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散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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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催动无尽遐思
文/红叶秀枝
悄然爬上树梢的月光,温柔可人的春风,轻拂我的脸颊,轻吻你的秀发。走过一个四季轮回,既熟悉又陌生的你,带着调皮、笑闹、蹦跳地来到我的身边。袭一身春花的馨香,撒一路柳花的飞絮,悠然地寻在小溪旁,倾听蛙声十里的小夜曲,那种幽幽淡淡的美,那样月下的水墨丹青的景,在心中回荡。
挨在你的身旁,静静的倾听你的心跳,犹如和着小夜曲起舞,就这样默默地默默地听着,看着你羞涩的样子,好想好想送去一个深深的吻。你那不经意的一个眼神,撩动着我的思绪。
渐渐升起的圆月,亦如刚涉尘世的少女,圆润透着纯情的红晕,用心去看去品,它真的很美。华美的夜空,几点星宿闲游,几片云朵缠绕。愿做一颗星,点缀你的身边,一生呵护一世情;幻化一片云,缓缓地飘过去,慢慢地将爱填满你的心房。
爱上了月下朦胧的夜,爱上了圆月醉人的美。熙攘喧嚣远遁密林深处,唯余清清静静月华勾着我的魂,月晕、碎云散发天籁之音,清纯的乐曲,清纯的月夜,听着用心演绎的情调,看着露出一丝微笑的月儿,一种无以复加的感觉荡漾心海。与你同在,与你倾诉,如痴如醉。
月下柔风熙怀,似一只温柔的手,轻抚我的酥胸,撩拨我的发丝,嫣然一笑飘入进你的眸子,荡漾的心湖再起涟漪。看着溪水月影,捻指岸边柔柳,不知是月浴醉人,还是柳柔倾心。
道家的生命轮回,佛家的前世今生,纷纷扬扬几千年,信则有、不信则无。我知道四季有轮回,月有圆缺,海水月信有潮涌,世上万物均有定制。可我还是希望生命真的有轮回,若不然,前世无缘,今生为何相识。夜静更深,华光灌顶,催动我无尽的遐思。
月落月起,昼夜循环;生命轮回,百年光阴。望着深邃的夜空,对着美丽的圆月,忍俊不住心中爱恋,梦想搭载一缕春风,邀月遨游,携一份希望,存一份感激。
感谢造物主,将这个世界打扮的如此美妙,圆月羞涩,弯月微笑。有你、有我今生相伴,从此华光更炫。
茶到淡时方是味
文/韩露
"茶到淡时方是味,心入静境自成仙。"
这是张振国教授的两句诗,我却感觉这两句诗,就是北大教授张振国的写照。
我第一次见张教授是2008年的冬季,在北大静园草坪西侧,北大三院张教授的书房里,先生谦恭、温厚,很有长者风范。张老师见到我们很高兴,忙着让座倒茶,可他书房的空间太有限了,又被满室的书籍和碑帖、字画占据着,显得很拥挤。他起身给我们倒茶,我们就要站起来给他让路,谈话的气氛就在这样的礼让中活跃了起来。
张教授字翁图,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北京大学书画研究会会长,泰国公主诗琳通的书法导师。因为听到很多先生的逸闻雅事,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些他的影像,但初次接触,却和我脑海里的那个教授形象出入很大,时间弥久,那些原来的想象反而更鲜活。
翁图先生写书法也写诗,他的很多书法内容都是自撰的诗句,他的诗、他的书法、都是他的心迹和灵迹,所以无论书法还是诗,一切都是他从心所欲不逾矩的生命状态,是他从容练达的一种启悟的心态。
他在琐屑生活中体味诗意,在庸常生命中创造诗意。在一般人眼里,落叶就是落叶,落花仍是落花,而在先生这里,红叶与落花皆成艺术,凡俗生活皆充满诗意。翁图先生让我感觉他更像诗人的是他写在红叶和花瓣上的那些作品,那些写着"一叶吟秋"、写着"唯真""唯美""唯善"的红叶和花瓣自然是不能长久保存和流芳百世,然而欢愉的情致和情调,在先生落笔的刹那间,已散播给每一位诗化的生命。
2011年夏,我的长篇小说出版后,中国作协在北京开研讨会,会后我和儿子去北大看他,他在北大内部食堂请我和儿子吃了顿包子小米粥,从食堂到书房,经过北大著名的燕南园,一路上他都在给我们讲在那里住过的北大名师,蔡元培、胡适、周培源、朱自清、冰心、朱光潜等等。每一位都是能照亮中国现当代星空的大师。
因为是第一次见我儿子,先生很高兴,让孩子想句话,他给孩子写幅字。我儿子就想了谦、忍、余、气、仁这五个字,先生问为什么要写这几个字,我儿子说,谦虚、忍让、留余、气节、仁厚是我人生的信条,先生很高兴,表扬了儿子,并在字的落款处写上了禹涵小友雅嘱。
这次拜谒,是在先生燕北园的居所,先生的居室在一楼,门前有一篱笆小院,院外有一丛矮竹,如果是夏秋,在这里还可以看到兰草和菊花,院内有一凉棚,是留给葫芦、丝瓜和苦瓜的。
隔壁院内的白玉兰开得正好,先生很高兴地看着满树的花说,我原来想要在窗下植一棵玉兰呢,邻居先种了,现在半个树冠伸到我的院里,好景共赏,我沾光借花入院了。
翁图先生的恬淡胸襟,我此前是有所耳闻目睹的,但这段话,仍然对我的内心震动很大。
先生的书房和客厅都是中式家具,在书房的茶几上,放着一块灰青色的椭圆形石头,在这块石头的正中间有一块如满月般的白色。
翁图先生竟然真把月亮收藏到家里了!我暗自感慨。
据说,一位喜欢收藏的友人,某日拜访先生并与之共同把玩他花费巨资购得的稀世珍品。入夜,先生邀友人在北大未名湖畔散步,此时,万籁俱寂,月色如水,翁图先生对友人说,收藏名贵古董,实在太奢侈了。不如收藏这月亮吧,不用花一分钱,其乐亦在其中也。
后来,北大书画协会副会长、北大经济学院教授王曙光先生有感于此事写了篇散文《收藏月亮的人》,发表在北大校报上,先生曾让我看过。
"曙光去年给我写了幅字,你看看。"先生拿起一个卷轴高兴地说,"夜半潜入老翁家,盗罢苦瓜抢丝瓜,篱笆架下秋实美,老翁慷慨我愧煞。羡彼翁妪常恩爱,深夜为我展书画。藏月老人得奇石,石上明月诗意佳,人生逍遥脱俗累,老来淡定乐无涯,浑忘世间名与利,农人本色在无华。与翁幸成忘年交,习罢书翰学种瓜。愿于翁前常磨墨,满纸灿灿赏烟霞。尘间琐事何足道,不如伴翁闲吃茶。
壬辰七月望日,月明风清,吾与丹莉深夜送翁图师回家,师母披衣相迎。庭前篱笆架上丝瓜苦瓜正嫩,翁图先生与师母为吾摘得数枚,仅及数寸,吾辈形如劫贼也。忆及吾数年前为翁图师所作旧诗,倍增情趣,吾曾写一文,名曰收藏月亮的人以记先生逸事,后翁图先生遂得藏月老人之雅号,当夜翁图师示余唐名臣魏徵之书法拓片又同赏忠良兄所赠之奇石,上有圆月浑然天成,令人叹为观止,遂口占此打油诗聊记一时之乐耳。壬辰年七月十六日东莱舒旷。"
曙光是山东东莱人,号舒旷。先生一边卷着字,一边慢慢介绍道。
我感慨万分,原以为如曲水流觞般的文人雅事早已湮没在历史的烟尘之中,不想在这里竟又重现。我于是又想到了陶渊明,想到当今艺术圈里的狂士,一个艺术家的精神趋向不论是向内心归宿还是向外张扬,若是出于对宇宙自然的理解,对人生和艺术的理解,那无论怎样都是一种情操的显现,但可惜现代人大多都是有意为之,意在博取名利。像翁图先生与曙光先生这样拥有恬淡开阔胸襟的学者,这样充满人间温情和纯真气息的交往情景又有多少呢?吾辈心向往之!
青春的迷惘
文/夕落寂寥ベ近若萦回
岁月的溪流缓缓流淌,成长的脚印深深浅浅。时间把生命中的每秒都凝结起来,如同幻灯片一样,逐一放出。
度过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每一天,眼看着衣服一件件穿不上,叠在箱子里成为寂寞的过客。猛然间冷静与清醒了,仔细想想,我,已有十三岁了。
盈盈笑脸,烛火灿烂,十三岁了,可我依然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那份生日礼物,依然跳着嚷着切着大蛋糕,还是那么幼稚,那么贪心,那么爱笑。
穿名牌,挺流行音乐,追星,十三随便学会了追随潮流,只知道要和同学一样,绝不能成为同学眼中的异类。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迷惘极了。
我长高了,妈妈却变老了。总用自己的伶牙俐齿来让事情有个意外的结局,因而把无奈的双亲晾在一边,自己却无畏的走开。一次又一次的与双亲对峙,才发觉自己已有了叛逆心理。从来都没有想着去道歉,只是为了那份茫然而固执的虚荣。
每每听到老师的表扬,心中总会涌上一阵抑制不住的欣喜。好像大喊一声"我是天才!"却被理智压制住了这疯狂的举动。表面上看起来洒脱的我其实一丁点也输不起。于是,无人的时候,晶莹的泪珠便是脸上的常客。
在别人面前,完美的微笑演绎的司空见惯,却不愿意承认心中的那一片荒芜。
朗朗乾坤,或许十二岁的我已经变得太多,也懂得了太多的事,但是刚刚扬起帆的船,根本没有搁浅的概念,青春的火炬,还刚刚点燃,成长的道路,才刚刚踏上!
豆 腐
文/土狗
横岗坪上做豆腐的,就细狗公。父辈叫他细狗细叔,我跌下喊,偶尔随大人喊,他也应得有滋有味。
五十出头的他,小平头,一头白,平日一身白的确凉,做豆腐时,颈上挂白毛巾,胸前系白围裙。二三千人的大队,由他负责做豆腐,寻着人。他这手艺哪来,我没问,长辈没说。我只管提着竹篮,去那换豆腐。怎么换,大队有规定,按老秤折,每斤十六两,每两一块,对于八九岁的孩子,这轻松。换豆腐的黄豆,母亲会秤好,顺手多放半抓,倒碗里,放篮中。
每家来的黄豆,细狗公先牙咬,再过秤。对个别的,他会说:"还臭生呛!下回多晒两日!"随后提秤索、放秤砣,秤杆平一段后,将黄豆倒入簸箕,手一抚,挑去瘪豆,拣掉细砂。多出的,放回碗,要我带回,下次换。次数多了,他说:"呒介健,懒得秤哩!"直接将黄豆泼笸篮里。一些掉地上,他俯身,一粒粒拣着,指头捻后,伸到小孩面前:"你们这些瞎目狗,这黄豆都看不到?""这几个黄豆,做的豆腐不够粘牙缝。"个子大的应着。他眼一瞪,手一扬,孩子们蜂般散开。"它也是米谷子,花了汗,去了肥,白白丢掉,可惜哎!"喃喃话语,缓缓出店。
去得早,就到磨房,看他做豆腐。
待磨的黄豆,木盆里泡着,全脱了皮,大了两三倍。有人问其中诀窍,细狗公说,呒功夫,一斤豆子九斤井水,浸对时。他拿起斜口小竹筒,伸入盆底,一搅一舀,将筒口对准磨窟,轻轻一倒。取下壁上的砻勾,将勾头套入磨耳,双手握着勾柄两端,迈开弓步,往前一推,趁势一带,往回一拉,七八十斤的石磨便旋转着,磨缝溢出豆浆,稠泡沫般,转二三十圈后,停下,又往里头加豆子和水,偶尔轻敲竹筒,倒出里头豆子,再舀水。在一前一后的推搡中,细狗公额头出汗,背颈湿漉;在一次次的停起后,豆浆在木桶中渐满。
小孩围着,帮舀豆子,细狗公乐意。人多时,他拿过竹筒,刮着磨沿的豆子说:"出去出去,你们这些细鬼,碍手碍脚,嗡嗡滚,乌蝇般,耳根塞得满。等会回来,奖每人两汤匙豆腐花。"不让小孩围前,大概怕砻勾伤着。
磨完豆子,洗石磨。洗净的石磨,上盘翻开,晾干,否则易发臭,影响下一出豆腐。磨好的豆浆倒布袋里,落木坊中,一阵冲甩,收拧袋口,扣木架上,石鼎压,里头是豆渣。压好的豆渣,尖顶帽子般,晾木板上,发酵后,与豆腐水一道,喂猪。
滤出的豆浆,倒锅里,旺火煮。
细狗公仍没歇息,走到旧桌前,拉开抽屉,取出纸包,捏出几片石块,半透亮的,扔柴火里,待烧白,用铁钳夹桌上,放冷,木棒一碾,成粉。取少许粉,放葫勺里,倒冷水,筷子搅匀。葫勺放到豆浆锅中,沿锅壁慢慢转,里头的水缓缓流出,煮开的豆浆渐渐变清、沉淀、凝结。其间舀出的豆浆,冷却便成豆腐花。豆腐花,白、嫩、滑,加黄糖姜汁,趁热喝,爽。褪去柴火,舀去水,底层是豆腐脑。不知细狗公往锅里加什么药,我问。母亲说,豆腐有两种,一种生浆的,一种石膏的。用头一天的豆腐水,把豆浆慢慢点兑成的,叫生浆豆腐,它嫩,花时、费神,要功夫,产量少;石膏的,快、稳、省事。他加的,应是石膏。
豆腐脑一落,细狗公赶紧取匾压豆腐。四块木板一框,成四边,里头横直各五块榫头一格,棋盘般方板底下一托,便成一块有三十六方格的豆腐匾。细狗公往每个格里放一条白布巾,用指尖撮平每个角,取下锅边的薄铜铲,将豆腐脑均匀舀入每个格中,拉直布巾,叠好布角,塞入方形木块,端到木架上,铺上木板,压上石鼎。做一匾,压一层,压一层,叠一匾,直至人高。
平日,细狗公就做一出豆腐,每出十斤黄豆,每斤一匾,共十匾,每匾三十六块,计三百六十块。逢年节,要做两出。
有人要豆腐,细狗公才端下石鼎,拿开木板,摘去木块,扯出布巾,打开布角,豆腐两寸半方、两寸厚,棱角分明,一块块反扣篮中,整齐排着,好看易点。个别赶早昼的,催着端石鼎。细狗公头一偏:"刚班房里出来,十年八年没吃豆腐!?"奚落得人脸红颈赤。
有想捉弄细狗公的。我也曾想,若象神仙,一念词,一作法,锅里豆浆全成水,又一念词,又一作法,豆浆全回来,那多好。几个大人说:"你会变把戏?变把戏都难。"一次,偶尔说起,父亲说,世间万物都有克星,萝卜克人参,绿豆克狗肉。豆腐嘛,他指着耳朵,掏了掏说:"这,就这,放一点点,整锅豆腐就呒了。"耳屎能否如此,没见人试过,大概没人敢,也无必要。
一九七六年秋,家里建新房,亲戚们来帮忙,每天饭桌上有的,就是豆腐。前几年,家富表哥还说,一生要吃的豆腐,那时就吃够了,每餐不是煎豆腐,就是豆腐汤。特别是豆腐汤,木薯粉一碌,晶莹透亮,加葱末、胡椒粉,淘饭,过喉溜滑,都不用嚼。下墙板时,背楼岗收的一百八十多斤黄豆,全换豆腐了。一些家里没黄豆的,挑干柴去,细狗公也愿。
不知哪来的兴头,母亲说会做豆腐乳。店里卖的豆腐乳,暗红、咸香、面口,自家能做,最好。她把豆腐切成一寸方,放陶钵里,摆一层豆腐,撒一层盐。我等了一周,不见钵里的变红,味道却咸苦。母亲说,时间不到,至少要半月。半月过后,还是一样。母亲说,这次不成功,下次做,肯定好。后面几次,不见母亲脸上喜色。蓝溪读高中时,偶尔到校门口的梅永食杂店,花五分钱,要一块豆腐乳、两匙汤汁,算奢侈。后在电视片里得知,江浙一带做豆腐乳,先让豆腐发毛,再浇上红酒曲、酒糟、糖等发酵,才能成。前些年,流行的台湾富记豆腐,装小玻璃瓶里,淡黄的,里头配有几粒熟黄豆,微辣,味道没红的醇重,品相也逊。豆腐干、腐竹、千张结等,丰富了舌牙,与豆腐比,就有一段距离。
房里人喜欢的,是焖豆腐。逢年过节,红白喜事,都有这。每块豆腐,只对角一刀,菜籽油炸。大锅内,五花肉煎成焦赤,香菇丝、木耳丝、冬笋丝、鱿鱼丝往里一爆,倒入炸好的豆腐,放盐、酱油,用炆火焖上个半时辰,待豆腐起蜂窝洞,撒下芹菜、葱叶、大蒜,盛大碗头里,这大块大块的,山珍的清香、海味的鲜香、肉的浓香,与豆香裹一起,可当饭,能落饭,好下酒。面对这,男女老少,谁家味蕾不盛开?哪个胃械顶得住?往往不等下道菜上来,碗底已精光。将豆腐掏洞,塞入肉泥、香菇丁、葱白等,炸好或清蒸后,淋上稠汤香汁,便成养豆腐。
我喜豆腐鱼头汤。五块姜片、三根葱白、一撮蒜末,油一爆,下两斤胖鱼头,稍煎,过沙锅内,入半勺水,添一匙黄酒,煮二十分钟,再下斤半豆腐、少许瘦肉片,细火煨二十分钟,撒葱花,起锅。豆腐嫩,鱼头滑,汤汁白、鲜。若用鲫鱼、泥鳅,能催奶。
最诗意的,豆腐切条煎,用高汤焖一阵,再放茼蒿,盛白钵里。豆腐如金条,茼蒿似翡翠,钵若冰雪。轻嚼金灿,温烫柔软中,冰雪消融,借着薄薄艾香,春从牙缝舌尖钻出。
到永定的高陂、虎岗,农家、饭馆第一道菜,就是豆腐,它不煎、不焖、不煮,甚至不切就端上来,一旁有蒜泥、姜丝、盐、醋、味精等调好的佐料,也有酱油、鱼露、辣椒酱,直接醮着吃,大小多少随意,酸辣咸淡自选,质感与山东泰安的相当,价格平实,吃法地道。
邂逅,一季的绿色
文/白云川
今天,已是春天的中段,是一个适合讲故事的好时节。看着头顶满枝的苍翠,连心头也绿色满园了,于是故事就这样展开了。
多年前的这样一个时节,一个十六七的男孩,被一抹绿色占据了记忆的全部。
那天,不是周末,学校组织去春游,男孩也早早的做足了出游的准备。可就当早晨起来准备出门时,肚子却不争气的闹腾起来,于是男孩只有无奈的放弃了这一年一度的郊游。要知道,对于下一年就要高考的男孩而言,这一次春游有多么地来之不易,那是全班同学向校长联名请求才得以成行的啊。男孩十分沮丧,慢慢打开装满出行用品的包,一件一件的往外取,他一边取一边遥想着,同学们在河边打闹嬉戏的场景,心里就更加的不是滋味了。
想着想着,男孩走到落地窗前,将身体重重的放到窗边躺椅里,顺势躺下,欣赏起窗外的风景来。暮然的,男孩发现,今天、这时的阳光很是灿烂,温暖但不炎热,明亮却不耀眼。除了阳光和还没盖满枝头的树叶,男孩注意到了对面18楼的阳台,阳台上那一个绿色的影子闯进了男孩的眼帘。男孩聚精会神的看着。那是一个身穿绿色连衣裙的女孩,在那浅绿色裙子上,嵌着些白色斑点,似乎是雪花吧。那女孩正微笑着给阳台上的植物们浇水,嘴唇还在不停的跳跃,似乎在和植物们说话。
那绿裙女孩在阳台上忙了一阵,给每株花草都浇了水,也和它们说了很多话,还给那些宽叶的植物们擦拭了叶片。忙完,女孩回到屋内,坐到了落地窗后的摇椅上,取了一本书,仔细的读起来。那绿衣女孩的一举一动和举手投足之间的优美,男孩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看着女孩,那柔美,那淡淡的微笑,男孩看得很真切。男孩心里澎湃着,他很想冲出家门,直奔女孩的家,敲了门,直接问女孩的名字,和她交个朋友。可是,想想即将到来的高考,想想含辛茹苦的父母,再想想自己的前程,男孩艰难的把这种冲动按回了心底。男孩起身,在书桌上胡乱拿了本书,在躺椅上读了起来。
和女孩就隔着阳光。
一开始,男孩以为书只不过是一种掩饰而已,用来掩住他投向对面女孩的目光,止住看清女孩模样的愿望。男孩就这样,看一段文字,又隔着阳光看那女孩一小会儿。他注意到了,女孩的表情并非一成不变,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哈哈的咧开嘴笑着,那笑,让男孩看清了,女孩有一嘴洁白的牙齿,还有两颗调皮的小虎牙。再一会儿,她又非常严肃了。
她变化的表情,男孩终于明白,她正专注于她手里的书。她专注时的另一种美,深深的感染着男孩。男孩把目光和注意力拽回到手里的书上。他赫然发现,他手里的书,正是一部现代精品散文集,而他翻到的这一章,也正是"季节的序曲——春",文章正是书写春天的美文,所及之处,也和男孩此时的境遇相似至极,似乎是为他的今天而提前写好了的。读着这样优美的文字,男孩忍不住瞄了一眼对面的女孩。此时,女孩双目微闭,似乎伴着怯意的文字,在阳光的催促下睡着了;或许,女孩正闭上眼睛,回味着书里的美丽,并拍成了只有她能看到的电影,独自欣赏着。双目微闭的女孩,让男孩彻底安静下来,连心里也静的只有书里的这些文字了。这也是男孩第一次这样的静下来。和着文字,男孩去到春天的原野,嬉戏春的流水,聆听鸟儿们的私语,贪婪的吸着,那淡淡的青草的香味。慢慢的,男孩也眯起眼睛,和春天交融,看着这一部好不清新的,有声、有色,还有味的电影。
就这样,两个十六七的孩子,隔着窗子和阳光,读着书,在阳光里品味这个春意渐浓的早晨。
美丽的时光,上天似乎是很吝啬的,让它这样快的消逝掉。当男孩睁开眼,抬起头,却发现对面的绿衣女孩已经没了踪影。茫然中,男孩不知道那女孩是否还会出现在那扇落地窗后面的摇椅上,是否还会穿着那套和这样的季节很应景的绿色连衣裙站在对面的阳台上、在他的眼界里,让他再一次彻底的安静下来,欣赏这一季的美景。
这样一个无意的上午,男孩虽错过了嬉戏,却见到了那个静逸的绿衣女孩,得到了人生的第一次静想。如果没有下一次,男孩将把这个早晨贴上封条,封存在记忆里,偶尔的取出,让忙绿的自己安静一下,单纯一阵子。
时隔多年,男孩再没见过那女孩,也早已记不清那天所属的年月,可那个上午的阳光和绿色,男孩依旧珍藏,时而忆起。
只是,那简单的一抹绿色,让男孩从此懂得安静,懂得就算再忙,也要给自己一点时间,停下来,静静的看看书,打开窗,听听四季的声音。
于是,男孩就此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再忙,也会每周抽出一个上午的时光,在自己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泡一壶绿茶,静静的读上一个早晨的美文。
感谢,那个早晨, 那抹,淡淡的绿色。
在南方过春节
文/王国华
那年春节前夕,我们全家刚从东北搬到深圳。一开始我还担心老人孩子不能适应深圳的环境,但很快发现自己多虑了。岳母两三天内便认识了小区里的数位老太太,每天一起聊天、逛商店,其乐融融,女儿则天天跑到小区健身器材上练单杠。这里的气候,她们尤其自豪,每当故乡的亲友打电话来,她们就大声告诉人家:"现在这里还二十多度,穿个衬衣就够啦,外面有花,有树,很暖和啊。"
不适应的是,岭南没有皑皑的白雪,没有过年的气氛。此时东北正是大雪纷飞银装素裹的世界,零下二十几度瞬间把人冻透。一冷,过年就有盼头了。因为冷,所以人们喜欢扎堆儿凑热闹,用热烈的气氛驱寒;因为冷,所以喜欢大鱼大肉,在过年这几天饕餮一番。而白雪便是这一切的背景。没有了白雪,一切无从谈起。岳父问:"这边过年的气氛靠什么来营造?"
我想了想,这个问题还真费解。按说,鞭炮是过年的第一象征。但这边已经禁放鞭炮多年,尽管有人会在录音机里播放燃放鞭炮的录音,可听上去感觉很假。有时候还卡碟跑调,就更假了。不过禁放有禁放的好处——可以避免空气污染。
岭南有特殊之处,年味儿首先要靠花市来营造。家家户户都喜欢在过年时买几盆花摆放在家里,有条件的单位还会在办公室和走廊里摆花盆。鲜花一放,年就到了。深圳的花市完全可以跟早些年北方农村的炮仗市相媲美。花市里比较畅销的品种有发财树、兰花、年橘等。买发财树是取个口彩,买兰花是因为它漂亮。年橘却有点怪,这种纯观赏用的小橘子并不能吃,而且只是过年这几天摆放。正月以后,家家户户丢弃的年橘满坑满谷,环保部门很为此头疼。据说最近几年他们开始回收这些年橘,然后种到一些比较偏远的、废弃的土地上。
爬山的人也很多。深圳属于移民城市,外来人口多,每到春节,市民几乎倾城回乡。街道上清净多了,再也不见一堵一天的景象,在北环大道和深南大道上简直可以飙车。但深圳就是深圳,人口基数大,回老家过年的都走了,留守的依然成千上万。他们无处可去,那就去逛逛景点吧。随便往几个山头一凑,就是乌泱乌泱的。特别像莲花山、凤凰山之类的热门景点,即使比平时人少,但还是很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