买戴,自不待说,一年到头,谁都要从里换到外,谁都要从头换到脚;买烟酒,首当其冲,乡下人好客,新春旺月,见面一支烟,坐下一杯酒,这是待客的礼数,不可怠慢;还要买鞭炮、礼花、灯笼、门对子,没有这些,何以叫过年?要买这么多的东西,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有的是时间,办年的事,必须想得周到,漏了一件都不好。
城里人行动,好像要迟缓一些,好在农贸市场很近,商场超市也不会很远。不急不等于不重视,只是比农村要慢了半拍。
城里办年,最重视的是食品,最挑剔的也是食品。灌香肠好像是办年的第一件事,大家都这么做,灌香肠的人也就特别多,弯弯曲曲的队伍,长长的,真的如香肠一般。装好的香肠,家家都挂在阳台的晒竿上,九曲十八弯,成了市民们迎春的第一道风景线。接下来要买的东西,各凭所好,若是地地道道的土着,买鸭肫、鸭爪子,鹅肝、鹅爪子,要腌猪耳朵、猪尾巴、猪舌头和猪肝。猪肉也要腌上好几刀。腊月里腌的肉叫腊肉,即便过春节吃不完,来年夏天烧冬瓜、瓠子,其香味,绝不会在火腿之下。一日不多,十日许多,主妇们像鸟儿垒窝一般,天天往家衔,不愁阳台上挂不满,不愁年货买不够。
男人们对于过年也重视,只不过不大涉足菜市场。而今,到超市购买年货,渐渐已成城市人的习惯。周末,主妇携夫并子,热热闹闹逛超市。夫人在前走,老公推着购物车,亦步亦趋。买主菜,山珍海味,也买土特产;买佐料,油盐酱醋,还有五香、八角和胡椒;买饮料,白酒、红酒,外带果汁;买糕点,糖果、瓜子、花生,只是方片糕断不可少;买饰物,中国结、红灯笼、生肖挂件,营造节日气氛,就靠这些。一路走,一路挑,一件一件往车里扔。眼看购物车堆起个小山,还似乎意犹未尽。充当“跟差”的男人们,此刻表现得极其大方和慷慨,绕口令似地鼓励道:“虽说天天都过年,过年毕竟是过年,过年必须胜过天天,天天不能胜过过年。”直乐得妻子直不起腰,连孩子也跟着拍巴掌。
农村忙过年,城市忙过年,在办年的脚步声中,终于春节临近了。在远方打拼的男人、女人们,无一不提前踏上归程。乘火车的、汽车的、轮船的、飞机的,还有自驾的,甚至还有骑摩托车的。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目的地十分明确——家——父母亲,或是老婆孩子居住的地方。
日夜兼程,步履匆匆。这天上、水上、路上,汇成了一部欢天喜地的交响曲。
春节的脚步,起先似是细雨微风,进而似是催春的蛰鼓,到后来,像是报春的春雷。你听,从城市到乡村,从天上到地上,到处都有这样的足音。不注意时,若有若无,亦真亦幻,一旦留心,几乎无时不有,无处不在。这足音,说多动听就有多动听!
虽说春无脚,充耳尽足音!
关山水长
文/秦延安
天像倒扣下来似的,不一会,便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淹没了大地,也隐去了村舍。陪着水利部农村饮水司的同志,我们的车小心翼翼地行进在乡间道路上。
“阎良农村饮水工作坚持全区规划一盘棋、一张图纸管到底,在全省率先实现了农村饮水安全户户通……”市水务局的同志作着介绍。在全国还在为推进农村安全饮水工作而焦虑时,阎良竟然能走在前列,这让部里来的同志感到分外新奇。抱着这一好奇心理,我们的车很快地便驶进了农村安全饮水重点实施地——关山镇。
初次听说关山,误以为是陇县关山。听其名,又以为因山得名,却全然不是。《关山镇志》中说:“关山镇位于荆山之上,又处四县之交,旧称边缘之地为关,故名关山。”只是当时的关山实指今关山一带而言,并非确指哪一个村堡。直到明万历初年设关山镇,关山之名才正式确定下来。虽然关山历史悠久,经济发展日新月异,但由于区内无地表水,地下水含氟量高,使得群众饮水问题一直是个老大难。
雪依旧如鹅毛般飞着,让好几年没有大雪的三秦大地,变得分外祥瑞。村庄里关门闭户,十分寂静。偶有出行的人,也是包裹严实得只露一双眼睛,走得异常匆忙。鸡蹲在屋檐下的草垛上,张望着满天飞扬的雪发呆。狗摇着尾巴,无聊地在雪地里撒一溜欢,踩下一道梅花似的脚印。突然一户人家的屋门响,透过半开的门闪出半个身子,是个女人。还没等看清她的模样,女人已经缩回屋内。屋外的雪地上留下一道水泼的痕迹。
最终我们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停下。白瓷砖的门楼高大气派,院内一侧是厦房,正中是带屋顶的两层小楼,一条砖铺小路穿过院子直通屋门。在当地村领导的带领下,我们进入院内。听见动静,从屋内一前一后走出老两口,老汉穿着黄大衣,老妇包着头巾。听说是来看饮水的,老汉指着院子的一角,让我们看。我们才注意到厦房对面包裹得如穿了件棉衣的水龙头,旁边不远处是一个压水井,压水井旁边还有口水窖。在我们的要求下,老妇拧开了水龙头,水流顿时而出。我们询问吃水情况,老妇接待来访的亲友似的,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我们最早吃的是井水,吃起来有点苦咸,喝的水不放茶叶根本喝不下去。日子长了,人的牙齿变黄,最后就风化似的变脆了。”后来关山镇修了水窖,吃雨水。虽然吃起来比地下水好些,但水量没法保障,水质也不是很好。老妇说,再后来,镇上便给通了自来水,吃起来如矿泉水般甘甜,用起来也方便。她的话语里透露着幸福的知足。旁边的区水务局同志补充道,我们全区建立了五个供水分站,通过从外地调水,集中连片供水模式,实现了全区农村供水户户通。其中关山供水站最大,辐射面最广,解决的吃水困难群众最多。不仅水质有保证,水量也有保障,源远流长。听着区水务局同志的介绍,部里同志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我们也颇感欣慰。
人类择水而居,关山水长,长的不仅是水,还有为民的情怀。正是因为这种情怀,才使当地农村安全饮水工作走在了全省前列。
话说田园生活
文/春泥秋香
父亲这辈子最大的理想之一,便是退休后回农村住。
于是,在父亲退休后为了更方便照顾父亲,全家就跟着父亲来到农村住,开始时,对于在城市生活习惯了的我们来说,回农村是多么难以接受的字眼,因为农村没有城市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繁华,方便。百日里才有一些邻人在房前屋后出入,一到晚上便像进入原始森林一般寂静。我们在城市工作生活多年,虽然由农村到城市的道路都已经修好,交通也挺方便,但是要真正融入到农村里来,从心里还真产生了抵触情绪,但看到父亲执拗的表情,只好顺从了他的意见。
初入农村。便受到了乡里乡亲,邻居隔壁的殷勤招待,大家在轮番到家做客的同时也在探寻我们全家为何好好的城市生活不过,要搬到农村里来住,村里的年轻人想进城生活都要费九牛二虎的力气呢。而我们家却偏要往农村跑,父亲总是淡淡一笑:老喽,落叶归根。
小时候的印象里,农村里到处都很脏,猪狗牛羊鸡鸭鹅的排泄物到处都是,小的时候在村里做客时就经常踩到这些东西,那是大人们戏称踩“地雷”了;风吹一阵,尘土满村跑,过往的人侧面掩鼻,窗户一开便有尘土如空气一样无孔不入;一到下雨满村的烂泥巴路,有经验的村人会在路上丢几块砖块,踩着砖块走要看你的“凌波微步”功夫练到几成,不然走几步便踏进泥坑里,再好的名牌鞋都叫你报废;村里人喝河水,早晨每家每户的媳妇儿都要趁着天蒙蒙亮就起床去河边挑水,因为去晚了,那些淘米的、洗衣的、洗菜的、甚至倒马桶的都三三两两地来了,水就脏了,这时就产生了让在城市里生活的人怎么也难以理解的问题,河边干什么的都有,水源都污染了可偏偏就是没有传染病发生呢。老人们会解释,大家都是讲秩序的,干净一点的,在上游,那些脏一点的,在下游,因为水是流动的。可我就纳闷了,这条河的水也是从别的村里流过来的,如果别的村里也是这样,那水不早就污染了吗?老人们又说,所以啊,挑水要早。呀,真是让我张口结舌。可虽如此,农村还是养活了我们的父辈和乡亲。并且村里的老人普遍都长寿。
后来,父亲在乡里当书记时,多方筹措资金领导大家修路,甚至把工资都垫上了,村里大大小小的包括岔道都铺上了水泥路,如今泥坑没有了,道路平坦了,尘土不多了,穿皮鞋村里走一遭,皮鞋还是锃光瓦亮,养殖业现在都是规模化,再也看不到动物的粪便在路上了,自来水拉到每家每户,大家喝水也放心了。
尽管这样,我还是对农村生活存在抵触情绪。
开始时,并不情愿。中午下班常不回家,晚上要过夜生活便推托加班。反正就是不愿意在农村里待着,村里的泥腿子乡亲登门拜访做客,我便嫌脏,不愿接待。
后来,下岗在家时,由于没有脸再在城市里晃来晃去,只好委屈自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习惯也罢,不习惯也罢。反正得老实宅着。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光里,我渐渐开始用平和的心态和眼光来看待这种所谓的“田园生活”.
早晨,天光微曦。小院里就有鸟鸣叽啾,龙眼树的绿叶由院子里一直伸到窗前,把成熟的果实送到触手可及的地方,诱人地晃着;风儿显然知道我最需要什么,用田野里带着泥土清香的凉意像婴儿的小手一样轻拂我的脸庞;河对面田野里的农作物整整齐齐做着早操,一起嘲笑我比它们起得晚。早饭时,两条活泼的小狗在桌子下面钻来钻去,就是要讨些吃的,但给不给都一样热情,仿佛这里它们是主人。客人来了,在院子的树荫下摆开茶几,小凳也同样坐得舒服,那谈兴丝毫没有比在高档ktv里差,相反,却高谈阔论,有啥说啥,从他们嘴里获取的信息更真实,更接地气。中午,可以安心地享受多年职业生涯里极为奢侈的午休,想睡多久自己决定,兴之所至,做做家务锻炼身体,怡情怡性,烧点自己家里种的菜肴,真正绿色产品,比谁保证的都放心。谁说失业下岗是坏事,我却认为是好事,从农村生活里我认识了田园生活的一面,也知道了什么是慢生活,什么是生活。
我爱田园,我爱农村,我爱父亲,我爱乡亲们,我更爱生活。
春天,你好!
文/李瑞华
早就该为这个季节写个序了,或许三月更适合当作主题。一直慵懒着迟迟没有动笔。许是冬天残留的清闲还未脱去厚厚的冬衣,是时候了,乍暖还寒的春天就这么在不经意间来到了。昨夜一袭薄薄的春雨,稀释了有关旧冬所有的记忆。雨后的空气,清新而不压抑,让人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对心灵深处的洗礼。
去年的冬天比较温和,整个冬天也没见一片雪花飘下,直到过年后才见雪花姗姗来迟,却不见了那漫山遍野的雪原(压根就没出去),跟我想象中的冬雪场景大相径庭,尽管这样,春天还是如约而至,但毕竟是来的晚了一些。
说起来,直接与土地打交道的人应该是最懂得大自然语言的,春耕秋收,播种采摘,时令节气,农谚民谣,他们用最朴实的行动证明着他们是最懂的。非常感谢我的生活经历,也非常庆幸自己生在农村长在农村,我敏感于大自然的语言,出门看着野外便能捕捉住自然的信息,听懂自然的话语。其实,只要有那么一两场春雨,农村也就暖和起来了。
村东边不宽不窄的运河,伴一些潺缓的渲哗,一群鸭子和几只白鹅在清清的水面上轻快地浮游,享受这河的温柔;一些毛茸茸的小草的嫩芽,伸出千万支齐刷刷的小手在呼唤,让你听到一片娇稚的童声;粉红多情羞怯的桃花,一片片,一株株,在谛听和煦的风的流行歌谣。星期天的孩子们在田野撒欢呢,风筝,上空中飘着彩色的风筝,渲染这孩子们欢乐的童年,田间有勤快的人儿在为麦苗施肥了,绿油油的麦田里因了这劳作的农民,才构成了这样一副和谐的画面?对,这是农村才有的景致。
几阵雨撒过,几缕惠风拂过,几片阳光亲吻过。许多春的气息就会从云端唱到乡村,从乡村再唱入软溶的春泥中。你瞧:那路旁,沟边,坡下,清早还只有一星星的绿,一点点的红,可眨眼间就燎原成了大块大块的红。
仔细地看那大片大片的绿,绿得很有味道。你会忍俊不禁,俯身去抚摸去亲吻,一股带清香的绿,从掌心,从脸颊流向心房,仿佛每一口气都能吸进这绿的滋味。那几棵柳树摇曳的枝条象洗过一样,一种青春的淡雅充盈全身,枝条微扬,如少女抖落肩上的长发,而枝头上爆出的一粒粒芽儿,给人许多生动、力度、憧憬。
再仔细看看那大片大片的红,也红得挺有意思。那红是分了层次的,不象绿色那样单调。桃花在园子里悄悄地开着,湿地上沾满了红的粉的花瓣儿,象一张好看的剪纸。而坡上却绽放着一束束淡红淡红的无名花,就象洒满了满坡的星辰,在眨动着春的眼睛。
这是在农村才会有的感受。
如果你到野外走走,就会发现,一些不经常走的乡间小路旁,总有一星星、一簇簇的绿色,这就是一些我叫不出名的野菜,它们从泥土中挤出来,吮吸着大地母亲的乳汁,精神饱满地加入到春的行列。这时,你不妨找一简单的工具,什么灰灰菜、野葱、荠菜、苦菜,应有尽有。拿回家洗净,放进嘴里咀嚼,一股涩味麻木了舌头,回味,又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春天酿造了多少甜蜜,又酿制了多少苦涩,涩与芳香都是这大地赋予的。
这是农村才会有的滋味。
然而,千花竞放,万木争翠,只能是农村短暂的美丽和享受,因为这缤纷的季节催人开犁,催人播种。
这是农村才会有的情怀。
这个季节总有梦,时光即便飞快流逝,而梦的路途没有长短,更没有规则,惟愿梦深夜静时,流星不再陨落我的枕边。
生命的尽头会怎样?每一个人都无法得知,生命的意义却因时间的关系而渐次丰满着,那些繁花硕果已在我们的期许中渐渐淡去,那些恩怨仇恨亦如云烟缓缓散开。
能有何求?徐徐绚烂的阳光,终会临幸。春天,很想吟唱,明年依旧。
推开灵魂的平台,衡量过往,一切若云如烟。得到的失去的,你的,我的,他的,所有的,一切的,其实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拥有平静善良的心态,还有宽容豁达的胸怀,淡定睿智的面对生活。
世界在此时会无限博大,生活在此时会无限美好。日子就这样被揉开,那些铭刻在记忆中的故事,会在某一刻清晰地演绎,那些想要淡忘的情愫,会在某一时跃入眼角,使你的心温润,其实,人性终是无法彻底改变的,思念延伸的不仅仅是伤怀,泪水诠释的亦不仅仅是悲痛。
难道这些,已足够为自己装帧一部记忆的册子了吗?那要多长的时光,那要多少故事啊。留恋过,醒悟过,黯然过,为烟花美丽短暂的生命痛惜过,殊不知,曾经璀璨过,燃烧过,那已是最至高的荣誉,最丰盈的收获。
是的,逐渐步入又一年的黎明,悄然改变的不仅是眼光和思维,悄然收敛的也不仅是个性和张扬,其实,还有目光中若隐若现的,不知是沉睡不醒的固执还是强韧?
物质名利的追逐不再重要,完全淡静中弥漫着平和的款步,不再急功近利,原来这样的日子真的很温和。
抬眼看风景,原来一切都在美好中行进。春天真的来了,那么,心里的春天呢?
戏水
文/周子荷
人们生活在城市,是幸福的;而生活在农村,同样是十分快乐的!生活在乡间的那些孩子,一爬一个山坡,一捧一手清泉,那滋味,是那么甜蜜。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也做了一回乡村的孩子。
山路弯弯,车也跟着扭来扭去,最后车终于停下来了。一开门,眼前是一条小河。奔腾向前的水流,急急又匆匆,像一个猎人正急着追赶他的猎物。我站在水流的两侧,冒出了一个想法:下水去!我脱掉一只鞋,坐到地上,脚缓缓地伸向河流,脚趾触碰到水面,一丝凉意从脚趾蔓延全身,心中立刻有了快感。我脱掉另一只鞋,轻快地跳进河里,真舒服!水流抚摸着我的脚,丝丝凉凉,痛快!久违了的水,清澈而透亮,滴滴点点,躺进我的思想,躺进下一个目的地,躺进真实的世界。
流水因我双脚的阻碍,而从缝隙中流去,形成了一个小瀑布。我伸手摸摸那小瀑布,滑、冰、爽!我手搭在岸上,脚在水里磨蹭着向前走,在夏秋相交之际,这里让人感到惬意,一波波水流无止境的流淌,让前方显得遥远而不可预测。我的手在水里划来划去,掀起一道道水痕,溅起的水珠又落进沟里,发出一串好听的声响。伴随着水奏的乐曲,仿佛世界一下活起来了,在宇宙之中摇摆起来。
爬上岸之后,我全身都湿淋淋的,像只落汤鸡。农村娃,快乐!农村娃,满足!哈哈,我是一个快乐的农村娃!
变异的年味
文/若水
那些年,总盼望着过年,过年了好回乡下老家。那时乡下的年味可浓啊!且不说一大家人团圆互话一年的沧桑和趣事,乡里乡亲互相走动互相问候,有时还为过年礼尚往来。你给我几棵菜,我给你一包糖,东家叫喝酒,西家请喝茶,运气好一点,遇到谁家叫吃杀猪饭,那更是故旧相聚,大快朵颐,其乐融融的时候……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家的年味变了!现在过年回家,曾经的那种浓浓的乡情不知跑哪儿去了!回老家听得最多的是谁谁传销发了大财或被谝,谁谁不知发了什么财而暴富……看到人们谈论暴富者时羡慕的神态,让我这心里难过而悲凉!
我善良的乡亲们,只羡慕他人暴富,而不管来钱的正当与否,这好吗?
过年期间传来的消息也常常让人唏嘘!什么地方又打架了,而且可能死人了!那些出外打工或上学回来的年轻人,似乎把出外听到的或影视里看到的带回农村来排演!以此显示他们的见闻吧!于是,稍有不合即大打出手,而且无知者无畏,不闹出点动静甚至人命是不肯罢休的。
人们在一起时已很少聊天,聚在一起主要活动是打麻将,打麻将当然要来点“刺激”,有赌资小的,也有大的。有一家人自己玩,也有邀约其他人一起玩。好像不打麻将,人们都不知干什么了!
老家的年味变了!我真怕回去过年!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啊?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我能想到的有这么几点:一是传销或所谓资本运作的影响,在一夜暴富的诱惑下,人们失去判断是非的标准,弄坏了思想,丢失了诚信!二是这些年农村外出人员大量增多,这些人,多数是奔走于城市的边沿和下层,人出来了,见识多了,但好多人的见识和对城市文化的理解是畸形的。这样带回农村的东西就可想而知了!
千百年来的农村是单纯的,单纯的农村怎么承受得了这份野蛮的侵入和诱惑!于是,听到善良的张大妈去传销了,看到老实的李大爹大谈资本运作,原本纯真可爱的邻家小妹打扮得不伦不类,正值青春年华的小伙却热衷于赌博……看到听到这一切,我心都碎了!
我亲爱的乡亲们,这一切会有什么后果你们知道吗?
冷静下来思考,这其实也有一些地方管理缺失的原因,使传销打而不绝,常常死灰复燃而且变异变种;还有城市对进城人员的正确教育引导不到位;更重要的是,我们乡村治理的缺位!这不是小问题,应该好好重视一下了!
真心希望老家的年味再次浓起来!
我们所丢失的那些快乐
文/晓彰
我是出生于一个非常普通的农家家庭的80后,然打记事起是生活在一个小镇上的而不是农村。出生于80年代的这批人,应该都有着颇多的亲身体会与感触,因为我们正是经历着中国的改革开放到中国经济快速发展,同时也面对着诸多的政策的风生水起与落地。这政策或制度的,的的确确是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人,至于生于其中的或利或弊难于一言概括,因为我们都是不同的对象体。
虽然是出生于农村,可记忆里并没有出生地生活过的深刻踪影也没怎么听到身边的人多提起,更别提是否有可追忆甚是怀念的快乐儿时时光,又或者是有的但自己不记得了而已。所以说,因为记事前的记忆模糊(或根本就没记忆因过小),我的儿时生活是丢失空白的。虽说我们人的记忆或回忆有时是非常宝贵的,特别是有经历些珍贵的事件片段,不像如今科技发达的可以轻易地使用照片或视频或音频等去协助我们记忆与回忆。若当时的记忆一旦是被记忆下来了,印象就会储存在脑海里很久,甚至是一辈子。因为我身边上了大年纪的亲人或亲戚就偶尔有在我们的聊天当中提起他们的深刻回忆。
生活在小镇上的童年,如果说那是没有农村生活的气息或身影,那么经常回跑于乡村与小镇间的参杂,算是弥补了一个出生于农村却没有农村生活经历的遗憾或空白。其实我是上了农村小学,且当时外婆家仍是生活在农村里的。或许是因为那些缘故,我的骨子里装得更多的是农村人的质朴与善良还有踏实,而不至于让自己的思想充满过多的虚荣和浮躁甚至功利或势利。回过头看,在经历过了一些变迁与一些苦难后,不管是生活在小镇上、县里乃至大城市或大都市里,我对仍保持着那样的气质而倍感欣慰,也非常感谢自己得益于一些经历而不浊于被质化。
如果说让我来做选择是喜欢镇里的童年还是农村的童年,我会说我大部分的时光都是在乡村里渡过的,且记忆里影留的深刻的回忆多数是农村的画面。其实,生活在农村的童年真的是带给我甚多充实的体验与认识,可以自由自在地接触原始的大自然,可以纯真和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大人们筑起的生活圈圈里,甚至可以贪婪地去享受一些天然的美味或那里的风景。我有下田插过秧,当过不容易的挖藕人,装扮过摘瓜人与割稻人,甚至是上演过牧牛人等。有些活儿虽苦但是作为一个真实的以庄稼为主的农村人,那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是必须要去面对的,不像我在做农活时可以偷懒或不做,但那更多的是留给了我外公他们去承担。其实,在割稻时偷懒我多半是在追着蚱蜢跑,当时被告知原来有些蚱蜢(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是味美营养丰富的上桌菜,且当时是烤后再吃的。不过时隔久远,就有忘那具体的味觉了,虽现有些追求原生态美味的餐馆有烹制那菜但自那以后我就一直不曾再尝过了,且如今是有些佩服自己当时的勇气了,因为现见到些昆虫等的菜式或食物都是略带些许惧怕的。
种庄稼的时节性是非常强的,也正是源于时节性,我的农村童年随着庄稼与自然的不同颜色演变而上映着。要上学的时间我当然是要在教室里面待着了,就算是课间也期盼不出来有什么额外的新奇活动或乐事,毕竟学校是有规定与制度的。可是,放学后我是需要穿越一些稻田或乡村小路回家或去外婆家的。若是有结伴而行的,我们不免会导演着各种各样的趣事,像是抓青蛙和蜻蜓等。暑假时期干完农活后,我甚至有尾随着别人去领会着我们小孩无法独立完成的事情如捕鱼,钓鱼和抓鸟。不过留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数在干燥的稻田上窑番薯(有时同时放进鸡蛋或调好味的鸡),那味道确实纯正,香且可口,乃至自己不时有怀念那样的美食。
小学毕业后,我是在镇里上的初中,多数的时间都是生活在镇里的,故逐渐的开始远离了乡土的气息,同时也开始着去与周围来自不同地方且有着不同家庭背景的人相处着。可是,那些所谓的相处,绝大多数的是在学校里且是上学期间,因为我们课后的时间离开了学校并没有过多的交点,就算相识颇友好的几个互相邀请去家里玩或有着一起共同玩的节目也是较少的。当时我们不会像如今这样可以随时随地可以保持着手机电话或电脑网络的联系互动,不管是社会的发展限制着我们的关系还有感情的融合,还是我们本来就没有彼此打破那陌生的隔阂,如今无法考究,但当时我有见证了彼此间会有被排斥的行为与恶习,而且体会到了有个好背景的家庭或有钱的爸爸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同时我也亲身彻底地领教了考试不大理想但还是可以有机会去理想的学校去念高中的。相对于轻松无所顾忌且多乐事的童年生活,三年的初中下来给我烙印深刻的唯有自己的学科或考试名次在班级或年级的排名。懵懵懂懂的我,那时并没有完完全全意识到或考究过自己以后是要追求着什么样的生活或人生,因为身边缺少指引着我思考或计划培养的导师,只是旁边的人也是一味地努力着勤奋着想要考个好成绩。与其说我的初中生活是放羊式或凌乱的,不如说是自我探索而且是逐步走向独立与成熟的开端。
无异于一般的同龄人,我也是顺着命运般的安排,读完了初中跟着是念高中然后是上大学而最后是踏上工作。一经辗转,就是好多年过去了。也许在念书的年纪里,我们更多的是把时间与青春都赠给了校园与书本,然而那过程中我们收获最多的是成长与自己人生的雕刻。我们的性格,我们的脾性与行为,甚是我们的品行习得,都离不开那过程的熏陶或潜移默化与锻造。与此同时,在追求不同的效果或目的的流里,我们有些也会丢失了我们人类本该拥有的单纯与善良,以及本真的快乐。
人长大成熟后就特别容易感到孤单与不快乐,或许我们的情感线变丰富了又或许是更懂得人世间的人情世故了。于是,我们会过多地注重去关注自己与身边人的关系的建立,或好或坏。我们是更懂得自己想要什么以及要去追求什么了,可是,我们是否也会同等考虑与重视我们不能丢失什么呢?
吃大席
文/伊尹
曾有朋友向我介绍吃农村大席的经验之谈,那就是快准稳,一道菜端上来,要清楚你必须先从哪里下筷,盘未落桌,筷子就要出征了,这叫快,然后准确地将菜纳入自己跟前,这是准,最后是期间绝不要离开,从头到尾,都要将身子坐如磐石,因为一旦离开,你就会发现那些菜绝对不会等你,尽管菜的分量大而足,可它们都会瞬间盘盘清,所以吃大席要有一颗能够沉稳坚定的心……
朋友出身农村,从小到大,吃大席的经验无数,小时经常跟着长辈一起去吃大席,长大了,村子里亲戚多,摆大席时经常唤他过去帮忙,年轻、有力气、经验丰,适合跑腿,他往往充当上菜的角色。有一次我随他去乡间吃大席,见他腰系围裙,两臂端了近半米长的托盘,上面摆满十来只大海碗,里面盛着刚刚出锅的四喜丸子,分量沉实无比,他却娴熟地端着托盘在众人中像条鱼一般敏捷地穿梭——将刚出锅的菜准确又迅速分送到大席的桌上,免得客人翘首期待,这是大席上菜人员的必备能力,如果不是从小到大的参加大席的经验,他哪里来的这般游刃有余!
有人认为大席粗鄙,却不知这种食文化的源远流长,自有它存在的意趣与作用,用学术话来讲,大席是一种共食现象,是与人类的进化而同时出现的现象,它是一种良好关系的标志,源流出自农村红白喜事的操办上,一直世世代代流传至今,应该也会一直流传到将来。
我第一次吃大席,是在农村的一场婚宴上,吃后感悟是,那是一场堪比竞争的吃的竞赛,我与一群并不熟识的中年女子同席,她们正值豪气中天的壮年,于是这豪气也体现在吃相之上,刚上一道菜,有人热情地挥筷招呼,来来来,趁热吃,那道刚上来的大菜是红烧肘子,话音未落,她的筷子已经狠狠插在肘子肉最肥美的一个部位,猛地一撕一带,那一块拳头大的肉热气腾腾收入在她面前的碗中,被她几口吃下,虽然她眼疾手快,可再想夹第二筷子已是不可能,那盘肘子已经只见个盘底儿,满桌都是眼明手快的高手,迅捷的不止她一个。在这种场合下如果你想斯斯文文地去吃,那一场大席吃下来,你就等着饿肚子吧,不过人在那种气氛下,也很难斯文,斯文是席间的异类之人,抢着吃,是大席热闹的体现与特色,迅速融入这种气氛并参与其中,才能真正领会到吃大席的乐趣。
又有一次,我终于有幸和几个村中德高望重之辈坐在同一席上(去晚了,被加塞进去),老者吃饭不能狼吞虎咽,大席的菜分量又多而充足,在长辈面前,我不得不斯文扭捏,一场席吃下来,居然剩了半桌菜,见瓷盆中还卧着睡美人一样无人打扰的完整土鸡,心想不能浪费了,不如打包带回家,刚一动心,仿佛被对面老者发现,她面露慈祥的微笑,从衣袋中掏出打包袋来,不紧不慢,徐徐将盆中鸡倒入她的囊中……
我忘了,挥挥手,不剩下一滴汤水,也是吃大席的特色之一呢!
父亲种菜
文/董国宾
这些年,父亲在农村老家承包了几十亩土地种蔬菜,西红柿、朝天椒、黄瓜、冬瓜,红红绿绿的满地都是。父亲整天在菜地里忙碌,可别人对他种菜的方法却不认同。大家都说父亲种的菜虽好吃,但产量上不去,效益不高。他们还形象地比喻道,别人种菜能换回一头大牛,父亲种菜只能换回一头小牛犊。
父亲不管这些,只固执地认准了一个理:种菜就要做个好菜农。菜是入口的东西,要环保,要好吃,味道要纯,要有品质。父亲不盲目追求产量和效益,更不种劣质菜,默默地按自己的方法科学种植,尽管收入不算多,但心里踏实。
不曾想,城里人看上父亲种的菜了,好几家大型超市都把父亲的菜园作为蔬菜供应基地。他们说,父亲种的菜是绿色食品,城里人很喜欢。他们给出了很好的价格,上门收购父亲种的菜,有多少收购多少,还签订了正式供销合同。父亲踏踏实实,辛勤劳作,用种菜赚来的钱,在家里盖起了新楼房。前段时间,我带着老婆孩子回了农村老家,家里焕然一新的模样,父亲始终忙碌的身影,让我感慨不已。
我生活在城市里,在工作和经营上,常有不少小心思,爱耍些小聪明,总想走捷径,可往往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春播秋收,锄草施肥,一辈子没离过田间地头,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他有过挫折和磨难,但从没向命运低过头。父亲种菜的经历让我明白,有些操守,终其一生不能丢。
奋斗的草
文/鞠志杰
每一株小草,从拱破泥土的那刻起,都发奋向上生长着。每一个离家的孩子,就像一颗满怀理想的草籽,乘着风的翅膀飞向四方,然后落地生根,奋斗出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城市中的很多人,都来自农村。在这群人身上,你会看见他们有着小草一样顽强的品格。
我的一位朋友,曾这样给我描述他的童年:推开房门,便听到鸡鸣犬吠,提起鼻子,便嗅到泥土芬芳。春去山花烂漫群芳争艳,秋来硕果累累四处飘香。夏天里,上树爬墙下河摸鱼。冬日中,围炉烤火侃天说地。大自然给了乡里人丰富的馈赠,只要不是懒汉,都可以伸手捧来。但是,那里的生活很多人都不喜欢,那个能说话还能看影像叫电视机的东西,总是勾引着人们惦念着外面的世界。而老人们则天天在耳边唠叨,要好好学习,到北京去,到大城市去,那才叫有出息。这种教导和鼓励让每一个农村娃的心里都长了一棵奋斗的草。而他也没有辜负长辈们的期望,终于学业有成,在城里安家落户。
另一位朋友幼年时期的生活却没有上面那位朋友这么美好。他说,那里的土地太贫瘠了,靠种庄稼根本养活不了自己。因而,高中毕业后,他便来到城里打工。他学会了装修技术,又慢慢地积累了一些财富,然后自己包活,直到有了自己的公司。创业看似简单,过程却异常艰难。毫无根基,全凭自己,忍受过屈辱,遭受过欺侮,可以说每一步都踉踉跄跄,充满艰险。
现在,从他们的衣着上,已然没有了农村娃的影子,但表面上那城里人的奢华气也掩盖不了他们内在的质朴。他们更懂得珍惜奋斗而来的生活,为人诚实,对人诚恳,让人放心。
即使是一根小草,也要挺起脊梁,漂亮地生长,美丽而坚强。
一路向西
文/李俊国
一路向西,蜿蜒而上;一路绿水青山,峻岭巍巍;一路春暖花欲开,谈笑且趣生。乍暖还寒的早春季节,我上午9点到达邢台县宋家庄镇前山头村,进行送教下乡。
沿着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听着潺潺溪水声,看见溪水里荡漾着绿油油的水草,惊奇地发现:溪水是东北流向西南,不由想到苏东坡《浣溪沙》“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春之晓声在这里。
村落不大,四面环山,山势陡峭,笔直耸立。春寒料峭,山石突兀,怪石嶙峋。山顶青松翠柏,郁郁葱葱;柿子树、槐树星星点点。荆棘爬满了山坡。把小村围得严严实实。据说抗日战争期间,日本鬼子扫荡,看到此村山形独特险峻,望而却步,不敢踏进村子一步。房子倚山而建,主屋是石头砌成,围墙却是大山,门前是小桥流水、恬静如画的大自然。有“绿树偏宜屋角遮,青山正补墙头缺”之景,“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之感,“三径就荒,松菊犹存”之境。村东有几口泉眼,热气缭绕,清澈见底,宛若明镜;四季泉涌,甘甜可口。倚山傍水,绿树环绕,好一片风水宝地!
早春的白云也眷恋这个小村落,时不时从北边山头,跳跃到南边山头。云影掠过山顶,仿佛戴了一顶黑色的小毡帽。掠过自己的头顶,心里美滋滋的,好不惬意,好像自己一不小心撞上好运、中了大奖。欣赏着“波光云影共徘徊”的美景,能不欣喜?小松鼠穿梭于荆棘草丛之间,喜鹊穿着黑白相间的燕尾服,可爱地飞翔在山林之中,不就是一幅“云无心而出岫,鸟倦飞而知还”的国画?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里的村民古朴、勤劳、勇敢、进取。前山头村400来人都姓郭,相传是唐代名将郭子仪的后裔。一张张憨厚的脸,一句句实实在在的话,一杯杯盛情迎接的烈酒,浓缩了前山头人的自信、豪迈。但他们不拘泥现实,面向未来,敢于争先。他们积极响应十八大“生态文明”新农村建设,建绿色生态家园,创富裕文明新村,因地制宜,科学种植板栗、核桃、大枣、苹果、柿子等果树,并形成板栗一条沟,核桃一片山的规模。靠山吃山,建起一个个条石、磨石、地板石小厂,发家致富奔小康。村子里小轿车渐渐多了,村民的笑脸多了。然而他们不满足现状,继往开来,科学发展,请来果树专家赵建林作板栗丰产指导,请我来指导农村节能、新农村合作社、农村精神文明建设工作。
赵老师深入前山头学员板栗地,现场讲解:想让你自己的挂果板栗树年年树旺、栗子大,年年优质稳产、高产,要采取树下打坑存足水,让老天爷下的大、中、小雨存在坑里。3月1日前不管天旱不旱必须追肥。除这两大措施外,春季修剪同样至关重要。延伸修剪法、轮换结果修剪法、老还童修剪法……一一做示范,手把手教学员。深入浅出,示例指导,学员受益匪浅。我讲解:邢台农村“四位一体”沼气模式、日光温室蔬菜种植、秸秆气化与固化、化肥与有机肥的合理搭配利用、农药增效技术与生物防治、板栗与苹果新型产销合作社运营方式、新农村新农民生活理念。站在“生态文明”新农村前沿,指导学员现在与未来的农业生产,深受学员们喜爱。课堂上静悄悄,学员们听得津津有味。课堂外,有说有笑,个别学员具体问题,老师都认真负责回答。
前山头村人相信“人勤春来早”、“惠农政策改变贫穷,技能知识致富家乡”。他们学以致用,用敢拼敢干的头脑,勤劳的双手,一步一个脚印地践行“还邢台青山绿水,走生态发展之路”。在2013年的春天里,在“生态文明”新农村建设中,前山头人走在最前方,是名副其实的“前山头”。
买鸡蛋
文/金瑞麟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由于遭遇自然灾害和“文革”动乱,物资极其匮乏。城镇居民的日常生活,均靠发放票证限量供应。想多买点鸡蛋,就得想办法到郊县的农村去搜寻。
1969年夏天,我所在的西北国棉三厂在成立革委会后,搞“清理阶级队伍”,车间专案组让我和另一同事去泾阳县永乐店外调。因永乐店不通班车,我们就在灞桥车站扒乘货运列车先去西安东站,然后再找北上铜川的货车在永乐店下车。
在永乐店办完事后,因见那里有卖鸡蛋的,于是就每人买了几十个鸡蛋装在挎包里。回来时却发了愁。来时扒乘的货车都是空车皮,回去的货车都是从铜川装载的煤炭,可又别无选择,还只能扒伏在运煤的火车返回灞桥。让我们想不到的是,当我们扒乘的货车行驶到一靠近村庄的地段时,却受到一群农村孩子的“袭击”,他们用石子、土块,如雨点般砸向车上的我们,我们顺手抓起身边煤块砸向他们,后来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用石子和土块砸我们,就是要让我们把火车上的煤块投掷给他们,上当的可是我们啊。
如果说去永乐店买鸡蛋,纯属“公私兼顾”,而骑自行车专程去临潼、高陵农村买鸡蛋则是“家常便饭”了。临潼的斜口、高陵的耿镇,都是我和几个伙伴爱去光顾的地方,但那时,农村的鸡蛋也是统购统销,不让私人下乡收购。记得在1973年春天,因想到妻子快要临产,便和几个同伴又去耿镇买鸡蛋。当我们到达时,这里的鸡蛋所剩不多,已被别人买走了,于是我们只好骑车,向高陵县城奔去。而在经过渭河大桥时,发现桥头有人设岗检查,防的就是有人从高陵倒卖鸡蛋。我们风尘仆仆绕过高陵县城之后,找一偏僻农村,进农户家商谈买鸡蛋之事。老乡们见我们是工厂的工人,不辞辛劳跑这么远来买鸡蛋,也就二话不说,卖给我们鸡蛋。高陵的鸡蛋个大,还很便宜。当时都是论个卖,一块钱可买七八个呢。买好鸡蛋,我们还不能马上骑车上路,因顾忌渭河桥那有人检查。为保险起见,我们等天黑才往回赶。而等我们气喘吁吁回到家里,已是“夜深入梦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