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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文章

2022/12/19经典文章

老爷文章(精选8篇)

老爸的“老爷三轮脚踏车”

文/普旭

早在五十年代,老爸已经是有车阶级了,用了所有的储蓄,拥有了一辆二手的“老爷(古旧)的三轮脚踏车“。走廊外那辆老爷牌(巧合)的三轮脚踏车已经三十多岁了。这种三轮车是两个车轮在前部左右而车厢在中间,司机却是在三轮车的后部。经居所历次搬迁,它一直在我们身边,尽管它已经锈迹斑斑,只要轻轻一动铁锈即簌簌下落。每到年底要大扫除时,总是与家人商量,要不要把它卖了。但最终都是对三轮车充满了不舍,不要卖,希望收藏百年,多美好的生活回忆呀。

五十年代,一辆二手的三轮脚踏车、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就如一件极为昂贵的奢侈品。但是当时父亲为了生活,为了养活一家大小,只好用尽了所有的储蓄,好不容易凑够买车的钱。曾经听老爸说,刚开始做买卖杂货时,是用一枝棍子左右挑着两个大木箱,里面装着所有的货物,沿街叫卖。可是由於物品太重,所以活动范围不广。自从有了三轮脚踏车后,可以到达的地方较多,生意量也比较好。这样的生活方式,不知道挨了多少的岁月,流了多少的血汗,才能把我们兄弟姐妹抚养成人。

到了六十年代,我们从坡底的大杂院搬到 建屋局租赁的组屋。由於组屋区的商店已经林立,杂货这门生意也渐渐无人问津了,老爸只有转卖燕窝水,每天踏着三轮脚踏车,往商业区兜售。

有一回我正在帮助父亲做生意,让父亲回家小憩片刻,忽然间,天空突然乌云满布,括起强风,就要下大雨了,由於一时恐慌,立即推动三轮车,想离开现场。怎知由於自己个子较矮小而力气不足,当三轮车正要下小斜坡时,车上的大雨伞被狂风一扫,整辆三轮车忽然倒翻,车上的冰块、玻璃杯及鈻桶全部倒落满地,三轮车一边也凹了洞,弄得狼狈不堪。虽然过后老爸并没有责怪我,但是相信在他心中总是不好过。

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记得又有一晚,当我们在街边做生意时,忽然来了两班私会党徒,一组乘着一辆小汽车,一组乘着两辆史古打,各载有一人。在我们不到几尺的距离停下车,当时老父还以为顾客上门,正想趋前招呼。却只听到两组人马,各报帮派号码,接着口操三字经,手挥巴冷刀及长棍,互相攻打,并以三轮车上的铝桶及玻璃杯当为武器,一霎那间,刀光剑影,打斗呼喊及铝桶玻璃杯的声音响彻云霄。我们被这一幕吓得脸青唇白,立即跑进附近的杂货店躲避。等到两组人扬长而去,才敢出来收恰残局。可谓损失残重,老爸有气无力的推着损坏不堪的三轮车悻悻然缓缓离去。

到了七十年代,由於我和哥哥已经有了工作,再也没有时间帮忙老爸。但是老爸还没有退休,仍然用三轮车做他的生意,只是选择售卖饼干。据他说,一个人容易操作,压力较小,不需要为存货而烦恼,工作时间也较短。既然如此,我们都尊重他的选择。

只是有好几次,当我驾着自己的二手汽车经过他的三轮车时,心中总是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回想起当初是和老爸一起推动三轮车寻找生活,如今自己却驾着汽车,而老爸仍然使用那辆老爷三轮车。虽然每次驾车经过老爸的身边,总会停下车跟老爸打个招呼,通常他也会微笑回应。相伩在老爸的心中,是真正的快乐的,最低限度 看到自己的孩子不需要再与三轮车为伍,而是与汽车扯上关系了。

老爸终於在弟弟海外留学归来后,正式宣告退休,从此不再用那辆老爷三轮车了。偶而还会为三轮车盖上塑胶布,以免三轮车被日晒雨淋。

又一年即将过去。走廊上的旧物越来越多,空间越来越窄。为了环保问题,老爸终於痛下决心与他的三轮车告别,把三轮车送到销毁处。

三轮车终究不能永久收藏在家里。收藏一件多年共患难的东西,是一件很难忘及开心的事。但人生就是不断的舍弃过程,决无选择。我们只能回忆这一生有一辆老爷三轮车,它伴随了老爸的一生,见证了老爸在人生旅途上的劳累辛酸,点点的汗水编织成的故事。如今功成引退,不久后也变成了一堆废墟,不知道再往那里去。我们的岁月,也随着增长而变化,何时再拥有一辆老爷三轮车呢?

小年,你好

文/谈笑在指尖

阴历腊月二十三日,叫做“小年”。之所以如此称呼,是因为再过几天,作为“大年”的春节就要来临了,可以说“小年”是“大年”的前奏或序曲。小年也意味着人们要开始准备年货,准备干干净净过个好年。同时也表示新年要有新气象,表达人们心中辞旧迎新、迎祥纳福的一种美好愿望。

小年祭灶是大江南北共同的习俗。在过去,到了这一天,人们都要在灶屋(厨房)的锅台附近墙壁上供奉灶王爷、灶王奶奶,以保佑全家老小有吃有穿和平安。神龛的两侧还要贴上一副对联,上联写“上天奏好事”,下联写“下界保平安”或“回宫降吉祥”,横额是“一家之主”。古人云:“民以食为天”,所以,以前的人们把灶王爷恭恭敬敬地奉为一家之主是完全可以理解。

现在每逢小年到来,我的心中总会忍不住说声“你好,小年”,总要想起孩童时曾经过的小年。

那时,每年寒假,我都要到乡下的外婆家,逢腊月二十三那天,就能看见那里的家家户户都要搞送锅灶老爷上天的仪式,即“祭灶”。几天前,外婆便带着我上街,在街上的摊头上买一个毛竹做的“轿子”,即高一尺多,四寸左右见方的竹架子,据说这是锅灶老爷上天用的交通工具。

到了二十三那天下午,外婆就在灶头间忙开了,除尘、抹灶,把家里弄得清清爽爽,同时请出灶君爷爷神像,虔诚地安放在那顶竹轿中。夜晚时,大人们便在灶头点上一对小红蜡烛和三支香,外婆拿着香朝灶老爷拜了三拜,嘴里唠唠叨叨说些什么,然后恭恭敬敬地将香插好。此时,大人小孩都围在一旁,灶头间里一片非常严肃虔诚的气氛。插上香拜过灶君后,外婆便将煮熟的茨茹供上。

据说茨茹有苦味,灶君老爷吃了嘴里发苦,上天向玉帝汇报时就会先说苦,玉帝听了就会对这家产生同情以至降福于他家。接着再供上新蒸的年糕、荸荠、甘蔗以及麦芽糖。依照民间的说法,麦芽糖是为粘住灶君的嘴,好让他在玉帝那里别说本家的坏话。有的地方还要摆上酒,让灶神喝得晕晕乎乎,奏事时便可什么也说不清楚。外婆一边将供品端放在灶老爷面前,一边嘴中念念有词,她到底说些什么,至今我也不知道,大概总是些祝祷之类的话吧。

等到小红烛还剩一小节时,外婆和舅舅他们便抬着供着灶君的竹轿走出灶间,放到露天一个用稻草打成的垫子上,把那些供品放在轿前。然后外婆叫我们这些小孩磕头,同时把一团白色的糯米粘在灶老爷的手中,求他上天帮忙说些好话。据说,灶老爷边吃糖边会说甜甜甜,玉帝听了就会认为在要求给些田地,并保佑这家人来年丰收。

转眼间灶君要上天了,去向玉帝汇报这一家人的善行和恶作,玉帝则会根据灶君的汇报,将这一家在新的一年中应该得到的吉凶福祸交给灶君老爷处理。真是难怪地上的人们会如此地尊敬这位灶老爷,会这般认真的侍候着他。

红蜡烛点燃草把,一阵噼噼啪啪声,灶君神像在火中随风飞飘,真如上天一般。事情完结后,外婆拍拍身上的灰尘,像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事情,并仰头朝天观望好一阵子。而我们这些孩子则动手去抢那些烧得半生不熟的荸荠,甘蔗和麦芽糖。

过了几天,外婆又到街上“请”回一张灶老爷的画像,大年除夕之夜重新将神像放在灶头的神龛中,外婆说:“灶老爷又回家了”。

现在“送灶”一说早已成了故事,“送灶”一事也成了当今人茶前饭后的笑料。我一直在想,糖真能粘得住灶君老爷的牙,叫他说不出话来?他到底是忠厚还是呆傻?是在尽职还是失职?玉帝好像也很傻,天底下有那么多的灶君向他作汇报,都是满嘴是糖,浑身酒气,大舌头瞎咕噜,玉帝就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个遍布天下的监察机构,户户都有,简直形同虚设,难道他也一点察觉不出来?倒是那些孩子们很是喜欢,因为祭灶完事后,可以分享给灶君的点心和糖果了。

祭灶,本是以前人为了保平安,保康富,图吉祥,图一乐的一种心愿。民俗中自有其道,一年中你都做了些什么事,神都会知道,所以教育人要好好做事。其实,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做人都是应该善良一些,本分一些,勤劳一些为好,规规矩矩做人,勤勤恳恳做事,只有这样,日子才会幸福安稳。

拜老爷

文/刘妍

一个多月前,常住广州的陈老太匆忙赶回潮州,她要争分夺秒地完成计划中一件件“大事”。这桩桩件件大事都可用“拜老爷”这个词统领。

潮汕老太太心善,拜老爷是极其重要的民俗活动,除了初一十五拜玉皇大帝外,还有地主老爷、妈祖、财神爷、观音、如来、何仙姑、太白金星……,内容名目种类繁多,可谓各路神仙各显神通。古时候,潮汕地区地少人多,靠天吃饭的年代,风调雨顺是众望所归,面对大自然的无力感,只能求助神灵,畏惧心理、偶像崇拜心理、保险心理也罢,都能让老百姓气定神闲,一路无惧无畏勇往直前。韩江西侧,最宽处有四车道,却常常发生塞车,堵得是水泄不通,车龙延绵数公里。奇怪的是,众人却不着急上火,口角争吵拳打脚踢现象,鲜为人见。前方路中间,只见四轮木头车上,坐着一位双手作揖、身穿潮绣服装、头戴珠帽的老爷正襟危坐,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刚转出巷口,见状,当即“扑通”双膝跪地,双掌虔诚地合十,跪拜三个响头。相信不仅仅是路人动容,眼前的老爷也会被诚心诚意感应的。

拜老爷,当然少不了敬奉的供品。小年夜那天,陈老太天没亮就起来准备,三牲(猪、鱼、鸡)、粿食(乒乓粿、发粿、粉粿)、新鲜生果,当然少不了必备的卤鹅,鹅的品种还要是汕头澄海狮头鹅方为正宗,供品的丰富程度和讲究与主人虔诚敬畏程度成正比。80后小王的母亲是位能干的女人,烧得一手好菜,能做各种特色点心,小王却没得到母亲的真传,30多年来完全是在母亲呵护下成长,反而练就一张挑剔刁钻的嘴。童年拜老爷时,她和小伙伴们在筒子楼里跑上跑下疯玩,母亲则忙进忙出,脚不着地。经受不住花花绿绿美食诱惑的她,趁着母亲转身之际,一会儿一根鹅翼,一会儿一块粉粿,躲到一旁塞到嘴里。母亲见到供品盘上不时缺角,微微一笑,返身回屋补充供品。小王说,儿时总以为母亲大人不懂小把戏,误以为能斗赢母亲,到了她为人母时,恍然大悟,母亲的微微一笑很是倾城倾国。多么痛的领悟呀!

小王的儿子是00后,拜老爷民俗中最感兴趣的就是耍“问杯”。两块竹头或木头制成的杯,口中碎碎念后摔到地上,如果两片都成正面或反面,老人说不吉祥。如果一正一反,称之为“圣杯”,吉兆,寓意祈祷内容可以实现。一旁的亲戚朋友不断地夸奖,九成是圣杯呦,果然是幸运的童子手。

在不了解潮汕人民俗的外地人眼中,面对如此繁琐和具体的拜拜拜,实在是有些厌烦和不习惯。一旦深入了解,反而觉得具有仪式感的民俗活动不但具有凝聚力,隆重的仪式感有着某些不可言喻的幸福味道。与时俱进、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的心态,是潮汕人好心态、强动力、狠干劲的无穷源泉。

情磨58

58.亲情复燃

美国南部一座庄园里,夏先生原本瘦削的脸庞更加清癯,散乱的黑中夹白的头发随风摇摆,从蒙古国引进的踏雪千里引颈咴嘶,腾蹄甩尾,急等着主人策马扬鞭。一个中年菲律宾男佣手牵缰绳侍立一旁,夏先生跨马上鞍,接过缰绳,两腿一夹,哧溜一声,踏雪千里飞驶而去。

夏先生每个周日都要去圣路易斯教堂礼拜,求助神父的忏悔,祈祷上帝,保佑中国的总理——周恩来灵魂安息,祈祷太平洋对面的爱妻和女儿平平安安,愿上帝保佑自己再有机会去趟中国,见上女儿一面,签署法律文书,了却心愿和夙愿,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父母在天之灵。

想起周恩来,四年前的一幕在夏先生的脑海里回荡,世人公认的铁嘴是那么善解人意,是那么平易近人,是那么光明磊落,是那么充满人格魅力,尤其是美国之音报道联合国秘书长的一段话——哪个国家元首能和中国周总理一样,死后不留一分遗产,死后不留一个子女,联合国也会为他降半旗。特别是听到周恩来死后身穿的衬衫衣领有补丁的时候,夏先生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久久无法平抑,久久无法平伏。如今总理走了,自己访妻寻女的事情会不会落空,中美联络部还会不会为我个人的小事鞍前马后。

夏先生捧出一只银制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取出敏的来信,老泪纵横百看不厌,最后一封信距今已有两个年头,自己的去信石沉大海,虽然女儿已上了大学,自己还寄去过一笔美金,不知道她们娘俩收到没有?女儿的姓改了没有?女儿什么时候才能来美国继承遗产?中国的政局还在动荡,新当选的总理和副主席是鹰派还是鸽派?他俩对共和党是排斥还是接纳?他俩的祖上和爱新觉罗家族是有仇还是无怨?他俩的政治外交倾向是向毛还是偏毛?一连串的问号在脑海中膨胀碰撞挤压,夏先生感觉从未有过的无奈无助和无望。

“阿强,今天有没有国务卿基辛格的来信啊——?!”

“老爷,你已经问了三次了。”

“呃——,健忘症越来越厉害了,你打个电话给史密斯医生,请他明天来一趟。”

“好的,老爷。”

夏先生继续埋头在敏的来信中,希望从字里行间继续寻找到女儿更多的讯息,但是,夏先生看透了纸,看破了字,还是找不到让他舒心宽心悦心的任何喜讯,夏先生焦躁不安埋身在宽大的沙发里,思绪飞到了辽阔的科尔沁草原。

——自从皇太极娶了自己的先祖母孝庄皇太妃,我们科尔沁草原人与女真人满族结下了百年姻亲,大清铁骑穿越山海关后,爱新觉罗八旗兵横扫中原,所向披靡,大清国创业建业立业守业,列祖列宗在不断扩展疆业版图的同时,创业难守业更难,成了一条颠扑不灭的真理。爷爷跟随光绪爷戊戌变法遭老佛爷绞杀,自己跟随父亲颠沛流离逃难到了异国他乡。大清王朝被辛亥革命推翻后,父亲应召回国,追随溥仪到了满洲国,企图东山再起。日本在华战败,大清失去了唯一的靠山寿终正寝。从此,爱新觉罗后裔散离世界各地,在美国仅存八大旗中的三大旗,自己虽是镶黄旗一支,却也成了强弩之末,秋后的蚂蚱——成不了气候。

几天后,国务卿一份电传到了庄园,由于“水门事件”,总统不得不下台,原机划再去中国的行程就此搁浅,夏先生盼望已久的夙愿再次落空,女儿的改姓是当务之急,虽然自己不能亲赴中国,还可以通过外交途径,请律师将法律文书寄往美在华联络处,期望通过联络处找到敏和女儿,办妥改姓这一头等大事。

庄园的夜晚静的令人发怵,偶尔响起的几声狗吠更加瘆人,夏先生睡前吃了两片安定,看了一会儿圣经,默诵了一章马太福音,感觉有了倦意,将书丢弃一旁,合上眼皮,进入了梦乡。

清晨醒来,夏先生感觉左上眼皮跳动的厉害,眼睛闭起来,还是颤抖不止,夏先生急忙跪倒在耶稣十字架面前,双手合十,默诵祷告,但是,夏先生的心神无论如何静不下来,他的思绪已穿越烟波浩渺的太平洋,一碧如洗的万里晴空,感应到女儿的灵魂在向自己召唤,感受到敏的灵魂也在向自己走来,哎呀——!不好!敏的眼睛是瞎的,眼珠是白的,敏的嘴巴是张开的,神情是恐怖的,冥冥之中,夏先生预感到妻女发生了不测,突然,心口一阵剧烈的绞痛,夏先生拼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一声:“阿强——!”

男佣急步闯进老爷的卧室,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救心丸,瓣开夏先生的嘴,几分钟后,夏先生从鬼门关逃了回来,但是,脸色跟死人一样。

“阿强——,今天几号?”

“老爷,今天是4月29号,怎么啦?”

夏先生一听,脸色比死人更可怕,哆哆嗦嗦站起身,从保险箱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又抖抖颤颤倒出一张黑白照片,急忙慌慌张张地翻过相片,一排阿拉伯数字赫然醒目,1953年4月28日摄于上海。

“今天是格格生日,阿强,你去克里斯汀为小姐定制一盒蛋糕,要三层的,26支蜡烛。”

阿强在原地站着没动,心想,老爷气急攻心,气昏了头,小姐的生日已过了,蛋糕买了也是浪费。

“咦——,你怎么还没去呀?”夏先生语带怒气,两眼瞪着阿强。

“老爷——,不是我不去,小姐的生日已过了。”阿强忠心耿耿地提醒了夏先生一句。

“谁说过了?”

“老爷,”阿强再次忠心耿耿地提醒了夏先生一句,“今天是29号,小姐的生日是28号。”边说边用手点了点相片上的日期。

夏先生这才叹了口气,知道阿强没读过书,不懂天文历算:“美国比中国晚一天,你知道吗?在中国,今天是28号。”

“噢——,怪不得老爷会在夜晚收看中国的电视新闻,原来美国是白天,中国是晚上。”

“不对,中国是白天,美国是晚上。”夏先生从电视里看到的都是白天的中国新闻,等于将6和9颠倒一下,换汤不换药。

阿强只能忍住笑,蹑手蹑脚遛出房间,生怕老爷还有什么奇谈怪论捅出来让自己受不了而有违大清祖制。

夏先生端祥着小琴的满岁照潸然泪下,自从在上海与敏相见后,自己的魂已留在了中国,思念的煎熬度日如年,孑然一身亲情不再,爱情难续,夏先生在怨恨敏不跟自己重返美国的同时,也多少次抽打自己的耳光,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和敏一起留在中国,为什么自己要相信匈牙利那个混球诗人的一首诗——生命诚宝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夏先生痛定思痛,拿起电话给私人律师拨通了电话:“哈罗——,密斯特保罗,……

跨越东西两大半球的一份法律文书,通过DHL快邮寄达美在华联络处,一个月后,公安部专函到了芜湖市公安局,户籍管理员一看公函,吓了一跳,这个女大学生已来过好多次要求改姓,都被自己挡了回去,原来还真是个格格,又一个川岛芳子,上面怎么不把她抓起来,还要同意她改姓,阶级斗争这根弦怎么像橡皮筋,叫下面要抓紧,你们上面做好人,放得宽宽的,不行!我不能给她办,万一将来追查起来,我这个经办人肯定人吃不了兜着走,我可不愿意当替死鬼。

公安部专函在户籍管理员办公桌里足足躺了半年,直到粉碎四人帮才正式解冻。

忍耐富贵

文/川未明

这是一只又轻又薄又讲究的茶碗,雪白的底,像透明的白玉一般,上边烧着老爷的纹章。

“不错,是个讲究的作品,声音也好听。”老爷的管家用手指在碗上弹了弹。

陶器匠毕恭毕敬地低着头说道:“已经无法再轻、再薄了。”管家点点头,命令陶器匠尽快把茶碗奉献给老爷。人们闻讯后纷纷议论,说某个镇上的有名的陶器店给老爷精心特制了一个茶碗。

管家把茶碗献到老爷面前:“这是有名的陶器匠为老爷特制的茶碗,尽可能做到了又轻又薄,不知老爷喜欢不喜欢?”老爷接过茶碗欣赏了一番,见果真又轻又薄,轻薄到让人拿到手里也不觉得手里拿着东西。老爷问:“茶碗的好坏何以区分呢?”“所有的陶器都以轻、薄为贵。又重又厚的,就不算是好茶碗。”老爷点了点头。从这天开始,这个茶碗就摆在老爷的饭桌上。

老爷是一个意志坚强、能忍善耐的人,从不爱叫苦,一般情况下是不轻易流露声色的。新茶碗质地很薄,传热很快,拿在手里,简直和拿着一块炭火差不多。一日三餐,老爷每次都要忍受烫手的痛苦。

这世上,有多少人不是在享受富贵,而是在忍耐富贵啊!

“灶老爷”

文/汪晓佳

我小的时候是五六十年代。记忆中,每逢过年,大人们都要从集镇上买来一张“灶老爷”。这“灶老爷”,是在一张四开微黄的软纸上,印有一位头戴带翅的官帽,飘逸的胡须,满面笑容的古代慈祥老人画像。画像的左边有“上天言好事”,右边有“下界保平安”,上边是“一家之主”字样。人们买回来后,一般都在年三十早上贴门对子的同时贴在锅灶旁边的墙上。讲究的人家,要在“灶老爷”下面设有一盏香炉,磕头礼拜,还要在吃饺子的时候,用勺子舀点面汤洒在“灶老爷”面前,还要盛上半碗饺子放在锅台上,以便让“灶老爷”也和全家人一起吃饺子、喝汤。有“灶老爷”在,人们的心情是温馨的,似乎锅灶里的柴火都是欢笑着的。

我最喜欢看那贴在锅门口墙上的“灶老爷”了。你瞧,他那面容是多么慈善,多么的笑容可掬;那左右上缀有的三行字,让人是多么的温馨和踏实。看到他,辛辛苦苦了一年,人们把过去的苦涩忘记,就这样,面对“灶老爷”,似乎无形中便涌现出了新的一年诸多希望和美好。大人们觉得,新的一年,有了“灶老爷”保佑,一家人的生活便就没有过去不了的坎。

实际上也并非如此,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我没有考证过,这大概贴“灶老爷”的习俗由来已久了吧?从历史上看,远的不说,当然也是不知道,就拿清末和民国来说,想象中,“灶老爷”肯定是贴了的,因为既然是习俗,不可能是从新中国建立后才形成的。但是,贴上“灶老爷”,人们还不是照样吃糠咽菜、食不果腹、流离颠沛,提心吊胆地过日子?那“灶老爷”对天上“言好事”是怎么说的无从知晓,但未必就能在下界“保平安”。这“灶老爷”只不过是主观愿望是好的罢了,实际上,一纸画像,他哪有那能够左右人世的能耐?

社会在向前发展进步。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我泱泱大中华真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华夏子孙有时候虽然也因种种原因过点苦日子,但毕竟是天下太平了,日子是安稳的,人们过的就是烟火味。人生在世,酸甜苦辣咸都得尝尝。不言而喻,是党和国家才是真正地履行了“灶老爷”下界“保平安”的神圣职责。于是,那个被贴在墙上的“灶老爷”便渐渐地在人们的头脑里淡化,被他替代的则是党的领导所带来的恩泽。我已经有很多年很多年没见过农村人在过年时贴“灶老爷”了。人们非常清楚地明白,只有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才能给人民带来享不尽的福祉。

现如今,倘若还有贴“灶老爷”的人家,那只能是对未来生活的一种美好的祈盼。而这种被祈盼的美好年景,一定会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逐渐深入得以实现,并绵延至千秋万代、子子孙孙……

爱情文物

那段爱情故事,不是一张发黄的老照片,人物背景都模糊,而是一件刚从古墓中挖掘出来的文物,陈旧而珍贵。

公元一千九百二十二年,在四川某县一座山清水秀的小村庄里,有一名叫黄芙蓉的小媳妇。生长于贫寒之家的她虽荆钗布裙,却难掩其天生丽质。十六岁那年,因为生计所迫,芙蓉随一位远房亲戚来到成都彭老爷家当丫环。

彭老爷三十出头,是一名饱读诗书的儒商,经营着一个规模很大的绸缎庄。彭老爷着飘飘长衫,白净面皮,留着一溜小胡须,很和蔼可亲地打量着芙蓉。芙蓉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风度潇洒、气宇轩昂的男子,只觉得心如鹿撞,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在彭老爷家干的活远比乡下的农活轻松多了。无非是端茶送水,打扇捶背,更衣侍寝之类的事儿,加上老爷、太太待下人宽厚、仁慈,芙蓉觉得像是回了自己的娘家,心情竟十分愉悦。不到半年,苍白瘦弱的她脸上渐渐有了迷人的胭脂色,鼓鼓的前胸仿佛要撑破衣衫似的,真正地开成了一朵娇艳的芙蓉花。老爷看她的眼光就有些痴痴的、呆呆的。但老爷对她从没越轨之举。有时候老爷还教她写字、读书。很快她已能写老爷和自己的名字了。芙蓉对老爷的爱慕不由得与日俱增。

清明这天,彭太太去西郊上坟,便顺道回娘家探亲。到了就寝时间,芙蓉一丝不苟地服侍老爷盥洗、更衣。

“芙蓉,我好喜欢你!”老爷一把握住她有些粗大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

芙蓉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老爷!”她颤抖着,偎进了他的怀抱。

当老爷紧紧拥抱着她时,她的心无端地疼痛起来。她想起了老实巴交,形貌卑琐的丈夫。他和她,有感情吗?她甚至有点讨厌他。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有权力选择和自己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吗?温文尔雅又博学多才的老爷是她心仪已久的男人。她也有权力真正爱一回。

然而不久,有所察觉的彭太太把她单独叫到面前,说:“彭家你不能再呆了,这一百块大洋,你拿去吧!”

芙蓉默默无言地接过装有一百块大洋的口袋,深深地给彭太太鞠了一躬,转身走出了彭家大院。

三十年过去了,当年花一样美丽的黄芙蓉,已是年近花甲的老太婆了。她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周光宗于一九五零年参加抗美援朝之后便杳无音信,小儿子周光辉已经娶妻生子。芙蓉守着厚道的丈夫,度日如年地期待着光宗的消息。

一九五二年,噩耗传来,光宗在抗美援朝的战役中牺牲了。听到这个消息,芙蓉只觉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光宗牺牲了。他使周家成了烈军属,受到人们的敬重。但芙蓉不需要这样的荣誉。她呆呆地在光宗的遗像前坐了三天三夜。第四天夜里,便自缢而死了。

光辉在清理母亲的遗物时,发现桌子上歪歪斜斜地刻着一行字:彭光宗--彭老爷之子!

他不解地把这行字读给父亲听。父亲把目光投向光宗的遗照。光宗从相框里向他微笑。那俊儒的模样,有哪一点像他呢?

父亲深深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守了他一辈子的,是女人的躯壳,她的魂魄,早就留在了成都彭老爷家。

老爷岭上风光美

文/孙景琦

早就想到蛟河老爷岭去观光,但由于各种原因一直没能成行。近日跟随一群年轻的朋友去采风,终于完成了多年的心愿。

小客车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在鲜花夹道、平整宽阔的吉图高速路上,风驰电掣般前行,穿过农田,穿过全长1820米的老爷岭隧道,来到了海拔1284.7米的吉林地区老爷岭最高峰山门处。远处望去,云雾缭绕,重峦叠嶂,不见山岭真面貌。

我捡起一根木棍当拐杖,迈开了攀登的第一步。越过路两旁的道道溪水,越过一棵棵高大参天、古老得挂满藤蔓的大树,来到了一处平缓地带,已经累得张口直喘、心跳加速了。问领队还有多远?回答是才走三分之一,以后的路更难走。随后关爱地说,老年人就别上了,原地休息。我知道他说的是我。

上还是要上的,坚持就是胜利,我又跟随队伍出发了。迎接我的是望不到边也看不到头的木质台阶,每跨上一级台阶,手里的拐杖都发出一声脆响,好像是奋进的鼓点,鼓舞我一步步向前。

每到阶梯拐弯处,都会见到一个景点:象鼻石、夫妻岩、猫耳洞……游人忙着拍照,我也不甘落后,留下了一个个难得的瞬间。几百个台阶过后,进入了高山草地区,再越过千层岩,就来到了神龟望海的地方。只见这里巨石高耸,不亚于云南石林;这里古木参天,不亚于长白山原始森林;这里全无杂音,静得掉片树叶都能听到……

开始下山了。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果然,往下每走一步都很吃力。走啊走,终于到了大路上,遇到了一个上山过夜的驴友团,他们看到我拄着拐杖前行,纷纷向我竖起大拇指,说我能活过一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