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优美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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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木格窗
文/积雪草
小时候的记忆总是深刻透骨,有如顽石,任岁月怎样流逝,那块玩石却一直沉淀在水底。曾经,有一段时间是住在外祖母家里的,居处是东厢,偏暗,只有过了晌午,阳光才能透过木格窗,懒洋洋地洒进来,不过,我还是蛮喜欢那里的,喜欢阳光透过木格窗上的纸,昏暗地照进来,那光亮是朦朦胧胧的,带着诗意,慢慢在墙上游移。
木格窗不是两扇左右对开,而是上下两扇对开,夏天,总会找一根细而硬的木棍把木格窗支起,以便清风来去自由。木格窗上贴着外祖母精心剪出的花鸟鱼虫,各色植物树木,每一个小格子上都贴有一幅小小的水红色的剪纸,好看,别致。外祖母的惠心巧手,母亲多少还得到一些真传,到了我这一辈,当真笨拙的不得了,十个指头笨拙如木棍,除了敲敲键盘,再也拿不动剪刀和绣花针。
我喜欢站在木格窗前,看院子里的大丽花,开得艳丽而肆无忌惮,风一吹,那些硕大的花朵便会在风中点着头,喜欢风吹着大丽花摇头摆尾的得意模样;喜欢看鸟雀站在花梗上叫喳喳,不怕人,更不怕院中的猫儿狗儿,自顾自地说着独白;喜欢看院子里的树木,花落籽实,那些果子由小变大,由绿变红,喜欢斑斓的阳光透过枝叶洒满一地;喜欢下雨天,看水滴慢慢从檐下滴落,像一串晶莹的省略号,一滴一滴,悠长坠落的节奏。喜欢下雪天,看那些瘦骨嶙峋的麻雀在院子里的雪地上叽叽喳喳,一边觅食,一边说悄悄话儿……
母亲也喜欢站在木格窗前,她的目光总是游移不定的,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看对面的蚕房?看远处的树木?不得而知,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要强的母亲出嫁后一直寄居在外祖母的东厢房里,内心里总会有一些挥之不去的心事吧!外祖母也喜欢站在木格窗前,看院子里的鸡鹅鸭狗,她喜欢看快生蛋的鸡到处找窝,她喜欢看呆头鹅伸着脖子傻叫,她喜欢看那只笨鸭子学鸡飞,她喜欢看她的狗一会儿追鸡一会撵鸭的调皮样儿,那一群鸡鹅鸭狗就是她的士兵。
夜里,躺在暖暖的土炕上,看清凉的月光透过木格窗洒进来,一格一格的月光洒落到喜鹊登枝的红被上,洒落到那盏不曾被点亮的油灯上,洒落到弟弟妹妹呼吸均匀的面孔上,我伸手从炕桌了摸到一个苹果,想咬一口,可是又怕破坏了这宁静温馨的氛围,怕把这美丽的月光打碎,于是忍了又忍,悄悄把苹果又放回原处,然后趴在被窝里,看着木格窗棂,想着心事,就着月光,慢慢进入梦乡。
那是一段美好的田园时光,不争,不抢,不夺。不焦虑,不抑郁,不烦躁。上树摘果,下河摸鱼,追鸡撵狗,和小伙伴们嬉戏,无所不至,无所顾忌。举着向阳花满街地跑,薅外祖母的香葱,打外祖母的青杏。逢上赶集的日子,那便是和过节一样兴奋和热闹,赶几里地的土路,去买一件花布衣裳,买几本小人书,听一段戏,那是村中所有人的节日,最留恋,人间烟火,我能听见心底的大丽花在一朵一朵爆开,带着阳光的味道。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窗户是房子的眼睛,而房子则是乡村的眼睛。我们用眼睛记录着光阴,记录着流年,记录着不舍,记录着眷恋,记录着烦忧与喜悦,记录着乡村生的悠闲和宁静。
流年暗转,多少旧事如梦。
月色依旧
文/邱俊伟
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少年,那时的日子总是五彩缤纷、无忧无虑的。在孩童们的眼里,周围一切都是美丽的,因为内心的单纯,所以也就远离了烦恼。
菜园篱笆上停落的蜻蜓,院子里栀子花的悄然绽放,断桥旁翩翩飞舞的蝴蝶,细细密密的小雨浇湿了青石板铺成的小巷,这一切既充满着乐趣,也总能带来无穷无尽的幻想。
"少年不识愁滋味",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不知不觉中,我们步入青年。
似乎每个人的青春,都或多或少有着疼痛与困惑。或因为理想的破灭,或因为人性的丑陋,或因为自己的浅薄,但更多的或许是因为爱情。
爱情,总是充满着迷茫、困惑、忧伤、以及甜蜜与泪水的缠绕。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真的就离不开谁,也没有谁真的注定就是谁一辈子的依靠。那些为爱而误入迷途不思悔改的,想来不过是更畸形的疯狂。
有些爱,慢慢的被遗忘;有些爱,深深的被收藏;有些爱,想起来就会泪流满面;有些爱,其实早已悄悄散场。
繁华落尽,青春散去。当步入中年后,还有几个人会记得曾经那些斑驳的泪痕?还有几个人会想起那些花前月下的时光?还有几个人愿意沉浸在曾经美丽的往事里?还有几个人总是徘徊在记忆中,久久不忍离去?
爱情终究不是我们生命的全部。坦白一点地说,淡忘是人类的本性。回首望去,岁月的潮水冲走了少年的时光,青年时的海誓山盟也逐渐淡忘。步入中年,甚至没有几个人愿意再去回首遥望,一些记忆其实早已被抛之脑后。
中年人的生活,更多的是柴米油盐,房子装修,孩子高考,父母年迈。当白发暗生,皱纹渐多,我们的孩子已经长高,岁月似乎让我们一夜间苍老。很少再有儿时那样的天真无邪,也没有了青春期的血气方刚。
而我,多年漂泊在异国他乡。单调的生活,竟难得有着一份清净的环境,便时常会想起记忆深处的一些人、一些事,一些纯真的少年时光和青年时期的恋情。
年近八十的老父亲时常在电话里对我说,人活一辈子,有时一个不注意,就老了,一家人围在一起才是幸福。我能明白,他的意思是劝我别再奔波了。
儿时的我,顽皮固执,没少挨揍,我总感觉自己和父亲之间有一道鸿沟,很难跨越,日久便生出隔阂。细细想来,已经很久没和年迈的父母亲坐在一起谈家长里短了。
时常在晚上失眠,躺着,睁大眼睛。想起许多尘封的记忆,想起许多如花的往事,就这样安静的躺着,安静的沉浸在回忆里,有碎碎的月光顺着窗户照进来。
习惯了在深夜里享受这份孤独,于是就这样枕着记忆睡去。我的梦里时常会有故乡儿时的伙伴,那个子越来越高的是我,还是我的孩子?
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时常在想念他们的同时,他们的梦里是否也会有我呢?
曾经的日子,当然已不可能再回来,所有的快乐和忧伤的记忆,也必将慢慢褪色。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时常在想念他们的同时,他们的梦里是否也会有我呢?我的伙伴,我的同学,我的朋友们。
今天这点文字,只是尝试着拭去记忆中的灰尘,给孤寂的灵魂些许慰藉,如此而已。
月色依旧,和我们小时候的月亮还是一样。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文/李天喜
认识她,源于她的诗。真实得让人垂泪。读着读着,就放佛读到了生活,读到了一个处在俗世烟火中的女子火一样的心和冰一样的情。读着读着,心就碎了。碎在了这个美丽女子难以比拟的情愫中,也碎在了她的坚韧和刚毅中。
多少次,我一直是怀着敬仰,怀着痴迷看这个美丽的女子的。不是因为她貌若桃花,不是因为她的风情万种,而是被其顽强的毅力和对生活的轻蔑所吸引。
俗世需要这样的女子!能把一卷经书当生命,用它来诠释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然后把生活过成诗,再把烦恼过成文。当积淀的生活和生活的积淀在她的手中不断的升华,再回头去看看这个美丽女子的曾经,兴许我们都会更加崇敬。我们会竖起大拇指,为这个因家庭原因连初中都没读完的女子点赞。为她敢于坚持自我,诠释自我的精神所感染。
在繁华的都市烟火中,她拒绝了所有俗气的谄媚,只为寻得心灵的归期,在今天她成功了。
她用诗歌证明了一个只身携女创天下的美人是可以孤傲且快乐地活的。在此,我更希望能有更多的读者,能轻轻走近她的诗。像春风拂面一般,掠过生活的湖面,也能刚毅成一座山。快乐地走,大胆地走,也愿荷叶能有更多的佳作回馈更多一直在默默关心和支持着她的人。
泥暖草生
文/周伟
一
像一片枯黄的草叶飘落在大地上,无声无息。
草生叔是在这个盛夏的午后,走在赶集回来的路上,摇摇晃晃,像一片草叶一样坠地,仰面躺在鱼香子的毛马路上。午后的阳光很亮,白晃晃的,灼热无度,无边无际地铺在大地上,一切尊贵的生命都躲了起来。
通往毛马路的两端都没有行人出现,也无一点飞禽走兽出没的迹象,只有几只蚂蚁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不辞辛劳地在滚烫的大地上一点一点地缓缓爬行。没有人在意,它在见证一片飘落的黄叶,听到叶子訇然倒地的巨响,看见光亮中深不见底的黑洞。
当我火急火燎地赶到老家的时候,草生叔已寿衣寿鞋寿帽穿戴停当,静静地躺在我老家堂屋中央的门板上。草生叔嘴角还有微微的翕动,努力地呼出丝丝的气息,尽管异常艰难和无助。我凑近他身边,感觉到草生叔的生命还是那样坚韧和鲜活。我说,草生叔命硬,不要紧。好好的一个人,无病无灾的,不会一下就没了,还有生。
母亲见我这样说,就有点怪罪几个嫂嫂和婶娘,说,还是这个样子,你们怎么把寿衣穿得这么早?我反过身来,看着一身穿戴一新的草生叔,很陌生。我也不知道,草生叔什么时候置办起这套行头?他在生好像什么也不在乎,走时却还是要干干净净、体体面面地走。
二
夏夜的蚊虫到处乱撞,一个个找不到黑暗的出口,没头没脑,见人就咬。
我在还有一丝气息的草生叔头两侧、脚两边和全身四周烧了几圈蚊香,地上凹凸不平,难以摆放平稳。后虎嫂立马给我拿了几个用过的钢丝球,正如她所说,果然放在上面又好又便捷,也不会怕引燃其他物品。我蹲下来,看着草生叔,用打火机一一点燃每一处蚊香。每点燃一回,我总以为在帮草生叔又照见了一回光亮。
我记得,草生叔常常是在黑暗中去寻见他自己的光亮。他喜欢向很深很深黑的夜中走去,一个人游荡在漫无边际的黑夜中。他总是睡得很晚,他也从不点灯,摸摸索索中,上床就睡。草生叔睡了的时候,整个村庄都睡了。也许,黑暗能消融他的孤独和害怕。也许,黑暗中的世界,是他一个人的世界,是他最自由的世界,是他最幸福的世界。
那么近距离接触草生叔,我清楚地听见他喉腔里的丝丝气息,真切地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温度和他身上的气味。
来看草生叔的人很多,四周都围了人,都说草生叔人好,身体也好,又命硬,不会有事的。
草生叔一生无儿无女,无欲无求,无不良嗜好,没有缺点,没有爱好,也没有脾气,他不看电视,不打牌,不喝酒,不和妇女黏黏糊糊。他唯一的嗜好,就是好点个烟,高兴时哼一两句谁也听不懂的戏文。他没有仇人,他对生活也不怨不憎,不恨不怒,不争不斗,随圆就方。这么多年,草生叔就是这样过来的。我想,一个人存在有一个人的道理,一棵小草滋生,自然也有他的土壤。
草生叔是个五保户,他的父母就他一个儿子,他又没生下一儿半女。
据说,草生叔也是读过一点书的。他就那么随便在院子里一站,抬头看天,就说哪天要晴哪天下雨哪天飞雪,无一不准。乡野村夫个个看天讨吃,土里扒生活,栽东种西时大家都爱问草生叔。草生叔掐指一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脸上放光,眉角舒展,立马说,有了,哪家的牛走失在哪个方位,哪家的东西落在哪个角落,一一应验。早年间,草生叔还去过很远的地方修铁路修水库修机场,他也领过奖状作过报告风光过一阵。但草生叔从来不说,从我们记事起,草生叔一辈子就窝在善塘院子里,一日两餐粗茶淡饭。
大家都记得,没有孩子的草生叔,却最喜欢孩子,孩子也最喜欢他。他带过我们这一班后字辈,也带过我们下一班乐字辈,还带过我们下下一班英字辈。我不知道,草生叔是用了什么花招,能让我们几辈人在童年时喜欢他,长大后也还记得他。
草生叔早年也是娶过一房老婆的,老婆脖子上长个"葫芦"(患甲状腺肿),我们一班细把戏觉得稀罕、好玩。久了,就取笑她,嫌她,用眼光瞪她,用口水吐她,用土疙瘩摔她,用刻薄的言语奚落她,用恶毒的言语攻击她。不久后,那个长个"葫芦"的女人郁郁地走了。
长大后,我总觉得,草生叔晚年一个人孤孤单单,我们那班细把戏是有一定责任的。那时,我们太想和草生叔在一起了,我们怕那个脖子上长"葫芦"的女人把草生叔硬生生地抢走了。我们长大成人后,一个个就离开了草生叔,离开了他的视线……
今夜,三岁的明宝还拿着一个粗大的鸡腿要他草生爷爷吃呢。三岁的明宝当然不明白,他的草生爷爷再也不能吃了,再也不能说话了。
大家都郁郁地没有说什么,100瓦的白炽灯下一片死静。玉彩婶娘一把把孙儿明宝抱走了,留下一长串清脆的哭声,刺破了乡村的夜空,传得好远好远。
三
草生叔摆在老屋的堂屋里,灵堂也设在那里。老屋还在,又老又矮,瓜果叶蔓掩映中早已褪去昔日高大雄伟的气势。
草生叔在凌晨五点钟左右的时候还是走了。母亲和几个婶娘见了我,就说你草生叔去了,去了也好。我走近草生叔,他真的走了,平平静静地走了,嘴角还露出一丝笑容。我久久地站在草生叔面前,一个人怔怔地出神,无由地生出些许感叹:一个人的生命倒下去,就像一片草叶轻轻地落下,没有半点重量,如草一样,草生草长,草灰草白。
大家围拢来,七嘴八舌地商量着草生叔的丧事。在农村,这是大事,绝对马虎不得。
父亲提出一切从简,火化了事,没有一个人赞成他。其实,我知道,父亲认为草生叔是五保户,火化了,政府买单,也不要花费人力物力和钱财。
大家都认为草生叔一生过得草草了事,最后一程还是要体体面面地走。大家知道,不然草生叔也不会前不久一个人去棺材铺里订了一副"千年屋"(棺材)。后归哥说,那老板还是善塘铺里的亲戚,优惠价也是3680元。
后归哥是我堂兄,是草生叔堂侄,也是村里的村主任,在家做着小生意,是村子里少数几个没有外出打工的青壮年。村里的书记是风娥姐,这些年一直在忙里忙外,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带儿带孙,也带着一村人奔小康,很不容易的。他们两个一合计,说80岁的老人了,还是不能草率了事,也要像模像样地办一下。我说没有意见,该咋办就咋办。父亲有些干着急,我知道他急的是钱。
钱确实是个大问题。在农村办个丧事,最简单的,也要花个两三万。
后归哥尽管是村里的主任,但终究跟我一样是晚一辈的,在村里做红白喜事时说话掷地有声的还是村里的长辈。我们村里的一应红白喜事,都是德生叔坐镇的。不用说,后归哥请德生叔出来坐库(管账),由他发话。德生叔一到,就得先说钱的事,没有钱,开不了台。
后归哥就一五一十地说,草生叔的五保金还有3800元,估计刚好够那副"千年屋",还有一个低保卡存有2000元,能烧一座像样的纸屋吧。他说,草生叔在生时住不好睡不好,到那边还是要有个大房子,还是要睡个好的"千年屋".大家都说,当得,当得。
后归哥说,不搞火化,镇里一分钱都报销不了的。他说,他就是和风娥姐去镇上好说歹说,估计最多能搞个千把元,村里做个人情,也就是500元左右,这样钱还差一大截,如何是好?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还是德生叔发话了,说:他没有崽女,还有这么多堂侄儿子,大家一个出一点,凑拢来也要把大事办了。德生叔说完,第一个看着我,我迎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扫视四周,在家的侄儿辈只有后龙哥、后湘哥、后归哥和赶回来的我。后归哥说,那就每人500元,集拢来看看有多少?德生叔皱了皱眉头,说:只怕是少了点。
说到关键处,大伙全都不吭声了。
父亲要我等等,不要太急,看大家拿多少钱,说都是一样的亲,你不要先冒头。我说反正要拿的,早拿迟拿都要拿,还是先拿吧。母亲说,要拿,你也不能多拿,你一个人的工资,老婆又下岗,儿子又要读大学了。我说,尽量还是多拿一点吧,怕是不够花,怕是送不出草生叔呢。不晓得,我去晚叔家解手的工夫,母亲竟替我交了钱,带头交的是1000元。
这时,传来好消息,说大伙都肯交了,每人500元。风娥姐还说,刚刚跟广州打工的几个通了电话,后彪哥答应出1000元,后升哥答应出2000元。他们说不能回来送草生叔,要风娥姐告诉账号,立马打钱过来。
这时,我姐和我妹也从县城里赶了回来,她们送了花圈放了炮火,提了笼箱,包了礼金。姐和妹还把我扯到一边,说不能让大家看扁我,说草生叔对我家也是有恩的,帮我家做过几年农活……我知道姐和妹的意思,我没有征求父母的意见,又去德生叔那儿交了2000元。
父母后来知道,有点怪我的意思,但还是没说什么。
四
在生时,草生叔老说:钱么,是鱼口中的水,叭进叭出的。草生叔对钱不看重,一生也极少花钱。他说,你花钱,其实钱也在花你呢。
草生叔挣不到钱,也舍不得花钱。其实,他本来是可以挣钱的,他帮了这家帮那家,帮人犁田打耙,帮人担土砌窑,帮人砍树开山……按社会工资开给他,日积月累,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他却一律不收钱,说,乡里乡亲的,都是一大家子的人,哪能出口闭口都是一个钱字?有很多时候,他都是不声不响地把事做了,把忙帮了,把活儿干完,甚至连饭也不吃,就走人了……
后归哥说,怪了,草生叔看见小孩就亲,小孩看见他也个个亲得很。他一生不用几个钱,不花钱割肉,不花钱买衣,不花钱吃药,却常常花一点小钱买一些糖,去逗小孩子。对自己唯一大方的,是每回赶集去买一包两块钱的纸烟熏。
我小时候就知道草生叔爱卷烟叶,把黄亮亮的烟叶切成细丝丝,然后撕下我们写完的作业本滚烟筒。我们也学着滚,滚来滚去,滚成了喇叭筒。草生叔就手把手教我们选烟叶,教我们切丝,教我们滚筒,教我们点火。我们总是学不好,在他吐出一圈圈的云里雾里睡着了。后来,草生叔自己眼神不好,手也不利索了,他就再也不能卷烟抽了,只能去买最廉价的盒烟。
这次,草生叔去赶集,也是去买盒烟的。他近来感觉到自己大不如前了,走起路来脚轻飘飘的,老高老大的身躯虚弱得像片草叶一样,在这世界里晃荡。
一路上,草生叔唯一握紧的是裤兜里那张50元大票子。今儿个,他也不想割肉,他想买几盒好的烟抽。他一脚轻一脚重地向前走去,他晃荡在空阔的大地上。他从热闹的人群中飘过,没有人注视他。也许他瘦小卑微得像一只蚂蚁,爬行在别人看不见光亮的角落里。
草生叔想买了烟就早早地回去,然后,一个人静静地抽着烟,瞧着天,想着事。
然而,草生叔很失败,那一直紧紧捏着在裤兜里的50元大票子不翼而飞。他一家家商店走过去,看柜台上一包包精致的盒烟,最后还是不舍地离去。
草生叔步走得很慢很慢,无比失望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到鱼香子的时候,他看到一世界的黑,他看见白晃晃的黑,他看见深洞洞的黑,他在自己的世界里找不到一束光亮……
他像一片枯黄的草叶,飘落在自己的世界里。
妳最懂我
文/浩南
世界上总有一半人不理解另一半人的欢乐,幸运的是你与我是同一半人。
不管是你我第一次相遇的美好,还是你那双手的小巧,全都让我心中的那个世界神魂颠倒。不管是你让我的一切不再凌乱,还是你轻轻的把我呼唤,都会让孤独的我感到温暖。
在这个雨过之后的晴天,看着那些因为你才会有的改变。好想来到你的面前,认真的望着你的眼,然后说:世界上没人懂我比你多,你就是我最美的花朵,有你在我就不会寂寞,更不会感到失落。你从来都不会对我啰嗦,也从来不会对我发火,不会对我闪躲,不会让我难过。只有你最懂我。
静静的望着窗口,看着两旁的那些楼,不知道哪里是旅途的尽头。默默的走在无人的街边,突然间,你的出现,那让太阳都失色的明艳。我对你一切的想念,离别时的留恋,都抵不过此刻与你的相见。
离别时有霓虹晃到你的身上,沾染上了你的脸庞,伤心中的你也漂亮。我不会让你心伤,不会让你流浪,我不会让你迷茫,不会让你的泪流淌。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旁,我会给你一个肩膀。
每当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时间就像坏掉的沙漏。你让我不在因为心痛而泪流,你让我因为幸福而颤抖。就当你抚平我的伤口,牵着我的手以后,想忘记,已不能够,每天都在记忆里把你的美感受。
你的容颜似画,你的笑靥如花,你是我一身的牵挂。就算风起云落大浪淘沙,我也无法把最懂我的你放下。
世界上的所有人,头上都是同一片天空,可是只有你把我懂。我们的默契就像铸在一起的青铜。我的世界,只有你懂。你做的一切都会让我感动。
只有你最懂我,不相信有人懂我比你多。秋风吹过,花会落。你的经过,我不会错过。我静静的把记忆中的你触摸,你那如水的眼眸似乎在诉说,你最懂我。
莲的愿望
文/雨夜风铃
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北风呼呼的刮过莲田,冰一寸寸的凝结着我的身体,我默默的伫立在幽深的荷塘,失神的凝视着远方那一盏盏橘色的灯光,那里有我不可企及的幸福。
此刻,不知道你在哪里?是否又静静的站在窗前,痴痴的凝视着远方?是否亦如我这般遥遥的思念?
又一股寒风袭来,我再次打了一个寒颤,身体已经僵硬,冰冷的湖水使我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梦幻中,我仿佛来到了北戴河畔的莲田,那里阳光明媚,幽蓝的湖水泛着粼粼的波光,我静静的屹立在湖的中央,痴痴聆听着燕子的呢喃,闻着浓郁的花香,慢慢的舒展着身体,片刻一朵朵青莲悄然的灿烂绽放,你深情的凝视着我,眼里饱含着前世的依恋。
我好像又来到了西子湖畔,一对对鸳鸯在我的身旁嘻戏,你温暖的大手牵着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突然,一阵细雨飘过,许仙手执一把油纸伞悠然的走上了断桥,你看那调皮的青儿,略施小计,就使风情万种的白娘子和一见钟情的许仙演绎了一段千古绝唱……
你看着他们在我的耳边轻轻呢喃,"莲,今生你就是我的娘子……"我娇嗔的看着你,粉拳打在你的肩上,心里却如蜜一样甜……
宛如又走上了你素白的画布,你一袭白衣,轻挥狼毫,为我着上了一抹淡淡的红装,我在你的掌心翩翩起舞,我在你的耳畔轻声吟唱,你幽幽的看着我,眼里饱含着爱恋,你轻轻的抚摸着我,嘴里喃喃的轻唤:"莲,莲,我的莲……"
有人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是诗经上最美的诗句,然而牵手的瞬间,你却把它轻轻的映在了我的手心。你在三生石上亲手刻下:"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
可惜啊,我只是一朵北方的莲,我没有翅膀,飞不过沧海桑田;我没有夜莺美妙的歌喉,不能让我的思念挂在你的窗前;我没有水晶的红舞鞋,等不到你的马车叩响我的门扉……
我是一支北方的莲,只能栖身在冰冷的莲田,用冻僵的手指敲打出一个个支离破碎的音符,托梦儿把一曲曲心曲送到你的窗前,你窗前的月光是寂寞的,你手中的瑶琴是寂寞的,然而,你梦中的风铃不寂寞,它犹如佛前的梵婀铃,摇响了前世的呼唤……
你听,谁又在轻轻呼唤"莲,我心爱的莲。"
我笑了,一行泪在脸上凝结成了冰……
我是一朵北方的莲,我的愿望很简单,只渴望那声声呼唤能时刻在耳边回荡;只渴望明年夏天,那个熟悉的身影,能成为采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