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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而美
文/许冬林
人世间,有许多际遇,许多人事,是只此一回,只此一个。再美好,也无法重复。这样的际遇和人事,在我们的一生中,成为孤绝的风景。他们孤而美,像孤品。
看大漠胡杨,尤其是深秋天,那些胡杨像站在世外一般,有一种庄严凛冽的美。沙漠是金色的,夕阳是金色的,胡杨也是金色的,让人想起苦难和孤独也可以像金色的胡杨一样辉煌。
我在朋友拍的胡杨照片里流连,每一棵胡杨,都是几百年,独自在风沙里。每一棵胡杨,都是枝干苍老遒劲,满布沧桑,与众不同。每一棵胡杨,都是植物世界里的一个古老国度,苍老树色和斑驳伤痕成为荣耀。
江南的烟柳在三月的细雨里吐露幼芽时,塞外还是苦寒。江南的竹树在多雨之夏里绿树荫浓时,沙漠里还是干旱。但是,胡杨还是生存下来了,一年一发。即使,他们枝干断折,残余的根和干依然站成一道风景,让人惊叹生命的粗壮和粗粝。因为,它们永远独一无二,不可复制,不是随便就能相遇。
看大漠胡杨,常常被一种绝世而去的孤美惊倒。
到安徽淮北去,在无垠的麦地尽头,有一处文化遗址,叫柳孜隋唐大运河遗址。我站在发掘的古大运河的河床边,看到一只沉船,泥沙沉积于船舱,旁边,一根桅杆将折未折。船舱外的淤泥里,破碎的蓝花瓷片这里一片,那里一片,仿佛守望的眼神。我在古运河边,静穆肃立,久久无语,只觉得千百年的时光仿佛又化作了运河流水,从心上湍湍流过。
当一种已经流逝的文明,以碎片的形式存于文物保护的玻璃之下时,我们依然会为它惊艳到眼底有泪。它们也是,无法再生,不可复制,成为孤绝之美。
《红楼梦》里,妙玉称得上是孤而美的。栊翠庵里,她读诗,烹茶,过着不与人同的生活。她挑剔着泡茶用的水,认为自天而落的水一旦沾了地便是污浊。她煮茶待客,给贾母那些人用的水是旧年的雨水,给黛玉她们姊妹用的是梅花上的雪化成的水。对于刘姥姥那样的粗俗之人,喝过的杯盏她也嫌脏不想要。她是世间最洁净的人,把洁癖玩得极致。没有人能与她重复,就连黛玉这样孤僻洁净的人,在她那里也显得俗了。
妙玉这样的人,连茶具、茶水都挑剔得如此,可想而知,她对往来的朋友能看上眼的、入得心的又有几个?有时想,宝钗不嫁宝玉,她依然可以从容选择其他的结婚对象,一样可以幸福。黛玉嫁不成宝玉,可以悲恨而死。但是,妙玉不一样。妙玉是恨都没有,只能是漫漫度光阴,死了也像玻璃盒子里的蝴蝶标本,不改羽翼的颜色。
喜欢妙玉,因为她,我知道在世间还有一种怎样的干净和纯粹。洁就洁得彻底,洁得不怕遭世人嫉恨。洁就洁得,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如此,没有同类。
妙玉美,也美在《红楼梦》里只有她一个人,用梅花雪煮茶,形而上地活着,永远像雨水但没有落地,像雪覆在梅花上还没有融化。假如《红楼梦》里有一个戏班子那么多人的妙玉,好玩吗?一点都不好玩。我们的精神世界里,只要一个妙玉就够了。
许多事情,并不是越热闹越好。精神上能对话的人,只要一个就好。
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的小说,有一种孤而美的气质。我喜欢《雪国》,就觉得,在冰冷清冽的世界里,一个人往远方去,大地上留下脚印,又被雪抹掉。也很好。
世界太热闹了,我要留一点忧伤给自己,留一点落寞给自己。我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凋零一会儿,且孤,且美。
风吹云动
文/陈晓辉
住高楼的一大坏处,就是听不到雨声风声。以前住平房,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抬眼一看,树叶都在跳舞,哦,起风了。听到急骤的"嗒嗒"声,或是细微的"淅沥"声,抬眼一看,窗外全是湿湿绿绿,哦,下雨了。
现在坐在窗前,外面只有一方天空,或灰或蓝,要看造化。我惆怅地想,人人都在怀念"从前慢",怀念以前人心淳朴,似乎是有道理的。不是吗?高楼上就连风雨也越来越敷衍了,听不到声音,看不到形状,谁知道风吹过雨来过?"夜阑卧听风吹雨""小楼一夜听春雨""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高楼之上全付之阙如,这次第,怎一个惆怅了得?
下午看一本书,偶尔看看窗外,天蓝得并不彻底,有点发白。还挂着几朵云,云却也白得不彻底,像懒女子穿过未洗的白衣服,随意挂在天上。偶尔飞过一个黑点,不知道是喜鹊还是鸽子。
下午很快即将过去。偶尔再看窗外,忽然发现,那几朵云早已发生了变化。原来是松松散散如女人闲谈,东一嘴西一句,现在却汇成了一大片,像领导讲话一样逻辑严密,容不下别的云彩插一片嘴。
什么时候,它们是怎么变了呢?
我当然明白,云是最自由散漫的。稍微一阵风,就能使它们聚散起灭。但是这个下午并没有风啊,我开着一半窗户,室内一直安静如婴儿酣眠,风未来,为何云的容貌变了呢?
探身低头看,只见楼下绿树微微摇动,原来风一直在,只是未进我房中。呵,我犯了好愚蠢一个错误——未感知到的,怎能以为它不存在呢?
空气原本有七色,人眼所见却透明无物,并不妨碍雨后彩虹现身说法。水晶看似晶莹透澈,但阳光映衬之下,自能反射七彩璀璨之光。
没有人看得到时间,但青丝白发的转换,朝暮之间令人惊心。
高楼之上,虽然无法"坐对当窗木,看移三面阴",但时空变换情味不变,"坐对电脑屏,不觉窗外云",古人雨打芭蕉也好,高楼上无声风雨也罢,我们体验的是同一种关于时间流逝的心情啊。
渐渐黄昏了。卖豆沙包的老大爷开始骑着三轮车在小区附近转悠,抚慰某个下班归来饥饿的肠胃;卖绿植的年轻人把绿萝吊兰摆在路边,给某个租房住的年轻人带去一团绿色的希望;一辆小货车驶过,明天蔬果店里又会出现新鲜的蔬菜水果;一个护士开始去上夜班,某个深夜生病的孩子就会得到安慰……
从前如此,现在也如此。自然界的风吹动一朵朵云,不动声色间,把它们揉捏成各种形状,而人间的牵绊如风,以我们难以感知到的方式,不露痕迹地连接起现在社会种种有情。
我还是怀念从前,那个存在于《诗经》里的、唐诗宋词里的美好诗意的从前,但我开始学着不遗憾现在,这个表面热闹庸俗、实则深情牵绊的现在。
从前的风吹过去,从前的云留下来。风吹云动之间,高楼平房之内,变的是天空和云彩,不变的是人心和生活。
歌唱十月
文/雨凡
十月的田野,五谷丰登,遍地芬芳,黄的黍谷,红的高粱,满眼都是炫目的色彩;十月的田野,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稻菽千重浪,硕果万里香。从大漠边关到南国海疆,每一片土地上都收获着幸福,每一缕秋风中都飘荡着成熟的气息和瓜果稻菽的浓香。柳芽初绽的春天,我们种下种子和期望,耕耘中流下辛勤的汗水,收获五谷是我们永恒的盼望。绿油油的夏天,我们遥望秋的果实,收获的喜悦终于在十月的金风里展现得淋漓酣畅。
十月的山峦,层林尽染,风中不再有夏日里的热浪,而藏满了秋的高爽。阵阵秋风翻动起金色的波浪,甜甜的笑意挂在每一片树叶上,也挂满每一位游客的脸庞。长江之畔,五岳之巅,仿佛是一块块套红的版面,无数华夏儿女正在用七彩巨笔书写着一部厚重的历史,描绘气壮山河的美丽画卷。这气势磅礴的画卷,陶醉了一个季节,吸引了世人的目光。
十月的祖国,是欢歌的海洋。从东海之滨到昆仑山下,从白山黑水到香江两岸,歌声响彻在神州的土地上。这歌声高亢而嘹亮,这是一支不屈的歌,团结的歌,奋斗不息的壮美之歌。和着这气势磅礴的雄壮歌声,迎着这送爽的秋风,让我们高高举起酒杯,走进这歌声的海洋,让歌声带给我们梦想和渴望,带给我们自信和荣光。在这收获的季节,让我们的心灵插上翅膀,放飞热情,放飞希望。我们没有理由不为沉甸甸的丰收歌唱;我们没有理由不为红火的事业歌唱。歌声响彻十月,奏起强国富民的重音;琴弦拨动十月,奏出中华民族进取的主旋律;锣鼓敲响十月,回应神州大地的奋发昂扬。
泼的身姿。十月是飘逸在妹妹颈上的纱巾,十月是回忆的季节。井冈翠竹的雨露沾满枝头,遵义城头洒下万丈霞光,延安窑洞的明灯依然闪烁着光芒。
十月,是放歌的季节。大江南北,到处欢歌曼舞;长城内外,到处生机盎然。人民安居乐业,我们的国家像一个巨人屹立在世界的东方,那是一份永恒的美丽,收获的喜悦承载着你和我。自信写满每一张脸庞,喜庆充溢着每一条街巷,双手举起醇厚的祝福,豪情织出洁白的哈达。
十月,是祖国的盛大节日。十月的祖国,枫叶红了,橘子红了。大江南北,一片火红,红得耀眼,红得深沉。啊,满山遍野都披上了红装——十月特有的盛装。我们把苍白留给往岁,把激情押在今天,把美满寄给明天。我们把千万只五彩气球与和平鸽放飞,我们要在祖国的节日盛装上精心绣出一颗颗闪闪发光的红星。
歌唱十月,让祝福汇成最美的秋色,层林尽染;谱出最甜的欢歌,五谷丰登!
藏冬
文/皮敏
霜降过后,刮过几回不大不小的风,不知不觉,便入冬了。
在川东北,这个本该草木凋零、一派清冷萧瑟的季节,反倒如春天般热闹喧嚣起来。勤劳的农人们并未像怕冻的青蛙,蛰伏于暗无天日的洞穴里打盹。结束了在田土里穿梭忙碌的秋收后,他们又满心欢喜,开始了另一件繁琐却又充满希望的农事——窖藏。
这是一个晴好的日子。村子里总由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辈挑定,他们除了翻阅泛黄的历书,总离不了背着手立于院里仰天观看一番天象。
天边的鱼肚白还若隐若现,似一缕影子,浮在一汪水中。父亲早已披衣下床,拎上锤子、錾子,脚下生风,一趟子赶到屋后的苕窖前,捞脚扎手,说干就干。夯牢垮塌的窖壁,将流离的石块泥土用畚箕倾倒出去,凿平凹凸的窖底。父亲左手握錾,右手持锤,高高扬起来,高过肩,高过头,高过悄悄溜出半张脸的太阳。一记一记,挥起,落下。每一锤,都准稳;每一锤,都虔诚;每一锤,都呼呼生风,勾勒着这片土地上力量。远远看去,父亲低着头,目光灼灼,身子贴着窖,似乎化身为一张弓,与窖,与錾锤,与飞舞的泥尘,在进行一场深情的相拥。
父亲叮当作响的敲打声,挤挤挨挨,穿越薄雾,在黎明的村庄上空游走。竹林醒了,耕牛醒了,太阳醒了。明晃晃的光线推开篱笆,越过院坝,涌进堂屋,无声无息往饭桌腿爬,往脸盆架上偎,像猫一样往母亲的裤管上蹭。
瞭一眼日头,母亲的一双手脚更麻利了。裹着泥腥的红苕,带着绿叶的柑桔,胖乎乎的红萝卜白萝卜,被她一一推倒,摊开,翻拣,择取。体无完肤缺胳膊少腿的,噼噼啪啪,通通扔一边,留作近些日子人畜食用,或干脆弃之,沤烂为泥,肥沃庄稼。待遇好的,自然是那些体格健壮、色泽鲜亮的瓜果蔬菜。母亲小心翼翼,像拿着一件件易碎的宝贝,将它们如金字塔般层层垒叠起来,期待它们搬进苕窖时,每一枚,都完好如初。
一旦清闲下来,祖母就浑身不自在。她端根小木凳,蹒跚着脚,颤颤巍巍凑过来,把干瘪的身子,小心地安插在那些饱满的瓜果间。我料定,祖母那苍老的手一次次触碰到新鲜的果蔬,一次次捏着、摩挲着,将其拿起,放下。随着她身旁瓜果山不断累叠、膨胀,祖母晦涩干枯的眼睛开始发光发亮,春雨纷纷,稻穗灌浆,高粱拔节,世间那些让她愉悦的物事,那一刻,仿佛统统跑进了她的眼睛。
阳光漫过院西那段斑驳的老墙根时,屋里的瓜果菜蔬已码放齐整,像列队的士兵,等待冲锋的号角嘹亮吹响。粗声大嗓的母亲,此时不慌不忙,倒像一个未出阁的娴静女子,她尖着手,绣花一般,将入冬前赶集采买的农药,一点点倾入那柄盛水的木瓢。紧接着,只见她左手持着瓢,右手扎猛子似地一下没入盛满药水的瓢中,不待波纹完全舒展,那手旋即翻跃出水。而后,五指张开,顺着势,一带,附着于指体的药水,顿时化成阵阵细雾,缱绻徘徊,飞翔,腾挪,下降,像一张飘缈的网,轻覆于果蔬之上。在一个孩童的眼里,母亲那只翻飞的手,就是一羽轻盈的鸽,在冬日的暖阳里,一振翅,就能直上云宵。
上好药水,瓜果的乔迁就正式开始了。挑起沉甸甸的担子,父亲甩开膀子,大步流星,颤颤悠悠,爬坡上坎,把身后的房屋树木拉远,变矮,缩小。我们跟上去,蹦跶,嬉戏,追逐,像缀在他身后的尾巴、标点,抑或一枚枚鬼灵精怪的注脚。
一趟又一趟,父亲的鼻息沉重起来,额上的汗珠细密起来,雨打芭蕉地淌,步伐也迟缓了,眼神也跟着倦怠了。可那一屋的瓜果们,似乎还眼巴巴望着,就像他的儿女,任谁也舍不下,让她们白白再受一晚的风寒。于是,父亲干脆立住脚,一甩手,扯开扣子,白生生赤了膊,转头与院外走过的熟人拉拉诮皮话,喝骂几声乱吠的柴狗,瞅两眼上窜下跳的孩子,不知不觉,力气又回来了。蹲下身,扯开喉咙,大喊一嗓,担子滚上肩,头一昂,咯吱咯吱,复又上路。
当最后一担柑桔轰然落窖,这时的父亲才舒展了眉头,像久悬着的一颗石头坠了地。他笑眯眯点上一根烟,对着窖里新堆出的"小山",用目光,从头到脚,反复丈量。等烟快烫到嘴了,才忽然醒了一般,"噗"一声将其啐在地上,踩灭,心满意足,躬身退出来。
一级,一级,往上,将木条层层嵌进凿好的石头凹槽,封好门,叭嗒,上锁,窖藏就真正收好了尾。
往后的日子,直到开春,甚至更为久远的孟夏,一家人的生计都将与这口密不透风的窖息息相关。此刻,父亲把那把开启苕窖的古铜色钥匙,递到了母亲的手上。母亲侧过身,伸手为他拂去额上一道有些滑稽的灰迹时,突然扬起嘴角,放声大笑起来。
炊烟袅袅。母亲的笑声还在黄昏的村庄上空回荡。
父亲紧走几步,跟上母亲的脚步,他肩头的空筐,晃晃荡荡。那口近在咫尺,刚盛满瓜果菜蔬的窖,似乎也跟着晃了几晃。空气骤然和暖甜腻起来,风没有了影踪。冬,仿佛被谁掩了嘴,偷偷藏起来了。
粽子飘香
文/晓寒
儿时能吃上粽子,那是盼了一年的事。
家乡素有"三山芦苇荡,十万八千亩"的名头,端午时节,那一大片一大片芦苇枝繁叶茂,碧水连天,那么高那么高,人站在里面根本看不见。父亲就会去芦苇荡里,采摘粽叶,我们这里俗称"打粽叶".
粽叶打回来后,母亲先把它们放在铁锅里煮上几滚,这时满屋子飘荡着芦苇的清香。煮滚后立即捞出放清水里,这样煮出的叶子碧绿碧绿,不会发黄。然后去池塘码头边一片一片用刷子刷洗干净,再理整齐,把粽叶头尾修剪齐整。通常这些琐碎的事情便交由半大孩子帮忙。
乘我们修剪叶子的功夫,母亲把早早准备好的糯米,用清水泡得圆鼓鼓的,用淘米篮沥干水分;然后又找来早就准备捆粽子晒干的香蒲草;有时会弄点红豆什么的准备包时塞粽子里。诸多事物,齐放在大桌子上,这时母亲才会松口气,坐着歇会儿。
晚饭后忙停当,母亲开始包粽子。此时,油灯在低矮的茅屋里,照得那么透亮。我们这些孩子,兴奋地围坐在母亲身边,看叶子在母亲的巧手下变成各式各样的粽子。母亲会根据叶子的长短、宽窄包不同的粽子。长而细的裹尖粽,宽的裹"小脚"粽,而又细又小的母亲也不浪费,会给我和三姐包"菱角"粽,那模样像极了菱角,我把它取名"菱角(角,读ge,轻声,家乡的读音)粽".我觉得这种粽子的包法,是母亲自创的。母亲走后,我也给儿子包过这种粽子。
夜已经很深了,母亲把包好的粽子整齐地码放在铁锅里,加上满满一锅水。必须要漫过粽子,否则上面的夹生,这是母亲教给我们的生活常识。然后在灶膛里点上旺旺的大火,添些硬柴,咕噜咕噜地煮着锅里的粽子。母亲则坐在灶膛边的矮凳上,一边看着火,一边用菖蒲叶给我和三姐编"蛋兜".红红的火光映照着母亲的脸,母亲就那么开心地笑着。粽子快熟时,母亲会把洗净的咸鸭蛋放进去同煮,满屋的粽子香,还有咸鸭蛋的香味,好像现在还能闻到。
记忆中每次都是在粽子将出锅时睡着的。隔天一大早,就被满屋的粽子香和鸭蛋香馋醒。立马翻身爬起,迫不及待地把粽叶剥掉,用一支筷子,把粽子从中间穿过,母亲端来小碗倒点砂糖,让我们蘸着慢慢吃。天呐,那叫一个甜香,软糯!咸鸭蛋舍不得马上吃,母亲装在菖蒲编织的"蛋兜"里,挂在我的胸膛。过完节才舍得慢慢吃掉,那蛋黄沙沙地流油,我通常是用舌头一点点舔着吃的。多少年来,母亲包的粽子、腌制的咸鸭蛋是我和儿子挥之不去的念想。
我们渐渐长大,直至成家立业,一年一年,端午时节母亲包粽子的习惯依然未曾改变。只是棕叶已是"舶来品",要到菜市场去买。母亲买粽叶、煮沸消毒、清洗,直至包好煮好,最后分成几等份,一家一份。粽子里的内容也丰富多样起来,有红枣、蜜枣,咸肉、咸蛋黄等。吃着母亲包的粽子,才感觉到浓浓的节日气氛。那个粽子的味道,也永远镌刻在了生命的记忆里。
家乡火把节
文/李宏荣
家乡在滇中那气势磅礴的金沙江南岸的一个彝家山寨里。火把节是当地彝族人盛大的传统节日,年年岁岁都过得有滋有味。
彝族十月太阳历把一年定为10个月,每月36天,余五至六天正是火把节。火把节期间,北斗星柄指向西南,为大暑节令,十月太阳历以此为岁首或岁末。
家乡彝族人的火把节要过3天,从农历六月二十四日至二十六日。但一般在二十三日前,家家户户就准备好松柴火把及松香。每家门前立一个小火把,在寨中央的大场坝里立一个十多米高的大火把。大火把用松枝和干柴层层围成巨大的宝塔,共有10层,象征着一年10个月。大火把上插花挂果,有的还挂着写有"五谷丰登""人畜平安"字样的红绿彩旗,把整个火把装饰得像一位漂亮的仙女。这个大火把从农历六月二十四日晚点燃之后,夜夜通明,连续燃烧三夜之久。
到二十四日晚饭后,寨子里的锣声、号声一响,男女老少都汇聚到寨中央的大场坝里,大家抬着米酒,点燃火把,并用松香粉扑撒火把,霎时火焰冲天,欢呼声此起彼伏。
家乡彝族古俗,在火把上撒松香粉,使火把"嘭"地腾起一团绚丽的火光,并扬起一股香气,用来表示一种美好心愿:后辈对长辈撒,是尊敬,祝福长寿;长辈对后辈撒,是爱抚,祝愿吉利;同辈互撒,是亲密友爱;男女青年互撒,则是恋爱的开始。有的还要到各户家中去撒,祝愿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幸福安康。
在这个盛大的节日里,彝族人家家户户杀鸡宰羊,饮酒对歌。他们不仅相互撒火把祝福,跳的跌脚舞也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在场坝大火把四周,只要笛声一响,彝家人的脚步就跳了起来。当跳得脚步没劲时,喝上一碗辣醇芳香的苦荞小锅酒,脸儿被小锅酒烧得发烫的时候,脚下的劲儿就更足了。彝家男人们疯狂地跳,大声地吼着古老的酒歌;彝家女人们轻轻地踩着节拍,脆脆地唱着醉人的酒歌,从简单的一边一脚,跳到复杂而花样多变的八脚穿花。
夜晚,当半弯的月亮爬上星空的时候,熊熊的火焰将场坝照得亮如白昼。那数不清的小火把,在古老的彝寨里连成一片火海,三天三夜火龙飞舞,三天三夜歌声不落。
在火把节的狂欢之夜,家乡彝寨的火把灿烂如繁星降地,歌舞狂欢热闹异常,整个彝寨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