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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合阅读的散文

2023/09/08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6篇适合阅读的散文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适合阅读的散文(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丰收的味道

文/李俊辉

山里的老谢打来电话说,今年的苹果熟了,想让我们过去尝尝丰收的味道。

老谢家在洛宁县上戈镇。离开城市的喧嚣,沐浴着秋日暖阳,我们驱车来到了老谢家所在的宁静祥和的小村庄。黄牛在树下悠闲地反刍,芦花鸡相互追逐着在土里刨食,慵懒的花狗当街而卧,仿佛一下子穿越到了我们的童年……

老谢的家虽简陋,但院落整洁。门前的月季花正开得旺盛,不像城里人把它种在花盆里,养在公园的花池里,而是随意种在门边街角,任它自由地生长,和它的主人一样,纯洁而质朴,没有丝毫造作。

老谢的园子属于地道的山果园,海拔有七八百米。这里土地肥沃,光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特别适合苹果生长。中秋过后,果树上热热闹闹地挂满了红果子,仿佛在向你炫耀,它们才是大山的骄傲。低头看看路边的野菊,虽然它不是这里的主角,但有了它们的相伴,果园的果子并不寂寞。

勤劳的农民从不会让土地闲着,果园的沟畔里都种上了南瓜,硕大的藤蔓遮挡不住饱满的"金葫芦".路边柿子树上的柿子也挂满了枝头,老谢热情地说:"我们这里的柿子随便摘。你只要晃晃树,就会有柿子掉下来。"树下铺满了厚厚的落叶,我顺手捡起一个落下的柿子尝了尝,冰凉甘爽,沁人心脾。

果园下面的山坳里,玉米早熟了,农民并不急于收,一直在秆上挂着,等到冬天来临,棒子干透了,农民才把它们掰下来运回家。听老谢说,这样的老玉米磨成的玉米糁儿最甜、最香。

人勤地不懒。可见,土地是最公平的,人们只要付出努力,就会开花结果。想到这里,我的心豁然开朗,这丰收的味道就是我尝到的最幸福的味道啊!

寻觅舌尖上的浓浓乡味

文/醋建伟

暮春夏初时节,大地万物峥嵘,一眨眼功夫,大自然由黄变绿,峰峦叠嶂的大山披上翠袍,茫茫无际的田垄展现新颜,天空一碧如洗,空气弥漫花香,鸟儿枝头欢唱,青草碧绿耀眼,到处一派生机盎然。

久违的一场春雨洒向关中平原,滋润浸软着茫茫关中大地,关中乡村掩埋在一片翠绿花海之中,荒山野坡长满各种野菜,蒲公英、荠荠菜、灰灰菜、马齿苋、白好好、洋槐花……个个似乎攒足劲儿萌出嫩芽来,给暮春时节增添了一抹浓浓绿意。人们拥簇行走在田间地头,欣赏着沟沟壑壑的自然美景,吸收着清香扑鼻的新鲜空气,采摘着名目繁多的野菜,聆听着叽叽喳喳的鸟鸣,令人心旷神怡。

雨后初霁,草长莺飞。大地固有的精灵悄然露出笑脸,草尖儿上覆盖着朵朵褐色地软花儿,纷纷散布在荒山野外、沟壑阴坡之上,那是雨后大地上绽放的花朵,那是大自然赋予人们的一道绿色野味。尽管她不以娇媚容颜示人,却于梦境中经典乐曲般低回流连,绵绵逸散出缕缕纯真鲜香味儿,那些贪恋地软美味的岁月恍然如昨,此刻情不自禁地勾起童年回忆,思绪就被湮没在那份本真里。

地软是一种菌和藻的混合生物,生活在土中、水中或草地上等阴暗潮湿的环境,是难得的山珍野味。地软,是关中平原的人们对地软的一种俗称,又名地木耳、地见皮、地踏菜、地皮菜、地皮木耳,在东北称木耳、土木耳。可以炒食、凉拌、馏、烩、作汤等,富含多种维生素,维生素C是紫菜含量的将近二十倍。现代医学研究,地踏菇味甘性寒,清热凉血,清热明目,收敛益气,辅助降压的效果。国外的餐厅,地软菜上盘被称为"天使的眼泪"或"情人的眼泪",这个美丽而令人爱怜的名字,再一次让我想起小时候捡地皮菜的快乐生活。

每每雨季过后,放眼环顾左右,荒山野地、河滩阴坡的地皮上、草丛里铺着层层褐中泛绿的植物。贴着地皮生长,大小如铜钱,呈不规则状,这儿一簇,那儿一朵,黑里透绿。每朵地软儿犹如褐色的耳朵趴在草丛里,仔细聆听大地深处最美妙的律动,经雨水浸润逐渐展身涨大,宛如用水浸泡发涨的木耳,水灵灵,嫩生生,肥润脆滑,软软的闪着亮亮的光泽,怪不得人们称其地耳或木耳,再形象贴切不过了。

小时候,老家的半山腰土地潮湿松软,常年无太阳照射,正是地软生长生活的最佳地方,雨水滋润唤醒了地软的生命,漫山遍野都是,老远就能看见。雨过天晴,地上刚好能覆住脚,村里的妇女们就挎上拌笼,成群结队去拾地软,我们这些小屁孩儿也欢叫着跑向前,争争抢抢拾地软,看谁拣得快,看谁拾得多。地软拾回来后,母亲先把柴草树叶拣出去,再用凉水一遍遍淘洗,直至淘洗干净,或放在竹筛子里,或放在簸箕里,摆放在阳光处晾晒,待水分稍微风干,就把地软覆在麦面里烙地软盒子,那时候只知道地软盒子吃着香,却不知道它是怎样生成的。

儿时,村里到阴坡放羊的人们很多,小伙伴们就大胆猜测,说地软是羊粪蛋变成的,说起来还真有点像,大家一想都不敢吃地软了。回家问村里的老婆婆,慈祥的老婆婆乐呵呵地说:地长万物,人吃五谷杂粮,地软是干草叶子变得啊。虽没有亲眼看到草叶是怎样变成地软的,听后仍不确信其来历,但确认它不是羊粪变的,否则地软盒子不但不臭,还那么香。

据西部网报道:一场春雨过后,发现西安市民在城南紫薇田园都市小区中心花园捡拾地软,成为春日雨后一道有趣的风景。的确,地软本不是什么稀奇产物,但它生于斯乡,长于斯土,取之方便,食之味永,从小相伴,心似相通。现在的上班族,何不趁节假日去挖野菜、拾地软,去捡拾童年记忆中的美好瞬间。

斗转星移,时光荏苒。不知是啥原因造成的,纯野生、纯绿色的地软明显少了,人们已少有机会去拣地软了,吃到的地软大多是人工繁殖的,偶尔在农家乐的餐桌上才能碰得到。如今,当年捡拾地软的情景,却影像般地常在脑海浮现,那略带泥土清香的味道,仍然留在我的舌苔上、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岁月如歌,往事经年。睹景思怀,追忆乡味。尘世里的人们,无论你身在何方,只要你回望曾经养育我成长的故乡净土,追寻那年那月先贤和拓荒者们的足迹,任凭时空变换,任凭岁月流逝,细细品味乡情,自然而然就会感觉久已失去的事物,不免追忆那份眷恋的乡土情结,这和那些久离家乡、远居海外的同袍眷念乡土、眷恋祖国,岂不是一脉相通的吗?

渐行渐远的老灶台

文/江北乔木

老灶台,那是乡村里不知留传了多少年的百姓做饭的锅台,所以许多人也叫:锅台;那是奏响锅碗瓢盆交响曲、吟唱柴米油盐灶房歌、伴奏"咕哒、咕哒"协奏曲的舞台;那是过去寻常百姓一日三餐离不了的"简易厨房",那是连结飘零在外游子心中的一缕乡愁。

灶,火、土结构,指很久以前,灶是由火和土结合而成的,后来大都是用砖垒砌成的。有的匠人垒灶时,还特意在砖上刻出了灶王爷的像,大都是在灶头供奉着灶王爷像。灶王爷被认为能掌管一家祸福。每年的农历腊月二十三日,亦称"辞灶日",傍晚时分,乡村里家家户户都烧香烧纸,送灶王爷上天,这是几千年流传下来的祭灶习俗。民间还有在灶头上贴"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的对联,除夕日再放鞭炮迎回,有些地方叫做:"迎灶日".

老灶台,大都由十几印的大锅、风箱构成。灶台上摆放着盖垫、油盐酱醋、箅子、箅梁棍、刷碗盆等日常生活必备用品。老灶台大都连通着土炕,再通过屋上的浮炱冒出烟去。

在过去的乡村里,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一座或两座灶台。有了它,家里就有了烟火气,就有了聚合和生息;没有它,家里就像缺少了许多东西,空落落的,用庄稼人说法就是"不像个过日子来头""这家没有牌谱",三天二日的没有灶台可将就,长久居家过日子,没有个灶台真不行。过去在乡村里时而听人说:"XX家被人砸锅了。"紧接着有人就会说:"这日子没法过了。"最起码近几天的日子不好过,再遇着买不起锅的年代就不好说了。锅,是灶台的主体,锅就决定着盆、碟、碗里有无东西和多少,锅碎了,盆、碟、碗就空了,一如青岛作家张金凤所写的"空碗朝天".由此看来,锅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没有了锅就没法做饭,人长期不吃饭就不能生存下去,这是人人皆知的道理。所以,砸锅在乡村里是很忌讳的一件事情,也带有某种人格侮辱。锅在百姓中须臾不离的程度也就说明了灶台的重要。

灶台,还与时代发展相联系,与一家的兴衰相关联。譬如,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有人就说:"家里穷得几天都揭不开锅了。""他家穷得浮炱都不冒烟了。"从灶台就看出了贫穷的程度。后来,生活条件好了,乡村里也经常飘出鸡鸭鱼肉的香味,飘出山珍海味的鲜味,有人就羡慕地说:"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像过年一样。"从灶台上飘出的香味,就推断出时代在发展和发展的程度。过去在乡村里,如果几天听不见有的人家拉风箱的"咕哒"声,看不到浮炱冒烟,邻居们就会关切地相互打听着:"是不是到他子女家去了?已经好几天没听着拉风匣了。"出于关心,还会过去看个究竟,这都是灶台发出的信号。只要听着家里"咕哒"的烧火,就昭示着一家人平平安安过日子,灶台昭示着一家人的贫富、兴衰、健康、平安。所以说,不要小看了灶台。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老灶台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熟悉和亲切。从记事起,就见我家堂屋南端的东西两边并立着两座灶台,像一对孪生姐妹一样,几乎一般大,都是那种大大的灶台,两个灶台几乎占了半间屋子;模样也长得像,大概都是出自心灵手巧的父亲之手。两个灶台脾性相近,气味相投,一起相守了几十年。

我家的老灶台与我就像老朋友一样,有着很深的感情,儿时与灶台的经历历历在目。那时候,祖母和母亲常围着灶台转,灶台就是她俩的舞台。记得祖母常坐在灶台前,点着麦秸草,为我慢慢地烧烤着小咸鱼,并不时地用翻动着,用火棍敲打着烤糊的渣子,祖母烧烤出的小咸鱼味道真香,香满了屋子,吃着饼子,就着小咸鱼真对味,唇齿留香,永记不忘;记得母亲常坐在灶台前给我烧"面箍锥"吃,见她和块小面,缠在干净的棒棒上,等做饭停下火时,就把"面箍锥"放进灶膛里,慢慢地烧着、烤着,直到把"面箍锥"的皮烧烤的黄黄的,还有点微红,很好看,更好吃,越嚼越香。

还记得母亲用大锅炒花生的情景。那时候,生产队里分了剥花生任务,全家人都围坐在炕上剥花生,剥着、剥着,就打瞌睡了,我和弟弟都无精打采了,我已睁不动眼,弟就眯缝着眼。这时母亲就说:"炒长果了。"我俩接着就睁大了双眼,母亲忙说:"一听说要炒长果,都来精神了。"接着母亲就把交任务剩回来的花生拿过来,刷好东间锅,我就跳下抗去烧火,一会儿工夫就炒熟了,那时觉得母亲炒的花生真香,那是母亲的味道。直到现在我还时常想起母亲深夜用大锅炒花生的情景,灶台上凝聚着深深的母爱。

如今,常常围着灶台转的祖母、母亲都早已离开灶台,去了天堂,留下了我不尽的思念,每每想起与灶台的历历往事,我就会深深怀念天堂里的祖母和母亲。

离开老家几十年了,我仍能记起老灶台的模样,我始终记得在老灶台烧火做饭的情景,我始终记得忘记添水烧坏了盖垫、差一点引起火灾的情景,我始终记得烧了很多松针也没煮熟地瓜的情景,我始终记得我烧火、父母轮流炒菜的情景。现在想来,不管当时如何,都是浸透着感情的美好回味。

随之社会的不断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老灶台渐行渐远了,在民间已很少了。老灶台,寄托着老感情,感情老鼻子了。随之老灶台的离去,也带走人们对它的感情。带不走的是人们对它的怀念和美好回味。

平凡时光处处闲

文/唯伊

"茶亦醉人何必酒,书能香我不需花。"寻常的时光,酝一杯清茶,揽一册古卷,浅品生活。

依恋着这样闲适的冬天,心也渐渐地变得不是那么浮躁了。好像此刻,只需要这片片轻薄的雪花相伴,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端坐着,遐想着,那清水煮茶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境呢?那寻常时光里的一枕闲又是怎样的情怀呢?

岁月的轮回交错,季节的辗转更迭,仿佛就是特定的过程。这一丝丝的冰冷之意,难道也是我曾几何时许下的愿?这纷飞的柔雪抑或许是岁月寄予我的一季缠绵?万籁无声,安详沉寂。采撷一抹温婉,留住一缕心安。

情感也要经历很多的磨合,才可能会越来越浓。料想,是我们渐渐习惯了淡视云卷云舒,静享花开花谢的恬淡感觉,才会去愿意接受过去和现在的不如意。对于一个喜爱文字的人来说,时间或许也是最好的证明吧。时间可以让感情沉淀,就像过了这么久,我还是痴痴地恋着文字。

"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苏子守着一份悠闲淡泊,却终成集文学之大成东坡居士。虽然并不是很喜欢读他的词,但自己却很喜欢他对于生活的那一份豁达,与他性情中的那一份朴素。

闲暇的日子里,我也喜欢穿朴素的衣服,喜欢听一首首朴素的歌曲,喜欢读着一阙阙朴素的诗词。浅淡里,或许有相陪伴的,便是最好的,哪怕相伴的是一本书。看雪听风的日子里,用这样的方法打发时间,也是比较安逸的。渐渐褪去了世俗的浮华,淡化了物质的欲望,求得一份淡然平和的心境。

喜欢朴素的朋友,有空来我简陋的小屋坐坐,用一个普普通通的杯子,喝着不太名贵的茶。生活平淡,却不粗陋,带着几分诗意,几分满足,几分感激,迎接每天的阳光雨露。不需要羡慕别人的生活,也不用夸耀自己,平平凡凡,心安就好。

人活着总是在不断成长的,只是活的心境不同。就像文友春暖花开在她的文章中写道:"也许人的心境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淡,淡到一定程度,便会喜欢一些纯净的温暖".不管生活里有多少的不堪,我们都要以平和的心态去面对,少一些无奈与感慨,多一份从容和淡然。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静观天上云卷云舒。把心放平,生活就是一泓平静的水;把心放轻,人生就是一朵自在的云。

浅浅的冬,淡淡的雪,仿佛季节更迭真的会影响到人的情怀,尤其是文人。我也总是会被一些微小的感动,不经意地打湿双眼。透过字句所传达出的意向,我总是想去寻觅那个写文之人,挥笔时的情景。

围炉看雪,品茗读文,墨染丹心,淡淡的心境,浓浓的暖。或许这样的景,这样的情,也可以算作是岁月对人们的一种恩泽吧。生活也应该像冬日一样,有冷也有暖,有繁也有简。心韵悠悠,诗情盎然,这样的美,美得让人心碎,让人神伤。

人生的路,走走停停也是一种闲适,边走边看也是一种雅兴,边走边忘也可算作是一种豁达。一个人,在任何时候,都无法卜算自己的命运,参透宿命的玄机。于是,伤情叹流年,感慨颇多。一直呆呆地处在小屋中,轻轻数落着一片片雪花,以清丽纯纯的小楷诗行为意,就这般无意地闯进年尾的末班车,又是一年飘雪迎新春。

随着新年的到来,渐渐的,人们又开始忙碌起来。或许,对于自然规律,我们无法做出改变,但是清浅生活里我们可以,择一份闲适,随清风来信,悟一段美眷年华。一怀柔情,一句心语,一卷诗,一阙词,一杯茗,我愿这样静静的度过冬日,感受冬季那缓缓的,闲闲的节奏。

茶醉不需酒,书香不需花,平凡时光处处闲。我也只愿在这样的季节里沉醉,轻叹……

此中有真意

文/王荣香

周末去看老妈,收拾房间,清理杂物,发现她这几年在老年大学期间临摹的两百余幅画作,我不禁怦然心动,产生了帮她出一本画册的冲动。

怕手机拍照效果不好,我临时借来了同事的相机,拉开架势,准备把老妈的画儿一张张拍下来,存入电脑。从上午十点一直拍到晚上八点,手机、相机轮流充电、轮番上阵,总算把所有的画作都摄入了镜头。

回家洗漱完毕已近午夜,尽管累得腰酸背痛,我还是忍不住选了两组画儿发到了朋友圈里。一组牡丹,一组花鸟。次日上午十点多醒来,打开手机一看,天哪!竟然有四十多条跟帖等着我!"大师级的老妈!""太了不起了!向老妈问好!""老妈画得太好了!"……一时间,让我觉得这辈子当老妈的女儿真是太幸福了。

五年前,年近七旬的老妈,在她的大外孙子进入大学、小外孙女进入小学的同时,自己也走进老年大学。她先报了电脑班,感觉比较难,又选了保健和书画班,一直坚持到现在。尤其钟情于书画。

在老师的眼里,老妈无疑是最用功的学生。不仅用心完成老师每一次布置的作业,而且对那些功底好的同学,她不惜坐公交车几十里到人家里求教,讨得人家亲手写给她的字帖,视若珍宝。她从图书馆借来画册,抄写临摹,废寝忘食。看到好的画儿,反复琢磨、练习,如醉如痴。看她如此热爱,孩子们纷纷给她买一些经典的画册。每当这时,老妈显然比收到其他礼物更高兴。

醉心书画的老妈疏于家务,但孝顺的真正内涵不仅有"孝",更重要的还要有"顺",顺其自然,才得真意。然而学保健的老妈常常因太投入学习而忘记保健。有一阵子,她因长时间坐在矮凳子上抄抄写写,导致血液循环不畅,脚趾麻木。还有一阵子,也是因长期低头画画儿,引起颈椎病复发,眩晕。孩子们劝她要注意劳逸结合,可劲头一上来,老妈什么都忘了。前一段时间,老妈不小心又被茶壶烫伤了下巴,不重也不轻,可这丝毫没耽误她参加老年大学盛大的开学典礼。

屈指算来,老妈上老年大学已经五年了,就是研究生也该读出来了,可她却一点也不厌倦。前几天我劝她换换其他课学学,比如文史、音乐等等,老妈说:"可不敢换,这还学不成哩。"她的坚持也没有白费,有几幅字画被展出,还被编入老年大学出的书里面。老妈还被评为大学里的好学生呢。

其实老妈对她的画儿满意的并不多,之所以同意我都给她拍下来,是想自己看着方便,不用再蹲在地板上一张张地翻看,有利于以后改进。我却想着自己也拥有一套,留作美好的回忆。

我对画儿实在不懂,属于外行看热闹。对于老妈的画儿,也不敢妄加评论。在大师的眼里,老妈的画可能是小学生水平,也可能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水平,但在我眼里,却是无比的拙朴可爱。特别是经相机一照,感觉还真像那么回事。真想不到,这一张张有的画于宣纸但大多数都画在糙纸上的花鸟虫鱼,梅兰竹菊,山水,牡丹,真的出自老妈这双曾经在农村拿锄头的手。尽管大多数都是临摹大师的作品,不是自己的创意,有的还明显走样,但在我看来,已经非常非常了不起了。我能想象出,老妈对着喜欢的画儿左看右看,边揣摩边画画儿的神态。

老妈没指望着在书画的道路上成名成家,只是由着自己的兴趣孜孜不倦地画着。

老妈,你是我永远的榜样。

村庄的标点

文/任随平

鸟儿是天空的标点,标注在村庄辽阔的大地之上,在四季轮回里,构筑起村庄灿烂迷人的诗篇。

春天,燕子是最先从南方飞回来的标点,它们长途跋涉,日夜兼程,带着方言,途经茫茫山水,将江南水乡的氤氲春色带回我的村庄。之后,就在各家各户向阳的屋檐上筑巢做窝,水是泉水,泥是破土的新泥,草叶是去冬留在大地上干净的草茎,一口水,一嘴泥,一抔干燥馨香的柴草,不经数日,就建好一个个飘逸着泥土芳香的家,一家两口舒舒服服的开始过日子。等有了小雏儿,它们的生活就更加忙碌了,白天,一个守护小生命,一个外出觅食,高山上,溪流边,场院里,处处是它们猎取食物的好去处,飞蛾,小虫,都将成为小生命逐渐壮实的食粮。就这样,小生命从争抢食物开始,到牙牙学语,再到跟随父母练习飞翔,寻找食物,一天天成为天空诗篇里的小标点,灵动而又自由的飞翔,将村庄的春天装点得更为绚烂。

除却了这些春秋迁徙的标点之外,在村庄的诗行里,麻雀则是一始而终,标注在平平仄仄的韵句里。在我的记忆里,麻雀是起得最早的鸟雀,似乎在它们的世界里,永远不知道疲倦的含义。晨光熹微,它们就从密林的枝叶间摇醒睡眼朦胧的梦,抖动着翅膀,在枝间练习跳跃,从一根树枝到另一根树枝,将轻盈的身姿洒落下来,借着穿过枝梢罅隙迷离的光线,将大地绘制成斑斑驳驳的图画。及待阳光浓郁,它们就成群撤离密林,来到人家瓦舍上,翻飞,追逐,猛地俯冲到场院里,或者绕着袅娜的晨烟嬉闹,之后,呼朋引伴向着高山上的田地云集,寻觅果腹的食物。

还有令人喜爱的形体如破折号的当属喜鹊了,可惜,这些年随着气候变化,它们毅然决然地斩断了与乡村扭结在一起无数个日夜的脐带,飞离了村庄,去到更为遥远的他乡开辟生活的乐园,留给村庄的,是那些高挂在杨树高枝上的鸟窝,像一颗颗眼眸,风雨里,护佑着村庄的晨昏。我曾不止一次地站在杨树阔大的基部向着它们空荡荡的家守望,像即将离家出走的孩子向着柴门做最后的低语,期许有朝一日,它们还能带着喜庆回来,在村口歪了脖颈的槐树上吹响唢呐,吹醒我们一生都不愿离弃的好梦。

至今,喜鹊们还是没有回来,但我的等待不会停止。空闲的时候,我就到高山上久坐,看鹰的标点在天空中打坐,诵经,让率性而为的风,掀开它们身体里暗藏的经页,一遍遍,展示在无边的湛蓝里,我也就这样坐着,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在无边的静默里,等待着翻过南山的一场微醺的雨,将我,连同远山弥漫而来的暮色一起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