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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精选

2023/09/11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6篇叙事散文精选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叙事散文精选(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把笑意写在脸上

文/幸运之星

那一年,我在一家私企当部门助理。3月初,部门主管上调别处,我就被推到了前台。在大家看来,升职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我却忧心忡忡,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心里清楚,从此后,我将没有了保护伞,再也没人为我遮风挡雨,工作起来也不会再像原来那样轻松潇洒、游刃有余了。

企业总经理是部队的转业干部,命令式的工作作风,严肃、认真,要求管理人员对工人多监管常吆喝,要求工人"工作时不能聊天,平时不能儿戏".总之是团结紧张又严肃,独少活泼。

工人们都是附近村子的农民,且大多是稍上了年纪的人,面对每天四五十元的工资,大部分人是为了补贴家用,还有部分人是"不差那几个钱",对他们来说,看重的是工作环境,他们是出于对过去的集体生活的怀念,留恋过去那种劳动场面,也是为了活动筋骨,更多的是为了找人聊天,以缓解情绪、释放压力。

这种管理者与被管理者的矛盾,从最初就暴露无遗,就像一个冰罐子掉进了大火炉,我被夹在中间,这种内压外炙的环境,该有多难做,可想而知。因为工人而挨训的事时常发生,弄得我心情烦闷,郁郁寡欢。而缺乏城府的我,心里又藏不住任何东西,喜怒哀乐全挂在脸上。工人们只要一看到我面带愠色,就知道我又挨训了,他们立马就收了笑容,不再说笑,沉闷的情绪,如乌云压顶。我心里清楚,长此以往,即使我能承受得了,也一定有人会得抑郁症。

一天,我正心情郁闷,突然从山上传来一阵歌声,寻声找去,原来是别队的工人在劳动之余表演节目。只见一个男工站在中间连唱带表演,四周坐了一群工人边听边鼓掌。我顿时被这种热烈而活泼的气氛感染,心情豁然开朗。

于是,我大声地唱着歌,来到了我的工地。看到我开口唱歌,工人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旋即就被我的歌声感染,顿时热闹起来,有人说村里发生的笑话,有人讲亲身经历的故事,有的小声吟唱,有的大声嗔骂。心情舒畅了,工作效率也大大地提高了。

从此,我就是有再多的烦恼,受再大的委屈,在工人面前,也会把笑意写在脸上,把负面情绪挡在身后,绝不再向下传播,不让他们有任何心理压力,使他们放下包袱,轻松工作,把工作效率提到最高。

母亲带我去赶海

文/黄鹤馨

母亲爱海,她说她是"海的女儿,离不开大海".晚年的母亲还是经常去看海,每当我们因为安全问题不让她一个人去看海的时候,她总是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大海,我们家人管它叫"姆妈的海".母亲在海边长大,她非常熟悉大海的脾气,熟悉大海潮汐变化的规律,什么日子大汛,什么日子小汛,大汛期什么时间涨潮,什么时间退潮,都了如指掌。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母亲当然也会赶海。每年暑假,那是海瓜子丰收时节,海滩上的泥沙里全是海瓜子、海蚌,多得扒也扒不完。

那年,母亲带我去赶海。

凌晨四点钟,天还没有放亮,母亲喊我起床,说要走很远很远的路才能到海甸岛的护海堤那边。我睡眼惺忪,只管跟着母亲走,一路上也不晓得走了多少路,才到了海边。

当闻到柔滑的海风带着浓浓的海腥味,徐徐扑面而来时,我兴奋地问母亲:"到了吗?我闻到海的味道了。"母亲看看我,说:"走这点路就累了?没有一身力气是下不了海的,我们还要走很长很长的海堤呢。" 我远远望去,天空没有一片云,清冷的月亮孤独地在幽蓝幽蓝的银河里航行,黝黑的海水波平浪静,海湾也显得格外宁静,黎明的雾霭使人目光昏眩。

我们默默地赶着路,母亲说:"这里水很深,是船入港走的地方。"(指航道)一会儿功夫,天泛白,雾散去了,退潮了,露出了一大片起伏的滩涂。那一道道的泥横沟,横沟间积有浅浅的海水,依稀看见几个人戴着草帽,胸前挂着麻袋、布袋,手上握着耙子或铁锹,躬着身子,双腿一深一浅地在滩涂里,用脚踩、用耙子扒。喔!那些就是赶海人。我赶紧向前跑去,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

滩涂上到处都是海蚌,还有游动的小鱼。滩涂很大,此时不用担心有人跟你抢,只需尽情地去捡拾。母亲要去抓螃蟹,那边水深,螃蟹一般藏在海水深一点的地方。抓螃蟹是门技术活,重点是要会看"蟹眼",看到"蟹眼"后,要下手快,螃蟹一下子就被抓出来;也可以用脚去踩,很少人会这个,但母亲会踩蟹,让人佩服得不行。

没多大会儿,天就亮了。此时大海开始涨潮,波浪一个连着一个向岸边涌来,撞到海边的礁石上,海水也愈来愈深,母亲怕我玩性大,不知深浅,让我先回去岸边礁石上撬牡蛎。

赶海是一种生活的获取,也是一种生活的乐趣,难忘那带着淡淡海腥味的海风,吹拂着头发、面颊,抚过身体的每一处。更难忘的是因为付出劳动而有收获的喜悦感觉。赶海,让我开始懂得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打这以后,我常随母亲去赶海,我们家餐桌上也常常出现各种泥螺、蚬子、海贝、牡蛎、海蚶、海蚌、海瓜子、螃蟹、海菜等不同的海产品。每次赶海回来,母亲总会挑出几样放在一个大脸盆里端着,挨家挨户地送给邻居品尝。母亲常教我们如何做人,她说,心胸一定要像大海一样宽广,海纳百川,大海容下千条河流、万条小溪,默默地奉献给人类各种宝贵资源,这是多么宽大的胸襟。

赶海不仅让我感受到大海博大的情怀,也深深体会到海的儿女对它的依恋和感激。渐渐地,我也爱上了大海,离不开大海了。

大海,姆妈的海!此刻站在您的身边,仿佛还是昨天那个牵着您衣襟的小女孩。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说过:"没有单纯、善良和真实,就没有伟大。"与世间所有母爱一样,母亲给予我们的,是这个世间最伟大的爱,不需要赞歌,也从不奢求报答。

玫瑰色的天空越来越亮,一眨眼,将半边天空染得通红。只见波浪飞舞得更起劲了。突然一种熟悉的思绪仿佛从很远的地方蔓延过来,水和火交映下的这种境界,难道不是一种图腾吗?

捅马蜂窝

文/龚德位

儿时上山打柴,常常会碰到马蜂窝。那是生态好,在高高的树枝上常常会倒挂一个像莲蓬的"坛子",其实那就是马蜂窝。

伴随着知了高一声低一声的鸣叫,马蜂也是一年中最繁忙的季节,它们忙着养儿育女。小伙伴们也正值暑假,家长们得让孩子们上山打柴以备农忙时节的柴火之需。可是孩子毕竟是孩子,几个小伙伴上了山总会悄悄地邀约在一起玩游戏。其中捅马蜂窝便是大家公认的最具挑战,也是最为刺激的游戏。

要清除掉马蜂窝,小伙伴们有三种常见的方法。一是用长竹竿直接捅,但这个风险大,因为常常会把马蜂惹怒,它们会"嗡嗡嗡"地四处寻找"凶手",稍微不注意就会被蜇肿了脸;二是用火烧,这种方法比较有效,马蜂的翅膀遇火便着,但风险也最大,因为父母不准孩子们带火上山,怕引起火灾;三是用弹弓打,这种方法是小伙伴们最喜欢的,因为可以找一个比较隐蔽的地儿躲起来,再加上石子,绷紧弓,一放便十有八九击中目标。

但失算的时候也常有之。记得有一次,由于马蜂巢很大,住的马蜂特别多,不知道怎地,大概是你一弹弓,他一弹弓彻底激怒了马蜂。马蜂就是这样,你不惹它,它不蜇你,你要惹怒它,它就会拼命一死也要蜇你。小伙伴们躲也没躲掉,都被蜇得"哇哇"直叫,然后四处逃窜更是暴露目标,有的拼命跑,有的捂住自己的脑袋做投降状。可马蜂从不吃这一套,照蜇不误,顿时哭声、叫声此起彼伏,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等马蜂鸣锣收兵之时,小伙伴凑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是眼睛肿成了一条线,就是脸上肿了一个包。这个时候回到家除了等待父母的责骂,就是好多天浑身不舒服。父母往往是一边责骂一边赶紧去找一些叫马齿笕的叶子来,使劲搓出汁来擦在被蜇处消肿止痛。据说马蜂的毒为碱性,马齿笕为酸性,一中和挺有效。家里有止痛消肿药丸的就吃几粒,没有的就只能等待它自己消肿了。

可无论父母们再怎么责骂,小伙伴们下次遇到了马蜂窝仍然是乐此不疲,大家心中认为这就是男子汉的游戏,现在想起来也不由感到后怕至极。人与蜂本可以和平共处,为何要势不两立呢?或许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并不是孩子们与马蜂之间的较量,而是小小男子汉之间的较量,因为在我们心中有一种较量叫谁最勇敢!

关于连环画的记忆

文/单得安

我算不上一个真正的书迷:小时候虽爱读书,因为没有钱买书,自然无法读到书,关于读书的记忆,也就没有多少值得去回忆的地方。唯一能让我时常想起的是关于连环画的记忆。

上小学时,在我们小学生中间盛行的是那一本本的"小人书",一环扣着一环的画面,图文并茂的形式,勾起了我对书的好奇。于是读连环画便成了我课余最大的乐趣。

每天中午母亲做饭时,让我帮她烧火,我总是把柴禾填上好多,趁机看起连环画来,有时看的入迷,仿佛走进画中了,就会忘了往锅底填柴禾,等到母亲擀好面条,看到水还没有烧开时,才发现我还在偷偷的看小人书。就一把夺过连环画,斥责道:"再看把书给你烧了。"才把我从连环画精彩的图文中惊醒过来,吓得赶紧往锅底填柴禾。

母亲认为看连环画耽误学习,不让我看。在家时,我也就只有趁作业做完时,溜到母亲看不到的地方看。在学校,老师也认为看课外书影响成绩,我们连下课的时候都不敢看。一次,同桌拿来一本新的连环画,急于想看完的我,就趁着下课蹲厕所时偷着看,以至于上课铃响了也没听见,结果被老师撞见,告诉了家长,落个"躲到厕所里看课外书"的罪名,着实被父母教训了一顿。

爱看连环画,收集连环画便成了我的唯一业余爱好。走亲戚时,总是询问亲戚家有没有连环画,还别说,每次走亲戚回来,我总会带回来几本。有时把自己看了多遍的连环画拿到学校,与同桌交换自己想看的;有时为了得到自己一套中缺少的那本,得要拿上两三本连环画,才能换回来。

每学期全乡的抽考和竞赛是我最喜欢的,去时父亲会给上几角钱作为我参赛的奖励,而中午吃饭时又都是学校老师领着我们去小饭馆吃,不用我们掏钱,省下的钱便可以走进新华书店,去买两本最新的连环画,自己过足瘾之后,就拿到学校,看着小伙伴跟在后面争着要看,感觉美滋滋的。

有的连环画需要一二十册才"连环"下来。记得我收集了一套完整的《水浒传》,星期天,好几个同学来我家看,他们无不露出羡慕的神情,着实让我自豪了一阵子。就这样,我的课外时间几乎被连环画占据了。透过这扇小小的窗口,我"读"完了《西游记》《三国演义》《杨家将》《岳飞传》《隋唐演义》等,让小时候的我对历史和文学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所以,我对于图书的喜爱就是缘于对连环画的喜爱,现在虽然不看连环画了,但自己书柜中珍藏的那一本本小人书,总在我的记忆深处打开。

那些年教过我的老师

文/屈孝勇

每当漫步海边,回首北望,思绪飞扬。我,想念安大,更想念安大的恩师。

回想当年大学生活,如同一部精彩的电影。恩师是导演,学生是演员。我们每天的进步,都离不开恩师这个导演的点拨。他们是:余海章、李钦业、姚维荣、王瑛、赵桃、孙鸿,戴承元和雷升录等。他们是安大的基石,安大的砖瓦,更是安大的灵魂。如同当年北大的蔡元培、李大钊、胡适、陈独秀,鲁迅等。他们分别承载着一所大学的过去,也寄托着一所大学的未来。他们不因学校而出名,学校却因他们而伟大。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若把安大比山喻水的话,我的恩师就是安大的仙,安大的龙。他们既平凡又伟大,既普通又高雅。他们既把春春与才华献给了一批批安大学子,又把岁月融入了汉江,也把皱纹深深地镌刻在了秦巴腹地的胸膛。

我想念恩师,想念他们的课堂。时值今天,他们当年课堂的画面,依然浮现在眼前,清晰可见!

余海章恩师,年过花甲,当年他是抱病给我们上课。他给我的印象是"特瘦",似乎一见他就感觉肚子饿。高个子,体重才几十斤。腰瘦细的似乎一根皮带能绕两圈。他的肚皮始终是干瘪的,干瘪成一个坑,似乎能放下一个皮球。但是,上起课来,浑身是劲。他全身好像没长一丝肉,长得全是知识。

我喜欢他讲余华的《许三观卖血记》与高晓声的《陈奂生上城》。他的课生动传神,引人入胜。讲着讲着,仿佛他就是许三观,处在社会底层,为了生活,一次次卖血,一次次牺牲,直到生活吸干了他身上最后一滴血,成为废人。他好像又是陈奂生,一个乡土脱贫农民,眼界狭小,误进城里。面对世界之大,色彩斑斓,让他眼花瞭乱,应接不睱,尽闹笑话。让我笑疼了肚子,笑出了泪花,也笑出了我身为农村人的无奈与尴尬。

李钦业教授,同样花甲,头发已白,笑容脸挂。听他的课,那是享受!他一边讲,一边表演。既是老师,也是演员。

他是《围城》的专业户,是《边城》的代言人。他是钱锺书的知己,是沈丛文的友伴。走进《围城》,走进《边城》,走进恩师的课堂。时而他像是留洋归来的方鸿渐,发梳流油,红光满面,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时而也像是红粉女郎鲍小姐、苏文纨,青春洋溢,柔情万种。时而又是《边城》里的翠翠,纯洁美丽,活泼可爱。

当时讲台墙脚有一空电视柜,柜门是可以打开的,而这成了恩师课堂演示的道具。一会儿当冰箱拿吃的,一会儿当衣柜取衣服;一会儿是房门,一会儿是客栈……往往一节课下来,柜门要开关十几次,但每一次的情节和内容各异,笑声也不同。

聆听姚维荣教授的课,如同寒冷冬天围坐在炉火边取暖聊天,地道、朴实,充满着泥土的芬芳。从他的嘴里,我感受到路遥《人生》中的高加林命运的悲苦!他如黄土地上飞起的苍蝇,绕空一圈,又落回原地。体会着《平凡的世界》里的孙少安奋斗的艰辛与不易,领悟着一个底层生命在百折不挠中却被命运捉弄!也深刻体悟出生命的无常。

除了以上恩师的课堂,还有王瑛的写作,赵桃的汉语语法,孙鸿的《诗经》赏析,戴承元的《红楼梦》研究,还有雷升录所讲得卡夫卡的《变形记》,都令我感动。

无论何时何地,回首大学生涯,恩师们的思想都在我的生命中绽放着金色的光芒。

春日鱼事

文/蒋忠民

惊蛰过后,春雷炸响,万物萌动,河里的鱼儿赶春汛,做窝、产子。小时候不明白为何那些鱼儿尤其是平日难得见到的鱼儿要在春雷炸响之后,从老远的地方溯流而上,继续沿着村前的那条河流往上。大了看了一些科普书籍,尤其是关于大马哈鱼回到出生地产子的电视片,才明白这就是生物基因中的出生地记忆。不仅仅是鱼类,也有鸟类,不管路途多么遥远,会遇到多少生死风险,这些鱼儿和鸟类都义无反顾,目标就是自己的出生地。

现在想起来,少时跟着堂兄他们在河边下籫拦截这些奔向出生地以达到生命延续的鱼儿,确实很残忍。可当时心里只有兴奋。每天从生产队出工回来,几个人挑着几十个用剖成细条的毛竹编织而成的籫,拿着七齿挂耙,急匆匆走向河边。河流绕过我们的小村,沿河一溜柜柳,柜柳尽头是一个很长的浅滩,滩水流急,下籫不能在河滩中间,要选择靠边的水浅而流急的地方。赶汛的鱼儿喜欢水浅流急的地方,水不流动的地方它们是决然不去的,河滩中间水深流急,除了那些大鲤鱼之类的要"跃龙门",其他小一点的鱼类不会去冒险。

堂兄他们是下籫捕鱼的老手了,知道哪些赶汛的鱼儿会从那条水路上行,那些鱼儿遗传基因的记忆就是那条水路,始终不会改变。鱼籫装在它们上行的水路上,只要带头的鱼儿钻进去,后面的鱼儿拼死也会跟着钻进去,即便带头的鱼儿心生警惕不钻进去,后面依然有不少抢路者钻进去。选好地方,便开始用七齿挂耙将河里的沙石挂拢成长条状,从而形成一个很有冲击力而又有流畅线条的波浪地带,这样的地带,对于那些要继续溯流而上的赶汛的鱼儿,有着致命诱惑。长条状的沙石拢好之后,开始下籫。这是个技术活,口朝下游尾朝上游,埋在长条状的沙石里,要压紧,口子处要埋得巧妙隐蔽,用大小适中的石头将宽大的籫口遮盖住,形成一种自然的水流状。不压紧,鱼籫会耐不住河水冲刷而被冲走,口子不埋好,赶汛的鱼儿不会往里钻。

第二天早上刚开亮口,就急忙赶到河边取鱼籫。在赶汛的日子里,几乎每天早上那些鱼籫里都挤满了鱼。那是一种成人手指大小肉头厚实的勾嘴鱼,堂兄称它们为油鱼。油鱼基本上不用剖,也许是急于赶回出生地完成自己的使命,它们一路上顾不上觅食,全靠消耗自身能量,所以除了雌性的鱼儿肚子里全是一粒粒小小的鱼子之外,雄性鱼儿的肚子里很干净。这么多的鱼,除了自己吃,就是卖给上门买鱼的,剩下的就烘成干鱼仔。赶汛下籫时间不长,前后也就五六天,而这几天得的鱼,几乎让堂兄家一年到头都有一种油鱼的香味。

除了在村前河里下籫,靠近村头堰渠的田水口也都被村里人下了籫。这些籫得鱼没有河里的多,但运气好的也能得到那些想窜到田里产子的老鲇鱼,大的两三斤,小的也有一斤多一条。

村子周围的水田这时基本上开犁,放满水泡田。在青蛙忙着繁殖满田垌是此伏彼起的蛙鸣时,便是打着火把或火罩照夜鱼的好时节。田里活跃的主要是泥鳅和鲇鱼。说来奇怪,那鲇鱼不知从何处跑到田里来,反正只要过了惊蛰响了春雷,它们便在水田里出现,忙着产子繁殖。火把一般用毛竹片,火罩里放着松木块,燃烧起来很亮很旺。照夜鱼一般两人行动,高手也可以一个人。夜晚的田垌除了蛙鸣很安静,堰渠的水潺潺流着,田里水汪汪的,泥鳅、鲇鱼穿来窜去,无声无息,这就考经验也考眼力更考鱼叉的准头,有经验者有眼力者能把握住刺出鱼叉的最佳时机,有准头者往往一击必中。因此,同样照夜鱼,有的人所得无几,有的人收获颇丰。

照夜鱼一般晚上八九点钟开始,午夜结束,田垌里四处可见照夜鱼的火光。当所有的田块耙得平平整整,开始插秧了,田里放养了禾花鱼,塘里放下了各式鱼苗,河里不再有赶汛回到出生地的鱼群,春日鱼事也就到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