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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睡不着的随笔文章

2023/09/05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6篇深夜睡不着的随笔文章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深夜睡不着的随笔文章(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花絮飘落五月头

文/温筱鸿竹

初夏,花絮纷飞,留香四溢!

早晨散步,一地的花絮错落了我们的心情,满地的伤感,在晨曦里勾起了我对以往的无限思绪,静静的大地,似乎在聆听着俯首在耳旁花絮的哭泣!

这样的场景,能不触动我们路人的心情吗?一份文字就这样由此而生!

凋谢的花絮眷恋着生命的恩赐,在风中散落,轻轻碰着清凉的夏风,总会不经意地触及到春天里人们伤心的文字!

族族相依,叶叶相连,诠释着一份份血缘的亲情!在微微的凉风里落着,曾经的那一份美丽,娇艳,华丽,瞬即过去,又怎能不触及路人的心思?望着散落在眼前一地的花絮,其情让我安奈不住一份对往日的留恋,这一刻,我想睁大眼睛渴望在这凋谢的花絮中找回当初那一道美丽的风景,然而,伤情却变成一个个模糊的脚印,只留下一地的怀念,思绪原来什么都变成了一种记忆,在生命的长河里沉没!

毕竟是被岁月折叠成的一份文字,在面对这凋谢的花絮时,无论我怎么抑制自己的心情在心里总有一份说不出或莫名其妙的感伤与失落,这或许就是我们每个人面对人生离去的心情吧?凋谢花絮,一如是我们老去的人生,花瓣上的褶皱一如老人脸上被岁月深深刻下的痕迹,瘦弱的身躯,即使碰到初夏清凉的风,一样也会在地上落下满眼的伤痕……

每个生命都渴望自己的精彩,何况专门为这世界制造华丽的花儿呢?

一份与自己好不相干的情景却触动我心的殇处,这就是人们心里的脆弱,为此,望着在夏日晨风中飘落的花絮,我总想在脑海里努力剪接留在记忆深处那花儿的风景,然而美好的东西在变成记忆的时候,一样能激发自己的心绪,于是,在侧过耳旁的晨风里,我似乎看到了花儿在春天里娇嫩的倩影,一只只,就像是初生的婴儿,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迎着春天明媚的阳光,正灿烂的笑着,青春、活泼、生机!

想到这些,我伤心的情绪渐渐的好起来!眼前的景色突然开朗,绿绿的,青青的,再加上无边的华丽,不觉就淹没我的视线!

生活是一本写不完的文字,美丽的风景不只是留在眼睛里,更重要的是要刻在我们的生命深处,那样,我们的心绪就不会被灼伤轻易的搅动!

早晨,本来去散步,遇到这满地的花絮,到没有了去处,我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这一路的花絮中,心里装着的风景,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的单调与寂寞,这或许就是黯然来自的源泉吧?携着微凉的夏风,我思忖着!

欣好远处的喜鹊,依然在高楼上面叽叽喳喳地叫着,呼朋引伴,似乎惧怕随时都丢失自己同行的伴侣,许是这喜鹊的鸣叫,我的心不在平静,于是,就欣然萌动起来!

汽车,行人,晨风,不时地从身边的街道闪过,尤其是那无情的车轮疾速而池,还将落地的花絮捻成粉末,带在空中,多么无情?绝然没有一点同情心,甚至就连这花絮最后的伤感也不放过?想到此处,我在心里便不断地责备人们的自私与无情。有人说,人类是最懂得感情的人,然而,想想人类自己制造的悲惨,和这大自然相比,最卑劣的应该是我们的人类,我思绪万千!

想的太多,殇的太重!人非草木,这原来是人类虚伪的标榜,若做一棵草木,不去刻意索取,不去刻意去求,随其自然,坦然地面对生生死死,或许是人们对生命最真的选择吧!

有人说:人不行。自私与贪婪在人类的进化过程中并没有减弱,这可能就像是我们的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直至生命的结束都搞不懂为什么的根源所在吧!

散落的花絮,根本和死亡扯不上边沿,或许它是在完成自己生命最后的一份使命,而我或许是想的太多!我该用一份坦然的人生去送走花絮最后的一层!

剪不断,理还乱。到底是谁为凋谢的华丽在写这份哀告,还是为自己失去的青春而记述这份远去的怀念?要么二者皆存在?我突然有些纠结!

五月的夏风吹来了,柔柔的,是那般的清凉,不裹带炎夏的热浪;五月的风轻拂着,又是那般的浪漫,还常常携带着花的芬芳;五月的风持续着,虽有几分的强势,可聚集了充沛的雨水会让大地饱饮琼浆……

风搁浅了我们最绚丽的青春,在渐行渐远中留下一段空白,我们人生的光景也如这柳絮吗?尽管短暂的是这春的一只,和所有的生命一样,在冬日里沉寂,在春风中萌动,在最后的光阴中绽放自己。如飞蛾扑火般的绚烂。从枝头悄然滑落,带着轻装,带着对远方的向往,用自己无声的语言,述说着心中久远的梦幻。

花絮飞舞,一如往昔点点滴滴的光阴扑向靥,扑向微微开启的心窗,在离去的那一瞬竟然选择以舞裳的姿态总结,哪是不是也意味着另一种开始?我思绪万千,倘若一定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上演一场如梦阑珊,那么我们奔波了这么久,又喻意着什么呢?

岁月可以耗尽我们的生命,但是从来吹不散我们心里的那份渴望!在这花絮舞动的时节我写这份心情!

石磨祭

文/和谷

多年前写过石磨忆,现在写石磨祭。

在这座民间博物院的后院,几片梯田上,安置了成千上万石磨盘。早先来观瞻时,石磨一排排一行行地摆放着,面积有几十亩大。原先种庄稼的土地,在博物院自然成了露天观览区,种上了石磨。这庄稼够沉甸甸了。

种一片石头,石头会发芽吗?有过蓝田种玉的传说,玉就是好的石头。

这石磨的群落,是与农耕时代打过交道的石头。它被石匠錾成圆形,且上下两扇,一天一地,一个太阳一个月亮。有两只眼睛,镌刻出斜纹状的牙齿,在旋转中嚯嚯地响,磨碎了一季又一季的麦粒。磨道是一个永远走不到头的圆的途径,牛马骡子毛驴拉动石磨,眼睛是被蒙住了的,说是怕牲畜晕旋。人也拉磨,不用蒙眼睛,只要有粮食吃饱肚子便是幸福。祖辈人曾经吆牲畜上北山荒原,驮上磨盘,换回一点玉米,苦度灾荒年馑。尔后有了电,有了电磨,省工又便捷,石磨便被弃之。人们有了新居,石磨成了累赘,只好遗留在故居。故居塌了,石磨便被黄土埋葬。

这里的主人念旧,从方圆几百里范围内,收拢了这成千上万被遗弃的老石头,祭在这高台上。它们来自哪里?一副石磨当初是一家人甚至一个家族一个村子的重要家什,眼前的石磨群落,该聚集了多少家族多少农人的体温?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的东西,让它过去吧,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挡不住现代文明的脚步。石磨的一代代主人逝去了,也许早已化作了泥土,而他们使唤守候过的老石头依然坚硬地活着,珍藏着往事。

后人似乎与它无关。真的无关吗?它是与你的根脉连在一起的,你身上流的血液,有老石头主人的血液。除非,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但也与石头相关。眼前的石磨群落,让疯长的野草覆盖了。让它们安息吧,也许会在某个季节,这老石头生根发芽,长出新铮铮的石磨的后代来,嚯嚯地歌唱。

恍然如梦。当初因为有了沉重而简单的石磨,当今时代才会有轻巧而繁复的芯片,惠及众人。举重若轻,亦举轻若重,可曾听到历史的脚步声?

氽馓子与贴脆饼

文/沙禾

沙上人平时很少有口福享受油馓子。氽油馓子,要请专业加工师傅来家氽,氽馓子的师傅挑着专用的锅子及相关工具来主家。一次要氽好几十斤,故一干就是一整天。加工油馓子主要是和面与油氽两道工序。白花花的面粉加入清水、苏打等物,经过反复捏揉,成为一团白白胖胖的面团后,即在桌案上将面团搓滚成粗粗的面条(直径约在三公分左右),一层层地盘在坦缸里。

油氽时,师傅拿起面条端头,夹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中间,右手按顺时针方向往并拢的左手四指上缠绕,一圈圈紧挨,且圈次不重叠,并渐次向指尖平铺开去,然后用一双加长加粗的圆筷子将其挑下,稍稍用力向外扒撑开来,使粗粗的面条圈变细(直径不足一公分)、变长(约四十公分样子)。此时,可架着筷子,将细细的面条浸入油锅进行煎炸。但见此刻,热油微炸,面条四周哧哧冒着泡泡。稍时,师傅将面条对折,再将其扭成花样,并抽出筷子,这半成熟的馓子就氽在油锅里。不过三五分钟的样子,一盘黄澄澄的油馓子便油氽好了。就这样,师傅一边缠、折面条,一边将油汆好了的油馓子捞出油锅,一边将新绕折的面条放入锅里,还不忘和主人说笑着,满屋子荡漾着甜甜的笑声和喷香的油味。

油馓子的吃法有两种。一种是干吃:从一盘馓子上轻轻扳下几根,干嚼着吃,其味酥脆而香爽;另一种是泡软了吃:将一盘馓子放到碗里,注入糖开水,并在其上加扣一只空碗,三两分钟后,便可享受到酥软而香肥之口福了。

脆饼为沙上常见的一款面食类的点心,口味香脆,色泽橙黄。每当五六月份新小麦上场磨成面粉后,几乎家家都会去贴上一两炉脆饼。女人生产后,娘家也会去加工脆饼。

脆饼加工所使用的不是灶台,而是一种火炉。它是用砖块砌筑成圆柱形的火炉,中间稍鼓,上口微收,呈鼓状。也有直接找来报废铁皮油桶,内壁搪上一层耐火泥作胆。木炭取火,所以炉子没有烟囱。

和面,发酵,做坯,烘贴,是脆饼加工中主要的几道工序,尤以烘贴之序最为称道。且看,炉子底层的一堆猩红的木炭吐着蓝蓝的火苗,将整个炉膛烘烤得热浪袭人。而点心师则像一位武艺高强的“超人”,他不借助任何工具,仅仅在手臂上戴了一截套袖,便拿起手掌大小的面饼坯子,摊于掌心,探臂入炉,依次拍贴到炉膛上。他舞火而作,舒臂而为,出入之迅,手法之熟,堪为一绝。待注油而和的坯子转为焦黄之际,他用铁钳子一一取出,长条桌案上顿现一只只微微散着焦香的金黄脆饼。

这仅是沙上脆饼中普通的一个品种。若是将刚刚加工好的面饼坯子,在芝麻上上下两面滚压一番,让其镶嵌入坯,烘烤出来的则成为一款油香、面香、芝麻香、炭火香“四香”俱全的脆饼,名曰“芝麻脆饼”。

脆饼可泡着吃,也可干吃。干吃时,只消用指轻轻一按即碎,咬上一口,齿颊留香。若是要泡着吃,只要将它放进碗中,注入开水,稍等片刻,即可品尝到胀发如海绵般松软的脆饼。其时,虽无脆爽之感,但其香味依旧。

失落寸心

文/曲然

我家的屋背有一棵野梨树,笔笔直直的,且高,树梢尖儿能绊住天上的游云。树上结圆溜溜的黄皮泛麻点点的梨。但它十分苍老,已经没有能力为我们孩子们提供足够的解馋食了。不过每到中秋边,堂叔、堂姐和姐姐还是会满怀着希望带上我去梨树前转上一圈的,生怕万一漏掉了那不能多得的口福。

待我被姐姐拉着深一脚浅一脚,紧赶慢跑,连滚带爬赶到梨树跟前时,堂叔已经褪掉鞋子,三捋四爬窜上了树。我们则在树底下仰着脖子望住他。若是梨结得多的时候,堂叔会紧紧地抱住树干,眼睛一闭,用脚踩在树枝上使劲地闪,梨便会下雨般落下来。这时我们就赶紧伏在地上,用手抱住头,野鸡顾头不顾尾地,让梨纷纷砸在背上,作鼓响。心里喜滋滋的。可现在,树上并没有挂上什么梨。堂叔在树上恼羞成怒而又很不甘心地溜上溜下,象只野猫儿在每一片叶子底下仔细地寻。我们在树下把脖子都仰酸了,堂叔才抱住树干溜到地上,从各个兜里掏出十几个梨来,往我们面前一放,意思是说:“全在这里,瞧着分吧。”

一说分,大家的眼睛就一齐盯上了于中一个最大的。那棵老梨树大概是老糊涂了,统共才结了十几个梨,却还分了个砖厚瓦薄,其余的梨都只有鸭蛋般大小,唯独那一个却有猫头那么大。论功劳,那个梨应该分给堂叔,但我竟先嚷道:“我要这个大的!”并一把将它抢过来,往怀里一抱。由于我小,他们尽管不断翻白眼,但也无奈,只好把所有的小梨平分了。我终于获得了那个大梨,就一个。其实,论斤称两,我所得一个大梨远远不及他们所得的一半,既不光彩,又不实惠。我且不管,我有我的打算。

他们坐在水沟边各人吃各人的梨。我则揣着那个大梨站在一边,强忍着口水,不好意思看他们。待他们吃得差不多了,才惊讶地问我:“得了个最大的,还舍不得吃呀?”我低着头,用手在梨上仔细的摸,嗡声嗡气地说:“我要把它留给妈妈吃!”这时他们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起一桩什么大心事似的,一齐停住了嘴。堂叔还把吃剩的半边梨从嘴里拔出来,用巴掌擦一擦,放到了裤兜里,然后都起身默默地往回走。

万万没想到的是,下第一个山包时,戳刺狠狠地咬住了我的脚踝子,弄得我向前扑爬一跤。揣在怀里的梨甩了出去,顺山坡滚到了沟底。堂叔、堂姐和姐姐都下到沟底去帮我找,直到天不知不觉地黑下来了,各种不知名的秋虫陆陆续续遍山四野地叫起来了,还连梨的影子也没有找着,我们都哭了起来……

儿时的那件事一晃就过去二十多年了,但至今仍揣在我心里。那是我第一次生出的对母亲的一点孝心,但是却落空了。后来,为了读书,为了工作,我离开了母亲温暖的怀抱。这十多年,我不但未能好好地孝敬过母亲,反倒让母亲为我牵肠挂肚,倍受思念之苦。

岁月总是十分殷勤地为离人积累着思念。我家屋背的那棵老梨树早不知什么时候被什么人砍掉了,前些年父亲在门前种了两株桃树,是五月桃。父亲在信上说,两年前桃树就挂桃了,而且个个大似猫头,一手抓不了两个,水蜜得很。自桃树挂桃,母亲便每年都挑最大的留着,盼我回家。第一年她老人家把挑出的桃用坛子装着,每天都揭开盖子看看。一直留到夏天过后,桃子终于烂了,我也没有回家。母亲抱着坛子暗自伤神。第二年,母亲把嘴馋的外甥看得紧紧的,不让他摘桃,让它们在树上多留一天,再多留一天。直到桃子在树上变软了,挂不住了,母亲才把它们摘下来,又挑最大的装在坛子里,用黄泥封住口,埋在很深的地下,然后一日一日地盼我回家。可是直到过年,我也没有能够回去,而且我也根本说不准何日是归期……

今年的中秋节又要到了,亦在他乡工作的大弟有幸在差途上顺便回了一趟家,给我来信说,母亲老了,身体远不如从前了。读着弟弟的信,我的心被泪水一遍一遍地浸湿。母亲啊,您的皱纹是在劬劳中增多,而您的头发却是在思念中变白!我下定决心中秋带上妻儿回去过个团圆节。恰在此时,我又接到了父亲的来信,并寄来母亲为儿子做的新鞋。真是儿乃娘的肉,儿走千里母担忧。但是父亲在信中说,母亲的意思是叫我不要老想着个家,这几年家境好了,用不着我担心,况且自古道,“忠”“孝”不能两全,要一心一意做好工作。母亲不识字,父亲将他和母亲对我的要求写成一首《中秋示儿》附在信尾——

共月长空天海涯
遥相把酒面桂花
正好放眼江南美
岂能缠思故地遐
弱冠请缨怀报国
力竭从公免持家
嘱儿莫以家为念
谨将微忱献中华

捧读父亲的亲笔信,心中充满惆怅。多少个团圆节,母亲思盼我回去团圆,但又怕我耽误工作,反嘱咐我不要回去;多少个团圆节,我多么想回去团圆,但是却始终未能如愿。满月是无数离人的乡愁把它胀满撑圆的,当离人们把他们的乡愁都化作相思的泪默默地洒去后,满月于是缺了,就象离人的心又被咬了一口。每当这种时刻,我就会想起那个曾经失落的梨。古人云“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可是,我的这点心却为何一再失落?!让我感到宽慰的是,在父母博大的胸怀里,我能够找回自己一切的失落,并且化为自己生命的力量!

年味

文/高峰

人老了总会怀旧,每当新春佳节来临之际,总会回忆起儿时过大年的往事。一进入腊月,家家户户都开始“忙年”,即便是不能杀猪宰羊,也一定要扫房子、蒸干粮、购年货,一天浓似一天的年味,逐渐在整个村子升腾飘荡。

作为男孩儿,我最喜欢的莫过于放鞭炮。“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那时候不识几个字,自然读不懂这样的诗句,只知道放鞭炮听听响,图个乐儿。年前的乡村爆竹大集是我最爱去的地方,虽然没钱买,但听听响也很过瘾。父亲常说,一年到头,就是再穷,过年也要放点鞭炮,冲冲晦气,沾沾喜气。那时候,只能看着大人放“大雷子”“二踢脚”,我只有放小鞭的份儿。为了弄出“多响”,就把两三个小鞭信子弄在一起点燃,爆竹越响,越是痛快淋漓。

过年最奢望的是吃猪肉。平日里,偶尔还能吃点面食,猪肉则是奢侈品。那一年,父母也真舍得花钱,一下子买了十几斤带着骨头的猪肉。母亲煮肉的时候,我不再出去玩耍,一直站在锅台边等着,馋得流口水。然而肉煮熟了,母亲也只是先让我啃了块没剩多少肉的骨头。家里实在是穷,母亲没办法让我吃个够。正月十五之前,为了能吃到肉,我每天都不辞辛苦地跟着父亲或哥哥们到亲戚家去拜年。现在回想起那混在白菜里的肉片儿,真叫个香!

“一夜连两年,五更分两天。”子夜过后,不管有多困,有多不愿意,都必须做一件事——给长辈拜年。按照由小到大的顺序给家里的长辈一一拜年,然后才能吃上饺子。天放亮的时候,就要去给本姓家族里的各位长辈拜年,之后一大家族人分男女两队,全村挨家挨户给每位长辈拜年。那时候,拜年是要磕头的,在硬邦邦、冰冷的地上磕头,一天下来要磕上几百个头,膝盖常常是红肿的,甚至会磨破。有过纠纷的人家,只要相互进家拜过年,好多心结都会解开,真可谓相互一拜恩仇消。

欢天喜地过大年,辞旧迎新纳福来。其实,过年过的是文化,这当然是我长大之后才悟出的道理。年俗文化体现在“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的对联和那倒贴的“福”字里,也包含在祭奠祖先的各种仪式中。大年三十上午,母亲烧纸烧香,嘴里还念念有词,请已过世的长辈们回家过年。长大后我才渐渐明白这承载着中国传统的孝道文化,叫我们不能忘祖,也读懂了挂在供桌后面的那副配联:“忠孝持家远,诗书处世长。”

儿时过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没有暖气,窗户玻璃都结着冰,没有电灯,只点一盏煤油灯,一家老少坐在小火炉周围,除夕夜守岁,谈天说地,回忆过去,展望未来,苦中有甜。今天的幸福自然是当年难以想象的,坐在温暖的室内欣赏春晚、浏览微信,不光能和家里人说话,还能通过手机随时和不在身边的好友们视频。都说儿时的那种年味少了,那是因为儿时想吃的、想玩的、想要的,如今在平日里就得到了满足,儿时曾经祈望的幸福生活如今都成为现实。

游九寨和黄龙的回忆

文/贾载明

游九寨和黄龙,正是“汶川大地震”之前,即2008年4月。地震后说,真是幸运,游后就发生了地震。在游九寨和黄龙之前,还游览了北川县的猿王洞。这个洞被大地震全部毁灭,不知道现在恢复没有。

时间过去了数年,很多东西都已遗忘,但对九寨和黄龙的总体印象却刻进了大脑的深处。

我感觉九寨的景色是一部童话,天真、活泼、幼稚。也许与时间有关系,正是春天,万物竞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深山里不像外面快进入夏季,春天才开始呢。满山遍野的枝条,都沾着嫰嫰鹅黄,其势茫茫,试乎整个天的颜色也改变了。这真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的心境被改变,激动、兴奋、感叹。这样的境地当时佳境了。从日常灰色、黯淡的生活环境,突然进入这新鲜的天地来,怎么不令人惊喜呢!

尽管后来又回到平庸的环境,但是九寨引发的惊喜难以忘怀。

与九寨相比,黄龙对我的印象更深。如果说九寨幼稚童真的话,那么,黄龙意味着成熟。隐隐潜藏着沉雄、博大的力量。

远望,那山峰,堆积着雪,在阳光照耀下,分外夺目。山的形态,犹如一只巨大的雄鹰,跃跃欲试,冲向天空。

黄龙的海拔比九寨高,达3558米。我是第一次登这么高的山。怕有高原反应,仰望着极顶,小心翼翼攀登。结果,没有任何不良表现,反而觉得神清气爽,精神饱满。

最吸引游人的是那些水池,依山势自然而成,或大或小,或方或圆,高低错落。水一概都是浅浅的。神秘的是那水的色彩,稠稠的,蓝蓝的,静静的,像一块一块的碧玉液化在这里,捧不起来,只能观赏。是不是九寨的嫩绿蒸发的水汽凝固成这斑斑点点呢?是不是最蓝的天在最宁静时落下的露滴化合成一抹一抹晶莹呢?我想象中的天上的瑶池,就是这个样子呀。

看普通的水,是欣赏她的动态美和博大美以及力量美,如山川高悬的瀑布、微风吹动的涟漪,滚滚东流的波涛,惊心动魄的怒潮,无风荡荡的浩瀚大海。

看黄龙瑶池,主要是领略她的静态美。异常恬适,纹丝不动。像一个个美人,静静躺在那里,任你欣赏,任你陶醉。看得久了,你烦躁的心自然会平和下来。佛在哪里,就在这里。那池子里装的水都是佛的色彩,佛的心态,佛的神旨。

湖泊有时也很宁静,但是很单纯。黄龙瑶池的宁静有朦胧神秘之态,像一首典雅含蓄的诗,品之,余味无穷。

何谓黄龙?下山时,我看到,宽大的山坡上,流淌着水,而那山坡的色彩,呈鳞状黄色,像“龙”鳞一样。这是不是“黄龙”得名的由来呢?我暗自揣摩着。