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散文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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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逆旅桂花香
文/何旭
仲秋时节,住房的庭院里,两株桂花树比肩挺立。在幽幽飘香的树下,我尽情呼吸着那芬芳的气息。
桂花别名木樨、金粟、九里香、广寒仙等,有金桂、银桂、丹桂、四季桂等多个品种。桂花树四季常绿,体态姣好,古朴典雅,清丽飘逸,是吉祥和友谊的象征。桂花或米黄或银白,花小而不艳、不俗,香醇而不妖、不媚,代表着清雅和高洁。"桂"又与"贵"谐音,有桂花树相伴,得常绿,得花香,还得贵气,自是美事。
在天气晴好,阳光攀窗而来时,为了室内花草呼吸到清鲜的空气,刻意着去开窗半隙,让风徐徐来。那窗外的桂花新枝嫩叶亦在风中舞蹈,莲步轻摇,款摆生姿,在明亮的光影里演绎岁月静好,极致着自在而又幸福的小模样。而一旁的我,受用浮生闲,泡开一味茶。对坐间是心无旁骛的好,目光清宁,呼吸清澈,是美丽而又丰盈的安静。
由此想到,桂花美得脱俗,品质高雅,是寻常花朵所不能比的。李清照有诗云:"揉破黄金万点轻,剪成碧玉叶层层。"因此,古人赞赏桂花不与众花争春、不与群芳为伍;敬重桂花"胜寻常木"的芳直不屈;感慨桂花生长在山崖,被伐为薪的命运;称颂桂花虽不为人知,仍不废其香的气度。
在桂花欲开未开时,将之摇落收集起来,盐水浸泡过后再用糖酿着,待到过年时用来拌着蒸糕,或做桂花酒酿小圆子,或直接做桂花茶喝,温润的甜带着桂花特有的香气渗入肺腑,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桂花就是这样默默无闻,把它最好的姿态展示给人们,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一道美丽风景。是的,素朴,是一种美;矜持,更加迷人。能进入寻常百姓内心的美,未必需要大紫大红的招摇。仅有一缕缕漫过枝头的暗香足以让人在流年深处回味。
冷露无声湿桂花,桂花一年一年地开着,让人赏着,有一种彻底的清净,这清净之美,惊动了天地,也惊动了芳心。打量桂花间,心念还是一转,其实,花开有花开的好,花谢有花谢的趣。有所期待敬畏生命的逆旅里,明媚亦或葱绿,随缘而喜随遇而安着,哪段又何曾不是黄金时刻呢?
吊脚楼听雨
文/黄玉才
濛濛江南杏雨,潮湿着故乡老屋吊脚楼那片青瓦房的缕缕乡愁,滴嗒滴嗒的巴山夜雨,时时拍打着楼外的芭蕉,叩问着丝丝竹叶,翻捡着悠悠岁月。滴滴雨水,也拍打着青瓦,溅起朵朵乡愁,在草长莺飞的梅雨季节,在雨夜响起思乡的乐曲。
我的故乡,坐落在渝东南武陵山区石柱土家族自治县最高峰大风堡群峰脚下的林海。祖先用灵巧的双手,就地取材,建造一座座美丽适用、古朴典雅的土家吊脚楼,三三两两点缀在青山绿水画图中,呈现世外桃源的美景。奇特的土家族吊脚楼营造技艺,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故乡地处大山深处,保留着原生态的古朴美,保存着几座百年以上悠久历史的古寨黄家院子、龙神坝、菜花坪等传统村落,青瓦覆盖的吊脚楼,成为一代又一代土家人的家园。我的故居黄家院子,初建于清乾隆年间,距今已200多年历史,几代人重修保护至今,成为土家族传统民居的经典。泛黄的木板青瓦房,像一位老态龙钟的岁月老人,镌刻着我的童年梦想和缕缕乡愁。
每到雨季,青瓦房年久失修,常漏雨,点点滴滴的雨滴嗒在母亲的心坎上,她深夜起床,撑着油灯,用木盆水桶接屋漏水,天刚亮,又忙碌一家人的早饭,年复一年,积劳成疾,踏雪而去。
随后,父亲进城生活,锈迹斑斑的锄头、镰刀、铁铧、柴刀等农具,静静地躺在老屋一角。故居房门紧锁,老屋断了炊烟,庭院冷落,瓦檐上长满了蓬蓬松松的野草,古院四周杂草丛生,花开花落,但却弥漫着故乡的味道,祖先的味道,亲人的味道,凋残的青瓦老屋,片片青瓦,被岁月凝固成一片片化不开的浓浓思念,在雨季生长着绵绵乡愁,青瓦房,把我的童年,把黄氏祖先的辉煌,把古屋的兴衰,珍藏在岁月深处,年年雨滴声中,敲打出缕缕乡思。
我喜欢在雨季,回到故乡,在老屋住上几天,看雨水在青瓦檐上织成的雨帘,聆听乡音在青瓦上跳动的乐曲,俯拾青瓦上那一片旧时光。
春雨如油,滋润着久旱的冬土,一声春雷,唤醒了沉睡的村庄,山寨在沥沥春雨和鸟鸣声中醒来,竹笋在雨后破土而出,拔节生长的声音,花开的声音,鸟鸣的声音,流水的声音,雨打芭蕉的声音,夜雨敲窗的声音,在田野此起彼伏的响起。听风听雨过清明,季节迈进清明、谷雨的多雨天气,春雨洗润的青山,郁郁葱葱,满山湿漉漉的春芽,成为这个季节生命力旺盛的植物。人老成精,笋老成竹。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在林间拔节向上疯长的声音,与原野合奏出动人的春天乐章。
昨夜瓢泼大雨下个不停,季节在青瓦上跳动发出脆响,半夜梦惊,雨夜梦惊和谁语?我独自一人在老屋里,听雨打竹叶,雨催春花,雨打芭蕉的美妙乐声,点点滴滴的雨滴,滴落在我的心田,荡起阵阵思乡的涟漪,寂静的雨夜,我倚在吊脚楼木格窗前,聆听雨幕下的乡音,涌起阵阵乡愁。"微雨秋栽竹,孤灯夜读书".卧窗听雨,听雨敲新篁的丝竹声,顿时激发起"家事国事天下事,风声雨声读书声"的忧患意识,点点滴滴的巴山夜雨,潮湿了我对故乡的思念,也滋润着故园那片神奇的土地……
"一犁春雨趁农耕",冬眠的山民,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开始陆续下地平土春耕播种,高卷裤腿在灌满春水的水田里犁田的老农,嘘吱吱吱——,嘘吱吱吱——,鞭打着耕牛躬耕,翻犁的新土,像一句句诗行,在水田里展现。肥厚的螃蟹随着犁铧的耕动,在泥土里翻滚,缠满农夫裤腿。肥胖的鱼腥草,在春雨的洗润下,迫不急待地冲土而出,嫩生生的香菇,在黄连棚架上的朽木,长出诱人的伞花。随风发芽的香椿、蕨苔、刺老苞,在春雨里,生长出诱人的嫩芽。春色可餐。特别是生长在田边地角的"清明菜",成为土家人制作"春饼""咬春"的上等食材。
眼前的雨,下得很悠闲,时而飘洒在青瓦屋面,形成雨滴,发出脆响。时而织成雨帘,清洗滋润着人间万物。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今年清明回到故居,房门紧锁,庭院静悄悄,古院雪白的李花开得寂寞无主,倾斜垮塌的三合院吊脚楼,破败不堪,曾经温暖的家消失了……楼外竹林里的春笋,无人采摘,拔节生长成茂密的新竹,庭院蓬蓬松松的野草,无人清理,已漫到窗台。老屋百孔十疮,瓦椁已腐朽,屋漏成水塘。费了很大功夫,才把铁锁打开,满屋散发着霉味,老屋显得更加破败。面对此景,父亲在一角暗暗地流泪,他此刻最怀念的是曾经温馨的家,如今,母亲离开我们已20个年头!
夜雨送走暮春,草木清华为春天谢幕,连绵的巴山夜雨,往往在春夜狂风大作。清晨起来,窗外庭院,铺了一层厚厚的落花,"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的诗意,在雨中流淌。
人生就如眼前的落花,出生于万紫千红的春天,奋斗在郁郁葱葱的夏天,带着丰硕成果,进入沉甸甸的秋天,无可奈何地进入百花凋零的冬天,人逝如花落,直到像一片落花,无声无息飘落在地,叶落归根,完成人生的旅程……
故居老屋,在落寂的山村,与岁月一起老去。曾经温馨亲切的农家生活,已随雨打风吹去,流水依旧,山形依旧,乡愁依旧……
幸福平方
文/唐伟
这个秋季,雨下得十分缠绵。刚从酷暑中脱离出来,接着就是连绵不断的秋雨。
可别恼,老人们说雨就是在这个季节尽情地泼洒、释放。如果说春雨有"润物细无声"的可贵,那么秋雨就有"巴山夜雨涨秋池"的细腻。我侧耳细听,那窗外的雨下得很轻,且异常小心。
在乡下,你能感觉到有着城里没有的惬意。这里是一块坪坝,周围都是挺拔的山。这个小镇就睡在这舒适的"摇篮"里。
夜雨过后的树叶绿色透亮,在若隐若现的雾里和我捉起了迷藏。我常常凝望晨雾绕山爬行,在灰蒙蒙的天里,雾和山就成了让人不禁感怀的对象。这儿的阳光异常珍贵。我在这儿常常期望,某天早晨能看到这样的情景:一束束暖和的阳光跳过我的沉寂窗沿,再透过轻盈的窗帘跃入我的屋里。每天清晨有暖心阳的光呼唤我起床,夜晚枕着明净的月色入眠。我想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淡然却幸福。
这似乎只是一种奢望,可我们又何必为琐碎的生活苦闷烦忧,与其被它折磨,何不放平心享受生活中的"小幸福".很多时候我们找不到"自己",在成长路上丢弃了原本信誓旦旦的梦想。我们总喜欢给自己找借口,这样似乎可以来掩盖胆怯的自己。很多人丢了太多原本的东西,以至于在茫然的生活里如"行尸走肉".也许我们有时要的太多,因而常常在人生的路途上不堪重负。
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枕边那一本本安静的书。我在书里欢笑,在书里和作者感同身受。书里的世界或热烈,或幸福,或感怀,或苍白。书安抚了我,那浮躁麻木的自己在这儿十分安静。每晚在文字里徜徉最是幸福。时而在绵延的青山绿水里聆听天籁之音,时而在繁华都市里听那些深沉的倾诉。一段段简短的文字,一些看似平凡的故事却让人觉得温馨震撼。我是个"真实的读者".我赤裸裸地读着,也赤裸裸地感受着。欢笑处同它"他(们)"欢笑,伤感处我为"他(们)"担忧。和着轻缓的音乐,静下心逐字逐句地咀嚼那文字里的酸甜苦辣。有人问我什么样的人最幸福?我觉得"会读书"的人最幸福。书里的万千故事能与我们的心灵对话,能颤动你我那木讷疲倦的心。
能够在书里找到自己的灵魂,自己的梦想,以及好的心态是最幸福的人。我想自己的幸福应该被"平方",因为我的幸福还来自我那些可爱的学生。
在这三尺讲台上,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为孩子们每一次进步而喜悦,在他们的成长路上播撒梦想的种子。在他们胆怯失败时,我给他们勇气和力量;在他们想念父母,我用贴心的话语温暖他们一路向前;在他们……
他们的幸福,其实也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享受生活,享受平淡里的点滴精彩。凝视如纱飘浮的晨雾,倾听细雨在静默的瓦檐上舞蹈;走进夏日的田野,去为那些热情的音乐家们欢呼鼓掌,为他们书写欢乐;宽容那顽皮可爱的雨珠,就让它们在自己的伞顶上尽情地翻滚、跳跃;停下脚步,在瓜果飘香的季节里专注地里的庄稼;去稻浪翻涌的稻田里,细细倾听镰刀和稻谷吻别时的窃窃私语;弯下腰欣赏草丛里一串串耀眼的珍珠,心会被那些小生命们勤劳智慧的光芒触动。
我的生活就应这样——扩大幸福,缩小痛苦。我不愿在绚烂的青春里埋怨低头,我要在自己的文字里"高傲"活着。我是个"吝啬鬼",不愿青春这么轻易地荒废。我有梦,并且一直为梦不屈前行。眼泪和汗水就应该在青春时去尽情流淌,这样待到耄耋之年才会有会心的微笑。
用心聆听
文/舒布启
入秋以来,我的心绪有些莫名的低落。坐在临街的窗前,面对每天匆匆流走的日子,内心总会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油然而生。看着窗外的人流与车流,外面世界的喧闹让我的心一天天变得迟钝、麻木。每天周而复始地上班下班,千篇一律重复的日子似乎已经让我失去了往日的激情,生活的压力与工作的不如意让我烦躁不已。
那天,一个人坐在窗前,在令人烦躁的嘈杂声中,我听到了一阵苍凉的琴声。循着声音望去,我看到对面的街边坐着一个拉着一把胡琴卖唱的盲人。那盲人年约五十多岁,拉着凄凉的曲子,略带沙哑的歌声飘进我的窗户,透出无限的苍凉与悲伤。我静静看着,街上的行人或匆忙或悠闲地走过,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盲人的存在,更不用说会被他的歌声打动,顶多只是路过时偶尔看他一眼。
我留神细观,一个上午过去,摆在盲人面前的小盘子里,并没留下几枚硬币。但盲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只专注于自己自编自弹自唱的不怎么成调的歌曲。
突然,我看见街边不远处一个修鞋的残疾人摇着轮椅过来,小心翼翼地穿过街道,把一大把零钞放进盲人的盘子里,然后向盲人说了几句什么。盲人的歌声停了下来,我看到盲人和修鞋的残疾人客气地推让了一番,修鞋的残疾人回到了他的摊位。
下班的时候,我特意来到盲人跟前。他依旧在拉着曲子,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了上午的凄惨。在寒冷的大街上,盲人衣着单薄,却并不影响他的歌声和琴声。看得出来,整个下午,这位卖唱为生的盲人心情很好。
我忍不住和盲人攀谈起来,问起了他的身世。盲人讲完了自己的经历之后,说上午那个修鞋的残疾人把半天的收入都给了他。说完之后盲人感叹道:"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望着盲人一脸的真诚,我半晌无语,默默地到街边的小店给盲人买了一份炒粉,然后把身上的零钱全部放到了盲人面前的盘子里。
那天晚上,我竟然为两个残疾人感动了好久。
次日再上班,盲人的曲子和歌声又在我的窗口回荡,我的心情却豁然开朗。一个卖唱的盲人、一个修鞋的残疾人、一个生活中不被人注意的细节,却让我在郁闷的生活中找到了失落已久的热情。那个盲人告诉我,现实中他常常连肚子都填不饱,但自己的歌声是他的眼睛,引导着他在异乡的生活中艰难地走下去。那个修鞋的残疾人告诉我,他的收入虽然微薄,但他的信念是他的双腿,支撑起自己简单的生活。
坐在窗前,我想到了自己。是什么让我们久违了快乐的心情?我想应该是我们生活的态度。只要我们坚持自己的信念,用心去聆听世界,即使是烦人的噪音也会变成动听的乐章。生活中不如意的事情常常存在,而永葆心境的美好,却会让你变得更加坚强,更加快乐与自信。
下午四点的阳光
文/宋红红
正是房价最贵时,也是最需要房子时,仓促之中,我们买到了这处坐东朝西的房子,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的窝。唯一的缺点是,中午十二点,客厅暗暗的,心情也受到影响。
偶尔一次,下午四点有事回家。一推门,呀!满室的阳光!阳光洒在玻璃器皿和水晶吊灯上,折射出点点斑驳,五颜六色的光洒得到处都是。温暖的阳光照在游动的鱼儿身上,照在君子兰的叶子上。这一室的阳光何时闯进我的房子,我竟从未察觉。
就是这一次偶然,我便与这四点的阳光相恋,总是找各种理由在此时回家。此时的阳光不刺眼,不昏沉,是明媚的,温柔的,轻轻呵护着家里的每一样东西。我会懒懒地窝在阳光最多的地方,静静地、幸福地享受它带给我的每一秒温暖。
曾几何时,幻想拥有大大的房子,大大的落地窗,明亮的阳台,一束阳光照在我身上,那时我会惬意地享受安静的读书时光。可一度时间,我以为阳光会在中午到来,它没有来,辜负了我的等待。可这午后四点的阳光让我相信,其实它一直在,只是我们没有相遇罢了。
刚参加工作时,租个经济实惠的房子太不容易。经多方打听,我们在龙凤山上找到了房子,终于可以落脚。春天刮着依然冷冽的风,妈妈背着被褥,里面还卷着一个切菜案板,给我们安了家。山路不平,我不可以穿喜欢的高跟鞋。冬天没有暖气,我们需要半夜起来给火炉炭。那里车开不到,我戏言:"我住的地方飞机可以到达。"我讨厌每天的爬坡和下坡。
一天,我走在上班的路上,无意间发现路旁的那棵柳树,前几天还柳絮纷飞,没几天工夫,巴掌大的叶片就满树摇曳了。于是经过那棵柳树时,我的脚步放慢了,抬头仰望,一树的绿叶在微风的吹拂下哗啦啦作响,多么欢快,它们是在窃窃私语吗?也许它们和我早已相识,我却熟视无睹罢了。对了,门口的那些槐花应该开了吧,记得当时,午睡醒来就能闻见阵阵槐花香。还有每天早晨叫我们起床的鸟儿,现在不知道是否依然快乐?
每天上班的地方,也是几十年不变的模样。传统的陕北窑洞,建于建国前,布局如同迷宫一般,窑洞套窑洞,院子套院子,窑洞上面又盖了一层房子。刚参加工作时倒挺新鲜的,时间一长,便产生了厌烦。
也是不经意间,发现一对燕子在单位大门上方筑了一个窝。每天上下班,我都会抬头看看那两只可爱的小燕子。每每下过雨,它们会忙碌地衔泥,衔草根,黑油油的羽毛非常可爱。尤其是它们贴着地面滑行的时刻,让我的心也跟着飞翔。过些日子,燕窝里探出来一群小脑袋,嗷嗷待哺。一眨眼,秋天到了,燕子也飞走了,我又开始期待来年春天,希望它们还在此筑窝,它们应该还认识我吧!
我还喜欢上了大门两侧满墙的爬山虎,绿莹莹的,充满希望与活力地向上爬着。到了盛夏,爬山虎的藤叶几乎把墙两侧宣传栏里的内容都覆盖了。我每次经过那里,总想张开双臂,用指尖划过这层层绿浪,像淙淙溪水流过心田。上班没想到能这么快乐。
我还注意到了门房老慕,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心地非常好,大家在他那寄存的东西从来没有丢过或拿错过。没事时,他还会练毛笔字、下棋。我喜欢这个老人,像我的爷爷。
这些美好,如同四点的阳光,温暖了我的身体,融化了心冰,让我感动。
不知何时,老公把原来租房子时种的太阳花移栽到现在的阳台上了。太阳花在太阳底下开得正艳,生活之花也在幸福地开着!
老院子
文/郭忠凯
(一)
干净的月光下,刚搬进来的苞米棒堆还有秋季的味道,一阵阵驱赶院子半个多世纪的干燥。
喝过晚粥的夜风有点发酵,给身旁的老梧桐点燃几笔墨蓝。母亲坐在收获前刨光包谷的外衣,像亲手教导每一个新出生儿女,展现黄嫩澄白的肌肤,饱满的宣布来到人间。顿时,一大院子的兄弟姐妹欢笑地看着月光。
那台收音机里的故事后,斜坐着有点疲惫的我。
一个暑期的忙碌,有了鸟群、浓烟、田野和空气湿润的记录。在午睡后投来的日光挂在心头,却无法寻到合适的归宿,一声清脆惊醒午夜前的哈欠,那颗不安分的柿子终于从树上脱离,甩向大地,结果粉碎了自己。
院墙角落的泥土和白灰,优雅地隔开数个蛐蛐。
夜深了,老院子开始入眠。
(二)
一直开口冷漠面对的红漆铁门,圆脸方框的堂屋玻璃,围织四方空旷的家。
母亲当年是伟大的园艺师,春分后几粒种子沿墙根埋下。一场初夏的雨滴过后,住校回家的眼光布满灯笼,数多橘红悬在半空歌唱,绿萝下有了春天诗会现场。
夏夜,橘红顽皮阻隔月光,偷听一家乘凉,议论粮食归仓和村里集市马上摆出来的新衣裳。几乎要穿上身的欲望,羞红了月光也遮不住的橘红脸庞。
这种形似四足香炉,上面红下部清白的灯盏,就是我们命名的"看瓜",其实是长在枝头的南瓜。
夏秋,我们在树下咀嚼新麦、西瓜,欣赏馋相十足地看瓜。
夜深,看瓜陪着星星或者寂静进入我的梦乡。
一季又一季的种子发芽,枝蔓开花,绽放笑脸。餐桌上爽口的摆盘,遗留下饱满种子,等待来年又一次重逢。
(三)
踏过铁红大门,脚下有两块石板斜靠在厅堂红砖和院子泥土之间,交换湿润与干燥,粗糙和光滑。
当了数多年的垫脚板,石板无时不再回忆山里童话。石子、绿树、山峰和溪水的课堂。在山脚流动,有极目不到的风景留存,在山巅凝重,把南秋北冬挽留。
有些时候,我的双脚和车轮压过石板,有声也无声。
石板后,土地吸收厨房卤水、洗衣泡沫和洗脚水,干枯是有家里烟熏的味道,潮湿是团聚又分开的忧伤。树冠上的燕雀无法带走泥土悲喜哀怨,只有几声鸣叫传来。
石板上支撑起我和父母不太坚强的步伐,泥土迎接劳作后的歇息,远程归来的安宁。
在石板和泥土之间,我们走了这一生,也许还有来生。
(四)
这烟绝不能抽在嘴边。
只有在绿意包裹下的村庄周边,一户户炕墙的烟囱才有的壮观,喷薄而出,冒着火星,像鲁莽的肌腱后生的脾气,迅速占领村前屋后的空间。
此时回圈的牧羊和鸡鸭开始朦胧,此时枝头的鸟叫和蝉鸣渐渐模糊。
浓烟带着呛人的鼻息,把冬日暖阳下墙角的壮汉赶回炕头,身背的余热就在臀腚下蔓延。
我们不能不迷恋这缠绕在晚霞中的丝带,和丝带中即将演绎的故事。
(五)
家门口有几棵梧桐树、椿树、柿子树,树下种了几棵菠菜、辣椒、韭菜和萝卜。隔菜地不远的一条石径,交错在这立体的绿中,远远望见邻村的田地。
树叶、树枝、菜叶、菜杆,麦叶、麦苗,围在门前村后。于是,一年三季就有了翠绿。
绿是湿润的。站在家门口就会沁人心脾的诗意。绿是柔和的,围坐在村庄就有养眼凝神的欢畅。
绿是流动的,在微风中摇摆着村庄的节奏。绿是欢快的,在采摘和种植中轮回生命。
不能确定的旅途在确定的村庄中确定下来。远方的行囊是否还会有抹不掉的翠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